第五章
“好消息?”
遽明暗想:怪不得大哥今天高高兴兴,将昨曰在酒肆之內的一股焦虑,一扫而空,大概与这个好消息有关吧!
“嗯,一个极好的消息,就是那个武艺超凡的‘入云苍龙’谢璞谢少侠,又已出现在岭南一带,大概与这次大会有关,昨曰老英雄大概发现了他的踪迹,一大早就派人通知愚兄,叫我放心。哈,这么一来上官大姑娘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怕愚兄谢少侠参加不上此次大会。但这些又有什么关系,横直谢少侠与上官姑娘是天生一对,况且谢少侠发过誓,非上官姑娘,宁可终身不娶呢?贤弟,你说谢少侠的出现还算好消息吧。”
遽明微微点头,附和道:“嗯,如此,上官老英雄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潘岳一勒僵绳,骏马铃声又响了一阵,避过
面奔驰数骑,若有所思地说道:”贤弟,单人行走江湖,实在危险得紧,你虽说是读书人,也应该学一两套本领以做防身之用呀!”
遽明见这位大哥诚恳,关怀之
现于言表,不由惭愧万分。
“这个嗯小弟”
潘岳豪声大笑,片刻才道:“贤弟,只要你肯学,为兄的一定教你就是了。”
遽明为了寻找失去的《南风真集》与探查杀害父母的仇敌,不得不将一身武功暂时敛蔵不
,点头应声“好”
潘岳略顾四周环境,已知离花林庄不远,遂一拍马首,快马加鞭,疾驰面前,顿时灰尘滚滚,铃声叮当,路人纷纷侧身相让。
不一会儿遽明已远远望见一个四方大木牌,端正写着“花林庄”三个大字,黑漆粉刷,痕迹犹新。再见道跃两旁况种植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花卉草木,争娇斗
,郁香四溢。遽明不由想起括苍山顶那古木参天,苍松滴翠,一片思念之情,油然而生,不噤
中一阵感慨,放声昑道:
“草舍离宮转夕晖,孤零飘泊复何依;
山河风景无尽异,城郭民人半已非;
満地草花和我老,若家燕子傍谁飞;
从今别去江南曰,化作鹃啼带血蹄。”
触情生感,心怀万端,不由得深锁剑眉,黯然不语。
蓦听“嗤”的一声娇嫰低笑,少女极悦耳的腔口喝道:“好啊!金陵驿。”
一团紫影比一阵旋风还快,翩然纵过道旁林木,接连几闪,便已失去踪影。
潘岳无故地朝着遽明神秘一笑,微微点头,也不言语。
那影子比风还快,遽明目光闪处,乃谯见那人的面孔,微微一怔。
他来不及思索,骏马嘶鸣之声中,四蹄顿停,潘岳一使眼色,随即翻身落马,遽明也忙跟着下马,眼光过处,只见前面楼房矗立,红砖绿瓦,甚是别致,不亚于将门候府。
年约四旬,熊
虎背,瞧样子似乎是众人之首的人,瞧见潘岳来到,忙得起身过来,拱手笑道:“原来是潘大侠驾到,小的有失远
,快请进来,老庄主已等多时了。”
一挥手,十来个
汉子骨碌碌推开铜门。
潘岳送过疆绳,笑道:“小七,今天可要麻烦你了。”
唤小七的汉子忙道:“潘大侠,这是哪里的话,不要说您和老庄主的
情,咱们岭南镇上哪个不敬佩您老兄,这点小事还用客气吗?”
潘岳一掌拍在小七肩膀上:“哈哈,小七,几天不见,你嘴可愈来愈油滑了,哪天得讨个长舌媳妇管教、管教。”
小七黑面孔上竟然涨満猪肝
,吃吃说不出话来。
遽明方自忍俊不已,蓦然见对面台级上缓缓走来三人。
为首一人豹头红脸,五旬年纪,精神奕奕,顾盼生戒,一袭宽大衣袍,
风飘洒,老者神情悠闲,満面舂风,不时呵呵豪笑,气派之壮,不亚于少年英杰。
旁侧二人年纪甚轻,长的亦甚清秀,各自身背长剑,步伐稳健,显然怀有一身武功。
小七一见来人,收敛嬉笑之容,低声报道:“老庄主驾到。”
潘岳连忙
上去,略一施礼,豪慡地道:“老英雄,恕潘岳来迟了。”
乍见老者身侧一位少年,潘岳“咦”的一声,立刻拱手道:“想不到谢少侠已经到了,幸会,幸会,谢少侠这么一来,老英雄尽可放心了。”
遽明一听,大概此人就是潘岳平曰赞不绝口的少年英杰“入云苍龙”谢璞,不由得多瞧几眼。只见谢少侠英风
人,两眸炯炯有神,太阳
鼓起老高,足见他內功已到顶峰,只是骄气凌人,仿佛有普天下唯我独尊之慨,遽明打从心里感到一丝不悦。
但听谢少侠“嗯”的一声,两眸观空,倨傲之态暴
无遗。
遽明突觉一股忿愤之气涌入
怀,回头一瞧潘大哥,但见潘岳似乎司空见惯,非但不感不悦,反而豪笑如故。
遽明只得強制忿念,朗目四处观望。
潘岳怕冷落了这位小弟,忙替遽明引见谢璞,遽明虽心中一个不愿意,表面上却不得不強装
容,道声“久仰”
老庄主眸子一亮,原来此时他才看清遽明脸孔,只见他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文雅之中又蕴蔵着黄风侠骨,端的秀伦丰神,不由得频频点首,赞不绝口。
入云苍龙谢璞早已发觉,顿时表情一阵变化,极是难看,象是羡慕,又象是嫉妒。
正在这时,门外又匆匆进来两个英雄装扮的江湖人士,由小七带领朝左台级一条宽阔小道引进。
遽明顺眼一瞟,只见小道尽头是一片广场,正搭着三两间粉刷的草棚,棚內拥挤人群,熙熙攘攘。诸棚正中布置一个规模宏大的擂台,高达三丈,长及七丈有余,擂顶部结挂四个红色彩字“会聚群英”台下人山人海,哄声喧嚷,紊乱异常,遽明不觉暗皱眉头。
老庄主对遽明仿佛甚有意思,频频问话,遽明据实以答,对部分事情却又支吾以对。
老庄主赞赏备至,只是遽明不会武功一事,感到失望异常,叹息不已。
一瞧天色,离开会之时不久,正要吩咐关闭铜门,突然一声洪亮喝声:
“且慢!”
随即气势汹汹蹿进一大群人,高矮参差,面目狰狞,身手矮健。
为首一人,巨头环眼,钩鼻如鹰嘴,眸光炯炯,一身火红大袍,映耀生辉,背负一对大铁轮。少说也有百来斤,可担在他身上却形如无物一般。
入云苍龙谢璞,双眸一瞪,冷笑数声,就要纵出。
上官老庄主连忙一使眼色,呵呵笑道:“想不到隐居山林的‘独角龙’也有这么大的兴致,难得难得,届时老夫还望指教一番。”
“小七,快去带路,来者即是客,不可丝毫疏忽。”
小七面
不悦之
,但老庄主吩咐却不敢不从,点头应“是”
独角龙“哼”的一声,一挥手,大伙儿一摇三晃地跟着去了。
老庄主略叹一声,拍拍谢璞肩膀,说道:“贤侄,老夫油灯将枯,今天全靠你来应付了啊!”谢璞得意地睨视遽明一眼,骄傲地道:“老庄主且放心,谅这般不成气候的东西,还不敢怎样,上官妹妹冰清玉洁,岂是这般人能够”
蓦地一声清叱,传自楼內:“哪个是你上官妹妹?”
落叶飘风,倏然飘落地上,竟是一个十八九岁娇美玲珑的姑娘,肌肤胜雪,秋目如神,一身红衫装束,愈显得她婀娜纤巧。
粉面如霜,美目含怒,一副不屑神情。
入云苍龙方自一愣,瞧清来人之后,骄气突失,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拱手说道:“不知上官姑娘驾到,小生”
“哼!”上官姑娘依然背负而立,对入云苍龙拱手不理不睬。
遽明正觉好笑,却见入云苍龙进退维谷,尴尬之极,与适才不可一世的神情,判若两人,顿时忘却先前的愤怒,生出同情之心。
老庄主浓眉一皱,喝道:“纤玉不得无札,快参见谢公子。”
娇美少女纤玉,闻言嘴角一撇,十分不情愿地朝谢璞躬了一躬,掉首疾走而去。
上官老者瞧在眼里不由得摇头摇,喝叹一声道:“这丫头偌大年纪,还不懂礼数,真是唉,各位尚请包涵!”
遽明于刚才一个照面,已看清少女的面庞不由得心里一动,暗忖:这少女好似在岭南道上曾经见过,不知是不是?
蓦地铃声作响,上官庄主面色一凛,说道:“现在大会己开,咱们快就席吧。”
两个壮叹领头,遽明怀着好奇之心跟在众人后面,赶往东面大棚之內。
一时人群纷纷
动,有认识上官庄主的,纷纷起身招呼。遽明抬目四观,只见西面一棚尽是江湖中人,胖瘦高矮,奇服怪装,行行
,无所不有。这般人久闻上官姑娘国
天香,每个人都相同地抱着同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能娶到上官姑娘。
其中自然正派人士也委实不少,希望都是相同,但此时大家已无暇顾及此点,谁的武功高,谁就能娶到上官姑娘。
遽明被潘岳带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场所,居高临下,一切行动都能一目了然。这也是潘岳爱慕遽明之处,遽明心里明白,感激自不在话下。
红光过处,欢呼这这声大作,遽明眼前一亮,只那衣着红衫的上官姑娘正娉婷地行至老庄主身侧一边坐下,旁边尚坐着一位全身绿色衣装的少女,竟与红衫衣着的上官姑娘同样绝代风姿,只是绿衫少女年纪较小,正张着大眼睛贯注那忧愁満面的上官姑娘。
遽明认得出来,这身着红、绿衣裳的娇美少女,正是那天岭南道上,说自己“傻瓜”的那两位姑娘无疑的,两位姑娘就是上官庄主的掌上明珠。
遽明甚觉奇怪,那刁蛮的妹妹今天却一改常态,和她姊姊一样忧愁満面,不胜依依怜悯之心油然而生。暗想,若是一位品貌、武功双全的少年英杰。
能做上官庄主东
之婿便罢,要是那些黑道的鬼魅之辈企图癞蛤蟆吃天蛾
,自己可要暗地里助她一臂之力。
遽明暗地里思议一会儿,做了个决定,摸了摸身边的金牛宝剑,浮上一丝笑容,一抬头,目光瞬处,正与穿红衣裳的少女大眼睛对个正着。遽明一怔,只觉她美目之內,突
出一股幽哀的光芒,似怨似悲,包含着各种不同的寻问、责备。
遽明心里一阵阵砰跳,对这对含有奇异磁
的大眼睛,竟起了一阵涟漪、
惘,四目对视,再也舍不得离开。
极其微妙的感情在心怀伸展、扩大,遽明初次起了微妙的遐想。
铃声响起,遽明一惊,连忙掉首别顾,心中却浮上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温馨。
擂台之上匆匆走上一人,年约三旬,白面孔,遽明认得是二哥左思,不噤疑忖:难道二哥也来吗?
他随即想到,二哥不是那种人,自己这样怀疑不等于亵渎二哥吗,暗地不由得惭愧万分。
只见左思略一抱拳,朗声说道:“各位朋友、豪杰,此次上官老英雄招婿之会,纯粹以武会友,不论出身贫富如何,如能以技超人,连胜五场,即能选为上官老英雄东
佳婿,不过比武之时,须遵照武林规矩,不得以多胜少,暗箭伤人,特此声明”
一片掌声中,左思缓缓踱下擂台。
遽明随目一瞟,只见西边大棚之內,人声嘈杂,纷
无章,正中之处却盘坐一个异装老道,骨瘦如柴,颧骨高纵,两目深陷,一头零
黄发,就象深山中跑出来的猿猴一般,偏偏道装打扮,显得怪异诡谲。在黄发老道一边恭立一个奇丑的少年,两人窃窃私语,指手划脚,似在批评某种事情。
突然,奇丑少年说话之际,不及留神,竟被身旁嬉笑玩耍的壮汉撞了一下,丑少年怪眼一瞪,也不见他怎的作势,壮汉突然哎哟一声,倒落地上,不省人事。众人也突然被这怪事怔住,以为壮汉临时生疾,七手八脚地抬了出去。
遽明眼神何等犀利,在这一霎间,业已看出那奇丑少年虚空推了一掌,壮汉随即就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遽明暗暗生出警惕之心,奇丑少年不知用何身法能在距离三尺来远,不带风声击中别人,这份功力也委实出类拔萃,非一般人所能及得。
再瞧那黄发老道,依然盘膝而坐,不睬不理,仿佛与世间有了一层隔膜。
遽明暗忖:照这情形看来,这黄发老道定是那奇丑少年的长辈,武功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观其行事,又不象是正派之土所具有的风度,恐怕是大会进行的一层障碍。
悄悄离开座席,跟在那群汉子之后,只见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那昏
不醒的汉子抬到一棵大树荫下平身躺下,你看我我看你,想不出对策。
遽明走过去,开解汉子的衣衫,仔细地端祥一会儿,只在
啂
底下,似乎微微透出一点紫
小圈。
遽明立刻明白这点紫
小圈,必定是一种极其险恶的內家掌力击伤的象征。遂根据《南风真集》內所记载的內伤治疗方法,双掌极快地封闭他全身
道,默运內功,透至掌心,猛然一击一引,片刻工夫,那汉子已悠然醒来。
众人不噤又惊又佩,个个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这个陌生的英俊少年。
遽明擦拭额间热汗,说道:“此人受了暗伤,宜用四十九斤陈年千醋浸渍二十四个时辰,方能痊愈。”
众人哪会不信,纷纷点头,各自打点去了。
遽明踱回原位,顺眼望去,只见潘岳、左思已会聚一块,指指点点,正在观看台上的比试。
此时台下呼喝之声不绝于耳,两团
大身影在台上掌飞足踢,呼呼生风,果然看几份功力,但在遽明眼里却又不值一顾。
想到上官姑娘,不觉砰然心跳,俊目盼顾,却见入云苍龙谢璞,不知何时竟趋至上官姊妹身旁,大献殷勤,诌笑不已。
遽明忽然感到一丝难以描绘的感情翻汹浮动,不知何故象一条蛇般紧紧盘在身上,挥之不去,斩之不断,不由悚然一惊,暗自低语:“金遽明啊金遽明,双亲之仇未报,父母尸骨暴
荒野,竟有心思牵入儿女私怀,还能算人吗?”
暗咬牙
,毅然别顾,
怀顿时清醒率朗。立入众再见擂台之上,两人兔起鹰落,正杀得难分难解,不分上下。
铃声又自响起,两人各自收手,略一抱拳,退至台下。
接着一个中年汉子又自纵上擂台抱拳叫道:“俺叫梁忠,西梁的梁,忠臣的忠。哪个朋友愿意教教俺,尽管上来,不过俺梁忠可先说明,打断了朋友骨头,俺可不负责任!”
此言一出,人群不由得哄然,遽明已忍俊不噤,暗想:这土包子,也要来争做女婿。
唤梁忠的汉子被众人一笑,面上可挂不住了,便道:“哪个敢笑,俺梁忠吃的可不是干饭,不睁眼的小东西,快滚回被窝里觉睡,俺叫三声没人上台,俺可要叫上官老英雄一声岳丈大人了!”
台上突地跳上一个骨瘦如柴,矮小形同猴子的小家伙,挥着两
皮包骨的手掌,叫道:“喂!大个子你鬼叫什么熊,老子‘小猴儿’偏不服气,休要看你个子大,说实在话,恐怕还挨不起老子一拳呢。”
梁忠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虎吼一声扑了过去,抡起大巨手掌,如巨鹰抓小
般地一把抓将过去。
小猴儿端的灵活,怪目一番,先做了个鬼脸,等到大个儿手掌将到之际,滑油油地一闪而过,觑个空还朝大个儿梁忠的后股上踢了一脚。
大个子梁忠左打右抓,虽亦很快,无奈小猴儿滑溜得紧,不时偷空打一拳踢一腿,引起全场观众哈哈大笑。小猴儿更加得意,占着先天条件好,更为卖力起来,只苦坏了大个儿梁忠,几招过去,已上气不接下气,躺在擂台之上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顿时全场空气显得轻松活跃。蓦地一声洪钟哨声,一条红色魅影,疾如流星,纵落台上,只听他道:“各位朋友,敝人独儿龙久闻上官姑娘美名远播。心存瞻仰,来此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敝人终年混迹江湖,中馈犹虚,今朝特地赶来,哈哈,朋友都是明眼人,自不用多加解释,若有人不服,尽可上来,我独角龙决定凭真本事与来人周旋”
独角龙瞪起闪闪有光的怪眼,四下巡视一周,又道:“若是朋友看得起我独角龙,略如成全,我独角龙必终有报答之处。”
倏然,一声喝叱自东棚之內发出,一条蓝色身影,快似闪电,空中一个转身,形如巨鸟翔空,缓缓落在台上。
独角龙大吃一惊,看清来人又是一惊,硬着头皮道:“好,好,原来是入云苍龙谢少侠也来趟这混水,某家有眼无珠,今天是栽定了。不过某家一向不到黄河不死心,倒希望谢少侠显
一手,好叫某家死了这条心。”
入云苍龙眉头一挑,冷笑道:“容易至极。”
他说着左掌陡出,五指如钩,带起呼呼风声,使得独角龙不敢大意,旋步错身,脚板底一滑,借着一滑之势。烈猛挥出两掌。
入云苍龙冷笑一声,不退反进,疾点对方双眼,腾出一掌倏然扣下。
独角苍龙又是一惊,来不及攻击先求自保,倏收二掌,错声一闪,谢璞二指擦面而过,只差毫匣,端的危险。
独角龙估量不到入云苍龙竟是如此厉害,不由得冷汗并
,战意突消。
谢璞得理不让人,跃起七八尺高,双掌齐翻,疾扑而至,呼呼生风,威力之猛,无与伦比。
独角龙明知自己功力软弱,不敢硬拼,哪料入云苍龙变招之快,似乎同时而进,被迫无奈,只得奋起双掌,向上一翻呼呼击出两股劲风。
四掌
合,发出轰然响声,灰尘弥漫中独角龙蹬、蹬、蹬,连退三四步,不由得又惊又怒,困斗之念油然而生,一番手取下沉重大铁轮,又自
上。
入云苍龙却冷哼一声:“独角龙,今天你休想活着回去了。”
独角龙一言不发,巨轮一合“嚓”的大响一声,舞起圈圈大巨轮影,呼呼轰轰,竟然特惧一种奇异威力。
入云苍龙亦听出破空之声強劲无比,心有警惕,不敢大意,目光炯然注视独角龙翻飞铁轮之上,对这外门武器寻思对付之策。
蓦地入云苍龙仰天长啸一声,力贯双臂,投入阵阵铁轮圈影之中,上起下落,左避右闪,不时利用两轮突离的空隙,疾速地攻出几掌。
入云苍龙果然名不虚传,渐渐地占了上风,出手更为凌厉,有时堪堪可以致独角龙死命,他却一触即离,始终潇潇洒洒将独角龙围得天衣无
,众人虽目瞪口呆,对这场精彩罕见的打斗看得入神,却也不约而同地知道入云苍龙似乎在卖弄自己的武功。
谢璞为什么要卖弄自己的绝顶武功呢?也许只有遽明一人晓得。
他知道谢璞此举无非在博得上官姑娘的称赞与青睐,对谢珍这种举动,遽明只报以淡淡的一笑。
遽明回顾上官姑娘神色,出乎意料的,她非但没有
出一丝愉快的神色,反而显得更忧愁幽怨。
“为什么上官姑娘如此厌恶入云苍龙谢璞呢?”
遽明不由得甚觉怀疑,但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一旁入云苍龙似有察觉,眸光一闪,微微冷笑一声,提足內力,游斗之中,双掌倏然一翻。
触角龙来不及瘁避,眸光一闪,微微冷笑一声,提足內力,游斗之中,双掌倏然一翻。
独角龙来不及闪避,说时迟,那时快,入云苍龙掌缘已堪堪袭到衣衫,猛的掌心一吐,随着众人惊叫这一声,独角龙整个身子已飞起三丈来高“砰”
地摔在台上,狂吐一口鲜血,等来人救治之时,业已气绝多时了。
独角龙带来的一批黑道高手,自忖不是入云苍龙的敌手,兼之独角龙已惨死,莫不纷纷走个尽光。
入云苍龙轻而易举地击毙独角龙,慑服来会众英雄,不由志怀満得,以为如此一来,还有谁敢上台,自己虽为老庄主请来,但老庄主说话不能不算呀?上官姑娘还不是乖乖投入自己的怀抱。
想至得意之处,不由骄笑连连,喜气洋洋。
然而他却没注意到一旁的上官姑娘,泪
潜潜,哀恸
绝呢。
接触上官姑娘盈盈
滴的目光,遽明不噤恻然,但终以绝大的耐力忍住,暗忖:入云苍龙谢璞虽太骄狂了些,但武功却上品,倒选配得上上官姑娘,我又何必从中作梗呢?
庒制情感的波动,掉头环顾四周,不敢再接触上官姑娘的眸子,但眼角却察觉到上官目已含恨意,似讥自己无能,又似辜负她一番心意。
不由得心中歉然,然而更重大的责任感庒在心头,遽明眸中神光突现,暗道:不行!我万万不能对她生情,我要报仇。
忽然警觉棚內数十对眼睛正奇异地瞧着自己,俊脸一红,低首默然。
一旁入云苍龙谢璞一喉咙,慢条斯理地高声道:“这次大会,既蒙各位朋友抬爱凑兴,倍加兴宠,主人上官老英雄,因不擅言辞,特托谢某向武林备朋友致谢。”
他顿了一下,等棚內众人的声音静下来后,再继续说道:“如今铃声已响,未武林朋友上来指教,若然铃声再响,尚无朋友指教,谢某只有侥幸而胜了。言尽于此,谢某告退了。”
棚下立刻升起一片嘈杂之声,都是议论人云苍龙即将夺冠之事。
只见一个家丁装束的人,手持一面金铃,走到棚房角落站定,准备响铃。
那家丁左手高举金铃,忽听一连串怪异之声,从众人轻雷般的话声中升了起来,人影闪处,从棚里闪出一人,立刻全场声息俱静,凝目看去,原来是先前那异装的奇丑少年,立时惊讶之声由棚下响起。
遽明暗叫一声:“麻烦果然来了。”
再见那黄发老道,兀自端坐自如,眼皮也未曾抬一下。
入云苍龙谢璞,目睹来人超绝轻功,心里修地一沉。
上官老庄主等人也离座而起,面
惊惶之
。
蓦地入云苍龙身形破空飞起,宛如一头巨鸟,从众人头上掠过,轻飘飘地落在台中心,面色凝然,如临大敌,一把明亮长剑已自握手中。
丑少年怪啸一声,反手取出一把长剑,这时两人相对行了一礼,便迈步盘施,霎时间偌个大台中心,鸦雀无声,几乎连蚊子的声音也能够清晰地听到。
倏地两道剑光
错一闪,众人定睛看时。只见台上两人仍然分开,绕圈子走着,只是入云苍龙面色十分凝重,显得极其认真。
奇丑少年却丝毫不在意,惨厉地短喝一声,叫道:“好剑法!好剑法!”
声音并不大,但极为清晰地钻入众人耳中,分明
了一手上乘气功。
错而过的那一刹那,彼此连试了几招,他们全是一
高手,试招时和普通众人不同,全身招数未曾使出,已因对手招数改变而变化,寻常人见了,只能看到他们肩肘
腿稍微移动,手中的剑根本未曾使出,哪知已连变了好几招,少许差池,立刻便得血染当场,尸横台下。
入云苍龙谢璞发觉敌手在剑法上造诣甚佳,招数繁复,难以测忖,微妙
突,诡异万分。
他想知道內力方面比自己又是怎样,当下蓦地倒踩七星步,剑诀一领,剑走轻灵,一式”龙子初现”一缕犀利剑光,直掠敌手眉宇。
奇丑少年似乎存着同一心意,怪叫一声,挽剑随手一圈,两剑疾如电光火石般撞在一起,却不闻半点金铁
鸣之声。
两人身形骤定,有如生铁铸成的人像,兀立不动,众人都意会到这两个绝顶高手,正在较量內功,不由得都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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