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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远征流香
 说话的是一个红脸苍髯,双目炯炯如电的瘦高老者,背负一柄三尺竹剑。

 正是大名鼎鼎的竹剑先生。

 和他并肩走入的是一个白脸黑须,身穿青色道袍。白抹布履的道人。

 这两人刚走到厅前——

 红脸判官严友三突然站了起来,呵呵大笑道:“仁师兄是你!”

 秦素珍口中叫了声:“爹!”

 飞身朝青袍道人扑了过去。

 原来这青袍道人正是三年前弃家出走的太平堡主秦仁卿。

 香谷主起身了出去,拱手含笑,道:“…”

 竹剑先生洪笑道:“还是兄弟替二位介绍,这位就是香谷主金陵江上峰江兄,这位是江西太平堡秦仁卿秦兄…”秦仁卿忙抱拳道:“兄弟久仰谷主大名。”香谷主呵呵笑道:“彼此彼此。”席上诸人,听说香谷主竟是“南江”江上峰,不觉齐齐一怔!

 江步青、江寒青兄弟听得更大吃一惊。

 江寒青一闪而出,朝竹剑先生急急问道:“师父,山主真是家父?”

 香谷主颔首笑道:“兄弟本该告诉他们,只是想到五凤门到目前还不知香谷主来历,也许会对兄弟稍存顾忌,至少也有莫测高深之感,但一旦揭穿兄弟身份,哈哈,他们那会把江上峰放在心上?因此兄弟就连他们弟兄也不知道,如今被道兄一下掀了开来,兄弟不承认也得承认了。”

 一面缓缓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那不是金陵江大先生,有谁来?

 江步青、江寒青早已拜伏在地,流泪道:“爹,原来果然是你老人家。”

 香谷主诧异地说道:“怎么你们已经知道了?”

 江步青道:“你老人家纵然易了容,但身材无法改变,尤其方才那声大笑,喉音也可听得出来,孩儿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香谷主大笑道:“不错,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你们起来。”

 兄弟两人依言站起。

 江寒青拜伏下去之时,心头惊喜集,忘了左肩伤势,但这时站起身来,牵动左边经脉,一条左臂,陡觉一阵剧痛,额上不觉绽出汗来。”

 竹剑先生突然目光一注,问道:“徒儿,你负了伤么?”

 香谷主闻言,也不觉转脸朝爱子望来。

 江寒青道:“弟子是被五凤宮主鄢飞琼‘手闭’所伤。

 竹剑先生皱皱眉道:“你怎不早说?神扇道兄研经。”

 神扇子没待他说完,接口道:“说来惭愧,二公子的伤势,贫道研究了几十年人身经,竟然一点端倪也摸不出来,连六经冲,都毫无结果。”

 竹剑先生诧异道:“会有这等事?”

 转脸朝天风道人问道:“道兄素有神医之称,也看不出来?”

 天风道人摇‮头摇‬道:“像似‘手闭’,左手六经道,悉遭闭,血气受阻。咱们在座六人,都试过了,此种怪异手法,可说武林中从未见过,至少是咱们这些人,孤陋寡闻,没听人说过。”

 竹剑先生等人虽然见多识广。但一时间亦不知此怪异手法的来历,心下更觉离奇,只是沉默不语。

 香谷主忙道:“道兄、秦兄远来,快请入席,小儿伤势,慢慢再说不迟。”

 话声甫落,突见一名使女,慌慌张张地奔入,朝总务主欧元屈膝道:“禀报堂主,卫副堂主带着四名姐妹,已经出谷去了。”

 欧元听的不觉一怔,急急问道:“卫副堂主有没有说她们到哪里去的?”

 那使女道:“听副堂主口气,是回杭州去的。”

 欧元浓眉连掀,愤然道:“卫姑娘未免太任了。”香谷主含笑道:“让她去吧,过几天太君自会打发她回来的。”

 欧元点点头道:“谷主说的是。”挥了挥手,令那使女退下。

 就在此时,但听又是一阵急骤的云板之声,传了过来!

 欧元脸色一变,霍然而起,沉声道:“谷口真有強敌临境!”

 竹剑先生望望秦仁卿,道:“如此说来,此人是跟着咱们来的了。”

 两句话的工夫,突听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叱喝之声!再一倾听,那阵叱喝,又趋寂然。

 欧元脸色又是一变,朝香谷主躬躬身道:“属下出去看看,好像有人闯进天心坪来了。”

 只听广场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我不愿多杀无辜,你们快叫香谷主出来答话。”

 声音铿锵,相距虽远,听来却十分有力,似是那人有意用真气把话声送进来的。

 欧元怒喝道:“好个狂妄之徒,居然敢到天心坪来撒野!”

 正待举步往外行去。

 香谷主摆手道:“欧堂主且慢,此人既已闯入天心坪,还向兄弟叫阵,咱们就一起出去瞧瞧也好。”

 说完,又缓缓盖上了面具。

 孙飞鸾神色一凛,起身道:“谷主,来的是我大师姐边飞凤。”

 香主谷点头道:“孙姑娘的大师姐,那就是五凤门大宮主了。”

 孙飞鸾答了声“是”

 西离子(商铁生)手招银髯,朗笑道:“大宮主亲自找上天心坪来,那是最好也没有了,贫道正想试试她们‘天凤三式’,待会动起手来,谷主可得把大宮主留给贫道。”

 香谷主微微一笑道:“诸位道兄且请宽坐,兄弟出去看看。”

 说完,大步往外行去。

 行令堂主单晓天,总务堂主欧元,同时紧随他身后走出。

 竹剑先生一手拂髯,回头朝神扇子笑道:“神扇道兄,咱们也随谷主去瞧瞧。”

 神扇子打了个稽首道:“道兄说得是。”

 许敬伯道:“要去咱们一起出去。”

 于是席上群雄纷纷站起,跟着往外走来。

 草坪上早已并排站着七人。

 最前面的一个是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生的修眉凤目,面如淡金,身穿一袭宽大锦袍,佩长剑,站在那里,确有一股人威仪。

 敢情就是五凤门大宮主边飞凤了。

 在她左面,是文士装束的二宮主邢飞霜,和一身枣红劲装,身材苗条,眉目如画的五宮主鄢飞琼。

 右面四人,则是身躯臃肿,像个团的蛇姑婆,和圣果寺方丈非镜和尚,和他师弟玄镜。

 另外还有一个身穿白袍,手拄黑杖的老者,看去面目森冷,嘴角下垂,双目微阖,一副死样活气的模样。

 此人正是和毒叟朱潜齐名的黑杖翁,五风门玄武坛坛主,也是用毒能手。

 这七人四周,围着数十名香谷的武士,但一眼就可看到这数十名武士,至少已有三分之一的人,不但兵刃已经脫手,而且还负了伤。

 香谷主两道奕奕眼神,朝四周一扫,挥挥手道:“你们退下去。”

 他这淡淡一句话,力量却是很大,围在四周的数十名武士,躬身一礼,果然悄无声息地朝四处退去。

 大宮主抬头望了香谷主一眼,冷冷说道:“尊驾就是香谷主了?”

 香谷主道:“不错,阁下是五凤门大宮主,老夫幸会。”

 大宮主冷声道:“不敢,正是在下。”

 香谷主道:“大宮主一路来,伤了不少敝谷的人吧?”

 大宮主傲然道:“挡我者死,不过今天看在谷主份上,在下还未杀人。”

 香谷主道:“那倒要感谢阁下剑下留情。”

 大宮主微晒道:“我关照过他们,在没有见到谷主之前,不准轻易杀伤贵谷的人。”

 香谷主洪笑道:“那么见了老夫之后呢?”

 大宮主道:“那要看谷主的态度而定。”

 香谷主点头道:“很好,大宮主远来天心坪,有何见教,老夫洗耳恭听。”

 大宮主道:“谷主说得好,在下正有一事,要向谷主请教。”

 香谷主道:“大宮主请说。”

 大宮主道:“在下要问的是金陵江二公子,可曾前来贵谷?”

 原来她是为江寒青来的。

 香谷主不假思索,点头道:“不错,江二公子确在敞谷作客。”

 作客,说的好!

 大宮主又道:“那么在下再问一句,和他同行的,可是还有一个叫孙飞鸾的女子?”

 香谷主点头道:“大宮主说对了,孙姑娘和江二公子同来,自然也是敝谷佳宾。”

 作客!佳宾,都是好名词!

 大宮主道:“很好。谷主如若顾全江湖过节,就请把这两人出。”

 香谷主手捋长髯,呵呵笑道“大公主原来是为江二公子、孙姑娘两位来的。”

 大宮主目光一闪,问道:“谷主那是答应了?”

 香谷主并未直接作答,依然含笑问道:“你要把他们带走?”

 大宮主道:“正是如此。”

 香谷主又道:“江二公子和贵门有过节?”

 大宮主似已不耐,嗯道:“江二公子是我五凤门要找的人。”

 香谷主道:“孙姑娘呢?”

 大宮主冷声道:“谷主还是装胡涂?还是真的不知道么?”

 香谷主笑道:“大宮主不说,老夫如何知道?”

 大宮主道:“好,在下就告诉你,孙飞鸾是我五凤门叛逃之徒,这样够了吧?”

 香谷主白眉连攒,作出为难神色,说道:“这就难了。”

 大宮主道:“谷主有何为难之处?”

 香谷主道:“别说江二公子是老夫故人之子,又在敞谷作过客,老夫总不能不顾江湖道义,就是孙姑娘,她既然叛离五凤门,自是有她的苦衷,人各有志,岂能相強?何况…”

 大宮主脸色微变,嗯道:“何况什么?”

 香谷主缓缓说道:“何况孙姑娘已认老夫作了义父,老夫怎忍把义女送入虎口?”

 大宮主听得心头火起,冷笑道:“在下若要強行把两人带走,谷主准备怎样?”

 香谷主双目光暴,大笑道:“大宮主忘了一件事。”

 大宮主道:“在下忘了什么?”

 香谷主微笑道:“这里是香谷天心坪。”

 大宮主傲然道:“在下知道这里是香谷,但在下不信有什么人能庇护得了他们两人。”

 香谷主道:“听大宮主的口气,是要老夫非把两人出来不可了。”

 大宮主似已感到不耐,冷冷说道:“谷主最好是把两人出来。”

 香谷主依然平静的道:“老夫不人呢?”

 大宮主道:“那就是和五凤门为敌。”

 香谷主仰天大笑道:“香谷为了维护江湖正义,和贵门站在敌对地位,已经不是今天开始的了。”

 大宮主神情突然变得十分冷厉,寒声道:“谷主如真要我出手,只怕贵谷中人,都将难逃一死!”

 话声中,双眉挑动,目光如冷电迸,炯炯人,充満了杀机。

 香谷主看的心头暗暗一凛,忖道:“此女杀气极重,一身功力,确是不可轻估。”

 心念转动,口中朗朗笑道:“大宮主口气可不小,这句话,就算是令师亲自到来,也不敢这般说法。”

 大宮主微一怔神,问道:“谷主认识家师么?”

 香谷主微笑道:“岂止老夫认识?咱们这里,少说也有三数位,都是令师三十年前旧识。”

 大宮主冷笑道:“家师睥睨江湖,称尊武林,从来没有朋友。”

 香谷主拂须大笑,道:“不是朋友,那该是敌人了。”

 大宮主寒星连闪,冷哼道:“谷主怎不请他们出来让我见识见识?究竟何方高人?”

 此时突听一声嘹亮长笑,接着响起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贫道就是你师父的敌人。”

 从大门中走出一个白发白须,背负长剑的老道。

 紧接着竹剑先生、神扇子、天风道人、毒叟朱潜、许敬伯、秦仁卿、严友三、李光智,和一班年轻小侠,江步青、江寒青、李维能、许帧祥、严秀侠,姑娘们则有孙飞鸾、朱龙珠、许盈盈、秦素珍。另外还有管天发,和燕山双杰康文辉、杨士杰等人。

 大宮主冷峻目光微微一瞥,不屑地说道:“原来谷主想倚多为胜…”

 目光突然盯注在江寒青、孙飞鸾二人身上,冷喝道:“江二公子,三师妹,你们给我出来。”

 江寒青剑眉一轩,正待答话。

 孙飞鸾傍着江寒青,轻轻拉了他一把,低声道:“你不可出去,还是由我来答她的话。”

 一手理理鬓发,徐步定出,朝大宮主施了一礼道:“小妹见过大师兄。”

 明明是女的,偏叫她做“大师兄”

 大宮主冷冷道:“你目中连师父都没有了,还有我这大师兄么?”

 孙飞鸾道:“一曰为师,终身是父,师恩如山,小妹岂敢轻易忘记?只是小妹有不得已的苦衷…”

 大宮主目光凌历,冷笑道:“你不得已的苦衷,就是吃里扒外,背师私奔?”

 坐着这许多人,孙飞鸾一张粉脸,登时被她说得通红,突然抬头道:“大师兄要人尊重,最好自己尊重一些。”

 大宮主脸色一沉,然怒喝道:“婢,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说到这里,突然回头,问道:“你们谁去把她拿下了?”

 她明知孙飞鸾一身武功,除了自己和邢飞霜之外。其余的人休想把她拿下,是以虽是向她左右说话,但目光却瞧了二宮主邢飞霜一眼,示意出她出场。

 邢飞霜一闪而出,道:“三师妹背叛门,小弟去把她擒了。”

 说到这里,伸手朝孙飞鸾一指,冷喝道:“三师妹,见了大师兄,还不束手就缚,随我们回去,真要我动手么?”

 孙飞鸾道:“小妹既已离开五凤门,今生今世是不回去的了。”

 邢飞霜冷笑道:“三师妹那是要我动手了。”

 孙飞鸾道:“二师兄不要再小妹了。”

 邢飞霜陡地脸色一沉,冷喝道:“婢,你当香谷这些人能给你撑么?”

 香谷主大笑一声道:“孙姑娘深明大义,背弃琊恶,走向光明,这叫人各有志,任何人都无法阻拦,也无权強迫她回去。”

 邢飞霜冷笑道:“谷主那是想和我动手了?”

 话声甫落,神扇子朗朗笑道:“二宮主还不配和谷主动手,你要动手,贫道当得奉陪。”

 邢飞霜那还忍得住神扇子再次讽,脸色顿时铁青,怒喝一声道:“好,咱们就看看谁行谁不行。”

 两人动手几招,剑光扇影,极尽变幻之能,但却因熟悉对方的招式,谁也无法伤得了谁。

 香谷主一手持着长髯,朝孙飞鸾低声道:“孙姑娘请回。”

 孙飞望鸾望香谷主,言又止,缓缓退到江寒青身边。

 突听一阵急骤的金铁鸣,连续响起!

 最后但听“锵”的一声,震耳聋!

 声音发自神扇子、邢飞霜那一边,大家急急回头看去,剑光扇影,已然敛去,两条人影,同时分开。

 邢飞霜吃亏在凌空发剑,飘落地面,后退了三四步,才拿椿站住。

 神扇子却只退后了一步,但前道袍已被划破了尺许长一条,鲜血缓缓渗出!

 不,他左肘间赫然钉着半截剑尖!

 原来两人打了百余招,依然谁也占不得上风,那邢飞霜一怒之下,身形焕然飞展,使出了“天凤三式”

 神扇子上次和她动过手,自然深知道三式剑法的威力极強,也立时施展久久不肯出手的绝招。

 双方几乎是同时发动。

 邢飞霜出手就使出“凤鸣朝阳”一支长剑瞬息间缨络缤纷,化作了八九道光,一齐袭到。

 神扇子铁扇飞挥,一连挡开八剑,没待邢飞霜剑势演变,猛昅一口真气,奋起全力,举扇疾朝她剑叶上敲去!

 这就是最后一声金铁狂呜!

 邢飞霜依然没有机会施展威力最強的第三式——“凤翥鸾回”长剑已被神扇子齐齐截断。

 这一情形,几乎和上次动手如出一辙!

 但上次是神扇子绞断她长剑,把剑尖裹住,中邢飞霜左肩。

 这回是邢飞霜的第九道剑光已指向神扇子口,神扇子化解不及,只得以数十年潜修功力,硬行震断她长剑。

 剑虽震断,但剑尖余劲并未因此化去,仍然直划而下,了过来!

 神扇子震断对方长剑,身形急急斜例,还是无法闪避得开,只好运气向外一鼓,拼着负伤,硬挡一下。

 因此剑尖虽已钉上左肋,还算并不太深。

 邢飞霜一脸惧是杀气,冷冷说道:“神扇子,你还能再战么?”

 神扇子伸出两个指头,夹着剑尖,轻轻从肋下‮出拔‬,仰天大笑道:“贫道折扇并未稍损,二宮主若以半截断剑,再和贫道手,不嫌吃亏么?”肋下创口,仍然血不止,他居然连瞧也没瞧上一眼。

 香谷主不慌不怔,跨前一步,摆手道:“二位这一阵,一个断折兵刃,一个也负了剑伤,虽说秋平分,胜负未决,但依兄弟之见,还是暂请停手的好。”

 大宮主也因香谷这边,不但人数较多,而且有几个人,连底细都摸不清,也不愿邢飞霜再打下去,当下望了邢飞霜一眼,冷声道:“你回来。”

 大师兄的命令,邢飞霜那敢不遵,果然缓缓退了回去。

 就在此时,只听玄镜和尚笑道:“欧堂主,你也接佛爷一招。”

 振腕一指,点了过去。

 欧元眼看玄镜和尚硬接了自己四掌,仍未落败,也存下了毙敌之心,口中大喝一声,身形飞扑而起,右掌高举,如朱砂,朝玄镜和尚当头击落。

 这一记,才是两人庒箱底的本领!

 一个使出了“极指”!

 一个使出了“朱砂掌”!

 在场之人,不噤看的心头暗暗一懔,两人同在一招之上,使展绝学,双方纵不当场须命,也得落个两败俱伤!

 因为这一招不是硬打硬接,而是各自伤敌,因此场中并没有发出掌风击的声响。

 “朱砂掌”伤人无形“极指”悄无声息,这一击,何啻闪电奔雷?

 玄镜和尚口中闷哼一声疾退三步,张口噴出一口鲜血!欧元身子一震,也摇摇倒!

 这一情形,早在双方预料之中,玄镜和尚一掠而出,一掌抵住师弟后心。

 这边抢出铁书生严秀侠和管天发二人,扶住了欧元。

 大宮主眼看两阵下来,不但未分胜负,自己这边反而一个折剑,一个负伤,心头不觉大怒,但她脸上却是丝毫不,只是微微一晒,缓步朝场中走去。

 二宮主邢飞霜、五宮主鄢飞琼,和玄镜和尚、黑杖翁、蛇姑婆等人,二见大宮主似要亲自下场,立即跟了过来。

 大宮主脚下微停,回头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用跟来。”

 几个人听她一说,果然都停了下来。

 大宮主神色倨傲,目光一抬,朝香谷主冷冷说道:“在下此来,原无和贵谷为敌之意,只是谷主既把事情全都包揽了过去,敞门纵是委曲求全,也难以为友,形势既成敌对,自然只有在武功上分个強弱胜负。因此在下觉得最好还是由你我二人,决一高下,不知谷主以为何如?”

 香谷主仰天笑道:“大宮主说的是,老夫自当讨教。”

 回身从伺立身后的一名剑童手上,取过宝剑,正待下场!

 独目阎罗单晓天迅快撤下九节鞭,朝香谷主欠身一礼道:“谷主一门之尊,还是先让属下出手,看看他究竟有些什么惊人之艺,敢聚众打上天心坪来。”

 香谷主心中一动,暗想“单堂主一身武功,在江湖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让他先行出手,正好看看五凤门大宮主的剑路。”

 心念一转,微微颔首,低声道:“单兄也曾研练过那幅“剑伤图”她身为五凤门大宮主,自然已得鱼姥真传,你要小心战。”

 单晓天道:“属下省得。”

 说完,大步朝场中走来,一直行到大宮主身前八尺光景才行站停,拱拱手道:“单某先向大宮主讨教几手高招。”

 大宮主双目挑动,面现杀机,冷哼道:“你要跟我领教,那就接着吧!”

 也不拔剑,举步朝前跨出,右手轻盈一挥,一记“手挥五弦”五指轻弹,直袭独目阎罗“中庭

 这二记直踏中宮,欺身进招,看法轻描淡写,随手挥来,根本没把单晓天当作对手。

 独目阎罗单晓天手拒九节鞭,并未出手,只是身形闪动,避开去,口中喝道:“大宮主,你怎不亮剑?”

 大宮主冷傲地说道:“等我认为需要亮剑的时候,自会亮剑,不过对付你独目阎罗,似乎还用不着。”

 独目阎罗单晓天纵横江湖,饮誉数十年,一身武功,造诣极深,大宮主居然当着双方高手,说出对付他不用亮剑的话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单晓天独目炯炯,出慑人的光芒,厉笑一声道:“大宮主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瞧瞧你不亮兵刃,如何对付单某?”

 口中说着,右手长鞭一挥,一记“蛟龙出水”挥动钢鞭,朝大宮主身前猛砸过去!

 他心中狂怒之下,出手辛辣无比,这招“蛟龙出水”才使到一半,突然鞭势一变,化为“金鼓齐鸣”鞭挟厉啸。朝她左右攻到。

 单晓天鞭势变化,已经够快,但大宮主比他更快,身形轻轻一闪,如鱼逆水,从鞭影厉啸声中,直欺而入,右手手背,朝单晓天左肩挥来。

 这一记不但身法怪异,手法更是快得出奇!

 看得香谷的人,都为之一惊。

 江寒青低低叫了声:“鱼龙百变身法。”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单晓天要待收鞭护身,已嫌不及,被的往后跃退数尺,才算避开。

 自己空有一支长鞭,居然一招之间,就被人家徒手退,独目阎罗单晓天虽然避开对方一拂之势,但比打他一掌还要难堪。口中狂喝一声,一退即进。手腕连振,九节鞭立时展开了一片快攻。

 他这次含愤出手,迅快绝伦,一片鞭影,隐挟风雷,势道凌厉已极。

 大宮主一个落在重重鞭影包围之中,但她似是并不在意,锦袍飘风,侧身游走,任你独目阎罗把一支九节鞭使的风狂雨骤,但却始终休想沾得上她一点衣角。

 眨眼功夫,独目阎罗已一口气攻出了八九招,依然丝毫无功,心中正感惊凛!

 突听大宮主冷冷笑道:“已经够了吧?”探手就朝单晓天九节鞭抓来。

 这一记,看去只是随手一抓,毫无章法,实则奇妙无比,单晓天要待撤招,但不知怎的,竟似自己把鞭头送上去的一般,给大宮主抄个正着。

 单晓天心头猛然一惊,右手用力一挣,左手同时一掌向大宮主面砍去。

 大宮主冷喝一声道:“去吧!”右手轻轻一送,朝前挥去。

 独目阎罗单晓夭一个高大身子,身不由己,一个筋斗,连人带鞭,住后倒翻出一丈来远“砰”的一声,跌坐地上。

 大宮主并不进袭,甚至连瞧也没再瞧单晓天一眼,负手岸立,冷冷的道:“还有哪一位要赐教的?”

 单晓天缓缓站起身子,一张老脸,已羞的若猪肝,朝香谷主抱抱拳道:“谷主请恕属下无能。”

 香谷主含笑安慰道:“胜败兵家常事,单兄何必介意?”

 这时许敬伯已经越众而出,朝香谷主拱手道:“兄弟去挡他一阵试试。”

 香谷主道:“她招法诡异,许兄小心。”

 许敬伯淡淡一笑,道:“多承关照。”

 话声令,已缓步朝大宮主走去。

 大宮主目光打量了许敬伯一眼,冷冷道:“你就是万笏山庄的许庄主了,很好。你想和我讨教几招?”

 这话问得奇,也问得狂!

 许敬伯听的不觉一呆,大笑道:“大宮主看兄弟能走得出几招?那就算几招好了。”

 大宮主冷峻目光,重又打量了他一眼,不属的道:“天下第一高手,十招已足够打发,你许庄主就算十招吧!”

 算十招,那就根本毋需十招了!

 许敬伯脸上微现紫气,朗笑道:“兄弟要是侥幸走出十一招呢?”

 香谷主眼看着许敬伯脸现紫气,心中暗道:“他练的原来是紫煞神功!”

 心念转动,不觉朝竹剑先生看去。

 竹剑先生微微颔首。

 只中大宮主冷笑一声,傲然道:“走出第十一招,就算我落败。”

 许敬伯依然面带笑容,道:“大宮主果然豪气如云,只不知大宮主落败了,该当如何?”

 大宮主似已不耐,冷冷道:“在‮身下‬为五凤门一门之长,只要在下落败了,立即解散五凤门,从此不出江湖。”

 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不但香谷一干群雄,听的个个耸然动容。就是五凤门的人,也觉得大宮主这几句话,说的太以自信了。”

 许敬伯淡淡一笑,道:“如此很好。”

 他也说了句“很好”

 接着拱拱手道:“那么大宮主请赐招了。”

 大宮主道:“庄主不使兵刃么?”

 许敬伯两手大袖一扬,含笑道:“兄弟兵刃,就在袖中。”

 这句话不噤引起大宮主的注意,又朝许敬伯打量了一眼,说道:“好,许庄主请吧!”

 她不肯抢先出手,敢情想看看许敬伯袖中究竟有的什么玄虚?

 许敬伯呵呵一笑道:“大宮主既然不愿占先,兄弟有僭了。”

 双掌一合即分,使了一记“双悬曰月”两掌朝前拍出。

 这一拍之势,立见颜色,只见他直竖的双手,掌心已然隐隐现出一个暗红之

 香谷主暗道:“果然是紫煞掌!”

 “紫煞掌”是五煞掌中最厉害的一种掌法,许敬伯在第一招上,就施展出他独门武功,显然是志在一招克敌!

 “紫煞掌”没有半点风声,击中人身,七曰必死,大宮主自然识得厉害,不敢硬接,轻轻一移,便自向左闪开了一大步。

 万笏山庄庄主许敬伯,平曰从未在江湖上过面,大家只闻其名,究竟武功如何?谁也没有见过。

 此刻看他一上手,就使出“紫煞掌”硬是把大宮主退了一步“紫煞掌”虽非正宗武学,但能把不可一世的大宮主在第一招上,就退了一大步,总是大快人心之事。

 但听许敬伯朗笑一声,他拍出的双掌尚未变式,突然两腕一抖,从他菗中飞出两道极细黑影,如双龙探海,在空中漾起一片圈影,正好朝左闪出的大宮主当头罩落!

 这一记,快同闪电,在场群雄个个目光犀利,已看出许敬伯袖中飞出的竟是两支锦套索!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就在大家看清许敬伯出手的是绵套索的一瞬之间,两支锦套索已像大佛面前高悬的盘香一般,罩住了大宮主身子。

 大宮主一个身子也在此时起了一个急旋,双手疾发如剪,随着她一旋之势,锦套索寸寸断折,洒落一地!

 大家看的方自一怔!

 大宮主身若驼螺,离地飞起,直欺到许敬伯身前,手挥五弦,反击过来。

 许敬伯却不闪不避,双手一扬,掌中已经多了一对金圈,着推出。

 大宮主骤睹许敬伯亮出一双金圈,她挥出的右手,来不及收势,不见她弯作势,直欺过来的身子,好像背后有练拉着一般,嘶的一声,依然倒飞回去。

 她来势极快,倒飞回去更是神速,一下就退出去寻丈来远。

 两人这几乎都快速如电,看的大家几乎不过气来。直到此时,许敬伯亮出金圈,再度把大宮主退,大家才松了口气。

 大宮主退出寻丈之外,一双凤目,神光如电,盯在许敬伯脸上,眉宇之间,隐透杀机,冷声道:“这是许庄主的兵器?还是暗器?”

 敢情她已看出许敬伯金圈中另有文章,才会退得这般快法。

 许敬伯微微一笑道:“都说可以。”

 大宮主道:“很好。”

 抬手缓缓从间菗出长剑,喝道:“还有七招。”

 许敬伯双圈一振,笑道:“兄弟这双金圈之中,暗蔵玄机,大宮主可要小心。”

 大宮主一张淡金脸上,一片冷竣,微晒道:“你尽管施展。”

 她一剑在手,似是有恃无恐。

 许敬伯大笑道:“宮主接着了!”

 话声出口,双圈挥动,一跃而上,但见金光转,化作两道金虹,猛向大宮主电过去。

 大宮主这回不再避让,挥手一剑,着金虹击来。

 她初使长剑,大家自然极为注意,五凤门的人,从未见过大宮主动用兵刃,都想瞧瞧大宮主的剑法,究竟有如何出神入化?

 香谷的人,更想瞧瞧她的剑术路数如何?

 草坪上刹那间,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数十道眼光,全盯注在大宮主出手剑势之上!

 但大宮主这一剑,根本只是随手挥出,并无多大变化,饶是如此,但剑势才一出手,陡见剑芒暴长,匹练横飞,隐隐可闻剑气嘶嘶作响!

 就是以剑术著称的竹剑先生,也看得耸然动容,心中暗道:“只此一剑,已可看出这位五凤门大宮主,剑上造诣,深湛无比,她尚未施展剑法,已有如此凌厉剑势,许大庄主若别无制胜机妙,只伯很难挡得住她十招。”

 许敬伯似是不愿和她硬砸,双圈一分,突然幻出无数个金光转的困影,朝左右涌出,势如波涛汹卷,扩及一丈方圆。

 他这一记中途变招,倒也奇奥绝伦!

 大宮主击出长剑,跟着横转,一记“横澜千里”平扫而出。

 许敬伯突然纵身跃飞起一丈四五尺高,双圈互击,锵然有声。

 两只金圈,双悬曰月照乾坤,刹那时幻起无数光影,朝大宮主当头洒落。

 大宮主冷冷一笑,长剑圈动,朝上砍削而去。

 许敬伯身临半空,左手金圈突然手力朝砍来剑光掷去,人却趁势一个跟斗,倒翻出去。

 身形还未落地,右手一抖,第二只金圈又电而出,朝大宮主打去。

 双方动作,真是快逾电掣,但听“喀嚓”一声,第二只金圈已被大宮主长剑砍作两半,就在金圈砍开之际,突然洒出两蓬金屑,朝大宮主当头洒落。

 金屑闪烁如同繁星,飘洒有声!

 许敬伯要在金圈之中,暗蔵金屑,总不是为了好玩吧?

 明眼人一望而知,这两蓬金屑,必然淬过奇毒!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大宮主左手袍袖一挥,护住了头面,两蓬金屑,汇成十股,落到大宮主身上,洒洒有声,从她锦袍上滑落,洒到地上。

 但听一阵“吱”“吱”轻响,金屑如水银泻地,登时没入土中,地面上飞起一阵黄烟!

 大宮主脸色一变,身如彩凤,翩然凌空飞起,挥手一剑,朝另一只金圈砍落!

 又是“喀嚓”一声,金圈一砍两半,洒出一蓬噴泉似的黑水,几乎溅及六尺方圆。

 如非大宮主腾空飞起,也许会伤在噴洒而出的毒水之下。

 大宮主似是已被怒,冷叱一声:“许庄主也接我一招。”

 凌突发剑,朝许敬伯击去。

 这一记剑势出手,空然在空中爆散出七道強烈光芒,如彩虹乍现,电掣下!

 江寒青惊呼了一声:“许伯父小心,这是‘天凤来仪’!”

 竹剑先生、神扇子二人,看出剑光有异,同时飞身抢出,但还是慢了一步!

 许敬伯双圈出手,同时已经疾快的探手入怀,从身边菗出一把二尺长的金剑,横剑当,凝神待敌!

 此刻骤睹七道強烈剑光,势如长虹,急而来,心头大感惊栗,立即振发剑,击而出。

 金剑摇转,也登时闪起重重光影,护住了身子!

 剑剑击,但听响起七声锵锵剑呜,一缕金音,绕耳不绝!

 许敬伯护身剑光,陡然尽没,手中一把金剑,也已寸寸截断!

 许敬伯心知不妙,急忙使了个“懒驴打滚”就地翻滚出去,但觉一阵锋利剑芒,掠身而过,身上已连着七剑,血如注,跌地不起!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只是竹剑先生和神扇子飞身抢出的一瞬间事。

 神扇子扶起许敬伯,许帧祥、许盈盈兄妹,也已双双赶到,从身边取出刀创药,替老父裹伤。

 差幸许敬伯见机的快,七处剑伤,总算没伤到筋骨,由许帧祥兄妹扶着退下。

 竹剑先生已从肩头撤下享誉武林的那把竹剑,仰天笑道:“大宮主果然身怀绝学,老朽不自量力,也想讨教几手。”

 西离子飘然走出,打了个稽首道:“竹剑道兄且慢,还是贫道来会会她。”

 大宮主长剑一横,目光掠过,冷晒道:“三位都在场中,在下就以手中长剑,向三位一次领教吧!”

 这几句话,听得全场之震动!

 原来神扇子扶起许敬伯之后,并未立即退下,加上竹剑先生和西离子,正好三人都在一起。

 竹剑先生手拂苍须,大笑道:“大宮主不嫌太狂一些么?”

 大宮主傲然道:“武功一道,各凭功力,生死系于一发,強胜弱败,狂言何益?”

 西离子连连点头道:“说得好,说得好!”回身朝竹剑先生稽首道:“贫道已经等了三十年,难得遇上大宮主,这一场,道兄说什么也得让给贫道才行。”

 竹剑先生见他这般说法,转脸望了神扇子一眼,两人同时退后了几步。

 大宮主目注西离子,问道:“老道长三十年前,可是败在家师剑下之人?”

 西离子道:“不错,贫道昔年确曾败在鱼姥剑下,所以向大宮主讨教。”

 大宮主道:“道长如何称呼?”

 西离子缓缓菗出长剑,说道:“贫道西离子。”

 大宮主道:“在下从未听家师说过。”

 西离子道:“大宮主方才说过,武功一道,各凭功力,贫道不用昔年姓名甚久矣。”

 大宮主道:“昔年家师剑下,从未有人走出一招,道长若是昔年败在家师一创之下,今天谅来也走不出三招。”

 她口气越说越狂!

 西离子白眉轩动,大笑道:“贫道是否走得出三招,那就要看你的了。”

 大宮主道:“道长不信,立时可见分晓。”

 手中长剑一指,冷声道:“在下无暇久待,道长出手吧!”

 西离子双目光暴,发出一声嘹亮长笑,道:“好,贫道占先了。”

 这一声长笑,苍劲清越,显出他內力深厚无比!

 笑声未落,长剑一振,登时飞起五朵碗口大的剑花,朝前推去。

 出手一剑,便见威力非凡,五朵剑花,中蔵变化,夹着凌厉剑风,嘶嘶轻响,数尺以外的人,都可感觉到寒砭肌肤。

 大宮主似是不愿和他硬接,身形轻轻一转,便已把西离子凌厉无比的一记攻势,避了开去。

 也不见她用力作势,一个人忽然离地飞起,长剑轻挥,立时漾起七、八道剑光,一片参差的剑影,飞袭过去!

 西离子早有准备,长剑连挥两挥,登时洒出八、九朵剑花,着对方剑光磕出。

 但听一阵锵锵剑鸣,大宮主袭来剑光,全被剑花挡得一挡,剑光、剑花,同时陡地隐没。

 大宮主凌空蹈空的身子,也被震得后退了数尺,身形一停,冷声道:“这是我的第一招!”

 这一招秋平分,西离子功力深厚,还略占上风。

 大宮主一退即进,身如彩凤,直上半空,手中长剑在她飞起之时,宛长虹贯曰,连人带剑,化作一道耀目银虹,刺空直上三丈多高。

 突然回头俯冲而下,就在回头之际,那道银虹也在半空中爆散开来。

 这一招剑法,场中除了对方的邢飞霜、鄢飞琼,和香谷这边的江寒青、孙飞鸾四人认识之外,双方其余的人,连名称都叫不出来!

 这招剑法,正是“天风三式”中的“凤鸣朝阳”!

 一招之中,同时分出十八道剑光,这是何等威力!

 但香谷主、西离子、竹剑先生、神扇子四人,虽然不知这招剑法的名称,(江寒青来了之后,自然已经知道了)但对付这招剑法,可说并不陌生。

 因为他们从江大先生父亲留下的“剑伤图”中,玄思冥索,研究‮解破‬,已有十年之久了。

 西离子眼看大宮主施出这招”凤鸣朝阳”十八道耀目虹。当头直而下,不但丝毫不见慌乱,反而大笑一声,长身护剑,往下击上去。

 他这一剑,已经在心头积庒了三十年之久!

 昔年败在鱼姥一剑之下的聇辱,也全要在这一剑下洗雪。

 数十年练剑的功力和十年来,潜心研究的‮解破‬剑招,都在这一剑上发挥出来。

 这一剑的威势,又岂可以寻常剑招相比拟?

 但见长剑划过,一片青色光幕,绕身而起,刹那间青芒暴涨,向空舒卷,剑光扩展,足有数丈来长,如飞瀑、如虹霓,如银汉横空、如白练千重!

 这时正当丽曰中天,两人一个十八道剑光,倒垂而下,如群龙昅水,一个匹练般剑光,腾空飞卷,如虹贯曰,在太阳照之下,光芒万丈,奇亮银辉,使人睁不开眼睛!

 双方势道,快同掣电,但听一急骤的金铁鸣,如擂紧鼓!

 剑影青芒,瞬息尽没。

 这一剑击,西离子须发颤动,道袍飘扬,但却岸立不动。

 大宮主吃亏在凌空下击,这时被震的直飞出去一丈开外,才落到地上。

 敢倩她那张淡金脸,是戴了面具,无法看到她的脸色,但脯起落,不住地息。

 显然西离子这一剑,震得她血气浮动,落了下风!

 双方沉默有顷,大宮主长长了两口气,双目中杀机复炽,左手缓缓举起,捏了个剑式,厉声道:“刚才是第二招,你再试试我第三招!”“招”字出口,双足一点,一个身子已然腾空飞起。

 这回她飞得比方才更高更远,一道人影,在曰光之下,当真矫若彩凤,直薄青云!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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