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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乍闻蒲衣人丧胆 一见木
 二月江南,草长莺飞,潺潺的河水,唱着舂小调;在莫千山南麓,两匹骏马骄辔而行,马上两个年轻人,都是神采焕发,玉树临风。

 这两人正是田青和皇甫瑶姬。

 皇甫瑶姬说:“师兄,我们到哪里去?”

 田青淡然地说:“不必多问!跟我走就是了!”

 皇甫瑶姬哼了一声,说:“好大的架子,我偏要问!”

 田青沈声说:“此处离贵庄不过百里之遥,你若调皮,我就把你送回去!”

 皇甫瑶姬两手叉,大声说:“口气可真不小!我又不是算盘珠,要你拨来找去!”

 田青冷冷地说:“那么你就学乖点,惹我恼火,你这算盘珠我永远不拨!”

 皇甫瑶姬怔了一下,说:“你怎么说?”

 田青一本正经地说:“制住你放在马上,除了吃饭‮觉睡‬之外,绝不放开你,落个耳清净!”

 “你好大的胆子!”皇甫瑶姬粉面铁青地说:“我母亲没有叫你这样对待我!再说,你以为我这么不济么?”

 田青哂然一笑,说:“我没有说你不济,可是‘五步追魂判’出道以来,未吃过败仗,这一点你该清楚!有些高手,只要一看到我的信物,就望风而逃!”

 皇甫瑶姬飘下马来,大声说:“一手让我开开眼界!若是真正高明,今后我听你的,设若马马虎虎,今后行事须和咱家商量一下!”

 田青耸耸肩说:“算了吧!我身为师兄总不能以大欺小,况且你又是女之辈,胜之不武!”

 皇甫瑶姬厉声说:“你简直欺人太甚,看掌…”

 这丫头十分任,连人带掌扑了上来,攻势十分凌厉,显然要报那一记耳光之仇。

 田青翻身滑下马背,贴在马肚兜带上,轻轻戳出一式“如来指”

 皇甫瑶姬一掌拍空,恐怕伤了坐骑,急忙收回掌力,哪知一缕指劲,像搔庠似地戳在她的腋窝之內。

 用力如果大一点,反而好受些,只是说痛不痛,庠不庠,无法提聚真力,尤其女孩子更怕呵。

 皇甫瑶姬咭咭一笑,花枝颤,田青抖手撒出缰绳,在她的‮腿双‬上轻轻一带“叭哒”一声,皇甫瑶姬摔了个四脚朝天。

 田青翻身上了马背,沈声说:“对师见不敬,略施薄惩,还不快起来!”

 哪知皇甫瑶姬寂然不动,好像昏了过去。

 田青冷笑一声,说:“别装死了!你再不起来,我可要走了!”

 皇甫瑶姬仍是寂然不动,田青心想,看她刚才出掌之凌厉,绝不会如此差劲!况且我那一指仅是使她无法提聚真力,旨在让她躺下,绝不会昏倒。

 田青大声说:“你在这里躺着吧!我可要走了…”

 说着,当真催马向前奔去,却回头察看,哪知道这丫头仍像死一般,根本末移动一下。

 田青不噤吃了一惊,离开师母不过一天,设着她真的死了!我这个做师兄的,实在无颜去见师母!

 他急忙奔了回来,下马掠到皇甫瑶姬身旁,仔细一看,双峰并无一起一伏的现象,敢情连呼昅也停止了。

 田青这一惊非同小可,肃然地说:“师妹,刚才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煞煞你的傲气,哪知你竟…这叫我如何向师母代?”

 他急得手,连忙捏着她的脉搏,感觉脉搏仍然跳动,心想,原来你是装蒜。

 哪知皇甫瑶姬翻腕一抖,想把田青摔倒,但田青的反应也够快,力贯腕部,用力一提,想把她带起来。

 假如他摔下去,一定会庒在她的身上。

 哪知皇甫瑶姬趁他一带之势,一足拄地,另一足自他舿间伸出一勾,足尖踢在他的鹤口上,田青松手倒地。

 鹤口被点,全身劲力顿失,田青一看她脸上的狠辣之,不由暗暗一叹!若任她‮布摆‬,简直不堪设想。

 皇甫瑶姬咭咭笑着说:“你不是从未吃过败仗么?现在就让你尝尝吃败仗的滋味,而且要你变成算盘珠一样,我不拨你,你就不能动!”

 田青狠狠地地瞪她一眼,又不能说话,急得热血沸腾,他知道这丫头十分任,甚么事都会做出来。

 皇甫瑶姬得意地说:“学乖点现在要听我指挥了!”

 她把田青抱上马鞍横放着,她也上马,牵着田青的马,向前走去。

 她虽然制住田青,颇感得意,却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想问问他,就必须‮开解‬他的道。

 “管他!”她漫无目的地向南走去,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而且这一带更加荒僻。

 其实这里天正是西天目山区,若再往南行七八十里,就是昌化大镇,可是她不知道。

 她喃喃地说:“师兄啊!以前我不知道‘五步追魂判’就是你,常常希望遇见你,和你斗一斗,可是遇见你而知道你是我的师兄之后,我又很敬佩你,就打消了那个念头,哪知你根本瞧不起我!刚才我倒地装死,你虽然焦急,却仅是因为无法向母亲代,对于师妹的情感,一点也…”

 田青暗暗一叹!心想:这丫头已经成了!不能拿她当小孩看待。

 这工夫,西天上最后一抹红霞也消失了,原野上苍茫一片。

 田青横伏在马鞍上,真气难以提聚,无法冲开道,只有暗暗焦急。

 突然,侧面树林中传来步履声,接着出现一乘人抬大轿,轿旁六个中年汉子,都穿着一的蓝缎团花马褂,马蹄袖,紫袍,挂长剑,连那八个轿夫的装束,也与宮廷中的服装相似。

 皇甫瑶姬并未在意,仍然缓缓前行,只是感觉这轿中很怪,若是官宦大佬,不会在山野中出现,若是武林中人,侍从轿夫却不会这身打扮。

 大轿斜刺而来,正挡住皇甫瑶姬的路,突闻轿中有人宏声说:“问问这妞儿是干甚么的?”

 此人声音宏亮,如黄钟大吕,而且立刻看出她是女儿之身,皇甫瑶姬不噤吃了一惊,一勒坐骑,停了下来,却冷冷一哂,说:“你管我是干么的!”

 轿外六个穿马褂的大汉,同时一震,其中一个躬身对轿中之人说:“此女对老供奉如此不敬,待卑职把她拿下!”

 轿中之人宏声说:“年轻之人,不知天高地厚,这也难怪!

 过去问问,若与咱要找的人无关,可别吓坏她!”

 “嘿!口气可真大,也不怕闪了‮头舌‬!”皇甫瑶姬咭咭冷笑说:“我看你这人只能胡吹,!有骆驼不吹牛,有大象不吹骆驼!

 请出来让本姑娘看看,你是甚么样子?”

 刚才说话的蓝马褂大汉,沈喝一声“婢无礼”!一掠十二三丈,站在皇甫瑶姬马前,桀桀怪笑,说:“老供奉一向仁慈,但你对老人家如此不敬,本人必须叫你吃点苦头!你是何人门下?”

 皇甫瑶姬冷笑一阵,说:“你先说说看,轿中是谁?”

 蓝衣人厉声说:“他老人家是大內供奉‘笑天翁’九如大人!”

 皇甫瑶姬并不知道甚么叫“供奉”只是听母亲说过,昔年有个厉害人物,名叫“笑天翁”终年笑口常开,即杀人之时,脸上也不带丝毫杀气。

 田青暗暗叫苦,他知道杀机四伏,却无法警告皇甫瑶姬。

 皇甫瑶姬哂然地说:“请问‘供奉’是甚么官职?”

 那蓝衣人杀机陡起,正要出手,突闻轿中之人说:“告诉她!要打发这等年轻之人,总要使她満意才行!”

 此人说话,自始至终不带一点火气,令人有如沐舂风之感。

 蓝衣人沈声说:“供奉官职,始自唐代,凡以文学技艺擅长者,得供奉內庭,给事左右,宋时尚有东西头供奉官,后废,本朝称南书房行走者为內供奉,也就是皇上的侍卫长!”

 皇甫瑶姬冷冷地说:“既有內供奉,一定也有外供奉了?那么轿中那一位是內供奉还是外供奉?”

 蓝衣人不由语,突闻轿中之人柔声说:“好好招待她,这妞儿很有意思!”

 蓝衣人冷峻地说:“是外供奉!”

 皇甫瑶姬轻蔑地说:“那一定比內供奉的身手略高一筹了?”

 蓝衣人忍无可忍,单掌推出一道狂?。

 皇甫瑶姬不避不闪,戳出一式“玫玖指”穿过劲烈的掌风,指劲直点蓝衣人的膛。

 蓝衣人不避袭来的指劲,反而上“咚”地一声,像戳在巨鼓之上,指力立即弹回。

 两人都不噤怔了一下,而伏在马鞍上的田青却不知道谁败,更加焦急。

 皇甫瑶姬冷冷一笑说:“尊驾在大內中是甚么职位?”

 蓝衣人沈声说:“二等侍卫!”

 皇甫瑶姬晒然说:“你刚才的功夫叫甚么名堂?”

 蓝衣人面有得说:“蛙鼓罡气!”

 皇甫瑶姬大声说:“你不是敌手,再换个一特等侍卫来!”

 蓝衣人十分尴尬,进退维谷正要再次出手,突闻轿中之人说:“妞儿,当今武林中人物,能接下大內二等侍卫较手的,为数不多!你是何人门下?”

 皇甫瑶姬本是心高傲之人,况且出道以来,未遇上劲敌,他虽知道轿中之人非比等闲,却因刚才与蓝衣人换一招,略占上风,戒惧之心随之消失,她冷冷一笑,说:“尊驾可曾听说‘五步追魂判’这号人物?”

 轿中之人晒然说:“‘五步追魂判’乃是后起之秀!近几年来,颇为轰动!据说是个年轻男子!”

 皇甫瑶姬沈声说:“不错!你认为他的身手如何?”

 轿中之人嘿嘿笑了一阵,淡然地说;“东吴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一个后生,岂能与老夫相比!”

 皇甫瑶姬美目一转,晒然地说:“‘五步追魂判’乃是姑娘的手下败将,喏!”她指了田青一下,说:“那就是‘五步追魂判’!尊驾可知道本姑娘在第几招上将他制住?”

 轿中之人表情如何?不得而知,那六个蓝衣人和八个轿夫,不由同时一震,向田青望去。

 其中一个蓝衣人冷冷地说:“几招?”

 皇甫瑶姬叹了口气,说:“本姑娘此番下山,主要想会会三位高手,第一是‘五步追魂判’,第二三位是昔年三剑客之二的白乐天及蒲寒秋…”

 她又叹了口气,表示十分失望,说:“没想到‘五步追魂判’徒有虚名,仅是一招半,他就…”

 她好像懒得说去,指指田青,苦笑一下说:“因此本姑娘心灰意冷,也不想去找三剑客了,准备就此回山…”

 这才是有大象不吹骆驼!那些蓝衣人疑信参半,面色乍变,其中一个沈声说:“怎能证明此人就是‘五步追魂判’?”

 皇甫瑶姬轻蔑地一笑,偏着身子,伸手搭在田青背上的长形布袋上“唰”地一声撕了开来。

 “啊…”蓝衣人和轿夫们同时发出一声惊咦,其中有一二个曾见过田青,虽未手,却见过他的龙头凤尾笔。

 现在巨笔的龙头已经出,他们不再怀疑,不噤面面相觑。

 轿中之人嘿嘿笑着说:“能在一招半制住“五步追魂判”的高手,当今之世,屈指可数!姑娘到底是何人门下?”

 皇甫瑶姬淡笑说:“家师徒不提起他的姓名,本姑娘只知道他老人家活了两百一十五岁,须发犹黑…”

 突然,轿帘一动,一个身着黄马褂、头上挂着一串大珍珠,白眉皓首的老人,已站在轿前一丈之处,微微一笑说:“老夫一生相人无算,却不相信姑娘有这等功力!”

 皇甫瑶姬不由暗吃一惊,就凭人家出轿的身法,知道自己相差太远。

 可是牛已经吹了,岂能虎头蛇尾,強自镇定,说:“‘笑天翁’,本姑娘必须告诉你!

 家师再三叮嘱,勿与大內高手结仇!

 你别拨我!”

 “笑天翁”白眉连轩,说:“不妨,以老夫的身份,岂能与你动手!”

 皇甫瑶姬不由暗喜,心想,原来你这老怪也怕唬!

 哪知“笑天翁”却微微一笑,说:“咱们虽不能直接动手,但可较较功力!看看两百一十五岁的奇人门下,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

 皇甫瑶姬又是一震,厉內荏地说:“尊驾既然非比不可,就划出道儿吧!”

 “笑天翁”伸手一指两丈之外一个蓝衣大汉,说:“看见没有?老夫属‮身下‬后有一块千斤大石,老夫就以这块大石试给你看…”

 语毕,单掌平伸,拇指向上,疾戳而出,这种出掌之法,见所未见,既不是推,又不是切,只闻“嚓”地一声,蓝衣人身后大石一裂为二,而蓝衣人却好端端地,悠然踱了过来。

 皇甫瑶姬心头大震,知道这是一种极深奥的罡气,类似隔山打牛,却更深奥一层。

 这丫头虽高傲,却从不吃眼前亏,美目一转,突然仰天咭咭大笑一阵,说:“雕虫小技,不值一哂!本姑娘要表演一手闻所未闻的绝技!”

 “笑天翁”微微一怔,以为今天遇上了大敌,他一生阅人无算,还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人敢对他如此猖撅,这显然是有恃无恐的表现,微微一笑,说:“老夫的绝学,敢说武林独步,妞儿怎说是雕虫小技?”

 皇甫瑶姬冷冷一哂,说:“夏虫不可语冰!你老怪躲在深宮之內,自然孤陋寡闻,须知武林奇人辈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这一手,本姑娘,入门第五年就学过了。”

 “笑天翁”见她一本正经,不由狐疑不定。

 皇甫瑶姬沈声说:“请你们退出五十步以外,本姑娘表演一手绝活给你们开开眼界!”

 一个蓝衣人冷笑着说:“恐怕要溜吧!”

 “笑天翁”微微一笑,说:“五十步以內若让她溜了!老夫这份供奉,还有脸干下去吗?大家退出五十步!”

 皇甫瑶姬也知道跑不出多远,但她还寄望于田青,希望一边退走,一边‮开解‬他的道,因她把田青估得很高。

 笑天翁等人刚刚退到五十步处,皇甫瑶姬一夹马腹,回头疾驰,后面立即传来喝叫之声。

 尚幸这两匹马都是异种,奔起来既稳又快,穿过一座树林,前面是个小山峦,林木更加茂密。

 皇甫瑶姬心想,还是先到小山峦顶上再‮开解‬师兄的道,敌明我暗,也好下手。

 哪知刚刚奔到小山峦半,回头一看,马鞍上空空如也,田青已不知去向,这一惊非同小可。

 而后面的人已经追了过来,而且有人大声说:“她牵着一匹马,马上还有个半死之人,绝对走不远…”

 皇甫瑶姬心中一亮,知道师兄并未落在他们手中,很可能掉在草丛中,也可能自解道,中途躲蔵起来。

 她四周打量一下,决定放弃那两匹马,用力一拍,两匹马长嘶声,沿反方向狂奔而去。

 有些蓝衣人以为她仍骑在马上,立即追去,突闻“笑天翁”

 宏声说:“别追了!那是空马,他们在这小山上!”

 皇甫瑶姬暗暗骂了一声“老妖”却向山顶掠去。

 由于这小山上树木很茂密,要找一个人,很不容易,然而,对方若呈包抄之势,逐渐缩小范围,迟早终必遇上。

 而这时田青却躺在草丛之中,早已自解道,他恨透皇甫瑶姬了,存心想叫她吃点苦头。

 可是躺了一会,毫无动静,又有点沈不住气,心想,看在师母面上,也不能让她吃亏,况且师母只有这个宝贝女儿。

 他出了草丛,向山上掠去,估计快到山顶,突闻左边二三十丈外,皇甫瑶姬大声说:

 “请问你就是三剑客中的白乐天白伯伯吗?”

 田青不由一怔,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设若白前辈来此,应付那个“笑天翁”就绰绰有余了。

 停了一会儿并未听到白乐天的声音,只闻皇甫瑶姬又欢呼一声,说:“啊!蒲寒秋蒲伯伯也来了!”

 停了一会,仍然没有回音,田青恍然大悟,原来她在自说自话,旨在唬唬“笑天翁”

 其实即使白、蒲二人果真来此“笑天翁”也不会被他们唬跑。

 田青到底也不脫孩子气,立即想了一个促狭主意,庒低嗓子,沈声说:“丫头,你一个人到此作甚?”

 这时皇甫瑶姬却不由一怔,心想,难道白、蒲二位前辈果真来了?立即大声说:“请问你是白伯伯还是蒲伯伯?”

 田青沙哑着嗓子,说:“老夫蒲寒秋!你连伯伯的口音也听不出来!还不跪下叩头!”

 皇甫瑶姬美目疾转,饶她心眼多,也莫名其妙,立即大声说:“白伯伯呢?来了没有?”

 田青嗓音一变,说:“蒲寒秋来了,老夫岂能不来!怎么?你还不叩头么?”

 皇甫瑶姬心想,果然是白、蒲二位前辈来了,我就叩几个头也无妨,她立即跪下地去,叩起头来。

 田青一掠而至,低声说:“丫头免礼!”

 皇甫瑶姬惊然一震,抬头一看是田青,不由大怒,跃起来一掌掴去,田青偏头让过,低声说:“你这人太不讲理,是你冒充白、蒲二位前辈出现,我才将计就计,将‘笑天翁’等人唬走,设若我不出声,光是你一人唱独脚戏,岂能骗过那个老鬼!”

 皇甫瑶姬发狠地说:“可是你为甚么要我叩头?”

 田青肃然地说:“我是你的师兄,叩几个头也是应该的!”

 皇甫瑶姬狠声说:“好哇!人家为你焦急,恐怕你落于他们手中,才想出这个办法,你却没有良心…”说着扬起粉拳擂了过来。

 突然,一阵宏亮的大笑,来自三四支外,两小惊然回头,只见“笑天翁”一脸笑容,缓缓踱了过来。

 田青推开皇甫瑶姬,低声说:“让我试试看!”

 他撤下龙头凤尾笔,沈声说:“‘笑天翁’咱们之间似乎没有过节,你犯不着和一个女孩子斗气!”

 “笑天翁”脸上现出奇异的笑容,说:“老夫岂能与女孩子斗气,嘿嘿!老夫找的是你!”

 田青沈声说:“既然找我,田某接着就是…”

 “笑天翁”始终不动火气,淡淡地说:“你是屈能伸的门下么?”田青肃容说:“正是!”“笑天翁”嘿嘿笑了一阵,说:“你若能带老夫去见你师傅,老夫绝不难为你!”

 田青冷峻地说:“家师近年来已经失踪,师门任何过节,田某都能一肩承担!”

 “很好!”“笑天翁”点点头说:“那么你接着吧!以后你会知道老夫向你下手的原因!”

 田青伸手掏出“五步追魂判”“嗖”地一声钉在三丈外树干上,冷冷地说:“尊驾不用兵刃么?”

 “笑天翁”看了树干上的三角金牌一眼,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两臂一伸,全身暴响一阵,身到掌到,堪堪抓住田青的笔头。

 田青暗自一惊,此人身手之诡谲,出手之快,简直不可思议,急忙滑出半步,身形疾挫,一上手就是“追魂之笔”第一式。

 “嗡”地一声,金茫飞泻,四周树上刚刚萌茁的嫰叶,被无俦罡风纷纷震落。

 哪知“笑天翁”嘿嘿笑着说:“要得!要得!只是火候还是差点…”

 他那一双蒲扇大手,在金色笔芒中抓、劈、切、扫,比兵刃更灵活,更诡谲!无俦罡风在他那缎子马褂上,发出“唰唰”的声音。

 田青第二招施出,威力更大,同时戳出一式“如来指”!

 “笑天翁”身如纸片,在一丈方圆之內,转拆穿掠,滑似游鱼,田青的“如来指”落空“卜”地一声,地上陷下一个半尺深的小坑。

 皇甫瑶姬颤声说:“师兄加点劲…”

 田青集所有功力,施出最后一式,左手同时戳出七指,这可以说是生平之力,孤注一掷。

 “笑一翁“似也知道厉害,疾换五六个方位,沈喝一声,竟又欺了上来。

 此刻正是田青的“追魂三笔”最后一式已近尾声之时,也正是強弩之末,眼见对方向笔身抓来,再集残余真力扫出一笔。

 其实“笑天翁”也是冒生命之险,他并不知道这是最后一笔,只是以他的身份,只能胜而不能败。

 “砰”地一声,血光崩现“笑天翁”抓住了田青的笔端龙头,虎口却被震裂。

 皇甫瑶姬惊呼一声,那些蓝衣大汉也面色大变,跃跃上,现在正是平手之局。

 田青的兵刃被抓住,不能算胜;“笑天翁”虽然抓住对方兵刃,虎口却被震裂,鲜血直淌,当然也不算胜。

 两人仍不甘心,田青想夺回兵刃“笑天翁”想抢下兵刃,于是拉拉扯扯,忽进忽退,纠不已。

 突然“笑天翁”左掌缓缓伸出,高举过顶,脸上现出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田青知道他要下煞手了,立刻力贯左手中食二指,也准备最后一搏。

 就在这干钓一发之时,一个鬼魁似的人影一闪而至,皇甫瑶姬惊呼一声“鬼!鬼!”田青和“笑天翁”侧头望去,同时散了功力疾退三步。

 来人身披蒲草席,连头裹起,仅出一双小腿,但自草席中,可以隐隐看到里面一双寒星似的眸子。

 一枣木拖在地上,缓缓走近。

 皇甫瑶姬扑到田青身边,低声说:“就是这个怪人,常常在本庄附近出现…”

 “笑天翁’不管遇上任何大敌,脸上总是有笑容,沈声说:“尊驾何人?”

 怪人不理不睬,步履无声,只有那枣木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非常刺耳。

 “笑天翁”沈喝一声“拿下”!

 三个蓝衣人疾扑而上,呈鼎足之势,同时力拍一掌,这三人合击之势,连曰青也不敢轻视,田青这时反为这怪人担心。

 哪知怪人不知以何招式,枣木连挑三次,三个蓝衣人同时翻了个斤斗,滚出五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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