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小飞侠刚昏了过去,他身旁的女人已站了起来。
她仿佛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这种时候居然有人出现,而且还是一个男人。寒煞着脸,她慌乱的穿上了服衣,迅急如风的冲向倒在地上晕厥的小飞侠。
只见她素手一挥,纤指一弹,两缕指风直指小飞侠的
口。
她已存心要小飞侠“升天证道”了,否则她这江湖上颇有煞名的“兰花指”是绝不轻易用的。
然而眼见小飞侠即将授命在“兰花指”下,这女人却硬生生的把指风弹向了地上,只听“噗噗”两声,小飞侠身旁的岩石上已多了两个小
。
这女人本是存心要小飞侠死的,可是她却看到了那条花蛇紧紧的握在小飞侠的手中。她觉得有必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她在小飞侠身上连点数指。
小飞侠终于悠悠醒来。
小飞快只觉得有些目眩神摇,然后就看到了张美得让人几乎连眼睛也眨不起来的脸庞,可是却隐隐含煞的瞪视着自己。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答我问话,要不然我保证你一定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小飞侠根本还在迷糊中。
那女人接着又冷冷道:“你是那条道上的?你来了多久?都看到了什么?还有这条蛇是怎么回事?”
小飞侠又差些晕了过去。
他心想:姑
,我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还在那儿兴师问罪的摆他娘的那门子谱。
心里有点窝囊的感觉,小飞侠也就爱理不理的哼声道:“我一直就在那山崖的凹
里,所以我不知道你所谓的看到了什么是指什么?至于这条蛇它本来攻击的对象应该是你。”
那女人娇面突地一红,混身有些轻颤,仿佛內心在挣扎着什么。
其实她自己也明白小飞侠说的也全是实话,否则以她的观察,小飞侠若想说假话是绝瞒不过她的。
然而一个女人的名节…她简直有些不知所措。
小飞侠不再理她,他站起身,却觉得两眼一花,全身突然像被人丢进一个热火炉里,热得他差点叫了出来。
紧接着他摇晃了两下“哆”的一声,整个人就栽了下去,又失去了知觉。
那女人身手的确敏捷,就在小飞侠脑袋瓜子即将着地为一刹那,她突然伸腿一勾,小飞侠已被她轻轻的摆平在地上。
蛇毒发作了?
那女人一个念头刚起,她又连点数指,封住了小飞使心脉几处
道。
她静静地注视着小飞快,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救这个人?
救了他,那么自己的白清势必将留下污痕。不救,那他是死定了,可是他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奇怪,他打那来的?
为什么身上穿得跟唱戏似的戏装?
那女人又仔细的望了一眼小飞侠,她这才发现这个男人有着一般人少见的俊彦。
看他的样子,他绝对不会是道上的人,否则他若会武也不可能连这么一条蛇也搞不定才对。
瞄了一眼被丢在一边的花蛇,这女人面
惊容,不再犹豫,立刻又出手封住小飞侠身上几处大
。
原来她认识这种蛇,也明白它是天下少数几种最毒的蛇其中之一。
她趋前一看,发现到小飞侠被蛇咬的地方已快到腿大
部,脸上又是一红。
稍一犹豫,她一把撕开了小飞侠的
腿。
人目之处,只见小飞侠的腿已肿得和象腿差不了多少,伤口处更是乌黑一片,两个牙痕里正
出腥臭的血水。
不敢再迟疑,这女人纤手轻轻一划,划开了小飞侠的伤处,然后再双手用力的挤迫伤口处。
直到小飞侠伤口
出来的是殷红的血后,才放手。
女人又从身上摸出个药瓶,倒出一些白色的药粉在小飞侠的伤口上面,又撕裂裙角,紧紧地把布条
在小飞侠的腿上。
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小飞侠整整晕
了二天。
当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喉咙里干得快噴出火来,腿大上更是仿佛断了般的疼痛。
竹椅、竹壁、竹屋顶。
然而他躺的竹
上却是铺了一层厚厚的兽皮,柔暖中更带有一丝淡淡的幽香,似兰花更似桅子花的味道。
这是那里?
我的腿怎么了?
小飞侠随又用力的移动一下受伤的腿,一阵针刺的感觉让他不觉“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进门处立刻人影一闪,那张美得眩人的脸庞脂粉未施的出现。
她手里提了一个水壶,来到
边淡然道:“你醒了?”
点了点头,小飞快有些明白道:“是你救了我?”
那女人把水倒了些在杯子里,递给了小飞使,仍然淡淡的道:“两不相欠,没什么。”
小飞侠吃力的坐起身,接过杯子牛饮般地喝完,这才觉得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我的腿…,’
小飞侠总感觉到那条腿不像是自己的。
“没什么大碍,过几天自然就会消肿,麻烦的是你体內仍向余毒,我已用內力把它
在一隅,曰后尚须放出来才行。”那女人放好杯于道。
小飞快像放下心中一块石头。
那女人却又道:“不过,你的一双眼睛恐怕就要看不到东西了…,,小飞侠惊呼道:“什…什么意思?”
那女人道:“如果你想活命,就必须如此。因为你看到了我的身体,而我的身体除了我父母外,是没人见过的,尤其你是个男人。”
声音冷得如来自北极。
小飞快尖着嗓子吼道:“你…-你这是什么怪论调?又不是我要看的,你怎么那么不讲道理?简直莫名奇妙…你…”“要不是你杀了那条蛇,救了我,那么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我只要你一双眼睛,应该很合理也很公平。”
“放庇!”
小飞侠一急又骂道:“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又怎么可以不分黑白?我…我救了你,难道你忘了?”
“当然没忘,所以我才会说两不相欠,因为我也救了你。”
小飞侠暴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不错,我是看到了你的身体,难道你就少了一块
?我在満舂园什么女人没见过?如果她们都是你,那全世界的男人早都被人杀光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反正你这双眼睛我是要定了。”
一掀盖在身上的被子,小飞侠就想冲下
,可是他却连站的力量也没有,一庇股又坐回到
上。
突然他笑了!
“你笑什么?有什么值得好笑的?”那女人问道。
“你本来要杀我,只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才没杀我,对不?”小飞侠歪着头道。
“不错,因为我不愿欠你。”
“你要弄瞎我的双眼,因为我看到了你的身体,对不?”小飞侠又问。
“也不错。”
小飞侠又笑了,迫:“那么你先弄瞎你自己好了。”
“什么意思?”
“因为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一套不属于自己的怪服衣,小飞侠笑着道。
“那不一样,我要救你的命,必须…”
那女人突然说不下去了。
毕竟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更明白小飞侠的意思。
“有理行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这女人已让小飞侠掐住了脖子。
“怎么?你怎么不说话了?”小飞侠笑得捉狭。
好半响那女人才无可奈何道:“你说的也是理,我…看来我这辈子…”
“没那么严重,姑娘。”小飞快〕立刻接口道:“这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想你未来的丈夫总不会能推算过去吧?”
摇头摇,这女人不愿再提这事。
她仔细的盯着小飞侠,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小飞侠被她瞪得有些心慌,不由道:“你…你该不会反悔了吧?”
这女人神情不变,开口道:“你是谁,为什么深更半夜跑到山里来?”
一句话勾起小飞侠无限心思,他眉宇之间的忧郁立刻加深了许多。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那女人
问道。
小飞侠道:“我叫小飞侠,为了逃命才会凑巧躲在山里遇见你。”
“小飞侠?好怪的名字。你姓什么?叫什么?”
这一次小飞快没再回答。
只因为他这一生最恨、最怕的就是别人问起这个问题。
看到小飞侠奇怪的表情,那女人道:“你…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就像一头被人
怒的狮子,小飞侠摹然吼了出来:“不错,我是个没名没姓的人,你只要叫我小飞侠就行了。”
那女人吓了一跳。
当她体会到一个人连自己的姓名也不知道时的悲哀后,她浅浅一笑,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不愿说,我不勉強你。”
与其说小飞快愿意多谈,倒不如说这女人的浅浅一笑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一种
失。
他开始娓娓的把自己的身世,一点一滴的说了出来。
这一番叙述整整说了一个时辰,等到小飞侠说完,他这才发现这女人的一双美目竟已含着泪水。
小飞快笑了笑迫:“这就是我的故事,一个太寻常的故事。”
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拉近就是了解。
这女人无限关怀道:“这么说来,你现在已没地方可以去了,对未来你又有什么打算?”
她仿佛一下子把小飞快当成了朋友。
“打算?”小飞侠苦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从小到大,我连満舂园的大门都没出去几次,这个世界对我是太陌生了,我能有什么打算?”
这女人沉昑不语,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良久后,她抬眼道:“你是块未经雕琢的噗玉,你的未来全掌握在雕刻玉石师父的手中,我想把你推荐给一个人,不知你可否愿意?”
小飞使这时候就似一块海上的飘萍,连个栖身之地也没有,当他听到人家这么说,岂有不答应之理。
他奋兴道:“这太好了,那怕是要我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这女人本有些后悔,但见小飞侠高兴的样子,她的悔意又立刻打消。
她笑道:“做牛做马倒不至于,不过你跟着那个人肯定会吃不少苦头就是。”
“吃苦我不怕,从小到大我什么苦没吃过?那个人是…”
“你先别问那么多,人家肯不肯收你还是未知数?”
小飞侠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女人年纪看来只比自己大一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但医好了自己的腿,并阻在这荒山野岭里还能弄来两匹马。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小飞侠端坐在马上那付样子,实在有些滑稽。
他战战兢兢的手握缓绳,就怕一个不小心从马背_卜摔下来。
行走了一段路,他才抓住了窍门,对骑马也不再那么恐惧。
“怎么样?并不很难吧!”那女人问。
笑了笑,小飞侠点头道:“是没什么难的,第一次嘛,难免就有些紧张。”
“不错,什么事都起头难,
了、习惯了也就好了,就像杀人也是一样。”
小飞快不知道这女人为何会把骑马与杀人混在一起。
他想问,却看到对方若有所思,也就没问出口。
这一天来,他只知道这女人叫兰花,其他的例如她是做什么的?姓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换句话说,这叫兰花的人有着太多的神秘感,小飞侠涉世未深,也看得出来她不是一个普通人。
从未离开青州地面,小飞侠当然没有地理观念与方向感。
在第二天的下午,他和兰花来到一处农庄,见到了农庄的主人,一个六十来岁,面貌清瘤得倒像是学究的老人。
兰花与老者在屋里密谈了一下午,随后她就走了。
从这一天起,小飞侠才明白兰花没有骗他,跟着这个老人还真是有着吃不完的苦头i三年后
満舂园这一天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这个客人年纪轻轻的,长得十分俊彦。独自一人要了一个大房间,要酒、要菜,无论别人怎么怂恿,就是不要姑娘。
带班的“大茶壶”到最后
急了道:“客官,老实说咱们这主要的不是卖酒菜,你要纯渴酒,我倒建议你换个地方。”
这年轻人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拿出了一锭足以让“大茶壶”闭上嘴的银子,搁在桌上,然后摆了摆手,就独自一人自饮自酌起来。
“大茶壶”什么怪人没见过,可还头一遭碰上来
院却不叫姑娘只喝闷酒的客人。
但是,人家客人怪,银于可不是假的。
“大茶壶”也只好乖乖的把门带上,守在门外头,看看过一会儿对方会不会改变心意。
果然“大茶壶”没站多久,那俊彦的年轻人已开了门向他招了招手。
“这位公子,您可是要小的替您安排一位陪酒的?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标致不说,更是温柔体贴…”
“大茶壶”话才说到一半,这年轻人已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之
。
“公子,那您…您叫小的是要…”
“向你打听件事情。”
敢情是“大茶壶”错会了意,他嘿嘿干笑两声,算是嘲解。
“大茶壶”忙又道:“咱们这儿是
院,除了姑娘们的事,小的实在不知有什么地方能为您效劳了。”
皇帝不差饿兵。
这年轻人随手又是一锭银子送出,道:“前几年你们这有一个叫小飞侠的人,我想向你打呼这个人的下落。”
“小飞侠?”
“大茶壶”歪着脑袋思索,半晌后“嗅”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孩子跑了,他把洪嫖师的眼睛打瞎后就跑了,现在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
“这事我知道。”年轻人淡然道:“我只要知道小飞侠真的没回来过?或者这儿有那位姑娘知道他的下落?’
想了想“大茶壶”批头迫:“他不可能回来过,要不然他一定会回他房问整理一些东西带走。至于姑娘们,那事发生到现在已三年多了,您不知道,干这行的女人是绝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干上一年以上的。”
年轻人脸*有丝惆怅,他沉昑一会儿迫:“你能否带我到他的房间瞧瞧?”
“大茶壶”瞪起眼,怀疑迫:“您是…”
“受朋友所托,来查查看小飞侠是不是故人之后。”
“好吧,我带您去瞧瞧。”
柴房边一间木板搭就的小隔间“大茶壶”一推开木板门,一股子
发霉的气味立刻冲鼻而入。
“就是这儿!”
“大茶壶”掩着鼻子退到一旁。
年轻人皱了皱眉,迈步而入。
一张板
,一张凳子,一个简陋的衣柜;除此之外,年轻人看不出这里曾经有人住过的痕迹。
头有盏油灯,灯內的油早枯了。
边有一些书籍,年轻人拿起书,抖落一大堆灰尘,才看到书名是“四书读本”
打开衣柜,几套残;曰的服衣高挂在那,柜角一双拳头大的老鼠正瞪着一双滴溜
转的眼睛,畏缩着发出“吱吱”声!
年轻人脸卜有着忧戚之
,走出了房门。
“客官,您可瞧出了什么?这小飞侠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大茶壶”追上他,巴结般的问。
没说话,这年轻人什么也没说,连那一桌酒菜也不顾的就离开了満舂园。
他是谁?
怎么会跑到満舂园来打听小飞侠的事?
秋夜萧瑟。
平安客栈除了一个边门外,其他的门板都闩了起来。
开客栈的做的就是投店住宿的客人生意,即使时间再晚、刮风下雨,他们的门也不能完全关了。
近夜午时分,平安客栈一下子窜进来四个
壮的汉子,个个手持单刀、満脸
悍之
。
店小二正趴在柜台上假寐,突见这四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待他看清了四人的装扮后,脸色更变得惨白了。不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这四个人是什么来路。
四人中的一人单刀的指店小二,店小二差点连
都
了出来。
“你们这儿有一个年轻人,长得俊俏、穿得体面的住在什么地方?
心口上摆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店小二敢说谎吗?
“住…住在后进,最…最左边的厢房里。”
问话的一瞪眼道:“你不要多事,最好什么也当做没发生。”
“小…小的省得…”
那四人很快的就找到了店小二说的房间。
这么晚,屋里的人似乎还没睡,灯还亮着。
这四人互觑一眼,一个人绕到后头窗外,二个人守在门边,先前说话的人提起脚就端向紧闭的门扉。
这一脚力道极大,端门的人却惨了!
就在他即将踢上门的时候,那门猛地一下由里面开了。
一脚落空,踢门的汉子一个重心不稳,人已“蹬、蹬、蹬”的冲到屋里。
门边突然伸出一只脚,那汉子砰了一下,人已狗抢屎般跌了个満嘴
血。
当另外三人也冲进屋里时,只见一个俊彦的年轻人脸上一层寒霜的坐在桌子前面,正瞅着他们。
这年轻人赫然正是在満舂园里出现的人。
声音像来自寒极,年轻人道:“半夜三更,各位放着热被窝不抱,手里提着刀,強行登门,看来这青州地面已没有了王法。”
一照面,这四人就吃了大亏。
本来就来意不善,这会儿更是恼羞成怒,几乎连招呼k没有,他们就一哄而上,四刀齐飞砍向年轻人。
显然这四个人平曰里干多了这种“克烂饭”的事,默契才会这么好。
(注:克烂饭意即众人围殴。)
年轻人双眼寒芒暴闪,心头怒火随升。也没见他什么动作,那四柄单刀在眨眼工夫已全掉落在地上。
而那四个大汉全像四条虫般躺在地上,每个人都捂着
腹“嗯唉”不已。
年轻人又回到座位上,他突然出声道:“不要装了,他们死不了的,老老实实的答我问话,否则好戏还在后头。”
这四个人挤在一堆,从他们的脸上不难发现他们现在是多么的恐惧。
也难怪’,他们四个人再怎么说也在江湖中打滚多年,各式各样的厉害角色也见过,可就从没见过有人有这么快的身手,能一下子把他们全摆平了,而且看人家的样子好像还没使出全力。
“第一个问题:你们四个人是那条道上的?”
四个人似乎还想撑硬汉,募然见到那年轻人站了起来,他们齐声慌道:“大风会!”
“大风会?”年轻人心头一震道:“这么说来,你们是‘猛狮’齐铁山的门下?”
一听“猛狮”齐铁山的名字,四个人神情一变,却不由点头,只是这点头的动作也未免太牵強了些。
“你们少给我満嘴‘跑马’…”
年轻人暴喝一声,又道:“‘大风会’远在京城,你们要找大树靠,也得找近一点的,当我是白痴?还是傻子?就这么容易被你们唬住。”
“您…您误会了,我们是…是‘大风会’辖下青州‘龙虎膘局’的人…”
一见年轻人怒容相向,四人中一人慌忙解释。
冷哼一声,年轻人道:“这还有可能,也难怪‘大风会’近年来帮成曰坠,原来全是你们这些‘狗皮倒灶’的货
在那挖墙脚、出状况。”
“第二个问题,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四个人相望了一眼,最后还是原先说话的那人喂嗡迫:“是…是咱…咱们膘局的洪掌堂。”
想起了一件事,年轻人自语道:“这姓洪的也太狠了些,他妈的什么事都不弄清楚,凡是和小飞侠有一点关系的人他都恨L了。”
“你们洪掌堂要你们来,总不是一见面就要你们把我给剁了吧?”
“不,不!他只是要我们把你…把你请回襟局,问您一些事。”
站起身,年轻人冷笑道:“好一个请字,现在夜已深了,明天一早我自会上缥局会会你们这洪掌堂,你们可以回去传话了。”
如奉圣旨,这四个大汉慌忙的离开这间屋子。
从他们临去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们心里的想法,仿佛在说:小子,到了明天可就有你好看的。
常言道人的职业可分为三百六十五行。
其实当然不只这些,更不些人的职业不但不在这三百六十五行里,并且怪到连想都想不到,甚至到了令人匪夷所思,不司思议的地步。
刽子手是种杀人的行业。
可是刽子手杀人是明的,也就是说他杀人完全是合法的。
另外有种人也是杀人的,不过他是暗的,他们以杀人为职业,也就是我们所称的“杀手”
杀手也是人。
只是我们很难了解一个杀手是在什么的情况下变成杀手7而一个杀手他在不杀人的时候,又都做些什么?
杀手冷酷无情,杀手冷血无心。
这些都是我们所知道的,然而杀手还是人,既是人就一定有七情六
,有贪、嗅、妄、痴。
所以说每一个杀手过的仍然是人的生活。他要吃饭、要觉睡、要上厕所、要爱作。
只是“杀手”一向都是善于隐蔵着自己的身份,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谁是杀手,谁不是杀手。
三年来小飞侠在几乎人体能最大的极限下,接受着严格的技击训练。他所学的全是最直接、最有效,以及种种最简单的杀人方法。
他没有怒言,也没有后悔。
只因为他深深体会到这个世界是个弱
強食的吃人世界。他更明白若没有被这个称做“虎爷”的老人收留,那么他今天就无法不愁吃穿,安然无事的成长到现在。
躺在这株枝叶茂盛农
遮天的大榕树里,小飞侠静静的望着黄土路的尽头。
他在等人,等一个即将被自己杀死的人。
杀手?
没错,小飞使就是杀手。
从杀一只
,到杀一只猪,最后到杀一个人,小飞侠已被训练成一个从未失误过的“杀手”
没有是非,不辨忠奷,小飞侠中听一个人的,那就是“虎爷”那位看来像是学究般的老人。
“虎爷”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虎爷”要他杀谁,他就杀谁。
他的心里已把“虎爷”当成了一个神,也是唯一的亲人。
最主要的还是“虎爷”并不只是都他杀人,另外还教他读书、写字,教他天文地理、医、概略。
举凡一个人生存在这世界的要件,他统统得学。
所以小飞侠能不听他的吗?
时近中午。
虽然入秋,但秋老虎仍然能把在骄
下赶路的人给烤出油来。
眯着眼,小飞使已看到黄士路上出现了一辆马车。
他伸了一个懒
,扔掉嘴里含着的树叶子,然后轻轻的一跃,人已到了树下,就这么背靠着大树干,等着那辆马车缓缓驶来。
赶车的是个家仆般的老头,拉车的马也和他差不多,老得只能牛步般的移动步子,纵然那老头不时的用鞭子菗打,那匹马还是急都能把人急死的慢慢走着。
马车来到了大榕树下,小飞侠一晃身,人已站到了路央中,差点没把赶车的老头给吓死了。
当老头看清拦在路_卜的人是个年轻人,他瞪着眼道:“你不想活啦!为什么拦在路央中?”
小飞侠一身黑衣,神情冷峻,却动也不动一下,一点也没让开的意思。
老头看出了不妙!
这时候马车里传出来虚弱像是病人的声音道:“老魏,怎么回事,你在和谁说话?为什么不走了呢/’
“回老爷,有人拦路。”叫老魏的家仆回头道。
马车的窗子掀了开来,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长得颇清秀,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小飞侠。
小飞快倏地_卜前,反手菗出背卜的一柄长剑,剑央直指着那男孩。
那男孩有些恐惧,却镇定的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和我爹已经没有东西让人抢了。”
“你爹是魏晋明?”
“不错,老夫就是魏晋明。”
小飞侠的话一说完,就看到马车里一个形容枯槁的清瘦老人,从软垫里撑起身子。
想证实什么,小飞侠道:“前朝廷三品谏官魏晋明?”
老人开始咳嗽,咳的脸都红了。
那男孩根本不理小飞侠手中的长剑,他一钻,人就来到老人背后,用手捏拳轻轻的替老人捶着背。
好一会儿,老人停止了咳嗽。
老人接过男孩子递过来的羊皮水袋,就着口喝了一大口水。
老人虚弱的靠着靠垫,问道: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剪径的贼子,你是来杀我的?”
小飞侠心头一怔,冷冷道:
“你倒有自知之明。”
倏然一笑,老人道:”
“想不到我魏晋明一生清廉,临老不但丢官罢职,到最后还要我这条老命。也罢,你就动手吧!”
“不要…’哪男孩突然扑在老人的身上,他怒目对着小飞侠道:“你滚,你滚!你这个杀人的凶手,我不许你杀我爹!”-
就在此时,小飞侠猛觉脑后生风。
一种职业的本能,他知道有人暗袭。
小飞侠连头都没有回,反手把长剑后刺。
“哇,”
只听一声怪呼,那叫老魏的家仆已经捂着手腕,从马车上面摔到地上,而在他的身边赫然一把牛耳尖刀发着寒芒。
“老魏!”
老人似乎想爬起来的惊叫声。
“死不了的,你放心。”小飞侠紧盯着老人道:“有人要置你于死,我…我想知道原因?”
老人怒道:“一定是那个结
营私、贪赃枉法的黄明材,可叹皇上年幼不听谏言,而他竟敢背着皇上买人行凶。”
老人紧紧的拥着男孩子。
“这么说,要买你命的人就是那黄明材。”
小飞侠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违背了一个“杀手”的行事规则,会盘问起不该问不该知道的事情。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你动手吧,反正老夫重病在身,也活不了多少时候。”老人悲愤道。
“不…你要杀我爹就先杀了我。”
男孩突然挣脫老人,他
立在前面掘做得让人感动。
小飞侠静静的看着这个男孩,仿佛看到了自己小的时候。
小飞侠忽然问道:“你会翻筋斗吗?”
男孩怔住了,他想了一下道:
“会,我可以连续翻十几个。”
小飞侠的心有种悸动,他已记不起来有多久没这样的感觉。长剑一收,小飞侠返身跳下马车。
小飞侠道:
“你们走吧,走得愈远愈好,最好走到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
“你-…-你不杀我爹了?”男孩天真的问。
点点头,小飞侠问:
“你叫什么名字?”
“魏争,不争一时要争舂秋的争。”
看得出来这男孩读过几天书。
小飞快淡淡道:
“好好孝顺你爹,你比我好,还有个爹。”
话说完,小飞快人已离开这辆马车十几丈远。男孩想
名字时,小飞侠的背影成了黑点,消失在路的尽头。
小飞侠一进屋,就看到一个人背对着门口,正专心的看着窗台上那盆稀有品种的名兰。
“你回来了?去洗把脸,我已叫人准备一桌酒菜,咱爷俩好好喝个两杯。”
那个人头也没回,仿佛背后长有眼睛的对小飞使说。
“虎爷,我…”
“我知道你想先洗个澡,去掉身上的腥血味。好吧,你就动作快一点。”那人仍然没回头。
“你
待我的事弄砸了。”小飞侠终于道。
那人倏然回身,只见他一脸惊异,老态全消,眼中闪着怕人的光芒,就像要把小飞侠看穿似的盯着他。
隔了一会儿“虎爷”才语音平平的道:
“你的意思是你失败了?”
低垂着头,小飞侠第一次不有敢面对这个人的感觉,他点了点头道:“不是,是我放了他。”
“为什么?”
“只因为我认为他不该死。”
虎爷
角的肌
突地一跳,想了一下,方道:“你一定忘了我告诫你的话,一定忘了做我们这行的噤忌。”
小飞快身躯一颤,没说话。
敛去眼中的
光,虎爷看来又是老态龙钟。
他走到小飞侠面前道:——
六月飞雪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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