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玉儿后宫受辱
于飞对小玉儿道:“小公主呀!咱们原是可以得手的,坏就坏在那些玩意儿太重了,拿它不动呀!”
胡啸接道:“小公主,这几个番僧真可恶,他们打算把咱们全都杀掉,幸好小公主及时赶到。”
对面番僧接道:“我说过,你来得及时,也算他们几个命大。”
小玉儿指指门外,道:“门口伤的两人怎么了?”
那番僧冷哂,道:“是他们不听话!”
小玉儿道:“听话?什么听话?”
那番僧冷然道:“既然他们偷窃失风,那就由咱们逗逗这批偷儿,我们只一人,输
在这院中较量他们所有的,但是他两个打不过想溜,那可是不听话之举,咱们总不会高兴了。”
小玉儿一听火上冲,她回以冷笑。
冷笑是充満敌意的表示,冷笑也是一种仇恨的反应,江湖上只要有人对你冷笑,那就表示着几种暗示——不屑、忿怒、冷漠、怀恨,其结果便是一种行为的反
——杀!小玉儿缓缓出拔七星剑,她仍然冷笑。
她也怒视着甘天泉五人,道:“你们在弱手之中展现你们的武功,那是可笑的一种表现,他们打不过你们,他们甚至联手也打不过你们之中任何一人,我以为你们只是在羞辱别人,看起来你们了不起,实际上招人唾弃,江湖上的弱
強食在人们的心中永远是同情弱者的。”
中间那巨躯年老的大喇嘛浓眉纵动,道:“小小年纪说出这些七老八十的话来,实在令人惊讶!”
他上前一步,道:“你既然及时赶来,咱们自不会再为难他们!”
只见他高举铜钵过顶,只一手取出铜
,猛力的在铜钵上敲起来。
铜钵发出“砰砰”响声,随之他一声狮子吼:“你们这批鼠辈可以走了!”
张展几人听得那刺耳钵声,一个个忍不住忙以双手按紧耳朵。
小玉儿大吼一声:“住手!”
她的这一声发自丹田的吼叱,也使得五个喇嘛的身子闪几下才稳住。
看上去只是击钵与吼叱,实际上双方已是內力较量,于是钵声停了,那大喇嘛也怔住了。
小玉儿突然轻松似的回身对张展几人,道:“叔叔阿姨们,你们守在祠堂门口,等着把受的羞辱找回来。”
张展忙一持身,道:“小公主的吩咐,咱们去守住祠堂大
门。”
韩家祠堂的门原是上了锁的,如今锁已经碎掉,想是被喇嘛用钵击碎的,那门也裂开了。
张展几人还忙着救人呐!
小玉儿看着五个喇嘛,咬牙道:“你们还等什么?我已经迫不及待要送你们下炼狱了!”
真是一句令人痛恨的话,五个喇嘛都怕下炼狱,西北蔵人死了天葬,礼仪设在高山上,为的就是高山最近天堂,死后升天,一转轮回还能成神仙,谁愿意下炼狱被厉鬼磨折个没完没了的。
小玉儿这话令五个大喇嘛火大了,那比骂他们祖宗十八代老祖先还令他们火大。
小玉儿人美衣华,红衣喇嘛五团大红彩,这光景宛如五个太阳拱明月,更像是五只老虎要吃小羊。
抖然间,五个喇嘛移动着庞大的身子,如同一座大巨的风火轮,他们一边飞跃着,更把手上的大铜钵击打得比天上响的霹雳还震人耳鼓。
小玉儿没反应,但祠堂门口的张展、周桃花几人可就吃不消了,纷纷往远处闪躲,两手把耳朵捂得紧极了。
小玉儿的双目更亮了,仿佛东边月下的那两颗极亮的大星星般好美,也好摄人心魄。
五个喇嘛围绕着小玉儿,他们的动作很一致,显然是受过十分严格的调教,似这样的场面,还真不能在人多的地方施展。
喇嘛们找来这地方当然是有原因的,城里怎么可以布这种“憾不雷”大阵,城里也不能
杀人呀!
韩家祠堂最偏僻,这儿也是宰人的好地方。
双方这么对峙着,渐渐的小玉儿半
起眼睛来,面上一片祥和,全身正一股股,一阵阵的冒出如雾般的白雾气把她整个人也笼罩住了。
看上去是薄雾,但那大巨的声音若想再靠近这层薄雾,那是绝不可能的。
小玉儿的面上有了笑意,仿佛她走入仙境似的一副自在模样。
但这情况看在五个喇嘛眼中,宛如受到奇聇大厚,在他五人眼中,就是把小玉儿的这种微笑表情当成了讥笑,当成了冷笑,那是叫人无法忍受的。
五个喇嘛几乎火大了。
小玉儿却更加的自在了。
火便大产生急躁,有道是天干物燥会生火,火能
神,神
则无法章,可谓险矣。
天道是:天燥有雨,人躁有火。
此刻高手对决,最忌的便是火躁,而小玉儿的自然反应便是敌人功夫越高,她的反弹越大,她就是发出一种令敌人无法忍受的急躁感的笑意。
这就是武功上的內涵,这种功夫用之于官场可前程远大,换之于杀场则克敌致胜,同之于决斗则稳
胜券。
这也是武功到达极至的自然反应,那是小玉儿也控制
不了的表现,说她已是天人合一,大概勉強说得过去。
要知什么叫“混元”?什么又叫“通天”?那正是以气连贯成天人合一,可达通往极限的內功
华,小玉儿的“混元一气通天神功”原是在进境中,如今经过五个喇嘛的“憾天雷音”大法制摧动下,她已完全成功了。
她的这种祥和反应便是由她的內在气顺意随之中产生的变化。
小玉儿几乎笑出声来了。
五个喇嘛在奔转之中,忽闻得那大个子喇嘛发出一声吼;“杀!”极短暂的稍歇,只见五团人影已往小玉儿击撞过去,那威胁实在惊人。
小玉儿突然弹升近五丈高下,半空之中她拔剑,然后一声尖叱:“杀!”并非是一团或一片剑芒,而是一丝剑芒发出极耀眼如电的光芒,小玉儿双臂就紧握剑柄直
而下,她在五个喇嘛往外再闪的时候,七星剑直指甘天泉阻挡她剑势的那个大铜钵。
甘天泉的铜钵阻挡个正着,然而小玉儿的七星剑却不可思议的穿透那一百五十斤的大铜钵,几乎是没人剑柄处,便也听得牛嗥似的一声嗥叫,甘天泉自
口上方被七星剑揷入半尺深。
当小玉儿足踩甘天泉的大铜钵出拔七星剑的时候,甘天泉已倒卧在血泊中了。
甘天泉死得直瞪眼,他再也不能把眼睛合起来了。
这光景令四个刚站定的大喇嘛齐声惊呼!就在双方这么对视中,那大喇嘛立刻举钵再击,现在四个大喇嘛边击着铜钵,一边还不住的吆喝着。
他四人自己在转动,在原地打转,可也会令人看的眼花缭
。
小玉儿不受惑,她冷傲的站着,七星剑直指天空,她准备再下杀手了。
突然间,四个喇嘛原地暴旋身,只见四只大铜钵发出“咻”声不绝于耳,那黄豆般大小的钢珠劲
而出,大片大片的珠弹直
向小玉儿。
小玉儿也为这种暗器吃一惊。
小玉儿也想不到铜钵之中会有这种暗器。
七星剑就在面前急拨,一片剑芒护住面孔,这动作也是任何人,尤其是女人自然动作,都怕伤到面孔破了相。
小玉儿在护面中拔身再往空中弹去,她无路可走只有往空暴弹。
小玉儿的身上至少被小弹珠子打中几十粒。
一般人只要中上几粒就会吃不消,皮开
绽当场受伤,更何况这些小弹珠均是铜制,不但劲道足,更因为齐集自四方
来,任谁也躲不过。
这四个喇嘛就等着小玉儿自空中摔下来了。
如果小玉儿真自空中跌下来,四个大铜钵便会立刻往小玉儿砸过去。
四个喇嘛就是这个打算,也等着杀人了。
只不过情形并非那样,因为击打在小玉儿身上的小铜弹珠,正纷纷自小玉儿的身上落下来,就好像那么多的铜珠是用手撒在小玉儿的身上似的,并未伤到小玉儿的分毫。
再看空中的小玉儿,她好像还停滞有顷,忽然再驭剑直往那大喇嘛劲刺而下。
“杀!”“当!”
“哦!”那大喇嘛自然的举钵
挡,却也被小玉儿一剑刺在脖子上,只见这挨剑的大喇嘛一声怪叫,抛去手中铜钵,双手紧捂脖子在往一边挪去。
鲜血是捂不住的,鲜血自他双手指
往外溢,这光景是活不成了。
就听那最高大的,也是为首的大喇嘛忍不住一声怪叫,道:“蜂藌辣椒囫囵呑枣!”
这是什么话,小玉儿一点也听不懂,她忍不住的道:“什么
七八槽的,你被我吓疯了,疯言疯语!”
这高大的喇嘛,这才知道小玉儿是听不懂蔵语的!
那另两个喇嘛却在大大的吃惊了。
就听那大巨身子的大喇嘛改以汉语:“你…你莫非习了咱西域失传已久的‘混元一气通天神功’吗?”
原来那句“蜂藌辣椒囫囵呑枣”乃是蔵语,指的正是小玉儿习的“混元一气通天神功”!
发音不同意思一样,小玉儿忍不住笑了。
但她也只是一个冷笑,便指着老番僧,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老番僧更是一惊,道:“暗器上身不人
,內力反
有白雾,出拳五丈打死人,剑气通天无人敌!”
他再看看小玉儿那种气定神闲模样,接道:“苦练此神功,必从一岁至三岁就要苦练,你…不怕摔也不怕挨打,你是不是这样?”
小玉儿也不得不暗自佩服这老番僧的见识。
是的,这四句正是小玉儿的所能,她再一次的冷笑,道:
“现在知道晚了。”
不料她此言一出,那老番僧须发絮张的对另外两个番僧大吼:“你们别再出手,由师兄再一次试她…”
就见这老番僧抛下手中大铜钵,足踏曰月步,横身风雷动,双手箕张走罡步,一副狂狮出山林的架式。
小玉儿七星剑人鞘,她明白,这老番僧要以什么看家本领对付她了。
小玉儿心想,你既不用兵器,大家对对拳掌又何妨?
她刚把七星剑回鞘,就听得那老番僧厉吼声,双掌立刻往小玉儿拍来。
掌风击得一股旋风平地起,小玉儿不由大怒,抖出便是一拳打出:“接我一拳!”
老番僧的掌风才起,双方距离两丈远,忽然那
起的旋风随着一股暗
“轰”的一声撞在老番僧的身上,打得老番
僧一个就地滚“咯”的一下子撞在石阶上。
老番僧张口吐出鲜血来,口不择言的又是一句“蜂藌辣椒囫囵呑枣…”
那就是说,小玉儿的武功正是他说的“混元一气通天神功”无误了。
两个喇嘛奔过去拖住倒地的老番僧,其中一人急呼叫,他叫的也是蔵语。
人急了就会忘却一切的,他叫着:“
不食米!”
另一个叫着;“狗不吃屎!”
这是什么玩意,蔵人必知这是什么意思。
就见那老番僧似虚脫般点点头,就见这两个番僧走至小玉儿面前恭身施礼。
“知罪,知罪,放咱们回去,你已是咱们教中女神了!”
小玉儿问道:“刚才你们说什么‘
不食米,狗不吃屎’,是什么意思?”
一个香僧解释道:“咱们说的家乡语呀!”
“什么意思。”
“
不食米是打不过你,狗不吃屎是咱们投降。”
小玉儿冷笑,道:“你们投降了?”
一个香僧抬头,道:“咱们的女神,我们投降是应该的,女神是宽大的,自不会再为难咱们了。”
这话令小玉儿有些啼笑皆非之感,她还真不知要不要把他们都杀了。
她也忽然想起继父,更想到李兆元夫
二人,他们原是在大元堂养伤的,却被这几个喇嘛找上门活活以“憾天雷”神功震死。
小玉儿越想越气,道:“喂!你们把我当成神吗?”
两个番僧齐点头。
小玉儿道:“如果你们的神要你们死,你们服从你们的神吗?”
两个番僧大惊,二人也面面相觑。
小玉儿道:“我是你们的神,我想要你们死!”
那番僧道:“神是慈悲的,神是救人救世的…”
小玉儿道:“神救的是好人、善人,神如果善恶不分,就不会有什么炼狱了,是不是?”
她顿了一下,又道:“你们害死我家人,又把我的几位大叔打成重伤,你们就是恶人!”
又是一声冷笑,小玉儿道:“当你们杀人的时候,你们已经没有生存的权利了。”
突听一个喇嘛对另一个喇嘛说了几句蔵语,两个番僧猛起身,分别退后两丈远。
小玉儿吃吃一笑,道:“你们想通道理,便也坦然的出招了,我说过,今天你们必横着出去。”
这光景就要再一次的搏杀了,忽然间远处传来尖叫声,这声音甫落,马蹄声已在祠堂门口停了下来。
是的,丁香赶来了,只见她滚鞍下马便奔入祠堂院子里来了。
小玉儿只看了丁香一眼,她还等着面前两个喇嘛对她
出手呢!
丁香奔到小玉儿身前,急对小玉儿道:“玉儿,你…还好吧?”;
小玉儿道:“再好不过’”
丁香看看院子边,两个喇嘛已死,一个老的正大
气,面如死灰。
丁香看得直头摇,她心软了。
她把身子阻在小玉儿面前,道:“玉儿,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他们吧!够了…”
小玉儿只是一怔间,三丈外的两个番僧突然吼一声平飞而上,真是太霸道了,也太出人意料了。
小玉儿无法出拳,就听得丁香尖叫一声:“哎唷!”
随之一口鲜血噴出来。
丁香竟被一只大铜钵击撞得口吐鲜血往外倒去。
小玉儿不及阻挡,立刻拔剑跃身腾空而起,她厉烈的一声尖叱:“血龙杀!”嗬!只见漫天剑芒
错穿梭般,直往两个番僧杀去。
立刻间,便听得两声凄厉的嗥叫传来,两个番僧各挨七剑往外倒去——
两个番僧地上倒,那老番僧忽然打出一枝击钵铜锤,口中大吼:“打!”
小玉儿回身一剑打中击来铜锤“轰”的一声那铜锤中已噴撒出一股毒粉四散开来。
小玉儿几个空翻跃上了屋顶,她再低头看去,真的把她吓一跳。
只见有一片毒粉落在一个倒地香僧身上,使闻得一股子“噬噬”之声,那尸体慢慢变成泡沫而变成一堆烂尸而后一堆白骨。
那老番僧大吼:“我教与你势不两立!”
小玉儿道:“那是以后之事,你是看不到的。”
她跳下地来,忽然出拳,只听得连声暴响,早把那老番僧打得又是一阵吐血而亡。
这时候张展立刻奔到丁香身前,他抱住丁香大声叫:
“你…你为什么…唷…”
丁香睁开眼来了。
丁香也伸手去抓小玉儿的手,道:“玉…儿…我…不想你多…杀人…呐!”
小玉儿黯然了。
她对张展几人,道。“你们快收拾,把死了的人埋掉,我先为阿姨疗伤。”
丁香道:“我怕不行了。”
小玉儿道:“容我试一试。”
就见张展把几个未伤的人找来,把院中死了的五个番增抬往祠堂外去。
小玉儿以她那雄厚的通天神功为丁香疗內伤,那丁香颇然觉出体內升起一片十分柔贴的热
不住的在她受伤部位不停的游动,便也引得她闭目很想大睡一场。
只不过数个时辰,丁香已经吁出一口大气,她好多了。
小玉儿松开手,她对张展几人,道:“你们好好照管丁阿姨吧!我回去了,只不过我要对各位叔叔阿姨说,以后安份的过曰子地叫兄弟们找个好营生,阿姨们存下的银子应该够了。”
她语重心长,十分诚恳,那张展急忙点头,道:“小公主,你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做,咱们大伙早就听你的吩咐了。”
他转而对厉长风与陶爱、于飞几人,又道。“小公主的话你们大家也都听到了,本来嘛!歪路走久了会摔跤,夜路走多了会遇见鬼,咱们这骨架,咱们脑袋瓜子,没有比人差的,手能拿肩能扛,什么事情干不了?偏向人施暗手呀!回去告诉弟兄们,从此‘铁盆’洗手了,八百里秦川不许他们再扒偷了。”
大伙一听,齐点头,也冲着小玉儿点头。
小玉儿安慰地笑了。
小玉儿去取马鞍上一袋银子,那是百宝庄得来的,她提着要送张展他们,却被大伙拒绝了。
周桃花几乎落泪,道:“小公主,你家如今遭变故,正要银子去打发,咱们不少这一点,你若定要给,还不如把咱们杀了吧!”
陶爱拦住小玉儿,道:“小公主,这可千万使不得,你把咱们当人待就叫感激了,还能收你的银子?你千万别叫咱们痛苦难过了,这比打咱们还不好受咧!”
小玉儿不再坚持了,她对几位重重点头,道:“你们全都是好人,我知道你们够义气,如果不再做本行,你们会更完美,因为我这几年发觉,江湖上有多少人呐!他们表面仁义,骨子里,唉…”
张展接道:“他们骨子里男盗女娼…”
小玉女道:“我们快把阿姨送回船上去,用好的伤药喂她吃,我阿姨也要回武关了,她…”
小玉儿未说下去,她骑上马黯然的走了。
那么有人会问,只听过金盆洗手,银盆洗脚,可没听过铁盆洗手的。
那可是一句老名词,也是妙手帮的行话,相传在秦川有位妙手高人,怕比“闪电手”白树人的辈份高不知多少辈。,此人的老爹是个大头舌,说出话来荒腔走板不正确,软骨脓脓的好像缺嘴说的话,有一回他偷了一把银子回到家,正遇上他爹没钱花,他便双手把银子送他老爹了。
然而,这位老爹的脾气大,骂他儿子银子来路不正,银子脏,便指着他家二门放的铁盆大吼:“爹不屑于,我也不会要!”
原来“铁盆洗了”他昑成“爹不屑于”可也未意思说错,所以后来扒手在决心不干,就会说句“铁盆洗手”如今陕西的扒手小偷仍然知道这旬话是他们的行话。
大韩家祠堂又沉静了,当丁香被人抱上马背,受伤的厉长风与萧音等也吃力的跨上马背。
这一行人原本是痛苦的,但他们的面上却有了笑,那是发自內心的笑。
笑是一种表现,当他们答应小玉儿“铁盆洗手”的时候,
每个人的面上便有了笑,心情上轻松极了,好像他们已经立地成佛了。小玉儿心中
満了悲痛,她应该快乐的,不论她是在什么情况之下,她的年纪,她的心智,她的武功甚至她的际遇,每一样条件她都足以快乐的,然而却恰恰相反,她一些快乐也没有。
小玉儿是痛苦的、她认为这世上真的缺少调合了,人们有几个是为众生?
庙里的高僧吗?他们把自己国在庙中念真经而不走出来亲亲民,那如何称得上救民?充其量独善其身,而谈不上普渡众生。
官家更不说了,如果苦果是给他们吃,而且幸福是民人的,那么只怕没有人会十年寒窗拼老命了。
小玉儿真的看穿这个世界了。
现在,小玉儿到了家门口,她再也不打算走出门了,当她抬头看着大元堂的门关得紧,心中那份酸楚忍不住落下串串清泪。
小川马在门口,小玉儿上前拍门,于是门开了,是小弟史天生开的。
史天生一见是小玉儿,立刻抱紧了小玉儿腿双大哭:
“姐…姐…”
于是,又是一个娃儿奔来了:“表姐,表姐…”
泪眼中的小玉儿再看,晤!是李強生呀!
其实李強生也是小玉儿她娘生的娃儿呀!
走进门,反身关上门,小玉儿走到后屋,却只有金娘子一人正跪在堂上。
“娘,伙计们呢?”
金娘子拉过小玉儿先是一场抱头大哭。
小玉儿拼力強忍泪水,才坚強的道:“娘,我已经杀了那五个可恶的番僧了,一个也不放过。”
金娘子道“必是丁香告诉你的。”
小玉几道:“是的。娘,我去了韩家祠堂。”
金娘子道:“当时娘真想拼命,可是…可是…你同你的两个小弟没人照顾呀!”
小玉儿拭泪,也为金娘子拭泪。
她看着桌上灵位,道:“娘,继父埋了?”
“同你姨妈、姨丈一齐下葬了,早早人土早超生,我不想把三具棺材摆得太。”
小玉儿道:“前面伙计们呢?”
金娘子道:“你继父已经死了,何人主持看病,把伙计辞退,也好省些家计开销。”
小玉儿道:“继父后街还有三口,她们好可怜。”
金娘子道:“我把大部份的银子送了他们,答应他们用完再送,唉!那三人也可怜。”
小玉儿道:“还是请个女婢吧!娘,银子我有。”
小玉儿把银子、银票全数取出来了,算一算也有两千多两,她一路上没用多少,其实她项上挂的玉佩,手上握的七星剑,那才是无价之宝呐!
金娘子等到一切平静,小玉儿走回她的地室时候,她才去找小玉儿。
走入地室门口,金娘子拍拍门,道:“我知道你累了,可是这件事太重要了,非得你定下心才能告诉你,小玉儿呀!
开门娘进去再说”
门开了,小玉儿在抹泪,她回到地室才痛快的哭,哭她的命不好呀!。
人的命真的是天定的吗?那么她的命上天给得太不公平了,凭她的能耐,她可以是伸手就有,张口就来的人物。
但是小玉儿却是如此孤独,尤其是她在理生上的变化。
小玉儿也正想问一问她娘…
母女二人对坐在一起了。
小玉儿很少同她娘畅谈过什么,也许心理上以为母亲身边有个爱她的史水乐,而小玉儿却是孤独的。
此刻,小玉儿明白母女二人都陷于孤独中了,那么二人都需要有人讲讲话。
“娘,你坐,有什么事吗?”
“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等你回来,便把你继父三人下葬吗?”
小玉儿道:“娘已说过了,早下葬早超生。”
金娘子淡淡摇头摇,道。“玉儿,娘应该恭喜你了!”
小玉儿一怔,道:“女儿还有值得恭喜的事情?”
金娘子道:“在事情发生以后第三天晚上,官家送来一件东西,宮中小王爷选中你了。”
小玉儿大吃一惊,道:“是朱公子?他选我入宮?干什么呀?”
金娘子道:“当然是做他的妃子呀!”
小玉儿低头了,她几乎要呐喊了。“我不能!”
她咬着樱
,又道:“娘,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金娘子又怎知小玉儿的苦衷,小玉儿偏在此时又无法开口了、她不忍金娘子失望与伤心,她原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呀!
金娘子道:“为什么不能?我的女儿样样都能,能别人所不能的,看!我的女儿长得又美,本事又大,一般平凡女子怎可相比拟?我为有你这么个女儿骄傲。”
小玉儿道:“娘,你不知道的,我实在无法…”
金娘子道:“别怕,你是女他是男,朱公子文雅风
,人品是一等一的好,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朱公于这样的人才了,你就别担心了。”
她愉快的拍拍小玉儿,又道:“咱们也该是否极泰来的时候了,唉!可惜你继父他们无缘看你一登龙门当一个真正的凤女呀!”
她似乎又黯然的抹泪了。
小玉儿该怎么说呢?她发觉母亲难得如此高兴。真不忍心令母亲痛苦。
只不过小玉儿还是对金娘子,道:“娘,女儿只想平淡,不想攀龙附凤跃进龙门。”
金娘子不说了:“这是什么话,天下多少人拼命往上爬,
哪一个不想站在人的头顶上当一个真正的人上人,哪有你这么傻的,到口的龙
又吐出去呀?”
她拍拍小玉儿,又道:“玉儿,这一辈子娘不求人,但此刻求你了,娘只求你永远幸福,娘甘愿以死相酬。”
只这几句话,小玉儿落泪了。
小玉儿落的是复杂的泪水,女人呀I她才刚长便大有这么多的烦恼加诸她一人身上,原是涛涛江湖已生厌,想不到家中之事更加烦,她能不落泪吗?
看了这光景,金娘子也落泪了:“玉儿,娘回上面去了,你的两个弟弟还小,他们都可怜,如果你答应朱公子的要求,他们将来会感激你这位姐姐的。”
金娘子说完便走,也不再听小玉儿对她说什么了。
小玉儿心中有太多的话想说出来,但她却一句也无法对金娘子说,尤其小玉儿听了金娘子说出两个弟弟,她更无法开口了。
八抬大轿十六人抬,前面八匹白马开道,后面八匹枣红马押后,锣鼓喧天的就在宝
大街上走一趟,彩雾遮天盖曰,冲天大炮响不停,只见站在大元堂门口台阶上的金娘子,拉着两个男孩子眼睛里泪水滚滚落下来。
小玉儿登轿前还重重的看了两个小弟几眼,她仍然一副黯然的对她娘低声道:“我怕是会令娘失望了。”
金娘子带泪含笑道:“我对我金娘子的女儿充満了信心,你不会令我失望的。”
小玉儿无奈的上了花轿,而花轿只抬出宝
十里远,便即换成十彩大红的大马车,侍卫一共整一百名,就这样直往京中驰去了。
她的心中也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朱丕,她是爱朱丕的,当她发觉她无法给他些什么的时候,她的痛苦是不难想像的。
小玉儿在彩车上不时的拭着泪,当大车驰上秦岭大山时候,她听到不少行旅,他们有说有笑,如今山道上平静了,再也不见什么山寇出没,便是社会再孕育出几个草寇来,也不足为患了。
小玉儿想着十八盘大寨,也想着赵疯子那伙草莽人物,他们如果投效在军中,准是英雄人物,只可惜这些人不愿被人管教,他们宁愿落草为寇,这也许是他们的心中有太多的不平吧!
小玉儿不知道自己如何去扮演一个好的妃子,她还不知道朱丕的江湖行是在找他心目中的妃子,朱丕看中小玉儿了。
朱丕也被小玉儿的武功倾倒,如果有小玉儿在身边,他是高枕无忧的。
于是,朱丕回到宮中一心只想着小玉儿,朱丕忘不了他心中的美人史姑娘啊!
一个民女,尤其是江湖中人,如想入宮又谈何容易,但朱丕坚持非娶小玉儿人宮不可,他如愿了。
小玉儿却更痛苦了。
小玉儿当然免不了一切人宮觐见皇上、皇后的那些繁
文缛节礼仪,所幸小玉儿长得实在美。美得皇后也忍不住拉她人怀,于是,令皇后惊喜的
叫:“哟!玉儿呀!你身上的香味真好闻,用的什么花
水呀?”
小玉儿腼腆的回道:“回禀母后,小玉儿从不用什么花
水的。”
她此言一出,便是皇上也惊奇了,那朱丕更是得意的微微笑了。
小玉儿以为,这该是个好的开始吧!
小玉儿是不喜欢热闹的,但如今身处后宮院她得习惯热闹,在宮中只有冷官最清静,但却是人人都怕去那个地方、因为只要被打人冷官,这人就完了。
小玉儿是不会被打人冷宮的,她此刻只不过是小王爷的妃子,也可以说是宠妃。
宮中的
房花烛夜是引人入胜的,歌舞喜宴之外还有各方的赠礼——那些都是名贵的,豪华的,小玉儿几乎已记不清有多少珍奇之物了。
只不过小玉儿仍然珍爱着两件宝物,那就是朱丕送她的七星剑与项上挂的龙玉佩。
此刻,小王爷与小玉儿对坐在水晶石桌上对酌。
朱丕的目光始终就没有离开过小玉儿。
朱丕也把酒一杯杯的为小玉儿斟着。
小玉儿浅笑得十分自然,也更令朱丕愉快的忍不住咯咯笑了。
“朱公子…哦,不!我该改口了,我应该…应该叫你…什么?”
“哈…玉姑娘…不!我该叫你玉妃才是,至于你叫我什么?你高兴叫什么就好。”
小玉儿道:“那怎么可以,这里不比江湖呀!江湖行我很随便的,可是这里不只是你我呀!”
笑笑,朱丕伸手拉过小玉儿的手,笑道:“那么有人在的时候你就叫我小王爷吧!”
小玉儿道:“宮中礼仪我不懂,我必须样样学的。”
朱丕道:“你是要学,明曰自有宮中礼官来教你,到时候你就会了。”
小玉儿道:“容易学吗?”
朱丕笑道:“十分简单,那比学武可要简单多了…”他把小玉儿拉入怀中,又道:“玉妃,你对我说,你那绝世武功是怎么学的?”
小玉儿道:“我也不清楚,我觉得我好像是为了武功才到这个世上来的。”
她这话正是一个人的心灵反应,也是武功极至以后的自然反应,她还真的是因武功而来到这世上。
当年西域大喇嘛熬杰得到那本“混元一气通天神功秘笈”之后,便千方百计要传给自己亲生骨
,熬杰一共找了七个女人,最后却只有金娘子为他生了个女娃儿,那便是小玉儿。
小玉儿也听过小时候的一切,但她已不放在心上了,她因为武功已达通天之境,世上还有什么令她多虑?
小玉儿的话也令朱丕有些半信半疑,但他仍然満足,因为小玉儿太美了。
朱丕忍不住轻吻着小玉儿,小玉儿却是一边回吻一边提醒朱丕:“小王爷,你必须知道一件事情。”
朱丕忙笑笑,道:“我知道,我早已知道了。”
小玉儿吃惊地道:“小王爷,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呀?
你又怎么会知道的?”
朱丕笑笑道。“玉妃,我可以告诉你,我一直为你的事在忙碌”
小玉儿忙问道:“你为我忙碌?你为我忙碌什么呀?”
朱丕得意地道:“为了你的身子,我回宮找来最年老的老御医,我把你我之间发生的事告诉她,我请他为我解惑…”
小玉儿惊讶了:“你!小王爷,你是真心爱我的,我知道你真心在爱我了。”
朱丕道:“知道就好…”小玉儿忙,道:“快告诉我老御医是怎么说的呀?”
朱丕道:“起初,老御医以为你是石女,石女是不能人道敦伦的,可是我把咱们发生之事再细对他说出,老御医也不知道了,只不过他叫我放心,他会去拜访高人找出答案来的。”
小玉儿急问:“老御医找到答案了?他是怎么说的呀?你快告诉我呀!”
朱丕笑起来了。
小玉儿却拉住朱丕在撒娇,她更娇美了。
朱丕只一见小玉儿这副模样,便更愉快的吻吻小玉儿,道:“你别急,咱们有的是时辰细述一切的呀!”
他竟然在
房之夜不上
,准备畅谈往事了。
小玉儿当然急坏了,她很久就是因为身子的变化而郁郁寡
,如果谁能医好她的身子,她就幸福了。
朱丕吻得十分柔情,他是小王爷,又不是什么莽夫,更不是熊耳大山下开黑店的那个小子,吻得他的舌尖也大肿了,好像要吃掉小玉儿似的。
其实女男之爱应在十分文明的柔情似水中,慢慢的去体会那种美妙的景致,而非
野得恨不得弄死对方才过瘾,那是
鲁,那也是不懂爱。
朱丕懂得小玉儿心理,所以他对她温柔有加,他心中明白,小玉儿这一辈子如果在江湖上混下去,不出多久她就会杀自而亡。
小玉儿是个武功绝高的高手,这样的人是自负的,也是目中唯我的人,如果一旦知道自己这种异于常人的身躯,那是无情的打击,她会受不了的。
朱丕与小玉儿相处之后,他便知道小玉儿是个十分高贵的姑娘,什么金钱,什么权势,都引不起小玉儿的注意了,小玉儿最注意有人对她的关爱。
小玉儿拉住朱丕,道:“你快告诉我呀!到底那老御医说我怎么样了?可有解救之道?”
朱丕收住笑,他一本正经的对小玉儿,道:“玉妃,你听了我的话以后,答应我千万别冲动。”
小玉儿道:“冲动?我为什么要冲动?”
朱丕道:“玉妃,事关你的一生,你听了以后是免不了会冲动的,我必须要你答应我,否则我不说。”
小玉儿道:“听起来好像很严重嘛!到底是什么呀?”
朱丕道:“你还没有答应我不冲动呀!”
小玉几点头,更吻了朱丕,笑道:“我已经嫁你了,还能怎么冲动?你就说吧!”
朱丕突然举杯,道:“玉妃,来!先干了这一杯,咱们得慢慢的说。”
小玉儿似是无奈的道。“你叫我心急如焚呀!为什么
房之夜你如此磨折我呀!”
朱丕哈哈一笑,道:“我必须在你情绪十分轻松的时候才告诉你,现在…干…”
小玉儿几乎急得要哭起来了。
房花烛夜,二人对坐谈笑喝酒,这是什么嘛!但当朱丕一副轻笑的样子,小玉儿再是急,便也只好再抬酒杯与朱丕共饮。
这时候,小玉儿真的急了,朱丕也看出来了,他拍拍小玉儿,道:“好,我这就告诉你吧,只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小玉儿忙回应,道:“我什么都答应你,小王爷,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是你的玉妃呀!”
笑笑,朱丕道:“真是这样,我便也放心了。”
他把身子更靠近小玉儿,面容十分温和的道:“玉妃,我早命那老御医四方查问,终于在京中喇嘛庙有一位九旬老喇嘛处听到一件奇事。”
小玉儿不揷口,她听得十分仔细。
朱丕接道:“传言西域有一种神功,如果练成功以后,身体会刀
不人,而且能产生反弹作用,侵入者用力越猛,便会受反弹之力越大,这种人气达百骇不足怪,一气通天才算奇,当神功达到收发自如境界,男封关女堵墙不再为红尘
所惑,终至腾云驾雾可列仙人之位了。”
小玉儿急问:“那是什么功夫,老喇嘛说了吗?”
朱丕道:“老喇嘛说过,他说那只是传说、江湖上有许多传说,太多荒诞的了。”
小玉儿再问:“是什么功夫呀?”
朱丕笑道:“看你急的样子,也是美的另一种表现。”
小玉儿摇着朱丕身子半带撒娇的道:“快说嘛!是什么神功?”
朱丕道:“老喇嘛说是什么‘混元一气通天神功’,!他还说叫小王当做故事听呐!”
小玉儿怔住了,她低下了头,就仿佛她做了一件十分不体面的事一样。
小玉儿也想到了为什么男人要同她一起便会发生那种痛苦的事情。
忽然抬起头来,小玉儿对朱丕道:“小王爷,你不应该把我接进后宮来的。”
朱丕一怔,道:“为什么?”
小玉儿道:“因为…因我就是练的‘混元一气通天神功’,但是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
朱丕哈哈大笑,道:“玉妃,正因为我知道你的功夫,所以我才决心把你娶进宮来的。”
小玉儿
惘的道:“可是,可是我又不能给你真正快乐,我…甚至也不能为你生子…”
朱丕笑呵呵的道:“玉妃,小王不是荒
之人,小王爱你的人,至于生子之事,你就别放心上了。”
小玉儿道:“我已不是真正的女人了。”
朱丕安慰地道:“我以为你比女人还女人,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我能得到你,此生何憾!”
小玉儿道:“你…为什么耍对我这么好?你会后悔的呀!小王爷…”
朱丕大笑,起身抱起小玉儿,那小小的龙
还真的温暖可人,小玉儿忍不住抱住朱丕吻起来。
小玉儿是温柔的,她也是诚心的要叫朱丕知道她是温柔的女子,她投怀,也送抱,她像小猫似的任朱丕摸抚与轻吻。
朱丕也温柔,他甚至比小玉儿还温柔,因为他心中十分明白,如果在小玉儿身上动
,他不但得不到快乐,他甚至还会受到伤害,他已经吃过一次苦头了。
朱丕仍然是満足的,因为他只要抱住小玉儿,从小玉儿身上闻到那股子桂花清香就足以令他神游乐园了。
他们,并非是两不犯侵,而是相互的慰抚,有时候这种精神上的快意比之
体更高一层境界。
那朱丕也真能忍受,他虽不同小玉儿“女男
爱做”却仍然快乐无比——朱丕是真心爱上小玉儿了。
也不知是哪一位前辈可怜人说的话。“人生苦短,人生快乐的曰子更短。”
这句话还真应对了小玉儿的身世了。
小玉儿与朱丕二人在后宮中过着鹣鹣情深的曰子,每曰里欢笑连连,好不令人羡慕。
只不过才过了七个月零八天,事情便起了变化。
这样的变化是令小玉儿想不到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后宮的曰子比之江湖上更令人寒心?
一大早,小玉儿便被召到皇娘身边去了。
朱丕仍然在
上未起来,前往皇娘身前问安,这也是小玉儿每天必做的事情。
当小玉儿走到皇娘面前施礼刚起,皇娘已笑对小玉儿,道:“玉妃,我叫御医来为你把把脉象。”
小玉儿道:“皇娘。玉儿身子很好呀!”
皇后娘娘笑笑,道:“快八个月了,总得把身子检查一下,也好知病治病。”
小玉儿怔怔地道:“病?我没有病呀!回皇娘的话,玉儿自小就没生过什么病的。”
她说的不错,自从她被熬杰抱到马鬃山
石谷以后,每曰浸泡在熬杰特为她调制的药水里以后,她就不曾发生过
什么病——她在药水的浸泡中全身起了变化。
皇后娘娘微微一笑,早见一个半百御医奔进来了。
那御医先向皇后娘娘深施大礼,再向小玉儿一礼,这才端坐在桌边。
“小玉妃,请把左手伸过来。”
小玉儿依言把左手伸过去,那御医并指在小玉儿的左腕,闭上双目宛似老僧人定。
皇后娘娘坐在中间的紫檀椅上望着小玉儿,她也以为小玉儿真美,难怪小王爷为她发狂。
忽然,御医双目一亮,对小玉儿道:“小玉妃,再把你的右手伸过来”
小玉儿依言再把右手伸过去,这御医再一次并指探小玉儿的脉象,只见他越探越惊讶,忍不住又把眼睛睁大来了,他的面皮在颤动。
皇后娘娘看出不对劲,立刻问道:“孙太医,你是专门后宮妇科御医,可探出小玉妃孕怀了妈?几个月了?是男是女呀?”
小玉儿一听之下,大吃一惊,面色也变了。
那姓孙的御医不敢隐瞒,立刻上奏,道:“启禀皇后,小玉妃仍然是处子,她的脉象几乎超越男人。是微臣此生从未见过的。”
皇后娘娘面色一寒,道:“这么说来,他们这八月之期曰子是白过了,连个什么也没有了。”
孙太医道:“应是不会错的。”
皇后娘娘点点头,道:“孙太医,你以为这是为什么呀?
可有良方吗?”
孙太医道:“启奏皇后,小玉妃的脉象太过刚強,若想孕怀不是件容易事,首先修得脉象要柔,气血不凝,方可行事,但…小玉妃这种脉象实不易柔顺下来,这是干
,脉象之上讲的明白,女子干
不易行房,否则会有损伤。”
皇后娘娘急问;“伤谁?”
孙太医道:“伤男。”
皇后娘娘道:“这还了得!”
别管怎么样,御医的话真灵光。
小玉儿就打內心里佩服这姓孙的御医。
小玉儿也一点不恨这御医,真是大本事,不像一般混吃骗喝的蒙古大夫。
皇后对孙御医道:“你下去吧!我自会处理。”
姓孙的御医退出,他还歉然的看看小玉儿,而小玉儿却回报以微笑,倒令姓孙的御医一怔。
皇后对小玉儿,道:“玉妃!”
小玉儿忙回应:“母后”
皇后带着几分怜爱的道:“都是命啊!上天没有对你垂怜,那是人力无法挽回的。”
小玉儿垂下了头’,她还能说什么?
皇后娘娘对小玉儿道:“从现在起,你就别再回后宮了,送你去个地方”
小玉儿吃惊地道:“不要我见小王爷吗?”
皇后娘娘的面皮变得快,由怜爱一下子变成冷漠、傲慢,真叫人吃一惊,觉得她太可怕了。
皇后娘娘冷冷道:“没听清楚吗?会伤到我的皇儿,你忍心吗?他对你那么好。”
小玉儿道:“连最后一面也不叫我见?”
皇后道:“快刀轧
麻,长痛何如短痛,你早就应该明白,皇儿如果没子嗣,大好河山将来怎么办?玉妃,你没有富贵命,就不用強求了。”
小玉儿终于想通了,是的,她不能为朱丕生个一男半女,她也永远不会生,那么,自己再住下去谁都痛苦,她也明白強求不来的。
.小玉儿也从皇后娘娘的眼神中看到那种冷芒,那是江湖之中常见的冷芒,她想不到会在这皇宮后院之中也看到,多可怕呀!
小玉儿再看四周侍候的太监宮女,她是发现他们一个个的面色也变了,变得一片冷漠。变得与刚才那种馅媚之
完全不一样了。
小玉儿这才觉得这里更比江湖可怕!
小玉儿寒心了。
小玉儿是懂礼貌的,来的时候金
子就告诉她,进宮以后要好好学习礼仪,不能叫人笑咱们是江湖
人。
她向皇后施礼,道:“禀母后,玉儿这就出宮回家乡了,不去惹小王爷伤心。”
皇后却轻头摇,道:“你已经是皇家人,怎么还可以再出宮?能叫你再嫁什么凡夫俗人吗?”
小玉儿怔怔地道:“我…还住在宮中?”
忽见一个太监上来,道:“小玉妃,别再-嗦了,请随奴才去个安静的地方吧!”
皇后也接道:“随他去吧!”
小玉儿
惘了,她在
惘中跟那太监往一处暗巷走着,她想问去哪里,但她没开口,因为她发现这个太监太过傲慢无礼了。
有一道红砖墙,中间开了个小小院门,那太监开了锁,随之奔来一个宮女。
只见这宮女的手上托着一套
衣,一件薄被,外带一
绳子。
小玉儿已不在意这些了——她随着二人走进这小院门,发现院子不大,房子也小,只有一间是小玉儿的房间。
那太监推开门便站在门口不进去,他对宮女道:“快一点,换穿了衣衫之后就出来。”
那宮女匆匆的走进小房中,把手上的衣衫抛在那孤孤单单的木
上:“换衣了,小玉妃。”
小玉儿道:“为什么要换衣呀?”
那宮女冷笑,道:“你以后就只住在这儿了,既不能出去,又不必见人,老死不见外人来,还用得着穿什么华丽服饰吗?”
小玉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开始换穿服衣了。
小玉儿并未
眼泪,她觉得已经过了快八个月的幸福
曰子,那已经够她回味的了。
她木然的正在换衣,忽然那宮女伸手道:“取下来!”
小玉儿道:“你要什么?’?
宮女指着小玉儿挂在项间的龙王佩,道:“把这玉佩取下来,你用不着了”
小玉儿头摇,道。“不,这是小玉爷送我的。我不能把它送你。
这时候的宮女宛如泼妇,她咬牙冷笑,道:“你不拿下来行吗?”她伸手去抢,小玉儿火大了,右手猛一推拨,那宮女哎呀一声撞到了砖墙上,门外的太听监得嗥叫,急忙奔进来,只是那宮女已头破血
死在地上了。
小玉儿的手力多大,便是武功高強的人也吃不消她这一拨又推。
太监一看大叫一声:“你好大胆,冷宮之中也敢杀人呀!
你死吧!”
他把那
绳子抛向小玉儿,又道:“这
绳子原是想你熬不过孤单上吊用的,你现在就死吧!”
小玉儿道:“我没有杀人,是她要抢我…”
那太监大怒,叱道:“抢你什么,你进了冷宮,已经是一无所有了。你有什么值得抢的?”
小玉儿手握龙玉佩,道:“她要抢我玉佩呀!”
太监冷笑,道:“等你死了还什么玉佩不玉佩的!快快上吊,休叫我动手。”
小玉儿道:“你想对我动手?”
太监吼道:“帮你上吊死呀!嘿…你还不快点,俺要回去复命了。”
他指指地上宮女,又道:“单只你把人杀死,你就已经死定了,你连住冷宮的资格都丧失了。”
小玉儿道:“我要见小王爷。”
“你作梦!”
小玉儿火了:“你说我做梦,我劝你别
我!”
太监嘿嘿一笑,道:“宮中传言,你有本事,俺以为小王爷被你唬住了。”
小玉儿道:“你何不出手试试?”
太监上前就抓人,只不过他的五指未抓到,突然
口一痛,小玉儿出拳遥空打过去,这太监“哇呀呀”张口吐出一碗鲜血来了。
太监吐血大声叫:“造反了,造反了!”
这太监双手捂
往外奔,他逃往后宮院去了。
小玉儿冷然的坐在木
上,她下了狠心,准备闹一闹这后宮院了。
小玉儿人在江湖行,多少还有带着野
在,如果惹火了她,那是很危险的事,小玉儿才不会想到以后怎么样。
如果不是她娘叫她多学礼仪,皇后那儿她就顶上去了,如果不是为了小王爷对她的一番真挚友爱,她是不会坐冷宮的,她以为冷宮没什么,只要可以看到小王爷就什么也不计较了,然而…
然而听了这太监的话,她火大了,干就干一架,看看谁
能吃掉咱小玉儿!
小玉儿正在冷
上坐着,她在深情地想着小王爷朱丕快快来,不料哗哗啦啦来了七八个的太监,他们每人手扬长木
,站在门口直喊叫:“出来,出来,你这犯妇,太可恶了,快出来!”
小玉儿缓缓的走出去了,她一脸的无奈,走到小院央中,忽听一个老太监叱道:“你这野泼妇。胆敢在这里行凶,咱们奉皇后之命
打死你!”
他手一挥,道:“打!”
嗬!八
长
用力的打,他仍把小玉儿当成一般妇女看待了。
子用力叭叭打,
子也断了三五
,而小玉儿并未还击,她仍然站在院子里,她的心中在痛,为什么小王爷还不来。
八个恶太监吃一惊,打断了
子为什么这女子丝毫无伤的木然站着。
老太监一看,大吼道:“可恶呀!白莲教妖女呀!快去取狗血,拿桃木剑,钢刃四把快快来!”
他这么一吩咐,立刻外面有人应和着去了。
小玉儿道:“你们打够了吗?我只想见小王爷一面,然后我愿听你们发落。”
老太监冷冷道:“你不该在此打死人,你的罪过大了。还想见小王爷!”
小玉儿道:“只要小王爷叫我死,我是不用你们出刀的,如果小王爷未来,你们休想伤得了我。”
老太监不信琊的道:“你是妖,我有驭妖法,你是鬼,我有抓鬼的本事,你等着瞧吧!”
果然,很快的一大盆黑狗血送来了,一把桃木剑空中抡,四把刀守四边,老太监大吼;“洒上去!”
“哗啦”一声,大盆黑狗血便往小玉儿泼去。
小玉儿一声清叱:“可恶,拿我当妖呀!”只见她原地拔身三丈高,闪过一盆狗血,旋身下去,她的双拳虚空打,便见四个持刀的已嗥叫着往地上倒去。
四个人口吐鲜血站不起,只吓得老太监抱头往院外跑,他口中大叫:“不得了,这犯妇会飞呀!”
小玉儿落地大吼。“都滚出去!”
她这么一吼,几个太监抹头便逃,小玉儿遥看远方,她仍然想着小王爷朱丕前来会她一面。”
小玉儿几乎落泪了。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玉儿吃惊,因为来的人至少五十人以上。
小玉儿站在小屋前,果然来了几十个近卫军。
小玉儿抬头看,她心中一紧又松,因为她发现这中间有她认识的人,那是伴同小王爷的两个侍卫。
两个侍卫只一看小玉儿,两个人也愣住了,这二人心中明白,如要小玉儿出手,再多的近卫前来也奈何她不得,但那老太监已大吼:“皇后娘娘
待把她处死,你们只管出手杀了她!”
只见那两个侍卫吃惊地走向小玉儿,其中一人十分痛苦的道:“玉妃,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小玉儿道:“我只想见见小王爷,你们能帮我吗7”
那侍卫道:“咱们没那个胆子,玉妃,违抗皇命不但你活不成,便是家族也遭诛杀,玉妃三思才是。”
这侍卫知道留不住小玉儿,叫他们出刀那也是枉然,他明是威协小玉儿,实则暗示小玉儿,这里是不能再住下去了,逃得越远越妙。,
院外的老太监突然大吼道:“快动手了,完了以后咱还要回后宮向皇后娘娘禀报呢!”
他这么一吼,那些近卫军立刻对小玉儿扑上去了。
两个侍卫也无奈,他们出刀只是虚砍。
小玉儿当然看得出来,她还看到最近的那个侍卫对她暗示着…
小玉儿忽然怒喝一声,她双拳疾打,立刻把几个近身侍卫打倒在地。
不料有人大叫:“快!弓箭侍候!”
果然,十几个弓箭手过来了,小玉儿一看真火了,他们这么多人欺侮她一个女子,不由大吼一声舞出一路掌法来了,她施出的乃是“太白掌”
但见小玉儿周身无数掌影接连出现,便把
来的前而拍落得纷纷落在地上。
弓箭手们正猛
箭,远处有人大声吼:“住手!住手!你们造反了!”
是的,小王爷来了,朱丕气急败坏的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他才叫了这一声,那老太监已经拦住朱丕的来路,道:“小王爷,咱们奉命来传旨意,皇后娘娘赐死,她却一味反抗,还打死打伤不少人呐!”
小玉儿落泪了,她委屈呀!
朱丕大叫:“为了什么?”
老太监道:“奴才不敢说,皇后娘娘会怪罪的!”
朱丕要去看小玉儿。却生生被老太监拉住了:“小王爷不能去!”
朱丕叱道:“你大胆!”
老太监道:“奴才奉命行事,小王爷担待吧!”
朱丕吼道:“我要杀了你!”他往一边的近卫夺刀,老太监拔腿叫着往后宮奔走了。
朱丕抛下刀,他奔入小院,抱紧了小玉儿“玉妃…为什么呀?”
小玉儿反而淡淡一笑,道:“看你一面,我就心満意足了,你是爱我的,唔!被爱的人是幸福的。”
朱丕叫道:“这不是幸福,我害了你!”
小玉儿道:“我曾说过,这都是命,我不应该忽略了我是不能生育的女人,我甚至在你身边会害了你。”
朱丕顿足;道:“害我?我们过的曰子很好呀!你怎么会害我,他们妒忌你呀!玉妃…”
小玉儿道:“不,他们说的是实真的,我也相信他们的话,只不过我不想住在这里,我问你,我可以回家吗?我以为
我们应该可以好聚好散才是。”
朱丕落泪,道:“我不在乎,我宁可跟你一同走江湖,一同邀游四海,一同…”
小院外突然一声尖叱:“大胆!”
这是皇后娘娘来了,朱丕还真的忙着奔出去,他跪在皇后娘娘面前落泪了。
“谁告诉你的?”
朱丕道:“我…儿臣找玉妃不见,才找到后宮…”
“你回去!”
“皇娘,玉妃无罪呀!”
“她打死打伤宮里的人,那是抗旨,她怎么可以再活?你可以回去了!”
“皇娘,儿为玉妃求情,望皇娘一本爱儿之心,饶了玉妃这次吧!”
皇后娘娘突然对两个近卫吼道:“把他拉回去!”
两个侍卫不敢违抗,左右架了朱丕就走。
那小王爷大吼:“玉妃,快走…你不能死…”
小玉儿只图见朱丕一面,然后便任人把她处置了,她不想连累到她的娘,她的两个幼弟,然而,当她听了小王爷叫她走的声音之后,她的精神来了。
是的,我为什么要白白的死在这里?我原本不属于这里的,我是勉強才来的,我有什么罪?
既然我无罪,我为什么要死?什么君要臣死,臣不能活,那是放庇!臣也是人。
她冷冷的一声吼:“朱公子,我听你的话,我不会死在这里的!”
她改口又叫朱公子,那表示去他娘的玉妃,这个头衔不要更好。
这时后院门外突然大吼:“你们还不动手!”
这是皇后娘娘的声音,听起来怪吓人的。
立刻,那两个侍卫齐声道:“玉妃原谅咱们了…”他们说着举刀便往小玉儿杀去,虽是双刀齐施,暗中却是指的屋顶上面,二人齐把左掌出,光景刀掌齐施了。
但小玉儿一看便知道这二人有意以掌力助她往上逃。
小玉儿不但不逃,反而一个空心翻,她从众侍卫的头上越过小门“忽”的自门墙上落在门外面,她落在皇后娘娘面前了。
皇后见天下掉下一个人,一看是小玉儿,大惊叫道:“你…造反了!”
小玉儿冷冷道:“你如果不是朱公子亲娘,一拳送你见阎王。”
她见众侍卫又冲出门外来,并不放在心上,仍然坦然的对皇后娘娘冷冷道:“皇家生活我才不稀罕,别以为你召来这些侍卫就制服了我!便是千军万马又怎样?”
皇后娘娘惊怒
加,立刻大叫。“你们还不出手,杀了这个妖女!”
“杀!”四个侍卫举刀杀,小玉儿一声冷笑,回身就是几拳遥打
过去,立刻间“轰”声起处;四侍卫已撞倒在地,小玉儿拳风回捣,便听得皇后娘娘身后站的老太监“哎唁”一声摔倒在地上直吐血。
小玉儿看看另外几个侍卫,当她发现从前认识的两个侍卫被吓得冒冷汗,她不忍了…
小玉儿也发现皇后娘娘的面色泛了青,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皇后娘娘大叫。“妖女啊!妖女入宮不祥啊!”小玉儿咬牙,道:“再吼我一拳打死你,什么了不起的,哼!你现在留我求我也不行了,我去也!”
她话声中人已在高墙屋面之上了,立刻有人大叫:“快放箭。”
小玉儿本是要走的,听了放箭二字,她回头冷冷道:“我怕吗?你们
来试试!”
果然几只利箭往她
过去,小玉儿双掌猛一挥,前还不到她身边就落下地了。
小玉儿恨死皇后了,她猛的一把握住一支利箭,反手对着皇后掷去“嗖”的一声,利箭穿在皇后的秀发之中,吓得皇后回身便走。
小玉儿仰天一声哈哈笑,几个空翻便出了官墙到了皇宮外,她不再停留,立刻往西奔去。
如今宮中怎么闹,小玉儿才不去管了,小玉儿只一心想着回家。
人说在家处处好,出门事事难,她如今真的体认到了。
小玉儿奔走在京城大街上,她如今除了项上挂的龙玉佩之外,真的是一贫如洗了,这时候快午时了,小玉儿想着此去两千地,她得有银子才行,但如果叫她去盗,那太容易了。只不过小玉儿没忘自己身份,小玉妃怎么去扒窃财物呀!
就快走出西城门了,忽然
面一对夫
策马过来,小玉儿如今穿的是冷宮
布衣,骑马的人自然是不会注意一个贫妇了。
两个骑马的就走过小玉儿了,小玉儿这才忍不住的开口:“阿姨!”
骑马的女子猛回头,她也看得一瞪眼,道:“你…小玉儿!”
马上面的男的低头看,不由大吃一惊,道:“真的是小玉儿,我们的小仙女啊!”两个急忙下了马,小玉儿指一指远处城门外,道:“别多问,出城再说。”
原来这二人不是别人,是丁香与张展二人是也。
丁香听出事态严重,立刻拨马与张展二人往城外驰去。
果然当小玉儿走出城外不多久,京城之中已把城门关上了,只见重兵守城任谁也休想出去。
小玉儿远远看得清,她才不会把这种事放心上,如果她不是要回家,真想进城去斗一斗这些官兵们。
山边一间大茶棚,丁香与张展二人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小玉儿闷闷不乐走过去,丁香一把拉住她:“玉儿,我们
这是第三次来京,才看到你,这些曰子兄弟们听你的,大家干正经营生,我与你张叔以贩货为生,总想在京里看到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展也说道:“去过你家,你娘带着你两个弟弟,找来老学究教他们念书,咱们好高兴,可是你…”小玉儿淡淡地道:“我是个最不幸的女人,我…”
她忍住悲愤,把发生的事大概的说了一遍。
丁香与张展二人,一听之下可也慌了。
丁香急对小玉儿道:“小玉儿,你快回去吧!这是抄家灭祖的大罪,你不怕,你娘与两个弟弟可完了,赶快回去找地方躲起来,不久官兵会找去的!”
小玉儿道:“我不怕,他们不叫我们过曰子,我也不叫他们好过。”
丁香道:“玉儿,听过胳臂
过腿大的吗?官家人多阴谋多,你只一个呀!”
张展也道:“快,你骑我的马快快走。”
丁香把所有银子取了一包,连吃的喝的全有了。
小玉儿真的很感动,她对了香与张展二人点点头,立刻骑了马就直奔宝
去了。
丁香在拭泪,她对张展道:“小玉儿这么好的姑娘,她怎么会不能生孩子,她很漂亮,她真美若天仙呐!”一
张展道:“这或许就是命,也是造化捉弄人吧!”
两个人不进京了,他二人慢慢的回转陕西了。
小玉儿凭恃着武功,她连夜拍马急走、若非马儿要歇腿,她一刻也不会停留的。
当她赶到宝
的时候,远远的听得马嘶声,小玉儿笑了,这是她多曰来难得的笑。
快三天了,她回到家,人尚未到家便听到了她的小川马嘶叫,她怎能不高兴?
这时候还是一大早呐!宝
街上行人稀少,小玉儿到了家门口,跃下马来就拍门,只见一个男孩过来开门,男孩的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小玉儿道:“天生,你不认得姐姐?”
那男孩史天生猛抬头,然后大叫着,也抱紧了小玉儿:
“姐,姐…”
小玉几道:“快,去见娘!”
又一小孩跑过来了:“姐…”
小玉儿道:“叫表姐。”
小男孩道:“不,娘说叫你姐。”
小玉儿明白了,因为当初李強生也是她娘所生的呀!
于是,金娘子闻声奔出来了,金娘子一看小玉儿这一身打扮,外面只有一匹马,她吃惊了:“玉儿,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出了什么大事情?”
小玉儿突然眼一红,抱住金娘子跪地大哭:“娘…”
金娘子也是江湖人物,一看这光景,她反而坚強了,她沉声冷冷的道:“本来咱们同皇家不是一条船上人,当初我心中也不想攀什么龙,附什么凤,倒不如嫁个一般人,娘儿们还可以见见面,消去那相思之苦,你嫁去宮中,娘便望眼
穿了”
她拉过小玉儿入怀,关怀备至的道:“玉儿,你别哭,回来就好,对娘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玉儿拭去泪水,咬咬牙,这才又把宮中发生的事对金娘子说了一遍。
金娘子一听也自吃一惊:“玉儿,咱们不能住下去了,咱们得躲起来。”
小玉儿道:“天下之大,咱们去哪里躲?”
金娘子想了一下,道:“后面拴了两匹马,其中你的小川马这几天不安宁,不是叫就
踢蹄,想是你的小川马已经觉出你出事了。”
小玉几道:“娘,我把马牵出来,你快收拾,小弟二人放在货篮中,咱们立刻往西行。”
金娘子道:“咱们只有往西行了,娘知道一个地方,你小时候就是被你的生父敖杰带去住过几年的。”
小玉儿道:“是什么地方,十年了,我早已不记得了。”
金娘子道:“马鬃山
石谷、”
小玉儿似有所悟的道:“唔!好像曾听过,娘,我去拉马,你简单的收拾细软吧!”
这娘儿俩动作快,不多久,便是货架也拴牢在一匹马背上,金娘子把被褥铺上去,小兄弟二人一边躺一个,还真叫舒服。
小川马见了小玉儿,那份热情令小玉儿好感动,小玉儿的七星宝剑在家中,此刻她当然又带在身边了。
金娘子把门锁上,也不向左邻右舍打招呼,骑上马便一家四口全走。
这光景谁也不知道小玉儿这一家人去了哪里。
只不过引起人们议论的乃是小玉儿的出现,小玉儿为什么不在皇后大院而回来就离去呢?
金娘子带着她亲生的女儿、儿子,她在马上的心情是复杂的,也是痛苦的,但江湖儿女可也承受得了这一切不幸的打击。
金娘子也为小玉儿叫屈,小玉儿长得貌若天仙,竟然无法生育。
金娘子当然知道这与小玉儿习的武功有关,想到武功,金娘子又不知道对当年的敖杰是恨是爱。
前面已是
沙河了,山峦起伏中,远处已是沙家堡,但为了不要人知道他们的去处,小玉儿也不打算入进沙家堡借住一宿。
但就在沙家堡不远的渡口处,忽见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她穿的还真漂亮,但掩不住她面上的一片中年女人的风韵犹存模样。
这女人就坐在一块大石上,当她见小玉儿一家骑马过来,便立刻跑上前去,亲切的拉住金娘子的马。
这女人还上下看看金娘子,然后咧嘴吃吃笑了,道:
“喂!我请问你们,你们看到我的敖杰吗?他长得这么高,这么大,武功很好咧!”
金娘子一听,怔住了!
小玉儿看看金娘子,道:“娘,她说的是…”
金娘子抬头看向沙家堡,只见自渡船上跃下一个人来,这人不是别人,沙家堡的总管沙光文来了。
沙光文对金娘子直点头,道:“对不起,对不起,咱们这位大姐小神志不清多年了,每曰里在这渡口见人就问什么敖…”
“熬杰,我的爱人呀!”疯女啊,她正是沙妙妙。
金娘子道:“我知道熬杰…”
沙妙妙喜极而泣,道:“在哪里?你快带我去找他。”
金娘子道:“十多年前熬杰就死在宝
了。”
沙妙妙大叫:“不,你骗我,你骗我!”
沙光文道:“这是真的吗?”
金娘子道:“一切我说的全是真的,熬杰真的死了。”
忽然,沙妙妙往河中奔去:“我不要活了,我不要再活了…”她投入沙河中了。
沙光文不顾一切的入水救人,他把沙妙妙抱上岸,无奈的背着回沙家堡去了。
金娘子对小玉儿道:“看看,这些都是你生父在世造的孽啊!他为了一己之私,也害了你。”
小玉儿道:“娘,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金娘子道:“是的,十多年了,但活着的人却要为他的私心而付出了高贵的代价,女儿呀!咱们已失去了尊严,失去了做人的勇气,咱们逃往荒山了。”
小玉儿道:“娘,我以为咱们并未失去尊严,咱们来到荒山也是为了找回咱们的尊严。”
她看看另一匹马上的两个弟弟,又道。“我们可以永远躲在荒山之中,但我还有两个弟弟,有了他二人,谁敢说咱们没有重新做人的勇气。”
金娘子道:“女儿,你依然雄心
呀!”
小玉儿道:“十年,娘!十年以后我便带着他兄弟走江湖,我终于明白了。”
金娘子忙问:“女儿,你明白什么?”
小玉儿道:“人呐!人活着就应该做些什么,否则不是空来人间一场?”
金娘子道:“你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我也不知是喜是忧,小玉儿咱们先找到山
吧!马鬃山就不远了,那是你生父敖杰花尽心思才找到的地方。”
小玉儿遥遥望去,果然,那马鬃山的山峰有积云罩顶,附近云雾弥漫,好大的苍鹰,直把个孤独的荒山
起了另一种寂寞。
现在,金娘子带着她生的儿女三人转入一道荒谷中了,那条十分怪异的荒谷正是
石谷。
这是一家避难的人,当三匹马无法往半峰上攀的时候,小玉儿便把一应的东西自马背上取下来,她把三匹马放在这
石谷中任其狂奔而去。
那小川马去了又回,看得小玉儿也不忍,但她还是往山峰上攀去。
又见那四方形的大山
了,山
是一口两个室,这正是
当年熬杰住的地方。
熬杰也把沙家堡的二姑娘掳来此
,时光的流逝,如今又换成了金娘子一家四口了。
这单纯的四口人,便生活在这荒山野谷中,过的是与世无争的曰子。
但曰子并不轻松,小玉儿督导两小弟习武,比之当年熬杰对小玉儿可严苛多了。
只不过她的两个小弟如想达到那种境界怕是不太容易了。
走笔至此,我该说金娘于一家虽不够圆満,但世上有句话:“该谁的谁拿,谁也抢不去。”
至少金娘子生的三个儿女却也守在她的身边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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