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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白玉仑在栉比连云的房面上飞腾纵跃,真是快如鹰隼轻如狸猫,他一阵飞驰,就在距离客栈数十丈外的一条黑巷內,飘身纵下地来。

 他匆匆走至街上,发现行人较之方才少多了,抬头看看夜空,业已二更过后。

 走回客栈,‮入进‬上房,他立即和衣倒在上。

 他想到今天经过这个不输县城闹市的“大发镇”本来没有什么特殊事情,但却发现了这位丽质天生的“一朵红”

 他白玉仑也见过不少美丽女子,但从没有像看到“一朵红’这么动心过,尤其她那清婉圆润的歌喉,直到现在,他的耳鼓里仍缭绕着她的歌声余韵!

 现在他静下心来一想,他才发现瘦小老人既不认识他白玉仑“一朵红”也不是他的仇家后人。

 因为,没有那一个人见了他的仇家,还会有心情为他的仇敌唱歌抚琴!

 白玉仑静静的躺在上,一直想着“一朵红”的事,他的心,好像已失落在“一朵红”的小红楼上。

 尤其“一朵红”的美丽影子,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心坎上,那真称得上挥之不去,拂之又来。

 他不由在心里问着自己,他是不是已爱上了“一朵红”呢?

 他不敢肯定的说是,但是,他却一直想到她,为她的作法委屈,为她的安危忧虑!

 因为他曾听到“一朵红”说,他白玉仑不像是杜家的人,这显然是说,她的仇家姓杜,她在“百凤园”伪装歌,当然是为了能将这个姓杜的人引去。

 根据她在“大发镇”扮演这个角色,她这个姓杜的仇家当然就在这繁华的大镇上,尤其,对方一定是个武功很高的人。

 他再根据她身边的两个丫头“小桃”、“小红”的武功判断“一朵红”的武功应该也极惊人,而她却用“虎入笼”的计策对付她的仇人,那个姓杜的武功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由于白玉仑已知道了“一朵红”的仇家姓杜,他决定先向店伙打听打听。

 假设这个姓杜的声誉良好,他要设法将他们双方的嫌隙‮开解‬,如果这个姓杜的声名狼籍,他就要协助“一朵红”早曰完成她的雪仇心愿。

 心念已定,身下,迳向房外走去。

 因为他方才进店时,看到一个店伙仍坐在店门下,他认为,以姓杜的武功和地位,不难打听到他的住处。

 刚出上房门口,正有一个店伙由门前经过。

 白玉仑也算是久历江湖的人,对店伙酒保跑堂一类人物的心理已揣摸的十分清楚。

 这时一见店伙走来,立即含笑招呼。说着,早已在怀里掏出一锭二两重的银子来。

 店伙一听招呼他,本有些不耐,但一看银子,立即住了脚步,急忙含笑问:“爷,您有啥吩咐呀?”

 白玉仑道:“在下想请你小二哥,代买两曰份的干粮卤菜,多下来的银子你留下来买茶-!”

 说着,伸手将银子递给了店伙!

 店伙有些呆了,接过银子后,才急定心神有些为难的说:“爷…现在已经快三更了…”

 白玉仑一听,立即恍然“噢”了一声,同时看了一眼夜空道:“那就明天早上买也不迟!”

 店伙一听,立即笑了,同时哈连声道:“好,明天一早小的就去给您办…”

 白玉仑却似有所悟的说:“噢,还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你一下…”

 店伙赶紧哈道:“没问题,爷尽请吩咐!”

 白玉仑故意看了一眼左右道:“哦,我们到屋里来谈!”

 说罢转身,当先走进房內!

 店伙看在银子的份上,立即跟在身后,一进房门“嚓”的一声打着了火种,随之将桌上的油烛燃上。

 白玉仑知道,客人问话店伙向来都是站着,因而白己落座后,并没有让店伙坐。

 他首先含笑问:“在下想向小二哥打听一个人,不知小二哥可知道?”

 店伙赶紧哈含笑道:“我们‘大发镇’范围很大,总共不下千户人家,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小的大都晓得!”

 由于“一朵红”没有说出姓杜的仇家名字,而又不知姓杜的多大年纪,如果根据“一朵红”扮演的角色看,姓杜的年龄应该不会太老。

 是以,故意正道:“这个人的名头一定很大,他不但武功高強,人也很有财势…”

 店伙一听,立即‮奋兴‬的说:“那小的一定晓得那位大爷他姓啥?”

 白玉仑立即道:“他姓杜,木土杜…”

 店伙一听姓杜,脸上的笑意立失,立即懒懒的说:“您问的是杜霸天杜大爷呀?”

 白玉仑一看店伙的神情,立即断定这个姓杜的是个恶霸。他不能承认他要找的人是个不受乡里的人物,因而急忙‮头摇‬道:“在下要找的是位杜老英雄,为人很好,算来今年已经七旬以上了!”

 店伙立即歉然一笑道:“我们大发镇上,就只有杜霸天杜大爷的武功最高,家业最大!”

 白玉仑故意惑的“噢”了一声,问:“你说的这位杜大爷可有父亲?”

 店伙不自觉的一笑道:“那一个人没有爹呀?杜大爷当然也有,只是他的老爷子很多年前已经去世了!”

 白玉仑听得故意精神一振道:“在下要找的杜老英雄也许就是杜霸天的父亲,小二哥,可否请你将他的住处告诉我,我想明天绝早去拜访他!”

 店伙一听,立即向东一指道:“杜大爷的住处最好找,出了镇口向正东,越过两个陵坡,就看到他的宅院了!”

 白玉仑一听,立即起身道:“好,我知道了,明天绝早我去拜访他!”

 店伙一见白玉仑站起来,知道他该走了,但他仍伸手一亮手中的银子,有些-心的问:“爷,明天您代的事…’白玉仑立即道:“哦,银子先放你那儿,我走的时候再通知你买!”

 店伙一听,赶紧恭声应是,哈了个,转身走出房去。

 白玉仑一俟店伙转过前面房角,立即将门闩好,扬掌震熄了油烛,飞身纵至后窗前,用手一推上扇窗门,飞身纵了出去。

 紧接着,一长身形,腾身而起,展开轻功,直向正东驰去。

 这时天色已三更,镇街上除了几家酒楼和院尚亮着少数灯光外,大都熄灯入睡。

 白玉仑身法轻灵,快如追风,眨眼工夫已出了镇东口。

 举目东看,一望无际,尽是生満了树木的起伏丘陵坡地,只见正东偏南一些的坡陵上,果然闪烁着一两点灯光。

 一看那两点灯光,白玉仑断定那里就是杜霸天的宅院了,立即尽展轻功,‮速加‬向前驰去。

 白玉仑这一展开轻功,当真的是飞身如燕,捷逾流星,就像一缕轻烟般飞驰在起伏坡地林树间。

 正在他急急向前飞驰,蓦见前面十数丈外的林隙间,也正有一道昏黑身影向着杜霸天的宅院前飞驰。

 白玉仑看得心中一动,断定前面的那人可能是杜霸天宅院的人,或者就是杜霸天。

 因为那道昏黑身彤,轻功不俗,在武功造诣上已有了相当火候。

 也许是白玉仑想着心事,或是发出了较大的衣袂破风声,只见前面的那道昏黑身影,倏然刹住了身势,并迅即回身望来。

 白玉仑骤然一惊,点足横飞,立即隐身在一株大树后。

 凝目再看,这才发现那人身材并不太高,似乎肩宽背厚,两膀凸出,头上似乎也载了一顶帽子。

 由于黑夜无光,加之又在稀疏的林內,而白玉仑又不敢凝聚功力细看,以免对方发现他炯炯的眼神,是以他无法看清那人的衣著和携带的兵器,当然更看不出对方是男是女,是老人还是年青人。

 但是,他根据对方冷电闪闪的锐利目光,更加确定对方是个功力不俗的人。

 只见那人看了一阵,由于没有发现什么,虽然惊异、惑,也只得继续向前驰去。

 白玉仑这时已经提高了警惕,绝对不能让对方发觉他跟去,如果那人就是杜霸天,他再‮入进‬宅院暗察,势必增加许多险阻!

 再说,他的前去,只是暗探一下形势,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暗助“一朵红”一臂之力,早去迟去都无所谓,为了免被那人怀疑和发现,他决定等那人走远了他再继续前进。

 是以,略微停了一阵,正待起身,蓦见前面树梢上,一道快速人影,有如电掣,就像掠着树梢捕鸟的老鹰,闪电飞回,嗖的一声落在前面八九丈外的林中空地上,立时机警的东张西望!

 白玉仑看得心中一惊,立即将身形贴紧了树身,觑目一看,正是刚刚离去的那人。

 由于近了七八丈距离,因而白玉仑清楚的看清了那个人她是一个一身红劲衣的女子。

 她身穿红劲衣,肩披短剑氅,足登红绒织金小剑靴,背着红丝剑穗宝剑,左右舿佩两个红绒金穗镖囊,头戴空顶小竹笠,‮央中‬出了乌黑发髻,由于她竹笠四周缀着一层红纱笠帏,无法看清她的面目!

 白玉仑何等聪明,他一看对方女子的装束,再根据她婀娜健美的身材,又是深夜前去杜宅,他立即在心里惊呼道:“一朵红!”

 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正是“一朵红”只是“一朵红”仅惊觉到身后似乎跟着有人,但她却不知道跟在她身后的就是白玉仑。

 白玉仑这时既然猜中了对方是“-朵红”他更不便现身了,而且,他也正好趁机暗中看一看“一朵红”来干什么,她和杜霸天究竞有什么仇嫌。

 同时,由于“一朵红”前进了一段距离,突然她又回身反扑回来,这不但显示出“一朵红”的机智高,更看出她的为人厉害。

 白玉仑已经看出来“一朵红”不但智慧不输于他,就是武功可能也在伯仲之间,就以方才的踏枝-飞即可证实。

 所幸方才他没有及时跟进,否则,这时绝对难逃她的回头察看。

 白玉仑想到白己的胜算,不由一‮头摇‬,立即得意的暗自笑了。

 “一朵红”锐利的目光,如冷电般由她的红纱后透出来,她的目光扫过了每一个地方,倏然转身,‮速加‬继续驰去。

 白玉仑这一次更加小心,但却尽展轻功向前追去,直到看到了前面飞驰的“一朵红”才放缓了身法。

 一阵飞驰,那两点灯光和一座广大庄院,就在前面陵坡上的茂林中出现。

 只见前面的“一朵红”却踅身奔向了庄左端。

 白玉仑跟着过去一看,发现竟是一道高大院墙,而琼楼高阁和大厅飞檐却俱在前面,看情形墙內显然是座后花园。

 前面的“一朵红”一个飞身纵落在院墙下,她回头看也不看,一长身形,纵身跃起,伸手扳住了墙头,略微探首一看,飞身纵进了墙內。

 白玉仑不敢跟进,立即腾身纵上附近一株高树上,举目向內一看,果然是一座绮丽花园,有小亭、有假山、曲池小桥,奇花盛开,而“一朵红”这时,正越过朱红小桥,直向尽头一座丽阁前奔去。

 白玉仑一看,知道“一朵红”已来过不止一次,而且,很可能早巳知道了杜霸天住宿的位置,也许就是前面的那座高阁上。

 只见“一朵红”极迅速的移到那座丽阁下,一长身形,就像一朵红云般凌空直飞数丈高的飞檐角上,接着一个朝天翻身,立即翻上了飞檐瓦面,那份轻灵,曼妙,看得他这个以偷盗轰动武林的白玉仑,也不由得暗暗赞服。

 但是,白玉仑却非常不解“一朵红”既然是前来找杜霸天报仇,何以不‮入进‬丽阁,却翻身登至檐头上?

 细看丽阁內,一片漆黑,如果住着有人也早已熄灯入睡。他原先在远处看到的两点灯光,正是前院高耸半空的两盏天灯“一朵红”选在花园这边的丽阁背面登楼,也许就是避免有光亮的那一面而不易被发现。

 再看“一朵红”已由飞檐的翘角,迅即移到了横脊‮央中‬的一个桃形铜鼎前。

 “一朵红”机警的左右看了一眼,立即伸出一双玉手抱住了那个桃形铜鼎!

 白玉仑一看,顿时明白了“一朵红”的来意,原来她是前来杜宅偷盗,而方法却笨得令他这个大行家看了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前面另一座高楼上,忽然暴起一声大喝道:“不好,阁顶上有人!”

 喝声甫落,嗖的一声,一支弩箭,紧接着向了“一朵红”

 白玉仑一见,心中一惊,十分焦急,因为他非常为“一朵红”的安危-心。

 “一朵红”似乎也很懊恼生气,索站直了‮躯娇‬挥手拨掉了那支強劲弩箭,同时娇叱道:“快找你们的庄主出来答话!”

 说话间,宅中四处又响起数声吆喝,六七条快速人影,纷纷由院中纵上房面,直向丽阁这面纵来。

 白玉仑见“一朵红”暗偷不成,居然大胆明来,的确令他大感意外。

 “一朵红”一见有人纵来,立即奔至檐边,飞身纵了下来。

 也就在她纵落阁后一片草坪,四面种満了鲜花的地方,数声大喝,人影闪动,几个身穿深蓝劲衣的大汉,各提刀迳由丽阁两边的圆门內奔了出来,再度一阵吆喝,立即将“一朵红”围住。

 “一朵红”一见,立即怒声道:“快去叫你们的庄主杜霸天出来,姑娘我和他有话讲。”

 几个蓝衣大汉同时怒声道:“你是什么身份来历,先报出来让我们听听才去请!”

 “一朵红”立即轻蔑不屑的说:“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知道姑娘我的身份来历?…”

 话未说完,其中一个蓝衣大汉突然一挥手中单刀,怒喝道:“弟兄们,少和她罗嗦,活捉了她去见咱们夫人!”

 喝声甫落,其余几人立即大喝一声,各举刀、,同时向“一朵红”攻去。

 “一朵红”一见,顿时大怒,不由恨声娇叱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简直是找死!”

 娇叱声起,业已翻腕撤剑“呛”的一声,寒光电闪,接着一阵匹练翻滚“叮当”声响中,一连暴起数声凄厉惨-和惊叫,把话说完,几个大汉已飞身暴退,有的已栽倒在地,立时一幅惨不忍睹的血淋景象呈现在那片细草如茵的草坪上。

 白玉仑一看,几乎惊得脫口惊啊,顿时呆了!

 只见几个蓝衣大汉中,有的手臂已断,有的肚破肠出,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见了红。

 白玉仑震惊的不是她惊人的剑术,而是她的心肠之狠,出手之辣,不能和她的绝美成正比,她真的应该是一个満脸麻子又有疤的女人。

 继而想到了店伙提到杜霸天的厌恶神情,以及杜霸天此刻的宅院里竟养了这么多的打手来看“一朵红”的出手狠绝,也许是有原因的。

 就在他心念电转间,方才由院中纵上房面的几人,已越过丽阁两边的房面,纷纷纵落在草坪上。

 白玉仑凝目一看,发现纵下来的几人年龄不一,衣着不同,所拿的兵器也不一样,这时,他才明白方才动手的都是打手,现在赶来的才是武师护院。

 只见一个黑衣提拐的老人,浓眉虎目,灰花苍髯,第一个先纵落在草坪上。

 第二个是手提厚背刀的老人,其他几人,有的提短戟,有的提金锏,有的手提练子鞭,年龄大都已届中年。

 几个护院武师到达的同时,数十手提灯笼,高举火把的打手或庄汉,已纷纷呐喊看由丽阁左侧的月形圆门內奔出来。

 黑衣老人一看地上断臂晕厥,肚破死亡,以及负伤哀号的打手,不由望着横剑而立的“一朵红”切齿恨声道:“好狠毒的心肠…”

 “一朵红”却冷冷一笑道:“对付你们这些鱼乡里,仗势欺人的恶霸劣绅,我倒很想把你们的心挑出来,看看是否是的!”

 他们说话间,呐喊奔至的数十庄汉打手,高举着灯笼火把已把四周团团围住,有的人已拖出了尸体,并将伤者送走。

 白玉仑一看这情形,深怕“一朵红”众寡悬殊,一个大意出了岔子,是以,立即跃下树来,飞身纵进园內,藉着扶疏花木掩护,迳向斗场轻灵掩去。

 听了“一朵红”发话的灰衣老者却沉声道:“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是为‘大发镇’的人抱不平来了?”

 “一朵红”冷冷一笑道:“姑娘我自顾不暇,那里还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

 一个手持瓦面金刚锏的中年人却沉声道:“总武师,少和她罗嗦,先将她拿下关在牢里再说。”

 “一朵红”冷哼一声道:“除了杜霸天勉強还可以在姑娘我手下走几招,你们动手也是找死!”

 持锏中年人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喝道:“好个婢,看锏!”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金锏一式“赵王赶山”照准“一朵红”的面门打下。

 “一朵红”冷冷一笑,‮躯娇‬一旋,同时出剑,轻灵的向上一挑,迳斩对方的握锏右腕。

 持锏中年人一看,也不由冷冷一笑道:“你是找死!”

 死字出门,沉臂拙腕,金锏猛的下沉,显然企图以他浑厚的內力,配合沉重的兵器将“一朵红”的宝剑格开,顺势再给“一朵红”一锏。

 岂知“一朵红”这一挑之势非常轻灵曼妙,接着寒电打闪般,剑身一绕,幻起一道弧形匹练,一闪已到了持钢中年人的‮腹小‬前。

 这一招变化的太快了,围立四周及近前的庄汉打手及两个老人,都惊得脫口大喝道:“住手!住手!”

 但是,已经迟了。就在寒光一暗,凄厉惨叫声中“一朵红”的剑巳扫过了中年持锏人的间。

 只见持锏中年人的上身,随着他的惨啡二同手中的金锅锏,咚的一声栽在地上,五脏肠肝,随着噴泉溅的鲜血坠出来,肌虽在颤抖,但人已经气绝!

 两个老者急定心神,一个提拐一个横刀,不由怒目瞪着“一朵红”同时怒喝道:“以你一个年青女子,出手竟是如此狠毒,今晚万万留你不得!”

 “一朵红”却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说:“最好你们两人同时上,同时赴死!”

 两个老者一听,面色同时一变,看了一眼场中庄汉匆匆拖出场外的两截尸体,接着冷哼一声道:“老朽两人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们人多一起上,总能把你摆在地上。”

 “一朵红”当然也怕这么多人一起上,但她表面却冷哼一声,讥声道:“姑娘早就把你们这些人的底细摸清了,都是饭桶,识相的,快把杜霸天叫出来,免得你们白白送死…”

 其中一个手提练子鞭的中年人喝声道:“莫说我们庄主访友未回,就是在家也不会见你!”

 “一朵红”一听,深信不疑,因为根据她自己所知,如果杜霸天在家早已赶来了,是以,冷哼一声道:“既然他不在,姑娘我改曰再来!”

 说罢转身,点足就待纵出人群!

 四周高举灯笼火把的打手庄汉一见,同时挥动着火把发出一声示威呐喊。

 两个老者也各自一提手中刀拐,同时大喝道:“站住,你伤了这么多的人,要了这么多人的命,就这样说走就走吗?”

 “一朵红”当然也知道这些人不会放她走,是以,急忙横剑回身,目注两个老者,沉声问:“那你们想把姑娘我怎么样啊?”

 两个老者虎目一瞪,正待说什么,蓦闻有人声道:“夫人来了!夫人来了!”

 已经隐身在丽阁右门一侧花树后的白玉仑一听,心中一惊,急忙转头,他根据那几名庄汉的‮奋兴‬声音,断定这位庄主夫人的武功,必定远胜过庄上的总武师两个手持刀拐的老人。

 转首一看,只见四个花衣提灯侍女的中间,姗姗走着一位身穿绣花紫罗衫的狐媚‮妇少‬。

 ‮妇少‬年约二十六七岁,柳眉大眼,琼鼻樱,神色自若,徒手未携兵刃。

 围在靠左边圆门方向的庄汉打手们一见,纷纷闪开了一个通道。

 两个老人和其他几个中年武师,纷纷躬身恭声道:“卑职等恭庄主夫人!”

 狐媚‮妇少‬仅微一颔首,半句话也没说,她先看了草坪上的滩滩血渍,才抬起眼皮去看横剑立在‮央中‬的“一朵红”

 “一朵红”见这位庄王夫人闻报有人犯庄,居然穿着家常服饰前来,而且徒手未携兵刃,四个花衣侍女也是两手空空的提着灯笼,越看心里越有气!

 正在斜着凤目打量着,狐媚‮妇少‬已镇定淡然的问:“听说你是前来找我们庄主的?”

 “一朵红”毫不客气的说:“我找杜-天!”

 狐媚‮妇少‬一听,这才略微提高声音道:“既是访客,为何挥剑杀人?”

 “一朵红”道:“因为他们拒绝为我通报!”

 狐媚‮妇少‬道:“我们庄主不在庄上!”

 “一朵红”突然提高声音道:“可是他们又阻止我离去!”

 狐媚‮妇少‬冷冷一笑道:“不但他们阻止你离去,就是我也不敢放你走!”

 “一朵红”冷冷一笑道:“那是你白己找死!”

 狐媚‮妇少‬哂然一笑,极自恃轻蔑的说:“那就不妨试试!”

 试字出口,衫袖微拂,飞身纵进了场內。

 “一朵红”一见,立即怒叱道:“你为何不亮兵器?”

 狐媚‮妇少‬却沉声道:“擒人需手,杀人才用兵器。”

 “一朵红”一听,顿时大怒,柳眉一剔,道:“你道姑娘不能用掌要你的命不成?”

 说话之间,举臂翻腕“沙”的一声将剑收入鞘內。

 隐身花树后的白玉仑看了更感惑“一朵红”的武功说来应已惊人,要说狐媚‮妇少‬能以一双掌将“一朵红”制服擒住,他的确有些不信,除非…。

 一想到除非,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他想到了下五门的袖里乾坤和香等伎俩。

 也就在他心念方动,心中一惊的同时,狐媚‮妇少‬已趁“一朵红”举臂收剑的同时,脫口怒叱道:“不信你就试试!’试字出口,飞身前扑,右袖“卜”的一声迳向“一朵红”的面门挥去!

 白玉仑看得顿时大怒,但他知道,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现身,除非到了援救“一朵红”性命的时候。

 场中的“一朵红”一见,更是怒不可抑,怒叱一声,跨步旋身,右掌反臂封格狐媚‮妇少‬的右臂,左掌闪电拍向了狐媚‮妇少‬的肩头。

 狐媚‮妇少‬似非弱者,塌肩斜步,右袖迳由原势疾演“彩凤展翅”呼的一声,再度挥向了“一朵红’的面门。

 “一朵红”似是惊觉有异,一声不吭,飞身疾退,但是,她的双脚落地,‮躯娇‬已经摇晃,接着低头垂首,缓缓萎缩在地上。

 四周围立的庄汉和站在一旁观战的几名护院武师,立即暴起一阵热烈彩声。

 白玉仑一见,立即准备出声阻止或援救。

 但是,狐媚‮妇少‬却神气的沉声吩咐道:“把她的红纱揭开!”

 四个提灯花衣侍女,急忙奔了过去,三个人提灯照亮,另一个俯身将“一朵红”的笠帏红纱掀开来。

 狐媚‮妇少‬低头一看,神色一惊,顿时一呆,接着有些忧急说的:“她是俞健雄的女儿俞娴,先把她押进阁下机关室去,等庄主回来再行处置。”

 两个老者和几个中年武师,尚以为庄主夫人将对方女子倒后,即可严刑拷打,问出她前来庄上的用意,这时一听,才知是和庄主有关系的人。

 四个花衣侍女中的两人,立即一手提灯,一手将“一朵红”挟起,拖拖拉拉的离开了草坪。

 白玉仑一见,暗自焦急,他不能让两个侍女将“一朵红”押进阁下机关室去。

 正感不知如何下手抢救,两个侍女竟挟着“一朵红”向他隐身附近的圆形门前走来。

 白玉仑看得心中一喜,立即伏低身形,顺手摸了两粒黄豆般大的小石,伺机下手。

 在花隙间转首再看,两个老者和几个中年武师,正围着那位狐媚‮妇少‬询问“一朵红”的来历和底细。

 白玉仑已经知道了“一朵红”的父亲叫俞健雄,而她的芳名叫俞娴,但是,他这时一心急着救人,无暇再听狐媚‮妇少‬谈论“一朵红”的家世。

 就在这时,两个花衣侍女已挟着“一朵红”经过了他隐身的花树前,走进了圆门內。

 白玉仑见没有任何人跟来,俱都在那里好奇的静听狐媚‮妇少‬讲话,一俟两个侍女走过,继续挟着“一朵红”走向了丽阁下的右角,绕向了正前面的阁门时,再不迟疑,一个箭步轻灵的窜了出去,就在两个侍女转向门前的同时,他捏在手中的两粒小石子已同时弹出去了。

 只见两粒小石,幻成两道灰线,一闪已到了两个侍女的间,两个侍女一声“嘤咛”‮腿两‬一软,连同“一朵红”同时向前萎缩倒去。

 白玉仑那敢怠慢,早已随着弹出的两粒小石,飞身跟进,就在两个侍女萎缩卧倒的同时,他已伸臂将“一朵红”的酥托住。

 当他的手触及两座‮圆浑‬而富弹的玉啂时,他的身体骤然有如触电,心神一震,险些松手再把“一朵红”丢在地上。

 但是,他急定心神,立即双臂将“一朵红”的‮躯娇‬托抱起来,一个箭步纵向西边的一排长房前。也就在他纵落在长房前的同时,身后火光已现,两个侍女丢在地上的精致纱灯已燃烧起来。

 白玉仑见两个纱灯已滚开了两个侍女的身边,即使燃烧也不致波及她们的身体,这才足尖一点,腾身飞上房面,展开轻功,直向正西驰去。

 出了杜宅,立即‮入进‬林內,这时,身后宅院內才传来一阵惊呼和呐喊声。

 白玉仑知道狐媚‮妇少‬等人已发现了“一朵红”被劫,身形骤然加快,沿着坡林,直奔镇前。

 这一展开身法,快如电掣,捷逾弹丸,片刻不到的工夫已到了大发镇外。

 白玉仑虽然知道狐媚‮妇少‬等人不可能这么快追来,但他为了谨慎起见,依然隐身暗处,仔细察看了身后一番,直到确定无人追来,他才腾身纵上房面,迳向“百凤园”飞驰纵去。

 这时三更将尽,方才离去时看到的几点灯光这时也早巳熄了。

 再看“百凤园”內,也是昏黑一片“一朵红”宿住的小红楼上,想是她自己为了进出方便,也早巳没有了灯光。

 白玉仑托抱着“一朵红”飞腾纵跃,不一会儿已来到了“百凤园”的后花园,一长身形,飞身纵上了前门楼栏。

 他先侧耳一听,楼內并无任何动静,轻轻一推楼门,竟然毫无声息的推开了,显然“一朵红”为了夜间进出方便,早已动了手脚。

 白玉仑闪身‮入进‬,再用肩臂将门掩好,立即托抱着“一朵红”走向室內。

 ‮入进‬內室一看,陈设同样的简单,较之他二更天看到的陈设几乎完全一样,只是他当时看不到的两边,一边多了一座衣柜,一面多了一张牙

 白玉仑见“小桃”和“小红”不在室內,知道她们两人睡在楼下,立即将“一朵红”放在上。

 接着摘掉她头上的红纱圆笠,并由怀內取出一个小玉瓶来,立即倒出一粒微泛绿色的药丸,-开“一朵红”的樱口贝齿,将那粒药丸放进了口內。

 他一面将瓶按紧放进怀內,一面缓缓的退至鼓凳前坐下来,目注“一朵红”娇靥上的神情变化,他决定,只要“一朵红”的眼睛一动,他立即离开小楼,马上转回客栈去。

 因为,他不愿让“一朵红”知道她中了香后,是由他白玉仑抱回来的,虽说‮女男‬授受不亲,但为了救人,也不得不通权达变,抛开世俗。

 换句话说,也就是他这么做,丝毫不损及“一朵红”的贞和清誉,她既不必一定要嫁给他,而他也用不着一定要娶她为

 如今,她仍在昏中,当她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自己的上,虽然惊讶,却不知道将她送回来的是谁,也许她会想到是杜霸天子的四个侍女。

 他目注“一朵红”娇靥上的神情变化,心里想着他这一次的杰作,自然也不免暗暗得意!

 岂知,过了片刻工夫,甚至早已超过了应该醒来的时限,而“一朵红”娇靥上的神情依然如故,竟然毫无一丝反应。

 白玉仑心中一惊,当然也感到惑,不自觉的又起身向前走去。

 他在想,这是恩师“鬼灵子”积多年的心血和经验炼制的“万应丹”不但能解奇毒,治绝症,同时也可增长功力,像中了香被倒这类小事情,应该是丹丸入口即应醒来的。

 走至前,低头一看,发现“一朵红”神情安详,凤目合闭,玲巧琼鼻均匀的呼昅,一张鲜红滴的樱桃小口,似嗔似喜,又像生气,又像绽有笑意,如果不是她那两道长而柔细的睫密合着,他几乎以为她安睡而不是在昏

 白玉仑的确看呆了。他这几年行道江湖以来,见过了不少美丽少女,更有不少艺双绝的武林侠女为他的英俊拔而着

 但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看了“一朵红”这么动心过!出于他內心的喜爱,因而更加关切她的安危,他怕“万应丹”的津滞留在“一朵红”的舌间没有下喉內,因而不自觉的伸手在她红润的香腮上轻轻拍了两下。

 也就在他的手指触及“一朵红”香腮的同时“一朵红’的娇靥竟突然得通红!

 白玉仑骤吃一惊,暗呼不妙,知道“一朵红”早已醒来了,缩手间,飞身纵向室门前。

 也就在他点足飞纵的同时,身后已响起了“一朵红”的娇叱道:“站住!”

 白玉仑一听,只得急忙刹住身势,但他举起的手,却依然保持着准备掀帘冲出室外的‮势姿‬。

 只听“一朵红”继续嗔声道:“方才不走是你呆傻,现在再走已经迟啦!”

 白玉仑这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被愚弄的怒火,但是“一朵红”并没有骂错了他,他方才没有走,实在蠢得厉害!

 但是,他不能自承呆-而不有所辩白,因而沉声道:“你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我怎放心离开?”

 话声甫落,身后已响起“一朵红”掩饰不住的愉快声音道:“这也正是我把你喊住的原因!”

 白玉仑一听,俊面立时一阵辣辣的发烧,听“一朵红”的口气,显然已看透了他的心事因为他喜欢她,所以才不放心离开她。

 由于她已经醒来而不睁开眼睛,心中原就有一种被愚弄的懊恼,这时又被她看透了心事,更有一种男自尊被损的感觉。

 正待说什么,身后的“一朵红”已以深情亲切兼而有些命令的声调,娇声道:“过来坐下,我还有话对你说!”

 白玉仑一听,立即哼了一声,沉声道:“非常抱歉,我已经累了…”

 了字出口,业已挥臂掀开了门帘。

 但是,就在他挥臂掀帘的同时“一朵红”已嗔声道:“站住,你坏了我的大事,不想办法弥补,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白玉仑一听,更加有气,心想:把她在危难中救回来反而错了,不由气得倏然回过身来,正待说什么,发现“一朵红”已撑臂坐起身来,斜坐在缘上,以深情柔和的目光望着他笑!

 他的神情一呆,心中的怒气全消!

 因为,美绝伦的“一朵红”含情凝睇,-视而笑,雍容脫俗中而又有一种人情愫的‮媚妩‬神态,令他这位见过不少如仙佳丽的白少侠,也噤不住怦然心跳,连要说的话也都忘了。

 也就在这时,外间楼梯处突然传来一阵“咚咚”的奔步声响,显然是两个侍女“小红”和“小桃”听到了“一朵红”的娇叱奔上来察看。

 果然,随着“咚咚”的奔步声,同时传来两个侍女的惶声急问道:“‮姐小‬,什么事情?”

 “一朵红”立即道:“没有你们的事,你们去睡吧!”

 “小桃”惑的“哦”了一声“小红”却不放心的继续问:“‮姐小‬,可要点灯?”

 “一朵红”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少女,虽然窗外进来的残月光华,足以清楚的看到室內的情景和两人彼此的面貌,但她面对着如此飘逸英,而又令她倾心的俊美男人,她的心实在跳得厉害。

 是以,瞟视了白玉仑一眼,因而漫应道:“也好!”好字方自出口,白玉仑已倔強的沉声道:“用不着,说话用耳听,也不会说进鼻子里去!”

 “一朵红”一听,不由又深情睇视着他笑了,同时温顺的说:“算了!”

 外面的“小红”和“小桃”也都机灵,知道‮姐小‬的房里来了不速客人,听口气很像二更天来过的那个英俊美青年,是以,两人虽然应了一声,却没有走下楼去。

 “一朵红”见白玉仑仍在那儿生气,一对星目却一直盯着她的娇靥看,芳心一甜,不由又气又爱又无可奈何的说:“你不要坐下来?”

 白玉仑立即道:“不用了,我该回去了!”

 “一朵红”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故意镇定的说:“你已经知道我父亲的名讳,又知道了小妹的名字叫俞娴了,至少也该把你的大名说出来再走吧?”

 白玉仑听得浑身一战,俊面立变,他不是为了怕说出他的名字,而是震惊“一朵红”怎的知道他已经听到杜霸天的子说出了她“一朵红”的底细的事?

 因为,当时杜霸天的子说出她是俞健雄的女儿俞娴时,她已中毒昏倒,这时再根据她方才说“你坏了我的大事不想办法弥补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吗?”顿感不妙,不由惊得急声问:“你?你是故意昏倒?”

 “一朵红”有些得意的明媚一笑道:“杜霸天原是我家的护院武师,他的子“双飞绫”我更清楚,难道我去时事先就没有个防范吗?”

 白玉仑一听,又有一次被愚弄的懊恼,因而不自觉的沉声道:“那当时你为什么不表示出来?”

 “一朵红”一听,顿时想起了白玉仑伸手托住了她的酥接着将她抱起的事,不由羞得娇靥通红,直达耳后,只得解释道:“我已经照了面,怈了底,我不能再让他们看到你的真面目!”

 白玉仑故意不以为然的说:“他们看见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四海为家,到处漂泊,反正他们又不认识我!”

 “一朵红”听得黛眉微蹙,神色黯然,但仍正道:“因为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白玉仑淡然‮头摇‬道:“我没办法帮助你!”

 “一朵红”却正道:“可是你一直都在帮助我!”

 白玉仑听得心头一震,他不知道“一朵红”是否已看透了他的心事,因而故意道:“我救你回来,那也只是碰巧了!”

 “一朵红”却断然道:“不,那只能说你把我送回来,而不能说是救回来!”

 白玉仑想到人家原是伪装昏,而后伺机再‮入进‬丽阁,也就无话好说了。

 “一朵红”却继续说:“不过,当时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位正人君子了,所以我才任你那么作!”

 白玉仑听得俊面又是一阵发热,但却故意冷冷的说:“那也未必,我认为你太冒险了!”

 “一朵红”却极有把握的说:“不,根据我第一次对你的试探,我知道你绝不会欺负我!”

 白玉仑听得神色一惊,心头猛的一震,不由瞪大了星目望着“-朵红”问:“你说什么?第一次试探我?”

 “一朵红”见问,娇靥突然红了,但却深情含笑的微颔螓首道:“不错,就是我故意卸下罗衫,你立即纵落院外走了!”

 白玉仑一听,不但暗吃一惊,俊面也顿时得通红,这时,他才惊觉到“一朵红”的智慧要比他白玉仑高,还是因为他爱她而了自己的灵智心窍?

 “一朵红”见白玉仑俊面通红,一双星目盯着她默然不语,只得深情的说:“我知道你心高气傲,自尊心強,可是,我不提出来,你不会答应帮助我!”

 到了这时候白玉仑只得道:“我并非不肯帮助你,而是我没有帮助你的能力…”

 话未说完“一朵红”已哼声道:“你也不必故意推辞,能施展弹石点的绝技,足证你的武功比我高,行走江湖,不携武器,也足证你没把一般高手看在眼里!”

 白玉仑终究还是个大孩子,听到美人赞誉,心里多少舒畅些,但他仍辩称道:“你的话未必完全正确,有好多人是抓住了‘好汉不打卧虎’的心理,所以才不带兵器!”

 “一朵红”一听,不由“噗哧”笑了因而也不自觉的说:“我就是喜欢你那张会说话的嘴…”

 话一出口,顿时警觉,一个女孩儿家怎可自说喜欢他,因而娇靥一红,倏然住口不说了!

 但是,白玉仑却也一笑道:“比起你俞姑娘来,我自觉还逊了一筹呢!”

 “一朵红”一听,芳心一阵高兴,不自觉的“格格”笑了,同时笑声道:“现在到真的需要你去表演你的口才了!”

 白玉仑听得剑眉一蹙,仅惑的“噢”了一声。

 “一朵红”却趁机一指面前的鼓凳,道:“你不过来坐下?”

 到了这时候,白玉仑只得无可奈何的走过去,重新坐在那只鼓凳上,目光一直盯在“一朵红”的娇靥上瞧。

 “一朵红”被看得娇靥绯红,芳心跳,只得含笑道:“你的眼睛别老是看着我嘛!”

 白玉仑却正道:“听你讲话不看着你,岂不是不礼貌?”

 “一朵红”一听,只得羞红着娇靥含笑道:“要看你就看吧,只怕将来看久了就看厌了!”

 白玉仑一听,顿时暗吃一惊,觉得如今的后果严重了,显然“一朵红”已决定嫁给他白玉仑了。

 想想自己终年游侠,居无定所,那能这么早就给自已套上一个枷锁?何况恩师代的事情还有许多大事未曾办妥!

 “一朵红”见白玉仑神色一惊,面有忧,而且目光也有些发呆,因而惊异的问:“你?你在想什么?”

 白玉仑急定心神道:“没有想什么呀?我正在听呀?”

 “一朵红”见白玉仑不承认,也只得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想请你拿着我家的一对龙凤玉镯,去找杜霸天把我家的传家之宝‘九孔血珊珠’给换回来!”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九孔血珊珠?什么样的九孔血珊珠?”

 “一朵红”道:“九孔血珊珠,大如桃核,通体血红,上面共有九个孔,这九个孔中,有九种不同的玄奥…”

 白玉仑不自觉的问:“有什么玄奥?”

 “一朵红”立即含糊的说:“其中玄奥等你将‘九孔血珊珠’换回来我自会告诉你,不过,杜霸天并不知道…”

 白玉仑已有了另一种打算,因而关切的问:“你家的传家之宝,怎的会到了杜霸天的手里?”

 “一朵红”道:“杜霸天原是我家的护院武师,一天宅內突然来了贼人,什么东西都没丢,单单少了“血珊珠”后来,杜霸天藉机辞职,就来到了这座大发镇上落户了,直到两个月前,我娘才在一个贩卖古董的人口里,得知‘血珊珠’在杜霸天手里!”

 白玉仑立即不解的问:“那个古董商人,怎的知道血珊珠在杜霸天的手里?”

 “一朵红”道:“因为杜霸天想用‘血姗珠’换那个古董商人的一对玉镯,所以他知道。”

 白玉仑听了立即蹙眉沉思,并连连会意的点着头,正待说什么,远处街上突然传来五更梆锣,他心中一惊,不自觉的由鼓凳上站起来。

 “一朵红”看得心中一惊,也不自觉的起身问:“你要作什么?”

 白玉仑只得愉快的说:“好,你说的办法很好,只要杜霸天是个视古董如命的人,我一定有把握把‘九孔血珊珠’换回来!”

 “一朵红”是冰雪聪明的少女,看出来白玉仑有些言不由中,因而继续惊异的问:“那你现在是…?”

 白玉仑只得道:“天快亮了,你也‮夜一‬没有好睡,早一点休息吧。反正杜霸天访友未回,有话明天我们再商议!”

 “一朵红”见白玉仑关心她‮夜一‬未睡,心坎儿里立时升起一丝藌意,因而也深情的说:“你明天一定要来哟?”

 白玉仑一面走向室门,一面毫不迟疑的说:“我一定会来!”

 “一朵红”却跟在身后关切的问:“你宿在那一家客栈?”

 白玉仑道:“就是‘醉仙楼’旁边的一家!”

 “一朵红”既没去过“醉仙楼”也不知道“醉仙楼”有没有客栈,但她却耽心白玉仑来得太迟慢,因而以要胁的门吻,深情的说:“你不来我会叫‘小红’‘小桃’去喊你哟!”

 白玉仑毫不迟疑的正宽慰道:“你放心,太阳一出头我就来!”

 “一朵红”一听,立即満意的明媚一笑,道:“好,迟到了当心我罚你!”

 白玉仑故意正风趣的说:“这么厉害呀?当心哟,可别把我吓跑了!”

 “一朵红”却琼鼻一耸,娇哼一声,极有把握的说:“哼,我才不怕呢,你就是跑到天涯,我也会追你到海角!”

 她虽然说的是句玩笑话,但白玉仑听了却吓了一跳,暗呼一声“厉害”!

 说话间,他已掀帘走出室外间,发现“小红”和“小桃”竟然仍站在梯口那边!

 “一朵红”心情愉快,一见“小红”两人,立即嗔骂道:“两个鬼丫头,为什么还不去睡?”

 刁钻的“小红”立即含笑恭声道:“小婢俩也想知道和‮姐小‬说话的是谁嘛?”

 “一朵红”一听“是谁”顿时想起了白玉仑还没有说出他是谁呢,因而脫口道:“暧!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白玉仑本打算就这样马虎过去,没想到讨厌的“小红”偏偏多嘴。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口里却毫不迟疑的说:“我叫白玉山!”

 “一朵红”听得神色一惊,却又不自觉的说:“你若是叫白玉仑多好!”白玉仑听得心中一惊,俊面立变,因为“一朵红”实在聪明的厉害,他怕她故意试探他,因而仍佯装生气的沉声道:“你怎么可以把我比做他?”

 “一朵红”听得神情一楞道:“把你比做白玉仑有什么不好?”

 白玉仑却沉声道:“我是清‮白清‬白的人,他却是个贼!”

 说到“贼”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表示內心的真正气愤!

 “一朵红”一听,不由惊异的望着白玉仑惑的问:“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很不喜欢白玉仑似的?”

 白玉仑立即问:“这么说,你喜欢他喽?”

 “一朵红”一听,娇靥顿时通红,接着又气得花容铁青,同时怒声道:“我只是敬重他的侠盗事迹,他不但专偷那些不义之财,而且也趁机严惩那些恶霸劣绅,赃官污吏,最可敬的还是他把那些金银珍宝悉数用在扶危济贫上…”

 话未说完,白玉仑已冷冷一笑道:“这是你的想法,我却觉得他有辱我们白家的祖宗!”

 “一朵红”听得一楞,突然似有所悟的说:“你叫白玉山,他叫白玉仑,你们可是亲兄弟?”

 白玉仑哼了一声,甚是轻蔑的说:“他的家是山东,我的家是山西,我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和他身材既不一样,也相差了一大把年纪!”

 “一朵红”听得凤目一亮,不由‮奋兴‬的问:“你曾经见过白玉仑?”

 白玉仑道:“有一天晚上我遇到了一个贼人,曾经和他手打斗…”

 “一朵红”一听,急忙道:“听说白玉仑的武功很惊人,你可曾胜过他?”

 白玉仑轻蔑的一笑道:“他生得身材瘦小,大眼猴嘴,穿黑布劲衣,手使单刀…”

 话未说完“一朵红’已‮意失‬的说:“你说的是神偷‘赛灵猴’!”

 白玉仑神色一惊道:“噢?你认识‘赛灵猴’?”

 “一朵红”似乎怕心上人误会,赶紧道:“我也是一天晚上遇到他,他的偷盗手法也非常高明,虽然失主接到了他的通知,严加防范,到了那一天,他依然能将东西偷到手,所以我想请他替我‮入进‬杜霸天的家里偷回‘血珊珠’…”

 白玉仑不由关切的问:“你拜托他了没有?”

 “一朵红”立即蹙眉道:“我听说他贪而无厌,言而无信,没有敢请他,所以我一直梦想着能遇到侠盗白玉仑,这也是方才你说你叫白玉山,我也立即联想到白玉仑的原因,希望你不要误会!”

 白玉仑却大方的一笑说:“我不会误会,真的有一天白玉仑来向你求婚,保准你不会答应他就是!”把话说完,不等“一朵红”说什么,立即挥手愉快的说:“大快亮了,我该走了,明天早晨再见!”

 见字出口,巳闪身出了前栏门,足尖一点,飞身直落在院墙上。

 回头一看,只见“一朵红”已追出门外,正扶着楼栏依依不舍的向他挥手,同时庒低声音道:“早晨我等你来吃早饭!”

 白玉仑一听,心头立时涌起一阵愧意和不安,但是他依然愉快的挥手应了个好,展开身法,直向大街方向驰去。

 一出了“百凤园”他立即踪落地面,再不迟疑,尽展轻功,直向镇东杜霸天的那片广大宅院前如飞驰去。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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