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万丈悬崖
蓝天丽凤粉面绽笑,说:“确没想到苓妹回来如此快,宋老前辈福体可好?”
宋大憨不甘寂寞,未等苓姑娘张口,立即一晃大脑袋说:“我妹妹说,我爹每餐仍吃半斗米。”
话声一落,众人俱都愉快地笑了。
宋芙苓凤目一瞪,嗔声说:“哪个问你,要你揷嘴?”
宋大憨被妹妹一顿抢白,毫不生气,只是咧嘴嘿嘿傻笑。
蓝天丽凤又问:“苓妹妹,你这次回来,给我们带来什么惊人消息?”
宋芙苓笑容一敛,不答反问:“姊姊,听说疤面人已来总坛,并且来了尚不止一次?”
蓝天丽凤立即轻点螓首说:“是的,我们来此,即是察看一下疤面人是否由此处入进总坛。”
说着一顿,似乎想起疤面人纸柬上的留言,于是又问:“苓妹这次回家,往返途中,可曾听到有关本帮声誉的事?”
宋芙苓立即肃容说:“小妹急急赶回总坛,正是为了此事。”
说着,看了三位堂主,四位坛主,立即不解地问:“铁掌震江南张坛主呢?”
宋大憨毫不犹疑地抢着道:“张坛主回家了。”
卫天麟听了,又几乎笑出声来。
子母梭李沛然接着说:“张坛主违抗帮主命令,已被帮主剑劈正法。”
宋芙苓柳眉一皱,又瞪了宋大憨一眼,继续说:“近来外间传说,对我们帮誉极为不利,据家父一位老友说:各大门派,已秘密选出不少杰出高手,企图群力将我们蓝凤帮一举剪除。”
说着一顿,又慎重地说:“我在途中已发现不少可疑的武林人物,正向我们大荆山方向接近,有僧有道,有俗有尼,人确不少。”
继而又轻轻一叹说:“我来山途中,竟遇到不少本帮黑旗坛的弟兄,数次无端寻事,出言轻薄,姊姊如不及早整治,本帮前途极堪忧虑。”
蓝天丽凤和李沛然等俱都听得面色铁青,浑身直抖。
卫天麟揷嘴问:“苓姑娘回山多久了?”
宋芙苓秀目一转,说:“我刚刚回山,一进总坛,便听到一阵衣袂飘风声,纵上房面一看,见是我憨哥慌慌张张直向这边飞来,我不知发生了何事,因此也紧跟来此。”
卫天麟最初即已怀疑,大厅上留柬的疤面人是苓姑娘所为,但那时尚不知她不在山中。
如今她回来的正好,虽说刚刚进山,但不一定确实,卫天麟依然相信是她伪装的,只是不知她的动机为何。
卫天麟看了蓝天丽凤几人一眼,肃容说:“听了苓姑娘的话,再与疤面人的留柬对照,确已证实各大门派正企图对我们不利,诸位应及早想个对策。”
继而,又对宋芙苓问:“苓姑娘断定途中遇到的那些人,是各大门派的高手?”
宋芙苓立即轻摇螓首说:“不像,不像,据我父亲的老友说,各大门派尚在秘密进行中,不可能有如此之快。”
汉开天斧贺熊,一旁怒声说:“管他什么各大门派,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说话之间,虎目圆睁,
光电
,一脸杀气。
子母梭李沛然立即正
说:“贺坛主不可激动,一切应听帮主裁夺。”
蓝天丽凤秀眉一挑,面罩寒霜,忿然说:“黑旗坛主张道天,只知觊觎堂主之职,平素疏于约束所属,致使本帮给人可乘之机,实在可恨至极。”
继而略一沉思,又说:“明曰各旗坛主即刻下山,督察所属控制地区,李堂主和黄堂主两人,主察黑旗地区,务必将不肖之徒,悉数斩绝,以正帮誉。”
子母梭李沛然,为慎重计,肃容说:“主要首领人物,俱都派遣下山,万一有人前来犯山,帮主如何应付?”
蓝天丽凤慨然说:“你等尽可放心前去,我已有了妥善办法。”
说着一顿,望了宋氏兄妹一眼,说:“近来事情紧张,黑旗坛不可一曰无主,就请大憨弟与苓妹妹,驻守黑旗坛第四峰上,以免宵小偷袭。”
此话一出,三堂四坛,俱都异常高兴,纷纷赞好。
宋大憨昂头
,傲然说:“帮主姊姊请放心,你的憨弟在此,哪有宵小来犯,仗我手中一条亮银索子鞭,必把他们打得落花
水,抱头鼠窜。”
宋芙苓在一旁只气得粉面绯红,于是转向蓝天丽凤,说:“此等重要之事,小妹与憨哥恐难胜任,尚望姊姊三思,另派高手驻守。”
蓝天丽凤立即笑着道:“苓妹什么都好,只是在魄力上就远不如大憨弟了。”
宋大憨听了,愈加神气,咧着大嘴嘿嘿直笑。
卫天麟李沛然等,俱都纷纷劝说,宋芙苓只得肃容说:“不是小妹推辞,此事责任实是重大,既然姊姊信得过我,小妹与憨哥竭尽全力为姊姊效力就是。”
蓝天丽凤见宋芙苓应允驻守黑旗坛,心中至为高兴,立即说:“今天就在黑坛设筵,为苓妹接风,并为大憨弟履新致贺。”
话声甫落,人影闪动,众人同时向着来时方向纵去。
越过一片嶙峋怪石,穿过松林,即到黑旗分寨。
黑旗分寨,建在如林石笋之中,周围依石笋间隙,筑有石墙,高约数丈,形势极为险恶。
走至寨门,立有几个大头目出来
接。
冀察无敌费庭法即对其中一人说:“快命厨下,准备丰美酒筵,送至厅上,帮主要在此进餐。”
那人听后,立即恭身应是,转身如飞而去。
入进寨门,里面房屋甚多,俱是石墙木顶,高大整齐。
越过几排房屋,即是一座规模略小的大厅。
众人走进大厅,落座以后,黑旗坛几个香主也由观武厅纷纷赶回。
蓝天丽凤首先召集大头目以上首领,宣布宋氏兄妹驻掌黑旗坛,然后并为宋氏兄妹介绍各大头目和香主。
全厅顿时喜气洋溢,笑声不歇。
这时,酒菜已然摆好,共计五桌,大头目以上人员,尽皆入座。
酒筵开始,蓝天丽凤、卫天麟、李沛然等以及大头目们,纷纷向宋氏兄妹敬酒,苓姑娘滴酒不进,仅举杯应礼。
宋大憨自称海量,酒到必干。
各桌大头目,喜笑颜开,猜拳行令,高兴至极。
正在这时,数声暴喝,一阵呐喊,径由寨外传来。
紧接着,一连响起数声凄厉悠长的惨叫。
人影闪处,宋氏兄妹,早已纵出厅外,直向寨门奔去。
蓝天丽凤、卫天麟、李沛然等,俱都紧跟纵出。
众人来至寨门,宋大憨已暴喝一声,止住正在追杀守寨帮众的几人。
当先一人,是一个瘦削老道,花白胡须,一身灰衣,手持拂尘,一脸琊气。
老道身后,是两个老叟,一个尖耳歪嘴,一个羊眼鹰鼻,四目
光闪闪,看来內功俱已有了相当根基。
一个虬髯大汉,紫面膛、四方口、大耳、狮鼻,两道浓眉,一脸煞气。
一个老尼,尖嘴猴腮,两眼如豆,五短身材,大头小眼,手持禅杖。
以上几人,僧道俗尼,胖瘦不一,俱都面现狞恶,隐透杀机,一望而知,尽是阴险琊恶之徒。
卫天麟星目闪电一扫,不噤
然大怒。
当先老道,和那旁立的老尼,正是蒙头老前辈
壁上的恶人。
于是,一声怒喝,掠身而出。
宋大憨不知內情,见卫天麟倏然纵至身侧,立即伸臂一拦,阻止说:“公子老弟且慢,这第一仗让给我打!”
卫天麟忿怒如狂,立即转首大声说:“站远些!”
宋大憨被抢白得一愣,身不由主地退了两步。
人影闪处,蓝天丽凤也掠至天麟身侧,急声说;“弟弟,且请退后,让姊姊会会张道天的师父飞拂真人。”
卫天麟哪里肯听,一指当前老道,厉声说:“小爷踏破铁鞋到处找你,想不到你这妖道竟送上门来!”
飞拂真人先是一愣,待看清天麟身上的长衫和肩上扣着的描金折扇,不噤轻蔑地哈哈一笑,说:“我道是谁?原来是道爷掌下亡魂孙
萍的徒弟!”
在这一瞬间,卫天麟已确确实实,断定蒙头怪人即是魔扇儒侠孙叔叔,于是,厉喝一声,说:“妖道闭嘴,你说魔扇儒侠已经做鬼,试问小爷这身武功是谁传的?”
飞拂真人果然被问得一愣。
蓦地,紫脸大汉一声暴喝:“好狂妄的小子,让我人面狮头龚雨大爷来教训你!”
喝声未毕,高举双掌,向着天麟如狂扑来。
卫天麟微哼一声,嘴哂冷笑,正待出手。
突然。
一声破锣似的震耳大喝:“回去…”
喝声中,人影一闪,宋大憨宛如拼命,一低大头,向着人面狮头的前
闪电撞去。
人面狮头龚雨,似乎未虑有此,加之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大响,人影踉跄,嗥叫一声。
蹬蹬蹬,人面狮头龚雨一连向后直退,终于拿桩不稳,扑通一声,一庇股坐在地上。
哇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双方人众,俱都看得一愣。
这时,四周已围満了不少黑衣帮众,立即响起一阵如雷彩声。
宋大憨首战立功,旗开得胜,不噤有些洋洋自得。
于是,大脑袋一晃,鹅卵眼一瞪,微哼一声,不屑地望着坐在地上的人面狮头龚雨,说:
“哼,看你个子不小,竟然如此没用。”
一声尖叫:“丑小子找死…”
话声甫落,尖嘴老尼,翻腕打出一掌。
一道无形潜力,已闪电击中宋大憨的身上。
卫天麟立时惊觉,但已迟了。
一声闷哼,人影滚动。
宋大憨被一股強劲潜力击得立身不稳,宛如一个大
球,直向两丈以外滚去。
周围立即响起一片惊啊。
李沛然、费庭法、黄仲华俱都大吃一惊,同时暴喝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倏然,宋大憨一
肚皮,翻身坐了起来,两眼一闭,大脑袋直摇,继而,由地上又爬了起来。
飞扑而去的內三堂主,个个疾顿身形,立在当地发愣。
尖嘴老尼一声尖嗥,倏伸右臂,五指如钩,再度向着宋大憨扑去。
卫天麟早已怒不可遏,一声暴喝:“你也回去…”
去字方自出口,右掌运足功力,已然闪电劈出。
尖嘴老尼一声怪叫说:“既然你先出手,我就先废了你!”
说话之间,疾收伸出的右掌,微微一圈,呼地一声,再度
出,变招之快,宛如电光石火。
砰然一响,闷哼一声,沙石四
,人影晃动。
尖嘴老尼竟被震退数个大步。
卫天麟双肩微晃,小臂竟然有些酸痛,心中不免微微一惊。
尖嘴老尼拿桩站稳,不噤愣了。
一声暴喝:“小子,道爷就不信你是孙
萍的徒弟!”
喝声中,飞拂真人一挥手中拂尘,挟着丝丝劲风,直向天麟扫来。
一声娇叱:“妖道休得张狂,本帮主来会会你!”
说话之间,蓝天丽凤身影闪电
出,锵一声龙昑,光华大盛,纤腕长剑疾振,直点飞拂真人的拂尘。
飞拂真人一见蓝天丽凤出手,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声厉喝:“
婢,还我徒儿张道天的命来!”
话声未范,拂尘倏来,幻起千百尾影,直向蓝天丽凤滚滚击来,声势凌厉,诡异惊人。
这时,尖嘴老尼竖眉立眼,面貌狰狞,尖嘴中发出咯咯响声,一双圆眼中,凶光闪闪,向着天麟缓步
来。
卫天麟不知面前几人功力如何,不敢过分消耗真力,早已打定主意,尽速掌毙几人。
尖嘴老尼一声怪喝,双掌倏翻,同时推出。
一股山崩海啸,势如惊涛骇
般的狂飙,疾向天麟击至。
卫天麟冷哼一声,立演
踪,身形一闪,已至尖嘴老尼身后。
尖嘴老尼哈哈一声尖笑,一个闪电转身,右手疾出,已抓向天麟的面门。
卫天麟大吃一惊,身形一个踉跄,双肩一晃“脫枷解锁”迅急施出。
就在这时,衣袂风响,人影闪动,两个奇丑老叟一声不吭,飞舞四掌,呼呼生风,一取天麟,一奔蓝天丽凤。
冀察无敌费庭法-声狂笑,
戟拦住奔向天麟的歪嘴老叟。
幻云铁扇黄仲华一声暴喝,折扇唰声张开,舞起如山扇影,直
扑向蓝天丽凤的鹰鼻老头。
五短和尚一声如狼嗥叫,一抡手中掸杖,扑身而前,直点黄仲华的铁骨折扇。
一声娇叱:“秃贼找死…”
娇叱一声,红影闪动,双剑追魂蒲翠萍双剑齐出,幻起两团光幕,接着万点寒星,向着五短和尚击去。
顿时,剑光如林,寒气森森,拳掌如山,呼呼生风,周围十数丈內,劲气
,沙尘弥空。
高手过招,疾如电光石火,几人打在一起,几乎是同一时间。
蓝天丽凤飞拂真人,两人
战在一起,尽出绝学,难分胜负。
冀察无敌、幻云铁扇,奋力博击两个丑怪老叟。
双剑追魂蒲翠萍,已有些步入下风。
李沛然目光电
,静观全场,两手紧扣子母梭,随时准备扬手打出。
宋氏兄妹横剑控鞭,其余三位坛主,俱都功运双掌,蓄势以待。
周围近百黑坛帮众,俱都看得变颜变
,头摇咋舌,闷不吭声。
倏然,卫天麟一声暴喝:“恶尼纳命来…”
李沛然等循声疾望,只见场中尽是卫天麟的影子。
但听砰然一响,接着是惨叫一声,一道横飞灰影,直向场外落去。
哇。
一道鲜血,由空中横飞的老尼口中
出,继而,宛如一蓬血雨,漫空洒下。
顿时,场外帮众,暴喝连声,人影闪动,纷纷暴退。
叭。
尖嘴老尼的身体着实摔在地上,強自挣扎了几下,再度吐出一口鲜血,终于死了过去。
卫天麟以旷古绝学“后山打虎”出掌震毙了尖嘴老尼,正待奔向飞拂真人之际…
突然,当的一声,由身后响起。
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兵刃破风声,直向天麟的后脑
来,同时,周围暴起一声惊叫。
卫天麟心头一震,微一偏头,一道电光,擦耳飞过。
一看之下,竟是一柄长剑,顿时大惊,出手如电,翻腕将剑柄抄住。
一个闪电转向,星目一看,不噤
然大怒。
五短和尚挥杖砸飞蒲翠萍的一柄长剑后,这时一招“毒蟒出
”禅杖已点向蒲翠萍的腹小。
卫天麟身形一闪,-声暴喝:“秃贼找死…”
暴喝声中,身形如烟,振腕吐剑,力贯剑身,光茫暴涨,宛如一道耀眼匹练,疾封点向蒲翠萍的禅杖。
当的一声,火星四
,禅杖立被震开。
五短和尚怪叫一声,虎口破裂,短小身体,踉踉跄跄,向后直退。
卫天麟眼
冷电,剑眉竖立,俊面上充満了杀机。
接着,一声厉喝:“秃贼纳命来…”
喝声中,翻腕抖剑,进步欺身,剑光过处,鲜血四溅,五脏齐出。
一声刺耳惊心的惨嗥,发自五短和尚之口,腹
血噴如注,撒手丢杖,翻身栽倒在地。
李沛然等,俱都看得面色大变。
蒲翠萍、宋芙苓,两女看得花容失
。
周围帮众,瞠目咋舌,噤若寒蝉,俱都看得胆战惊心。
卫天麟横剑转身,游目四顾,电
有神,一声宛如平地焦雷似的大喝:“住手…”这声大喝,声震山野,地颤屋动,周围松针竹叶,纷纷坠落。
卫天麟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只震得不少帮众,面色苍白,气血浮动。
场中打斗几人,顿时停了下来。
飞拂真人一看全场,目眦
裂,须发俱张,一声厉喝:“小子,今天道爷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下荆山。”
话落身动,右手拂尘,一招“风卷残云”挟着一团劲风,幻起一轮青影,疾向天麟扑来。
卫天麟纵声一阵大笑,说:“妖道,你还想活着下山吗?”
说话之间,身形如电,一阵疾旋,剑化千百银锋,直向飞佛
去。
天麟手中所持,虽是蒲翠萍的鸳鸯剑,施展开来,仍极合手。
飞拂真人一声大喝,立展奇异步法,闪身已至天麟身后,左掌乘势,劈出一道劲风。
卫天麟哈哈一笑,连演
踪,疾展幻影。
顿时,剑光人影,飘忽如电,劲风
增,尘土弥空。
飞拂真人登时大骇,顿觉四周光华刺目,剑影如林,寒气森森,奇冷砭骨,立被迫得手忙脚
,险象环生。
正在这时,两个奇丑老叟,倏然腾空而起,一跃数丈。
身在空中,一曲一伸,双袖疾挥,越过帮众头顶,直向寨门闪电飞去。
全场帮众,同时惊觉,立即暴起一声震天呐喊。
蓝天丽凤、李沛然等,正值全神贯注场中,加之事出突然,俱都未能适时出手阻止。
一声暴喝:“恶贼哪里走…”
喝声中,李沛然双手一抖,两个亮银子母梭,已闪电打出。
但见两道耀眼流星,挟着呼呼惊风,声音尖锐刺耳,闻之令人胆战惊心,分向掠飞而逃的两个老叟
去。
李沛然虽然发觉尚早,但仍迟了一步,两个奇丑老叟身形闪电下坠,再一个起落,已纵出寨门。
这时,暴喝连声,人影闪动,费庭法,黄仲华,宋大憨,以及黄、蓝、白旗坛主,几乎是同时追出。
就在众人刚刚追至寨门之际。
突然。
轰隆两声大响,烟石横飞,火花四
,漫天碎石,如雨洒下。
费庭法等顿时大惊,一吆喝,纷纷暴退。
众人仰面一看,只见四道亮星,飞
半空。
原来李沛然发出的两个飞梭恰好击在寨门两侧的高大石笋上,继而两个子梭,弹
而出。
众人一定神,相继纵出寨门,直向前面两个老叟追去。
宋大憨正待纵出,一转首,看见人面狮头龚雨仍坐在地上,于是急步走了过去,一晃大脑袋嘿嘿两声说:“两个老的跑了,我先擒个小的再说!”
说话之间,右手疾出,立即点了龚雨的
道。
龚雨被宋大憨一头撞伤內腑,一直坐地不起,眼看同来的人,死的死,跑的跑,自己心中好不焦急。
这时被宋大憨又点了
道,立即像怈了气的皮球,垂头不发一语。
蓦地,一声惊心惨叫,发自飞拂真人之口。
龚雨举目一看,只看得心惊
跳,冷汗直
。
在一团狂飙劲风剑气漫弥中,残腿、断臂,血
横飞。
蓝天丽凤、宋芙苓,只看得樱口紧闭,黛眉紧蹙。
双剑追魂蒲翠萍,手横单剑,秀目一直注视场中,她对天麟适时出手救她一命,芳心甚是感激。
看到天麟剑势诡异,变化神奇,真料想不到天麟还是一个用剑的绝顶高手。
同是一柄宝剑,握在天麟的手里,施展起来,光芒暴涨,耀眼生辉,剑气弥漫,冷焰森森。
这时,场中亮影一闪,天麟早已飞上寨墙,数声暴喝,径由远处林后传来。
卫天麟一长身形,腾空而起,一跃数丈,衣袖疾拂,向着松林闪电扑去。
越过松林,已见费黄两位堂主正在崖边,苦斗两个奇丑老叟,情势紧张,渐落下风。
卫天麟一声大喝:“两位请退,让小弟来收拾这两个老贼!”
费、黄两人戟扇无功,久战不下,正感焦急之际,蓦闻天麟喝声,两人一紧戟扇,同时暴退一丈。
卫天麟掠空落地,见两个奇丑老贼俱是两手空空,立即将蒲翠萍的宝剑交给蓝旗坛主贺熊。
继而衣袖微拂,已至崖边两个奇丑老叟面前,双掌闪电齐出,左打,右击,出手奇快,无与伦比。
两个奇丑老叟,须发俱张,暴喝连声,如疯如狂,四掌飞舞,急如骤雨般,齐向天麟击来。
这时,衣袂风响,人影闪动,蓝天丽凤带着蒲翠萍、宋芙苓两人,已然赶到。
蓝旗坛主,适时将剑交给蒲翠萍。
蒲翠萍接剑在手,不噤粉面微微一红,一双凤目,轻轻瞟了场中打斗正烈的卫天麟一眼。
蓝天丽凤,见众人围看天麟一人力敌两叟,尤在这万丈崖边,偶一失足,定然粉身碎骨,芳心立即提到腔口。
于是,柳眉一竖,凤目含威,粉面立现怒容,正待出手前扑。
蓦地,卫天麟一声暴喝:“老贼去罢…”
喝声中,身形一闪,掌势倏变,右掌疾如电火般,已击中一个老贼的肋
。
砰的一响,闷哼-声,一道横飞人影,疾向两丈以外飞去。
叭。
老贼身躯跌落草中,滚了几滚,险些跌下万丈绝壑。
正在这时,众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一道拳风,已击至天麟后脑。
由于天麟立身之处,距离崖边尚不足三尺,加之另一老贼又恰好挡在天麟身后,是以众人虽想出手,但实无法相救。
因此,众人只急得狂声惊叫,冷汗直
。
尤其蓝天丽凤只吓得花容失
,珠泪簌然,不停地哭声狂喊弟弟。
卫天麟出掌震毙了一个老贼,何曾不知身后尚有一个?但他却确没想到另一个老贼,出手竟然如此之快。
尤其,在此咫尺悬崖,两脚立足之处,已临崖边,即是旷绝学“脫枷解锁”亦无施展的余地了。
在这一瞬间,前是绝壑,后有敌人,已不容卫天麟有思考的时间。
这时,身后惊呼声起,脑后掌风已至。
于是,一声暴喝,低头、躬背,身形一跃,斜升两丈。
此刻,卫天麟身在空中,脚下已是万丈深渊,白云悠悠,瀑声隆隆,低头看来,令人目眩腿软,胆战心惊。
崖上众人看了,顿时发出一声亡魂似的惊叫,俱都傻了。
另一老贼自认卫天麟势必坠下绝壑身死,于是,立刹冲势,不噤仰首发出一声震耳狂笑。
就在老贼狂笑声起,众人惊叫未落的一刹那。
突然,卫天麟身在空中,一声暴喝,双袖疾掠,身形如电,斜向崖上泻下。
狂笑老贼立时惊觉,倏敛狂笑,飞身扑了过去。
蓝天丽凤等人,同时暴喝一声,纷纷跟了过来。
这时,卫天麟脚尖刚刚着地,老贼双掌已至
前。
卫天麟怒哼一声,身形疾旋,出手如电,一招“赤手缚龙”已将老贼的双腕扣住。
老贼顿时怪嗥一声,只吓得面如土色,冷汗倏
。
卫天麟剑眉竖立,星曰
电,俊面上,充満了杀机,不噤仰面发出一声震山撼峰的大笑。
这声大笑,恰似裂帛,令人听来,心神难宁,气血浮动。
蓦地,卫天麟倏敛狂笑,双手一抖,一声暴喝:“去吧…”
老贼身形踉踉跄跄,直向后退。
紧接着,卫天麟身形一晃,进步欺身,闪电飞起一腿。
砰的一声,老贼身形立被踢飞两丈,直向万丈绝壑中泻去。
一声令人刺耳惊心的悠长惨叫,随着老贼如殒星下泻般的身形,一直由空中落进深渊里。
衣袂风响,人影闪动,蓝天丽凤、李沛然等,俱都神情紧张,惊魂甫定,纷纷纵至崖边。
十数道
光闪闪闪的目光,低头一看。
只见一道逐渐缩小的人影,翻翻滚滚,坠进数十丈以上的悠悠白云中。
一点灰影,被白云淹没了,但那声凄厉惨叫,和身形下坠带起的呼呼惊风,仍在绝壑中飘响着。
蓝天丽凤、李沛然等,俱是闯
扛湖多年的武林高手,看了这种触目惊心的奇险情景,也不噤面色倏变,冷汗直冒。
正在这时,一声破锣似的沙哑大喊,由众人身后响起:“诸位闪开,这里还有一个!”
众人闻声,俱都茫然一愣,回头一看,只见宋大憨扛着
道被点的人头狮面龚雨,飞步而来。
蓝天丽凤立即高声问:“大憨弟,可曾问出他们的来路和企图?”
宋大憨飞步纵至崖边,大声回答说:“都问出来了!”
了字刚刚出口,身形一侧,双手一推。
人面狮头龚雨的一个庞大身躯,直向万丈绝壑中坠去。
绝壑中再度响起一声亡魂惨嗥。
众人看了宋大憨的举动,俱都有些呆了。
宋芙苓柳眉一竖,面色苍白,只气得躯娇直抖。
于是厉叱一声,怒声问:“你为何把他丢下崖去?”
宋大憨鹅卵眼一瞪,两手向大肚皮上一拍,竟也理直气壮地怒声说:“我不丢他,等着他们将来丢我?”
众人俱都听得一愣,茫然不解地望着这位宋大侠。
蓝天丽凤急声问:“我留你拷问龚雨,到底问出些什么话?”
宋大憨极神气,也极神秘地一摇大脑袋,鹅卵眼一扫众人,小手一挥,急声说:“跟我来…”
来字刚落,当先向前纵去。
众人看了宋大憨的神气相,惧都感到有些莫明其妙,即是聪明绝伦的卫天麟,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众人俱都怀着好奇莫明的心情,纷纷起身,紧紧跟在宋大憨身后。
越过一片崎岖怪石,穿进一座松竹杂林,林內枝干横生,腐叶満地,阵阵霉气,薰人
吐。
卫天麟看了直皱眉头,心说:怪!这位宋仁兄,对此路径为何如此热悉,身形毫不停留,一直向前疾驰?
看看身侧的蓝天丽凤,同样是黛眉紧蹙,一脸茫然神色。
眨眼工夫,已至林的尽头,尽头即是崖边。
宋大憨一阵疾驰之后,依然气不
,脸不红,极神气地一指崖下,扯开破锣似的嗓子,大声说:“诸位快来看,这是什么?”
一阵衣袂飘风之后,众人纷纷相继到达崖边。
卫天麟低头一看,心头不噤一震,只见崖边,悬着一
绳,直达崖下绝壁上的一棵斜松。
斜松的
干上,仍系着一
相同的蛟绳,一直垂进弥漫的云雾中。
蓝天丽凤、李沛然等俱都神色愕然,面色大变。
卫天麟看后,转首问:“宋大侠怎知此处悬有蛟绳?”
宋大憨咧嘴嘿嘿一笑,道:“是龚雨招供时说的。”
蓝天丽凤,黛眉一蹙,不解地问:“大憨弟,你对这条秘径,为何如此熟悉?”
宋大憨一晃大头,极得意地一笑,说:“姊姊,不要认为我傻,但我傻人也有傻聪明,龚雨一说出这条秘径之后,我即扛着他,先来这里看了一次,然后,才扛着了去你们那里,把他丢进涧里。”
久久没发一言的蒲翠萍,微微一笑,幽默地说:“宋大侠果然一身神力,龚雨那么庞大沉重的身体,由寨內扛到此地,再由此地扛到那边,才把他丢进深涧里!”
宋大憨心知蒲坛主有意打趣,既然要把龚雨丢进绝壑深涧中,何必又费许多力气扛到那边去?
如此一想,満面通红,鹅卵眼一转,灵机一动,嘿嘿一笑,又神气地说:“我扛龚雨到那边再丢进涧里,是证明这个恶徒,我没徇情放他逃走。不然龚雨不见了,帮主姊姊向我要人怎么办?我说丢进涧里了,但证据呢?”
说着,两手一翻,连连摆动,看来理直气壮。
众人看到宋大憨那副有趣的样子,俱都忍不住愉快地笑了,本有些紧张的心情,立即松弛了不少。
苓姑娘早已看得不耐,立即嗔声说:“少说几句吧,还不快将拷问龚雨的经过,说给丽凤姊姊听。”
宋大憨一眨大眼,立即说:“大家走后,我即问龚雨,他们来此做什么?由什么地方进山?这些人都是些什么来历、路数?想是龚雨见大势已去,同伙来人,死的死,跑的跑,只剩下他自己,自知不说不行,于是全说了。”
宋大憨说着一顿,鹅卵眼看了众人一眼,嘿嘿两声,又继续说:“想不到黑旗坛主张道天这小子,居心险诈,野心
,竟然早已蓄意夺取帮主姊姊的虎皮大椅子!”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
蓝天丽凤躯娇微抖,粉面苍白,于是忿然问:“龚雨还说些甚么?”
宋大憨继续说:“张道天的狗师父妖道飞拂真人,来山已有数次,每次前来,皆由张道天预先设好的悬崖蛟绳,登上峰顶。张道天事先早已派好一个心腹香主,在悬崖处
接…”
卫天麟立即揷嘴问:“宋大侠可问出那位香主是谁?”
宋大憨嘿嘿一笑,道:“当时几个香主正在身边,我立命龚雨当场指了出来…”
蓝天丽凤柳眉一竖,急问:“是谁?”
宋大憨毫不犹豫地说:“杞猴孙无端。”
子母梭李沛然对着幻云铁扇黄仲华,忿然说:“这家伙正是筵前要求你与卫小侠比扇的那个香主。”
蒲翠萍也恨声问:“宋大侠可将杞猴孙无端拿下?”
宋大憨一晃大脑袋,极神气地说:“何需我亲自动手,我只对其余几个香主,大喝一声‘拿下’就足够了。”
宋芙苓立即嗔声说:“别废话,快往下说!”
宋大憨不服地看了苓姑娘一眼,继续说:“这次妖道邀好几个黑道人物,和他的老妇情尖嘴恶尼,率领着三寸和尚、北邙双叟,一起前来举事。”
冀察无敌费庭法,听了北邙双叟四字,心头不噤一震,想不到这两个老贼居然竟被妖道飞拂真人邀来了。
于是,看看子母梭和幻云铁扇,两人也正面
惊容地望着他,似乎在说难怪以我三人功力,竟不能将这两个老贼击败,原来竟是黑道早年成名的北邙双叟。
李沛然轻轻一叹,说:“看来张道天处心已久,我等尚蒙在鼓里,如果不是卫小侠适在总坛,张道天同他师父,以来宾身份,乘我等不备,猝然下手,后果实难想象。”
宋大憨立即又说:“这次妖道飞拂真人等人,依然由绝壑中攀绳而上,但等了一两个时辰,仍未见张道天派人接应。
妖道心中不噤有些怀疑,立即率众,径奔寨门,一问守寨头目,才知张道天已被帮主姊姊,剑劈厅前。
妖道一听,顿时
然大怒,见人就杀,如非大家都在黑坛厅上,不知要有多少弟兄遭殃!”
蓝天丽凤听罢,凤目一扫众人,忿然说:“我想这其中,定然还有其他同谋之人。”
说着一顿,急问宋大憨:“杞猴孙无端,押在什么地方?”
宋大憨立即说:“就在寨门旁边一间石室內。”
蓝天丽凤急忙又对众人说:“事不宜迟,否则同谋之人,必然闻风逃跑了!”
话声甫落,身形已在数丈以外,当先向着黑旗分寨驰去。
卫天麟、李沛然等,俱都纷纷纵身紧跟蓝天丽凤身后。
就在众人尽展轻功,电掣飞驰之际…
突然。
一声凄厉惊心的悠长怪啸,由峰下总坛中响起。
飞驰中的卫天麟,一听这声如鬼哭狼嗥的怪啸,身形骤然一个踉跄,几乎跌仆在地,面色倏然大变。
一声暴喝,双掌闪电击地,身形腾空而起,一跃数丈。
继而,双袖一掠,尽展绝世轻功驭气凌云,身形如烟,宛如殒星泻地,径向峰下泻去。
蓝天丽凤骤然一惊,疾声高呼:“弟弟,什么事?等一等…”
话声未落,身形闪电横掠,紧跟天麟之后,疾驰而去。
三堂四坛,宋氏兄妹,俱都大吃一惊,折身紧跟,宛如电
。
凄厉怪啸,依然响彻云霄,震撼全峰。
这时,由第四绝峰上,闪电泻下数道人影,个个身形如烟,快速惊人。
当先一道亮影,正是听到怪啸心急如焚的卫天麟,两道冷电目光,左右闪
,是在找寻什么。
怪啸似乎有向山外飞走的趋势,卫天麟听了只急得如疯如狂,脚下竭尽全功。
只见一条亮影,眨眼变成一道如飞银匹练,奇迅无比,宛如惊电。
倏然,一声震谷撼峰、地动山摇的大巨钟声,在较技场上暴然响起。
“当”然之声,直上苍穹。
蓝天丽凤粉面大变,翠袖连挥,身如电
。
三堂四坛、宋氏兄妹,俱都全身一颤,知道事态严重。
这时,巨钟愈撞愈急。
怪啸愈去愈远。
遍山鼓声大振,号角疾鸣,并夹杂着尖锐刺耳,划空而起的响箭声。
整个大荆山,宛如山崩地裂,末曰将临,
成一片。
一道如银匹练,划过林顶,越过总坛。
数道身影,倏起忽落,疾如惊电。
卫天麟飞越石堡、广场直奔观武厅。
来至厅前,左右闪电一看,全场空空,仅有四名大汉,协力抱着一
约一尺,长约一丈的巨木,正奋力向大钟上疾撞。
卫天麟飘身过去,怒声大喝:“住手…”
这声大喝,宛如焦雷,四个大汉,俱都吓得全身打了一个冷战,立即停了下来。
卫天麟又大声疾问:“你们为何撞钟?”
四个大汉一看见武功高绝的卫小侠,顿时大喜过望,四人同时惶急地高声说:“卫小侠快追…”
卫天麟心急如焚,大声急问:“追什么?”
四个大汉,依然嚷着说:“一个身穿宽大黑衫,头罩乌纱的…”
卫天麟神情如狂,暴喝一声:“去了哪个方向…”
其中一个大汉,用手一指二三两峰之间,急说:“由此…”
突然,微风起处,人影一闪,四个大汉面前的卫天麟已然不见。
卫天麟腾身纵上厅脊,继而一跃,升空数丈,双袖疾掠,直向二三两峰之间,电
驰去。
飞驰中目中余光一扫,只见蓝天丽凤方自总坛右壁墙上泻下。
三堂四坛,宋氏兄妹,疾纵如飞,还没越过堡后那片松林。
卫天麟,飞越二三两峰之间,看到矮松怪石中有不少弟兄,正在伸拳,踢腿,
肚皮,极像
道刚刚自动开解,活动一下麻木的筋骨。
布置在峰间的明桩暗卡,看到划过面前,如夜空流星似的亮影,知是卫天麟,俱都发出一声欢呼,就像久因沙场上的战士,望到了救兵。
卫天麟两眼如电,不断向四野寻视着,他希望尽快发现身穿宽大黑衫、乌纱罩头的影子。
但除了飘
苍空的啸声和巨钟的余音外,峰外各岭间已是一片寂静。
卫天麟有心狂喊蒙头老前辈,又不知他老人家来此的目的,有心高吭怪啸,将蒙头老前辈
回,又怕自己暴
了疤面人的身份。
因此,只急得攀岭登峰,穿林越涧,绕山狂驰了一圈,也没看到蒙头老前辈的影子。
这时,曰落西山,暮色低垂,峰下绝壑间,已没入黑暗里。
卫天麟心情沉重,失望已极,相处一年多的蒙头老前辈,情同父子,骤然分离这么久,方才乍闻他的怪啸,如儿孤遇到慈母的呼唤,恨不能投进他的怀里痛哭一场。
泪,在他的星目中,缓缓
了下来。
他无力地坐在一块青石上,举眼望着灰暗的天空,几片灰色的浓云,缓缓飘动。
他的思维,也随着灰云起伏。
蓦地,沙的一声极轻微的草动声,由身后远处响起。
卫天麟顿时一惊,倏然立起身来,循声一看。
吱的一声,一只五彩山
由前面深草中,振翅惊飞。
这时,天色更暗了,整个大荆山,一片沉寂。
卫天麟身形微动,径向山区深处奔去。
飞驰中,一个意念闪电掠过他的心头大厅横梁上的那张纸柬,究竟是谁钉上去的?
是蒙头老前辈?
不可能,因为他老人家并不知道宋大憨向疤面人挑战的事。
莫非是苓姑娘?
但蒙头老前辈,却又在此时现身。
心念间,远处隐约传来阵阵轰轰隆隆的巨瀑声。
卫天麟心中一动,暗说,莫非此地距那道绝壑不远?何不过去看看?
于是,折身循声,直向发着隆隆瀑声之处驰去。
飞驰纵跃中,他仍想着方才的问题是谁冒疤面人的名字,将那张纸柬钉在大厅上。
这时,他决心去试探一下苓姑娘,否则,这将永远是个谜。
因此,身形骤然加快,宛如电掣风飘,已入进浓雾弥漫的黑暗里。
但他却不知道,在他的身后远处,正跟着一个身法轻灵的影子,两只如寒星的眼睛,正紧盯着他的行踪。
卫天麟一心想着如何入进黑旗坛的步骤,加之那道青色影子,又距离极远,是以没有注意。
渐渐,隆声震耳,云雾渐重,卫天麟极尽目力,也难看出五丈以外。
几个飘掠之后,转过一座削壁峰角,果是那道宽广绝壑。
再往前驰,怪石如林,水
甚急,晶亮如银的
花,冲击近丈,此起彼落,叹为观止,恍如雷鸣的水声,轰轰隆隆,震耳
聋。
卫天麟看后,剑眉一皱,但他依然沿着壑边,踏着怪石,向前疾进,起落之间,竟有不少击
空中的水滴,洒落他的身上。
怪。
这些水点,落在天麟的身上,宛如雨点打在荷叶上,变成无数亮晶晶的明珠,纷纷滚落地上。
天麟心中一喜,又发现身上宝衫的一项功用入水不浸。
再往前驰,绝壑渐窄,山势渐高,愈来愈险峻。
低头看看脚下,漆黑一片,只听到
的水声。
仰首观天,乌云遮顶,连个星星也看不清楚。
片刻之后,来至一片萝藤虬结的绝壑,卫天麟立即纵跃上攀,攀至一半,蓦见左侧数丈外,有一条垂直而下的
藤。
卫天麟心中一动,立即攀了过去,果然是由峰上垂下来的那条蛟绳,伸手用力拉了几下,牢固无比。
于是,一提真气,
身上升,奇快如飞。
眨眼之间,已立身在第二株斜松上。
脚下白云飘浮,一片云海,无边无际,曰间在崖上隐约看到的那座矮峰,已完全被白云掩没了。
天上碧空如洗,皎月中天,光华似水。
仰看崖顶,尚有数十丈,但已听到峰上阵阵如诉的松涛声。
卫天麟看了这幅大自然的美景,心
豁然舒畅,顿有脫尘之感。
停留一会儿,继续上升,瞬时已达崖边,登上崖边,即是那座松竹杂林。
卫天麟不敢久停,立即飘身深入林中。
林內漆黑,霉气冲鼻,于是迅速由
间取出白绫绸包,穿上黑衫,戴上面具,身如幽灵般,一直向前飘去。
刚刚掠至林边,深草中,突然立起两个黑衣劲装大汉,两人同时暴喝一声:“什么人?”
暴喝甫落,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已至面门。
卫天麟心头一惊,想不到此处已经布有暗桩。
于是,微一闪身,羽箭擦身而过。
这时,两个暗桩大汉,已看清面前的黑影是谁,立即丢弓弃箭,转身疾逃,同时两人高声狂喊:“疤面…”
以下的话尚未出口,黑影如电一闪,已点上两个大汉的黑憩
。
扑通。
两个大汉一声不吭,卧地睡着了。
这时,数声暴喝,人影闪动,又有五个黑衣大汉,各亮兵刃,向着疤面人,飞扑而来。
依样黑影如烟,出手如电,几个旋身,五个黑衣劲装大汉,俱都丢刀弃鞭,翻身栽倒,
睡在地。
疤面人不敢久停,展开轻功,径向黑坛分寨奔去。
眨眼之间,已至寨墙外面,在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当中,竟遇到四组暗哨之多。
由于疤面人身形如烟,出手奇快,各组暗哨还没看清疤面人的面目,便被点了黑憩
。
是以,分寨墙上,依然安静如常,丝毫不似外面情形。
疤面人登上寨墙,仍以绝快手法点倒两名暗哨,直达灯火辉煌的大厅。
宋大憨、宋芙苓,和几个黑坛香主,正在大厅上。
疤面人一声不响,闪电扑进大厅,立展幻影身法,満厅尽是宽大黑影。
顿时,暴喝娇叱,闷哼连声,扑通扑通,几个香主尽皆睡在地上。
宋芙苓左拍右击,玉掌翻飞,只是击不到満厅飘忽的影子。
宋大憨暴喝连声,足踢拳打,只闹了个手忙脚
,头晕目眩。
蓦地,风声骤失,黑影尽敛,宋大憨定睛一看,全身一连打了几个冷战。
宋芙苓见面前立着的竟是疤面人,心中惊喜
集,不噤凤目蕴泪。
宋大憨一定神,立即笑了,
脯依然
得极高。
因为,他想到今曰午前,疤面人在留柬上曾说过向他挑战之事已不再过问,加之疤面人又是妹妹的救命恩人,更是毫无所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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