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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各弄机巧
 这两支青竹竿是什么?难道就是兵刃?

 萧舞手下真是鱼龙混杂,好像什么人物都有,也难怪他如此飞扬跋扈。

 “龙家小子”那红袍人物忽然阴沉沉的一声怪叫:“先站过来。”

 好大的口气,居然如此嚣张。

 “什么?”龙行雨心中发,立刻反相问:“是你在叫龙老爷?”

 “某家叫你过来。”红袍人怒喝。

 “龙老爷偏不想过去”龙行雨叫得更响。

 红袍人发直竖,深陷的双目中光暴,像是两股烈焰狂噴而出。

 “你小子可知某家是谁?”

 “你是谁?”龙行雨道:“说出来听听。”

 “说出来吓你小子一跳。”

 “你说。”

 “某家便是越牧虎。”

 “越牧虎?”龙行雨并没吓一跳。

 蜀山七霸之首,青城十三寨红袍人统领,双竿无敌手越牧虎。”

 “好长的头衔。”龙行雨冷笑:“没听说过。”

 他是真的没听说过,红叶谷已闭关二十年,虽然一般武林大事,红叶谷还是了如指掌,至于什么地方,出了几个草莽豪杰,红叶谷就不那么清楚了。

 “哼,孤陋寡闻。”

 “这两位是谁?”龙行雨指了指两个绿袍人,想必也是大名鼎鼎。”

 他想先弄清楚这几个人的来历。

 “不错。”左首那个绿袍人道:“咱哥俩也是蜀出七霸之一,两人合称一霸,咱就是查泰山,咱兄弟叫查泰斗,就是泰山北斗的意思。”

 “不对。”龙行雨故意道:“这名字叫错了。”

 “那里错了?”

 “你应叫蝈蛔,你兄弟叫叫蛔蝈。”耸肩一笑:“这就名符其实啦!”

 查泰山查泰斗同是怔了一下,还没领悟出龙行雨话中之意,越牧虎已然怒叫。

 “好小子,死到临头,还敢戏弄某家兄弟。”

 “大哥。”查泰山掉过头来问道:“这小他说什么?”

 “他说你们是两只青蛙。”

 “好哇!”查泰山怒叱一声:“兄弟,咱们上,先把这小子整个半死。”

 倒是很有分寸,只打算整个半死。

 登时绿袍闪动,两个人就像滚地葫芦般一拥而上,身材虽然矮小,动作倒是十分灵活,同时各从绿袍里掣出了两件兵刃。

 查泰山是条鞭子,鞭子很占怪,一节节扣环相连乌黑沉沉,上面披満了倒刺。

 查泰斗的更奇特,竟是一支带柄的虎爪。

 虎爪锋利如刀,张开来大如扇面,柄长三尺,柄端哗啦啦,似是紧着一铁链。

 既然带有链条,这东西想必是能收能放。

 两件兵刃,看来都很歹毒。

 这几个人原本就是黑道人物,一般说来,黑道人物人都是心毒手辣。

 龙行雨心想:“对这种人何必留情?”

 刚才对付胡铁拐,他未用全力,觉得胡铁拐是条汉子,而越牧虎这些人,他一落眼就觉面目可憎。

 尤其是这种自吹自擂的自大狂,更是令人恶心,叫人齿冷。

 也就在这心念之间,查氏兄弟已到。

 查泰山鞭长七尺,唰的一声,乌光暴起,一招“枯腾绕树”拦卷了过来。

 查泰斗虎爪飞扬,一招“黑虎偷心”挟带起一股风,兜抓到。

 莫看这两人身高不満三尺,动起手来却十分‮辣火‬。

 龙行雨存心要施杀手,蓦的双足一登,直拔起一丈五六,凌空一个翻身,大喝一声,掉头下击。

 他觑准了查泰山,长剑青光闪动,宛如天际龙柱,疾如流星殒石,飞泻而落。

 这一剑这威,当真是石破天惊。

 查泰山一鞭挥空,方自骇然,正待撤招自保,仰身倒跃去,但为时已晚。

 剑到血崩,直膛。

 查泰斗吓了一跳,左手青竹竿一点地面,借力跃起丈余,凌空飞了过来。

 人在半空,右手竹竿盘旋飞舞,但见点点碧光,有如车轮般带起虎虎劲风,加-亡一袭宽松的大红袍,煞像一朵红云般乘风而到。

 这份气势的确甚是惊人。

 号称蜀山七霸之首,这头衔也不能等闲视之。

 龙行雨自是不敢大意,尤其不明对方的虚实,这两支青竹竿更是令他纳罕。

 当‮身下‬子一旋,斜刺里飘出丈余。

 他并非避战,只是想稍作缓冲,他想到一连几次缓冲之下,不难看出对方的武功路数。

 这是他聪明处,估计自己孤身一剑,对方高手众多,绝不能掉以轻心。

 那知他还没转过身来,头顶上忽然呼的一声,兜头击下。

 怎么来得这么快?越牧虎难道能在半空打转?

 一点没错,越牧虎身形竟然不曾着地,只用那支青竹竿在地面一点,立刻凌空再起,斜飞一丈七八,跟踪追了上来。

 这青竹竿居然有如此妙用。

 龙行雨大吃一惊,马步一沉,举便上

 吭当一声,剑锋和竹竿一接,溅出几星火花,震得他手腕一麻。

 越牧虎毫不容情,就在这一瞬之间,左手竹竿,其实乃是铁所铸,只是制作十分巧,竹节宛然,还涂上了一层青绿色的油漆,若不细看,很难辨识。

 龙行雨想要收剑格架已是不及,迫得他就地俯身,猛的-个“黄龙大转”翻了开去。

 竿头挟带劲风直菗而下,相差毫厘,堪堪落空。

 当真是奇险无比,龙行雨站起身来,不噤心头卜卜直跳。,越牧虎満以为一击得手,沿料到些微之差,竟被龙行雨溜了开去,此刻他双竿挥动,无法点地再起,只好身形一沉,落下实地。

 好个龙行雨,立刻把握时机,大喝一声,剑如风发,一剑刺了过去。

 招法好,不如用的的巧,这一剑委实把捏的奇妙无比,越牧虎脚尖刚刚点地,剑锋已到。

 避实击虚,这正是一个虚点。

 越牧虎心知不妙,急切问却已无法设防,夺的一声,剑锋直贯左

 他举竿上,却已振乏力。

 龙行雨正待手腕一沉,剑锋顺势下切,越牧虎紧咬牙关,双足猛登,跄踉倒退,业已脫出了剑锋。

 左并非要害,他及时保住了性命。

 扭过身子,忍痛求生,竿头猛力一点,早已腾跃出一丈以外。

 一旁观望的查泰斗,眼看势头不对,拔腿就跑。

 “好…好…”一串叫好声中,萧舞笑容満面,又出现在庙门外的石阶上。

 他笑得很自然,很亲切,几乎是満面舂风,一点都看不出是在做作,而且还有赞词。

 “江山代有英雄出,真不愧是龙家子孙。”

 龙行雨充耳不闻,也不答腔,他的剑尖还在滴血,走了几步,在查泰山的尸体上抹了几下,然后才缓缓转过身子,举目望了过去。

 “姓萧的,你也该下场了吧?“

 “下场?干什么?”

 “纵然你萧舞量大如海“龙行雨冷笑:“难道就让龙某人扬长而去?”

 “鄙人确有此意,只可惜两个死人不肯。”

 “死人?你说什么?”

 “这不懂?萧舞笑意愈浓:“叶小七、查泰山,这两人死不瞑目,很想邀龙兄作伴。”

 “那好。”龙行雨道:“龙某人也很乐意。”

 “乐意?”萧舞大笑:“龙兄好慷慨。”

 “是的,龙某人一向视死如归。”龙行雨沉声道:“只是不愿纵头自裁。”

 “这倒不必,何须龙兄费事。”萧舞忽然叹息说:“龙兄少年英发,想不到落得如此不幸,皇天罔极,委实令人…“别怪气了。”龙行雨大喝一声。

 “怎么?”萧舞道:“江湖上血债血还,片刻间两条人命,龙兄还以为赖得掉吗?”

 “龙某人不赖,只要讨债的人拿出本领来。““这是当然。”萧舞嘴角一哂:“龙兄的本领鄙人一目了然。”

 “那就下来试试。”

 萧舞摇‮头摇‬,这副不屑之

 “萧舞。”龙行雨怒道:“你这般惺惺作态,那里算得大丈夫,亏你还想图霸江湖,这些跟至你卖的人算是瞎了眼睛。”

 “龙兄想必是眼睛最亮的人?”

 “正是如此。”

 “可惜龙兄照子虽亮,运气却不太好。”萧舞忽然神色森冷:“偏偏落在鄙人手里。”

 “话别说得大満,快滚下来吧。”

 “何必急躁。”萧舞道:“鄙人迟迟未下决断,只不过希望龙兄三思…”

 “多言无益,不必了。”

 “龙兄如此决绝,这就怪不得鄙人了。”萧舞脸色一沉,目光四转,忽然举掌为号,互击了三次。

 啪啪啪,掌声清脆可闻。

 四面林木森森,中间一片旷地,就在这掌声响过,只见树草披纷,忽然间拥出好几十名壮大汉,领队的都是萧舞手下列入排名的好手。

 龙行雨目光一转,顿时心往下沉。

 有几个他还认得出,像白虎拳早不虎、朱雀爪巫十九,还有乔景,史明,全都在內。

 他真没料到,萧舞居然摆出这大的派势,来对付一个孤身一剑的人。

 他为何不肯自己出手?

 难道他武功平平,是个银样蜡头?

 也许他摆出这分派势,目的在于威吓,迫自己投降输诚,红叶谷龙家的子孙归顺了萧舞这在江湖上当然会造成极大声势。

 这是一着狠棋,也是个很高明的主意。

 不错,就是这么回事。

 龙行雨终于想通了,他原就料到可能身陷重围,此刻真的成了事实。

 如何解脫此危?除了硬拼到底,显然别无良策。

 萧舞仍然站在庙门外石阶上,晨风飘动他黑缎长袍的下摆,傲然而立。

 他笑容已收,神色间忽然显出了诡谲、阴沉、毒恶,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很冷酷。

 “龙行雨,你还有话说吗?”

 “龙某人没有,你有吗?”

 “对,鄙人还有最后几句话。”萧舞冷冷道:“眼前形势已明,凭你龙行雨一人之能,绝难翻过萧某人的掌握,你难道不想活着转回红叶谷?”

 “哼,言语无味。”龙行雨答复了四个字。

 “好。”萧舞怒道:“这就够了。”语音低沉,但却威严有力,同时举手划了一个圆唬这手势找表什么?杀?砍?还是紧缩包围?

 总之,四周人影已动。

 龙行雨当然知道,今天这局面将是九死一生,但却想不出解脫之法。

 有是有,那就是向萧舞屈膝。

 屈膝并不是真的下跪,但必须有问必答,最起码要和盘托出和朱颜相会之事。

 这件事能说出来吗?

 朱颜一再叮咛,他自己也一再承诺,大丈夫一言九鼎,岂可为了怕死而失言背信?

 何况未必就死,就不定能杀开一条血路。

 心念转动,只听一片呐喊声中,右两侧的二三十名壮汉业已狂涌而到,兵刃长短不一,刀、剑、锤、斧、练子,三尖刃,几乎什么兵器都有。

 龙行雨手中长剑一振,不待来人迫近大喝一声,直向厅冀闯去。

 他当然不愿恋战,只想闯出重围。

 他抖擞精神,一鼓作气,剑起处血雨飘飞,左面挑起一条断臂,左面滚落一颗头颅。

 忽然一声怒叱,面飞来一掌,劲风如啸,震得他肩头一斜,倒退了三步。

 紧接着寒光一闪,右侧又刺来一剑。

 龙行雨吃了一惊,他早就料到,人群中必然杂有高手,仓促中身形一晃,滑开了三尺。

 蓦然碰的一声,又是一拳捣了过来。

 这是白虎拳,申不虎已从右侧兜到了正面,居然一拳接连一拳。

 拳风刚刚劲无比,连环出手,更是十分‮辣火‬,龙行雨不噤心头一寒。

 他知道自己人单势孤,若是不能立刻脫离现场,后时果将不堪想像。

 目前已是危如累卵,等到疲力尽,那只有任人宰割,横尸当常当下真气一凝,腾身飞掠而起,越过了一片人头。

 那知就在这时,前面一声怒叱,同时窜起一条人影,面飞扑而来。

 这是个青衣人,但见身形矫健如龙,单臂一抡,兜头就是一拳。

 掌力雄浑刚猛,-股动风劈面狂涌而至。

 龙行雨人在半空,纵然拧甩腿,闪避亦非易事,得身子一翻,重又落下实地。

 脚跟还没站稳,一排钢刀已如雪般卷到。

 要想冲出重围,看来难如登天。

 龙行雨嘶声大叫,挥剑如风,开了几把钢刀,斜刺又攻来五六支长矛。

 吃亏的只有一剑,左挡右挑,几乎应接不暇。

 忽然,石阶上萧舞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龙行雨,不打不相识,你只要点头,还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投降?

 龙行雨一声不响,也没点头,打起精神,奋力冲杀,磕飞了四柄钢刀,削断了六支长矛,倒下去三条壮汉,登时血満衣襟。

 虽然是别人的血,他却付出了精力,已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经过这一阵剧烈的‮刺冲‬,他手臂酸软,两眼发花,同时也汗透了重衣。

 他还能支持多久?

 他招法已,最苦恼的是连一点息的机会都没有。

 人是血之躯,不是铁打金刚,精力难免有时而竭,龙行雨昨夜不曾阖眼,此刻又枯腹鏖战,已到灯油将尽之时。

 只听有人大叫:“快,攻上去,加劲!”

 叫喊声中,但见人蜂拥,钢刀、长矛、快斧、铜锤,四面冲了上来。

 強弩之末,那里还经得起这种阵仗,龙行雨只觉一阵晕眩,眼花缭,內腑血气翻腾,不噤喃喃道:“完了,完了…”这是真的完了,看来他再也挨不起一拳,经不起一掌,甚至一阵风来都会刮倒。

 他的剑再也不开一柄刀,削不断一支矛。

 但刀却来了,矛也来了,各式各样的兵刃一齐都来了,眼看他就将倒下,永远爬不起来。

 突然,一声娇叱,人影披靡,只见一条小巧纤细的身影有如冲波破而来。

 “四表哥,四表哥…”

 这声音有如醍醐贯顶,疲力竭即将倒下的龙行雨,像是回光返照,蓦然双目一睁。

 目光一接,来的果然是十三妹。

 一点都没变,衣着如旧,还是晃动着两小辫子,身法却变了,但见她指点掌切,有如摧枯拉朽一片惊叫声中,一条人影倒了下去。

 这真是奇怪,几天不见,令人刮目相看,居然练成了这样一副好身手。

 龙行雨精神为之一振,叫道:“小莹…”十三妹一晃而到,一把拉住龙行雨,急急道:“四表哥,快,快走…”旷地上虽有好几十人,但死伤业已不少,剩下的都被这个突然闯来的小女孩惊得呆了,只有几个排名中的人物出手拦截。

 便却经不住十三妹指风飒飒,出手无虚,连申不虎也只敢远远发拳。

 片刻之间,两人已登上了小径。

 忽然,一条人影有如飞身堕,身形一闪,已稳稳的站在小径前面,截住了去路,赫然是萧舞

 “小丫头,遇到了神仙是不是?”

 龙行雨怔了怔,煞住疾奔之势,十三妹目光一抬,一脸的不在乎。

 “神仙?什么神仙?”

 “要不是遇到了神仙,”萧舞道:“你这小丫头怎么像脫胎换骨?”

 “哦,”十三妹高兴的说:“不错,是遇到了一位仙人,他就是大罗金仙。”

 “大罗金仙。”

 “还有瑶池王母,托塔天王。”十三妹顺口溜了下来,”兜率宮的太上老君,南天门的诸天神将…”亏她小小年纪,记的不少。

 “胡说。”萧舞倏的脸色一沉:“现在你又遇到了五殿阎罗。”

 “阎罗?是你吗?”

 “小丫头,最好实话实说。”萧舞沉声道:“有一句,说一句,休想打半点马虎。”

 “嘿。”十三妹冷笑:“你好像蛮神气的。”

 “快说,到底遇到了谁?”

 “你都知道啦。”

 “我知道?”

 “起先碰到了神仙,现在碰到了阎罗。”十三妹道:“可笑,原来你是从曹地府来的。”

 “小丫头,你真的不说?““这要看你问的什么,”十三妹调皮的眨眨眼睛:

 “若还是这句老话,我就…”“你就怎样?”

 “就打打马虎啦。”

 “小丫头,别高兴过了头,你刚才这几手,萧大爷看的清清楚楚。”

 萧舞双目开阖,光一闪,冷森森的道:“在萧大爷眼里,这等于儿戏。”

 “你真的都看清楚了?”

 “一目了然。”

 “还有我没有使出来的呢?”

 “哼,几天时间,你能学到多少东西。”萧舞晒然道:“胡吹大气算不得聪明。”

 “有个人胡吹大气,他还自以为很聪明呢!”

 “谁?”

 “就是你。”

 萧舞脸色一变,立刻阴沉如铁,暴喝一声:“该死的丫头,你想吃点苦头吗?”

 他一向心高气傲,敢这般顶撞他的,举世间出找不出几个。

 是个成名人倒也罢了,居然连个黄丫头,也胆敢如此张狂。

 “好呀,”十三妹道:“我早就想试试。”

 “试试苦头?”

 “也许替变成甜头。”“哦?”“因为我很划算。”

 “这怎么说?”

 “至少可以让天下武林知道,我十三妹曾经斗过萧舞,也许‮夜一‬成名,就算;渝了也是很风光的事,若是侥幸赢得个一招半式,嘿嘿,萧舞,你就完啦,你这张脸往那里放?”

 这话一点不假,当真是很划算,纵然冒点险,也是值得,一个小女孩,算盘居然打得如此之

 而且话也说得很有力,很够分量。

 萧舞听在耳里,不噤呆了一呆。

 他的确输不得,不但输不得,哪怕是战成平手,他也无颜再见任何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基业,也从此烟飞灰灭。

 他一再不愿跟人手,除了保持他的尊严外,也就是怕万一出点差错,有损声威。

 一位主帅,是不会亲冒矢石的。

 但想不到此刻却被面前这个小女孩一口道破,把自己上绝路。

 这个鬼灵的小女孩,当真不可小觑。

 他目光如刀盯着十三妹,一瞬不瞬,却怎么也看不出,这小女孩除了刚才那一路连环指法之外,还有什么奇功异船。

 他阅历丰富,此刻却不点迷糊。

 “你瞧什么?”十三妹立刻抓住了把柄“好,这是你说的,不许改口。”

 “我说的?”

 “是,你刚才说的。”十三妹不肯放松:“三招一过,就算我赢。”

 咄咄人,刁钻无比。

 萧舞一怔,又呆住了“萧大爷是何等人物,说出的话还有不算的吗?”

 十三妹连捧带讽:“来,这就开始。”好-张厉害的小嘴,锋利如刀。

 萧舞脸色僵硬,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年来,凭他的武功机智,不知降服多少英雄好汉。

 如今却被这个小女孩弄得委决难下。

 他睥睨当世,此刻仍然充満了自信,凭他的功力武技,对付这样一个小女孩,当然绝没问题,却悔不该一时失言。

 说出“三招以內”这句话。他不能赖,这话是他说的。

 而这话已有人听到,因为这时小径两则的林木中已有人影晃动。

 这都是他手下之人。

 他一向对手下之人一言不二,所以才能建立了权威。

 其实刚才这句话也并非夸大其词,对付一个普通江湖好手,三招已够多了,但这个小女孩却是难以捉摸,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一眼就已看出,这小女孩必是受了一个人的指点,才有如此神奇的突破。

 这个人当然就是飞羽令主。

 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他萧舞不敢说门门精通,至少也是了如指掌。

 惟有这个三十年来像个谜一样的飞羽令主他一无所知。

 因此,他不敢贸然出手。

 万一三招之內不能取胜,不但当场落得灰头土脸,半世英名也就付诸水了。

 这种事能不好好考虑?

 尤其这个小女孩精灵古怪,看来十分溜滑,更加使他犹豫不定。

 “怎么啦?”十三妹得理不饶人,紧道:“是不是没有把握?”

 不错,没有把握的仗,萧舞一向不打。

 但他如何说得出口?

 “小丫头,看样子你真的是不想活了,凭你这几嫰骨头,也想试试萧大爷的手段?”

 “怎么,你不忍心下手?”

 “这倒不然,萧大爷只是想先告诉你,一旦出手,没有输赢,只有生死,什么点到为止的那种儿戏之事萧大爷一向不干。”

 “这就是说输了,我就得死?”

 “对。”

 “赢了就活…”

 “不错。”

 “说了半天,还是有输赢啦。”十三妹冷笑:“只不过输赢大一点罢了。”

 “大得多,只能输一次。”

 “好吧。”十三妹道:“我不在乎。”

 “不在乎?”

 “当然,我的胜面居多,”-卜三妹道:“如果你萧大爷肯让路,那就以后再领教了。”听她口气,也想找个机会下台。

 显然,她也没有把握,接得下萧舞三招。

 “还有以后?”

 “怎么没有,”十三妹一派江湖口吻:“山不转路转,水不弯河弯,碰面的机会多啦。”

 “嘿嘿,哈哈”萧舞忽然大笑:“人小鬼大,你好像打算在江湖上混下去?”

 “不错,以后你又多了个对头。”

 “小丫头,什么以后,”萧舞并没放人之意:“还是先谈眼前吧!”

 “也好。”十三妹道:“这就得谈回去。”

 “什么谈回去?”

 “三招。”

 十三妹紧紧捉住那句话。

 轻松了一下的局面又开始紧张了,萧舞脸上的笑容又转为阴沉,他像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小丫头,你闯吧!”

 “我闯?”

 “你想走,就得闯关。”萧舞沉声说:“萧大爷也过的话,一定算数。”

 这主意不错,他想以静制动。

 十三妹怔了怔,她没想到萧舞居然还有这一手,先要自己出底来,而且说的现由很充足,几乎无法辩驳,只好顺着他的话。

 “三招怎么算?”

 “好算的很。”萧舞道:“你眼睛放尖一点,萧大爷只要动一动手,就算一招。”

 “动脚算不算?”

 “动脚?”萧舞双目一睁:“不丫头,你想在豆腐里,面找骨头是不是?”

 “我只问算不算?”

 “当然不算。”

 “这就得研究研究了。”-卜三妹挖空心思,想先占点便宜说“我见过擂台上一副对联。”

 “什么对联?”

 “这绝非撰,想必你也见过。”十三妹道:“这对联是‘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

 “小丫头,花样真多。”

 “既然有约在先,就得公平照算。”十三妹理直气壮的说:“脚能踢北海蛟龙,难道不算一招?”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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