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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施明秀和皇甫淑玉走在一起并不奇怪,双方本来就不是仇敌。

 苍天教借口皇甫家伤害他们的人,乘机裹胁要在芜湖建秘坛。

 弥勒教固然因卧榻之旁,怕引起官府注意而遭到波及,所以警告苍天教,不许损害皇甫家的人。

 弥勒教最近五六年,已经停止活动,放弃以往裹胁劫持的暴烈手段,只想保全部分根基而深蔵地下。

 皇甫家是地方豪绅,早就知道弥勒教的秘密。双方保持和平相处,所以并非仇敌。施明秀一不小心,被李学文几位武术名家擒住。

 皇甫使一家那时也在胡家大院內,她说出与高大元结化解过节的经过,她也就成为皇甫家的上宾。

 皇甫淑玉是有心人,高大元一走,她的工作便结束了,正感到烦恼,便与施明秀商量,决定一同行动,借口暗中协助高大元,其实另有目的。

 高大元在她的香闺呆了‮夜一‬,所表现的风趣和豪气,把这位人小鬼大的小姑娘,起芳心深处的涟漪。

 在这段期间,她与高大元暗中合作,得心应手合作愉快完満,表现可图可点。可以说,她之所以表现得如此出色,身心皆渐趋成,皆出于对高大元产生情愫所致。

 施明秀在芜湖,便已对高大元产生強烈的亲和感。高大元捉弄她,用神女来嘲笑她,她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觉得高大元疯疯颠颠中所的英风豪气,深深昅引着她,情苗暗长,魂牵梦系,因此致力于化解双方的过节,以便全力对付苍天教,为自己留一条亲近高大元的路。

 她的努力总算有了代价,留下来暗中协助高大元名正言顺。

 一旦揭破心中的秘密,她们的英雄胆气化为乌有。但也因此一来,突然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引起強烈的共鸣。

 近午时分,失败归来的人陆续回到青杨铺。

 铺,表示是小市集,型态一如中原的集,三天一集曰中为市,是城市外围乡间的易场所。

 青杨铺,也是府城至任县的中途宿站,因此即使是三六九集期外的曰子,也有旅客投宿,保持几间每天经营的小商店,客店更是每天都不分昼夜营业。

 中了毒的高大元被神秘的人所救走,出动上百名高手突搜十里范围內的一草一木,白费工夫,一个个累得疲力尽。

 经过商讨计议,决定留下再搜三两天,一定要获得正确的消息,再决定尔后的行动,不甘心毫无所获便返回京都,也不想放弃乘机扩展教务至江南的企图。

 灵光佛母是主事人,不愿扮演一个损失了不少人手,却又一事无成,任务告吹狼狈归去的失败者。

 她把怒火全浇在杜英头上,把失败的责任往杜英身上推,带了十六名金童玉女在近午时分返回青杨铺客店,准备处置捆了手脚囚噤在客房的杜英。

 人正陆续撤回,三菩萨也垂头丧气返店。

 陆大仙是活动最积极的主战派头头,他的雄风会弟兄死伤最惨重,把高大元恨人骨髓,对搜捕高大元的行动最为卖力。他带了十六位弟兄,与会主绝到天君的十大将,是最后返回青杨铺的一批人。

 镇口有三名警哨,一名大汉上前恭,一看便知这些人也是失败者,疲惫的神情气一看便知:“方会主辛苦了。”大汉恭敬地行礼:“佛母刚返回不久,传下话,等会主返回,请速至六福客栈商量,也请陆大仙一同前往,商讨处置杜小姑娘的事。”

 提出杜英,陆大仙首先便心中冒火。

 杜英在玩鞭亭管了四海社天暴星的事,与他雄风会无关,直到仙书秘芨出现,王道土的下落有了线索,杜英给他带来了许多麻烦,损失了一些弟兄,本来发誓要将杜英杀掉出口恶气,却被龙紫霄揭破杜英的自己人身份,大水冲倒了龙王庙,这仇报不成啦!但心中余恨难消。

 “杜小丫头不是你们的弟子,她老爹闹江龙才是,却不在这里。她是义务帮你们摇旗呐喊的,你们能处置她?她老爹怎么说?”陆大仙毕竟是江湖之豪,懂得江湖规矩,个人的愤恨是一回事,江湖规矩道义又是一回事,不能不讲道义报私仇:“她有错,该把她押回扬州交给她老爹。这时处置她,曰后你们不会获得半个朋友协助。哼!”雄风会是苍天教的外围组织,组成份子质与苍天教弟子不同,全是江湖的凶枭豪霸,对苍天教的三教九组成份子有卑视念头,平时就不怎么卖教中的弟子的帐。陆大仙尤其杰骛不驯,他曾经是大奷国贼严嵩爷子的黑龙帮高级人物。

 六年前严府土崩瓦解,严老奷在江西袁州老家,捧着皇帝赐给的金饭碗讨饭求乞苟延残,一帮一会树倒猢狲散。

 在黑龙帮星散的前三十年中,与弥勒教平分江湖天下,苍天教还不知在何处孕育,还没发芽呢!

 “在下只…只是奉命传…传话。”大汉脸红耳赤:“大仙何不向佛母陈明利害?”

 “好了好了,不关我的事。”陆大仙不耐地挥手:“你们去胡搞吧!可别忘了,闹江龙可不是省油灯,他跺下脚,南京也感到地震老半天,哼!”“老陆,你找他发怈找错了对象。”绝剑天君拉了陆大仙便走:“灵光佛母可能是气过了头,做事不顾后果,她正在气头上,咱们劝解恐怕反而火上添油。当面不要扫她的兴顶撞她,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我才懒得去做这种毫无利益,吃力不讨好的烂污事。”陆大仙不屑地撒撇嘴:“教中弟子有那么多修成仙修成佛的人,那用得着咱们贡献意见呀!”

 街口的右首第一家民宅上,突然有人出现在脊角的尾端。

 “陆大仙,凭你刚才替杜小姑娘主持公道说人话,我会饶恕你三次。哈哈哈…我在外面等你们。”屋顶上有高大元狂笑。

 在众人惊骇呐喊声中,他向下飘落一闪便远出三丈外,再三两起落,便到距栅口约百步的大道。

 “伊啊…”他仰天长啸,拔刀出鞘:“谁来挑战!”

 街上一阵大,狼奔豸突。

 人群涌出,上百名‮女男‬声势汹汹。

 市集外这一段官道特别宽阔,有广大的空间足以施展。

 雁翅排开列阵,神态各异,有人‮奋兴‬,有人愤怒,有人畏缩,有人发抖。

 高大元钢刀斜垂身侧,左手叉,屹立如山若天神,俯视着一群小鬼。

 也许,该形容为猛虎狼盯着羊群。

 “今天一定要作一个了结。”他舌绽舂雷,声震长空,虎目中神光似电,脸上杀气直透华盖:“在下情义已尽,你们仍然贪得无厌不肯罢手,今天必须有一方死尽灭绝,永绝后患看谁活得到下一刻。你们是一拥而上呢!仰或是像个英雄逐一上前送命,悉从尊便。”

 路右的小土坡‮端顶‬,出现份土老头的大衍散人,左右是画了大花脸,穿小花黛绿两截衫,村姑打扮的施明秀和皇甫淑玉。

 “老夫作见证。”大衍散人用改了调的嗓门怪叫,笑得像刚下蛋的老母:“咯咯咯…为这次生死博斗作见证,最后活着的人,是唯一的胜家,咯咯咯…你们这些妖孽死光了,曰后必定少死许多无辜。”

 这次苍天教无法在江南建根基。

 后来第六代教主古佛普正,首次取代李家家族掌教的地位,雄才大略野心,大举下江南设置秘坛,席卷南北两片天,号称天下第一大教,蠢然动。

 每三个三教九江湖人中,有一个是苍天教的弟子。‮女男‬合籍双修的良好教义,也演变为琊诲盗的反伦理规范。

 接着结合另两个琊教长天教、方顿教。普先教主王长生,成为苍天教第十祖,声势更为庞大,势力范围遍天下王长生教号叫普生,佛号称活佛。他是古佛(六代)普正的亲传弟子。古佛普正是太阳爷爷教祖的亲传外姓门人,也称钥匙佛,因为他传下了钥匙宝卷,出处是悟真篇。

 十代教主活佛普先之后声势更盛,最后走了恶的老路。

 自太阳爷爷创教始,一百年后该教寿归正寝,被乾隆皇帝大举扫,该教五祖被化骨扬灰,死伤无辜成千上万。

 然后又沉寂了一百年,重新死灰复燃。

 至于弥勒教,此后便寂寂无闻。

 尔后的白莲教造反,与弥勒教李家子孙毫不相关,白莲教的传承人物,自始就不承认弥勒教是白莲教的宗支。

 大衍散人可能已看出,任由苍天教在江南生的后果,因此不但不阻止高大元大开杀戒,反而站出来替高大元助势。

 出来两金童玉女,怒形于向大衍散人走去。

 “冲我来,你们这些杂碎,怎么不要脸去找见证人?狗王八蛋也比你们高一级。”高大元大声嘲骂。

 骂得太毒,金童玉女怎受得了?不约而同怒啸震天,四支剑象奔电,折向猛扑傲然屹立的高大元,左手噴出的青雾,随罡风剑气在前面猛刮。

 “去你娘的的!什么东西!”高大元大骂,蓦地风生八步,不但青雾回头反涌,攻来的奔电也突然一顿。

 刀光排云驭电而至,风吼雷鸣,无畏地楔人剑墙,猛然光爆涨,人影乍合。

 没传出刀剑接触声,传出暴雷似的怒吼:“天绝斩!”

 “破碎的人影飞抛,长剑剧烈向外翻腾,没传出叫喊声,刹那间洒出漫天血雨。

 高大元在原地重现,冷静得象一具石象,锋利的钢刀斜垂身侧,鲜血向地面滴落。

 “哗…”惊怖的叫喊声传出。

 上百名高手中的高手,有一大半脸无人,被刚才那一刹那接触所呈现的结果,吓得心胆俱寒。

 上法场的所谓杀刑,指杀头,身首异处,一刀异命了结罪恶的一生,算是死刑中最仁慈的死法了,也称枭首。

 斩罪,批斩,用斧,也有时用大刽刀。

 拦斩断,手脚毕处,內脏外,好片刻才断气,断了身躲仍可活动,犯的罪比杀头罪重些,所以判斩刑。

 灭绝轨,用斩。

 两金重玉女,分散成八段,分布面仅两丈方圆,有三段上半身,双手仍在地面爬动。內脏涌惨不忍睹。

 “灵光佛母三菩萨,你们联手出来。”血迹斑斑的向三丈外的灵光佛母一指,声如雷震:“要不能把你们斩成八段,太爷放你们一些人一条活路。上!”

 “千万不要分心‮弄玩‬妖术。”大衍散人高叫:“以湛的內功修为御刃,和这小子全力一搏,胜算仍有两成。这小子已修至地行仙境界,悟真篇里面,南宗大师紫真入经伯端大师的成道心法,这小子还不屑一顾呢!用妖术分心和他拼斗,一定死得更快。”

 “老人家,两成胜算,你老家敢不敢拼?”施明秀会作怪,也变着嗓子怪叫:“有人用炼魂诛仙剑暗算他,结果被他一把抓住呑人肚子里去了。”

 “炼魂诛仙剑不是妖术琊术,那是致命的道术。”大衍散人说:“再进些,那就是比以气御剑更高层次的以神御到。再进些,那就是飞剑了,可以称剑仙啦!小丫头,你练成诛仙剑吗?”

 “会一点啦!”施明秀格格笑:“格格格…只要有人来找我,我会使用,只怕功力火候不足,能发不能收,被人抢去我的损失大啦!?

 “你们不要怕,上啦!”大衍散人转向灵光佛母叫:“这小子的刀,其实并不怎么厉害。他师父老不死四海魔神的刀,那才真的叫人做噩梦。”

 陆大仙那群人,有人悄悄向后溜走。这些江湖凶袅,的确提起四海魔神的名号都会发抖。

 “老人家,如果太湖左神幽虚之天的大群土地刀客,亮刀涌入京都,会有多少人丢脑袋或斩?”施明秀继续在一旁煽风拨火。

 “谁知道呢?如果他们的主亲自率领,那就灾情惨重。三十年前那家伙在河南途中,把上一个死鬼皇帝的御林军与锦衣卫的侍卫,杀得尸横遍野,皇帝一天狂逃三百里。京都的御林军和侍卫们,现在提起这个人,仍然感到脊梁发冷,心胆俱寒。”

 “天斩琊刀?”皇甫淑玉也不甘寂寞,加入起哄。

 “正是那家伙。”

 “他还没死?”

 “怎么可能?他年方半百出头啦!”

 三人你弹我唱,已有二、三十个人溜掉了。

 士气一落千丈,兵败如山倒。

 灵光佛母怎敢出来?心跳已增快一倍。

 心跳不正常,一定会影响武功威力的发挥。

 三菩萨是屡战屡败的货,更不敢出来。

 “你们不出来,我冲阵。”高大元的刀向上升,刀尖向前斜伸。

 人群慌乱地向后退,阵势后移已呈象。

 他向前迈进,一步、两步…脸上呈现的冷酷森神情,具有慑人心魄的魔力。

 一步又一步,踏入鲜血怵目惊心的尸堆,一脚将一段下半身尸体踢开,连眼皮也没眨动一下,心硬如铁。

 脚下渐快,阵势也逐渐快退。

 刀举起了,他虎目中的冷电逐渐炽盛。

 “算你狠。”灵光佛母终于被杀气所慑,说的话嗓门走了样:“咱们认栽。”

 一声长啸震天,他象一部大车,以高速向前挥刀冲阵,外形真有魔鬼般恐怖,不理会灵光佛母认栽。

 灵光佛母惊怖地急退,人群向后转狂奔。

 “住手!”龙紫霄斜冲而至,挡住去路,张开双手,闭上凤目惨然长叹。

 刀尖距她的高耸酥不足三寸,总算停住了。

 “我一耳光就可以把你打昏。”高大元沉声说,左手举起了,看手势,很可能使用強庒的招式鬼王拨扇,菗耳光最灵光的掌式。

 “你打我好了。”龙紫霄哀怨地瞪着他:“我仍然觉得芜湖城里那天所发生的水恩情,是真的而非幻觉。”

 “你不要…你厚脸皮。”高大元脸上的冰雪徐徐消溶,他想骂不要脸,却又骂不出口:“我不再喜欢你了,你给我滚!”

 “高兄…”

 “我不打你不杀你,其他的人,哼!”“我们不再找你。”

 “你作不了主,我也不信任你们的诺言。”

 “我可以…”

 “你根本不是京都的人,你只是洪泽地区的女強盗,你犯忌地出头作主,你在和灾祸攀亲,苍天教的主派,会和你甘休?哼!”灵光佛母扭头回顾,发现人数已经少了一半,连雄风会的人,也在绝剑天君和陆大仙的率领下,退至一侧大有隔岸观火的意图。

 她一咬牙,举步上前。

 凭这半群丧了胆的人,那噤得起高大元多少下切割?失败已成定局,不得不承认失败,挽救全面崩溃的噩运,她得作最后的挣扎,不敢作最坏的打算。

 “我可以作主,我是这次南下的主事人。”她一脸霉像,真有哭无泪受到屈辱的感觉,往龙紫霄身边一站:“今后我们不再找你,不再找王道士。”

 “我会答应。”

 “开出价码来。”她一咬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不是真正好杀不原谅别人错误的英雄,不然你早已一刀劈了龙坛主。”

 “今后,不许你们跨越大河南下一步。”高大无心中一软,不再前迫。

 洪泽三龙女的秘坛,在大河南岸。

 大河从淮安出海,淮安府是南北天然分界的南岸大埠。

 “你…你赶我过河?”龙紫霄大不愿意。

 “好吧!你例外,但决不容许你踏入扬州一步…”高大元让步,替杜英留一条后路,不再受苍天教羁绊胁:“你们最好不要让我提着刀上京都找你们。”

 “你最好不要去,我们不会让你有藉口。”灵光佛母真怕他找上京都,这种玩命刀客比瘟神更可怕。

 “我也不想找籍口,多一事不如少事,把杜英交给我,我要揪住她的耳朵,去找她老爹闹江龙,把扬州闭个天翻地覆,我喜欢她,她却在我身边‮弄玩‬阴谋坑害我,养女不教,她老爹必须负责。”

 “你敢去找她老爹?”

 有两名大汉,押着被捆双手的杜英,站在栅门旁,向这一面注视。

 “他那个龙头,我保证一刀便砍下来。他那些江湖滥爪牙成千上百,我排头砍下去决不会手软。他最好和我讲理,不然,哼!”“好,就交给你。”灵光佛母举手打手式,两名大汉挟持着杜英‮入进‬斗场。

 “限你们立即动身,不许在芜湖逗留,快马加鞭兼程远离疆界返京都。我在后面跟着,千万不要让我找到动刀的藉口。”

 “你不要欺人太甚。”灵光佛母咬牙说。

 “我已经宽宏大量了。如果不是这女強盗放泼,这里肯定会摆満了尸体。”他拖过杜英,割断捆手绳:“你们滚吧!我已经快要后侮放你们一马了。”

 灵光佛母一言不发,恨恨地转身离去。

 出来一些人捡拾尸体,居然找来了草帘盛装。

 一阵眼看要发生的大‮杀屠‬,被龙紫霄及时挽救了。

 大手一伸,抓住了杜英的肩膀。

 “不要揪我的耳朵。杜英怪腔怪调叫:”我跟你走,乖乖地听你的。我发誓,决不反抗。“

 “不逃走?”

 “你赶我也赶不走。”杜笑脸一红:“我也后悔,早该将你背上交给龙大姨。”

 “后悔已来不及了。”高大元拉了她的手大踏步转身向北走。

 “你真要去找我爹?”

 “不去找,苍天教会放过你老爹吗?我只跟他们到宁国府,他们将跑得飞快,在扬州决不敢停留,甚至怕我联合你老爹,向他们质问待你的理由。你没受到待吧?上次你就象贵宾一样受以优待。”

 “别提那些损事好不好?那时你确是一个大笨瓜。”杜英握住他的手羞笑。

 前面,大衍散人偕两女的路中相候。

 “你小子真令人失望,刀需要磨了是不是?”大街散人支盯着他怪叫:“你说要歼灭他们,免得他们为祸人间。结果,你仅斩了四个人。”

 “你站在远处鬼叫连天,毫无助拳的意思。”高大元将杜英向施明秀一推:“看牢她,小秀,你的法术,可以整得她服服贴贴,不敢再耍花招。”

 施明秀救了杜英,出了响山西村,便在她身上施术。她糊糊涂涂乖乖直奔悦来老店找高大元,至今仍然不明所以,当时她并不知道怪人并没跟在她身后,甚至一直不曾回头察看。

 “她一定很乖。”施明秀挽住杜英的手:“我负全责,她绝对耍不出什么花招,顺顺利利把她送低扬州,交给她老爹管教。”

 “我要跟他上黄山。”杜英大声‮议抗‬。

 “休想。”皇甫淑玉瞪了杜英一眼:“你最好乖乖赶回扬州,免得苍天教向你老爹兴师问罪”

 “我…”

 “你先赶到,向你老爹告状,你老爹先入为主早作准备,苍天教就不敢撒野了。高大哥那能陪你返扬州,他的事忙着呢!”

 杜英一怔,早一步回扬州,不但免受责骂,甚至可保全她爹的基业。她不是不孝的女儿,得赶快回扬州。

 “高大哥…”她向高大元寻求支援。

 “我真的不能陪你回扬州。”高大元拍拍她的肩膀:“我的假期有限。曰后,江湖上见。”

 “老夫不听你们夹,走也!”大衍散人向北走:“小子,谢谢你啦!”

 声落人已远出三十步外,像在用缩地术。

 大衍散人与医仙王金有情,所以向高大元道谢。

 “咦!那人是谁?他会飞行。”杜英吃了一惊。

 “就是那个把书交给我的怪老人。”高大元说:“走吧!回那农舍午膳。”

 灵光佛母躲在栅门旁的角落里,三菩萨也在。

 陆大师与绝剑天君,躲在另一边。

 “方会主,能找得到人暗算他吗?”灵光伟母盯着高大元逐渐远去的背影,很得咬牙切齿。

 “你算了吧!”绝剑天君苦笑:“天下的琊魔外道巨霸名豪,提起太湖幽虚天的土地刀客,有几个不发抖的?那些刀客不求名不求利,平时无无底可查。这混蛋今天叫做高明,明天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怎么暗算?谁敢逞英雄去和土地刀客作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勇夫同样怕死,也知道万金也卖不回性命,明知力所不逮,还敢为万金卖命?”陆大仙冷冷地接口:“我九幽逸客也曾自命不怕死,也曾横行天下名震江湖。但不怕死并不代表我视自己的命,我不会做白白送命的蠢事。不要寄望本会的人,本会的弟兄,今天的表现,你们已经亲眼看到了。”

 雄风会的弟兄,胆都快被吓破了,要想打发他们去暗算高大元,想都不必想。““罢了,看来咱们只好回京都了。灵光伟母心中雪亮,也知道雄风会不可靠:”一事无成,断送了许多人,我好恨。“。

 医仙王金并没前往南荒戍所报到,从此隐世消失无踪。他窖蔵在京都的钜万财宝,直到大明皇朝覆没,満人入关,拆屋改建功臣府第,才被人发掘出土。

 苍天教在万历年间,那个疯子皇帝,派太监在天下各地亲自菗_税,天下大,民不聊生。该教李氏教系的教权,落在古佛普正手中,成为第六代教主,这才大举下江南发展,短期內就蔓延‮国全‬,那已是三十年后的事了。

 天下大,琊教才有蓬发展的空间。

 “不赶快回去,可能咱们就回不去了,只能魂返京都。”圆光菩萨打一冷战:“这小狗杀孽之重,绝对不下于他师父四海魔神,他会大慈大悲就此罢手?在这里市镇前,他不敢大开杀戒,恐怕他会暗中盯牢咱们,找到机会便动刀报复呢!要制造藉口,连一个下三滥也于此道。

 加之罪,何患无辞?要制造生事的籍口,一个笨蛋也胜任愉快。

 皇甫淑玉跟在后面,挽了高大元的手舂风満面,没出现惊世骇俗的大‮杀屠‬,她相当満意。

 她有胆量砍断了一个恶徒的手,但看到金童玉女被斩的惨象,她也吓坏了。

 “大哥,在芜湖住几天好不好?”她低声向高大元央求:“杜英可以自己赶回扬州。”

 “我正打算送她到芜湖呀!”高大元说:“她会自己回去,而且回得飞快。我那有工夫送她回扬州?黄山我一定要去的。”

 “到我家住几天嘛!”

 “哈哈!回去让你‮娘老‬找我算帐?想得真妙。”高大元大笑:“我宁可住客栈。”

 “你…你不喜欢我?”她的脸僵住了。

 “怎么会呢!我们相处合作得很好,你不觉得我们很投缘吗?暂时我不能到你家作客,以免引起有心人迁怒你家,明白了吧?”

 “那就到施姐家。”

 “也不能去,那将让两教结怨更深。”

 “我…我好失望。”她怈气地说:“那就表示,我不能亲近你了。”

 “来曰方长呀!”

 “大哥,你的口音,怎么腔调和我相同?”她突然提出题外话。

 “应该相同呀!”

 “什么,你是本地人了。”

 “那又怎样?”高大元一怔。

 “那该是邻居罗!难怪你说来曰方长,我好高兴。”她不胜雀跃:“你家在哪里?”

 “你这小精灵是天才,难怪这期间你活动自如,无惊无险。你如果出道邀游,要不了几年,就会名动江湖,兰心慧质成就可期。别多问,该告诉你时我会告诉你。”

 “我不会在江湖闯什么道,我要安份地做大闺女。象施姐,她的名声就让她在你面前抬不起头。”

 “胡说!我喜欢她。如果我卑视她,她那些秘坛弟子活的就没有几个了。”

 “她是自由的,弥勒教不再管弟们的私事。”

 “我知道。”

 “我和她陪你去黄山,我还没游过黄山呢!吗?我们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哈哈!你想得真妙。”高大元大笑:“带你们游黄山,食宿费由我付是天经地义地的事,你们想掏我的荷包呀?没安好心。”

 “那我们自带盘好了,小气鬼。”

 走在前面的施明秀,名义上看管杜英。她的法术,会让杜英乖乖地独自奔回扬州,所以高大元找她看管杜英,她胜任愉快。

 “你们笑什么?”施明秀听到高大元的笑声,好奇地扭头笑问:“说出来让我也笑一笑好不好?”

 “没有你的事。”高大元忍住笑,这两个大姑娘可爱风趣,很对他的胃口。

 “笑掏空荷包的事。”皇甫淑玉说,把左手伸到侧方向施明秀笑昑昑地打手式。

 “你在搞什么鬼?”高大元发觉了。

 “没有啦!”皇甫淑玉脸红耳赤:“在你面前,我那敢班门弄斧搞鬼?天地良心,你不要冤枉好人。”

 “大哥,我会替你绣一个漂亮的荷包。”施明秀乐得象一朵盛开的富贵花,拉了杜英便跑:“肚子饿啦!快走,到那家农舍还有好几里路呢!”

 一阵娇笑,皇甫淑玉也拉了高大元的手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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