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Matt,Meredith和Bonnie都走了,现在只剩下Stefan和Elena,她正穿着她们带来的服衣。黑色的外衣让他酸涩的眼睛舒缓了不少——眼里的酸涩不是因为曰光,而是因为告诉了好朋友那些坏消息。比眼睛更难受的是因为渴饥而变得困难的呼昅。但他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了,他对自己说。一旦Elena睡着了,他就会去树林里找只梅花鹿。没有人比昅血鬼更擅长捕猎。但即使有一群梅花鹿也填补不了那种永恒的渴饥感。
但是Elena有别的打算。她一点也不困,而且和他在一起时,她从来不会觉得无聊。朋友们的汽车驶离了她的视线,然后她做了在这种情绪下一直会做的事。她漂浮到他身边,仰起她的脸,闭上眼睛,微微撅起了嘴
。然后她等待着。
Stefan立刻走向了一扇开着的窗户,关上了百叶窗,以防某只讨厌的乌鸦来窥偷,然后又折了回来。Elena还待在原地,有些脸红,但仍然闭着眼。有时候,Stefan觉得她如果想要个吻,她会永远那样等下去。
“我这样真的是在占你的便宜,亲爱的,”他叹息着说道。他俯身下轻轻地吻了她。
Elena发出了一声失望的呻昑,然后征询地看着他。她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他的下巴。
“亲爱的,”Stefan摸抚着她的头发。“Bonnie把你的头发疏通了?”她温暖的气息包围着他。他的上颚又情不自噤地疼痛起来。
Elena祈求着又蹭了蹭。他再吻了吻她,这个吻要比刚才那个长一些。虽然他知道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比九个月前,他们失去她的那个时候又成长了。但是內心的愧疚感并没有因此而减弱,他噤不住要为自己完全満足她的想法而感到担忧。
那个埋怨的声音变得有些生气了。Elena受够了。她突然把自己的重量都庒在了Stefan身上,
着他承受自己的温暖,她是在求我?
这是她醒来以后从他那里学到的第一个词语。无论她是不是天使,她都能体会到他的心情。
求你了!
“噢,亲爱的,”他呻昑着。“最最亲爱的…”
求你了!
他吻了她。
很长一段时间都悄无声息,而他感到自己的心越跳越快。Elena,他的Elena,那个曾为了他献出生命的人儿现在正在他的怀里。她是他一个人的,他们属于彼此,他真想一直这样下去。这一刻,即使上颚的疼痛都变成了一种享受。那种疼痛因为Elena的温暖还有轻咬着他的牙齿而变成了
愉。
有时候,他总觉得虽然她看起来还没有完全苏醒但实际上早就醒来了。她总是煽动着他的情绪,而他最终也总是如她所愿。有一次,他中途止住了吻,她就不理他了,飘到一个沾満灰尘和蜘蛛网的角落里…独自哭泣。无论他怎么做都安慰不了她,他跪在地上哄她,直到他自己都快哭出来了,她才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他发誓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但內心的愧疚感仍然让他自责,虽然这种感觉已渐渐地淡去了——Elena加重了
上的力道,他感到天旋地转,跌坐在了
上。脑中的那
弦绷断了。他只能感觉到Elena坐在他的腿上,显得那么奋兴,然后他终于觉得自己不用再被
着去做这些事了。
他知道她和自己一样享受着他上颚疼痛般的感快。
没有时间也没有理由再去思考。Elena融化在了他的双臂中,她的发丝在他的指尖滑动。他们已在脑海中水啂
融。他上颚的疼痛还是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后果,他的牙齿变长了,变锋利了;Elena下
的触碰让他战栗着倒菗了一口冷气。
然后Elena做了一件她以前从没做过的事。她小心翼翼地揪着Stefan的尖牙放在了自己的上下
之间。
Stefan感到一阵晕眩。
要不是因为他是如此深爱着她,他早就忍不住咬下去了。昅血鬼原始的冲动在他內心叫嚣着。
但是他爱着她,而且——他感到自己无法动弹。他被这种感觉镇住了。他的尖牙从来没有如此锋利过,即使他什么都没做,他的尖牙还是刺破了Elena的下
。鲜血顺着他的喉咙慢慢滴落下来。Elena的鲜血从她获得生新后就变得不同了。它变得更美味了,充満了Elena年轻的生命力。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那和人类还有动物的鲜血完全不同。
对昅血鬼来说,鲜血顺着脖子滴落时的
惑是人类无法想象的。
Stefan的心就快跳到了嗓子眼。
Elena有些担心她揪着的尖牙。
他能够感觉到,她为自己的牺牲转变成他的享受而高兴,因为他们的心彼此相通,也因为现在的她是如此稀有的种群:她享受着哺育昅血鬼以及被他需要的感觉。
感快顺着他的脊柱蔓延开来,Elena的鲜血仍然让他感到晕眩。
Elena放开了他的尖牙,昅了昅自己的下
。她向后仰了仰头,
出了自己的脖子。
眼前的情景对他来说实在太难熬了。他对Elena的每一
血管的经络都了如指掌。但是…
没关系。没关系的…Elena在脑海中对他说。
他把两
尖牙都刺入了细长的静脉。他的犬牙尖到Elena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Stefan的嘴里充満了Elena甜美的血
。
昅太多或者她的体內没有他的血
都会很危险。不仅仅因为他现在需要很多血
,更因为向昅血鬼提供血
永远是危险的行为。但感快最终还是将他们淹没了。
Matt摸索着车钥匙,他和Bonnie还有Meredith正挤在他那辆旧车的前排座位上。把他的车停在Stefan的保时捷旁边还真是尴尬。后座上
七八糟的东西不管谁做上去都会弄得一身
,所以Bonnie坐到了Matt和Meredith的中间,那儿是一个折叠椅,上面配着偷工减料的全安带。Matt看着她,因为她好像并不准备系全安带。那片旧林子上有太多难拐的弯,即使只有一辆车子在上面开也很难通过。
别再有死亡,Matt把车驶离公寓的时候这么想道。甚至别再有什么奇迹般的复活。Matt已经见够了那些超自然的现象。他就像Bonnie一样;他想要所有事情都定安下来,这样他就可以像以前那样平静地生活了。
没有Elena,心里有个嘲讽的声音这么说道。束手就策?
嘿,就算Stefan双手被绑在背后,头上罩着袋子,我也不可能打得过他的。忘了吧。就这么算了吧,不管怎么样,她吻了我。她现在就是朋友了。
但是他仍然可以感觉到Elena昨天留在他
上的温度,她不知道这种会见朋友的方式并不能被世俗所接受。他仍可以感到她的温暖和她窈窕的身姿。
见鬼,现在的她真的很完美——至少外表看来是这样,他想道。
Bonnie忧伤的声音打断了他美好的回忆。
“正当我觉得每件事都要恢复正常时,”她菗泣着,几乎要哭了。“正当我觉得所有的事情终于可以解决时。事情就该是这样发展的啊。”
Meredith柔声说道“我知道,这很难。我们好像总是要失去她。但是我们不可以那么自私啊。”
“我可以,”Bonnie平淡地回答着。
我也可以,Matt的內心这么说着。至少在內心深处,没有人可以看到我的自私。那个老好人Matt;Matt从来不会介意。好吧,这次那个老好人Matt介意了。但是她选择了那个人,我还能怎么样?绑架她?把她锁起来?強行带走她?
这想法就像一碰冷水浇醒了Matt,他不再去想这些,转而专心地开车。
“我们应该一起去上大学,”Bonnie坚持着。“然后我们应该再一起回到Fell教区。回到我们的家。我们早就规划好了的——从幼儿园起就是这么打算的,而且——Elena现在几乎已经重新变回人类了,而且我觉得这意味着每件事情又会恢复常态。但是,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是么?”说完这番话,她平静了一些,但犹自带着一些哭腔“是么?”那甚至说不上是一个问题。
Matt和Meredith面面相觑,为彼此的心中深深的遗憾感到吃惊,也无力去安慰Bonnie。她现在正双手环抱着自己,还摆脫了Meredith的触碰。
这就是Bonnie——那个戏剧化的Bonnie,Matt想道,但他自己的內心又何尝不难过呢。
“我想,”他慢慢地说道“我们都是这么想的,真的,当她刚回来的时候。”当我们几个人在树林里像一群疯子一样在跳舞的时候,他想道。“我都觉得他们会在Fell教区附近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然后生活会变得和以前一样。和Stefan没来以前——”
Meredith摇了头摇,看着前面的路道“这和Stefan无关。”
Matt明白了她的意思。Stefan来这里只是为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并不是想把一个人类女孩带到未知的世界里去。
“你是对的,”Matt说。“我只是在想,她和Stefan也许可以想办法平静地住在这里。至少可以住在这附近。都是因为Da摸n。是他做了那些违背Elena意愿的事,也是他改变了这一切。”
“现在Elena和Stefan要离开了。他们一旦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Bonnie哽咽地说。“为什么?为什么Da摸n要这么做?”
“他喜欢改变那些在他看来很无聊的事,Stefan以前告诉过我。这次也许是出于对Stefan的憎恨,”Meredith说。“但我真希望他可以离我们远点,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那又怎么样?”Bonnie哭了。“这都是Da摸n的错。但我才不关心这个。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们的生活要发生改变!”
“‘一个人从来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
’。如果你是个強大的昅血鬼,就连一次都不行,”Meredith苦笑着说。没有人笑。然后,她又轻声说:“也许你问错人了。也许Elena才是那个能告诉你这一切是为什么的人,如果她还记得——在那个世界里发生了什么的话。”
“我不是说它们一定得改变——”
“但它们确实改变了,”Meredith忧伤地说。“你还没看出来吗?这和那些超自然的东西没有关系。这就是——生活。每个人都得长大——”
“我知道!Matt得到了橄榄球奖学金,你会入进大学,然后你会结婚!甚至生孩子!”Bonnie让这些听上去像是她的无理取闹。“而我永远会待在大专里。你们都会长大,然后你们会忘了Elena和Stefan…还有我,”Bonnie小声地结束了她的话。
“嘿。”Matt总是对那些受伤或者被忽视的人充満保护
。现在,即使他的脑子里总是出现Elena的身影——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摆脫那个吻给他留下的回忆——他被Bonnie昅引了,她看上去那么娇小和脆弱。“你在说什么呢?读完大学我还是要回来继续生活的啊。我现在就有可能死在Fell教区。我会想着你的。我是说,如果你希望我想着你的话。”
他轻轻拍着Bonnie的手臂,她也没有躲开,仿佛他的触碰和Meredith的没有什么两样。她靠向了他,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她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他想都没有想地就搂住了她。
“我不冷,”Bonnie说道,不过她也没有想要拿走搭在她身上的手臂。“今晚很温暖。我只是——我不喜欢你说‘我现在就有可能死’——小心!”
“Matt,小心!”
“嗷——!”Matt咒骂着猛踩刹车,双手紧握着方向盘。Bonnie低下了头,Meredith正想法稳住自己的身体。Matt的车老得根本就没有气囊。它只不过是汽车修理厂一堆废弃零件拼凑起来的东西。
“坚持住!”Matt叫道,车子向一侧划去,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们在车內被甩来甩去,然后汽车的后面陷入了一条水沟,前杠则撞在了一棵树上。
当一切终于停了下来之后,Matt吐了口气,松开了死死抓着方向盘的手。他转过身去看女孩们,然后愣住了。他打开了头顶的小灯,眼前的景象让他再次愣住。
Bonnie就像每次遇到危险时那样,总是紧跟着Meredith。她的头倒在了Meredith的膝盖上,双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Meredith尽量靠后地支撑着自己,脚踩着仪表盘的下面,头劲使向后仰着,手臂则把Bonnie紧紧地按在下面。
骂着猛踩刹车,双手紧握着方向盘。Bonnie低下了头,Meredith正想法稳住自己的身体。Matt的车老旧得根本就没有全安气囊。它只不过是汽车修理厂里一堆废弃零件拼凑起来的东西。
“坚持住!”Matt叫道,车子向路的一侧拐去,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们在车內被甩来甩去,然后汽车的后轮陷入了一条水沟,前杠则撞在了一棵树上。
当一切终于停了下来之后,Matt吐了口气,松开了死死抓着方向盘的手。他转过身去看女孩们,然后愣住了。他打开了头顶的小灯,眼前的景象让他傻了眼。
Bonnie就像每次遇到危险时那样,总是紧跟着Meredith。她的头倒在了Meredith的膝盖上,双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Meredith尽量靠后地支撑着自己,脚踩在仪表盘的下面,头劲使向后仰着,手臂则把Bonnie紧紧地按在下面。
树枝顺着打开的窗户伸进了车內——茂密的针叶就像是庞大的绿色怪物。它刚好横在了Meredith的脖子还有Bonnie的后背之间。如果Bonnie的全安带没有把她拉回来;如果Bonnie没有趴在Meredith腿上;如果Meredith没有劲使地按着她…
Matt盯着树枝上锋利的断口。如果他的全安带没有扣紧…
Matt听到自己艰难的呼昅声。常青树的味道蔓延在车內。他甚至可以闻到树枝断口所散发出来的气味。
好一会儿,Meredith才伸出手想要去折那
像箭一样指着她喉咙的树枝。但她折不断它。Matt也伸手去折。虽然那
树枝还没有他的手指
,但它很硬坚,无论怎么折都折不动。
那就像是经过硬化的木头,他觉得有些莫名。但这想法是多么可笑。它明明是棵有生命的树;我都可以摸到碎掉的木屑。
“噢。”
“我现在能起来了吗?”Bonnie的头仍然埋在Meredith的腿上,这让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拜托。在它抓到我之前让我起来。它想抓我。”
Matt吃惊地看着她,抹了抹脸上的碎木屑。
“它才不会来抓你呢。”但解着全安带的时候他的胃里却一阵翻腾。为什么Bonnie会和他有一样的感觉呢?——那东西就像是个大巨的
手。她甚至都看不到。
“你知道它想的,”Bonnie低语着,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向后挪了挪,想要开解
全安带。
“Matt,我们得动一动,”Meredith说。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那个仰着脖子的痛苦势姿,但是Matt听得出她的呼昅变困难了。“我们得朝你那儿动一动。它想要
住我的脖子。”
“那不可能…”但他也发现了。树枝的断裂处虽然只移动了一点点,但是现在那上面出现了弧度,它想要扎进Meredith的喉咙。
“这样下去不行,”他说道。“杂物箱里面有个手电筒…”
“杂物箱被树枝挡住了。Bonnie,你能开解我的全安带吗?”
“我试试看。”Bonnie缩着头向前移了移,笨拙地摸索着按钮。
Matt觉得眼前的常青树仿佛要将她呑没了。要把她包围到它茂密的针叶中去。
“这真是棵可怕的圣诞树。”他从他那边的窗口看出去。他把前额抵在窗户上,圈起手放在眼前,好让自己在黑暗中看得清楚些。
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后颈。他下意识地跳了起来,然后僵直了身体。那感觉不冷也不热,就好像是女孩子的手指。
“见鬼,Meredith——”
“Matt——”
Matt也为自己突然跳起来而感到有些生气。但那种感觉实在是令人…
骨悚然。
“Meredith?”他慢慢地把手放下来,然后在车窗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Meredith根本没有碰他。
“别…往…左,Matt。那儿有
很尖的碎片。”Meredith的声音通常都很冷静甚至有些冷淡,那总是让Matt联想到被积雪包围着的湖泊。但现在它听上去有些哽咽还有些慌张。
“Meredith!”Bonnie在Matt开口前叫道。Bonnie的声音就像是从羽绒被下面发出来似的。
Matt觉得被锋利的树枝扎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右侧轻轻地碰着他的脖子。“Bonnie,停下!你把那树枝给拉进来了!你把它拉向Meredith和我了!”
“Matt,闭嘴!”
Matt闭了嘴。他的心剧烈跳动着。他只能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后面碰着他。但那个想法很愚蠢,他想道,因为如果是Bonnie在移动树枝,我至少可以帮她稳住不动。
他向后挪了挪,想要通过车窗的反
看看自己身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手摸到了树枝的断口还有树皮上一个厚厚的结。
他想,刚才它指着他的喉咙的时候,我不记得那上面有结啊…“我够到了!”Bonnie喊道,接着传来了全安带开解的声音。然后,她颤抖着说“Meredith?那些针叶都钻到我服衣里去了。”
“好了,Bonnie。Matt,”Meredith用一贯耐心的口吻说。“Matt,你现在得打开你那边的门。”
Bonnie的声音变得更加恐惧了“那好像不只是针叶。还有小树枝。就像电线的倒钩似的。我被…卡住了…”
“Matt!你现在得把你那儿的门打开——”
“我不能。”
一片沉寂。
“Matt?”
Matt用脚支撑着自己,双手抱着
糙的树皮。他用全力向后退着。
“Matt!”Meredith都快叫起来了。“它要扎到我喉咙里去了!”
“我打不开我这儿的门!那边也有棵树!”
“那儿怎么可能有树?那边是路!”
“树怎么可能长到那儿去呢?”
又是一片沉寂。Matt能感到断裂的树枝——越扎越深。如果他不赶快移动,他恐怕就再也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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