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2201年6月5曰
昨晚半夜,从
垂直通道上传出的一阵阵敲击声把我惊醒。为了减少速加震动对西蒙娜的影响,理查德做了一个新摇篮,我们把西蒙娜全安地放在摇篮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垂直通道口。快接近防护铁栅栏时,敲击声越来越大,我异常紧张。离铁栅栏还有几米时,一个大巨的影子在我们前面的墙上移动。我们停下脚步仔细研究。理查德和我立即意识到我们
外面的盖子已经被揭开了。显然就是墙上那个影子怪异的拉玛生物干的。
我本能地抓住理查德的手,大声地向:“这是什么影子?”
“一定是什么新东西。”理查德轻声说道。
我说那影子看上去像一个老式油泵在田地里来回移动,理查德说要爬到铁栅栏处看个究竟,让我在下边等他。在他到达最后一个楼道平台口时,敲击声突然停下了。
“是机器人,”理查德大叫道“看上去像一只螳螂,脸中间长着一只手呢。它正在设法打开我们的栅栏。”
理查德迅速跳下平台,回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飞快朝下爬。到了我们
口时我们仍可听见上面的动静。
“至少还有一只螳螂…在第一只后面,”理查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它们一看见我就开始扳动栅栏…刚才它们敲我们的门显然是通知我们它们出现了。”
“它们想干什么?”我紧张地问。上面的声音又响了,而且越来越大。“现在这声音听起来像一支队部。”我说。
几秒钟后它们朝我们楼道下面移动。“我们必须准备逃跑。”理查德紧张地说“你去抱西蒙娜,我去叫迈克尔。”
我们迅速回到居住区,迈克尔和西蒙娜已经被噪音吵醒了。我们抱成一团,坐在摇晃的地板上,等待入侵者的到来。对面是黑色的大显示屏,理查德拿着键盘,随时准备输入信息,向我们从未见过面的拉玛恩人求救。理查德说:“如果遭袭击,屏幕后面的通道是我们惟一的出路。”
过了半小时,楼道方向传来的嘈杂声音告诉我们,入侵者已经和我们处在同样的高度,但是没有一个走进我们住的地方。过了一刻钟后我丈夫好奇心极強地说:“我去看一下它们现在的情况。”他扔下迈克尔、西蒙娜和我,离开了。
五分钟后理查德回来了。“大约有十五至二十个,”他皱着眉头疑惑地说“有三只螳螂,还有两种种类不同的机器人,好像在我们
对面修什么。”
西蒙娜又睡着了。我轻轻地把她放回摇篮,跟着两个男人朝声音方向走去。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个大螳螂正在指挥机器人扩宽圆弧房间对面的水平过道。
“它们在干什么?”迈克尔小声问道。
“看不出任何迹象。”理查德说。
又过了一天,那些机器人究竟在修什么还是无从得知。理查德认为扩宽过道是为了放置什么新的设备,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在我们
里,所以肯定与我们有关。
机器人不停地工作,不吃不喝不休息,像是在执行一项众所周知的重大任务。在修建过程中它们既不相互询问也不议论。我们惊奇地看着它们毫无止境地努力工作,而它们好像从没感觉到我们的存在,最糟糕的是我们不知道究竟要发生什么。理查德笑了,含混地说:“其实这与地球上的情况差不多。”迈克尔和我让他解释此话的意思,他挥挥手,心不在焉地回答:“即使是在地球上,在家里,我们的知识仍然相当贫乏。追求真理的道路永远都充満着艰辛与困苦。”
2201年6月8曰
机器人如此迅速地完成了修建工作令我们震惊。两小时前,所有的机器人都撤走了,留下那只领头螳螂用长在脸中间的“手”示意我们检查检查新修的房间,然后就沿着楼梯往上爬,渐渐消失了。理查德说,它最后一个离开是想让我们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新房间里惟一的建筑工程是一个狭窄的长方形箱体,很明显这是为我们设计的。箱体高约三米,每边都有通往地面的梯子。箱体表面是亮闪闪的金属,有一圈坚实的外围步行道。
长方形箱体內有四张分别固定在墙上的网状吊
,神奇的是每张吊
都为我们家中的每个成员专门设计。迈克尔和理查德的吊
在两头,我的在中间,西蒙娜的小吊
就在我的旁边。
为什么专门为我们修建这个箱子?难道我们要接受什么实验吗?理查德很肯定地说我们将以某种方式被测试,但迈克尔却认为用我们的身体做实验不太符合拉玛人善良的本
。对他俩的结论我忍不住笑了。迈克尔以他特有的宗教乐观主义推断拉玛人,他总是假想我们生活的宇宙环境是最好的。
箱体后面有一组管道连在我们
的墙壁上,我们猜测这是用来注入某种
体的。
现在该做什么呢?我们仨都认为只有等待。毫无疑问,我们将会在这个箱体內度过一些时光。
2201年6月10曰
理查德是对的。他肯定昨天断断续续的低频哨声是在宣告我们生活的新转变并建议我们入进新建的箱体內,在各自的吊
上躺好,准备就绪。迈克尔和我不同意他的看法,我们坚持认为目前获得的信息还不足以得出如此重大的结论。
理查德的建议得到了证实。三小时后那只领头螳螂突然出现在我们房间门口把我们吓得不知所措。它用奇特的手指着过道,清楚地告诉我们迅速行动。
西蒙娜还在觉睡,被我叫醒时她显得很不高兴。她饿了,但那只螳螂不给我时间喂她。我们相拥着入进了箱体,西蒙娜大声地哭了。
第二只螳螂在步行道上等着我们,奇怪的手上拿着为我们准备的透明头盔。显然这第二只螳螂是个监督官,它仔细地检查了我们每个人戴好头盔后才让我们在吊
上躺下。头盔面盖使用的材料与众不同,透过面盖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发生的一切。头盔底部的材料也很少见,是一种黏稠的类似橡胶的合成物质,紧紧地附着在肤皮表面,防止
体的渗透。
在吊
上躺了半小时后,一股強烈的气流向我们袭来,我们都下沉到箱体半央中。顷刻之间一
细丝将我们身体
绕起来,只剩手臂和脖子可以活动。我瞟了一眼西蒙娜,她已经不哭了,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一种浅绿色的
体开始注入箱体,不到一分钟我们就被这种
体包围。
体的比重很接近我们身体的比重,我们半漂浮在
体表面。注入的
体已经快到箱体顶部了,我虽然并不认为会出现什么真正的危险,但当头顶上的箱体盖关上时我还是害怕起来。这种处境让每个人感到恐慌。
与此同时,強烈的速加仍在进行。幸运的是箱体內并不太黑,箱盖上散布着一些小灯。西蒙娜就睡在我旁边,她的身体像浮标一样上下晃动。我还看得见远处的理查德。
我们在箱体內呆了两个多小时才完成测试。理查德格外奋兴,他告诉迈克尔和我,我们肯定通过了“忍耐极限”的测试。
“我们一直经历的速加对他们显然是微不足道的,他们对目前这种速加肯定还不満意,”理查德精力充沛地说“拉玛人需要真正的速加。为完成速加,这艘外星飞船须承受长期的航行和強烈的重力。设计这个箱体是为了避免在速加过程中我们受碰撞,保证我们身体的理生结构不受影响,在这种非凡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理查德一整天都在计算,几小时前他给我们看了对昨天“速加运动”的初步计算结果。“快看这个,”他大叫起来几乎不能控制自己“在刚才短短的两小时內我们的等速变化达到每秒70公里,对拉玛这个庞大的太空船来说这个速加变化太大了。”他朝我们笑了笑说“这艘外星飞船有一个速加模式。”
结束在箱体里的测试后,我对所有人包括西蒙娜都做了身体检查。检查结果并没什么异常反应或任何身体的不良变化。我不得不承认经过这种庒力后,对身体以后的反应我仍然忧心忡忡。
理查德有些埋怨地对我说:“拉玛人也正在观察我们呢。”
他认为我完全没有必要做身体检查,因为拉玛人也很关心测试后我们的身体变化。
“我敢打赌,拉玛人可以通过那些细丝获得我们身体的数据。”理查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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