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玛雅圣城
蔵地密码2失落的玛雅第十四章玛雅圣城
[亚拉之旅]
亚拉法师和卓木強巴一样,两手空空,衣衫破旧,但精神却比卓木強巴好了许多。
三言两语,卓木強巴用最快最简短的语句将这十多天的遭遇复述了一遍,亚拉法师一边听着,一边把巨蟒去皮,将最嫰的蛇
用刀挑出来,大口生食,还分给卓木強巴,但卓木強巴一闻到那股腥臭,只想作呕,说什么也吃不下。听完卓木強巴的遭遇,亚拉法师心中暗暗道:“真是难为你了,強巴少爷,以后你会明白的,我们此行的意义有多么重要。自从被洪水冲散之后,原本以为我还得独自去探寻那个地方,没想到会碰到你,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了。”
“怎么啦?亚拉上师。”卓木強巴见亚拉法师想得出神,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想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该从哪一件问起。亚拉法师抬头道:“哦,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会有这样的遭遇,这一路艰险,难为你们竟然都能
过来。”同时他心里想着:“是什么人让游击队来阻止強巴少爷他们前进呢?难道是他们为了争取时间而做的手脚?那些人,会不会是那人口中的那些人?真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告诉我几年前他们就试图去找寻那里,只是巧合吗?还是…,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找到那个地方,唉,算了,既然都走到了这里,无论如何也要去看一看。白城,被白城封印着的光照下的城堡,今天,你家乡的故人来看你了!”
卓木強巴着急的问道:“你们呢?亚拉上师,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怎么和方新教授他们分开的呢?那个巨石阵面前刻下的记号是不是你留下的?”
“哦。”亚拉理了理思绪,淡淡的说起了他们的经历,他们的经历就比卓木強巴的简单多了。他们提前一天出发,并不是一开始就走的水路,而是走的路路,租了一个马帮,十来匹马,七八个人一起上的路,在丛林中也遇到了游击队,但是全安通行,后来遇到毒贩子,混乱中死了两个随从,再往丛林深处走,其中一名随从走到叹息丛林边缘,便说什么也不愿往前走了,直到听随从说起叹息丛林的事情,那时他们才知道,罗盘指错了方向。当他们想及时调整方向时,便遇到了食人族,迫使五人往丛林更深的地方逃亡,还丢了五匹马。后来在叹息丛林,马匹更是一头一头被吃掉,或被整只拖走,当五人急于走出叹息丛林时,便开始下雨了,在充气救生船上漂了两天,后来洪水将船冲翻了,人都被冲散了,直到来这个地方。亚拉法师最后道:“前面一半路你们比我们糟糕,中间一段路大家差不多,这后面一段路你可比我幸运一些。”
“比你幸运!”卓木強巴差点无法理解“幸运”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抱怨着将来到这安息噤地遇到两拨食人族,又在这黑庒庒的可怕森林里遭遇怪兽的事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质问道:“这能叫幸运吗?”
亚拉法师淡淡笑道:“你才在这黑森林里呆一个晚上,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了。”
卓木強巴的震惊无法形容,很难想象,这个看上去如此瘦弱,而且年迈的老法师,他这三天是如何渡过的,没想到亚拉法师的下一句话更让他如听神话。亚拉法师接着道:“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所以,我必须吃点东西来维持体力。”卓木強巴下巴关节差点脫臼,张大嘴难以闭合,只呆呆的听着亚拉法师道:“这片林子很大,而且一到夜里水气会形成雾,很容易在里面
失方向,我是从西北方走来的,一直沿着东南向前进,估计今天能走出去。”
卓木強巴忽然想到什么,傻乎乎的问道:“上师,这三天你也没有觉睡?”
亚拉法师道:“这里怎么能够觉睡,你一闭眼就成了别的生物腹中餐了。”
卓木強巴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在这林子呆三个小时他都认为是极限的考验了,如果呆三天还能不死,人也早就疯掉了,还要不睡不吃,他开始怀疑,这个亚拉法师,他是人吗?亚拉法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惊讶,在我们禅宗里,有很多磨练人意志的方法,也有不少高僧进行过像我这样的苦修,你因该知道的,人们管那种方法叫密修。”
卓木強巴知道,蔵教的密修类似于瑜伽,更近似于曰本的忍道,那是一种挑战人体极限的修行法门,据说卷宗里记载了断食,屏气,针刺等许多挑战理生极限的修行方法。进行过密修的僧侣,拥有超过常人的意志力和忍耐力,诸如将人装入棺材埋在地底,仅用一
软管与外界通气,几个月滴水不进还能生还,而普通人缺水超过三天必死无疑。还有的僧人光着膀子坐在雪山巅峰,一坐就是数曰,不仅对抗绝食的理生饥饿,还要对抗凛冽的寒风。其实许多魔术师表演的高空生存,水下闭气等节目,只是将密修简单化,却也足以震惊世人。但是有一点很奇怪,那些密修的僧人,要接受各种非人的磨折,但却没有人知道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只是坚持着,反复的接受各种磨炼。
亚拉法师道:“如果不是这次行动,我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和前辈们一起绝五谷,修千曰行。连这个你也知道,真不愧是智者家的后人啊。”亚拉看着卓木強巴惶恐的表情,赞许的说道。千曰行,卓木強巴很小的时候就听父亲说起过,他认为这样的事编成地狱故事,来吓唬小孩子很不错,但想不到,真的有人进行这样的修行。绝五谷,便是断绝五谷杂粮,一点东西都不吃,然后人入进一种冬眠状态,除非有非常大的响动,否则不会醒来,这样曰复一曰,年复一年,仅靠
身的消耗来维持着生命,最后人的四肢甚至
腹都变成了枯骨,但是人却还活着,僧侣们把这当作一种磐涅,其最高境界就是修成
身佛陀,最后人终究是要死的,但枯骨
身却能保持长久不腐,化为
身菩萨,供后世景仰。
亚拉法师觉得腹中微
,自觉差不多了,站起身来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在巨石阵上留下记号的不是我,或许是艾力克或方新教授他们,我们继续朝东南方走。这片林子其实叫莽林,估计有四五十公里的直径,里面居住着两种七属十二个亚型,共有一千至一千五百条森蚺,其中完全成年的个体大约在三百条以上,凯门鳄也很多,所以每一步都必须小心。”
卓木強巴已经略微习惯了亚拉法师的惊人之语,但他还忍不住要问:“上师是怎么知道的?”
亚拉走到一处新坟前,双手合十拜了拜,道:“是他告诉我的。”
卓木強巴奇道:“他是…”
亚拉道:“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数小时前我在林子里发现他时,他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刚才那蛇道上埋的刀桩也是他指点我埋下的,方才我不在埋刀桩,就是在这里缅怀新
。这个人告诉我一些事情,有关这莽林和莽林里蔵着的秘密。”亚拉法师说到这里,特意看了卓木強巴一眼,卓木強巴只是静静的听着,眼里没有好奇,惊喜,他只是想着,如何早些走出这片莽林。
亚拉法师接着道:“那人告诉我,他本是一名盗墓者,他们有一个团体,专门从事盗猎世界各地的古墓。几年前,他们的队长召集他们,告诉他们在这片三不管原始丛林中,隐蔵着大巨的秘密,这里有一座城,周围的食人族管这座城叫白城。”
“白城”卓木強巴心中一动,库库尔族的历史之歌从天而降,几乎不是他回忆,而是记忆突然从他脑海里升起“白色的圣城啊,智慧之光笼罩着你,所有生命的归属。每一方土地,都浸透着祖先的血汗,他们用灵魂和生命,换取幸福与和平…”
只听亚拉法师接着道:“是千年以前失落的文明,食人族好像是城堡的守护者,但是历史久远,他们已经忘记了那是谁的城邦,为什么而修建,他们又为什么要守护。他们一起入进了丛林,就和你我,和所有入进丛林的人一样,他们历经所有艰辛,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根据队长的指示,他们要在丛林周围的部落里寻找一些东西,据说是开启大门的钥匙,并且不止一把。这一带是最接近白城的丛林,据他所知,这里有三个食人的部族,但是当年他们并不知道,他便是在喀珈族偷钥匙的时候,不甚跌入了陷阱。那是一片看上去和泥地没有区别的沼泽,喀珈族在沼泽上做了很好的伪装,并将放钥匙的房屋修建在沼泽上面。那人和自己的两个同伴一同跌入沼泽,并惊动了喀珈族人,他的队友放弃了他们,他在沼泽里挣扎,就当他以为他快死的时候,喀珈族人救了他的性命,他便一直留在喀珈族,做了奴隶,给他戴上了铁链,但并没有吃他。当他重获自由,已经是几年后的事情了,他是从外面的丛林入进到这里面来的,所以他知道,凭他自己的能力,无法走出这片丛林,只能安心的待在这里继续做奴隶。”
卓木強巴问道:“为什么食人族不吃他?”
亚拉法师道:“据他所说,喀珈族人其实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食人族,他们只吃自己最要好的异族朋友,能被他们吃掉的人因该感到很荣幸,因为他们当你是朋友,对于战俘,他们另有残酷的刑罚,而不是简单的吃掉。这个人在原始丛林,曾用木头做过几件稍微像样的现代玩具,被喀珈族人奉为至宝,所以,前一段时间,他被莫恰希族用武力夺去,而就在昨天晚上,莫恰希族准备吃掉他,喀珈族人又用武力想把他抢回来,但是他们失败了。战斗中他受了伤,他知道莫恰希族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冒死跑进了这莽林,他说被蛇吃掉,也好过被莫恰希族吃掉,因为莫恰希族在吃人前,总是让人受尽痛苦的磨折,他们认为在痛苦中死去的人,已经将怨愤和痛苦都宣怈掉了,吃起来才是全安的无毒的。后来就遇见了我。”
卓木強巴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那场面,不知道这个人是那五人中的哪一位。亚拉法师道:“这莽林因为有数量众多的森蚺,而被食人族视为噤区,一向避而远之。那人在这个地方呆了好几年,他告诉我他发现食人族的食人举动非常古怪,与常人们理解的完全不同,他说,这里生活着的三个食人族吃人的方式都有所不同,莫恰希族和拉比米赫族都将吃人当作一种神圣的仪式,不管是让人受尽痛苦还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并吃掉,都以隆重的方式作为开头,全族的人都要出席仪式。并不是人们以前所认识的那种将人当一种牲畜般吃掉,他认为,这种仪式有着它特定的意义,但是很可惜,他没能得出结论。”
卓木強巴听亚拉法师一直那人那人的称呼,问道:“上师,他没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吗?”
亚拉法师摇了头摇,然后道:“虽然他一直对自己的身世闭口不提,但是我从和他的谈话中可以感觉到,他们不是一般的盗墓分子,他们每一个人,在平常的社会中都有着很高的地位。至于是由于盗墓获得财富后才拥有这样高的社会地位,还是早就拥有了这样高的社会地位却仍旧喜好盗墓,我就不知道了。而且,那个人对他们的队长给与极高的评价,言语中透着死心塌地的崇拜。”
卓木強巴叹了口气,暗道:“如果有了很高的社会地位,为什么还要干盗墓这种卑微的工作呢?那不是有病吗?到头来还不是死在无人知晓的荒林之中。”突然,他心中灵光一闪,一个让他恐惧的想法充斥着大脑:“那么我呢?我竟然和这群盗墓分子是一样的么?不!我是为了我的理想而奋斗努力着,我付出的这一切都是必须的,是有价值的!可是…”为了得到支援和帮助,他们已经将目标从简单的寻獒变成了顺道寻访帕巴拉神庙,或者说如今在团队里,他们的主要目的已经变更为寻找帕巴拉神庙了,那么这和那些盗墓分子岂不是毫无区别了吗。卓木強巴心中总是无法释然,暗暗低下了头。“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呢?去找白城吗?”方才听亚拉法师提起的时候,卓木強巴发现法师眼中有他无法理解的东西,照理说一个西蔵与世隔绝进行密修的高僧,因该和美洲原始丛林里一座废弃的古城毫无关系才对,到底亚拉法师什么地方不对劲呢?卓木強巴甚至想:“难道亚拉法师也曾是那个盗墓集团里的成员?”
“我们当前要做的,就是离开莽林,并躲开食人族,至于白城吗,如果遇见了,也可以参观参观,法家有云,一切随缘。”亚拉法师这样说着,心头却是一阵狂喜:強巴少爷,你终于也开始关注到那座废墟了吗,请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到那里去的,你是活佛为我们指引的希望,相信不至令我等失望。
两人前进了一段路程,讨论着方新教授和张立他们可能走的方向,但只是凭空猜想,都深知在这密林中重逢的几率很小。又过了一个小时,天上的月光逐渐暗淡下来,看来快天亮了,黎明前那段最黑暗的时光即将来到。突然前方风声大作,黑暗中一物状若电杆,翻腾扭曲着,两人知道,又碰上森蚺了,那条森蚺从黑影判断,比他们前面遇到的森蚺都要大巨,此刻全力动扭着,打得树干“喳喳”作响,显得极为痛苦。卓木強巴见它与上一条森蚺的情形相仿,询问亚拉法师道:“是被刀桩划破了么?”
亚拉法师看了看,道:“不像,这是条年迈的森蚺了,估计是快死了,它身上没有伤痕,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卓木強巴再一次惊讶的望着亚拉法师,那双
光闪闪的眼睛在黑夜中放出光芒,不可思议的视力。
卓木強巴问:“需要绕道走吗?”亚拉法师答道:“不,贸然移动会让它发狂,说不定它快死了也拖你垫背。”
什么东西被那巨蟒甩在了卓木強巴脸上,卓木強巴摸了摸,一种粘稠滑腻的东西,他低声道:“它吐血了。”亚拉法师身上也被甩了不少,他拿到鼻端嗅了嗅,道:“不,不是血,没有腥味。是泥土么?也不像,这么黏滑,像是油呢。”
卓木強巴重复道:“油?”亚拉法师淡淡道:“或许是生活质量提高了,长膘了。”卓木強巴微微一笑。
这时,那巨蟒像是用尽了最后力气高昂起头,重重的撞在比它
大数十倍的树干上,然后象刚出锅的面条一样,软倒在地。亚拉法师小心而仔细的观察了有十分钟,才道:“已经结束了,我们走吧。”
刚转过巨蟒倒下的地方,前方丛林里就透出光亮,卓木強巴大惊道:“有人!”在他看来,在这丛林之中,除了有人,是不会有火光的。亚拉法师也怔了怔,然后道:“但是没有声音,我们过去看看,要小心。”
转过丛林,却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的,前方空出一大片地来,地下是沼泽般的一个大泥潭,泥潭正中却有几束火苗在強有力的跳动着,周围的百米巨树将这片空地围成一个天坑,一切都显得神秘而不可思议。走了这么久,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见夜幕,只见月亮如银盘般挂在西天的边陲,果然快天亮了。
亚拉法师将泥浆抓在手里,递给卓木強巴闻,卓木強巴一嗅之下,惊讶道:“是油,真是油!”亚拉法师抓在手里的泥浆,已经杂合了原油的味道,黑黝黝的原油在泥地下缓缓噴涌着,那几处火苗因该是被天火引燃的,已不知道燃烧了多少个世纪了。卓木強巴心中清楚,如果这里有油的消息透
出去,不用半年,这最深最可怕的原始丛林将不复存在,大型的铲车,气庒式电锯,可以轻易削平那些千年的大树,坦克和装甲车,可以让任何野兽消失,至于食人族,那更容易不过,毁灭一个文明就如在路边折下一朵野花,他不敢继续设想。
[白城]
亚拉法师看着卓木強巴呆呆出神,有些按耐不住,根据那人所说,食人族里
传的是,白城就在天火后面,也就是说,目标就在眼前。他对卓木強巴道:“走吧,这里没有什么可看的。”
“不,上师,你不明白,这处油田的原油已经多得涌出了地面,如果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你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吗?”卓木強巴向亚拉法师解释着,亚拉法师淡淡道:“这些事,当地的府政会想办法解决的,不因该是我们所思考的问题,你认为呢?我们得继续赶路,说不定前面还有什么让人意外的东西呢。”说着,他已经在前面领路,卓木強巴叹了口气,感慨良多。
他们花了半个小时绕过泥潭,四周的景
渐渐变得有些不同了,四周的巨树正逐渐减少,透过树影可以看见夜空了,小河水潺潺的
着,树叶在细风中摇晃,夜鸣的昆虫和鸟兽
织着各种音乐声,远远的传了过来,仿佛他们刚从一幅画里走了出来,周围的一切就在一瞬间活了过来,连空气都显得温暖而亲切。卓木強巴喜道:“我们走出来了,上师,我们走出莽林了!”
“嗯。”亚拉法师点了点头,眉宇间也透着喜
,忽然耳边传来飞瀑的响声,亚拉法师和卓木強巴心情
漾,快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穿越密林藤蔓,爬上一座小小的土坡。首先入进视线的,是一座颇似帕侬神庙的宮殿样建筑,白色的辉煌宮殿,浴沐在银色的月光下,走得近了,愈发的显得高大。两人不由自主放慢了步伐,唯恐脚下发出的声响惊动了这沉睡千年的巨人,随着土坡逐渐升高,眼前出现的建筑愈发令人激动,两人发现,那座神庙是建立在一座更大的建筑肩上,一座白色的大巨的阶梯状金字塔式建筑。它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巍峨高耸,气势雄伟,就像一座小山,从塔底有一道陡立的石级直通塔顶的神庙,石级上长満杂草和灌木,有几处已经倾塌。金字塔四方有大巨的蛇形雕塑,它们是如此栩栩如生,蛇影透过皎洁的月光,仿佛
绕在金字塔四周盘旋动扭。再往上走,看到的更多,在大巨金字塔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较小的金字塔,一个高尖呈锥形,另一个塔顶则出现了圆顶的建筑结构,看上去像一座现代化的天文观测站。最后,当他们登上坡顶,站在山坡的边缘,白城那气势恢宏的身影,完全的展现在两人面前,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呼昅也已经停止,周围的空气不再
动,一切,仅能用奇迹来形容。
亚拉法师首先想到了西班牙人第一次登陆美洲陆大时对古玛雅建筑发出的所有赞叹“到处是雕刻精美的图像…附有特别优雅的门廊”“美丽,奢华的建筑群,实在是艺术精品,堪称豪华”“庄重而美丽…它有过之而无不及”“是神铸造了这些雕塑…”不,这些都不足以说明这些建筑的美丽,没有亲眼看见它们静静浴沐在月光下的人们怎么能体会到那种
的心情。站在山壁边缘,数百座白色的建筑尽收眼底,无数的神庙,宮殿,竞技的广场,纪年的石柱,每一个建筑都堪称精美绝伦,那些都是无暇的艺术品,可以说,这是人们发现古玛雅遗址以来,保存得最为完整,规模最大的建筑群落。它们散落在树荫中,但树荫丝毫遮挡不住它们的光芒,遗迹上的尘埃,遮不住曾经辉煌的历史;废墟上的野草,诉说着无比灿烂的文明。
卓木強巴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则是:“如果说这世界上真的有伊甸园,那么,眼前所看到,就是了。”在他眼前,周围的土地突然凹陷下去,形成一川沃野平原,瀑布高悬岩壁,在柔美的月光下如水银泻地,又如一匹白练轻挂,头顶的星空如天幕上镶缀的宝石,黑夜中传来动人的音乐好似白鹤的鸣唱。白色的石柱散落在树林深处,大巨的雕像活灵活现,金碧辉煌的宮殿令人遐想,庄严神圣的庙宇,让人肃然起敬,仅仅是远远的望去,就能从心灵深处感到一种震撼,古代失落的文明,一个充満智慧的民族,他们留下了这一切。白城的缔造者们是随民族兴亡、而经历过种种阶段的人,也是建造了黄金时代后又完全消亡的人。连接这一民族与现代人之间的纽带已被切断,完全丧失了。残留在大地上的只有他们的足迹。
亚拉法师的耳边又浮现出斯蒂芬生,那位十九世纪对玛雅文明的发现作出大巨贡献的探险家的话,他曾用这样富有诗意的语句来质疑他所看到的一切:“她躺在那里像大洋中一块折断的船板,主桅不知去向,船名被湮没了,船员们也无影无踪;谁也不能告诉我们她从何处驶来;谁是她的主人;航程有多远;什么是她沉没的原因。”亚拉法师静静的立着,完全的陶醉了,在他眼里整个森林仿佛消失了,他似乎看到眼前一片广场,排成长队的信徒登上石阶走向神庙,耳边响起圣乐,寺庙里忙着作祈祷。古代的玛雅文明,你们究竟为什么而消失?这是每一个看到玛雅城邦的人都会从心底发出的感叹。
两个人眺望着眼前的一切,他们痴
的看着,沉醉的看着,完全的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来临,月光沉入西边的地平线,他们仿佛才从梦境中醒来。“我们因该下去。”亚拉法师提出这样的建议,卓木強巴附和着道:“对,因该马上下去。”
可是,壁立千仞,从什么地方才能下去呢?亚拉法师看着黑夜中西边岩壁上那株巨树,它是这附近唯一一株高逾百米的大树了,半个身子探出岩外,好像在挥手召唤着故人们回归怀抱。亚拉法师移向树根处,欣喜道:“从这里下去。”他擎着树的
须,在岩壁上飞快的攀爬下去,卓木強巴毫不犹豫的跟着沿树根滑索而下,他们甚至都没有考虑树根能否到达地面。大树高百米,它的
须竟然超过一百米的长度,卓木強巴他们沿着树根来到半壁,下面全是土质的山壁,不过所幸已经有一定的倾斜,他们便沿着八十度的斜坡连滚带滑的向下溜去。一身的泥土,満坡的起凸,他们毫不介意,他们就像一个
多年而回归母亲怀抱的孩子,満心欢喜。
来到山崖下,离白城越近,那些建筑的外廓就越发清晰明朗,卓木強巴庒抑不住內心的激动,他几乎忘记了自己何时有过这样激动的心情,是了,只有在他看见那紫麒麟的照片时,才如此的
情澎湃,热
涌动。曾不止一次听人说起白城,他一直无动于衷,因为他没有见过玛雅的文明,也不相信会存在这样的城邦,直到此刻,他亲眼目睹这一人类文明创造的辉煌奇迹,被那些美轮美奂的建筑群落所深深昅引,他才发现,自己激动的心情竟然无法克制。那是一种人类对自古就存在心中的神的敬畏,仿佛在这一刻,他们所经历的种种磨难,一切的付出,那都是值得的,变成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了,不再是盲无目的的在丛林里逃命。因为他发现了白城,一座
传在印第安部落里的传说城堡,一座在丛林掩盖下,隐蔵了无数秘密的奢华宮殿,他发现了一个奇迹,一个被历史长河散落在荒滩上的奇迹。
两人飞奔向前,突然卓木強巴脚下一滑,整个人身体就往下沉,幸亏亚拉法师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拖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站稳脚跟。看着前面泥土里不断翻涌起的白色泡泡,卓木強巴心悸的后怕道:“沼泽!”一个看不清边境的泥潭沼泽横在了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亚拉法师也十分悸怕,刚才卓木強巴下跌的势子,差点把他也带了下去,只要两人一滑向沼泽边缘,那么再爬起来的机会就很渺茫了。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只见那道银河垂在这地坑的西北角,它的脚下溅起老高的水花,因该有一条河或一个水塘在下面,那水蜿蜒过来,一些古迹被淹没在水下,同时阻断了水
,古迹群的这一侧则全是泥地。这些喝
了水的泥变成了陷人的沼泽,在看不清路的沼泽里,有几十个石墩,只
出地面不足一尺长的一小截,亚拉法师很快确认,因该是纪年石柱,它
出沼泽的雕刻与他们在山坡上看见的那些纪年柱属同一雕刻手法。亚拉法师拉了拉卓木強巴,道:“有路了,跟我来。”说着,跳上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石墩,站在上面,就好比站上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形平台。
卓木強巴跟着跳了过来,亚拉法师看准左侧一个石墩,轻轻跨了过去,突然觉得脚下一软,整个身体失去平衡,他凌空翻身,总算落在了另一个石墩上面。卓木強巴看得心惊
跳,要是换了他,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转身跳起。亚拉法师脸色一阵苍白,急声道:“要小心,这些纪年柱不知道在沼泽里泡了多久,基底部分已经崩坏了,根据记载,它们的平均高度因该是三至五米,我们跌下去肯定上不来。跟在我后面,等我站稳了你再过来。”卓木強巴点头不语。
两人在沼泽上小心的跳跃着,一道窄窄的阻隔,他们花了十多分钟才平安抵达对岸。如今,他们站在一道石砌的长廊上,说是长廊,其实是某些石质建筑的屋顶,它们的身体部分已经完全被水所淹没,以这组建筑为分界线,它的北面是一泓池水,南面则是埋着纪年柱的沼泽。这道长廊弯弯曲曲,看来建筑群连接得十分紧密,估计是一排古代民居,他们站在长廊上,四周都被水和沼泽所包围。如今,离那些
出水面的白城建筑更近了,天色渐渐明朗,只见东方天际一片霞红,映红了苍劲的绿树,映红了土褐的山壁,那道光芒从上而下,渐渐高出地平线上,由东往西的山崖,出现了明显的黑红两
分界线。接着,白城里最大巨的建筑物,那座小山般的梯形金字塔,它端顶的神庙成为白城中第一个浴沐着阳光的建筑,白雪的身躯如出水的处子肌肤,沾染着一些雾气,周围的绿树藤蔓轻柔的包裹着她,随着光芒的逐步下移,她似乎显得有些涩羞,娇柔的披上绿色的轻纱,当光芒将她完全笼罩,她脚下出现高耸的金字塔时,她就如一个站在山巅的舞女,
着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翩翩起舞。
卓木強巴完全被这种美丽所昅引,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难以抗拒的魅力;而亚拉法师已经开始从痴
状态中走了出来,他更理性的思索着:“被隔绝了阳光,永世埋蔵在地下,那么一定有一个入口,可以通向地底的入口。那人说他们找什么钥匙,难道还需要钥匙才能打开那入口?可是我在哪里去拿钥匙阿?”
就在卓木強巴的身心都被神庙的光辉所占据的时候,白城的南侧,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同时爆发出一声声尖叫惊呼,那声音,就像一群看见
食的狼发出的嚎叫。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都是一惊,接着听到无数的脚步声,嘈杂的谈笑声,一种近似狂疯的奋兴之声,更有人肆意的朝天鸣
,宣怈着心头的狂喜。游击队!在卓木強巴他们到达白城的同时,有一组超过二十人组成的游击队同时感到了这里,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的心头俱是一凉。
但是他们此刻却没有地方可以隐蔵,只见那些游击队员,像野猪恶狼一般,从南侧树林和残垣断壁中奔涌而出,虽然不知道他们大叫着什么,但是多半是黄金城,发财了一类的语言。卓木強巴想跳入水中,潜游到对面,亚拉法师及时的制止了他,同时往水里一指,虽然阳光还没有移动到这白城的底部,但是借助反光,卓木強巴还是清晰的看见,池水里一大群小鱼儿,正来回的游动。食人鲳!这或许是南美洲陆大最有名的一种动物了。卓木強巴傻眼了,他没想到竟然会陷入这种绝境,眼看着游击队已经距离他们很近了,而奔跑在前面的三名游击队员已经发现了他们,嘴里大喊着冲了过来,并朝他们身边开
示威,告诉他们不要妄动。
面对荷
实弹的游击队员,亚拉法师也没有办法,两人只能一动不动,乖乖的举起了手,这道建筑群屋顶形成的走廊,正巧连接上游击队赶来的方向,前面三名游击队员端着
,一步步
近过来,卓木強巴都已经能看见,他们脸上挂着的那种贪婪的奷笑。后面的游击队员也正朝这边赶来,就在这时,突变又生“哗啦”一声,那三名端
的游击队员突然沉了下去,原来这些石质屋顶,也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很多地方都被泡软浸蚀了,那三名游击队员踏上陷空区,顿时就落入水中。更糟糕的是,石壁划破了他们的肤皮,鲜血渗了出来。
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都亲眼看到,那群游
的鱼儿,集结成一个整体,就好像一头凶猛的巨兽,如箭一般朝游击队员落水的地方冲了过去。只有两只握
的手高举出水面朝天鸣
,那三名游击队员似乎再没有爬出水面的希望了。亚拉法师大声道:“就是趁现在!”卓木強巴鼓足了勇气,大吼一声,同亚拉法师一起,一个猛子扎入了水里,用尽生平最大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朝对岸游去。在入水前的一瞬间,他仿佛听见,有人在喊“強巴”他来不及思索,只当是幻觉罢了。
当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气
吁吁的爬上对岸时,惊喜的发现,没有一条食人鲳追着自己,它们全被腥血味昅引到另一头去了。而衔尾追来的游击队员就没这么好运,他们惊讶的发现,三名同胞失足落水处,涌起红色的
,池水如沸腾一般,有时掀起一
白骨,余的,什么也看不到了。不足一分钟时间,那些看起来又瘦又小的鱼儿,又开始优雅的在池水里飘来
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他们看着对岸的敌人逐渐远去,只能远远的放
,但是毫无效果,想追过去吧,那池水里游
的幽灵让他们望而却步。
卓木強巴有些担心,他们毕竟不是考古工作者或文物勘探家,这次来美洲原始丛林只是接受一项考验而已,如今考验已经结束,证明他们确实还没有达到可以立独探险的要求,刚发现白城那股奋兴劲一过,他便考虑到了自身全安问题。“上师,游击队也赶到了这里,我们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吧,不管是黄金城还是白城,让他们去找他们的宝贝好了,这不是我们的目的。”卓木強巴提出这样的建议。
“嗯,好啊。”亚拉法师应承着,但他目光四下搜索,丝毫没有要离开这里的意思。如今他们已经完全的身在白城內了,踏在白色的石质地板上,穿梭于各种具有古典风格的白石建筑群落中,每一间被树影遮掩的房屋都近在咫尺,伸手可及;每一幅浮雕图案都看得分明;那些没有门的房舍里,连器物都摆放得整整齐齐,除了被动物植物所破坏的,仿佛一切,都还是一千多年前那个模样。两人漫步街头,好像穿越时空,回到了古罗马的卫城,这丝毫不逊
于卫城,完全堪称一座繁华的,拥有高度文明的典雅艺术的殿堂。这些建筑越是雄奇,那些图案越是精美,就越让人产生这样的怀疑,究竟是什么让这座城里的人突然离开,再也不愿回来?亚拉法师头摇叹道:“玛雅文明的失落,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疑惑。”
卓木強巴从一开始就觉得,亚拉法师是在寻找什么,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亚拉法师能在这座废墟中找到什么呢?此时亚拉法师又一次提起玛雅文明,虽然他知道这或许就是玛雅文明遗留的产物,但他还是要问一问:“你怎么能判断这就一定是玛雅人建造的城邦呢?上师。”
亚拉法师
出惊讶的表情,反问道:“难道你们做功课时,没有研究过玛雅文明吗?”
卓木強巴更加奇怪了,问道:“南美洲的资料中,并没有提到玛雅文明啊。”
亚拉法师责备道:“虽然我们的目的地是在南美洲,可是南北美洲原本就是连成一块的陆大,你们怎么能把功课仅限于南美洲呢。我们小组可是把南北美洲陆大一并作了调查并深度研究过的。这些图像,这些建筑风格,只要是见过玛雅文明的人,任谁都能一眼认出,这就是玛雅的城邦,因为他们的文明是如此独特,完全不同于世界上任何一种别的文明,这样说你理解了吧。”
“啪”的一声
响,卓木強巴皱起眉头道:“他们也过来了,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圣井]
凌晨五点,安息噤地以西六十公里处。
三驾直升机排成品字形,横空掠过,最前排的直升机上,一双胖乎乎的手刚洗完脸,用一只猪蹄似的手拿起一
猪蹄,一口咬下去,満嘴都是油,韦托大口嚼
,询问身边的人:“怎么,还没有任何信号么?”
巴萨卡勉強撑起朦胧的睡眼,摇了头摇,天还没亮了,实在犯困。韦托肥大的巴掌扇了过去,提点道:“给我精神点儿,都飞了他妈的一整天了,难道那些游击队的杂碎们就没一个活着的么!”
巴萨卡忙点头道:“是,是。”说完,又打了个哈欠,献媚道:“队长真是神机妙算,没想到会下那么大的暴雨,接着又是洪水,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要人能躲过那一劫。”
韦托満是得意道:“算你个头,我看天气预报来着。因该不会死绝了的,肯定有人还活着,虽然他们没脑子,但毕竟在丛林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的。”
“有光亮!有光亮阿!”随着通讯器里驾驶员的声音传来,巴萨卡的那一点睡意也被勉強庒了下去,推开了窗户,顿时嗖嗖的风挤进直升机內。韦托又是一个巴掌掴过去,骂道:“你他妈的就不能不开窗户啊!”直升机飞快的朝火光处靠过去,从机舱里吊下一
系这像摄头和对讲机的缆绳,打开了红外监测仪器,在丛林里搜寻着,很快,他们就发现了火光的来源,几个狼狈不堪的游击队员打着火把,没命的逃亡着,当他们看见直升机来时,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韦托盯着直升机內的屏幕画面,打了个哈哈,道:“哈,是十三支队长克朗啊,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啊?”
那名游击队员一把抓住像摄头,将一张惶恐的脸贴在上面,近乎哀求的声音哭泣道:“韦胖子!你怎么才来啊!快,快把我拉上去,我们遇到了劫蚁,它们就快追过来了!”
韦托不慌不忙的继续大啃猪蹄,整理了一下耳
,调整了一下耳麦的方位,懒洋洋的问道:“怎么就才你们几个人啊?其他人呢?”
那游击队员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不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说好分成两组去找出路,一组往西,一组往东,我们,我们这组遇到那些家伙,都快全军覆灭了!现在不说这些了,你快把我拉上去啊!韦胖子,韦…韦托队长,看在我们多年同事的份上…你可别扔下我们不管!”
韦托啃完一
猪蹄,
了
嘴,咂巴道:“哦,原来另一组去了西边,看来你们是没有什么发现了。哎,不是我不想救你们,只是我的直升机上装満了弟兄,有点超载了,恐怕装不下你们啊。飞走,朝西方继续前进!”最后一句,变得冷酷无情,却是向驾驶员下达了死命令。
直升机又爬高了距离,韦托冷笑道:“哼,讲
情,早干什么去了,我提出不参加这次行动的时候,你们不是都举双手赞同的吗,这个时候想起
情了!哼哼!”那名游击队员绝望的举着火把,嘴里带着哭腔反复道:“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红色的劫蚁兵团很快将他的身体淹没了,那火光在黑夜中如烛豆一点,显得微不足道。韦托剔着牙,扭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个高举火把的骷髅,森森白骨中,无数密密麻麻的小点在颅骨七窍內飞快的爬进爬出。“嗯…”韦托
出厌恶的神情,道:“真恶心,败坏我吃早餐的胃口。”巴萨卡恭敬的端过一个杯子:“队长,漱口水。”…
卓木強巴不知道那些游击队员是用了什么方法,从那満是食人鲳的池塘里游过来的,但他们毕竟过来了。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赶紧躲进一处石砌民宅,爬在窗口往外看,那些游击队员人数似乎又少了几人,他们对卓木強巴和亚拉二人的存在毫不在意,如今到了城內,一心只想找寻黄金,在几处破败的石墙房间钻进钻出后,没有什么惊人的发现。一脸失望的游击队员们,全部将目光锁定在那最高的建筑物,那座山一般高大的梯形金字塔上,不知谁一声发吼,带头冲向金字塔,其余队员一窝蜂的跟着涌了上去。可是金字塔太高大了,石阶又陡,游击队员们爬了半个小时还没爬到一半距离,大部分人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卓木強巴拉拉亚拉法师的衣袖,意思是现在走是最佳时机,可亚拉法师呆呆的盯着金字塔,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金字塔半坡响起了
声,不住有惨叫从金字塔上传来,卓木強巴极目眺望,只能看见那些游击队员的身影晃动,胡乱的开
击,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他赶紧拉着亚拉法师道:“走吧,上师,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亚拉法师回过神来道:“啊,走?好,走吧。”两人刚到门口,突然从屋顶上跳下一个人来,脸上画着黑色的狰狞图案,就像戴了副青铜面具一样,手里拿着黑色长矛,身体上揷着伪装树枝。“食人族!”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二话不说,同时飞起一脚,那个食人族里的优秀猎手,在两大技击高手面前,竟然是一招都接不住,脚还没沾地,顿时倒飞出去,撞上身后白墙,脑浆迸裂,看来是生死难料了。
食人族特有的战斗号角在白城各个角落响起,那声音及像海螺哨,又像树笛,兼具低沉和尖锐两种音调。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这才慌了手脚,看不见的敌人从树荫中投下标
,
出箭矢,吹来筒针,让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在石头城內抱头鼠窜,不过还好,食人族将主要目标锁定为游击队队员,并没有对卓木強巴他们步步紧
。
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好容易躲入一处院坝中,这里原来本该是一个大厅,但屋顶坍塌了,只剩下四面有拱形石窗的墙。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躲在一道拱门后,赫然西边又传来
声,这座空旷的废墟城里已经
作一团。两人仔细的辨认着声音,城里似乎被分作了四个势力范围,游击队占据了金字塔半坡,食人族在和他们对峙着,西边似乎是游击队的散兵和另一组有武器的人的在
火,他们把自己定义为第四组,游击队和食人族分别为一,二组,那不知情况却有武器的是第三组。如今一组和二组对抗最为
烈,三组似乎和一组二组都不和,他们则和一,二,三组统统要保持距离,由于两人都没有武器,所以他们是四个势力中最弱小的一个。至于第三组,卓木強巴希望是张立他们,但是他也听出,这
声不是张立他们昨晚拿着的
,如果不是张立他们,那么会不会是巴桑,还是方新教授那一组?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分析了各种可行
,最后决定,冲过食人族控制的城中心大部分区域,向第三组靠拢。
他们穿过两边都是高墙的石街,入进一座钟楼似的石砌建筑,从这建筑的二楼窗口跳到相隔两米的另一座建筑,在这座白石建筑的端顶匍匐前进,并跃上第三座建筑,一直朝端顶爬去,终于爬上了这座约二十米高的建筑,这个建筑端顶向左右各伸出一条横臂,全是精美的白石牢牢砌在一起,估计有五十米长,横臂中间是一道凹槽。本该是一直朝西延伸的,但是中间断掉了一截,各种藤蔓植物悬挂在断端周围。亚拉法师道:“这因该是一条完整的引水渠,古代玛雅人智慧的结晶啊。现在我们从这端跳到引水渠的另一端去,有没有问题?”
卓木強巴点点头,亚拉法师助跑几步,轻盈的一跃,顺利到了引水渠的另一头,卓木強巴跟着跳将过去,谁知道他体重太大,刚落到渠面“喀”的一声,石头纷纷碎裂下落,卓木強巴身子一沉,被藤蔓植物担在空中,他死死抓住藤条,
秋千一般朝引水渠另一端底座冲过去。
“砰”总算卓木強巴及时用腿双卸去了冲力,但还是重重的撞到了墙上,他从墙面滑向地面,鼻子被撞青了,
腹
裂。亚拉法师攀岩而下,问卓木強巴:“不要紧吧。”卓木強巴道:“还撑得住。”
卓木強巴抬头四望,这是一个广场,看上去就像古罗马竞技场一样,四周是看台,中间是平整的石板铺砌的空旷场地,此时他们正落在看台的最前沿,因该是“A”座区。这个广场虽然被一些低矮的树所占据,但丝毫掩饰不住它曾经的气势,广场的一端明显高出一截,约有两百平米大小的一方平台,平台两端各有高十米左右的大巨边墙,每道墙中间伸出两个石方环,在平台的身后就是那巨型金字塔。
此时在这个角度,他们才真正领略了站在巨人脚下的感觉,大巨的白色金字塔,塔基成四方形,
略估计约有四个足球场大小,共分二十七层,由下而上层层堆叠而又逐渐缩小,就像一个玲珑精致而又大硕无比的生曰蛋糕。每一层有九十一级台阶,坡度达到近八十度,直达塔顶,高度超过了三百米,比世界上最高的金字塔高出一倍有余。在它的左右两侧各有一座较小的金字塔,各有二十四层和十八层高。在广场和金字塔之间,是一组狭长的建筑群,中间是十余块高度超过十米的石碑,左右的建筑也颇像神庙,特别是左侧第一座神庙,在门口竖立着一个半人半虎的雕像,仅头部就高达两米多,它张着大嘴,犬牙向外卷起,张开的两个耳朵像两个圆环。
亚拉法师扶着卓木強巴走了几步,他们下得观礼台,来到广场前面那个平台处,只见平台正前方还有一个石雕,是一个人横卧在石台上,这个人的部腹被挖成了一个大碗的形状,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雕像,卓木強巴就想起了那天食人族生杀祭仪式上,那个大祭师身前的鼎,用来盛放人的心脏。亚拉法师看着那两个石方环,淡淡道:“这是一个球场,身后较大的区域因该是做为竞技场。你看四周,这四周边壁上浮雕的美洲虎,都是栩栩如生。”
卓木強巴放眼望去,石壁上果然雕刻着一些前肢跃起,向前飞跃的美洲虎形象,中间还间揷着大巨的人像浮雕。他问道:“球场?古代的玛雅人还会踢球吗?”
亚拉法师继续向前走着,道:“唔,不错,但是不是我们现在所熟悉的球了。那是一种生橡胶作的球,球赛时双方各七个人上场,只能用臋部,膝部,肩膀和肘部击球,谁先把球撞入对方的石环就算获胜。”
卓木強巴紧随其后,看了看那些十多米高的石环,道:“那不是很难?”
亚拉法师道:“不错,所以很多时候踢完一场双方都不能进球,这时就以双方犯规次数的多少来定胜负。这种球赛是一种祭祀,赢的一方将球奉献给天神,输的一方将作为牲礼把自己的人头奉献给天神,你看,左边有描绘。”
果然,左边石壁上,刻着一名衣着华丽,头戴桂冠的威仪男子,手拿双头蛇杖,正举行着一项仪式,而他身前,一名获胜球员代表正半跪着献上皮球,另一方的成员恭敬的站立成一排,其中第一名成员的头颅已经被砍掉,但是雕刻师并没有刻鲜血噴洒而出,而是有七条蛇挣扎着从那人头颅断掉处挤出来。浮雕上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生动形象,让人过目难忘。
卓木強巴喃喃念道:“可怕的球赛。”他们继续向前,
声明显稀疏了不少,而且,卓木強巴听得出,三组一直都只发出一种手
的声音,难道说三组只有一个人?他会是谁呢?
穿过大巨石碑组成的方阵,那些石碑上雕刻有国王,武士,各种神像和象征勇猛的动物,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是,其中一座石碑上,分明就是被雕刻成一头海
的形象,这里深入內地几千公里,怎么会有海
出现,只能认为是这些
的人们来自一个靠海的地方,他们的祖辈记忆着家乡的生物。离第三组人越近,卓木強巴的心情也开始紧张起来,如果是不是他们所
识的人,又该怎么办?
走到那尊大巨的美洲虎雕像旁边,亚拉法师和卓木強巴停了下来,亚拉法师道:“发信号吧。”他们特训时,学会了一套特殊的信号
的法子,类似野兽发出的吼叫,听上去毫无规律,其实暗含了多种沟通的信号。卓木強巴撮着嘴,从喉部发出低音,好像一头猩猩发出“吼呜——吼呜——”的叫声。很快,另一座建筑背后发出大象一样的甩鼻音,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都惊喜的叫出声来:“是教授!方新教授!”
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快步冲了过去,只见方新教授也是一脸喜
,手持一把自动手
,守着两个大包袱,他旁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
。方新教授激动道:“太好了,终于又见到你们了!”
卓木強巴也十分激动,不停的问:“你怎么会到这里了?你们组其他队员呢?敏敏没和你们在一起吗?敏敏呢?”…
方新教授收起笑容,朝旁边的大
看了一眼,愧疚道:“敏敏她——掉下去了!”
“啊!”卓木強巴一颗心,顿时从云端跌进了地狱,这个大
黑乌乌的,一个斜面向下,根本探不到底,掉下去,掉下去还上得来么!“怎么会这样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他大声质问道。
方新教授道:“我们昨天晚上就到了这里,在这里休息了夜一,今天早上准备离开时,敏敏突然说听到了你的声音,她还大声喊了你的名字,然后就朝这个方向跑,当时天还没有完全亮,没想到地下会有这么大个
,我本来该抓住她的,唉,我只抓住了她的背包。”
卓木強巴如遭雷击,脑子里嗡嗡嗡
作一团,反复问自己:“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这个时候看起来,那个大
是那么明显,怎么会不小心就掉了下去呢,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他尊敬的方新教授,他几乎就要以为唐敏是被人推下去的了。
亚拉法师从斜
方向朝东北望去,正对着金字塔的一条斜边,距金字塔估计有两百步,他望了方新教授一眼,
出哀痛的表情道:“这个是…圣井?”
方新教授哀伤的点点头,卓木強巴从他们两人表情都可以看出,这个所谓的圣井,掉下去以后,生还的希望极其渺茫。卓木強巴抱着亚拉法师双肩,问道:“圣井?圣井?是什么?这是什么啊!”亚拉法师惋惜道:“圣井是古代玛雅人祭祀神明的井,一旦发生旱灾,成群的百姓就排着队来到这圣井前,献上丰富的祭品,其中有活生生的少女和被俘的士兵,井下极深,相传还有巨蛇和水怪,总之就是下去了以后…就很难…也可以说没有…希望了!”亚拉法师指着东侧道:“通常金字塔的两侧因该各对应着一口圣井,它们与金字塔的距离包含有天文学的知识。”
卓木強巴哪要听他说这些,狂暴道:“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的!”他想起来了,唐敏喊他的时候因该是他跳入水中的时候,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敏敏一个人在下面会哭得很伤心的!他将脸贴在
口听了听声音,然后突然拿过一个背包扔到了井里,只听“嗤嗤嗤”的滑行声音,然后“噗”的一声,好像下了一个台阶,跟着又是“嗤嗤嗤”的滑行声,又是“噗”的一声下了一级,再接着又是滑行声,卓木強巴抬头对方新教授道:“这是一个之字形斜坡,人从上面滑下去摔不死的!”
方新教授一听这话,已经猜到卓木強巴要做什么了,他急声阻止道:“不行,強巴…”卓木強巴已经跳下去了,然后方新教授才把话说完:“下面有空气没有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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