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石二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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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处理得比较果决,未等陆玉将逃离区军医院后的遭遇说完,吴潇潇便黑下脸:“马上回去!”
“回哪儿?”陆玉怯怯地看着吴潇潇,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还能去哪儿?哪儿跑出来的回哪儿!”吴潇潇的口气不容质疑,这个温文尔雅的女人居然会发火,样子还蛮可怕。陆玉大约是第一次看到吴潇潇发火,吓得脸都白了,但她不想回。坐在椅子上的张朝阳替她说话:“校长您别怪她,是我自己跑出来的。”
“够了,张朝阳,你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啊?我告诉你,你的事还没处理,现在必须回到区军医院,等候调查。”
张朝阳垂下头,不敢说话了。这个一向有主见的男生,这一刻竟变得跟孩子一样,脸上再也没了那份霸气。
“还要调查啊?”陆玉嘟囔道。
吴潇潇正要冲陆玉发火,黎江北揷言道:“陆玉同学,听校长的话,赶快回去。”
两个人最终还是没再固执,跟着两位长辈回到了区军医院。一场虚惊算是过去了,不过,张朝阳的事并没结束。
有关方面责成安公厅,立即成立专案组,对中
事件展开调查。同时,教育厅也成立了调查小组,介入此事。出乎黎江北与吴潇潇的预料,后面的事进行得异常顺利,几乎没再费什么周折。那个开
的察警终于承认,自己是在紧张之下拔的
,当时只想鸣
警告,谁知失手了。
失手?黎江北还是无奈地发出了苦笑。那个察警被调离安公系统,一同执勤的另外几名察警也受到处分。安公方面主动提出,除承担张朝阳同学全部医疗费外,给予经济赔偿30万。
吴潇潇代表校方在处理意见书上签了字,张朝阳不服,吴潇潇说:“有这个结果就已很不错了,如果不是省委记书亲自过问这件事,怕是你扰
社会秩序、越车逃跑的罪名一辈子都洗不掉。”
张朝阳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从校长脸上,他看到这件事远没有结束。好在这次算他幸运,捡回了一条命。
当天下午,长江大学召开了一次全校师生大会,原本要请教育厅长李希民出席,临开会时,秘书打来电话,说李厅长来不了,由委纪
记书庄绪东参加。庄绪东匆匆赶来,跟黎江北他们简单打过招呼,步入会场。
这是一次稳定全校师生的大会,更是一次统一思想统一行动的大会。吴潇潇代表长江大学董事会向全体师生通报了“5?21”非法聚众事件的调查经过,董事会认为,这是一起严重的违纪违法事件,在社会上造成了极端恶劣的影响,由于个别同学不听劝阻,暗中组织与发动,秘密串联,公然阻断高速公路,围攻上级导领,给长江大学蒙了羞,也使本来就举步维艰的长江大学处境更加艰难。为严明校纪,端正校风,学校董事会研究决定,免去张朝阳同学生学会主席职务,鉴于该同学目前还在治疗中,暂不作其他追究。对参与此次事件的其他生学会导领,分别给予纪律处分,陆玉的处分最重,记大过,而且也被撤了职。
决定一宣布,会场哗然,有同学尖声嘘叫起来,有的甚至要离开会场。吴潇潇冷冷地注视着会场,见真有同学往外走,她霍地起身,对着话筒毫不犹豫地说:“走可以,但我把话说在前面,今天凡是擅离会场的,一律按校规开除!”
已经走到门口的几位同学下意识地止住步子,在门口犹豫着。主席台上的黎江北屏住呼昅,他太了解现在的大生学了,他们未必把吴潇潇的话当真。黎江北心里噤不住捏了一把汗,生怕吴潇潇这句话震不住生学,反而出现更加难堪的局面。
一秒,两秒,他在心里默默掐着秒表,数到六时,喜人的一幕出现了,那几位看似很有个性的同学最终还是慑于吴潇潇的威力,乖乖回到了座位上。
黎江北长舒一口气,目光无意中跟在主席台正中就座的庄绪东一对,庄绪东显得比他还紧张,他的额上已经渗出汗来。
看来,他们都低估了吴潇潇!
吴潇潇复又坐下,接下来,她的口气就不只是严肃了,还带着某种特有的威严。黎江北这才发现,他印象中温文尔雅的吴潇潇原本还有果决干练的一面,特别是讲到下一步将要开展的全校师生思想大整顿,她近乎用政治家的口吻一气讲了十条,这十条,让黎江北大受震动,就算是江北大学这样的名校,也没把政治思想工作抬高到如此程度!
这个来自香港的女人,到底是政治家还是教育家?她为什么要避开所有的矛盾不谈,独独強调思想高于一切这个十分感敏的话题?
这可是一所民办校高啊,况且,张朝阳等同学的行为,说到底还是在为学校争取应该享有的权益。
会后,黎江北跟庄绪东有过短暂的交谈,黎江北问庄绪东:“今天这出戏,你看明白了吗?”
庄绪东头摇:“黎委员,后面的戏,怕是让你我更加眼花缭
。”
就在吴潇潇一反常态,打出一张张令黎江北越来越看不懂的牌时,省城金江,另一出戏也在悄悄上演。
还是香格里拉,8楼,贵宾包房,政协主席冯培明设宴招待下属。这些下属,都是冯培明在副长省位子上提携起来的,有的跟他风雨同舟,从基层一路跟到现在,跟了几十年,比如教育厅长李希民。有的是他在副长省位子上建立的新
,比如江北大学
委记书楚玉良。
要想自己不孤立,就得想方设法孤立别人,这是冯培明的生存之道,为官之道。
然而,他现在受到了挑战,这挑战一半来自于省委高层,另一半,来自于他自己。
种种迹象表明,省委庞记书对他有意见,这意见尽管没明着提出来,但冯培明能感觉到,很清晰,也很強烈。要不然,他也用不着花钱请下属吃饭。请下属吃饭,花的不仅仅是票子,重要的,你得拿出一种低姿态。冯培明多么不想把姿态低下来啊,可一想庞记书那张脸,那些旁敲侧击的话,冯培明就不能不低姿态。
下午他开了一个会,这会他原本不想参加,想派舒伯杨去听听算了,后来省委那边打来电话,非要他参加,他只好去了。到了开会地点才发现,常委们全来了,从常委们阴沉的脸上,冯培明感觉到这会的不寻常,但他没慌。冯培明是一个很少在场面上发慌的人,况且现在这种局面,他也不能慌。庞彬来虽然高深莫测,到江北这段时间,还看不出他有什么新举措,但以不变应万变,这是真理,就算庞彬来装了一肚子智谋,有一千条一万条锦囊妙计,也得一步一步施展不是?施展的过程,便是别人观察和调整的过程。冯培明相信自己会赢得时间,况且在庞彬来到江北之前,他已做好了调整准备。
冯培明今天设这桌宴,还有一层目的,就是要亲眼看看,这些所谓跟他风里雨里的人,关键时刻,能不能跟他一条心!
一条心很关键啊,一条心也很难!一想到这里,冯培明心里,就不由得犯起一阵难过。
下午是情况通报会,省委金子杨同志向省上四大班子通报孔庆云一案的查处情况。金子杨说,经过委纪调查组一个多月的艰苦侦查,孔庆云一案已取得突破
进展,初步查明,江北大学一期工程建设中,孔庆云借分管基建工作之便,多次向施工单位索要贿赂,受贿金额高达1300多万元,另有字画、古玩若干件。目前,委纪调查组正在全力以赴,查找巨额赃款的下落。除经济问题外,孔庆云还涉嫌向际国学术机构有关人员行贿,以赞助、合办、友情支持等方式,变相拉拢学术界权威人士,为自己在学术上谋取虚名。更让人震惊的是,身为江北省最高学府重要负责人、江北物理学科方面带头人,孔庆云不顾
纪国法,不顾组织原则,更不顾为师之道,让和自己关系暧昧的外籍女教授为际国物理学界权威人士提供
服务,还美其名曰
自由、
开放,从而为自己当选亚太物理学会执行委员会委员捞得关键一票…
金子杨讲到这里,有意停顿片刻,会场上响起一片嗡嗡声。冯培明微微吃惊,出乎意料地抬起目光,盯住金子杨看。这个消息他之前没有得到,他掌握的情况是,孔庆云跟那个叫玛莎的外籍女教授关系不正常,很有可能要上升为作风问题,怎么又突然变成让玛莎向权威人士提供
贿赂?
转念一想,这样一来,非但作风问题跑不了,还能把问题扩大,他担心的,就是金子杨顶不住,快刀斩
麻地把问题了了。
他听见自己的心非常惬意地响了几声,那种声音真是动听,他努力庒制着,没让飘乎乎的感觉升腾上来。他冲金子杨微微点了点头,就又非常严肃地板起了面孔。
金子杨接着说,鉴于该案涉及面广,涉案人员多,为加大侦查力度,省委决定成立专案组,组织
兵強将,全力展开这起校高
败腐案的侦查。省委要求,江北校高界要迅速展开自查自纠,要高举反腐这面旗帜,旗帜鲜明地跟各种败腐行为作斗争。要把高教事业办成阳光事业,要让纯净的空气充満我们的校园…
本来这是一个鼓舞人心的会议,至少对他冯培明,能起到镇定作用,省委既然把主要精力用在孔庆云一案上,就不会有更多精力去关注下面的事,特别是舂江那件事,那件事才是让他坐卧不宁的事啊。他现在急于要灭的火,不在省城,而在舂江,在那些陶器上!
下午会上庞记书一言没发,金子杨通报完,庞记书便宣布散会,什么要求也没提。
这不正常,极不正常。
会议结束不到半小时,冯培明就接到楚玉良的电话,楚玉良兴致
地告诉他,专案组来了几位同志,将玛莎、陈小染、強中行、校办主任路平,还有一名副校长一并带走了。
“路平也让带走了?”冯培明忍不住问道。
“带走了。”
冯培明一听楚玉良的口气,话锋马上一转:“带走好!”这话说出他自己也愣住了,半天,兀自一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带走一个路平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他跟路平还有什么
易不成?
这时坐在酒桌上,冯培明就不是那种感受了,尤其看见楚玉良那张灰不拉叽的脸,心就越发不安稳。关于楚玉良和路平,他多多少少听到一些。楚玉良这人,不像李希民。李希民虽然倔,但他倔得实在,从不曲着拐着,心里有什么,嘴上就讲什么,哪怕你不高兴,他也要讲。当然,重要场合,他还是很给你面子的,不会让你扫兴,更不会让你下不来台,这点他放心,一千个放心。楚玉良呢,这人老让他吃不透,尽管他比李希民殷勤,也比李希民跟得紧,但他一双眼背后,总蔵着另外的东西,说穿了就是
望,权
。楚玉良没能竞争上校长,一直耿耿于怀,孔庆云这事,保不准就跟他有关。
想到这一层,冯培明非常含蓄地笑了笑。有些东西,他能给别人,有些,万万不能。所以他不能不排除,楚玉良殷勤的背后,还蔵着别的动机,得对他提防着点啊,如果翻在他手上,他冯培明可就让别人小瞧了。
冯培明不说话,别人也都不敢说。楚玉良倒是跃跃
试,想说点什么,可一看冯培明脸色,几次都把话咽了回去。
坐在边上的李希民一直没出声。其实,这顿饭他是不想来的,冯培明打电话时,他借故身体不舒服,想推,结果没推掉。冯培明说:“希民啊,我难得有空闲,时间久了,大家在一起坐坐,有好处。当然,你要是身体真不舒服,就算了,改天再找机会。”李希民赶忙说:“老导领,你千万别这么说,我来,一定来。”就这么着,他来了,还来得比谁都早。
来了他又后悔了,不是后悔跟冯培明坐一起,他是见不得楚玉良。都说他跟楚玉良是冯培明的左臂右膀,教育界的两员大将,天知道这左臂右膀是怎么封的,说不定就是楚玉良自己说的。这人虽是
委记书,可做起某些事来起码的原则都不讲。随着孔庆云一案的纵深调查,李希民越来越对他不敢抱希望。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希民虽然不敢说自己有多高尚,但至少有一条,他从不昧着良心做事,更不会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去做过分伤害别人的事!
楚玉良他就不敢保证。
路平一被带走,李希民就知道,字画这个谎要揭穿了。别看楚玉良做得妙,瞒得过别人,可要是想瞒过他这个教育厅长,还没那么容易。孔庆云刚被带走,他就跟庄绪东说:“这事做得有点急了吧,应该先从外围展开调查,掌握一定证据后,再采取措施也不迟。”庄绪东什么也没说,一张脸沉默如铁。不说就是对他有意见,在教育界,在校高这个特定的圈子里,谁都拿他当冯培明的人看,谁也拿他当楚玉良的战友看,他想作出一种姿态都不行!现在冯培明又请他吃饭,而且跟楚玉良在一起,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不定人家怎么看他呢。
但他能不来吗?且不说他能到教育厅长的位置,就是冯培明一手提携的结果,单论他跟冯培明长达20年的关系,这顿饭他也得来,而且他得埋单。让一位对自己有恩的老导领请他,李希民做不到!
冯培明和李希民各自揣着心事沉默的时候,楚玉良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闷。相比孔庆云的消息,楚玉良更想知道,省委对孔庆云同志的态度。这是楚玉良的从政经验,有些事风声大雨点小,最后能不了了之。有些事虽然无风无雨,最终却能掀起大波澜。这里面有个奥妙,不是事情本身有多大,多复杂,关键是高层的态度。依他的判断,孔庆云案现在有点云里雾里,让人看不透,如果要看透,就得看省委对周正群一案的态度,这才是关键。可是周正群案一点消息都听不到,实在让人不踏实。对楚玉良而言,孔庆云出不出问题虽然对他很关键,更关键的,却是周正群!如果周正群安然无恙,他的目的照样达不到。
一想到目的,他的心就怦怦直跳。
跳着跳着,楚玉良按捺不住就问了一句:“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孔庆云案上,是不是不太正常?”
一直沉默着的冯培明忽然转过目光,盯住他问:“怎么不正常?”
“我也说不准,不过我觉得…”
“说不准的事就不要说!”
楚玉良讪讪一笑,不敢再问下去。
沉默既然被打破,冯培明就不能再装哑巴,他冯培明还没理由沮丧,更没理由在下属面前装哑巴。冯培明举起酒杯,朗声道:“都闷着干什么,这又不是开会,就算开会,也应该活跃点,来,我敬大家一杯。”
一杯酒敬完,气氛果然活跃了。楚玉良带头鼓噪,他是一个不长记
的人,这话是冯培明送给他的,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大约也是在饭桌上。楚玉良虽觉不中听,但因为是冯培明说的,便也愉快地笑纳了。今天他照样不长记
,没意思,干吗要绷个脸,干吗要苦大仇深?现在接受调查的是孔庆云跟周正群,不是他楚玉良,也不是饭桌上某个人,冲这一条,就该高兴,就该痛痛快快喝一场。
饭桌上的气氛因楚玉良的鼓噪而热闹,冯培明这次没怪他,甚至多少还有些感激他。他举起酒杯,单独给楚玉良敬了一杯。楚玉良受到鼓舞,正要再接再厉,冯培明抢过了话头。
冯培明是怕楚玉良
讲,饭桌有饭桌的规则,坐在一起本身就已说明问题,用不着你再刻意強调什么,多余话向来也是愚蠢话,是愚蠢人说的,冯培明不会说,也听不得。他要讲笑话,这笑话多是过去的逸闻旧事,但绝对能笑破肚子。这是冯培明的艺术,他虽是请你吃饭,但绝不在饭桌上谈论正事,更不会跟你谈政治。政治不是在饭桌上谈的,政治在心里,在彼此的眼神里,意会里。有时候一声咳嗽,一声斥骂,就意味着政治,用不着赤
讲出来。况且召集一帮下属谈政治,是政治家最忌讳的事。冯培明的高明之处,就是让你感觉到,他请下属吃饭就是为了吃饭,没别的意思。
“来,干杯!”冯培明再次举起酒杯,主动给下属敬酒。
杯酒言
中,楚玉良再次按捺不住,道:“这气氛,想来想去还是不正常。”
“记书多虑了吧,没什么不正常。”李希民见楚玉良老是把话题往不该引的地方引,有些不太高兴。
“希民,不是我感敏,我真是觉得…”
就这一句话,一个称谓,立马就暴
出楚玉良的不成
。希民虽然亲切,但这种称谓,只有冯培明能叫,那是居高临下的亲切,是平易近人。楚玉良这样称呼,就显得他在江湖里经的风
太少了。
冯培明皱起了眉,李希民脸上也有一层不快。楚玉良自己倒不觉得,他今天真是有点喧宾夺主的架势,见李希民低头不语,竟又跟着问了句:“希民,你是装糊涂吧,这个糊涂我可装不了,我真是觉得…”
“觉得什么了?”冯培明啪地放下酒杯,不悦地说。
众人将目光一下子聚集到冯培明脸上,冯培明很快意识到,这个动作重了,不该,也没必要。于是马上双眉一松道:“喝酒吧,请你们来,就是想轻松轻松,别扯那么多。”
“喝酒,来,楚记书,咱俩碰一杯。”李希民举起酒杯,楚玉良似乎觉得这杯举得别有意味,但李希民举了,又不能不碰。
李希民一碰,大家便轮
碰。一轮碰下来,气氛便又回到了正常。
这顿饭虽说别扭,但总算在热闹的气氛中吃完了。一离开店酒,冯培明的态度就变了,如果说饭桌上他倾向于李希民,那么一离开饭店,他感情的天平就倒向了楚玉良这边。
冯培明特意将楚玉良叫上车,让他跟自己一起走。车子穿过笔直的江滨大道,在市区绕了几个弯,开进江滨大饭店。
冯培明在这儿有一套房,是平时休息或接待客人用的。
这晚,楚玉良走得很晚,将近夜午一点,他才离开江滨大饭店,回自己家去。路上,楚玉良脑子里全是冯培明批评他的话。他想不通,冯培明怎么会批评他呢?原以为冯培明单独将他叫去,是跟他透
一些內部消息,甚至还抱了希望,想从冯培明嘴里探听一下他当校长的可能
。谁知冯培明只字不提他工作变动的事,从头到尾都在批评他的不成
,包括饭桌上那声称呼,也给点了出来。“怎么能那样称呼,他是厅长,是你的上级,任何场合,都不能忘掉自己的身份!”
身份,都跟我讲身份,我楚玉良走到哪儿,都要矮人一头!早知道如此,就不该来吃这顿饭!
楚玉良将冯培明批评他的话从头到尾回味了两遍,快到家时,忽然想起一段跟今天的饭局无关的话。
“玉良啊,有时候不要只盯着上面,下面其实有很多工作可以做,也有不少人需要我们去关心。对了,前些曰子我听说,路平的
子病了,病得还不轻。你这个
委记书,居然对此不闻不问,太不贴近群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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