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16
湖东县招商引资动员大会刚开过,分管记书简又然就带着团县委副记书、现在的驻京招商办副主任李雪和辉煌实业的老总程辉直奔京北了。
在机飞上,简又然和李雪坐在一排,他笑着问李雪:“经常到京北吗?”
李雪的酒窝向上飘扬起来,说:“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旅行结婚的时候。”
简又然听了没有做声,李雪说:“简记书在省里,一定经常到京北的。不知道简记书这次为什么选了我来驻京北?我有点害怕。我怕做不好事。”
“会做好的。你行!”简又然说着问:“结婚几年了?”
“三年。不过…”
“…”“去年我们离了。他在深圳。”李雪的眼光望着机窗外,突然道:“简记书,你看,那云彩多漂亮。像个人似的,还在走呢。”
简又然也伸头看了看,果真有些像人。但这对于坐惯了机飞的人来说,司空见惯了。但是李雪看样子是很激动的,眼睛一直盯着舷窗外。云层不断地变化着,机飞有些颠簸。机身向右倾了下,简又然的手倾在了李雪的正在扶着的手上。李雪没有动,简又然也没动。简又然说:“李雪,你很像我的一个同学,大学同学。”
“啊,是吧。那我太荣幸了。”李雪说着把手稍稍地移了移。
简又然很大方地收回了手,笑道:“她也有两个酒窝。可惜大学毕业后,我们就没再联系。”
“一定是不想联系,或者是怕触动什么?不然,现在信息这么灵通,怎么会联系不上?”
“你说的倒对,是不想联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也许蔵在心里比见着更好。”简又然说这话时竟有几分伤感。李雪也沉默了。机飞正从云层里钻出来,一大片阳光照进了机舱內。简又然说:“京北快到了。”
下了机飞,简又然的大学同学吴纵已经在机场等候了。吴纵上次到湖东,给辉煌实业做咨询。简又然碰上了,一聊,在京的大学同学都给聊出来了。这回简又然到京北,事前给吴纵打了电话。吴纵自己开着宝马过来了。
简又然说:“吴总现在底气足啊,都宝马了。我们还有贫困线上挣扎。”
“简记书这是骂老同学了。你是记书。我们换换?我倒真的想当当记书呢,有老总,还有这么漂亮的姐小…”吴纵说着朝李雪望了眼。
简又然道:“这位我忘了介绍了。是我们团县委的李雪李记书,现在的湖东县驻京招商办常务副主任。以后,还少不得靠你们多支持。”说着,李雪伸出手,和吴纵握了下。吴纵说:“老同学的常务副主任,我能不照顾?”
车子直接开到了宾馆,这也是吴纵提前定的。吴纵说:“又然讲的要租的办公房子,暂时还在找。不过快了,也就明后天吧。先且在这里住着。吃喝玩乐我来安排。只要你们不嫌弃。”
“果真是财大气
,吃大户是我
的优良传统,那就吃吧。”简又然开玩笑道。
住定后,吴纵说晚上就小范围的聚聚,闵开文出差了,明天才能回京。闵开文说了,明天晚上由他做东,执待简记书。
简又然说其实没必要这么搞的,以后我到京的时间多的很。可不,招商办成立了,我得经常来转转。
“是吧,李记书?不,李主任。”简又然问。
李雪赶紧答说是。吴纵看着笑了笑,说大家先休息休息。我回公司有点事处理。五点半,就在这宾馆的四楼,我到时等你们。
吴纵走后,简又然和程辉在房间里坐了会,也简单地洗了下。程辉说:“还是简记书了得,同学遍天下。这好啊。而且简记书的同学如今都是人才,可见还是高才好。”
简又然说:“不都一样?不过同学就是不一样,说话少了遮掩,直来直去,也好。”
两个人聊着,李雪过来了。李雪把刚才烫卷了的头发改成了束着的长尾巴,简又然一看就觉得亲切,笑道:“李主任这一下像个小家碧玉了。”
李雪的脸“涮”地一下子红了,说:“简记书真是…”
程辉说:“这才是好导领啊,不仅仅关注你的成长,也关注你的头发。”
“这是什么逻辑?荒唐。”简又然笑着说了程辉一句,程辉说:“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导领别见外啊!不过说真的,李主任头发这么一弄,更有风韵了。”
“程总尽会说好听的。”李雪轻声道。
简又然也笑了,又看了次李雪的头发。李雪也正看着他。简又然赶紧扭过头,问程辉:“时间到了吧?”
“快了,五点一刻。”
“那我们先下去吧。不能让人家等我们。”
三个人到了四楼餐厅,果然吴纵已经在了。简又然心想这就是京北的礼节,人早早地在等着,却不随便去喊你。约定的时间就是最后的时间,那像省城,更不像湖东。请人吃饭,就是遭罪。约好了时间,他却老是不来。仿佛越让你等,他越有身份。有的干脆想:不能去早了,去早了人家以为你就是为了赶饭?其实他们不知道,守时才是最大的礼节,也是最好的礼貌。
吴纵说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也在做生意的胡子昂,另一个是在新闻出版局当处长的陆延平。
“好啊,这两个家伙,我也是歇了好几年没见了。上一次来,还是去年初。那次匆忙,没见你们。在那之前,见过闵开文的,那时他还在办公厅里。”简又然问吴纵:“辉煌的上市策划做得怎样了?”
“你老同学的事,我能不好好做?正在做呢,七八月份能出来吧。”吴纵答道。
简又然说:“这太慢了,最好能提前点。”
吴纵说当然可以,我们努力吧。说着,胡子昂和陆延平进来了。一番介绍,简又然说:“子昂现在有规模了,不像大学时候,像个瘦猴子一般。还有延平,京官的样子了啊。”
“我京官?在京北,我这能算官?人家说:到了京北,就知道什么叫当官。到了海上,就知道什么叫花钱。在京北,我不过是平民中的平民。哪像你简记书,是一方诸侯啊。”陆延平说起来头头是道,简又然听了笑道:“还是一张嘴。大学时一个班就你的嘴厉害。吵架的事,都让他占了。”
大家于是都哄地笑起来,笑完后就上了桌子。少不得喝酒,简又然和三个同学拉开了架式。这三个人当中,胡子昂的酒量明显地差了,喝到第三轮便败下阵来。四个人说起了大学里的往事,其中就提到了班花。
“又然哪,我说那时候你小子暗恋班花,当我们不知道?只不过不说罢了。想想那时还是没胆子吧,不然…”陆延平咕了口酒,边敬简又然边道。
简又然也笑着,喝了酒,说:“那叫暗恋?不能算吧?我可知道,你们中哪一个没有恋过她?说。说,胡子昂,吴纵,还有你陆延平,给人家写情书来着…”
“这事你也知道。班花后来跟了辅导员,这真是意外。那个男人,哪一点好?”陆延平似乎有些不平。
吴纵笑道:“他一点也不好,可是他是辅导员。现在叫‘以权谋私’。那叫以权谋
。”
说着,胡子昂突然说:“又然哪,我发现这位李主任跟我们的班花还真的有点…看,是不是啊?特别是那酒窝…又然哪,我明白了,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啊?”简又然拍了拍胡子昂的肩膀,其它人也说是像。李雪就端着杯子道:“既然大家都说我像你们的班花,那真是我的荣幸。为这荣幸,我敬各位一杯。”
“好,慡快!”吴纵第一个喝了,接着李雪又敬了其它两位。到简又然时,简又然说:“我们就不喝了吧?都是自家人。”
“这可不行。虽然是自家人,酒还得喝。”陆延平站起来道。
李雪端着杯子,走到简又然边上,轻声道:“这酒还是得喝。我一定要敬。能像简记书暗恋的人,哪怕仅有一分,我也感到幸福。来,喝了。”
简又然只好喝了,喝完后望着李雪,李雪也望着他。吴纵说:“还得喝,我看又然哪,这李主任不仅仅长得像,我觉得气质上都有些像。大家说是吧?”
陆延平假模假样地朝李雪看了会,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像,像!太像了。”
简又然知道这是同学们在开他的玩笑,他也不好说穿,就跟李雪又喝了一杯。李雪又敬了其它人的酒,吴纵和陆延平也有些架不住了,说话有些头舌打弯。程辉说:“简记书,我看大家也都差不多了,就不喝了吧?待会儿再去喝茶。”
“好,…好,不喝了。咱们撤。”吴纵一挥手,陆延平说:“就是,明晚能闵开文回来,再喝,再喝!”
几个人摇摇晃晃地就到了宾馆外的茶楼,这茶楼是曰式风格,清洁,雅致。吴纵喊了个姐小过来,为大家表演茶道。简又然趁空对陆延平说了在京北开招商办的事儿,说以后少不得要经常打扰。这位李雪李主任,就是驻京办的常务副主任,她以后长住在这。还请老同学多多照顾。
“这个行,只要你放心。”陆延平慡快地应了。
李雪也过来,挨了简又然坐下,简又然的腿大贴着她的腿大,虽然隔着衣
,却能感到了阵温热。简又然动了动,李雪的腿大却又贴了上来。简又然朝李雪看看,李雪正在看着姐小表演茶道。简又然只好转过脸去,陪着陆延平说话了。
茶道表演的氛围是安静而有意味的。等到茶送上来时,轻泯上一口,竟是微微的苦;再回味,竟又是小小的甘了。苦后有甘,这才是茶的至真之味。吴纵说:“一个人心烦的时候,来喝杯茶,就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心态。喝茶其实就是心态,也是心境。”
简又然点点头“古人说茶是君子,正是这个意思。茶须品,设若大碗喝茶,那不叫品了,那叫牛饮。喝茶最见出一个人的
情,所以茶能修身养
,便是这个道理。”
“都是品茶的高手啊!”陆延平道:“其实,刚才两位讲的是国中的士大夫茶。现如今,国中的茶就像官场上的一把椅子,摆在那里,是看身份的。看客上茶,不同的客是用不同的茶的。就比如底下人到了京北,听说过一个玩笑没?”
吴纵说就讲吧,别卖关子了。陆延平就说起来“说一个市委记书到了京北,找一个在部里的老乡办事。去了后,老乡很客气,搬了张椅子,让他坐了。就在他办完事要走时,突然外面来了个人,和这个老乡说话。竟然一直站着,老乡连椅子也没给人家拿。这个市委记书呆了,等到出来,他对老乡说‘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我们省的副长省。’老乡说:‘不就是副长省吗?长省来了也不一定有座。这是京北,京北,知道吗?’”
“哈哈,就是这样。官场如茶,人生如椅啊!”简又然笑着感叹道。
小苗打电话过来,问简又然在京北不?简又然说是的。小苗说那你有空到西单去,给我和孩子卖些服衣。简又然说那可以的,我先卖着。又说正在外面和人谈事,就不多说了,你们在家保重。
李雪听了简又然接电话,就朝简又然望望,简又然没有理她。大家继续喝了会茶,茶味也尽了,吴纵说就到这吧,又然他们也累,早点休息吧。
回到宾馆,简又然和程辉坐着说了会儿话,就感到有些累了。他翻看了下机手,刚才喝茶时,赵妮给他发了个信息,他没注意。现在一看,赵妮说:“熊,在哪呢?想你的窝。”简又然看着笑了,回了个信息说:“熊正在京北。想你,妮儿。”
程辉问:“简记书,休息了吧?你先洗。”
简又然说那也好,就洗了上
。李雪却打过来电话,问简又然明天怎么安排的,早晨什么时候起
?简又然说明天早晨再说吧。李雪说怎么?要睡了?简又然笑笑,打了个哈欠。李雪说那你睡吧,我也睡了。简记书,晚安!
简又然也道了声晚安,程辉正洗了出来,问:“谁啊?”
“李雪。”简又然随口一答,翻过身睡了。
第二天晚上,闵开文把在京的同学全都请齐了,整整两桌。毕竟是副部长嘛,号召力大。大家的酒也喝得十分尽兴。李雪的表现让几乎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她的酒量十分了得,连简又然也不曾想到。闵开文把简又然拉过来,私下里说:“又然哪,我看那个李雪了得!你可要…”
“啊,这个,这个…我知道的,知道。”简又然说着,望了望李雪。她正在和吴纵他们喝着呢。
简又然让程辉悄悄地暗示一下李雪,不要太喝多了。喝多了容易出洋相,那就太不好了。何况还是个女的…
程辉找了个机会,喊李雪出来,说是有事,其实就是劝她少喝点。李雪点点头,说:“我只是想让简记书高兴,一时忘了自己的酒量。好了,不喝了。放心。”
简又然对闵开文说:“开文啊,今天晚上可不能只顾着喝酒。我可是到京北来招商了。兄弟们也得给我出出点子,指指路子。总不能让我只带着酒,回湖东吧?”
“又然就是又然,我就知道你的意思。这一点,我已经给其它同学说了。大家都会帮忙的。不就是招商嘛,说穿了就是把钱拉到湖东去。是吧?又然记书。”闵开文笑着。
简又然说:“就是这样。这叫资本的合理再分配。”
大家于是都笑,有的人就开始给简又然出点子,也有的当场就提了些信息。这些人都在京北混了多年了,口袋里装着的,都是将来有用的。简又然说:“这真得谢谢了。来京北前,我心里还在打码子,一点底也没有。现在好了,看来是前途一片光明啊。大家可都是湖东招商的功臣啊!我代表湖东民人谢谢大家了。”
闵开文说谢就不必了,将来到了湖东,多让我们吃些土菜,喝些米酒,就够了。
一大班人混到了十二点,才各自散了。吴纵用车把简又然他们送回到了宾馆。程辉先回房了,李雪说:“简记书,过来坐坐吧。”
简又然稍微迟疑了下,就进了门。李雪把门掩着,问简又然:“简记书要批评我吧。今晚上,太喝多了。”
“这是得批评。以后可要注意了。那些人中,有的能喝上一瓶,你怎么行?何况你一个人,他们都把目标对着你,不喝死才怪呢。以后要注意了。”简又然望着李雪,李雪的脸因为喝酒,变成了酡红,仿佛一枚果子一样。两个酒窝,就像两个可爱的小人儿似的,安静地站在脸两边,如同盛着清水,别致极了。
李雪被简又然望得低了头,笑道:“简记书,可别…”
“啊,啊,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回房了。”简又然站起身要走,李雪却在
边晃了一下,简又然忙扶住,问:“怎么了?李雪。”
“我头有些晕。”李雪的头已经靠在简又然的肩膀上了。简又然闻到了李雪的头发上的淡淡地清香。他正有些沉醉,机手响了。他顺手摸过去,接了。是赵妮。他赶紧放开李雪,在电话里支吾着。李雪望着他,简又然摇摇手,李雪回到了
边上,和衣倒下去了。
简又然不好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听着。赵妮问:“你怎么不说话啊?不在京北?不方便?还是…不会有别的女人吧?”
“哪里有。我在房间呢。还有辉煌实业的程总。没事我就挂了。有空我再找你。”
“那不行,我要听听你说话。”
“不正说着吗?好了,我挂了。”
简又然挂了机手,李雪已经坐起来,望着他。简又然刚想说话,李雪道:“是情人吧?一定不是你
子。是情人。”
“没有的事,是小苗。”简又然解释着,自己也感到解释得那么无力。
李雪说:“时间不早了,简记书也回去休息吧。我也要…”
“那好,那好。晚安。”简又然说着退了出来,又顺手带上门。他走在走廊上,四围一片静寂。夜,是很深了。
简又然回到房间,程辉已经睡了。到底是真睡了还是假睡,简又在并没有问。开着水龙头,在热水下,简又然好好地冲了一回。这一下,他刚才从李雪房间里出来时的懊恼被冲干净了。这个时候,他甚至有些想感谢赵妮了。酒多误事,或许…简又然感到,也许自己选择李雪跟着一道到京北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他选择李雪,除了第一印象外,可能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在她同自己的大学同学有着共同的两个酒窝。李雪让他回到了大学时代,而这样的回归,在这一刻清醒时,他觉出了随意,也觉出了潜在的危险…
但是,从工作上看,简又然看得出来,李雪是能胜任的。他的那些大学同学,虽然和李雪都是第一次见面,印象都还是不错的。当然,这里面也有因为简又然的因素。然而,李雪的泼辣,李雪的大方,李雪的
干,还是显示了一个女
少有的才能。招商是个涉及方方面面的事,没有这样的才能怕难以承担。即使承担了,也难以办好。把李雪放到京北来,简又然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的。招商引资是他在务虚会上提出来的,有关奖励政策也是他带着人搞的,招商办是他一手定的。他自己担任主任的驻京招商办,如果开展得不好,没有成果,怕是难以向全县民人
待的,更难以向其它四个招商办
待的。
出来前,李明学记书就曾对简又然说:“你的担子重啊!”简又然理解这话的意思,他对李明学记书说:“一定要开个好头,有记书的支持,不愁干不好事。”
闵开文和那一班同学,在京北都已扎下了
,都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应该说,这次来,把这些同学们聚在一块,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成果。下一步,简又然回到湖东后,这里的工作就得靠李雪了。好在有了一些信息,她只要勤跑,关键的时候,简又然再出马,不久的将来,一定就会有项目从祖国的心脏,通向江南省的湖东县的。
洗着洗着,简又然愈发地清醒了。
晚上吃饭前,吴大海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他的事,蒋大川一直抓着不放。简又然说:“这也没办法。他是委纪
记书,这是他的权利。让他抓着吧。”
吴大海说:“可是,简记书,我很担心哪。”
“担心什么?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这…我是怕这事闹大了,影响到导领…”
“…”“我觉得蒋大川的矛头不仅仅介针对我的,还有李记书,甚至你简记书…”
“不要
说。没有这回事。一事当一事,不要扯得太多。”
吴大海的担心,简又然是清楚的。既然蒋大川一直不断地查他,至少说明这个人值得查。办案也是一门艺术,甚至也是一种成就。蒋大川不是喜欢做无用功的人,这次查吴大海,并不是第一次。两年前,他就在查了。简又然有种直觉:蒋大川一直没停止对吴大海的调查。只不过有时是隐蔽的罢了。这次,正好借了省委纪的通知,相对公开些而已。
李明学记书对吴大海的事,是很关心的。他自己到省城,也让吴大海跟了去,并且通知了简又然。依照简又然自己,他是不愿意是去淌这浑水的。可是,既然李明学说了,他也不好不去。在省城,简又然找到了省委纪当监察室主任的一位
人老徐。老徐一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一些群众联名反映吴大海利用土地拍卖等,收受贿赂。上面列举了十几宗事实,不仅仅有企业名称,还有具体的时间和地点。看来,写信的人是下了功夫的,而且是有所准备的。
“这事已经批到你们县委纪了。一般的,像乡镇一级的部干,我们不可能亲自去查的,以县委纪查的为准。当然,如果情况特殊,我们也会亲自过问的。”老徐说着,问简又然:“你一个挂职的副记书,做这事干吗?”
简又然苦笑着“不是我要做啊,这是任务。任务,明白吧?”
“啊,这个啊…不行这样,我给你们县的委纪说说。好像你们的委纪
记书姓蒋大川吧,蒋大河?”
“是的,不过叫蒋大川。”
“这人好像有点…怎么说呢?我打过交道。不太好说啊。这样”老徐想了会,道:“我把这事记着,方便的时候我让我们委纪的有关导领跟他说说。你看怎么样?”
“这当然好。我先谢谢你了。”
从老徐那回来,简又然将情况给李明学和吴大海说了,并且很含蓄地将老徐家的地址告诉了吴大海。吴大海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第二天,老徐打电话给简又然,说:“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怎么…以后不能这么搞了。简主任哪,不过这事,我看你还是要慎重些,让那个吴…吴什么,也注意点。”
回到湖东,简又然并没有去找蒋大川。他和蒋大川也只是一般的工作关系,何况是这事?李明学说这也好,适当的时候我会说的。现在看来,既然吴大海还在急着打他的电话,可能说明了李明学并没有和蒋大川说,或者就是说了效果不好。如果真的说了,效果不好,那其实还不如不说。有些事情,蒙在纸里,就总是含蓄的。一旦把最后那一层遮羞布也揭了,就顾不得廉聇了。
“唉,这事!”临睡前,简又然想。
第二天早晨起来,简又然看见李雪似乎有一些变化。她的扎起的头发又放下来了。简又然也没做声。他问程辉机票拿到没有?程辉说拿到了,是下午一点的。简又然说:“那上午我们一道上街去看看,李主任哪,你就休息吧。吴纵那边房子上午可能就能安排好。你在这等他电话。”
李雪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可是当简又然出门时,李雪却跟了过来。李雪说:“我也想去卖点东西,你们一走,我就没时间了。”
程辉说那也好,你们去吧,我留下守着。又从包里拿出卡,说:“尽管用,这上面还有一些。”
简又然推了推,也就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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