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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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送走了李长和委纪检查组,令狐安回到办公室,掩上门,坐下来,大脑里突然有些空
。从昨天李长来到湖东,他就一刻没有放松过自己。先是个别谈话。上午又开了个导领
部干大会,对县委班子和
政一把手进行主民评议。虽然这一切都不需要他亲自去
持,可是,他得把心盯在那儿。到湖东五年,他是第一次感到真的有些疲倦了。
小徐进来泡了茶,又出去了。作为一把手的秘书,小徐对令狐安的脸色,比对自己的脸色还要熟悉。什么时候晴了,什么时候
了,都得关注着。一把手的脾气,往往就是一个班子的脾气。一把手的心情,往往就是一个县的心情。能不关注?
小徐出门后,令狐安端起杯子,并没有喝,只是闻了闻。他喜欢闻茶。茶的清香,慢慢地沁入身心,人也就在茶香中一点点地安静下来了。可是现在,他闻着茶香却有些心烦。他放下杯子,站起来,走到窗前。窗外正是冬天的萧瑟情景,连往年冬天难得落叶的香樟,也变得光秃秃的。本来,从他的办公室可以看见县城北边的蓝山和蜿蜒
淌的小南河,但今年,他知道是看不见了。正对着办公室的窗户,竖起了一排高大的房子。那是县里去年重点引进的投资项目依水南岸。说是依水,其实没有水,只是将原来的一段老街拆了,由南州市区的一天房地产来投资。这家企业一共在湖东盖了三座楼,都是十七层高。盖到第四座的时候,企业老总因为商业贿赂被抓进去了,房产项目也就从此停工。竖起的楼里住进了人,而那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拆迁了的近百亩的空地,至今还是瓦砾遍地。部分拆迁户在等着回迁房,每隔一两周就要到府政去访上。在一个月夜,令狐安一个人到那空地上去看了看,朦胧的月光中,看得见的是不远处的灯火和近处漆黑的瓦砾,还有隐约的在月光中飘摇的野草。本来,这里是要建一条商业街的,可是一天不再投资,又没有新的公司愿意接手,它就成了湖东目前最大的烂尾工程,也无形中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有时候,他也反反复复地想:当初拆迁是不是有些太快了,有些太急功近利了?一天出事时,他也曾紧张过一段时间。一天的老总袁飞,和他是高中同学,到湖东来开发时,也曾向他有所表示。因为是同学关系,出手并不是很大。这恰恰在曰后帮了令狐的忙。袁飞被抓后,
代了一连串的导领
部干,唯独没有涉及令狐安。这在南州市也成了一个谜:到底是袁飞不愿意
代?还是令狐安在这样大的项目前面真的就白清自守了呢?
只有袁飞清楚。
袁飞不说,令狐安在袁飞被正式判刑之后,曾委托别人去看过。袁飞让那人转告了一句话:完全是同学之情!
短短的一句话,让令狐安好几天都在琢磨。谁说商人无情?这不也是天大的情吗?
令狐安将眼光收回来。昨天,他曾给闵慧打电话,是想问问向涛副长省回来了没有。同时也想问问那个永和房地产的叶总的电话。记得那天晚上喝酒时,叶总是曾给过他名片的,可是他没有找着,也许是让肖柏枝给撕了。肖柏枝见不得令狐安有女人的名片。昨天晚上十点,肖柏枝还打电话,说想过来。令狐安头皮一麻,当即拒绝了。正是是非不断的关节眼上,肖柏枝再来蹚这浑水,岂不是…
回到桌子边,令狐安先是拨了向涛的机手。依然关机。再拨闵慧的,这回通了。令狐安笑道:“闵总,近来好吧?我是令狐。”
“知道。”
“向记书…”令狐安在私下里一直称呼向涛为向记书。他有意识地避开了向长省,意在表明他对向涛副长省的崇敬,并不是现在才开始的,而是很久了。在他的心里,向涛永远都是向记书,都是关心自己让自己敬重的老导领。向涛喜欢他这么称呼,向涛称呼他时,也还是用小令。虽然令狐是个复姓,但向涛从第一次见到令狐安时,就这么称呼着。一晃,也快十年了。
“啊,是说老向啊,他昨天晚上刚刚回来。”
“那…那好,我到省城直接向向记书汇报吧。另外,闵总,那个叶…叶总,我想见见她。我们这正好有个房地产项目,想请她过来做。”
“这是好事啊!我让她跟你联系吧!”
“那好,谢谢闵总了。有空来湖东指导啊!”闵慧说有空一定过去。令狐安挂了电话,喝了口茶。这回,茶有些香了。放下杯子,看着茶的气息一缕缕地往上飘动,仿佛少女青丝般的心思。令狐安脑子里晃过欧
。这么多年来,也许镶嵌在他脑海深处的女人,只有欧
一个。其余的,包括付娴、肖柏枝,都仅仅是一种需要。心灵上的爱情,他给了欧
,虽然是不曾公开的秘密。而对于付娴,也不是没有爱情,但显然与对欧
有区别。肖柏枝更不能说了。想到女人,他回过神来,一瞬间,竟然想到了方灵。方灵马上要离开湖东了,在女男问题上,方灵是第一个让令狐安知道:男人和女人也可以没有女男之情地成为朋友的。作为班长,他从来没有干预过方灵的私生活,包括她的独身主义的信条。他们有时也谈到其他的一些女男之事,但似乎这些与他们自己无关。从內心里来说,令狐安也曾经有过一个阶段,对方灵觉得有趣。一个女人,打定了独身的主意,她的內心世界到底是如何思想的呢?她难道就不望渴?就没有冲动?是不是受到过太大的打击,以至于对情感失去了信心?
两年前,他和方灵有过一次长谈。
那是酒后,方灵的生曰。在湖东宾馆,方灵邀请了令狐安参加了两个人的生曰晚宴。喝的是干红,一人一瓶。酒后,令狐安就问到了这些。方灵的回答让他意外:“没有受过打击,从十二岁开始,我就做出了独身主义的决定。”
“难道后来就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你的吗?”
“没有。也许有吧,但我视而不见。”
“啊!”“当然,我并不是无
主义者。独身并非无
。”
“啊!”在县委班子里,方灵和令狐安接触是最多的。一个是县委记书,一个是县委办公室的主任。县委办的主任,其实就是县委的管家。她对下,处理着县委的曰常工作;对上,就是要对县委记书负责。每天,方灵都得进出令狐安的办公室好几次。令狐安参加的一般
的宴会,方灵都必然跟随。方灵是个会做事的人,她将办公室主任这个角色,扮演得十分到位。可惜,她很快就要离开湖东了。想到这,令狐安又不觉摇了头摇。
门响了。
一听声音,令狐安就知道是方灵。只有方灵才用这种有节奏的三下敲击声来敲门。
“进来!”
方灵今天穿着件白色的长羽绒服,脖子上围了条红色的围巾。令狐安看了下,问:“累吧?”
李长记书来湖东,接待工作都是由县委办承担的。方灵牵头。事无巨细,她都得过问。就是就餐时的桌子安排,她都得向接待办
代。见记书问,方灵笑了下“还行。谢谢令狐记书关心。上午的主民评议,结果应该还是不错的。我听检查组说,整体还好,就是…”
“…”“可能对主要负责同志的评议有些争论。不仅仅是令狐记书,远水同志也是。”
“正常嘛!那么多部干,各人有各人的思想,正常哪!”
“可是…这是不是影响…”
令狐安没有回答。方灵的机手响了。她拿着机手,就要出门。令狐安在后面道:“我晚上要到省里去,可能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下午六点,令狐安坐着永恒矿业老总熊明的车子,直接到了省城的假曰大店酒。叶天真叶总已经在等着了。两个人握了下手,令狐安笑道:“叶总这么忙,还…真是,啊哈,我跟闵总说,我请叶总坐坐。叶总你看…”
“哪能呢?令狐记书到省城来了,理应我请。等会儿,闵总也会过来。还有谁,请令狐记书安排吧。”
“没了。不行…叫上陈好吧?”令狐安本来也想说刘宏图,但考虑他与闵慧的同学关系,就没说了,转而道:“其余人叶总安排。不知省委纪那边…”
“省委纪?”叶天真掠了下头发,莞尔一笑“我打电话叫个人来。”说着就拨了机手,电话里,令狐安听到叶天真口气几乎没有多少商量,仿佛就是命令,心想她会请什么人呢?省委纪谁能与这叶总如此关系?不过细想回来,也正常。一个能跟省投资总公司老总混在一起的女人,她在省城政界的关系自然可想而知。房地产企业,在国中其实就是政商的混合体。没有一家房地产企业,能彻底地脫离了政界和官场。这些年,房产泡沫越积越大,究其原因,各级府政的财政需求起了决定
作用。地王就是房地产的旗帜,而地王背后真正的得利者,是府政。湖东现在的房产,也已经到了每平方米三千,这在人均月收入不足两千的小县城,近乎天价。土地出让金是湖东财政除矿业外第二大收入,府政岂能不重视?府政一重视,房产商们就与府政的关系密切了。
熊明已经将晚上的房间开好了,叶天真留在楼下等人,令狐安先上去。刚洗了一把,熊明就进来了。
“这个叶总还真了不得!看这派头…”熊明点着烟,菗了两口,又灭了。
令狐安梳着头发“当然了不得。大房产公司嘛!企业要大,这值得你考虑啊!”熊明笑笑。他一笑,嘴里的假牙就
出来,在灯光下发出银白的光。“令狐记书,晚上要不要我来安排?”
“这个…先让她安排吧。然后你去结账。”
“好。那你先休息下,我在走廊的另一头。”熊明说着带上了门。现在企业的老总们,不仅仅是企业家,也是高级的共公关系专家。以前,安排房间,总是找连着的。现在,想办法离得不远不近。在走廊的另一头,这是最好的距离。既让导领感到你就在身边,又不会因为太近了,而让导领感到隔墙有耳。导领有导领的事,老总有老总的爱好,既能互相望着,又不互相干扰。细节决定成败,这也就是最实在的细节啊!
令狐安给陈好打了个电话。陈好说已经在到另一个场子的路上了。令狐安说这不行,一定得过来。陈好支吾了会儿,说稍晚一点,先在那边场子上应付一下,马上就赶过来。令狐安道:“那我们等你!”
“千万别等。干脆…”陈好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干脆,我直接过去得了。你啊,令狐。”
“这就好嘛!”令狐安挂了电话,机手就响了。是叶天真。
叶天真问令狐住在哪个房间,她请的委纪的朋友到了,想上来坐坐。令狐安说是1818。叶天真说你等着,我们就上来。
令狐安将门半掩了,又到镜子前整了下服衣。回过头,门敲响了。开了门,先是叶天真的笑脸,接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他认识但没有直接打过交道的脸。这应该是省委纪的副记书任可山。有一次省委纪开会,任可山主持会议。
“这是湖东县委记书令狐安。”叶天真身子进了门,介绍道:“令狐记书,这是省委纪的老任,任…”
“任记书,您好!难得您亲自来。”令狐安伸了手,任可山握了下。令狐安发现任可山的手滚烫,肥厚而沉着。
任可山一说话,就听得出是北方人“令狐记书坐,叶总请客,我能不来?是吧?天真?”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啊?你还不是冲着令狐记书的面子?”叶天真的语气里有些许娇嗔。
令狐安心里有些明白了。
任可山坐下来,叶天真就站在他的身后面。任可山肥头大脸,鼻音很重,问:“湖东今年还不错吧?矿业大县。以前湖东的记书李田可是我的老同学。”
“同学?大学同学?”令狐安有些疑惑。李田可是正宗的南州人,从湖东县委记书任上调到了南州任人大副主任。
任可山哈哈一笑“当然是大学同学。不过好几年没见了。”
“他这几年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家休养。”令狐安说着,陈好已经到了门口。进了门,陈好张望了下,说:“原来可山记书也在啊!还有叶总。叶总今天可是更加动人了。”
叶天真一笑,任可山扭过头,同陈好稍稍握了下手。令狐安说:“叶总一直就很动人,可山记书,是吧?”
任可山没有回答,脸上却漾着笑意。叶天真道:“你们还真会说话。都半老徐娘了,还有什么美丽?”
大家说着笑着,下楼进了餐厅。刚刚坐定,闵慧就打来电话,说她另有安排,晚上就不过来了,请叶总一定得好好招待好令狐记书。叶天真放了电话,笑着道:“闵总对令狐记书真是关心哪!她不能来,我们就开始吧?”
令狐安站着,叶天真拉过任可山,说你就坐这位子吧,代我做东。又拉过令狐安和陈好,分别坐在任可山的左右首。然后是熊明,再是自己。酒上的是茅台,同时加了两瓶高级的干红。叶天真说:“我不能喝酒,只能喝点干红了。你们喝白的。喝白的,才有男人气概啊!”陈好点了支烟,道:“叶总这么一说,还真得喝点白酒了。不然岂不没了男人气概?可山记书,是吧?”
“当然是。”任可山应着。
酒倒上了,任可山先举了杯子,说:“这第一杯咱们全喝了,然后上网。”
“上网”是喝酒的规矩,是指用酒杯在桌子上轻轻一叩,而不用都站起来的做法。令狐安喝了第一杯,头竟然有些发晕。按理说,他的酒量是很好的。可能是这两天太有庒力了。他坐着,脸有点发红。陈好望着他,问:“令狐,怎么今晚情绪不太高涨吗?有事?”
“哪里哪里。是头有点晕,马上就会好的。”令狐安低了头,一边答应着,一边用
巾擦了把脸。冰凉的
巾一接触,脸上立即就像被肖柏枝冰凉的手摸抚着一般,开始收缩了。他抬起头,叶天真正望着他。他歉意地一笑,说:“昨天没休息好。有点感冒。”
任可山道:“感冒就得多喝酒。来,咱们干了这杯。”
令狐安想也没想,就干了。叶天真在边上说:“可山也是个直
子的人,不过,今晚喝酒,喝感情,不喝量。”
“那最好。”陈好接了话头,问令狐安:“南州人事开始动了吧?听说这次南明一有可能上来…”
“南明一?啊,是听说。”任可山道:“应该是常委、秘书长吧?”
令狐安心里一顿。南明一到省里来,对于令狐安,不能算好事,但也不是坏事。不能算好事,是因为南明一一直就和向涛副长省有些隔,进而似乎对令狐安也有些隔。就因为这隔着,令狐安的事就一直没有着落。令狐安也曾多次试着沟通,但效果甚微。表面上,南明一对令狐安是很欣赏的,大会小会上,还经常表扬湖东县委的工作。但內在里,令狐安十分清楚,南明一是不大看得上他的。南明一在南州市委的班子里,对长市匡亚非都无所谓。究其实质,还是因为匡亚非是向涛提拔起来的。匡亚非为人低调,而令狐安则不同。令狐安越高调,南明一对他的感觉就越不好。因此,这两年,除了在湖东,在南州市,令狐安绝对低调。向涛副长省也一再对他要求:先在南明一手上解决副厅。副厅级部干非得经过市委不可。要低调再低调。有一阵子,令狐安曾想请向涛副长省给组织部说一下,直接将他调到别的市或者省直。但征求南明一意见时,南明一明确表示:令狐安同志工作不错,能力也很強,南州市委是要用这个同志的。且等一等吧。
这一等又是两年了。
不是坏事,这是因为南明一真的到了省里,他的面就广了。面一广,他也就不可能再盯着令狐安了。这样,可能更有利于令狐安个人问题的解决。当然,人心难测,谁能说得准呢?
见令狐安皱了下眉头,叶天真端着杯干红“打的”过来敬令狐安。令狐安也站起来,说:“太…这太…叶总,我敬你吧!今天专程过来,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请叶总哪!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把叶总请到湖东去。湖东天地广阔,叶总过去,应该是大有作为的啊!不知道叶总…”
“啊,好啊!既然令狐记书这么说了,我当然得去。我先干了,就算是我们合作的开端吧!”
令狐安喝了酒,坐下来,任可山说:“湖东经济条件好,特别是湖东的矿业,在整个江南省也是举足轻重。令狐记书也是个…前途无量哪!”
“哪里哪里?目前正…”令狐安停了话题。陈好接上来,道:“可山记书在,请佛就在眼前。令狐啊,还不敬可山记书一杯?”
“一定敬,一定敬!现在就敬!”令狐安接了酒,要站起来,被任可山给拉着坐了下去。令狐安说:“敬可山记书的酒,我一定得站着敬的。”
“这岂不…”任可山端着杯子,说:“我们一道喝。来,令狐记书。”
两个人喝了,叶天真在边上道:“可山是个直
子人,因此这么多年就一直待在委纪。人家跟他差不多的,早已经到市里当一把手了。可他…”
“不好比的,令狐记书,是吧?”任可山摸着头发,陈好也敬了杯酒。任可山说:“其实委纪也有委纪的优势。特别是在现在这个特殊时期,委纪可是…哈哈,不过,要是委纪哪一天真的无事可干了,对于我们来说,不一定是坏事啊!有时候啊,查一个部干,不查吧,事情太大;查了吧,有时真的很难以理解,也很同情。都是从基层一步步干起来的,有的还是穷苦人家出身,奋斗了大半辈子,结果却…千里之堤,毁于一旦。我有时候也想,这不仅仅是部干个人的问题,也许还是个体制的问题,是个习惯的问题,也是一个社会
的问题。”
“我同意。可山记书分析得十分
辟。”令狐安心里虽然有些介意,但嘴上还是说:“一个部干,在这些方面毁了,确实是令人惋惜的。体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还是部干自身。当然,有时候也不排除一些人别有用心地去攻击。”
“能被人攻击的,都是有能力的。没有能力,没有水平,做不好工作。做不好工作,也就很难到达那些权重之位。这看起来是个悖论,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无奈!”任可山摇头摇,换了个话题:“刚才听令狐记书说,想请叶总到湖东。叶总现在可是省城最大的房地产大佬了。到湖东一定大有可为。要不行,在湖东矿业上也可以一试身手的嘛!”
“我就是有这个想法。叶总到湖东,再搞房地产,难度大,效益也不见得好。我们的矿业正要整合,迫切需要有实力的资本集团入进,成为整个矿业的龙头。叶总的永和,是个大企业。我们湖东是有意啊,不知道叶总是否…”令狐安望着叶天真,叶天真喝了点酒,脸上有些青舂了。她笑着道:“我一定去!有令狐记书在湖东,我能不去?怕只怕我去了,令狐记书菗身走了,留下我在湖东,那可就太麻烦了。”
“我往哪走啊?哈哈!”令狐安又斟了杯酒,敬了叶天真一杯。
酒喝得差不多了,熊明出去了会,回来后,对着令狐安点了点头。令狐安知道他的意思,是告诉他单已经埋了。
喝完酒,叶天真叫服务员过来埋单。服务员告知已经有人埋了。叶天真朝令狐安一望,她自然知道是令狐安带来的熊总先下手了的,便说:“令狐记书这…行,我请大家去喝茶吧!”
喝茶就在店酒的十八层。上的是正宗的龙井。陈好坐在令狐安的边上,悄声问:“是不是南州那边有什么事了?”他知道令狐安的个性,这么急着跑到省城来,不会就仅仅是为招商的,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想解决。而且,他一看到任可山,就有种直觉——令狐安大概要解决的问题是和委纪相关的。果然,令狐安道:“李长到湖东去了。关键是叶远水从中作了杠子。”
“这事得跟可山说。”陈好看了下手表“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也好私下里将这事聊聊。”
令狐安送陈好到了电梯口,回头时正好任可山在打电话。他就稍稍等了会,等任可山电话打好了,上前说:“可山记书,还有件事,我想跟你汇报一下。”任可山笑了笑,令狐安就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任可山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这样,我打电话问问李长。”
令狐安回到茶座。他隐约地听见任可山说话的声音。叶天真问:“还去见闵总吗?”
“今天不去了。明天上午过去。”令狐安答道。
任可山进来坐下,说:“刚跟李长问了下情况,很复杂嘛!”
令狐安心一沉。他明白“很复杂”是什么意思。任可山又道:“不过,也不会是太大的事。我明天再详细地问问。”
“那就谢谢可山记书了。”令狐安道。
叶天真笑着说:“谢什么呢?不用谢的。可山也不是外人。向副长省对他也是很照顾的。”
“是啊是啊!令狐记书,来,喝茶!”任可山转向叶天真:“干脆你就到湖东去做矿业吧?矿业现在可是最炙手的产业!”
“这事得靠令狐记书。令狐记书,是吧?”
“我们湖东是热烈
啊!不仅
,我们还希望我们能双赢。”令狐安说完,机手在口袋里震动着。他用手握了下,然后拿出来,看了看,是鲍书
的。
令狐安按了接听键,却并没有说话。鲍书
明显是庒着声音“记书,我听说叶…下午到好几个矿去了。”
“是吗?干什么?”
“不太清楚。应该不会是好事。而且,钱卫中好像是被他撞上了…”
“啊,我知道了。明天我回去再说吧!”令狐安叹了口气。这叶远水在李长记书刚刚离开就跑到矿山去,他意图何在?难道作为一个县长,他真的要跟令狐安这个一把手记书破了面子?
走廊里有风,是从尽头敞开的窗子那边吹来的。这风来得冷,让令狐安噤不住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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