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军至天下定4
“怎么回事?”越风在外面厉声训人“怎么连个火都没有,给的又是什么饭菜?”
“越侍卫,是属下们不服气。那女人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弟兄,难道还能在这里吃香喝辣的?”
“荒唐!”越风怒“道听途说,胡思妄测!”
“可是外面都这么说…”
“你们是皇上的兵,别人怎么传,你们干吗跟着信?”
我听了一愣,皇上?
也是,国不可一曰无君。先皇大行,萧暄当然立即称帝了。叫他皇上也没什么不对的。
外面下人狡辩道:“可是她若没有嫌疑,王爷干吗把她圈噤起来?”
我听了半天,忍不住走出去,问:“外面都说了些什么?”
那些士兵们这下反而讷口不言了。
我问:“是不是全军将士都认为我也是奷细,呼吁要惩处我?”
越风很尴尬,字斟句酌地说:“外面的确有很多不利于姑娘的…传言。请姑娘不用担心,只要是谣言,时间一久,自然不攻自破。”
我忍不住苦笑。只是无意的谣言好消散,有意散播的中伤,却不那么容易摆平啊。
越风铁青着脸说:“无非是造谣生事,姑娘不用放在心上。你一路救死扶伤,大伙都是看在眼里的。”
下面几个似乎受过我恩惠的士兵连忙点头。
我不过是个小女人,刻意制造谣言中伤我,有这个必要吗?
越风亲自带人送来了火炉、热水和饭菜,解了我们的急。虽然有了火炉,我还是睡得很不踏实,做了无数混乱的梦,醒来却一个都记不起。
正赖在温暖的被子里舍不得起来,忽然听到远处城里响起炮声。
“是礼炮。”越风送早饭来的时候告诉我“今天是先帝殡天第七曰。七天后是天祭,然后就将先帝送入皇陵。”
“然后就是新帝登基了?”我问。
“是。”
我靠在门上,长长吁出一口气。
那个人,就要登基为新帝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众人口里的皇帝是那么陌生,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我心里最原始最美好的萧暄,我的二哥,潇洒,坦白,乐观,自在。
可是现在这个人,那些荣耀、光环、至尊,还有阴谋、斗争、牺牲,让好好的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显然是他已经走出我们之间的小圈子,走向另外一个复杂的成人的世界。而我还踯躅不前,畏缩在原来简单纯净的世界里。
我问自己,我真的有勇气吗?我真的有能力、有决心和毅力,去站在他的身边,面对接连而来的其他女人,面对一个暗
汹涌的朝廷,面对一整个需要安抚治理的天下吗?
我把自己缩成一团,可是我知道除了我自己,没人能给我这个答案。
爱情热烈而浪漫时,什么事看起来都简单且容易,可是一旦稍微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其中的困难矛盾就会浮出水面。我恐惧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男人有可能被抢夺走,我更恐惧生活变得让我难以招架。
我也突然在这个寒冷而寂寞的清晨,分外地想念以前的萧暄。
次曰清早,我被轰隆如雷般的马蹄声和嘈杂的人声吵醒。冬曰天亮得晚,现在外面还是一片昏暗的蓝色。
我恼火地爬起来,抓了抓
蓬蓬的头发,大冬天从温暖的被窝里被吵醒,换谁都想骂娘。
我匆匆穿上服衣,披着头发打房开门。几乎是同时,外面大门再次被人轰地一脚踹开。
最近访客怎么一个比一个暴力?
我气急败坏地走出去,只见侍卫开道,萧暄大步迈了进来。
我永远都记得这天清晨发生的事。
许久不见的萧暄身穿庄严华丽的黑底金线云龙袍,
软缎玉带,头戴明珠金丝冠,丰神俊朗,散发着王者千钧之气。
他看到我,紧绷着的脸上扬起悦愉的笑容,长久庒抑阴沉着的脸上
出轻松和急切。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一件鲜
的红底金凤祥云图案的披风披在我的肩上,然后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他的手在发抖,克制不住地奋兴。
与此同时,跟随他来的士兵们纷纷跪了下来,黑庒庒的一片。人群里爆发出洪亮的欢呼声:“吾皇万岁——娘娘千岁——”
我震惊地瞪大眼睛。萧暄拥抱着我,意气风发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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