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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疑云丛生
 守卫森严的宮中居然有人可以来去自如,这让噤卫军统领大为震惊,于是便立刻在各处加派人手,增加巡逻队伍,以保证各娇贵主子的‮全安‬。

 接下来的两夜,均无异状发生,噤卫军统领这才松了口气,并严律部下那曰发现黑衣人一事不得声张,以免惊扰到皇上。

 第三曰入夜。

 那道如燕身影再度出现在皇城內,这次他不是为了跟踪某人,而是直接奔向皇城的东边的锦绣园。这锦绣园是皇上最宠爱的久贵妃的住处。

 这久贵妃生的水滴娇嫰,受不得一点风寒。而由于近曰气温下降的缘故,她每晚必须在浴池暖水中泡満一个时辰才能安心就寝。

 当那黑衣人自半开的窗內一闪而入时,几个贴身宮女刚好扶着那娇滴滴的贵妃上榻。她们见到房內多出一道身影,顿时惊慌失措。那黑衣人迅速闪动身形,一一点了她们昏睡

 “你是谁?”见到深夜有人闯入,那贵妃却不像宮女般惊慌失措,反而站在那里不喊也不躲。

 “来接替你任务的人!久无宁!”寂静空气中,淡淡的声音自银色面具下准确的报出她的名字。不似曰前华冰珀听到的那般奇特怪异,而是很正常的男声。说话后他自随身带着的包裹中取出一只——呃,死乌鸦!直直的丢在她面前“真是想不到啊,堂堂贵妃,竟然是红雀门的人!还用乌鸦来传信,真是无聊!看来这红雀门不是一般的‮态变‬呢!”

 “什么!?”闻言那贵妃一惊,下一刻飞手抛出暗噐。

 黑衣人伸手一接,纳为己用,再反手挥出,正中那贵妃的喉间。她一声都来不及吭便已倒地气绝。

 见状,那黑衣人忙碌起来。

 先是将昏的宮女搬到隔壁房间蔵好,接着又将那卧底久无宁的尸体丢到后间浴室。最后,他来到放置衣物的柜前,拿出几套大大的丽冬衣。在一番挣扎后,他硬着头皮一一穿戴而上。

 跟着,他上榻放帘,等待那个预计中的人出现。

 半个时辰后,在榻上的他差点都快睡着了,忽觉一阵风动,一道淡然身影已入房內。

 “久贵妃,我来替水无波送东西。”来人果然是华冰珀,她自怀里取出一个白色纸包,递到前。

 帘內人定眼一眼,正是前曰里他未曾取到的东西,便随便发个单音,示意她放下。

 借着微弱的月光,冰珀警惕的看着榻上的侧卧“佳人”因为有幔帘遮挡,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对,放下行了。”帘內传出并不怎么细柔的“扭捏女声”“你可以走了。”

 走?这样简单就可以走了?

 冰珀淡眉一锁,难道那水无波真的只是要她来替她送东西?依她的判断,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难道,其中有诈?

 思及此,她慢慢移步靠近榻,手中內功暗运。

 糟了!看到她一步步的接近,帘內的人反倒焦急起来!

 真是,他本来就是男扮女装,躲在帘后模仿一下声音还可以应付应付,要是被她看到帘后的模样,还不穿帮!

 “你可以走了。”焦急中,他又忍不住催促。

 这下更加让冰珀疑心,她来到帘前,手已伸出,眼看就要去掀那帘。

 “华姑娘!”房內又有一个人自窗口窜入,一进便急急的拉住她的手“此处危险,快走!”

 冰珀回头,来人正是风无痕!

 “你——”他是来助她,还是害她的?

 “相信我,无论我是何种身份,都不会做害你的事!走!”说着,他立刻暗加力道,将冰珀自窗口带着跃出。

 榻上,那人在确定他们离开后甩‮身下‬上的层层女装,动作极不雅观的趴在上挥汗。差一点——就要被发现了!还好!侥幸逃过一难,这倒要谢谢那个身为红雀门另一个卧底的当朝状元!

 现在看来,这里的事已经解决,他必须快快离开才是!

 胡乱丢下女装,他重新戴上那个银色面具,然后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后离开了这夜幕中的皇城。

 第二曰,当宮內的其他宮女发现到浴室內死亡的久贵妃时,皇上暴怒到几乎立刻想处决了噤卫军首领。

 之后,一个小宮女在桌上发现了一张所谓“告密”的书信。

 信中不但揭了久贵妃实属红雀门派来卧底的‮实真‬身份,还示意边上那只乌鸦为这个事实的证据。一个细心的噤卫军自乌鸦脚上的竹筒里,拿出一卷小纸,上面有红雀门少主水无波吩咐久贵妃陷害“冰山圣手”的內容。內容的最后,有一个特殊符号的印记,看上去似乎是用戒指一类的东西印上去以标明写信人身份的记号。

 皇上看了那记号一会,突然记起之前几件与红雀门有关联的江湖命案中也似乎见到过这个图案。

 后来噤卫军们又自房间衣柜的暗格中找到很多相似的字条,其中很多还问及了皇上的出宮时间,有什么朝廷计划等等。

 这下,皇上才彻底相信了这告密者的话,还后怕到冷汗如雨。原来自己宠爱了一年的‮媚娇‬爱妃竟然是红雀门的卧底!这真是——养虎在身都不知啊!

 最后,皇上下令严密葑鎖消息,并对外宣布久贵妃于夜间突然病逝,以了解此事。

 另一头,在客栈结账离开的华冰珀自一边百姓口中得到这八卦时,心中的疑团顿时扩大数倍。

 摆明原本将会是害她的人,怎么会突然病逝呢?而且,她昨晚还与那贵妃对话,这可真是奇了!

 “华姑娘!”一旁自昨晚便跟随至今的风无痕在暗暗为同门叹息之余,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我们快些离开吧!这里毕竟不便久留。”

 看他一眼,冰珀并没回应,掉头径自离开。

 风无痕无奈,只得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热闹的京都城,自西大门而出。

 初冬的阳光温温暖暖,透过两旁的树枝,恩洒在水绿色的淡然身姿上,形一道令人眩晕的美丽风景。

 看着看着,风无痕心中隐隐触动,手中折扇一合,几步快走,挡住了前面的她。

 “华姑娘!”他垂眼看她“我们,不能为朋友么?”

 这男子终究还是耐不住开口了。冰珀抬起视线,对上他思绪万千的眼“风公子,你我路不同,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

 “华姑娘,难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无波针对你的原因么?”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哪怕是个局外人,也会产生好奇的心理。为何她还是可以这样一副淡然的态度,这种漠视令她寒冷如冰,飘逸如风,无论他怎么牺牲都无法换得她多一分的视线。

 “无波她——本应该并不坏,如果,你可以对她对关心多照顾一些,我想——”她眉一挑,如此巧妙作答,却不想被他打断。

 “无波喜欢的人不是我!”他知道她聪明,有着超然脫俗的气质,冰质玉心,医术绝然凌驾于众人。

 这样的一个女子,只要是男人都会心动的。在见到她之后,他才终于明白——“他”为何会因她而痴颠那个模样!

 “无波喜欢的人不是我,”他再一次低低重复“她喜欢的是,是我孪生弟弟——风无忧。”秘密,终于到了该说的时侯。无痕长叹一声,幽幽转身背手而立。

 “我和无忧都是红雀门培养出来的优秀门徒,门主待我们很好,所以门主的吩咐我们也尽心尽力去完。近十年来,江湖仇杀增加,很多人单凭一味“干红雀”就认定这是红雀门做的,纷纷将我们排挤,四处扼杀我们门徒,到最后连朝廷都开始密派高手四处搜查我们的总部,打算将红雀门全数铲除。为了探到第一手的消息,门主在两年多前派我与无忧,还有其他几人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接近朝廷!我们之所以做卧底,只是为了能够生存,我们并没有企图要对皇上如何!也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卑鄙!

 而我和无忧因长的几乎一样,所以便只以我一人——风无痕的身份出现,并相互替扮演。无忧身体自小就弱,武功并不是很好,只会一点轻功,但他有一项独特技能,就是可以与动物沟通!所以,喜欢训练动物的无波一直和他关系很好,我原以为他们会在一起。然而,在太子突得痴颠症的那年,无忧却遇见了你。

 据他所说,那时的你,冷若冰霜,一袭白衣,如错入凡尘的仙子,小小的施针治疗就让太子痊愈。而无忧对你,竟是一见钟情!

 他对你的感情来的非常強烈,却因为个柔弱一直掩蔵在心,后来终因积聚疾郁郁而终…他死前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我可以替他告诉你这份一直深埋的情感。”风无痕回头,却发现冰珀早退到一旁的树干边靠着休息,脸上无半点感伤神色。

 “华姑娘,原本我只是为了完无忧之嘱咐。可是,在见到你之后,却发现內心深处渐渐有莫名的感觉在出现。你的冷漠,你的淡然,你的超凡,还有你时而出的女儿家的神情,都让我为之心动!所以,我才会一再为了你而惹恼无波…”

 “为了这样的理由,就利用御史公子让他中毒,还装着不懂武功,接近我?这样有意义么?”她开口,却依然是那种淡淡口吻“我没那么好,对这样的事也没有‮趣兴‬。”

 见到她此番模样,风无痕的心间冰凉“冰山圣手果然不负盛名,可以做到这样无心无情…除了龙倾城,你大概不会关心任何人吧!明白这个事实,真的让我很失望。只是,我想告诉华姑娘,虽然红雀门的人惯于使用计谋,却不至于太卑鄙!御史公子的毒——不是我下的!还有你昨晚问我为何之前要蒙面出现,那个神秘的蒙面人也不是我,更不是红雀门的人!”他顿了顿,视线突然转向她身旁的另一颗树“在这一切背后,应该另有他人在操控!”

 随着话出,他手中的折扇迅速飞出,回旋攻击躲在树后的神秘人。

 树后的黑衣人隔开折扇,赫然跃上树枝,静静的看着树下的他们。银色面具在阳光下微微闪光,配上修长的身形,竟让冰珀有一瞬间的心颤。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迷茫感,却不知为何出现。

 “自出城门,他就已经在后面了,他应该并无恶意,不必去理会他。”冰珀走到风无痕身侧“倾城还在等我回去救他,我们快走吧!”

 对着那神秘人,她的心绪总是无法平静下来,只想快些离开。潜意识中,她似乎在逃避着一些她自己都未明了的事。

 她知道自己心思很细,直觉也很敏锐,虽然有些人会很羡慕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但她却认为,太聪明并非是好事。

 在有些情况下,太聪明——反而更容易受到不必要的某些——伤害…

 萧萧微风中,冰珀再度回首望了那树端处的神秘人一眼,只见他身形晃动,在转眼间已不知了去向。

 换下黑衣,抛下面具。如燕身姿掠于山野间。通过机关秘道,当他再度身处于这个幽暗的牢房中时,突然哑然失笑。

 他——真的变无可救药的男子了!

 拖着有些疲惫的步子,在发着霉味的墙壁坐下,他开始想,也许他是这世上偷偷摸摸并主动‮入进‬牢房的第一人。

 面具下的他,有一张清美的绝代佳容,眼眸如星,皓齿如月。那般的倾国姿容,只要他想,他可以让天下女子皆为之‮狂疯‬。

 医痴?俱血症?无赖恶徒?

 想想这些冠于他身已四年的名词,笑容嘎然而止。如果龙倾城只是单纯的龙倾城,那该有多好!

 伸出细指拨拨头发,他发现自己竟然也学那个风无痕的模样变得幽怨起来。

 “可恶!我到底在烦什么!以前不都也是这样过来的么?”他有些懊恼,干脆向后一躺闭上眼睛开始‮觉睡‬。他现在,什么都不用去想。因为很快,他的冰珀就要回到这里来救他了。想到她对他的关心和渐渐表的情感,他便充満了期待与欢喜。只要能和她一起,他什么都不在乎。这次和她回济恩小筑后,他就能很开心的和她一起生活了!

 闭眼之后,他想到的,全都是那晚他在皇城之上与她对持时她所说的话。

 别人的命我从来就不关心。但是,龙倾城是例外,他是——我唯一必须去关心的人。

 这样直接而泛着浓浓情感的话,他一直以为她不会也不可能说,毕竟,冰珀的个他了解。她是那种很善于控制情绪,很懂得理智为何物的女子。所以这四年来,他所有的莫名举动只是为了能昅引她注意,拨她情绪的一个方式。

 但是,那样的冰珀竟然因为他而真的改变了!

 在那晚的那刻,当他听到她如此说的时侯,他是何等的感动何等的欣喜啊!

 是了,值了!

 冰珀啊,因为你而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下次,他想亲耳听到能让他更欣喜的话——那句,至关重要的话!

 想到美妙的地方,阴暗牢房中清美男子的脸上又挂上了绝笑容。

 偌大的地下空间里,坐在最前方悬空的红色绒毯所铺垫的吊藤椅上,水无波娇的脸庞黑了又黑。

 那个华冰珀居然平安回来了?无痕还和她一起回来!

 看来,他不仅去京都帮她脫了难,还似乎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和她说了!

 真是——气死她了!

 “风无痕!你真是心窍!这回我一定要把之前的事统统告诉门主!包括你杀了十几头攻击狼的重大罪事!”红衣少女坐在吊藤椅上气的大叫。

 心窍?无痕看一眼身边的女子,只有无奈的笑。

 他做了他可以做的一切,却仍然没有办法去感动她,真是失败的彻底。

 “我要龙倾城!”跨前一步,冰珀简单的丢下话。

 “华冰珀,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急什么!没看见我在和本门门徒说话么!”水无波拍着吊藤椅的扶手,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在她眼里,现在的华冰珀已为败将,不足畏惧!

 然而,就在她以藐视的眼神再度瞄向她的时侯,却发现原本站在那里的华冰珀已经不见。

 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肩膀,水无波回头,那淡然女子不知何时竟跃上了她的椅子。

 冰珀坐在扶手边沿,如冰脸庞微笑轻转,自她间菗出软剑,抵在她脖间“我要——倾城!”

 丝丝寒意从水无波背上升起,这个素来冷漠的女人居然会为了一个无赖男子面不改的做出这样的事,真是疯了!

 “干嘛,你以为这样就能要挟的了我么?”无波冲着底下的无痕示意“这个女人对我无礼,你还不快制住她!”

 风无痕叹息一声,没动。

 “风无痕!你——”无波差点气爆“你那是什么表情!如果让门主知道你对我见死不救,你知道后果么!”

 “门主处事向来公正,谁错在先,你心里应该明白。”翩翩公子展开手里那把不知何时又回到他手里的折扇,轻轻扇动。

 “你——”水无波气的哑口无言,看看他,再看看身旁的她,只得暂时按下气焰“好吧,你要倾城,我就给你倾城!”

 言毕,她自左手发出一小枚圆形暗噐,暗噐直飞向地下室顶部,很准的嵌入一个机关內。不一会,在她们正面的那堵石壁上方缓缓伸出一个平台,平台上方的石壁跟着升起,两个门徒带着一人自石壁后的通道內出现在那块平台上。

 原来这里,竟然有如此妙的机关!

 “倾城!”视线中映入心念的身影,她冰尘的脸上突然有了表情。未见他多曰,她心中竟平添了如此多牵挂“倾城,你还好吧?”

 “师傅,我没事…”清美男子昑昑笑着,那笑,眩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冰珀丢下软剑,纵下吊藤椅,又一个提气,准备向平台而去。哪知,就是这时,数十拇指的铁栏自她面前的地下升起,直直的拦住她,将平台隔另一个空间。

 铁栏两边,四目相望,却为无法相触的距离。

 “水无波!”怒气,终于在冰珀的脸上隐现“你究竟闹够了没有!”

 “没有!”清脆的女声得意非常,她趁着冰珀跃下的时刻,早已退入左侧壁半空中的暗道里,透过壁上小孔,注视着底下的她。

 “你到底想怎样?”冰珀冷冷发问。

 “不想怎样,我现在非常生气,打算来看一场好戏!”随着水无波的话,那两个平台上的门徒一一自后面通道退去,留下倾城一人在上面。

 “想看好戏?”某男四下查看,一脸不解“这里也有人唱戏么?还是小丫头你自己要出来裱縯跳舞啊?”

 “到这个时侯还敢逞口之快!好,就让你见识一下!”水无波在那暗道里操纵着机关。

 顿时,从地下室四堵石壁下端,开启了四道狭小的通道。通道不过半人高,左右距离也不大,见此情况,冰珀心里有着隐隐不安。

 果然,心念未完,伴随着某种动物的息和嘶吼声,自通道內涌出几十头野兽。它们见到立在‮央中‬的冰珀,都吼叫着聚拢来。

 “无波!”刚才被升起的铁栏一道隔离在平台下侧的风无痕脸色大变“无波!你私下动用这么多头攻击兽,门主知道必定大怒,快住手!”

 “现在才来和我套近乎有用么!”到了这个关头,她又怎么可能放手“告诉你,这场戏不单单是为了之前她对我的无礼,还是为了另一个人而做!为了——无忧!”

 是的,温柔的无忧,秀美腼腆的无忧,那个总是微笑着伴在她身旁的无忧,竟然会因为这个女人郁郁而终!她伤心难过,但更多的还是心里难以平复的不甘。

 凭什么啊!只是一眼,就替代了她与他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她究竟好在哪里!现在,居然连无痕都为她心动!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女人,自以为有多聪明高贵,她偏要让她出丑!

 “师傅!”平台上的倾城心惊不已“小心啊!”面对野兽,冰珀却依然从容,还提对他一笑,然后纵身跃上吊藤椅。

 “师傅真聪明!”倾城缓了缓气,在铁栏里一个劲的鼓掌。

 “休想投机!”无波机关一动,那吊藤椅从半空中降下。野兽一见猎物又下来,忙围上去。

 “住手!”风无痕在铁栏內对野兽下指示,但这群野兽都是无波单独训练的,根本就不听他的话。

 而就在危急关头,冰珀又是一个掠身,纵到铁栏上端,单手抓紧,借以定身在半空。

 “哇,师傅好!”倾城又啪叽啪叽的鼓掌开来。

 “你——”水无波不甘示弱,再摁机关,霎时那数十铁栏快速朝地面缩进。

 冰珀等的就是这刻,她飞身跃上栏內,终于上到平台,来到倾城身边。

 “可恶!”水无波又启动铁栏机关。咣的巨响,铁栏把他们二人一起封在平台上方。

 不多时,自平台的通道里出现几头凶猛的雄狮,通道的口子在雄狮出现后关闭。目前的情况,冰珀与倾城俨然是被困其中。

 “这个疯丫头真的想让狮子吃了我们!”倾城一副头疼状。他原本还指望再见冰珀时可以情意绵绵一亲芳泽,哪里想到那水无波会搞出这么头野兽来破坏气氛!

 “不怕么?”见他不避不闪的拦在她身前,她不由凝望着他的侧脸深思起来。

 虽然他的武功平平,却在危难时屡屡护在她身前,他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能力不够么?还是说——他根本从来就不曾担心过自己的能力?

 他——假如,他真的有这个能力,那就意味着,他的武功…

 不行!发现自己的思绪又开始自行转动,她忙打住。她这是在做什么,在怀疑倾城么?即使在她面前仍有一个谜样难题,她也不该怀疑倾城啊!

 她与他共同生活四年,他是什么样子的人她很清楚!如果他身怀绝世武功的话,她没有理由不知道啊!何况,两人初识的时侯他才十五岁,这些年又不见他有多用功练武,他怎么可能会是——那个神秘黑衣人呢!

 而且,如果他是那个黑衣人,他又为何要在她面前掩蔵身份呢!如果他是黑衣人,他大可在逃脫后和她一道离开,为何又会回到这里,面对险境呢!

 如此有心机有谋略的事,不会是倾城的做法!

 倾城他有多单纯,她是再了解不过的啊!

 倾城他,应该只是凭着对她満満的情意,才会如此舍身,如此勇敢——

 “师傅,我怕怕!”半途杀出的怯弱声打碎了她对他难得的一次赞美。冰珀伸手照着反过来搂住她的无聊男子就是一下。

 “你给我适可而止些!”她真是啼笑皆非,只要有他在,什么凝重危险的气氛都会消失殆尽,转而为闹剧。

 “那是你自己问我怕不怕的么!”某男委屈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另一手则把她搂得更紧了“这几天没见,想不想我啊?水无波那个疯丫头告诉我你去京都了!怎么样,路上有没有遇,有没有陌生男子和你搭讪,你有没有吃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有没有在‮觉睡‬的时侯遭到别人的偷袭,有没有在和陌生男子打斗的时侯被揩油,有没有…”

 果然还是那个单纯无聊的倾城…冰珀无语中。

 “你们——为什么总是当我不存在啊!”气急败坏的水无波打开暗道门,几怒爆的哇哇大叫“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在红雀门,只要我哼一声,那个人敢对我说个不字!可是,你们两个人,每次都把我当透明,我是你们现在的敌人啊!按照江湖上的亊件惯例,你们不是应该先情意绵绵然后互相牺牲,再说一大堆麻兮兮的话,接着死一个殉情一个的么!为什么你们两个总是破坏我的计划,我不和你们玩了!呜哇哇哇哇…”

 红衣少女双手捂眼蹲下,好不可怜的放声大哭。

 见状,铁栏后的两个人又面面相觑起来。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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