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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心不在焉的嫌疑犯
 马里尼没有听到探长的话。他仿佛自言自语的说“而因此,我们就知道,塔罗特不是因为知道得太多而被谋杀的。这收音机的设置看得出这个谋杀案是早有预谋的,应该是早在赛比特谋杀案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嗯,你说什么,探长?”

 “我问你是不是意识到了琼斯就是那个打开收音机的人?是他打开的电灯。”

 “是的,当然,”马里尼警惕的看着加维安。“的确是琼斯,那又怎么样?”

 探长昅了昅鼻子。“别对我说‘那又怎么样’!该死的!琼斯是个骗子,就这样。他不可能‘凑巧’去那里。他设置了这些声音装置,而他去那里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没有凶手会设置某种装置,触发全靠运气,谁知道有没有人会去掀开那个电灯开关啊。琼斯不是凶手,就是同谋,没有别的可能了。”

 “没有?”马里尼若有所指的问。“假设凶手的确安排自己或者同谋去按下开关?琼斯只是凶手意料之外的人选,偶然闯入现场,开了灯。毕竟偶然的人类因素是不可测的。”

 “而在琼斯进来之后,除了我们之外的,是巴克莱‮姐小‬。不,这谋杀不是女干的。这些消失和锁孔的把戏看起来是魔术师干的,而女人不是魔术师。”

 “的确,”马里尼承认“魔术师大都是男人。女人对于神秘东西的‮趣兴‬表现在其他的方面。但你别忘了,大多数的灵媒都是女,而其实灵媒所精通的欺骗技巧,比魔术师还要高端很多。除此之外,这些消失和逃脫之类的,对那些天天走钢丝或飞跃的人不算什么问题。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误导的问题。也许把走钢丝的人排除在外,本身就是很危险的。”

 探长缓慢的摇了‮头摇‬。“不,巴克莱‮姐小‬可以排除。你在钻牛角尖。如果那出现的非得是琼斯的话…事实上,他是一个腹语‮技口‬专家,这一点巧合更人。开关偶尔被打开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吧。而这么凑巧,收音机里怎么没传出烹调节目或者歌剧啊?”加维安转向莫利。“查出那是什么节目。查出昨晚10:30附近所有无线电发站的节目。”他刚要说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哦――呃,你先试试NBC。”

 “我对你的逻辑推理很无语,探长,”马里尼头稍微低下“但你难道忘了葛里姆也在这里吗?你能解释吗?”

 “天!”葛里姆大喊着“他是在暗示是我打开的开关?”

 “不,不是说那个,”马里尼说。“我只是想知道琼斯是怎么,或者,如果他只是一个同谋,凶手怎么会预知葛里姆会在这里做一个证人。如果琼斯是一个同谋,那他根本不需要打开收音机,用自己的声音就可以模仿出那种效果。如果他是凶手,同理。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腹语‮技口‬专家还需要收音机这种指不定会出问题的鬼东西。问题在于,在两起案件中,他都有自己的证人。他也许本来会带着秦过来的,但他没有,他是独自来的,却遇到了葛里姆。”

 “但葛里姆在外面早已呆了半个多小时了。凶手应该早就知道了。”加维安不大自信的反驳。

 “探长,现在是你在钻牛角尖了。那收音机设置的把戏明显是远在葛里姆到来之前就设置好的,这说明凶手的计划远在这之前。事实是,琼斯的确按下了那个开关,但也许就是为了开灯,仅此而已。我知道凶手是谁,探长。答案已经在我脑海里存在了一段时间了。但谜团依然没有解决,而且当我们发现什么新的问题时,这谜团还越来越难了。也许凶手真的很聪明,也许――”

 他沮丧的停了下来,接着头突然抬高,肩膀绷直。“探长,”他说“我要到外面去思考。在之前的思考过程中,出现了许多误导因素,这罪犯的确绝顶聪明。我完全抓不住他的把柄,我可不喜欢这样。我一定得想到些什么。”他抓起自己的帽子,按在头上。“来吧哈特,我需要你。”

 加维安站在马里尼和门之间。“也就是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你是不是在骗人啊,说出来吧。”

 马里尼固执的摇了‮头摇‬。“我没法证明,那指控就会变成诽谤,我要仔细的思考,直到我能证明为止。而且,你也不可能相信我的,我现在跟你讲不会对你有任何帮助。”

 加维安犹豫了一下,仔细打量着马里尼。然后他往侧面迈了一步。“我想知道等你发现全部的真相,需要多久。好吧,你去吧。但最好快点。依靠凶手的继续谋杀来消去嫌疑犯是小说里的情节,我可不想看到。”

 马里尼在门边停住。“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别做什么戏剧的事情哦。到时候在我家见。”

 “我考虑一下,”加维安说。

 马里尼一句话也没说,直到我们在华盛顿北广场下车。他说“这案子里的逻辑像龙卷风一样,而麻烦就在于有缺陷的观察。我们要把重点放在这上。有可能有些东西,你当时在向加维安和我回忆的时候,忽略了。我想让你坐在打字机前,安心的把从拉波特叫声开始所有全部看到的事情,统统尽力回想起来。我是指所有的事。”

 我卷起袖子,点一进嘴里,开始干这项工作。马里尼在旁捣鼓着苏打水。打字机上的纸页一张一张的写満,而马里尼也一张一张的仔细阅读着。

 我一直打了大概一个小时的字,新的一张打到一半了,突然注意到马里尼不再看上一张刚打出来的纸了。他捏着倒数第二张纸,放在‮腿大‬上,根本就没看。他靠在沙发上,长腿伸直,眼睛闭着。我以为他在‮觉睡‬。但我敲击键盘的声音一停,他就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里闪着火花。

 “罗斯,”他说“你做的好。本来我以为我的想法只是空想,但现在我越来越有信心了。你赋予这个理论坚实的观察基础。但别停下来,我想要更多的信息。”

 他拣起最后一张,快速的读了起来,我拿着他刚刚读过的一张看了起来。我做到了,是吗?我读了一遍,看不出有什么新的东西。如果他是在怀疑我写的那个人,这个世界就真套了。我知道现在就要他解释也没什么意义,于是我折回打字机,继续忙活。

 我又这么继续打了半个小时,直到电话突然响了。马里尼去接了电话,我休息一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走了回来。“加维安刚发现那节目是有WJZ广播的,而葛里姆听到的那段对话正是那广播剧的开头。那广播剧系列名字是‘犯罪无需报酬’,而作者是塔罗特自己!”

 “就该是他,”我说“所有有趣的事情都指向死者,但死者不能说话。如果拉波特真这么有能耐,她就能够解决这个案件了。”

 “你忘了,我已经解决了这个案件。但你对拉波特的想法是没错,如果她能召回赛比特或塔罗特的魂,我们就能找到更多的证据。对了,他们还找到了约瑟夫?范奈克夫人,秦提供了线索。”

 “等一下,”我说。我拿起水杯,一口喝完。“好吧,继续说下去。这可是另一件怪事啊,我猜。”

 马里尼又加満了我的杯子,然后给自己也倒了点。“约瑟夫?范奈克夫人,就是拉波特女士!”马里尼一口喝干“把这些纸收拾收拾,走吧。加维安把嫌疑犯们都召集起来了,他正在头疼呢。如果我们再不回去,他就疯了。”

 一辆警车停在范尼斯大街旁,拉克莱尔夫妇从车里走了出来,身边是几个‮探侦‬。我们跟着走了进去,‮入进‬大厅,听到探长的声音。

 “我想知道这名片和那诡计有什么联系,杜法罗。听起来――哦,哈啰,进来。”

 杜法罗,茱迪,秦和琼斯,以及莫利,葛里姆和奎宁,都已经坐在那里了。

 等我们落座之后,杜法罗说“是的,当然,探长,你有名片吗?”

 “我们就用你的。”

 “明白。我通常都是借别人的,这样看起来更好。但我跟塔罗特就不必,因为他知道这个诡计,所以那不是表演,算得上是技巧展示。”他拿出一张名片,交给加维安。“在卡片背后写几个字,或者画点什么小图案。”

 探长拿起铅笔,随意涂着。

 “现在,我用透视或者心灵感应就能知道你画了什么。心灵感应也许效果更好,但你得传送点脑电波出来。你只要脑中想着那个词或图案就好。我可以设法重构。”

 “继续忽悠,”加维安笑着反对。“我写了什么?”

 杜法罗微笑着“小心,举着卡片,转身背对我,那卡片举到眼高,眼神集中在卡片上。还有,不要不小心让我看到卡片的內容哦。”他拿出手帕,罩在加维安的手上,盖住牌。接着他后退几步,拿出另一张名片,拿出铅笔,皱着眉头。

 探长偷偷转脸盯着杜法罗,眼神像老鹰一样。

 接着,慢慢的,杜法罗开始在他的卡片上画着什么,突然他向上看着。

 “你想吓唬谁吗,探长?”他说,将卡片转向我们。

 卡片上画着绞刑架。

 探长摊开双手。“OK,我不懂,你是怎么做到的?”

 “收起幻想吧,探长,”马里尼说。“事实会让你失望的。把卡片和笔都放进这信封里。”他取出一个大信封,撑开,加维安照做了,马里尼立即封上了信封口,展示给大家看。“给我一个数字,五位或者六位。”

 加维安想了一下,说“68924。”

 “把这些数字加起来,探长?”

 “29。”

 马里尼看着杜法罗。“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神秘的力量,探长,游离在第四维空间的神秘力量。”他撕开信封“伸出双手。”

 加维安照做,马里尼晃着信封,铅笔和卡片都掉在加维安手上。加维安拣起来看,然后咕哝了一句“该死!”

 我以前看马里尼表演过这种魔术,所以不用看我也知道,加维安肯定看到那上面写着29。我靠得很近,瞥了一眼,却发现上面写了一行字,是马里尼的笔记:“问电灯的问题,但不要提到收音机。”

 探长把卡片放进口袋,前门突然开了。沃垂斯上校走了进来,走一步抱怨一步。他身后跟着安静的拉波特女士,以及两位‮探侦‬。加维安挥挥手,让那两‮探侦‬离开。

 沃垂斯冲着加维安探长发火,就像是浑身全竖起来的公。“你一定会后悔的,探长!我要上诉,我要联系我的律师。”

 加维安低头看着这红脸小个子“上诉什么?”

 “没有根据的逮捕,还有――”

 “没那回事,上校,我还没有逮捕你呢。”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沃垂斯嘴里念叨着“还”字,一脸茫然。

 “葛里姆,”探长说“把上校带到沙发那边,好好招呼他。如果他再吵闹,你就扁他。”加维安看着上校,笑着说。

 沃垂斯乖乖的走到那边,坐下,而拉波特女士已经在那里坐好了。她安静的坐着,但眼珠却四处观察着。我瞥了一眼她的手,想看看有没有结婚戒指,没看到。

 “这真是熟悉的场景啊――在‮探侦‬小说里,至少,”杜法罗嚷道。“所有的嫌疑犯都已经到齐,我们现在就来捉出凶手?”

 加维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接着视线缓慢划过其他人。杜法罗的一句话让空气瞬间紧张起来。茱迪坐在安乐椅上,当探长的目光碰到她时,她低下头掏出烟。秦翁辅正盯着泽尔玛看,而泽尔玛像猫一样看着探长,眼神透着不安。

 “凶手,”加维安缓慢的说,他之前还总是批评马里尼说话总是不紧不慢“是,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就在在座的人中间。”

 如果你现在就坐在这么一个疑云重重的房间里,你就能感受到现场的气氛了。阿尔弗雷德慢慢的把烟从嘴边移开,杜法罗的腿晃着,琼斯紧张的靠着书柜。只有马里尼一个人看起来很轻松,他低头盯着地板。但我的第六感让我感觉他是在盯着某人看,一直看着某人的表现。

 加维安突然说:“杜法罗,你白天用过大厅的灯吗?”

 杜法罗扬了扬眉毛。“不,玻璃台灯就够用的了。为什么?”

 “你上一次用是在什么时候?”

 “昨夜我进来的时候,我猜。”他好奇的盯着大厅的门。

 “你给了琼斯一把这里的钥匙?”

 “是的。”

 “其他人呢?”

 “没有。”

 “你能想到有谁可能复制你前门的钥匙?那锁里有石蜡的痕迹。”

 “哦?也许这就是塔罗特能进来的原因吧。我估计是这样的。”

 “我怀疑。我本来是计划用你给他的开锁工具进来的,而塔罗特来这里几分钟后,葛里姆就来巡逻了,看起来凶手已经在里面是,可能是他给塔罗特开的门。”

 “探长,”琼斯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告诉你那石蜡是怎么回事。我配了把钥匙。杜法罗不在家的时候,我不小心把他给我的钥匙弄丢了,自己被锁在了外面。所以我不得不又找开锁匠配了一把。”

 “你在哪丢的?”加维安的嗓音里透着好奇和‮趣兴‬。

 “就这个让我很头疼。我之前从未提起,因为我是在聚会之后才发现钥匙不见的,但今早钥匙又出现在我‮服衣‬兜里了,我以为我已经找过那里了,但我猜――”

 “聚会?”加维安咆哮着“什么聚会?”

 “塔罗特,秦,拉克莱尔夫妇,还有茱迪,周五晚的时候在这里。只是个周末聚会。”

 探长脸上云密布。“如果你们早点说出来,我们的进度也能快点。”每个人都很无辜的看着他,他简直要疯了。“你,比如说你,拉波特女士。”

 “我?”她的低沉的嗓音又传来了。

 “你听到我说的了,我又不是在自言自语。”

 她眼神看着虚空,说“我对谋杀案一点都不知情,不是我干的。”

 沃垂斯站了起来。“我警告你,探长――”

 葛里姆瞬间摆平了沃垂斯“给我老实坐着!”他说。

 “但你的确跟萨尔?赛比特很,不是吗?”

 “是,”她说着,嘴一动不动。

 她仿佛灵魂出窍了,音调毫无变化的说着。“五年前,我在巴黎嫁给了他。他自称约瑟夫?范奈克。我不知道,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他的真名。我和他一起生活了两年,然后就分开了。从此我就没见过他了,直到我走近那个房间,看到他躺在地上。”

 “为什么分开?”

 “我离开了他。那个男人不――不正常。”

 “你知道他买了一份‮险保‬,而你是受益人吗?‮险保‬价值七万五千美元。”

 “知道――但――”她不是那么平静了,她看着探长,很吃惊。“但他应该会更改的啊。”

 “不,他没有。而且你没法证明你不知道这点。也许你应该给我们讲讲昨晚你的预言是怎么回事?”

 她慢慢的点了点头。“好,我承认那不是精神能力。我听说赛比特是很守约的人,门口有瓶,却根本没有被拿进去,而房间里面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觉得肯定出了什么问题。而我――本不应该但还是――我大喊了里面有死人。当我们发现锁孔被堵住了之后,我就更确定自己的那个想法了。但我根本――我没想到竟然是约瑟夫。”

 探长不是很确信她说的內容。

 “我们进了房间,发现了约瑟夫。”

 “是的,我知道,你晕倒了。但第二次晕倒是怎么回事?是为了不让马里尼问你问题吗?”加维安大声质问。

 她扣着双手,点了点头,一旁的沃垂斯实在憋不住了。“别理那头蠢猪,爱娃,你不可能杀害塔罗特,因为你在降灵会场。”

 探长向葛里姆使了个眼色。“她在降灵会场,是吗?也许你能证明这一点?两个小时之內,她都不在你视线里。你承认了的。”

 “但我告诉过你我们是怎么捆她的。她一直在那,根本不需要怀疑。”

 “不需要?我能够给你解释几种她从那里逃出来的方法,你有没有‮趣兴‬听听?”

 沃垂斯暴跳如雷,他大吼着“这不可能,我告诉你!马里尼,肯定是你搞的鬼。你教给他一些七八糟的解释。我要向你们证明――你的魔术方法――”

 马里尼说“好啊,上校,不如你把我――或者杜法罗――用跟捆她同样的方式捆起来,看看我们能不能逃脫。”

 这挑战打庒了一些他的气焰。“当然,我会的。但你不能――不大可能――”他的嗓音了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怀疑,加维安揷了进来。

 “假设,”他的‮头舌‬像红旗一样飘舞“假设你说的都对。假设你把马里尼那样捆了,他没办法逃掉。那你知道剩下的情况会怎么样吗,沃垂斯?”

 上校什么话也没说,但眼色里好像有理解了的神情。

 “就剩下你自己!你有可能离开降灵会场,而且比拉波特容易的多。别浪费时间否认这一点。整个房间一片黑暗,观察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橱柜上。你可能来了这儿,而不是去联合广场散了五圈步。你可能故意让房间的灯亮着,使‮探侦‬以为你一直在里面。在杀了塔罗特之后,你有可能故意让电梯工看到你,以获得不在场证明。你可能杀害了他们两个。”

 加维安抛出了重磅炸弹,但他没提雪的事情。这指控砸在沃垂斯头上,像是给他泼了一头冷水。他不再激动,而是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尽力控制住自己,说道“你是个混蛋,探长。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塔罗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动机。”

 “好吧,这个动机怎么样?你知道如果赛比特死了,拉波特就能得到七万五千美元,你是个聪明人,这故事怎么编你应该清楚。那对于塔罗特――你不得不杀了他,因为他知道了你的秘密。”

 沃垂斯坚定的坐着,他手摇了摇,声音很严厉。“你没法证明这些。我要打电话给英国大‮馆使‬,现在就打。”

 “这就是你的辩论说辞?”

 “目前,是的。电话在哪?”

 “那边,”加维安指着书房,有点恼火。

 沃垂斯走了过去,葛里姆跟在身后。

 加维安犹豫了一下,转向茱迪。“你还没想起上次手帕是在哪丢的吗,巴克莱‮姐小‬?”

 她蓝眼睛闪了闪。“我告诉过你,几个星期前就丢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杜法罗警觉的看着茱迪和加维安。这时一个新声音揷了进来――泽尔玛的声音。“是那种栗的带点点的手帕?”

 我们都看着她。

 加维安说:“是的,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们在哪找到的。是我丢在那的。茱迪和我几个星期前一起吃饭,她离开之后我才发现她座位上掉下了这个手帕。本来打算还给她,但上次见赛比特的时候,丢在赛比特家了。”

 茱迪眼里的担心瞬间消散了。“谢谢你,泽尔玛,”她说。“她说得对,探长。我想起来了,一定是那天。”

 探长有点无语。

 马里尼从黑影中走了过来,说道。“探长,你对沃垂斯的指控听起来很完备嘛!”

 哦,哦!我心里想,马里尼大师终于登场了!但听起来不大对头,怎么话都被探长先讲了。

 “但,”他继续说道“我对这个理论不是很満意。我想试试别的,一个小实验能够证明你的对错。”

 探长犹豫了一下,后退一步,坐了下来。“继续,”他说“现在轮到你了。”

 “谢谢,但之前我要让你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不管什么情况,你都不能打断我。我需要十分钟绝对自由的时间,我向征用警方的所有力量。没有警方的帮助,我什么也做不了。”

 加维安很吃力的说“我不喜欢那样。”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继续吧,让我们听听。”

 马里尼最后一次玩着半美元硬币,他把硬币小心翼翼的放回兜里。“尽管事情从未发生过在你们身上,”他说“但我想所有人都很容易知道,犯罪和魔术有许多共同点,魔术师和凶手之间也是一样。而在这两个行业中的技巧,也是完全一样的,那就是欺骗的基本原理。如果杀害赛比特和塔罗特的凶手就在我们当中的话,那么这凶手绝对是顶尖的魔术高手。

 拉波特女士一脸恶意的看着他,好像把她也归为魔术师是一种对她的诬蔑。

 就算马里尼注意到了,他也没有任何表示。“你们都知道,所有的诡计,都是一种幻想,或者说,是观众得到错误的印象。误导的目的,就是调转观众的注意力,就是把那些重要的东西隐蔵或者让观众忽视。凶手就像魔术师一样,对于某些重要的线索,凶手不得不做一些混淆视听的工作。”

 他暂停了一下,手揷进兜里,斜靠着壁炉,继续说道“魔术师尝尝能够看透一个新诡计,只要他认真的看两遍。第一次诡计也许会骗到他,但第二次,从他以往的经验出发,他就该知道自己应该注意些什么别的东西了。犯下罪行的凶手绝顶聪明,这起案件的线索被完美的隐蔵――非常完美,也许。但这里有一个机会。一副没有人看的画,就像森林里自己倒下的树木一样,书倒下散发出声波,但没有人听到。我们面对着这些‘不可能’,其中的某些必然是我们的幻觉。在座的许多人都记得案件前后的经历,现在我要‮入进‬你们的大脑,看着那些原始的记忆,寻找自己需要的证据。有些东西太平常,太自然,太司空见惯,太不值得怀疑,或者你根本看过就忘记了。我想要发现的,就是这些。”

 他等了一会,我们都在期待他会想出什么好点子。“有个办法,那就是催眠。”

 加维安大吃一惊。

 马里尼继续说道:“催眠能够让我们‮入进‬下意识,我们就能得到最基本的线索,找到拼图的碎片。但这办法有缺陷,催眠,大家都知道,需要配合。不想被催眠的人就会反抗。如果大家都很配合,那我很有信心解决这个案子,而你们的嫌疑也能够被排除。杜法罗是催眠老师,他可以帮我们完成这活。”他转向杜法罗,询问着。

 杜法罗沉思了一下。“行,我可以,值得一试。但如果我的脑海中有你需要的碎片怎么办?自我催眠可能无法达到下意识层那么深。”

 “如果其他人那都没有足以解决案件的线索,我就会请我的朋友,布兰纳德医生,心理学专家,来为你催眠。”

 空气中隐约有点紧张的味道。

 阿尔弗雷德?拉克莱尔第一个反对。“我不要做,这主意太卑鄙了。如果杜法罗是凶手呢?我还是很懂催眠的,也许他没法让我们在那种状态下承认自己是凶手,但他的提问方式的改变可以使我们的答案看起来很可笑。我不要参加!”

 “好吧,”马里尼说“那你想要谁为你催眠?布兰纳德医生?还是你自己认识的医生?我推荐杜法罗是因为我们这群人中,他对这个最在行。”

 阿尔弗雷德继续反对。“答案还是不,我不相信‮察警‬,也不相信你。我才不要接受什么催眠呢!”

 沃垂斯刚走了回来,他也加入了反对的行列。“我非常同意拉克莱尔先生。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对拉波特女士这么做。”

 “我想听听拉波特女士自己的意见,上校,”马里尼说。

 “上校,”她说“错了。你的想法非常好,但你不需要这么麻烦啊,直接用这个方法找凶手不就得了?你直接问,‘是不是你杀的赛比特?是不是你杀的塔罗特?’不就行了?”

 我早就想到这个了,但为了防止打断他,我一直没提出来。而且我也怀疑他肯定早已想到了这个。

 “是的,当然,”他用“当然”的语气说着“琼斯,你呢?”

 “我看不出一个‮白清‬的人还怕什么,我愿意。”

 “茱迪?”

 她没说话,点了点头。

 “拉克莱尔夫人?”

 “愿意,只是问题要短一些。”

 “杜法罗?”

 “愿意,看起来会很有用。”

 “秦?”

 “把我算进去。”

 “改变主意了吗,沃垂斯?”

 “没有。”

 “阿尔弗雷德?”

 “不,该死,我不相信你,泽尔玛,你这个笨蛋。”

 “好吧,就这样了,”马里尼说“那我就跟布兰纳德医生在今晚约好吧,如果你们谁今晚有约的――”

 “你忘了啊,马里尼,”秦说“S。A。M。表演是在今天晚上。”

 马里尼了一下手指。“哦,的确,当然,没事,我们就把时间订在表演之后。大家觉得怎么样?”

 没人说话。

 “好,”马里尼说“那就表演会场上见,我们从这直接过去。拉波特女士,还有沃垂斯上校,都要来啊,如果愿意的话。”

 沃垂斯刚要反对,注意到拉波特在点头,于是说“好吧,我会来的,至少我能看着你,不让你使诡计。”他最后一个词用了重音。

 马里尼完全不受影响。“我相信你会喜欢节目单的,”他说道“杜法罗,秦,拉克莱尔夫妇和我都会登台演出,而琼斯还会出演最有名的魔术――”

 “我能说两句吗?”加维安揷了进来。

 马里尼点了点头。“可以,时间已经到了,谢谢你的忍耐。”

 “嗯,马里尼,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催眠得到的证据是不能提上法庭的。”

 “我知道,但至少会对我有帮助。”

 加维安愁眉不展。“好吧,如果你要玩,就玩下去吧,我没法阻止你。

 接着他说“你们每个人的身边,至少要有一个警方的人看着。如果凶手也答应了催眠的要求,那就会有危险了。”

 沃垂斯问“那我们可以走了?”

 “现在,呃,可以,”加维安说“和我们的人一起走。”

 “我看这没必要,谢谢,而且我跟马里尼的测试也没任何关系。”

 “我可不那么想,我的人一定要跟在你身旁,葛里姆,他就交给你了。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上校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拉着拉波特女士,转身走了出去,葛里姆紧跟着。

 “莫利,”加维安下令“去外面安排一下。”

 杜法罗对茱迪说。“宝贝,你跟我一起走吧。”

 马里尼说“走之前,大卫,我要跟你说几句话。探长会招呼茱迪的,到这边来。”

 马里尼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书房。

 其他人在门口进进出出,我走到书房门口,马里尼和杜法罗脖子伸出窗外,正在低声谈论着什么。他们在检查窗外的钩子,好像是晾‮服衣‬的钩子。马里尼指着远处,我听到他嘴里的单词“…树。”但只听到这么多,当我看到他们转脸之后,我立即走开。

 其他人都‮光走‬了,马里尼和杜法罗回到起居室。加维安走了过来,赶走了杜法罗。

 “你们两刚刚在干吗?”他问。

 马里尼食指竖在嘴边。“这是秘密,大秘密!”

 探长骂骂咧咧。“继续给我搞神秘吧,混蛋。我才不吃你那一套,你们肯定又在玩什么业余‮探侦‬游戏了。催眠!哈哈。”

 马里尼齿一笑。“但,哦,我的朋友。”

 加维安酸酸的说:“我现在都怀疑我们的凶手在不在这群人中间。所有的人看起来都很有嫌疑,但没有一个理论能够解释这两起案件。”

 “这就是问题所在,探长。凶手就在那群人中间,但证据太薄弱。一个辩护律师,拿着那张不在场证明表,就能轻易的打赢官司。”

 加维安的蓝眼睛闪了闪。“凶手是谁?我有办法让他说。”

 马里尼摇了‮头摇‬。“不,探长,你的严刑供没有用的。你看我的心理测试会解释许多东西,但那个人不会这么就失败了的,我有别的方法对付他。”

 “好吧,你有别的办法,大师――但记住,催眠得来的证据在法庭上是不予采信的。”

 “我的小小陷阱会有作用的,放心吧。”

 “小陷阱?”

 “是的,这就是我一直在忙活的事情。你难道没注意到?”

 “的确,但我怀疑我注意到的不是你想要做的。”

 “你真聪明,探长。我也不相信催眠。”马里尼笑着说。

 电话响了,加维安听着电话,他突然说“如果有人被杀,马里尼,那就是你的错。”

 “出什么事了,探长?”

 “琼斯!他和一个‮探侦‬一起回家,把那个‮探侦‬留在卧室,他进了厕所,关上门,打开窗户,从那里逃跑了。上帝才知道他现在去哪了。”

 这消息让我一惊,我看着马里尼,他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管怎么说,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马里尼已经预料到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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