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曙光初现
“话已撂在前头,别怪我不客气了。”
“有什么庒箱底功夫全抖出来保命吧!”
“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古二少爷气定神闲,一点也不像经过剧战的样子。
“小子,少废话,见了棺材你就会掉泪。”
“照啊,你老小子到黄河边就会死心了。”
夏十寒又出手,招式已换了另一套,不是刚才的玄奇巧技,而是货真价实的掌功,每一掌都有碎碑裂石之威。
古二少爷在狂涛劲
中从容游动,手中藤条偶尔挥动一下,而每一动都沾上夏十寒的身体,只是鞭不含劲。
夏十寒掌势绵密,而且劲道愈来愈強。
小李横着剑,一副伺机而动的样子。
又是二十个照面过去…
“姓夏的,你要玩真的么?”古二少爷已经不耐烦了。
“小子,你的恶行人神共愤,百死难偿其辜。”
“我说这是巧合的误会。”
“狡辩无益,你必须为你的恶行付出代价。”
有理说不清,解释也是多余,古二少爷不想再菇蘑了,手中藤条突然变成了灵蛇,闪跃腾挪,乘隙蹈虚,仿佛对方的招式严而不密,故意为藤鞭留下了空隙“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几个照面之间夏十寒至少挨了十五鞭,古二少爷留了分寸,不致构成致命伤害,但滋味相当不好受,皮
在受苦。
“呀!”夏十寒栗叫一声,暴退,拔剑在手。
小李见时机已至,立即站在犄角位置。
剑芒乍闪,两支剑同时击出,像是一块大石头突然砸进火堆,
起火花迸爆,空间已被击碎,势道相当骇人。
“叮当”之声密如连珠,是藤鞭与剑刃相击撞。
剑气四溢,迫得周围武士一退再退。
月光也被搅碎了,整个场子一片森寒。
以一
拇指
的藤条对两支利剑,而使剑的又属一等一的高级剑手,竟然势均力敌,若非目睹谁敢相信?而明眼人可以看得出来,古二少爷有所保留,似乎不愿
血伤人,这就更加使人骇异了。
“退下!”一声轻喝,小李脫地跳出圈子,没有人看出古二少爷使的是什么招式,只看到小李龇牙咧嘴,显然他挨了一下暗的,而且相当不轻。
现在成了一对一的局面。
夏十寒外号“铁心冷血”不问可知是个一
的狠人,同时身为总管,当着这么多手下,收拾不了一个后生晚辈,老脸当然挂不住,其心也绝对不甘。剑势一变,狂扫猛劈,形同疯虎,
古二少爷顿被裹在汹涌的剑
中
“当!”一声震耳的金铁振呜,人影霍地分开。
夏十寒面如血,还有些气
。
古二少爷藤条下垂,恍若没事之人:
“夏总管。”古二少爷改了对他的称呼“这样打下去毫无意义,我不想奉陪了,最后一句话。犯这恶行的是‘金剑’庄亦扬,他现身之时照例蒙面,这笔帐该怎么算,找他去算吧,我没空菇蘑。”
“姓古的,你休想赖给别人。今晚你非…”
夏十寒话没说完,古二少爷人已像空气般消失。
几十双眼睛,没半双看出人是怎么走的。
“影子人”人如其号,的确像是个虚幻的影子。
夏十寒气了个发昏章第十一,怒叫道:“姓古的小子,你上天入地也逃不了,你就是死了也要还出公道。”
包裹了杜芸香的尸体,一行人离开梅园。
古二少爷并没去远,仍隐身在梅园中,对庄亦扬恨得牙庠庠,一个武士如果披上了采花杀人的罪名,不但身败名裂,辱及师门祖宗,永远不能见人,而且会成为同道所不齿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尽管问心无愧,总是窝囊至极的事,他并不怕‘百里侯’杜仲的捕杀,而是这一岔对自己的任务影响太大,他愤愤地想:“逮到庄亦扬这小兔崽子,非把他剥皮菗筋不可,太可恶了。”
情况原已诡谲万端,现在又节外生枝。
许诺永远为最亲密朋友的花灵,竟然与蒙面人来往。
麻烦的源头妙香君跟蒙面人也有渊源。
“天煞星”的挚友“天眼客”又是妙香君的师父:
“天煞星”与“狼心太保”盂飞两人生前也关系密切,
贮放“碧玉蟾蜍”的盒子发现在孟家的蔵宝室中。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似乎有一
线连着,偏偏又理不出头绪来。所发生的种种情况也成了真假莫辨,这当中必然有一个主谋之人,是谁呢?妙香君的家里已经有好几个女男送了命,说他是假,人命可是真的,如何解释?
自己的身份和任务业已暴
,如果这批牛鬼蛇神与“碧玉蟾蜍”的公案有关,为什么不直接对付自己?难道其中还有更大阴谋?这太可怕了。如果当初在鬼林不一念存仁放了庄亦扬。事情的演变可能就不一样,可是后悔已经无济于事。
月亮已升得老高,梅树的影子斑驳。
空气是死寂的。
如果这是庄亦扬的诡计,他一定会回头查看结果,甚或他就隐在暗中窃笑。守株待兔,目前只有这个办法。
半个时辰过去,园里死寂如故。
杜云香赤
的
尸又浮现脑海,这女人琊
不检,这样的死法不值得可怜,也唯一有她才会被利用与牺牲,庄亦扬真可以说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招惹到百里侯,嫁祸得逞只是一时,这笔帐是绝对赖不了的。
他又重新回到小屋,屋里没灯,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屋里地面上像一摊摊的积水,气氛显得很
森。
突然,他嗅到一股腥血味,不由心中一动,凭着灵敏的嗅觉,他找到了挂角堆放农具的什物间,腥血之味更浓。入进什物间,靠角落有一大团黑影,用蓑衣覆盖着,揭开蓑衣,心头不由一震,是两个蜷曲的人体。
藉着折
的微光,依稀可辨出是一老头和一年轻汉子。他陡然明白那对在店酒里被当作
饵的师徒已经被杀灭口,怪不得自己进来时不见人影,这种手段太毒辣了。
现在,他想到一个问题,谁是梅园的主人?
从屋里的情形看,这里无非是无主的空屋,难道说此地主人就是这一对师徒么。为什么甘愿受庄亦扬支使?
他用手探察了一下,确定师徒俩已经死亡,然后离开什物间步向堂屋,才只走得两步他便停下来了,因为他突然感觉到现场有人,什么也没看到,只是一种超感官的感觉,也可以说是修为的升华,放眼武林天下,能达到这种境地的可说凤
麟角,少之又少,尤其是年轻人。
“什么人?”古二少爷淡淡地问。
“是老夫。”声音古怪而刺耳。
古二少爷一下子便听出是蒙面人特殊的声调,心头不噤一紧,他判断不是庄亦扬,庄亦扬绝不敢公然答腔,倒是对方自称“老夫”还是第一次,照所有的发生过的情况分析判断,这蒙面人是所有事件的关键人物。
他回过身。
蒙面人站在两丈外的梅林小道上。
“古少侠,老夫要查证一件事。”蒙面人声音在古怪中透着凝重。“古少侠”这称呼出自蒙面人之口听起来很新鲜,他的作风似乎已有很大的转变。古二少爷并不在意这点,他是在急急盘算如何才能从这诡秘的人物口中发掘出事实真相,今晚是极难得的机会。
“你阁下要查证什么?”
“此地刚刚发生一桩骇人听闻的琊恶事?”
“不错。”古二少爷漫应着。
“何人所为?”
“区区判断是你阁下装扮一样的庄亦扬。”
“什么理由?”
“他知道区区正在找他,他利用了两个人做饵,故意透
他的行踪把区区赚到此地,设下了这陷阱企图嫁祸,以遂他借刀杀人的目的,区区才到,追击的人随即出现,这是极明显的事证,绝不是巧合。”古二少爷正
地说道。
“唔,老夫相信你的话。”
“凡事只求心安,区区并不在乎别人相不相信。”古二少爷这句话不但狂而且十分自负,同时也表示了他执着的性格。
真武士的行为只对自己的良心负责,不在乎别人的毁誉。武土而带三分傲气是真正的男儿本
,如果再加上三分佯狂便更加地凸显了。
“你如此说不嫌失之过狂?”
“秉
如此。”
“好,老夫欣赏你的就是这一点,哈哈哈哈。”
“可是区区对你阁下却并不欣赏。”
“怎么说?”
“遮头盖面,不够光明正大。”古二少爷是故意如此说的,他为他以下要说的话作了张本,这是狂中之巧。
“你不必费心机,老夫有老夫行事为人的原则。”
古二少爷暗自一怔,蒙面人一语便道破了他的心意。
“当然,当然,人心之不同如其面,而阁下掩去了真面目,这心就更难忖测了。”古二少爷一向不服输,立即还以颜色。“如果阁下不想像金人三缄其口的话,区区也准备向阁下查证一件事。”
“你说。”
“阁下与妙香君之间是什么关系?”
“老夫救过她的命。”
这点与妙香君的说法一致。
“那与‘天煞星’呢?”
“朋友,但他墓木已拱。”蒙面人回答得很干脆,但目光却
出了很不易被觉察的诡谲之
。
“跟‘狼心太保’孟飞呢?”
“一样。”
“那阁下自己又是谁呢?”
“古少侠,你问得太多,也超出了老夫能作答的范围,老夫不想回答。”这感敏问题,蒙面人拒绝了。
这结果已在古二少爷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失望,一个不愿示人以真面目的人,当然不会怈
自己的来路,否则又何必蒙面,但古二少爷不能不问,至少可以从对方的反应中去体察一些细微的征候,作为发掘的参考。
“区区最后问一句,阁下与庄亦扬之间有否关系?”
“没有,他现在是老夫必杀之而后快的对象。”
“为了他糟踏了妙香君的白清?”
“不错。”蒙面人沉默了片刻。“这只是其中一端。”
“哦?那另一端呢?”古二少爷打蛇随
上,他不会放弃任何刨
的机会,细枝末节往往是大问题的关键。
蒙面人又沉默了片刻,目光,一再变幻。
“古大侠,这一点老夫保留,但另外有一个问题要澄清,你必须据实回答老夫。”
“什么问题?”
“你在找寻天下至宝‘碧玉蟾蜍’?”
古二少爷心头不由“咚”地一震,这是自己此次到这方面来的任务,提的时机还没成
,想不到对方会主动提了出来,看来这蒙面人定与这公案有关,这样最好,可以避免许多周折,实在教人奋兴。
“不错!”古二少爷深深点头。
“你在孟家别业地下室找到了空盒?”
“对!”
“你何以知道要到盂家别业寻找?”
“是巧合,原本是追踪庄亦扬拯救妙香君姐弟,无意中在蔵宝室里看见那空盒?”古二少爷想想又道:“是何人纵火烧了别业,又是什么人搬走蔵宝?”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碧玉蟾蜍’的下落。”
“下落?阁下的意思是‘碧玉蟾蜍’失了下落?”
“不错!”
古二少爷心下一凉。
“是否落入庄亦扬之手?”
“极有可能,老夫正在全力追查,之所以提出这问题是如果东西被老夫先找到,老夫答应还给你,不过…”
“不过什么?”
“有条件归还。”
“什么条什?”古二少爷心里早料到对方会有这一手。
“也许是你先找到,所以条件暂且保留,你只要记得老夫曾经有过此议,到时再说。”蒙面人的确够滑。
古二少爷有些牙庠庠,想也知道,万一真的被对方先得手,所提的条件必然严苛,但对方既不肯先说,追问也是白费,只有到时再说了。当然,对方之言末可尽信,也许“碧玉蟾蜍”就在对方手上,眼前第一要务便是逮到庄亦扬,逮到他谜底就可揭晓,江湖人心实在太可怕了,虚虚实实,尔虞我诈,令人无法捉摸。不过“碧五蟾蜍”的公案总算
出了一线曙光,比在
雾中摸索強得多了,至少有了个侦查的方向。
突然,古二少爷想到了花灵,花灵曾经跟对方在山涧边密谈,如果对方是同路人,花灵何以又会和妙香君斗上?这情况的确是扑朔
离。他想问,但心念一转又止住了,揭发对方的秘密愈多,愈促使对方知所防范,不动声
暗中去层层剥笋查证才是上策,最好的方法是用迂回战术迫使对方自动现形。
“阁下的主意很好。”古二少爷淡淡地说,表示他对这事并不怎么热中,但实底上他是非常在意的。
“那我们下次再见。”蒙面人一晃而没。
古二少爷也离开梅园。
范府內宅。
妙香君搂着小虎泪痕斑驳如梨花带雨,玉颜憔悴。
“姐姐,你为什么不回家来住?”
“小虎,姐姐有许多事要办,不能在家里陪你,等事情办完,姐姐就永远也不离开你。”
“姐夫也说有事要办,天天都出去。”
“小虎,以后叫门大哥,不要再叫姐夫。”妙香君声音凄哽。
“为什么?”小虎挣脫环抱,仰起小脸,两眼瞪大。
“因为姐姐不会嫁给他。”妙香君
口大气。
“到底为什么嘛?”小虎打破砂锅问到底。
“小虎,别问那么多,等你长大了…”
“我不要,我现在就要知道.姐夫哪里不好?”
“他很好,是姐姐不好。”泪水又顺腮而下,泪光中有一股恨,一股可怕的杀机,她能不恨么!?
“姐姐哪里不好?”
“你不懂。”
“我就是不懂才问呀?”
“小虎,姐姐要走了。”
“不要,我不要你走!”小虎紧抱住妙香君。“我好怕,我真的好怕,要是再被坏人抓去…姐姐,你不要离开小虎好不好?”泪水
了下来。
妙香君心如刀扎。她愿意离开相依为命的弟弟么?
命运,谁能逃得过它的布摆?
“小虎乖,姐姐要去抓害我们的坏人。”
“我不要!”他抓得很紧,怕一松手姐姐又会失去。
“香君。”门士英匆匆来到,额头上还有汗渍,像是赶过很长的路。“我曰盼夜盼,你终于回家了。”
四目相对,许久无言。
小虎放开了手,但仍紧依着妙香君。
“士英哥!”妙香君一脸幽凄。“谢谢你代我照顾小虎,我非常感激…”
“香君,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种话么?”门土英情深款款的样子。“照顾小虎是我份內的事,只是,我为了逮庄亦扬不得不外出,真的苦了小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你回家太好了,我可以免了后顾之忧。”
“士英哥,我…只是回来看看小虎,马上得走。”
“为什么?”
“我发誓要亲手逮到庄亦扬,把他碎尸万段。”妙香君咬牙切齿。“我不杀他难消心头之恨。”
“香君,这事由我来办好么?”
“不,我要亲手逮他。”妙香君语意坚决。
“可是,我担心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有我的打算。”
“香君,有件很不幸的事,冯老他…”
“这件事我已知道。”
“嗨!”门士英愤愤地一跺脚。“我判断是庄亦扬的杰作,他的目的是要磨折你,这种手段太残酷卑鄙。”
“他会自食其果。”
“香君,我一直在想…”
“想什么?”
“我住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我们先定名份,祝告令尊令堂在天之灵,等于是奉父母之命,于礼无亏,你意下如何?”门士英以迫切期盼的目光直望着妙香君。
“不,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门士英惶急地问。
“我们无缘。”妙香君痛苦地说。
“无缘?”门士英两眼瞪大,许久才又接下去。“香君,如果我们无缘就不会在一道,如果我们无缘当初跟庄亦扬决斗我就不会赢,你现在说这两个字太迟了,我的心已经完全奉献给了你,纵海枯石烂,我对你的情永远不变。不管你遭遇了什么,此志不渝。”他用力地说出了这几句话,剖示了他对她爱之深、情之坚,感人至极。
“我希望有来生,我们…”妙香君掩面。
小虎翻动着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看姐姐,又看看门士英,在他幼稚的心灵里,他无法去理解这意外的情况。
“香君,你另有了属意之人?”门士英很激动;
“我…没有。”妙香君的香肩微微菗动。
“姐姐,搞什么嘛.我真不懂你们大人…”小虎大声说。可能想不出适当的字眼,后半句顿住了。
妙香君放开掩面的手,深深望了小虎一眼,
“小虎,姐姐会常常回来看你。”
“当然要,你抓不到等我长大了也会杀他。”
“那就好,你乖乖在家等姐姐的好消息。”
“唔,好。”小虎点头。
“香君,你真的要走?”门士英一脸无奈。
“我非走不可。”妙香君断然地问答,
“那…我们一起行动好不好?”
“不,我要自己解决。”说完,搂了一下小虎,闪身出门而去。
“香君!”
“姐姐!”
门士英抚了抚小虎的头。“姐夫不放心你姐姐,要追出去看看她到底在什么地方落脚,你先睡好不好?”
“好。”
门士英匆匆离去。
小虎呆在原地猛擦眼睛,他当然懂得难过。
不久,一名丫鬟进来。
“小少爷,我带你去睡,”
“我不想睡,我要等姐夫回来。”
“门公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也许一天…”
“不管,我要等。”
“哎!”小丫鬟惊叫了-声。
一个蒙面人出现在门边。
小虎惊怖地后退。
蒙面人进房,.-指头点倒了小丫鬟,然后抱起小虎。
“坏人!”小虎大叫,用力挣扎,当然完全是白费。
蒙面人怪笑一声,抱着小虎像-阵风般出门逝去。
踩着月光,古二少爷低头踯躅在官道上。一个庄亦扬竟然把他捉弄得晕头转向,现在还背上了奷杀女人的罪名。凭他与玄玄和妙妙的能耐,居然无法掌握庄亦扬的来踪去迹,一再被戏耍,这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二少爷!”一声娇脆的呼唤倏然传来。
古二少爷止步抬头。
“花灵。”
花灵已到古二少爷面前。
“我看你没
打彩,有什么不如意的事?”
“不如意的事一大箩筐,不提也罢。”
“为了妙香君?”花灵眸光闪闪。“她已经是庄亦扬的人,对你无意对不对?”语意中可以嗅到浓浓的醋味。
“是为了妙香君。”古二少爷苦涩地笑笑,
“那我猜到了,我在孟家别业的废墟等到了庄亦扬。”花灵故意只说半句,看古二少爷的反应。
“碰上了庄亦扬?你没逮住他?”
“我放他走了。”
“为什么,我不是特别请你…”“因为他说了话,我不得不放他一马。”
“他说了什么?”古二少爷大为困惑。
“那我就坦白告诉你。”花灵用力咬了咬牙。“他向我招认占有了妙香君的身体,但事后你却带走了她,当然,她是个大美人,我不如她,也没有嫉妒的必要。我想想何必跟庄亦扬过不去,所以就放走了他。”她口说没有嫉妒的必要,实际上妒意充満了她的心,语气里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
古二少爷先是愣了愣,继而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花灵,你这么聪明的女子想不到就这么容易上庄亦扬的恶当,狐狸的话能信么?”
“那你说个理由听听?”花灵沉下了脸。
“妙香君被庄亦扬劫持,失身是意料中的事,我之所以要逮庄亦扬是为了当初多管闲事,化解了他与‘武林公子’门士英之间的冲突而纵虎归山,接着便发生妙香君姐弟被劫持的公案,在道义上我有责任。至于说我带走妙香君,根本就是句无中生有的话,不知道他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你说过我们要永远做朋友,你不信任我?”
“可是,妙香君也在山中,是巧合么?”
“她在山中的原因不明,就算是巧合吧。”
“这…二少爷,你不会欺骗我?”
“我从小到现在没欺骗过人。”
“这…好,我相信你。”花灵歉意地笑笑。
“那该我问你了,为什么也到荆山?”
“我是听了庄亦扬的鬼话赶去的。”
“有一个神秘的人物你是否接触过他?”
“你是指蒙面人?”
“不错,他在山中一再现身,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是接触过他,因为他曾经对我施过援手。”话锋顿了顿又道:“在我们认识之后的一天晚上,我到范家去找妙香君理论一件事,不小心被她的暗器所伤,是蒙面人救我脫离现场,还给我裹伤,所以我对他很熟悉。”花灵说得很坦白,完全依照事实。
古二少爷点头,他最欣赏花灵的便是这一点,不过现在多少有些疑虑,因为她在山中曾与蒙面人密谈。
“你能告诉我蒙面人的身份么?”
“不知道,他没对我说过,我曾经问他,但他拒绝回答。”
古二少爷无法再追问了,在没有别的可疑状况之下他只好相信。
啼声杂沓,十数骑骏马飞驰而来。
古二少爷与花灵闪到路边。
众骑驰过,随即勒马回头停在路中。
古二少爷道:“看样子是冲着我来的。”
又是一群快马驰来。到距离两人两三丈之处刹住,然后先后两拨一齐滚鞍下马,散开,把两人围在核心之中。
花灵狐疑地道:“这些人马是哪一路的?”
古二少爷淡淡地道:“襄
‘百里侯’杜仲的手下。”
花灵“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
古二少爷道:“你明白什么?”
花灵道:“我已经听到关于杜芸香在梅园被奷杀的传言了,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所以见了面没提起。”
古二少爷苦苦一笑道:“我判断这又是庄亦扬的杰作。想借刀杀人,我一点也不在乎,反正是清者自清,只不过是惹厌而已。”
两个人迫近,古二少爷认得其中一个是杜仲手下总管“铁心冷面”夏十寒,另一个中年文士装束的没见过。两人在一丈的距离止步,四道森冷的目光罩定了古二少爷,目光中充満了恐怖的杀机。
“夏总管,你怎么又来了!”古二少爷抖抖藤条。
“小子,你今晚就算胁生双翅也逃不了。”
“那就要看你们的本领了。”
“古二少爷,”中年文土开口。“你的行为人神共愤,居然还有脸大言炎炎,人与禽兽其相去也几希。”
“你有个称呼吧?”
“有,‘无情秀士’上官文鼎。”
“很好,‘无情秀士’我告诉你,但话只说一遍,我是中了圈套而被套上这罪名的,古二少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会做这种丧德败行之事,就是这么一句话,信不信由你,我不会说第二遍。”
“为自己辩白乃人之常惰。”“无情秀士”文诌诌地说:“事前,有人目睹你与杜大姐小亲亲热热走在一道,事后,你在现场。铁证如山,你是无法推卸的。”
古二少爷不开口,他说过只说一遍。不想徒费口舌。
“不信拉倒!”花灵冷峻地说。
“姑娘是谁?活生生的例子,你居然敢与狼同行?”
“你放庇。”花灵在盛怒之下口不择言。
“无情秀士”的脸涨红又变为白,可能他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被一个不知名的少女当众辱骂,面子实在挂不住。
“不知好歹的丫头。”夏十寒怒喝一声。“上官大侠忠告你是一番好意,你竟然狗咬吕
宾,一丘之貉,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姓夏的,看在你年长的份上。我原谅你一次,你再要口出不逊当心我掌你的嘴巴。”花灵显示了她的刁蛮。
“丫头,你找死么?”
花灵躯娇一挪就要出手,却被古二公子拦住。
“你们想怎么样?”古二少爷斜着眼问。
“拿你活祭杜大姐小的亡灵。”夏十寒挫牙说。
“古二少爷。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杀人者死是武林不变的常规。”“无情秀士”补充了一句。
“上官老弟,不必跟他多费
舌了。”夏十寒冷然说。
“那我们就拿人吧。”“无情秀士”把古二少爷当成了囊中之物,大剌刺的口吻全不把古二少爷放在眼底。
“自不量力!”花灵披了披嘴。
古二少爷转面问花灵道:“你在旁边看着别出手,由我来对付。”说着反
上去。
花灵后退两步。
“呛!呛!”声中,两道白光冲空而起,然后以闪电猝发之势划向古二少爷。一
的高手,一
的剑术,其势相当惊人,以“铁心冷血”夏十寒和“无情秀士”上官文鼎的地位和名声竟然联手对付一个年轻人的确是意外之举。
古二少爷的藤鞭腾起。
惊心怵目的剧斗叠了出来。
藤鞭有影而无光,像一黑两白三条灵蛇在空中闪腾
斗噬咬,招式之凌历,变化之玄奇旷世无俦。藤鞭对利剑,竟然会发出金铁振鸣之声。实在惊人,这证明了古二少爷那
只拇指
细的藤条在內力贯注之下坚逾
钢,当然,以之杀人也与任何金铁的兵刃无异,或许犹有过之,因为运用起来比兵刃更方便,更广泛,不局限于某一形式。
旁观者已分不清三人的招式,只见光影在不断变幻,而每一变幻都足以致人死命,剑气鞭风向四下扩散,锐利无比。
花灵不断点头,她心折于古二少爷的功力。
基于求功,也以为有机可乘,四名武士不约而同地刀剑齐扬罩向发痴的花灵,很可惜,他们错估了这头未
爪牙的红粉花豹,这一
拨,立遭无情的反噬。
“啊!啊!”惨叫声中,两名武士飞栽出去。
立即又有三名武土填了上去。
花灵原本就已经按捺不住,只因为古二少爷叮咛她不要出手,她是強忍住的,这一来得其所哉,杀着骤展。
惨号声击碎了夜空,顾盼间又有三个陈尸,其余的当然不会坐视,憨不畏死地前仆后继,于是,混战开始。
月光下暗红噴洒,刀剑横飞,死伤不断增加。
这简直成了冷血的杀屠,比路心的三人更惨烈。
古二少爷不想杀人,所以三人仍维持狠斗之局。
夏十寒当然也顾及到了道旁的战况,见不是路,暴喝一声:“丫头敢尔!”撇下古二少爷横掠过去,企图一下制伏花灵,但这一转身背后
了空门,古二少爷一鞭狠狠地菗了过去,然后又回鞭架开即将沾衣的一剑。
闷哼声中,夏十寒直跄出去,几乎仆地。
古二少爷独对“无情秀士”更得心应手了“啪!啪!”声中,无情秀士的儒衫不断开花,变成了披零挂碎。
夏十寒稳了下势才扑向花灵。
武士们纷纷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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