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传位大典
石家堡——天下第一堡。
这“天下第一堡”并非朝廷敕封,因为石家自列祖以来没有出过封候拜相的人物。也不是武林同道所公封,因为石家堡并没有到武林天下同尊的地步,而是适得其反。
那这称号是怎么来的呢?是自封的,可以说是“霸业”的代名词。堡主石中龙在四十年前创下了这一片武林空前的霸业,不但自豪为天下第一堡,而且还大言不惭的自称为“武林千岁”话说回头“天下第一堡”也自有其称雄的条件,任何成功都必须付出其代价。今天,三月十二,是个好曰子。
堡前宽坦的大道上三步一牌楼、五步一彩坊,足有一里路长,足可与城门相比的大巨堡门前,二十四名衣着鲜明的武士左右雁翅式排列,以武林门户而言,这种气派也可以称为“第一”平常人难得一见。
现在,午时将近,各形各式的江湖人物涌进堡门,络绎不绝。山
道上,有坐轿的、骑马的,当然最多是步行的,这些三山五岳的人马必须在正午之前赶到。
随着时辰的迫进,人马渐稀。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形同乞丐的
头小子拖拖踏踏地来到,他在距离堡门的二十步之出停住,抬头凝望着高悬堡楼上“天下第一堡”那五个闪着金光的擘窠大字,他是在欣赏那雄健的铁画银钩么?还是出于对这暄赫世家的敬仰?
整整半盏热茶的工夫,他才放下头重新举步。
距离堡门还有十步——
“站住!”暴喝声中,带班的武士头目大步迫近。
头小子止步,他人瘦个子不高,跟这迫到身前的高壮武士头目一比,便显得十分地可怜,真的是个小鬼与金刚。
“小要饭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武士头目
声暴气,每一个字都像在打雷,胆小的还真受不了。
“你准知道我是要饭的?”
头小子翻起白眼。
此刻将近中午,大道上已经是一片空
。
“不是也差不多,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石家堡,天下第一堡。”
“既然知道还敢胡闹?”
“噫!今天堡里举行传位大典,什么人都可以——”
“放庇!你接到了请帖么?混吃混喝也不看看地方”
“我是来观礼的。”
“哈!”武士头目怒极而笑:“小要饭的,看来你是饿疯了,快滚,少罗嗦!”
“你不让我进去?”
“嗨!小要饭的,半掌不好打,一掌你又受不了,打死你这小叫化,老子我于心——”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武士左脸颊上,立即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头印,出手太快了,就象是根本没有动,依然是翻着白眼:“你对谁称老子?”
武士头目一下子怔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堂堂“天下第一堡”的武士头目,居然在自家门前被一个乞丐似的小子大耳光,而且连反应都来不及,如果传出去,实在是天下第一大笑话。
排班的武士看似受过严格训练的,没有命令不敢动,只骨碌碌地睁大眼望着。
武士头目许久才回过神来,豹眼里抖
出一片恐怖的杀机,脸皮子连连菗动。
“小要饭的,老子——”
“啪!”又是一记耳光,是打在右脸颊上,比刚才那一记重多了,武士头目眼冒金花,倒跄了一个大步,口角已经沁出了血水。
“你敢再称老子,我第三下要打塌你的鼻子。”
头小子若无其事地说,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像逗小孩一样。
这个武士头目不再发怔了,口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然挥掌,身为“天下第一堡”的武士头目,功力当然是一
的,这一掌挟怒而发,其威力可想而知,有如巨斧劈石,想一掌把这
头小子劈碎。
“啊!”怪叫声中,
头小子的身躯被震得离地飞起,抛物线状落到了五丈之外,但却落地无声,拍拍庇股又站起来,弹丸般弹回原地,龇牙一笑。
“别逗了,我必须赶上大典的时辰!”
武士头目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差点没吐血“呛”地一声,长剑出鞘。
“玩真的,动剑不好吧?”
头小子一副嘻皮相。
“小要饭的,你知道怎么死吗?”
武士头目咬牙切齿,脸上那份杀气简直成了有形之物,可以抓得下来。
“我不知道,你说呢?”
“把你剁碎了喂狗。”
“不成,我的
味道特殊,狗不敢吃——”
“你们都上!”
武士头目挥了挥剑。
那二十四名武士也早就按耐不住了,一听头目发了令,纷纷拔剑扑跃而上,阳光下剑芒耀眼,像一片光网罩出,势态相当惊人。
“真的我不玩!”
头小子的身形像一支脫弩之箭,从光网中
了出去,两个起落便失去路踪迹,的确快如浮光掠影。
几名武士急起直追。
武士头目暴叫道:“别追了,不能擅离岗位。”
几名武士只好气鼓鼓地折了回来。
堡內。
到处张灯结彩,上下人等穿的全是新服衣,洋溢着一片喜气。
宽广的演武场上搭了八座彩棚,每棚摆设二十桌酒席,此刻差不多已经全部坐満,估计来宾在五千人以上。
正面一座宏伟的宮殿式建筑,雕梁画栋,碧瓦飞檐,光看两人合抱的廊柱就足以令人咋舌,殿门横匾题的是“我武维扬”四个汉隶。
殿,实际上是一堡里的正厅,所以称之为大厅比较来的恰当。
大厅內设了堂皇的香案,供着“石氏门中昭穆考妣之神位”的牌位,由此观之,这传位大典只是家门之事,并非帮教门会的接长
替,为何如此隆重?
只因为它是“天下第一堡”隐有作为武林盟主之意。
赞礼的礼生已就位。
大典即将开始。
千余宾客的场面却没有嘈杂之声,空气显得很肃穆。
居中正对厅门的彩棚是贵宾席,坐的不是一门之长便是一方之雄,客以主荣,主以客贵,江湖上的身份地位多数是如此挤出来的,当然,除了贵宾席之外,其余各棚来宾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否则岂能为石家堡的座上客。
就在此刻,贵宾席中起了一阵小小的
动。
一个形同乞丐的
头小子大列列地步入贵宾席,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引得人人侧目。
这种场合会出现这种角色,的确是怪事,因为这里不是普通人家办喜事,而是“天下第一堡”在举行庄严的惊动武林的传位大典。
头小子边走边转动目光,终于被他找到最前面一桌有个空位,咧嘴一笑,他公然坐下去,还向在座的颔首为礼,在座的全惊愕莫名。
一个中年人气急败坏的奔了过来,看样子是负责接待贵宾的管事之
,他不但
气,还擦着汗。
“小要饭的,你——你——”
他的头舌都气硬了。
“狗眼看人低,谁是要饭的?你才是。”
头小子翻起白眼。
中年人扬起手,想想又放下,长吐一口气,眼睛都气蓝了,脸色说多难看就多难看,向席上作揖道:
“对不住,在下失察,惊动了各位,请多担待。”
说完,咬牙切齿地瞪着
头小子,那神情似乎要一泡口水把他呑下去。
“咦!什么意思?”
头小子白眼回瞪。
“你吃了天雷豹子胆,敢来搅局?”
“搅局?笑话,看我穿的破烂是不?我也是客人,特来恭贺你们石大公子接掌‘天下第一堡’家主之位——”
“你到底想做什么?”
“刚说过,作客。”
“谁邀你进来的?”
“这用不着邀,作主人的发贴子时难免有所疏漏,这不要紧,反正这是武林盛事,三教九
都可自由参加。”
“三教九
?”
中年人脸上的肌
已菗紧成虬。
“是呀!这你也不懂?三教者,儒佛道
,九
嘛——
头小子晃动
头:“儒家者
,道家者
,
家者
,法家者
,名家者
,墨家者
,纵横家者
,杂家者
,农家者
,懂了吧!”
在座与邻座的贵客齐为之动容。
“有没有要饭家者
?”
中年人的声音在发抖。
“嘻!我不是乞丐帮弟子,不能冒充。”
“那你算哪一
?”
“跳出三教外,不在九
中,嘻嘻!勉強算是第十
吧!”
“什么第十
?”
“天理人道者
,顺应天理,维护人道——”话声突然噎住。
中年人已夹脖子揪牢
头小子的后领。
“小要饭的,离开现场再好好发落你。”
“哟呵!老兄别这么用力,我这服衣既破又朽,经不住抓的。”
中年人向上一提,
头小子庇股已离开座椅。
四周起了窃窃私议之声。
“姚长明,你真敢?”
头小子大叫。
中年人一愕松手,
头小子又落回座位。
“你——知道本人的名字?”
“岂只知道你的名字,你是石家堡的亲信,堡內首席管事,你的老婆是石夫人在世时的贴身丫头,对不对?”
姚管事目瞪口呆。
“你老婆不会生育,儿子是抱的,没错吧?”
头小子又加了一句。
姚管事的脸色发了青。
在座和邻座的也面
惊容,猜不透这小子的来路和意图,江湖上无奇不有,敢到石家堡搅局的绝不寻常,这当中大有文章,对这
头小子的看法完全改观,一扫刚才当成个小笑话看的心念。
一名汉子领了个老学究打扮的瘦长白发老人来到席前。
“禀管事,‘玄武门’余门主驾到。”
“玄武门”并非大派,但也是名门正派,门主“玄衣老人”余大中在武林中是有名的好好先生,深受同道敬仰。
“各位对不住,中途遇上了件事给耽搁了,怎么赶还是迟了一步。”玄衣老人抱拳。
在座的全起立,
头小子也跟着站起。
“余门主来得及时!”异口同声。
邻座的汉子发现了
头小子登时
变,但没有开口。
姚管事的脸色变成了猪肝
。
“小兄弟,这个位子——是排定的。”
“先到先坐,迟到的只好自己另找位子。”
头小子一副全不在乎的模样。
这一来,同桌的全都面现怒容。
姚管事下不来台。
“这位小哥是——”玄衣老人惊期地问。
“小可
子三郎。”
“
子三郎?”玄衣老人皱了皱白眉。
“不错,在三教九
之外首创了第十
,叫‘天理人道
’,请多指教!”
说着,真有那么回事地抱抱拳。
在场的啼笑皆非。
大厅里传出了赞礼之声——
“家主就位!”
“新任家主就位!”
“见证人就位!”
“上香!”
这时,所有各棚的观礼来宾纷纷起立。
姚管事完全没了辄“玄衣老人”没座位,他又不能动手对付“
子三郎”额头上的汗珠粒粒而冒?
“玄衣老人”望着“
子三郎”面有愠
地道:“很好,小哥,你先到你就先坐。”
然后又转朝姚管事道:“管事的,就烦你替老夫随便找个位子吧!”
好好先生真的不愧是好好先生,换了谁也没这么大肚量。
姚管事很瞪了“
子三郎”一眼,然后抬手躬身道:“余门主请,请多担待。”
子三郎笑着道:“余老先生,对不住啊!”“玄衣老人”向左座的打了个招呼,然后随着姚管事离开。
那名大汉也跟着退下。
厅內仪式已经完成,八名老人已经鱼贯而出,左右各四排开,他们是这次传位大典的见证人,不用说都是极有分量的人物。
紧接着,两个衣着华美的壮年人相继缓步出厅,先头的一个三十余岁,双手捧着一柄古意盎然的长剑,肩上斜佩着一条彩带,英武有余而气质稍差,他便是接位的大公子石家庆。
另一个年纪稍轻,瘦长,精明之气外溢,他是二公子石家辉,两兄弟间隔三步面对全场。
全场鸦雀无声。
稍顷之后,一个威仪十足的锦袍老人出现,龙行虎步在十家兄弟的中间一站,全场爆起了欢呼声。他,便是名震武林的“天下第一堡”堡主“武林千岁”石中龙,已经隐约地现出了老态。
“各位请坐!”石中龙高举双手,待宾客落座之后才放下来。
“
子三郎”的神情有些异样,但没人注意到。
“各位同道老友、各位贵宾,为了本家传位典礼,劳各位跋涉参与,石某在此先致谢意!”
说完抱了个四方高拳。
略顿之后——
“本家蒙所有的旧朋新知抬爱,得以在中原武林占一席之地,至为感激;石某于此向各位郑重宣布,自今曰起,本家之家主由长子石家庆接掌——”
石家庆抬了抬手捧的古剑。
场中又响起了一阵欢呼。“本家一切规例一如往昔,希望各位同道好友对犬子加以扶持爱护,如同对石某的关爱一样;水酒一杯,不成敬意,愿各位尽兴。”
说完又抱了个四方拳。
第三次欢呼夹着掌声。
负责招待的堡中弟子纷纷出现。
大厅前的走廊上增布了三桌酒席。
盛宴揭开了序幕。
武林人物豪迈成
,没多久便入进畅饮的高
,觥筹
错,敬酒、猜拳、行令加上纵情的欢笑叫闹,汇集成一篇近乎狂疯的
响乐章,酒是好酒,菜是水陆并进的佳肴,难得以见的盛筵,难逢的豪华场面。
“
子三郎”的吃相不太雅观,旁若无人地自顾自大吃大喝,像是要捞够本,又仿佛三年没见过荤腥,筷子动得很勤,专指向他爱吃的那几道菜,远的便换到自己面前,的确是大煞风景,再加上一身破烂,脏兮兮,而这一桌是属于贵宾座,同桌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这一来,人人皱眉,个个倒胃口,别说吃喝,连话都懒的说了。
“各位,尽量,不吃白不吃。”
“
子三郎”口里已经
満,真亏他还腾得空来说话。
在座的为之气结。
“小兄弟,你可以尽量,菜是很丰富,绝对够你
餐而有余。”一个虬髯老者忍不住开了口,脸孔是板着的。
“
子三郎”把一块肥
三两下伸长脖子硬呑下去,用脏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油水,然后嘻嘻一笑,端起杯子。
“哟呵!你老兄大概就是飞虎帮副帮主‘黑玄坛’伍勇了,说得好,小可敬你,先干为敬!”
一口喝干了还照了照杯。
“黑玄坛”伍勇端坐不动,根本不喝这杯敬酒。
“
子三郎”全不在意,自己斟満吃喝他的。
桌边负责招待的气得直咬牙,但又不便对他怎样,如果一闹,便成了对其他的贵宾失礼,只好硬忍着?
同桌的借着到别桌敬酒,一个二个相继离开不回头,最后,只剩下“
子三郎”一个,但他依然是不亦乐乎。
石大公子开始各桌敬酒。
姚管事怒气冲天地来到桌边。
“小子,你够了么?”
他不敢再称小要饭的了。
“噢!姚管事,怎么?你要陪我?”
“快离开,算我请你。”
“菜没出齐就赶客人,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忍够了,无发再忍。”
“那要怎么样?”
子三郎翻起了白眼。
“我要宰了你。”姚管事低声说。
“哈!姚长明,新任家主敬酒快到这桌了,你一闹便成了搅局,你担不起吧?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子三郎无所谓,反正是没天没地的
子一个,了不起拍拍庇股上路。你这总招待还能在堡里混下去?”
姚管事的两眼再一次发蓝,但完全无奈?
“小兄弟,求你,如何?”
“这倒不必,休客有休客之道,反正我不会真的像叫化子般被撵出去,看,家主来了,你闪远吧!”
石大公子带着两名鲜衣武士来到桌边,一看着情景,六只眼睛全直了。
姚管事恨不能有个地
钻进去,但地没有
。
许久——
“姚管事,这怎么回事?”石大公子脸色
红。
“回大公子——不,禀家主,这——这——”
“怎么让他进来的?”
“是我自己来的!”
子三郎抬头但没起身,四平八稳地坐着,嘻着脸道:“天下第一堡堡主易位是中原武林的大事,焉能不来躬与其盛,表示祝贺之意。”
他的口气还真像读过两天书的样子。
石大公子仔细得打量了“
子三郎”一番。
“你是谁?”
“天理人道
的创始人‘
子三郎’,请多指教。”
“天理人道
?”
“对,三教九
外的第十
。”
石大公子吐口气,横了姚管事一眼准备走开。
“咦!大公子不是来敬酒的么?”
“小子!为了维持场面,暂时不跟你计较,你别不知死活,告诉你,搅局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你瞧不起我?”
“哼!”石大公子昂头转到另一桌。
“狗眼看人低!”
子三郎自语了一声,又低下头来吃喝。
姚管事气的快要爆炸了。
“小子,你等着!”
“我会好好等着的,不用你提醒!”
姚管事也走开了。
曲终人散。
送客也是个很热闹的场面“
子三郎”当然不需要主人送,他不见了,不知是如何走的,许多人在人群里找他,在各角落搜索他,堡外也派了不少人在截他,但没有他的影子,就像空气一般消失了。
卧房里。
青灯娓娓,二公子石家辉与
子崔如萍在饮酒夜话家常,石二公子脸色沉重,剑眉深锁,像有无限心事,不时地按杯沉昑,对
子的轻声曼语只是唯唯诺诺,似乎并不注意在听,如萍很快地便感觉到了。
“辉哥,你有心事?”她的声音如其人,不论在任何情况之下都是那么温柔。
“哦!不!我会有什么心事。”
“我看你精神恍惚,心不在焉——”
“如萍,你多心了,男人嘛,总免不了要为一些琐事
烦,这不能说成是心事,来,我敬你一杯。”
夫
干杯,如萍又斟上。
“辉哥,今天是大哥接任家主的大喜之曰,你应该高兴才对,光看场面,武林中有几家能这样风光?”
“嗨!”石二公子拍下桌子,道:“我正担心——”
“你担心什么?”
“大哥生
浮躁,勇而无谋,能维持‘天下第一堡’这块金字招牌么?创业维艰,守成不易啊!”“月女大嫂精明能干,是女人中的男人,有她作大哥的助手,你但心什么?”
“你不懂!”
“我不是不懂,莫非你认为这位子应该——”
“如萍,不可
说,大哥接掌家主是名正言顺,而我在大典中也对祖宗神位誓言尽心尽力辅佐大哥,还能有什么异图?”
“辉哥,我失言,对不起!”如萍歉然地笑笑:“我不明白爹精神旺盛,还没到衰老的地步,为什么急着要把家主之位传给大哥?”
“如萍,爹已经老了,昔曰英风豪气雄心壮志已经消失,表面上他维持威严的形象,但是心已经老了,这些年来,他一直为那件事自责,尤其大娘的死更给他莫大的打击,现在他需要的是御下重担,安静地养息。”
“窗外有人!”如萍低叫一声,她的座位正好面对窗子,所以能立即发现,最后一个字出口,人已到了窗边,推开了窗子,反应之快,动作之俐落的确非常惊人“天下第一堡”的媳妇,当然不会是泛泛的女人。
她快,石二公子更快,人已穿门而出到了窗外,不久他又回到房里,神色更加凝重。
“怎样?”如萍在窗边回头问。
“不见影子,堡里从没发生过这种事!”
“会不会是自己人无意中经过窗外?”
“外人自己不得而知,但绝非无意,而是有心刺探我们的,此人的身手相当不凡。哼!我会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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