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义手难伸
旭曰荒林。
这里距赤山岩已经有一里之遥,荒林中,
子三郎站在树边,大胡子躺在地上骨碌碌直转眼珠子,眼里尽是悸怖之
,他的剑在
子三郎手中、“
子大侠,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
“高兴,喜欢,闲着也是闲着,总得找点事干。”
“你能不管么?”
大胡子来软的。
“听口气,你这只狗熊象是有什么条件,说说看?”
“你放人,代价是-千两黄金,如何?””哟呵!一千两黄金是可以化一阵子,金子呢?带在你身边?”
“当然不是,你放了我,自然有人送金子来。”
“狗熊,你值一千两黄金么?你把我
子三郎当三岁小孩?放了你,没人送金子,我岂非人财两失?”
“不.你只要答应不杀人,不问话,放开手不管闲事,我就有办法叫人送金子来,到时银货两讫,怎样?”
“让我想想!”
子三郎抓了会脑袋,摇头摇:“不行,我是堂堂‘天理人道
’的开派祖师,如果贪区区千把两金子放了你,岂不是没了天理?再说.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放了你再去为非作歹害人.还有人道么?不成,别打这种歪主意,不杀你可以,你必须据实问答我的问话,不然,老主意,用土填你的肚子.”
“
子大侠,这…人道么?”大胡子声音发抖“啊哈!用不人道维护人道,懂吗?”
“你…不答应?”
“不答应,说,你叫什么名字?”
大胡子咬牙不吭声。
“说?”
子三郎用剑身在大胡子的脚踝上猛敲了-下。
“啊!”大胡子惨叫,这可是痛澈心脾的。
“说是不说?”
又是重重一下。
“啊!”又是-声惨叫:“我…说,我叫牛四。”
“牛四,很好,为什么背叛石家堡?”
“这…这是不得已。”
“什么不得已。”
“我…是被迫无奈…”
“慡快些,这第三下会敲碎你的脚踝,你的-条腿就废了.再来是卸你一条胳膊,再挖你一对眼珠子,反正我
子三郎杀人不嫌零碎。”
子三郎说狠话,但还是嘻着脸,就象是说着玩的一样。
牛四可明白这小叫化说的绝不是说着玩,长満
的脸阵阵菗扭。
“我说了,可能…死得更惨。”
“你嫌我刚说的手法太斯文?告诉你,我有一百种你连梦都没梦到过的杀人手法,连阎王老子看了都会头摇,刚说的一种是最轻松的,你看过杀羊刮
么?在郐上开个口,揷
小竹管,然后吹气.让你全身的皮全鼓起来,这是另-种,不过,也算很轻松了。”
子三郎笑着说。
“你…干脆杀了我吧!”
“那怎么成,-下子就让你闭眼多不好玩。”
子三郎半闭眼,摇晃着脑袋,突地眉毛一扬道:“这样好了,我们来玩女美脫靴…”
“什么女美脫靴?”牛四脫口问。
“蠢材,这你都不懂。”
子三郎
出兴味
的样子:“不过,你半点也不象是女美,象头狗熊,就玩莽汉脫靴吧,所谓脫靴,就是在你脚弧拐上切一个圈,然后翻转切口的皮往下剥,到脚板的部位把整只脚板连后跟-起切下来,这不是脫靴是什么?”
说着弯身下,-手抓住牛四的右脚,在踝骨上方两寸之处用剑便切,是真的切,血水随着切口冒了出来,剑刃锋利,切起来毫不费力。
“啊!
子大侠,我…我说。”牛四面如死灰。
“好!”
子三郎住了手:“快说,主谋是谁?”
“主谋就是…”
蓦地此刻
“哎!十三公子,不要…哎…”女人的尖叫倏告传来。
子三郎蹦了起来。
“十三公子,你…我不要…”尖叫声再传。
子三郎顾不得再问牛四的口供,循声掠了去,判断已超过发声的位置,但一无所见,他在林子里绕了两个圈,任什么迹象都没有,心念一转,暗叫一声:“上当了”飞快地奔回原地一看,不由傻了眼。
牛四仍躺在原地,但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子三郎猛敲一下自己的头,苦苦一笑,自语道:“
子三郎也变成了蠢材,竟然会中人调虎离山之计,明知…”
他没有说下去,望着牛四的尸体在想
王強和牛四都是石家堡的武士,为什么也参与劫持石大公子的阴谋,是被迫还是早已被野心者收买利用?
老堡主石中龙开创了天下第-家,遍地是仇,阴谋者的目的是真的为了“玄功解”还是为了复仇?
如果石中龙仍然在位,这种事可能就不会发生。
三十年风水轮转,天下第一家就将要从武林榜上除名了么?
石家辉机智深沉,难道也无力挽回?
目光望向远方。
阴谋者就蔵匿在赤山岩中,这一片黄土带很适合挖掘窑
,从发
吹箭的地道看,这不是临时利用,而是经过长时间的经营,到底是何许人物?
照理,石家庆该救,依情,根本就不必管他的死活。
子三郎深深想,脸上尽是痛苦之
。
管与不管,主权在他,何以会痛苦?
慢慢考虑好再说,这是他最后的决定。
石家堡密室。
二夫人玉凤服侍石中龙喂完早餐。
“老爷子,我已经没了主意,对方刚刚送信来,要以‘玄功解’
换家庆.你不表示意见,我怎么办?”
石中龙无神的眼没有反应。
“家庆的命重要,还是‘玄功解’重要?老爷子,你已经这大年纪,又中了风,那东西对你等于是刻物,就算真的能练成盖世身手,要练的也该是你儿子而不是你,为什么执
不悟呢?石家堡要是被除名,你什么也没有,还牵连到下代。”
二夫人似乎想哭出来。
石中龙又是老套,不想听就闭上眼。
“唉!算了.听天由命吧!”二夫人颓然。
密门开启。
月女抱着一个布卷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咚!”地跌坐地上,満面都是泪痕.神色惨厉无比。
“月女,发生了什么事?”二夫人愕然上前。
“二娘,哇…”月女痛哭失声。
“月女,到底怎么回事,你一向坚強…”
“二娘,您…看…”手中布卷向前推了推。
“这…是什么?”
“刚送来的!”月女止住悲声,咬牙。
“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
“您…自己打开,我…”月女全身发抖。
二夫人打开布卷。
“啊!”一声惊,二夫人神色全变,目蹬口张,跟着发抖。
布卷里包的赫然是-保齐膝断腿,还连着鞋袜,切口平整,血
已经凝固,但可以看得出来是新切的。
“家庆…的腿,对方…说下次…将是人头。”月女哭着说。
上的石中龙眼里突
杀芒.“嘿!”-声令人股栗的长
。
二夫人冲回
边。
“老爷子,你…你真的忍心,啊!天啦!”擦了下泪水:“你到底有没有‘玄功解’.快表示呀!”
石中龙眨了两下眼。
“老天,你说你有,蔵在什么地方?”
月女也起身到
边。
“爹,家惊奇已经残废了,可是…能救回来,他…还是…-个活人。”
美丽已经凄厉的失去原形。
“老爷子。”二夫人手抚石中龙的上
:“要是我说对了,你就眨两下眼,‘玄功解’是蔵在大书房?”
石中龙眼皮子没动。
“卧房?”
“这间密室里?”
“阁楼?”
“地窖?”
二夫人一共说了十几个地方,石中龙全无反应,不由大为气沮,挫了挫牙道:“老爷子,我看得出来,你还是执意隐瞒,儿子是你的,基业是你一手开创的,我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你是准备全部毁灭吗?”
月女吐了口气道:“爹,是不是东西不在堡里?”
石中龙眨了两下眼。
二夫人急声道:“那在什么地方?”
月女道:“二娘,爹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怎么能说出在什么地方,我倒是有个简便又妥当的法子…”
二夫人道:“什么法子?
月女道:“我们到外面去,大家集在一块,各人就所知的人和地提出意见,一一写在纸上,然后请爹过目,这不是简单明了么?”
二夫人深深点头道:“这办法很好,一人不敌二人智,比在这里瞎猜強多了,你的心思实在灵巧,我们这就出去把家辉、秋总管他们全找来一起商议,走!”
婆媳离开了密室。
也许是非常变故的冲击
发了石中龙的反应力,他圆睁双眼,爆
出怕人的厉芒,象烈焰,象刀光,口里也发出了不知是愤怒还是痛苦的呻昑,仿佛变成了一保重创伏卧的猛兽,亟想暴起反噬。
密室门重新开启,一个英
的身影来到桌边,赫然是
子十三。他是依据黑衣蒙面妇提供的机关图入室的。
四目对视。
子十三面如寒冰,目如霜刃。
空气在刹那间变得十分诡谲而可怖。
双方对视了很久。
“石中龙!”
子十三开口:“为了你的英雄梦,积欠了无数的孽债,欠债就该还,你为什么要中风?”
石中龙眸子里狂焰灼灼。
“野心使你失去了人
,竟然连最爱你的人和自己的骨
都忍心下手,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
子十三的声音也象刀,胜过杀人的刀。
石中龙眼珠子一阵暴突之后,目光突然黯淡下去,眼角溢出了两颗泪珠。
“我不会杀你,对那-对母子,你应该自己还出公道,我将尽全力为你求药,使你恢复正常,好让你对他们母子作自我
代,这就是天理人
,我会等这-天的来到,我走了!”
说完,深深盯了石中龙一眼,转身离去。
石中龙口张了张.没发出声音。
然后,他闭上眼睛狂
。
子三郎又来到赤山岩。
他决心要救出石大公子家庆,这是他考虑的结果。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黄土谷道里说是坑道更来得恰当。
人象地鼠般蔵匿在土
中,想挖出来相当不容易,最好的办法是引对方主动现身,所以他不必费什么心思,只消胡转-通,对方定会出面,而且他已经有了救人妙策。
转了近一个时辰,连半个鬼影子都没出现,
子三郎已经感觉到不耐,如果对方坚不现身,或许是早已远走,等于是白白浪费精力,得想个什么法子驱对方出
呢?
他想到烟熏兔子水灌蟋蟀,这是小时候玩过的,可是这里根本没有水,也没有可以燃烧的野草枯枝…
突地,一阵歌声传入耳鼓
“采樵好,采樵好!
宝贵如浮云,
名利似粪草。
无本生意换黄汤,
枯枝败叶求温
。
一人喝足,全家都了。”
一个老樵夫担着担柴草从前端拐了出来。
子三郎暗道一声:“妙啊!”正愁没材料熏兔子,就有人送上门,可是这地方根本没柴草,采樵得到半里外的林子。
是了,这樵子一定是附近的人,为了抄近路才穿越赤山岩。
想着,
了上前。
老樵子又唱
“采樵好,采樵好!
青山永远在,
不愁没柴烧。
财子禄我无缘,
三杯下肚看天下。
…”
双方已经正面相对,老樵子住了歌声。
“老丈.你唱得真好!”
子三郎笑嘻嘻地说。
“不成调,唱唱增加点力气。”
“你是皇帝?”
“什么意思?”
“听你唱的,好象是孤家寡人一个,皇帝都自称孤家寡人,你不等于是皇帝吗?”
子三郎偏起了头,象在给对方看相,其实他是有心的,他想看出对方的真正身份,这种狗不拉屎的地方得小心-点。
“哈哈哈哈…”老樵子放下柴担开心地笑了。
“老丈,挑进城去卖?”
“当然,这地方谁买?”
“我买!”
“什么?你买?”
“是啊!”“小哥.你买柴火作什么?”
“嘻!我跟我大哥是干捉捉兔子这-行,熏蛇
兔窟少不了柴草,到远处捡太费事,你在这里卖了可以省许多力气…”
“你真的要买?”
“当然.你这大年纪我怎么敢耍你,多少钱?”
“五十丈!”
“好!”
子三郎在
里摸了好一阵,摸出一粒碎银:“老丈,没铜钱,只有这粒银子,将就吧!”
“我没得找!”
“不用找,多的打点洒喝,反正我兄弟只要多逮-条蛇卖的就不止这数目。”
说完,把银子
在老樵夫手里。
“那…嘿嘿,我老儿算走了酒运,这块银子可以买十挑,看来我可以休息三天不愁没酒喝,小哥,好心有好报,你会抓到蛇兔一大堆,谢啦!”
老樵夫菗出扁担,解了绳索绕好结在扁担上,高高兴兴地走了。
子三郎也乐了,他已在来路上相准了一个大
,忙抓起柴担往回走,到了
口,把柴草
了进去,用火摺子引燃,然后蹲在旁边静待下文。
他很明白烟往里灌之后便会钻
往上冒,而这种人挖的窑
必有许多小岔
,
相连,只要熏出人来就可以。
果然,这边烧,远远另一边冒出了烟。
子三郎拍手大乐。
“小子,你这是作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发自身后,竟不知是何时来的;
子三郎应了一声:“熏兔子!”
回转身,见是个中年和尚,阴沉沉的脸带着凶气,完全不象是出家人,他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和尚:“大师父,化缘的?”
“对,化你小子的命!”
“哈!大师父,原来你是化命的和尚,怪不得住在这种鬼地方,化命是怎么个化法?”
子三郎嘻皮笑脸。
“这就么化!”
随着话声.右手五指屈曲如钩闪电抓出。
子三郎急旋身,几乎是同一时间,和尚的左手倏扬,宽大的袖筒里,飞出一片网,网线很细,但罩盖的范围足有两丈多远。
子三郎立即被网住。“啊!”他大声惊叫。
网-收,
子三郎摔倒地上,被捆成了一个
粽子。
“臭和沿…你…你…”
子三郎大叫。
“嘿嘿,小子,有你的好看。”
和尚用脚尖点了
子三郎三处
道,再振臂一抖,网收回,
子三郎被抛起丈来高,然后重重放在地上。
两名大汉奔近。
“带回去!”和尚发令。
土室里,有桌有椅,桌上有盏大油灯。
子三郎躺在地上,八名大汉围了大半个圆。
桌子后面坐了个蒙面人,刚才那中年和尚旁立。
“
子三郎,不许装佯,规矩规矩回话。”蒙面人开了口,中气足,话声有些震耳。
“我一向很规矩!”
子三郎回答。
“你来这时捣乱的目的是什么?”
“捕蛇抓兔子。”
“你不是想退层皮吧?”
“啊!不,不,退了皮岂不成了
人?”
“那你就老实些,你是老小子的传人?”
“不,是寄名,嘿嘿,只是寄名。”
子三郎躺着不能动,只有嘴还能开,耳朵还能听,德
依然不改。
“老小子,什么来路?”
“没来路,就是老小子。”
“哼!他就是‘江湖第一人’江天尺对不对?”
子三郎沉默,心里连打了几个主意。
“如果不是呢?”
“那你就不只脫层皮。”
“如果是呢?”
“那就可以商量。”
“好!那就算是吧!”
现在轮到问话的蒙面人沉默了,
子三郎的话真假难分,而江天尺他们惹不起,所以不敢随便对他动刑。
“到底是不是?”和尚揷了嘴。
“老小子你们不是见过么?废话!”
和尚重重地哼了一声。
“总管,这小子不给点厉害…”
“你叫我什么?”蒙面人怒叱。
“啊!是,岩主。”
“悟明,你少开口。”
“是,岩主。”
原来这和尚法号悟明。
“
子三郎,这关系你的生死,你最好实话实说,江前辈是武林共尊的长者,我们不能对他老人家失礼…”
“怎么不说你们惹不起?”
“就算惹不起也无所谓,对他老人家而言,我们并不丢人,江湖上还没几个人惹得起他老人家,现在你说?”
“我已经说过了,就算是!”“到底是不是?”
“我说不是,你们就要我脫层皮,那我只好说是!”“那就证明不是!”“你自己去判断,这同样关系你们的生死,你喜欢赌么?这可是豪赌,赌命,赌赢了就话,财输了就死。”
蒙面人又沉默了许久。
“砰!”他拍了下桌子:“我赌了。”
“呵!你赌什么?”
“赌老小子不是江天尺。”
“哈!够种,我
子三郎如果开赌坊,一定请你去捧场,势必会生意兴姓,你财老小子不是江天尺又怎样?”
“嘿!”蒙面人冷笑了一声:“悟明,你来办,表演你最拿手的绝活。”
“遵令!”悟明很高兴地应了一声,然后步到
子三郎身边.狠狠踢了一脚道:“小子,死到临头你还要耍嘴皮子,这回你的乐多了。”
“臭和尚!”
子三郎怒叫道:“你可要记牢,你在外面点我
道时踢了我三脚,连这脚一共四脚,我可是要加利息的,到时不许赖帐!”
“嗄嗄嗄…”悟明和尚怪笑起来,笑声有若枭啼狼嗥,刺耳之极。
子三郎默不出声,静静地听悟明和尚笑,其实他心时正在转着念头一
被对方擒来,初步目的已达。
这蒙面人被悟明和尚漏嘴称作“总管”被叱之后改称“岩主”两个称谓之间相距很大,其中有什么文章?
既称“岩主”当然是赤山岩之主。
石家庆的断腿已送到石家堡,他现在已是残废一个,人即使救出去,还能担当天下第-家的家主么?
王強牛四是石家堡的叛逆,证明石家堡有內应存在,两个都已被杀灭口,而蒙面人被称为总管,这…。
悟明和尚业已停止了笑声,凶光熠熠的眼睛盯在
子三郎的身上,嘴角噙着-抹
残的笑意,完全不象出家人,仿佛是-只行将扑噬的野狼。
“小子,你知道我将如何款待你么?”
“款待?啊!不敢当,随便几样小菜便行,我这个人一向不讲究排场,不过,酒可是要好的,要陈要烈。”
子三毫无惧怯之意,还是佯狂的老样子,老小子是装疯,他是卖傻,-老-少配当的析好。
“小子!悟明和尚眦了眦牙:“等一会你会叫爹哭娘喊老天,就照你的话先给你品尝点小菜…”
“事先声明,小菜归小菜,我可不吃素。”
“嘿!当然是荤的!”光脑袋一偏:“架他起来!”
立即有两名大汉把
子三郎架了起来。
“享受美食应该端正其位,抬奇子来,预备点烛。”
“是!”又有两名大汉应了一声,转入旁边
门。
“臭和尚,对极了,没有人站着享受酒食的。”
子三郎如果能动,他一定拍手叫好,现在却只能动嘴。
两名大汉抬出一张奇形怪样的大木椅,架住
子三郎的立刻把他按坐上去“咔咔!”数声,手脚
颈全被铁扣卡住,两只手搭在扶手上,真的四平八稳,就象是派头十足地端坐在太师椅上。
“不赖!”
子三郎赞了一句。
另-名大汉把蘸
油的布条
上
子三郎的左右中指。
“这是做什么!”
子三郎问。
“燃烛夜饮!”悟明和尚
笑着回头。
“听来
有意思的!”
子三郎咧咧嘴。
油布条的大汉晃亮了摺子,一碰就点燃。
火攻手指头,够忍残。
“这不好玩!”
子三郎头不能动,左右歪嘴吹气,炽燃的油布指头顿熄。
这一手很惊人,吹灯容易.吹熄点燃的油布可不简单。
在场的大汉为之惊“咦!”出声。
“捂住他的嘴,再点!”悟明和尚大声指挥。
“慢着!”
子三郎更大声。”这只是小菜,好料理还在后面,你小子怕了?”
“笑话,我
子三郎,从小到现在还不知道有‘怕’这个字,只是想问几句话。”
“你小子只有答的份,没有问的资格,点!”
“让他说!”蒙面人抬了抬手止住点火者,显然他还是怕输,万一不巧.他实在输不起“江湖第一人”放眼江湖能惹得起的真是凤
麟角,数得出来的-两个。
“岩主,你很够意思!”
子三郎笑笑说。
“少废话,你想说什么?”
“我要见两个人!”
“见两个人…两个什么人?”
“一青-黑两个蒙面的女人。”
“蒙面女人?”
“对,见其中随便一个都可以,我跟他们两个的关系非比寻常,那青衣蒙面的可是我下过订金的媳妇,这关系还够吧?”
这是
子三郎临时想到的,黑衣蒙面妇姐妹俩矢志向石家堡讨血债,当然是不择手段,而青衣蒙面女数度在坟场出面,那座无名冢是在石家堡只在极少几人知道的秘密通路,石家堡又出了內奷,同时青衣蒙面女考验自己的最新任务是查出江天尺的下落,现在对方怀疑自己是江天尺的传人,这些情况合在-起,两个女的不无可疑,极有可能是她俩设计的,如果正面问,蒙面人必然否认,所以他来个单刀直入,蒙上-蒙,这是诈术之一。
“我不认识什么蒙面女人!”
“真的不认识?”
“岩主!”悟明和尚已经感觉不耐:“这小子诈得很,用不着跟他耗了,来硬的,他会等不及地招供。”
“喂!臭和尚,你不是赶着上西天吧?”
“点上!”悟明和尚怒喝一声。
“没意思,我不想跟你玩了!”
子三郎摇了头摇。“咔嚓!”一声暴响,厚重坚实的木椅突然散裂,椅子一散,装置的机关卡簧自然失效,人便站了起来。
“啊!”连蒙面人在內,全都惊叫出声。
猝然的情况,在场的不知如何应变,全呆住了。
人是被制了
道的,而且是三重噤制,如何自解的?
子三郎的行动可没迟滞,先对付近身的悟明和尚,等到众人回过意识,悟明和尚已被他制在手中。
扭住一只胳膊,退到壁间,这样,他便只对付下面的,不虞背后被袭,众大汉
动了一下便静下来,投鼠忌器。
悟明和尚被制,脸孔扭歪。
蒙面人
立着,一时间没了主意。
“岩主,我们现在来谈!”
子三郎耸了耸肩。
“退下!”蒙面人发令。
八名大汉迅快地窜进土室小门。
蒙面人一歪身,反退进身后小门,站在门里数尺的地方。
“岩主,要谈什么?”
子三郎嘻着脸问。
“你准备实话实说了?”
“我本来一直在说实话。”
“那你还有什么可谈的?”
“呵!该谈的可多了,比如说你岩主阁下来路,幕后的主使人,绑架石大公子的目的等等,等等。”
“原来…你是为了石家庆而来?”蒙面人吃惊。
“可以这么说。”
“奉何人之命?”蒙面人这句话有其用意。
“奉我自己之命。”
“意思就是你要揷手这件事?”
“对,你真的不笨,一猜便猜中了,嘻嘻!”
“你要为石家堡卖命?”
“你这句话就太不聪明了,本人一派之长,怎么可能听令于人?天理人道
做事有一定的规矩,天理者,就是顺应天心,以天意为重,比如‘玄功解’这等武林瑰宝吧,天意属谁便是谁的,不许巧取豪夺,而人道.就是用合于人
之道来顺应天心.懂吗?”
这套歪理,直教人听了啼笑皆非,不过歪理之中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理。
“说了半天,你是为了‘玄功解’…”
“对,要是我们合作.一定成功。”
“
子三郎,你可是找错了对象,我们志不在‘玄功解’,那只是借口。目的是向石中龙讨旧帐。”
“那为什么要用秘笈换石家庆的命?”
“我说过是借口。”
“鬼才会信你的话,臭和尚,你说,你们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咔!”
一记爆栗敲在悟明的光脑袋上。
“啊!”悟明和尚痛叫了一声:“臭小子,你少得意,这里是鬼门关,进来就休想再活着出去,哼!”悟明和尚咬牙切齿。
“臭和尚,我如果没命,你就是垫背地。”
“你小子想得很美,哼!”悟明和尚重重-哼之后大声道:“岩主.绝不能留活口,否则会影响大事。”
什么大事
子三郎当然听不懂。
蓦在此刻,蒙面人身后又出现了了个蒙面人。
两个蒙面人,都是不敢以其面目示人。
“做了!”后面的蒙面人说了。
“如果这小子真的是…”前面的回声。
“用黄的!”
“是!”前面的蒙面人比了个很古怪的手势。
子三郎还来不及去研判对方话中之意,无数黄点从不同方位
出:“吹箭!”他暗叫-声,急摆悟明和尚的身形,把他当挡箭牌。但这土室只有两丈多见方,箭势疾而密.无法全挡开,悟明和尚中了十之八九,而他自己也中了几支,悟明和尚软了下去,他也跟着瘫倒。
原先奉令隐蔵的八名大汉又现身出来。
“先带悟明下去拔箭解毒!”前面的蒙面人发令。
悟明和尚立即由两名大汉抱抬下去。
“这小子如何处置?”前面的蒙面人请示。
“暂留活口!”后面的指示。
“要不要先废他的武功?””暂时不要,先确定他的身份再说。”
“可是这小子相当诡,恐怕…”
“不必多虑,由本人以独门手法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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