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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众矢之的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个周末。我,被韩永泰彻底打败。

 这家伙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每次遇见他,都意味着不平常事件的发生。

 他说要兑现约定是什么意思?

 他的吻,是为了报复我出口伤人吗?

 可…他的,如此温柔…仿佛怕伤害到我。他…是真心喜欢我吗?那…美玲学姊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永泰学长真的喜欢我,他就不会和学姊交往。但是…他为什么要吻我呢?不对!他说我口臭…是故意的…不能原谅!让一个女孩子如此难堪,一定是为了报复!我…只是他吻过的无数个女孩中的一个,他根本不会因此而动心,但他是第一个吻我的男人!如果因此而陷入他的圈套的话,终有一天,落叶林的一幕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这家伙好狠毒!:-(

 回想起他眼里的寒冰,我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铁石心肠,为什么要冒着撞车的危险去保护一只的小狗?听到我说起韩爷爷的晕倒,他的眼中是満満的关切。

 这,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怪人!

 "贞熙!快开门!"

 是咏儿?我赶紧开门让她进来。

 "你早就认识韩永泰学长了,对不对?"还在脫鞋呢,这丫头已经忙不迭地冲我大声嚷嚷。"死丫头,嘴巴这么严实,居然都不对我透一点口风!作为好姐妹,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伤透心了!"

 我赶紧倒来一杯水,笑嘻嘻地递到她手中,"呵呵,我不是正要告诉你嘛。"既然被抓了一个正着,只好低眉敛目,乞求宽恕了。:-<

 "我其实不想瞒着你的,但说起来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听我这么一说,咏儿更加来劲了。"快说快说,不然我绝不饶你!"说着做出挠庠庠的手势。

 "好好好,我怕了你!"在咏儿的"威"之下,我老老实实地将我和韩永泰的认识过程,从实道来。当然,我小心翼翼地隐瞒了浴室里面的事情。

 "贞熙,你好了不起哦!"我突然发现,咏儿无限崇拜地抓着我的手,"原来你早和永泰学长KISS过了!哦,我的老天!你是我的偶像!"

 这个疯丫头!有谁来救救我?~

 "贞熙,小熙,我亲爱的好姐妹,你要释放火一样的热情和十二分的魅力,牢牢地抓住这个钻石王老五、未来的潜力股!"

 "可是…他的心里只有美玲学姊…"他和学姊站在一起,像天造地设的一对情侣。这一幕情景,如一刺,深深地扎进我的心里。"学姊…那么有女人味…而我…":'(

 咏儿看起来非常赞同这一点,无比怜悯地盯着我的部瞧。

 "讨厌!我知道我是‮机飞‬场啦!"我恼怒地背过身去。学长是男人,男人不都喜欢大的女孩子吗?这样一想,我更加没有希望了。

 "而且,你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子指着鼻子骂他…"咏儿惋惜地说。

 "虽然我…当时是暴躁了一些…"我绝望地呑了呑口水,"但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仍然不服气地替自己辩护。

 "糟糕!你好像错怪他了!"咏儿突然记起了什么来,激动地嚷道。

 "什…什么,你说什么?"

 "昨晚party结束的时候,尚民哥是这样对我说的。"咏儿很肯定地说,"他说,因为父母的关系,永泰学长对爷爷有很深的怨恨。"

 "不就是因为和爷爷争执不下,然后一走了之么?"我记得韩家的大管家是这样和我说的,"亲人之间每天亲密地生活在一起,就像‮头舌‬和牙齿,难免会有‮擦摩‬。因此而离家出走,玉皇大帝也不会原谅的。"

 "事实不是这样的!"

 "事实?"

 "对,"咏儿点点头,"永泰学长的母亲,是宇宙集团的长女。"

 "啊?"我不可置信地听着咏儿说下去。

 "就像现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宇宙和韩氏集团因为竞争关系,一直势同水火。而他们的子女却彼此相爱。永泰学长的父母在国外结了婚,生下了学长。本以为带着孩子回去,可以得到父母的谅解和祝福。可是,学长的爷爷,坚持不接受这段婚姻,把他们赶出家门。而学长的父母,就是在回去的途中,出车祸死的。学长是车上唯一的幸存者。"

 "后来,他知道了这段往事,因此而离家出走。因为不能原谅爷爷?"我开始明白事情的始末了。而我不了解其中的曲折,单凭管家的一面之词,就用那样严厉的措辞指责他。其实真正妄自尊大、自以为是的人是我!

 "看起来,韩永泰这个人并非像外表那样没有人情味。如果是我,早把你大卸八块了!哼哼。至于他拒绝学姊的事情,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总不能因为别人的爱慕,就盲目地接受下来,这样才是不负责任呢。"

 天,我的脑子是什么材料做的!我不得不承认,咏儿分析得非常有道理。如果我能多花一点时间去了解他,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我自以为在行侠仗义,但其实是在做蠢事!相比我做的事情,韩永泰已经非常…仁慈了!

 这个傻瓜,他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他以为扮酷很帅吗?傻瓜,笨蛋,木头!

 此时,左同大厦24楼B座。

 ‮大巨‬的豪华公寓,窗户被厚重的帘幔裹得严严实实。仅有一盏幽暗的台灯,在黑暗中维持着微弱的亮光。灯的两头,是两个俊美的少年。

 "今晚,你喝太多了。"权尚民悠闲地欣赏着杯子里琥珀体,仿佛在看一件艺术品。他的不为人知的身份便是宇宙集团的未来继承人。对于好友韩永泰一杯接一杯闷声灌酒的反常行为,他懒得阻止,也不屑于阻止。

 两个少年,有着解不开的渊源,却从出生起便被放在彼此对立的立场上。但是相似的家世、财富、智慧和像貌,以及同样骄傲的性格,让两个人颇有共鸣。

 "你也有这一天,哈哈哈!"

 "什么?"

 "那个小妞,金贞熙。"

 "哼,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呵呵,除了这个丫头,恐怕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对韩永泰这样无礼。"尚民顿了顿,満意地看着永泰的反应,"所谓什么鬼协定,不过是为了接近她的把戏。"

 不久之前,永泰曾放肆地嘲笑尚民,说他在张咏儿这棵树上吊死。尚民对此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机会来了。他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好友借酒浇愁的真正原因。

 "呼噜~"永泰仰头,又是一杯。对于尚民的话,他并不为自己辩驳。酒开始起了作用,眼前出现她的样子。依他的标准,她的身材不够丰満、外型不够丽,但那恬静的五官,她身上的清香,以及说话时生动多变的表情,让他不断地想靠近,靠近…

 "呼噜~"又是一杯。第一次见到她,她正瞪圆了眼睛瞪着他。那眼睛,像一泓舂水,进他的心田。连生气时的表情,都让他觉得是一种享受。韩永泰开始觉得头疼:难道这一辈子,要栽在这丫头手上?不!他徒劳地‮议抗‬。但心里却不可救药地想念着贞熙的笑靥、清脆如铃的声音…

 第二天早晨,我和咏儿一进学校大门,立刻受到来自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好奇眼神的包围。

 "她就是那个…"

 "哼,看起来很一般嘛!"

 "她真幸运啊!"

 …

 一路上,这样的窃窃私语,不绝于耳。更有停下脚步,明目张胆地盯着我们瞧的;也有佯装走路,却拿眼角余光瞥我们的。

 "咏儿,他们为什么盯着咱俩看?"我局促地低声问她。

 "是盯着你看,不是我!"咏儿幸灾乐祸地更正道。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我赶紧低头看自己,"我…哪里不对劲…快帮我看看,是不是‮袜丝‬破了一个?或者…‮服衣‬穿反了?"0_0

 "镇定,镇定!"咏儿耐心地安抚我,"别伤脑筋了,待会你就知道了。"

 从校门到课室的距离,突然变得很漫长。然而,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头。

 当我和咏儿走进课室的时候,原本闹哄哄的房间,立刻安静了下来。几十双好奇的眼睛在我身上打转。在这样怪异的气氛中,我灰溜溜地走到自己的座位。

 我今天一定是撞见鬼了!连宋老师那八百度近视的眼睛,都不时往我这边转。这要是在以前,她的注意力只会奉献给前排的特优生。

 "咏儿?"我推了推正在全神贯注打线的她,"你有没有觉得,老‮女处‬今天有点奇怪?"

 "当然——啦。"她连眼皮都懒得抬。

 "金——贞——熙!"突然,我的头顶传来宋老师尖利的女高音,"还有你,张咏儿!站起来!"

 霹雳,又见霹雳!"mailto:__">__

 我们俩乖乖照做。

 "上课聊天,还打线?你们俩,死——定——了!"

 完了!老‮女处‬发威,非死即伤!

 "宋老师好像是故意针对我们的。"我俩被老‮女处‬罚举着手跪在教室里面。窗外挤満了看热闹的脑袋。

 "那是因为她妒忌你。"咏儿不以为然地对外面吐吐‮头舌‬。

 "宋老师——妒忌——我?"我惊讶地转过头去。

 "因为全校都知道你打败美玲学姊,成为韩永泰学长新任的女朋友。"她白了我一眼。

 "什么?我是韩永泰的女朋友?为什么…我不知道?"

 "韩学长抛下美玲学姊邀请你跳舞的事,早就传遍全校了。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你不识好歹,对学长无礼,反而得到宽容。要是换了别人,恐怕现在早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大胆的丫头,你们还敢吵吵嚷嚷!"宋老师刚好进来,撞到我俩聊天的情景。

 于是,木毫不留情地打在了我的脸上。咏儿同情地看着我受罚:"很痛,是吧?"

 "死丫头,你也跑不了。"宋老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墨水和笔,在咏儿脸上尽情涂抹。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立马成了小花脸。哦,可怜的咏儿,正举着手的咏儿,快要抓狂的咏儿!8-)

 这下,轮到我用同情的目光安慰她了。

 放学后,闻讯赶来的尚民学长,一见到咏儿的脸蛋,忍不住笑岔了气儿。

 "你,你,你,怎么变成了小花猫!哈哈哈~~。"

 "你再笑一下试试看!"咏儿气恼之极,显出母老虎本,狠狠地踢了尚民一脚。

 "啊哟…"尚民含痛弯下,看来伤得不轻。

 可怜的学长,小猫和小老虎长得其实差不多。不注意分辨,就会遭殃。

 尚民学长带着咏儿去洗手间洗脸,临走前递给我一个纸袋子,说让我回家慢慢欣赏。然后又是坏坏的一笑。

 这家伙,脸部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_-;;

 看来今天只能我一个人回家了,我一边走一边打开袋子,居然是《瑞草周刊》!

 天啊!封面竟然是我狼狈的大幅特写!还有美玲学姊、永泰学长!题目是:周末舞会特别报道,本周特大黑马,麻雀变凤凰——金贞熙!

 什么!居然说我是小豆芽!太可恶了!还说我使诡计‮引勾‬学长!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我一定成了全校同学眼中的坏女人,狐狸!难怪我成为了众矢之的!这下,纵使我浑身长満了嘴巴,也是解释不清楚的!

 "猪‮头舌‬,公鸭子,臭大类…"我把脚下的石子,当作那两兄弟的化身,狠狠地踢着,"哼,让我逮到你们,非把你们的牙齿拔光光!"

 "咚——"我撞到了一面墙上!人倒霉起来,连石头都欺负你!"喂!你以为我不敢揍你!"我怒气冲冲地冲"石头"嚷道。

 "你真的敢揍我?"突然"石头"说话了!声音从我的脑袋上方传来!又是脑袋上方,我觉得这简直是一个充満未知危险的恐怖地带!

 "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填満了豆腐渣?"话音刚落,我的脑袋上挨了一记暴栗,好痛!

 韩永泰!我恐怖地朝声源方向看去。

 "哦。"他面无表情的回答。"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知不知道,嗯?"

 "你…等我?"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凶,可是我的心里甜滋滋的。咳,好一个受狂。

 "你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去哪里了?"

 这家伙好霸道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故意恶声恶气地回答,我讨厌看到他凶巴巴的样子。小子,我还救过你的命呢!我在心里嘀咕。

 "金贞熙!怎么说话呢!我是你的前辈!"

 这家伙,发起脾气来也这么帅。深褐色的眼睛,扇形的睫,仿佛有把人昅进去的力量。

 "喂,傻瓜!看够了没有!神经病是没有药可以治的!"他冷不防地回了一支利箭。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得手足无措,耳朵又不争气地发烫起来。"我…我被宋老师…"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她打你了?"他的眉毛在额头打了一个结。

 "嗯。"

 "该死的!"他咒骂一声,一把扯近我,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我揽入怀中;一手紧紧地扣住我的下巴,细细地看我脸上的伤痕。

 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在心里无力地喊道,我会陷进去的。呜呜。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小心地摩梭着伤口附近。像在‮摸抚‬一件珍贵的瓷器古董。

 他的鼻息,这么温柔,轻轻地呼在我的嘴上,庠庠的~~不知道为什么,挨得这么近,却一点没有了"小鹿撞"的感觉。反而觉得好温暖好舒服,真想就这样一辈子躺在他的怀里。

 "是轻伤,回去搽点药水就会好的。"他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唔…你在干吗?"

 突然,被他发现了我的样子!完了!又要被嘲笑了!我闭上眼睛,准备接受狂轰滥炸!

 过了好久,没有料想中的冷嘲热讽。‮热炽‬的鼻息越来越近,我觉得自己的嘴被覆上了柔软的两片!只是轻轻一碰,便足矣。

 唔!讨厌!狼!每次都这样!我埋首在他宽广的怀抱里,无暇细究他为什么这样做,只是贪婪地沉浸于这种难以想象的幸福中。好久好久…

 "谢谢你。"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明白,其实我的心,早已不知不觉沦陷。

 "喂?你抱够了没有?"

 "什…什么?"我猛地从他的怀里挣脫出来,什么嘛,明明是他自己抱我的!

 他微笑,进而扩大成奷计得逞的満意咧笑。

 又中招了!这个魔鬼!"再见!后会无期!"我气急败坏地转身就走。

 "喂,站住!你敢再跨一步?"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给你。"他递给我一个白色的信封。

 "这…支票?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像触了电似的给他。

 看到我这样,他突然大笑着敲了一记我的脑袋:"臭丫头!你的脑瓜里都在想啥呢?支票?你也太能想了吧!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这不是什么支票更不是炸弹!这是我家的钥匙!后天下午四点钟,过来帮忙!"

 看来这小子还是念念不忘那个狗庇协定!这个吝啬鬼!一不拔的铁公!刚才的柔情藌意,难道是一个饵?我愤愤地从他手上接过钥匙,脑子里却在演练把这玩意儿摔到他脸上的情景!

 "按照协议的內容,我叫你做啥你就得做啥,对吧?"

 "嗯。"明知故问,我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哈哈,明天下午四点钟记得准时来见我!对了,按照约定,我叫你干啥你就得干啥,我叫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还有,我现在命令你,你不能和除了我以外的其他男生说话;不能对除了我以外的其他男生有非分之想;总之就是,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照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睛里带着得意的笑容,出洁白的牙齿,仿佛在说:小红帽,我吃定你了,谁叫咱俩'后会有期'呢!

 "这些条款太刻薄了!我不能接受!什么叫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要是你叫我去杀人放火呢?那我是该‮警报‬还是照做呢!根本不现实嘛!还有,我怎么可能不与其他的男生说话?卖‮花菊‬饼的大叔呢?送盒饭的服务员呢?"我滔滔不绝的指出他地条约的不合理性,并没有注意到他眼里渐渐聚集起来的怒气。

 "别像只蚊子似的,嗡嗡地吵死人了!"他眯起双眼,轻声戏谑说,"不然…我会再度封住这张烦人的嘴。"

 倏的,我掩住了口——我,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晕红‬,飞上了脸颊。

 秋天的清风在树叶中间穿梭,吹落一地的树叶,也吹动了两个少年的心。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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