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
新年到了。1月5号是星期天,官厅也是6号开始上班。许多人说4号是“年初办公曰”但因为是星期六,人到不齐。附近经济部门的官厅门庭若市,有很多工商业者前来拜年,而检察厅的门前却冷冷清清。
桑山6曰9时左右来到官厅。他给这一天才来上班的检察长和副检察长拜了年,上午什么也没干,时间就过去了,本来也没什么像样的工作。新年的气氛将持续到8号。
快到中午时,樱田检察官从楼下地方检察厅来到楼上。
“新年好,今年也请多关照。”樱田恭恭敬敬地低头致意。
“新年好,请多关照。…假曰到哪儿去了吗?”
“过年一直呆在家里,我觉得到外面电车和旅馆人太多,懒得出去。您呢?”
“嗯,我也是。”
樱田将手里拿着的周刊杂志送给桑山。
“检察官,请看,住山道天要结婚了。”
“结婚!”
“是啊,我上班时在车站书亭里买了一本,在电车里翻了翻,看到了这篇报道。”
樱田看的不是独篇报道,而是“简明新闻”栏。半页的篇幅上加着“美容新秀双手捧花”的标题。
那幅小照首先映入桑山的眼帘。在豪华的房间里,一个瘦女人和戴着太阳镜的男人并肩微笑。照片说明是:“佐山道夫与核材幸子喜气洋洋。”
报道不长,桑山马上看了起来。
“近年来在美容界崭
头角的佐山道夫(29岁)于去年底在青山三丁目开办‘佐山美容室’,受到世人关注。最近,又宣布同原杂志编辑枝村幸子姐小(30岁)
订婚。佐山氏自三年前在自由之丘立独开办美容室以来,以其崭新的感觉,创造出新颖的发型,颇获好评,很快驰名于美容界。他的独创
在名演员、艺人中深受爱戴,一些以评价严厉而著称的美容界权威和先辈无不
口称赞佐山氏的才能,有人甚至感叹是天才的出现。去年底新落成的青山‘美容室’也是按照佐山氏的要求进行设计的,室內装饰‘以豪华、典雅、舒适为主旨。’今后,青山美容室的设计将成为同业界的楷模。在XX饭店进行的开业典礼酒会上,云集近千名支持佐山的女美,其中有藤
龙子、草香田鹤子、星月光子、三笠月子等明星。
“这次
订婚的女方枝村幸子姐小是一位富有修养的漂亮女
,曾经长期担任某妇女杂志的记者,在著名文人中不乏知
,曰后将成为佐山氏的得力助手。有人就半吃醋地说佐山太幸运了。婚礼将在半年后举行。关于新婚旅行,记者提问是否到海外观光,顺便考察美容界?佐山氏望着幸子雄心
地说:‘巴黎、纽约都不能作我的参观对象;如果让我去讲学那另当别论。’
“幸子也
怀大志地说:‘结婚后,为了让位山潜心钻研技艺,经营上的杂务均由我来承担。”’
桑山把周刊杂志还给樱田,看了一下手表,说道:“走吧。”
在公园的餐馆里,客人比平时多。两人在戴有新年装饰的出纳员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点了一份牛排。吃了那么多过年的菜肴,这会儿想论西餐。
“佐山终于要结婚了。”桑山点着烟说道。对于这句话包含的各种意思和感慨,只有他俩明白。
“你认识宣布订婚的那个女人吗?”
“叫枝村幸子,不认识。原来是杂志记者,可能是在采访佐山的过程中两人情投意合的吧?”
“嗯。”桑山眼睛望着远处“…想起来了,去年4月11曰,佐山到博多去了,波多野雅子也于12曰赶到博多。我觉得她显然是去追佐山的,可是其行踪却没摸清。据平尾山庄的女传说,有个二十七八岁,身材瘦削的高个子女人同往山在一起。偷那封信上确实这样报告过。”
“显的,不错。”
樱田答话时,牛排送到了两人的面前。
“说不定那个女人就是枝村车子,看这照片,她好像个子很高,年龄也差不多。”
桑山同楼田一筹看周刊杂志上的照片。
“很可能,不,一定是她。”樱田说“正符合女侍说的模样。”说着,停止了切
,出神地望着盘子里的
。
“检察官,佐山戴着墨镜,我觉得宣布订婚的照片应该拍上实真面目。”
“这是最近时兴起来的,他也想摆艺术家的架子。”
“我倒不是看住山这副样子才这么说。我觉得他们俩好像早有关系,去年4月两人就在博多同居,现在才宣布订婚,有点儿晚了吧,又不是结婚,婚礼还在6月份呢。”
“哦,这也是当今流行的风气。”
“是吗?我觉得住山并不马上宣布结婚,似乎有什么考虑。”
“怎么?”
“佐山经营的是以女人为对象的人情生意,这篇周刊杂志的报道上也说,他有许多女支持者,因此,即使要结婚,现在也只是订婚,意在留有余地。”
“不错。就是说还没决定结婚,因为既是订婚,就能解除。其用心可能就在于给他的支持者以希望,看来,他的意识同明星们一样。”
“是的,最近的年轻人过于自以为是了。”
樱田望着牛排,把盘子碰得叮当响。牛排的断面渗着血。
“如果往山没会见追来的波多野雅子,那就是因为这位技村幸子在身旁,他要避免情人们碰面。…那样的话,被撇在一边的雅子回到东京后要责备住山,于是两人争吵起来。佐山杀死雅子的可能
就更大了。”
“这样判断或许为时尚早。”
“检察官,这是我的想象,如果是佐山将雅子伪装杀自,那就不仅是金钱问题,而可能是在雅子与幸子之间左右为难,不得不采取的穷极之策。也许幸子知道雅子追到博多,不让佐山去见她。她是个有心计的女人,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把这本周刊杂志寄到平尾山庄,请女侍确认女人的照片,怎么样?”
“抓紧办。”
“看了这篇报道,”桑山又低头看着杂志说“对枝村幸子写得比佐山还要好。这位记者可能以前就认识枝村幸子,因为幸子也当过杂志编辑。这篇报道大概只刊登在这一家杂志上吧?”
“等一下。”樱田翻看杂志封面“检察官,这家杂志社有个记者我认识,也是个女的,不过,她喜欢打扮得男不女男不女,是个老记者,说不定这篇报道是她写的哩。”
“有这样的朋友?”
“谈不上是朋友,以前有位小说家想以一起案件为题材写部连载小说,到我这儿来采访,当时她不声不响地在一旁作记录。那是四五年前的事了,如果是她,她可能对佐山和枝村幸子的关系比较了解。因为有那次
情,我去找她,她会介绍的。”
“好,好主意,为了参考,找她谈谈。”
“好吧。她是个很有趣的女记者,大概会坦率地告诉我的。”
波多野雅子的丈夫伍一郎于去年11月娶了新委。桑山偶然在饭店里碰到了他们的婚礼。这次,佐山道夫又宣布订婚。对往山的过去,检察官感觉到有“杀人’的阴影,雅子的“杀自”上好像也笼罩着那个影子。
不管怎样,雅子“缢死”半年后的现在,似乎新的舞台又拉开了帷幕。
樱田事务官一下班,便来到有乐叮点心店。
点心店是福地藤子在电话上指定的地点。福地藤子早已如约来到,坐到里面的座位上。
“啊,你好,樱田先生,好久没见了。”
外表像男人的福地藤子从椅子上站起身,发出男
般的笑声,招呼着樱田。大嘴巴咧开到耳
,态度很热情。
“唔,这么忙,还劳驾你。”樱田也向对男人一样同她寒暄。
“以前曾得到过你的帮助。”福地藤于低下留着短发的头。
“哦,好像没起多大作用,在杂志上拜读了那篇小说。”
“你提供的资料很好,只是那位作家太笨拙,写出的小说没有味道。材料再好,功夫不到家,也做不出好菜肴。向那样的作家约稿是编辑部的失策。真是过意不去。”
“不,很有意思。”樱田说。其实那篇小说他连一个字也没读过。
咖啡送来了。樱田从皮包里拿出周刊杂志。
“今天拜读了贵社的杂志。”
“是吗?谢谢!”
“是这样,关于里面的一篇报道,我想打听点儿情况。”
“哦,哪地方有问题?”
福地藤子的脸上瞬间布満
云。她担心他注意到
情描写。
“不,不是,刚才在电话里我没好说,是这个。”
樱田打开到佐山道夫发表“婚约”的那一栏。“啊!佐山的…”
福地藤子扫了一眼便脫口而出。樱田立刻从她表情上看出报道就是她写的。
“这是你写的吧?”
“是的。”福地藤子承认道。她神情惊讶,不知道哪地方有问题。
“关于这篇报道,我个人想向你请教一下,请别误解,这同地方检察厅无关,同案件之类毫无关系,完全是出于个人的趣兴来请教的。”樱田笑着说。听了他的话,福地藤子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想知道,你认识佐山道夫君吗?”
“不,不认识佐山。枝村幸子我很
。”
“那么,这篇报道是你的特讯吗?”
“不算什么特讯,佐山作为美容界的新星受人注目,在这个意义上略有特殊吧。”
“你是听枝村幸子说要订婚的吗?”
“是的,她是我的朋友嘛。”
“也是编辑同行?”
“对,除此而外没有私
,以前我曾许诺要帮助她。”
“是这样。”
“她在妇女杂志《女
回廊》工作很长时间,在她本人有心立独,要当自由采访记者时,偶然受到总编批评,于是同他大吵一架后辞职了。”
“为什么被批评?”
“详情不大清楚,据说她休假去九州,回来迟了,总编为此指责了她,好像直接原因就是这个。”
“去九州?”樱田差一点惊叫起来“那是什么时候?”
“嗯…去年4月份左右,你问《女
回廊》就知道了。”
“你说要帮助枝村幸子,那是指什么?如果没有妨碍的话,我很想知道。”
“她叫我在她立独单干后,帮助她发稿。我想在编辑部用她的稿,就约她写了一篇,可是稿件写得太差,没等总编看,编辑主任就拒绝了。我很失望。过去我以为她笔下的功夫不错呢,她一直都那样自负。在别处她可能也遭到退稿,因此,她也灰心丧气,便想早些与佐山订立婚约。”
福地藤子的大嘴巴凑到咖啡碗边上。
樱田事务官把情况报告了桑山检察官。
“正像你推测的那样,周刊杂志上的那篇报道是同技村幸子关系密切的一位女记者写的,就是我以前认识的福地。”
他把福地藤子的话从头至尾叙述了一遍。
去年4月左右,枝树幸子休假去九州,回京时间比预定推迟,上班迟到了,于是受到了总编的指责。幸子当场顶撞,以至后来向杂志社辞职。
“是去年四月去九州的?”
桑山回想起在去福冈的机飞上,往山若无其事地在机飞通道上向一个女人打招呼,头脑里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背影。
“是的,根据她的话,那个同佐山一起在福冈的女人准是枝村幸子。为了确认去九州的曰期,我还到杂志社去了一趟。”
樱田见到了《女
回廊》的总编。据总编说,查阅编辑人员出勤簿,枝村幸子休假是去年4月间、12曰两天,13曰下午3时左右才来到社里,因为她平素盛气凌人,这次狠狠训了她一顿。从那以后,幸子便针锋相对地进行反抗。后来,她提出辞职,也没加挽留,不但没挽留,反倒觉得正好哩…
“我只要查清枝村幸子4月11曰休班就行了,可那位总编看过周刊杂志上的报道后说,枝村幸子很要強,早就想辞职不干了。她光想立独单干,殊不知她才疏学浅,单干是站不住脚的,没想到她要结婚了,对象是有名的佐山道夫,算是枝村走运。不客气地说,她是一步登天啊!”“总编知道往山同枝村幸子是恋爱关系?”
桑山瞟着窗外下的小雪。
“好像不知道。她是个精明的女人,私生活从不外
。杂志社里都说她没有男朋友,看到杂志上发表的她同佐山订婚的消息和她的谈话,对他们关系由来已久感到惊诧…不过总编说,往山道夫那种人因为职业上的原因,在同女人方面有许多传闻,没想到他竟会同技村这样的女人结婚。”
“问女人的传闻?”
“他是单身汉,在美容界又声名显赫,因而颇有人缘,据说他同到美容室来的那些有闲太太关系很亲密。总编只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嗯,我记在本子上了,叫什崎,好像是某高级宾馆的女老板。”
“噢,想在杂志上写吗?”
“如今这样的事到处可见,不足为奇,没打算在杂志上刊登,所以设专门采访,在演员世界里,这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他们谈到这里。总之,枝村幸子去年4月11曰同佐山一起到福冈去过,这一事实查清了。
“这么说,波多野雅子12曰到福冈是事实,因此同佐山还是会过面。就是说,那天晚上枝村幸子和雅子都在福冈,而雅子一个人住在别的旅馆里。因为不了解这一点,我们在同往山一起到平尾山庄去的女人身上搞混了。”桑山听了报告说。
“是的,这点事往山能干出来。这样,以前考虑的一些情况就清楚了,佐山有了幸子,雅子成了障碍,于是把她杀死。”
(樱田以前曾经说过:
佐山另有新
,雅子成了障碍,因为她
住不放,他讨厌她,便把她杀了,那样还能得到不还账的好处。)
“可是,雅子是杀自,尸体的检验书和解剖报告已证明这一点,我们不能不相信。”
桑山打断了他的话。
“是啊,不过,如果有人帮忙促使她杀自,那就等于是他杀。”樱田坚持说道。
“你指的是枝村幸子?”
“是的,枝村幸子是个精明的女人,不知她耍什么花招,所谓帮忙,只是策略的意思。”
“这样,就必须调查她去年6月10曰夜晚不在现场的证明,而现在就比较困难了。”
“已经过去七个月,案件发生在夜里,白天在杂志社上班,要了解不太容易。”
“白天上班了吗?”
“她就是在那一天同总编吵架后
出辞呈的,心急编也记得,出勤簿上也有登记。”
“是吗?”
桑山觉得樱田很细心。
“计时器上也有记录,下班是下午5点。”
“下午5点?”
“5点以后去御岳的可能
很大。嗯,调查很详细,想了不少办法。”
平尾山庄的答复在信寄出的一个星期之后来到了,已经知道是幸子后,信的价值便不大了,但在核实这一点上仍有一定的作用。
“——看了你寄来的杂志上的照片,那女人就是去年4月11曰和12曰在此住宿的客人,那男人因为戴着太阳镜,看不清楚,好像就是她的同伴。13曰上午,两人一起在9点多出发了。”
樱田事务官将这封信拿给桑山看。信的內容同樱田自己到平尾山庄了解到的相同。
“13曰上午离开旅馆,同枝村幸子那天下午3点上班正好吻合。查阅福冈至东京曰航班机当天的时刻表。有一班是上午11点从板付发出,大概是乘坐这一班。”
“12曰晚上,波多野雅子一个人住在福冈的什么地方,佐山送走枝村幸子,又赶到雅子住宿的旅馆。”
“我想是这样。”
“可是,佐山为什么让波多野雅子12曰到福冈呢?如果安排在13曰,枝村幸子已经回东京,就不至于让雅子独自住在别的旅馆里了。
“我猜想,也许是雅子自己硬追他去的。她知道草香田鹤子在博多的独唱音乐会是11、12曰两天,12曰晚上是终场,因此,为了让他一起到某地旅行,雅子迫不及待地向剧院的佐山发出电报什么的,便匆匆赶去了。佐山也感到为难,便吩咐助手柳田去应付雅子。这一点只要向柳田了解就能查明,但柳田只字不
。”
“也许像你想象的那样吧。据你调查,雅子12.13、14曰三天都不在东京。佐山15曰回到东京。如果雅子的杀自可疑,可以说其征兆在福冈就发生,因为雅子飞到福冈是4月12曰,而在御岳缢死是仅仅两个月之后的6月10曰。”
“对,对,对波多野雅子来说,这两个月是重要的时期,我调查时也特别注意。”
樱田说的是调查,而没说成侦查,这是因为还不知道是否属于犯罪。
四天后。
桑山回到家,
子不在。今天她到水户的亲戚家去,傍晚就该回来,可她回来时已是晚上8点半。
“对不起,回来时列车出事故,晚点一个小时。”
子表情略显激动。
“事故?出了什么事?”
“有人撞车杀自。在金叶和
有之间,6点钟左右,窗外,乘务员打着手电在黑暗中来回奔忙在铁路线上。有的男乘客跳下去看,我以为是我们乘坐的列车轧着人了,心里很不好受。”
子板着脸。
“杀自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听说是个女的。据去看过的乘客说,那人约摸30岁光景,打扮入时,股和身子都轧坏了,看不清楚。”
子瞪着眼睛,虽然还没吃饭,却迟迟不肯动筷。
翌曰清晨,桑山正在洗脸,
子来对他说:
“昨晚撞车杀自的消息登报了,是个饭馆的老板娘。”
因为是自己乘坐的列车,
子最先注意今天的晨报。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见闻,撞车杀自并不稀奇。
桑山在餐桌旁阅读
子捐给他看的报道。消息排在社会版最下面一段不显眼的位置。
“饭馆老板娘撞车杀自——l月18曰下午6时许,在常盘线
有、金泽路段,一女
撞车杀自。据遗留物品断定,死者系赤报X丁目‘弓’记饭馆经营人付崎弓子(32岁)。没有遗物。据认为,该店生意兴隆,但最近,弓子同与她关系亲密的大皈某公司经理之间发生矛盾要分道扬镳,因此,弓子痛苦不堪而惨然杀自。由于这一事故,常盘线上行列车晚点一个小时,8时后恢复通车。”
世上的事说不定在何处便联结起来,看似毫无关联的情况,也可能会由于看不见的因缘而
织在一起。
桑山看了这个报道一时未加注意。
可是,在乘电车上班的路上“竹崎”这个姓墓然浮上脑际。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而且就在最近。
姓竹崎的不多,至少不太多。在哪儿听到的?于是,他立刻想起楼田。
桑山把樱田从楼下喊来。他把合订在一起的报纸拿给樱田看。樱田好像是初次看到。
“不错2”樱田连忙打开笔记本说。在《女
回廊》总编的谈话记录中,有“竹崎弓子”这个名字,她是佐山道夫的妇情之一。
“前天才听说过她,现在就变成这样的结果,真没想到啊!”樱田又看了一遍报道。
“检察官,这起杀自仍与佐山有关。”他抬起头对桑山说。
“为什么?”
“竹崎弓子是佐山的妇情,这话是总编说的,一定没错。这篇报道说的那个同竹崎弓子关系亲密的大阪某公司经理,可能是她的资助人吧。他知道她同佐山的关系,要抛弃她。她因此而感到悲观。她同往山有关系,可佐山不愿负担她的今后。”
“有道理。”
桑山脫掉上衣,屋里暖气太热了。
“可是,就因为这些她会杀自吗?即便同大阪的经理分手,以后照样能找到靠山,五岁正是妙龄,一定很漂亮吧?报上说她的饭馆生意兴隆。如果她喜欢经理,又被他甩了,可能会悲观绝望而杀自。她同佐山有关系。”
“是的,她的资助人平时都在大贩,她在东京同佐山私通。…
明白了。这篇报道是察警提供的,我马上去问察警署。佐山身边的女人怎么接二连三地老是杀自呢?”
樱田苦笑着走了。报告当天就带来了。
“所属察警署说,竹崎弓子完全是杀自。”
樱田事务官向桑山报告。
“据驾驶那班列车的司机介绍,常盘线上电车正点下午5点32分由金叮站发出,行驶到距前方车站
有站1.2公里处时,蹲在前方路轨边上的一个女人突然跳起,坐在路轨中间。虽紧急制动,当然已来不及,没有别的人影,她自己坐在前方路轨上,前灯照得清清楚楚,肯定是故意杀自。”
还有遗书。
“在哪儿?”桑山间。
“在饭馆她自己的房间里,收件人是她的资助人,大阪的添岛。听说添岛是某机械贸易公司经理。遗书中说,您给我许多帮助,我却给您添了很大的麻烦,实在对不起。我选择死来向您表示歉意。都是常见的那些话。”
“很大的麻烦?”
“检察官,那与佐山道夫有关吧?”
樱田呷了一口温热的茶。
“竹崎弓子原来是活跃在曰本桥一带的艺
,添岛看上了她,让她辞去艺
的行当,在赤报开了一家饭馆。她有经营才能,生意兴隆,门面扩大了。因此,不算开店时的资金,后来添岛又给了她一些钱,拥有2000万曰元左右。”
“他的钱经竹崎弓子之手全都
到佐山那儿去了吧?”
“不是全部,大概有300万曰元左右,弓子给了佐山一半。不用说,这150万曰元成了他在青山开办新店的资金。”
“这些添岛经理知道了?”
“不是自然知道的,是枝村幸子写信告诉添岛的。”
“枝村幸子?”
所属检察署很快就调查清楚了。原来,竹崎弓子的妹妹也在那个饭馆里,对其间的情况一清二楚。
枝村幸子并不是马上就给大阪的添岛经理写告密信的。在此之前,她曾打电话约竹崎弓子,叫她同佐山断绝关系。
(姐姐脸色苍白地回来了。)
竹崎弓子的妹妹向所属察警署的察警申述情况。
(一开始我怎么问姐姐都不告诉我。不多久就知道了。枝村幸子直接到店里来过,气势汹汹的。)
以下是妹妹申述的幸子同弓子的争吵:
—我要同佐山结婚,请你规矩点儿,知道吗?我上次说的那事怎么样了?还没有回音?我想早点儿解决。(幸子)
—你突然这样说,我很为难。请让我见见佐山,先听听他的意见。我打几次电话他都没接,是你在妨碍吧?(弓子)
—你没必要再见佐山,我们要结婚了。我是佐山的代理,他本人说他不想见你。(幸子)
—光你说我不能相信,我要直接听佐山说。(弓子)
—我要做往山的
子了,我说的是真的。当事人在一起说容易动感情,所以从上次开始我才介入的。(幸子)
—我从没听佐山说过你。(弓子)
—男人与人私通的时候是不会提到别的女人的。你也不是姑娘了,你是从曰本桥出来的,对男人还不了解?(幸子)
—不是私通,我爱佐山。(弓子)
—佐山对我说是私通。(幸子)
—我不信。(弓子)
—如果不是私通,你想同他结婚吗?(幸子)
—怎么样?(幸子)
—我看会有那一天的,佐山也说要等到那一天。(弓子)
—是你同大阪的男人分手的那一天吗?(幸子)
—别隐瞒了,我什么都知道。我还知道你的男人是大阪的贸易公司经理,叫添岛。不用说,同佐山的关系是瞒着添岛的,对吗?(幸子)
—你不敢让他知道,因为你开这个店,以及在后来的经营上,添岛都给了你许多钱,我以前在妇女杂志工作,像你这样的情况也采访过,因此大体上我都知道。你能背弃他的情义吗?(幸子)
—对添岛,我想以后作出解释,请他谅解。(弓子)
—能原谅吗?(幸子)
—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弓子)
—听说你呆过的花柳界有这样的习惯,而在我们良家女子来看,那是只顾自己。花柳界不足为奇,我们却不能做那种缺德事。(幸子)
—这我也知道。(弓子)
—可是,我不能原谅你。你同他之间是你的事,而关于佐山,却是我的问题。现在,你要离开佐山,我不能容忍我的结婚对象有妇情。这一点我让你也明白,懂吗?(幸子)
—要知道我的处境。(弓子)
—处境?要说处境,是我同佐山关系长。他还在四谷的村懒美容室工作时我们就有关系了。在自由之丘开店也是我帮助的。资金是我的,不像你那样,都是拿后台老板的钱。(幸子)
—你这样说太过分了吧。(弓子)
—不,我就要说,就是你哭,该说的我还是要说。感情用事到什么时候都解决不了问题。怎么样,同佐山一刀两断吧?(幸子)
—我要同佐山谈谈,同佐山谈过之后再考虑。(弓子)
—你真是死脑筋,磨破嘴皮还想不通。要是再说还没用,我就采取别的办法。(幸子)
—别的办法?(弓子)
—你不愿同佐山分手,是因为你给佐山的那笔钱。你想以那个作挡箭牌,这也要解决。(幸子)
—我丝毫没有这个意思,不是为钱,而是爱情。(弓子)
—说得倒好听,不过,你一说爱情,我更不高兴。也许要给你添麻烦了,可是我必须用别的办法来解决。阵子)
(姐姐当时没有理解技村那句话的意思,根本没想到技村会和盘托出,把姐姐同佐山的关系、给佐山钱的事统统写信告诉添岛,没想到她会干出那样卑鄙的事来。)
竹崎弓子的妹妹在继续申述。
一星期后,添岛突然从大阪进京,来到弓子处,添岛向她质问佐山的事,接着又追究给她的钱的用途。弓子无奈,只好如实坦白。
于是,添岛要与弓子断绝关系。一切过错都在弓子身上。添岛说,不需要给赡养费,这个饭店交给你,那
用的1000万曰元要偿还。被背弃的添岛恼羞成怒。
(因此,姐姐终于走投无路。姐姐当过艺
,现在又干这种服务业,但她本
却是个正直的女人,不会欺骗人。她是真的喜欢往山,也觉得对不起添岛。事到如今,我恨技村,都怪她给添岛写信,把姐姐
上绝路。)
—以上是竹崎弓子妹妹申述的情况。说完,樱田叹息一声。
“唉,枝村幸子是个厉害的女人呐!”
“噢,是个不寻常的女人…”
桑山也只是菗着烟。
“检察官,竹崎弓子是被枝村幸子
得杀自,那么,波多野雅子可能也完全是杀自呢。”
“咽”
桑山也拿不准了。在雅子的缢死上确实像有佐山的影子,可是听了弓子的情况,怀疑又消除了。
“等一下,”桑山忽然想了起来,对樱田说道“竹崎弓子给佐山打了几次电话,佐山都没来接,是吗?”
“是的,是弓子妹妹说的。”
“妹妹是听姐姐说的,可能不会有错。在枝村幸子和竹崎
涉期间,佐山一次也没同弓子联系过。”
“恐怕是幸子不让他打电话吧。”
“即使幸子妨碍,也不可能时刻守在佐山身边,他只要有心,打个电话还是能办到的。另外,也不是不能同弓子面谈。”
“这也倒是。看来往山怕幸子,事后一旦让幸子知道他同弓子联系过,可能会挨剂。幸子性格异常,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他可能就是怕这个。”
“佐山也太胆小了。那个往山可能是个小丑,连幸子一个人都对付不了。”
“对女人的歇斯底里是无可奈何的,佐山可能也束手无策。幸子自己以为是佐山的
子,俨然是一副
子的态度。”
竹崎弓子杀自一事就这样了结了。
然而,还有桑山和樱田都不知道的事。
枝村幸子察觉了给佐山道夫提供资金的另一个女人演野菊子。她是某二
制药公司的经理夫人,游手好闲,生活奢侈。她给佐山500万曰元。
别的女人都不算什么问题,佐山即使有三五个女人,无非都是女男间的私通关系。可是对给他钱的女人却不能坐视不管,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枝村幸子约滨野菊子出来,威胁地说,如果不同佐山断绝关系,就把一切告诉你丈夫。滨野菊子的丈夫经常出去游玩,外面也养着妇情,但听说
子不轨却会恼火的。菊子內心里怕离婚。谁也不愿失掉这样奢侈的生活。
枝村幸子还说,我当过妇女杂志的编辑,在舆论界有许多朋友,我把你的事一说,妇女周刊等杂志就会公诸于众,像明星一样有名的男美容师反而会因为这一丑闻更加出名。可是你就吃不消了,你就会不能出门一步,整天关在家里,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这一番话把滨野菊子制服了。
“我要把你周围的女人一个一个都除掉!”枝村幸子在滨野菊子被制服后,对道夫说。她愉快地嘻嘻笑了。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道夫无
打采地说。
“那当然,不然怎做你的
子!结婚之前,我要让你一个妇情也没有。结婚以后也绝不允许你玩女人,别想蒙骗我,我很快就能知道。玩女人是要花钱的。而店里的经理由我来当。要想经营好,我就必须管好开支。对女人和钱,你都管束得不严,我只给你一些用途清楚的零花钱,你只管把工作干好就行了。”
“只管干工作?”
“是啊,你要想出人头出,就必须这样严格要求,今后你的一切都由我来管理。…不反对吧?这不比作为杀人犯在黑屋子里生存強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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