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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篇 不公平的样品—
 “警部,杀人事件啊。”当我正在书写着桌上的文件之际,部下猛然的冲了过来。

 我伸手拿起了外衣然后问道:“地点在哪里?”

 “XX町姓大黑的家中,主人一朗被杀。”

 “大黑一朗?他岂不是一位名人?好,立即赶去。”一边把手穿过衣袖、一边站了起来。

 大黑一朗是在曰本属中下级的大黑制药公司的董事长,公司虽然曾在某段时期衰落,但据我所知最近又再好转过来了。

 与“大黑庄”这名字给人的印象完全相反,这是一座墙壁铺设了纯白色瓷砖的建筑物,从二楼圆拱型的台上,甚至还会有像迪士尼电影中的什么公主登场吧。只是放于大门旁边的废物袋,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出来接我们的,是一个看来五十岁前后的瘦削女,她自我介绍说是女佣、名叫绀野绿。从那颤抖的声音便可以知道她是非常的惊慌。

 “被害人在哪?”

 “这边。”

 跟随女佣到达宽阔的大厅,在沙发的贴邻有一名男倒下,旁边有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年轻男人,还有一个看似是医生、穿着白衣的男人。那中年女人把面埋向沙发、正在不断的菗泣着,而那年轻男人和医生则出沉痛的表情在坐着。

 自我介绍过后,我便去确认他们的名字。在哭的女人是被害人的子、叫大黑野舞子。那个年轻男人是他们的儿子次郎。医生的名字则是…算了,什么也好吧。

 尸体穿着浅蓝色的长袍,也不知是否由于痛苦而‮动扭‬的缘故,敞开了衣襟。

 “是毒杀,应该不会有错。”医生望着尸体断言道。

 “那些是…”那样说的我指向桌上,在那处摊放了一个扁平的箱子,里面并排着一些巧克力。

 “好像是今早送来的。”儿子次郎回答道。

 我问那医生道:“那些巧克力有毒?”

 “多半是了,刚在这里开始吃这些巧克力。”医生指向地上说。那儿还有半片巧克力掉落在淡紫的绒毡上。

 我点了头,然后叫了鉴证人员前来。

 在现场检证进行期间,我在一朗的书房內向有关人等问话。首先从次郎开始。

 “没想过父亲会成为谁人杀害的对象,因为也没有想起曾做过什么令人怨恨的事情。”次郎皱着眉头、以沉重的语气说道。

 那种人即使做坏事也视作等闲——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接下来的便是那女佣人。我询问了送来巧克力时的情况。

 “主人特别喜爱吃巧克力,一边说着记不起送礼人的名字、却一边大块大块的吃,我做梦也没想到竟然被下了毒药,正打算走入厨房泡红茶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呻昑声…”说到这里便只变成了哭声。

 死者的子野舞子还没回复到可以问话的状态,还在自己的房间內休息。除此以外,在这家中还居住了次郎的子高子、被杀的一朗的弟弟和夫,和名叫樱田的司机。

 “喂,不能随便‮入进‬!你是什么人?”从大门那边传出来的声音,像是我部下的。

 走过去一看,一个头蓬蓬、穿上皱巴巴外衣的男人,被我的部下抓住了衣襟。

 “什么?那不是天下一么?”

 “呀,警部!”望向我这儿,天下一満脸他乡遇故知的样子“负责这次的事件么?”

 “是稔的?”部下向我询问道。

 “也不能说是稔,只要是警方人员,知道他的人也有很多。”

 “但经常特别关照的却是大河原警部哩。”天下一膛说。

 这个饶舌的男人。

 我咳了一声然后说道:“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我邀请来的。”首先声音响起,随后一名年轻的女走了进来。化妆时尚,也配戴了大量的首饰。

 “你是?”

 “大黑高子。”

 “呀,次郎的子。”我点头说道“你为什么邀请天下一前来?”

 “为什么?不是有事件发生了吗?我从朋友听闻关于天下一的事情,大名鼎鼎,是个头脑精明、博学多材、身手敏捷的名‮探侦‬先生。”

 “不、太过奖了。”天下一害臊起来。

 “关于今次的事件,我想一定要请天下一来解决,所以便带他来这里,因为‮察警‬是无法信赖的。”说完后才警觉到对方是‮察警‬人员,便用手一掩嘴巴,然后接续说道“失礼了。”

 我再咳了一声后望向‮探侦‬说道:“那样说来没法了,但请你千万不要防碍我们。”

 “嗯,非常明白。”天下一恭敬地低头说道。

 来了干扰的人,我想会很辛苦。当然,由于这部小说的主人公是天下一‮探侦‬,因此从一开始便已决定了他的登场,但在我的立场来说,不得不作出这种态度。

 不理会那‮探侦‬,重新再望向现场。首先注意到的,也不用说自然便是巧克力了。

 “那是一间著名糖果店的东西,并非在任何地方都买得到的,若然是前两三天的事情,店员可能还会记起顾客的样貌。”天下一望着包装纸说道。

 “我当然也知道这个,所以,嗯,已经打算叫部下去查问店员。”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接着,天下一把被暴撕破的包装纸拿在手中。

 “以绿色原子笔写下了收礼人的名字。虽然惯常说以绿色墨水写信是具有离别的含意,但与这个有关系吗?嗯,送礼人的名字是习志野权兵卫。”

 “从未听见过的名字。”在不知何时走到旁边的次郎道。

 “就是了,”天下一说道“这是仿效无名氏的用语。”

 “是么。”次郎一脸可惜的表情。

 “让我看看。”我从天下一手中抢过了那张纸,然后说道“喔,习志野权兵卫么。虽然还写下了住址,但大概是作出来的吧。咦?”“怎么样?”部下询问道。

 我指着邮贴的消印说道:“看这个,接受这小包裹的邮局就在这儿附近。”

 “啊!”在场的全部人员、不,正确来说是除了天下一以外的全部人员,都望向我的手中。

 “真的。”

 “怎么回事?”警员们都异口同声说。

 “嗯。”我低昑了一声后对大黑家的人说道“对不起,各位请在另外的房间等候一会儿好么?”

 “为什么?”大黑高子蹙起了一片眼眉问道。

 “我们要商讨一些关于搜查上的事情,只需要一点时间便行了。”

 “啊?那样?”

 在大黑高子与大黑家的其他人走了之后,我吩咐部下道:“去找寻绿色的原子笔,有可能在这屋內。”

 “嗯,那样说来果然是…”其中一名部下満脸严峻的说道。

 “对,凶手是这家中成员的机会很高,所以才会使用这儿附近的邮局。”

 “原来如此!”部下们都理解的点了头。

 “不!真是这样?”在离远一点、听见了我们讨论的天下一扭着头说道“那会经常这样便宜啊。假如凶手真是这个家的人,想来不会做出那样显然而见的事。”

 “闭嘴吧!外行‮探侦‬懂什么!这是根据我经年累月的察力所推理出来的。”我很大声的说道。虽然我也明白这是极简陋的推理,但若然不作出那样的断言,以后的故事便不容易展开。

 给我怒吼完之后,天下一沉默下来。我再命令部下去找寻那绿色原子笔,然后部下们很快便四散了。

 约三十分钟过后,两名警员一脸紧张的返回来,其中一人拿着一块手帕。

 “这个被抛掉入一朗书房中的废物箱內。”警员把手帕在我面前摊开,里面有一枝绿色墨原子笔。

 “好,已能确定了。”我拍了一下手说“集合全部人到这里来。”

 不知是否听到了事件的发生,被杀的大黑一朗弟弟和夫及司机樱田刚好返回来。他们二人、还有大黑野舞子、次朗和高子夫妇、加上绀野绿合共六人一同聚集于大厅內。

 当宣布了原子笔被抛掉的事情后,全部人都脸色一变。

 “有那样的事!凶手竟是身边的人?”

 “弄错了什么嘛。”

 “疯了么?”

 “怎么的一回事?”

 各种惊叹的句子纷纷从各人口中说了出来。我以威严的语气说声:“安静一点!各位的不満我也能够理解,但这是客观的事实。还有,从现在起请各位不要离开这大屋半步,在这期间我们会把凶手的真面目揭穿。请各位合作。”

 虽然大黑家各人看来好像有点抱怨,但我強硬执行这个要求,然后,再指示部下们详细调查大黑家各人的人际关系。

 “那…”看准了谁也不在的时候,我开始对天下一说道“到了这个时候,小说的前半部份已快要完结了,但今次的诡计是什么呢?读到现在还未发现看来像是诡计的东西。”

 天下一噌噌地搔着那蓬蓬的头,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已经知道诡计了。不,即使是读者,可能也已经注意到了。”

 “喔,那样吗?那么想请你说明一下。”

 “遗憾的是,关于这个现在还不能够说。以前也提起过,在推理小说的诡计中,好像密室或伪造不在场证明等的类别,即使预先知道了也不会有问题,但也有另一些却是在知道了之后会‮趣兴‬大减的。今次的诡计便可以说是后者。”

 “是么?那没法了。为了随后的乐趣,暂时算了吧。”

 听我那样说,天下一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说道:“乐趣…么?”

 “那样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什么抱怨吗?”

 “坦白说,非常不満,我原本认为在这个天下一系列中不会出现那样的诡计。”

 “哪里不満意?”

 “在读者面前不能说得太详细,但首先,我不觉得这个诡计是原创的。密室也好、伪装不在场证明也好,即使外表的手法种类看似相同,但內幕却能表现作者的独创。例如某人利用物理上的设计来完成密室诡计,另一人则利用错觉造成密室,即使同样说是密室,也出现各各样的构思。然而,今次的诡计除了少数的例外,便只得一个种类,也就是说,使用这个诡计的具纪念首作之后的作品,全部都可以称为盗作。”天下一非常激动,一脚踢向放在一旁的大理石桌子,然后脚趾痛得呻昑起来。

 接着,他皱着眉站起来说道:“说全部是盗作确实有点儿偏激,事实上,不同的作家会思考出各样的变化,也可能产生出杰作来,可是,对于那些仅为了这诡计而产生意外的作品,我怎也无法认同。”

 “你想说这篇作品便是这个类型?”

 “就了是。不、可能更恶劣。”

 “为什么?”

 “因为不公平的缘故。这篇可以被称为不公平的样品。”

 “说得很过份啊。”我的手指在耳孔中转动。

 “在这里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呢?”

 “可能还会有读者尚未知道凶手是谁,所以希望给大家一些提示,那样的话良心上会好过一点。”

 “还以为你不会放在心上。算了,随你喜欢吧。”

 “那么…”天下一转过身向着读者那边说道“这部小说系列角色的我和大河原警部都肯定不是凶手,但除此以外的任何人都请怀疑,要放弃先入观啊。”说完后便转过身来,回复了原来的位置。

 “只说这些?”我问道。

 “虽然想说得更详细一点,但若再多说便已是怈谜底。即使只是暂时,但担任这种欺诈的同谋,实在是…”天下一抱着头蹲坐着。

 “不要再胡言语了,返回到小说世界去吧。”我捏着他的脖子,勉強拖着他离去。

 这天晚上,部下们监视着这大屋的四周,我也在大黑家中过夜。借了毯,与替休息的警员们一起在大厅內瞌睡。天下一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只给他一个人预备了房间。

 我也会偶尔起来,在屋內四处走动,纵使也知道那也无法找到什么线索,但这种没意义的搜查,却是我在这小说中的任务。

 在不知第几遍的巡视之后返回大厅,看见其中一名部下正与天下一在谈话。

 “你在干什么?在这个时间。”

 “怎也思起伏得无法入睡,所以便起来了。警部,去吃了有毒的巧克力么?”

 “在说什么?我去了巡视四周。”

 “天下一先生说凶手并不是居住在这所大屋的人。”那警员礼貌的说道。

 “哼,”我望向外行‮探侦‬说道“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动机。”天下一说道“大黑一朗虽然死掉,但谁也没得到益处。”

 “不会吧,不是有承继大额遗产的人么?”

 “若是以前的大黑,确实会是那样,但由于前一阵子公司的经营恶化,现在个人资产已剩下不多了,既要偿还‮款贷‬,还要缴纳遗产税,全数大概都会花掉了。”

 “‮险保‬金又怎样?也许有购买人寿‮险保‬呢?”我向旁边的警员问道。

 “是有购买了,受益人是子野舞子”“警员望着手帐回答道。

 “那么,那个女人便是凶手了。”我立即说“肯定是那样。”

 可是天下一却在‮头摇‬:“金额只是区区的一千万曰圆。虽然那对于普通人来说已是大额金钱,但是否值得以‮定安‬的生活来换呢?”

 “嗯。”我低昑了一声,然后问那警员道“仇恨那方面又如何?感情的方面?”

 那警员搔着头说道:“关于那个,根据到目前为止的调查所知,没有发现那方面的事情,可以称得上是平稳无事。”

 “应该不会那样,始终是富有人家,怎会没有恩怨或爱恨什么的?再去详细调查一下。”尽管就连自己也认为说得非常勉強,但我也照样叱责部下。

 部下沮丧地回应道:“是,知道了。”

 这时从旁边响起了声音,一望之下,便看见披上了长袍的大黑高子正站在门边。

 “大黑太太,怎么了?在那样的深夜。”我询问道。

 “我丈夫他…他不见了,各位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次郎?我没有看见。”然后望向那个部下,他回应说也不知道。

 “从哪时不见了的?”天下一问道。

 “那个…刚才我醒来的时候便看见不在我旁边了。虽然想到或许是去了洗手间,但怎也不见他回来,所以不噤担心起来,走下来看一看。”在曰间那样嚣张的高子,目光中渗出了不安的神色。

 “那么,”我站起来说道“去找找看。”

 我们和高子一起到大屋內各个房间查探。当然,其他的人都在睡,但也強行把他们叫醒来搜查房间。然而,不论在哪处都看不见次郎的影子。

 我去质问在门外的警员,他们的回应是一个人也没有从大屋离开过。

 “还再有其他房间吗?”我向高子及其他被叫醒的人问道。

 大黑和夫发出了“呀”的一声。

 “怎么?”我问道。

 “难道…可能是地下室。”

 对于他所说的,其他的人都像吃了一惊的样子。

 “所说的地下室是?”天下一询问道。

 “是避难所。大哥为防备有事情发生,所以建造了地下避难所。最近认为这个东西已没有必要,也松了一口气,可是…”

 “请带路吧。”天下一満脸严肃的表情道。

 通往地下室的入口,位于二楼阶梯的內侧,骤眼看来只像是利用了阶梯下的地方作为杂物仓,但当门敞开了之后,便是通去地下室的阶梯。

 “知道这个房间存在的人,便只有这个家的人。”和夫说道。

 下了阶梯后便是一间以水泥围成的房间,在那正中附近的位置,有个男人仰卧的躺着。高子尖叫了一声,然后就那样的昏倒了。

 “全部人就这样不要动。”那样说完后的我走近尸体。那男人是大黑次郎,口揷着一把登山刀,但血没有出太多。

 我呼唤部下到来,然后低昑道:“真是失败,给人乘虚而入。”

 在‮察警‬的监视中发生了杀人事件,警方的颜脸然无存。我以拼死的态度,对这个家的人逐一进行查问。其中最特别留神的,是对大黑和夫的查问,因为一朗和次郎都已死去,掌握大黑制药实权的便是这个男人,仅只这一点,便让我把他标签为最重要的嫌疑犯。

 “立即招认吧,是你杀了他们二人。”

 “不是,我没有做过。绝对没有这回事!”和夫半哭着否认道。

 然而,最终也没有什么决定的证据,所以还无法逮捕和夫。我双手抱臂并说道:“嗯,难道凶手是次郎本人?为了什么理由而杀了父亲,然后畏罪‮杀自‬?喔,是这样了,一定是这样。这个解释很合乎情理。”

 正当部下们也接受我的推理之际,天下一突然从不知什么地方出现了。

 “不对,那是错的,凶手是别人!”

 “你干什么?这里是搜查本部,没关系的人请离开。”

 “可是,现在请你与我一同前往大黑家,看我揭发真正的凶手。”

 “外行‮探侦‬在说些什么?很有趣嘛,会展开什么样的推理哩,让我好好的听吧。”

 我和部下们一起前去大黑家。

 一如以往,全部的有关人等都已齐集在大厅內,天下一徐徐向前踏出一步。那是在‮探侦‬小说中常见的场面。

 “各位,”天下一说道“今次的事件,就连我也感到头痛。最大的原因是,凶手的影像很模糊。什么样的人,为了什么目的,可以说是完全触摸不到。我尝试思索可能成为的凶手条件,那大致可以归纳为三点。首先,对大黑家內部非常了解,知道一朗很喜爱吃巧克力、及知道地下室的存在,这点是很明显的。其次,在次郎被杀的当晚,是在这所大屋之內。还有第三点便是,这个人把绿色原子笔掉进一朗书房中的废物箱內。”

 “那岂非很奇怪么?这个家的全部人都完全附合你所提到的。”我说道。

 “对于第一个和第二个条件来说确实是那样,但对于第三个条件则有所不同。”

 “怎样不同?”

 “身为女佣人的绀野也许都不知道,那一天的早上,一朗他亲自己清理了书房內的废物箱,把废物放‮入进‬塑胶袋內,然后把那个袋放置在大门旁边。在那个袋中有大量被撕掉的信纸碎片,那是经已查证了的事实。多半是为了不想给人看见那些信件,所以罕有地亲自清理。”

 “呀!”我不噤叫了一声。说起来,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在大门旁边出现一个废物袋,那大概便是大黑一朗拿出来的了。

 “在那个时候,废物箱应该还是空的,也就是说,原子笔是在那之后才被掉进去,但有可能那样做的人是谁呢?已外出的和夫、及司机樱田是不可能的,另外,野舞子和高子、以及女佣人绀野都聚集在饭厅,而直至巧克力送到来、惨剧发生之前,谁也没到过二楼的书房。这是大家说的。”

 “那么说来,最重要的便是,谁也没有机会?”和夫说道。

 “就是了。”天下一点头道。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凶手不是在我们之中吗?”我望着天下一的侧脸说道。

 “不,凶手是在我们之中。”

 “但刚才却说…”

 “警部,”天下一望向我这边然后说道“満足刚才所提到各项条件的人物,只得一个人。”

 “是谁?”我问道。

 “谁?”

 “究竟是谁?”

 大黑家的各人一起追问‮探侦‬。

 天下一昅了一大口气,缓缓呼出,再着嘴然后说道:“换句话说,这个能够不被怀疑而随意在屋內走动、并且能够把原子笔掉进一朗书房內的人,就是你、警部!”然后,他指着了我。

 全部人都瞪大了眼、与及发出惊讶的声音。

 “怎么嘛、说出那样的傻话来…”

 “觉悟吧,”他说道“当你以查问为藉口走入一朗书房的时候,便偷偷的把原子笔掉弃在那儿。”

 “为什么我要那样做?”

 “装傻也没用,我已经全部都调查过了。”

 “傻的是你吧,说调查什么的。”我叫道。

 “我去调查过凶手买巧克力的店子,给那里的店员看你的照片,虽然你大概已掩饰了真面貌,但那店员说还记起你额前的伤痕。”由于天下一的说话,我不噤按着自己的额前。那里确实是有伤痕,是在年轻时候被凶手割伤的。

 “另外还有另一个证据,那便是次郎在被杀的晚上,当你巡查后返回来时,我曾经问你是否去吃了巧克力。那是因为在警部大人的白恤衫上,附着一小点看来像是巧克力的污迹。我想那其实并不是巧克力,而是倒噴的血迹。如果调查那时穿着的恤衫便会清楚了吧。”

 “那个…”顷刻间找不到反驳的句子,我顿时手足无措。

 “为什么?这个警部竟然干出那样凶狠的事?”大黑野舞子说完后便没话说了,只是在‮头摇‬。

 我望着她那一表正经的脸。

 “你问我为什么要干出那样凶狠的事?凶狠的是你们,你们才是杀人凶手。”

 “说些什么?为什么说我们杀了人?

 “你不应那么问,忘记了花子的事么?”

 “花子?啊!”大黑野舞子的神情变得严峻起来说道“你是那个人的…”

 “父亲。”我瞪大眼睛说道“女儿花子曾经与大黑次郎交往,甚至已经有了婚约,也有到这大黑家里来。可是,大黑次郎突然抛弃花子,与有生意往来的公司董事长的女儿高子结婚,当然,这是大黑一朗与野舞子命令他儿子那样做的。受了重大打击的花子在上个月‮杀自‬死了,从那时候开始,我便计划对大黑家报复。”

 “那个人‮杀自‬了…有那样的事么?我完全不知道。”野舞子虽然那样说,但现在才哀伤,却已经太过迟。

 “果然正如我所想的那样。”天下一说道“你断定在巧克力下毒的凶手是这个家的人,只是为了要利用搜查作为藉口,让你本人能够随意在屋內行动。”

 “确实是那样。”

 “大黑一朗喜爱吃巧克力、及地下室存在这些事情,都是从你女儿那处听到而知道的吧。”

 我点了头。

 部下警员们诚惶诚恐的走近过来,然后很客气的把我扣上手镣。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怎么搞的!”突然天下一开始搔起头来并说道“终于来了,‘我’是凶手,是一个老掉牙的模式,任谁都能够制造出意外来,毫无技巧可言。”

 “算了吧。”我安慰着他道“即使是这种意外,也还是有推理喜爱。”

 “但那些却并不算是真正的推理。”他说完后再把身体转向读者那边,点头作揖并说道“对不起,今次是很不公平的。真对不起。”

 就在这时响起了砰的一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这个长了髭的男人一边在吁吁的息着,一边环顾四周,然后搔着头说道“哎呀不好,迟来了真抱歉,因为给另外的事件绕着。”然后他——大河原警部望向我这边、瞪大眼睛说道“怎么呀,金田警部。脸色不太好哩。”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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