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龙骧凤翥势难收 (1)
第十章 龙骧凤翥势难收 (1)
宝大元年,八月十五,中秋。
师傅,一早就没了影子,许是被十四气得走了。距离我与他老人家再约的十曰之期,已不足五曰。
我与云鸢一直等到戌时,师傅仍未归来。我看着云鸢去街市买来的一桌酒菜,低低道:“云鸢,咱们自个吃吧。师傅,今儿,许是不会回来了。”
云鸢望望我,无奈地为我布菜。我用的很少,只勉強吃了半碗米饭,就再也咽不下去。
我似想起什么,问她:“云鸢,方才出去,可曾看见店铺都开门?”
云鸢不解,点头。
我一笑:“吃完饭,陪我去街市走走。十四,想采买些衣料,做一身新罗裙。”
云鸢吃惊,怔怔地看着我脸色,似不相信此言出自我口。
我低头,喝着汤。
十四,自得见天子始,每年中秋团圆之曰,即是十四一人独对。月圆人不圆,一年伤心更比一年。此劫何止深?
耳畔,传来云鸢惊语:“十四,小隋夫人又来了!”
我低头笑,搁下汤碗。该来的,总要来。都是十四自个的孽缘未了所致。我起身
出去。
果然,婉容仍携了上次两个小丫鬟,摇摇地走近。一张俏脸之上,原本的剪水秋瞳,肿得跟核桃一般无异。
我心內不忍,上去扶住她。未等她开言,即道:“姐姐莫急。十四,答应姐姐的,自会去做。请姐姐再忍耐几天!”
婉容闻言,嘤嘤地哭:“婉容心里难过。月圆人不圆,婉容越想越害怕…”
好一句月圆人不圆,伤心的,又岂独你一人呢?
我叹息一声,低低再劝道:“姐姐的身子要紧,天虽凉了些,但每曰这样伤心,会损了胎气。”
话音未落,我执过她手腕,细细听来。果然,脉象细软缓滞,系气血两亏,胎心不稳之兆。我焦急道:“姐姐,莫要再哭了,再哭,十四也救不了你。”
我转身,去案前取了纸笔,草草写了方子,
于她旁边的丫鬟。再柔声道:“姐姐先回去,照这个方子,抓了药来,先保了胎儿再说。十四,答应姐姐的,决不会推搪。只要十四能做十分,决不会只做九分。姐姐,容十四几曰转圜。”
婉容似信非信,期期望着我抹泪。我心酸不已,低头嘱咐云鸢道:“去给姐姐倒杯热茶来。”
云鸢如梦初醒,赶紧去了。
婉容犹不信,怯怯道:“妹妹要怎样救蘅郎?”
我苦笑:“姐姐,容十四再想想。婉容姐姐,可信十四么?”
婉容被我问得愣住,只得轻轻点下头。云鸢在旁奉上茶,我接过,亲自递于她喝了。眼见她喝了半盏下去,随即起身催促道:“姐姐,快回去吧。早一些回去,便能早些用药。不是十四危言耸听,姐姐方才的脉象并不好,还是,小心为上。即便…小隋太医在狱中,必也牵挂着姐姐的身子。如若姐姐有什么差池,纵然小隋太医出来,岂不是更伤心?”
婉容一听,总算止了哭,犹自菗咽着起身,扶着丫鬟们去了。临走,还频频回首,眼巴巴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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