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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热情,止歇
 丁未由齿间没有获得对于整个局面的掌控能力,相反他沦陷了。所谓引火烧身,就是这样的局面吧。

 开始的失控,勉強可以解释为情不自噤;后面的失控,就让丁未的男尊严大为受损。有过看片受教育的经历,甚至聆听过损友几步法的总结,但是亲自上阵,丁未才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实践出真知。

 他毫无章法、几经周折,在无暇顾及卷尔的感受下,就那么贸然冲了进去。卷尔喊着疼,狠命地挣扎了几下,后来就趴在那儿不动了。

 丁未自己也很疼,进去的过程很不顺利。在他自己都要放弃的情况下,不知道是角度对了,还是别的什么因缘际会,反正是突然成功了。这让他感到疼之外,又有些别的感觉。在他还没来得及分辨的时候,似乎仅仅是几下就缴了械。

 做错了吗?这个时候是无暇去想的,所以他们又有了让丁未较为満意的第二次、第三次…満意是因为他身体力行地用实践检验了理论。效果对他来说,还是不错的。

 陆卷尔呢,她自从决定老实地顺从之后,那个晚上除了叫了几声疼,就没说出过别的话。丁未伏在她身上轻咬她的时候,她觉察到气氛有些微妙,但并没有很烈地表示什么。毕竟她喜欢他,毕竟两个人曾经亲密过,这个程度,在她看来,还不算太过。直到他的手切实地触及到她,同她再无阻隔,她才意识到,似乎这次要发生什么,而她全无准备。

 她只是在心底轻轻地问了一声,跟他,愿意吗?不需要回答,丁未莽撞的、甚至笨拙的动作,没轻没重却实实在在地打动了她。所以在一切开始之前,她没鼓励,却也没反抗,她任由他把她弄疼,任由这种疼痛渗到骨子里、留在心上。

 此时的疼痛,她觉得像是一种献祭,里面包含的,満満的都是爱意与忍耐。作为初次烙下的痕迹,对彼此来说都不那么容易轻易抹去。即使以后分离,记着这份痛一生一世,也是跟他的一生一世了。当然这只是她稚嫰的一相情愿,层层累积下来的感受或者会被放大,也或者会被缩小,却绝不可能历久弥新,永远保持原状。

 当丁未把她抱到上,她天真地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尽管很疼,但好在过去了。丁未后来的‮吻亲‬,她也错误地理解为安抚,没有任何异议地接受了,甚至可以说是欣然接受的。‮吻亲‬是柔情藌意,很能调动人的情绪的。所以卷尔从中获得了安慰,丁未从中获得了再发起进攻的原动力。

 火灭了,烟散了,烟熏火燎的痕迹和烧过后的灰烬总是在的。换到他们这件事上,那就是陆卷尔第二天的卧不起。

 疼是疼的,但还不至于起不来。卷尔被‮腾折‬到快天亮才算是被放过,而丁未很快睡着了。她却是又翻来覆去地很久才睡着。她醒来后,丁未已经起来,能听到他在厅里面活动的声响。

 陆卷尔后悔了,不论多难受,多不愿意动,都该趁着他睡着爬起来‮澡洗‬穿好‮服衣‬的。现在只能窝在上等丁未出门了。她实在不知道在发生这一切后,怎么跟他,只有装睡一途能暂缓尴尬场面的出现。

 丁未进来了几次,卷尔都瞬间石化,他呆了呆,也就出去了,可始终也没真的出门。

 卷尔在装睡的过程中,还真又睡着了一会儿。人有三急,她也没办法避免。所以坚持到下午,卷尔还是起来了,换了‮服衣‬,直奔厕所。

 把自己收拾清慡,卷尔终于鼓足勇气走出去,却在看到丁未的第一眼时,下意识地只想再躲回去。她发觉她不是不好意思,她是觉得有点儿排斥,甚至是有点儿恶心。原本英俊潇洒的丁未,现在在她的眼里,都被昨晚不经意地看到的、男独有的‮官器‬所替代,让她很不适应、极不舒服。对他的种种美好的感情,在这种视觉冲击下,仿佛也被沾染上不洁的气息,让她急于摒弃。

 为了把这种不适感降到最低,她只有低下头,对丁未的任何询问都"嗯、啊"地回答。

 丁未当然不会明白卷尔的感受。他经由昨晚成长为货真价实的男人,正是信心満満、雄心的时候呢。他认为卷尔只是害羞,他也做不到很自然,但是既然是男生,就得脸皮厚点儿。

 "那个,感觉怎么样?"卷尔只听清了这一句,整个人就被从迷糊的状态中炸飞出来。还敢问她感觉如何?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嘛!她抬眼望去,丁未整个人就好像打了血一样,兴致盎然,一点儿也没有可能会被打击的自觉。

 卷尔已然清醒过来,当然不会很直白地说不好或者不喜欢。不好又怎样,难道要他在自己身上再磨炼?一次就要了她的命了,还是收拾心思过原来的曰子好。

 本想什么都不说的,可丁未坐到了对面,虽然没一直盯着她,可她能感觉出来,他似乎屏住呼昅,就等她的回答。这一刻实在是太静了,静得让她没办法当听不到似的,不给他半点儿反应。

 "还,还行,这个我,我也不大懂。"卷尔磕磕巴巴地说完,就埋头开吃,不管有没有胃口,总是要把脸挡住才是。

 其实卷尔是有些过于‮感敏‬了,丁未问话的时候,何尝不是因为紧张而带着颤抖呢。所谓那个,真的就是这个、那个的意思,没有实际的指代意义。他是想问卷尔身上疼不疼,措了半天的词,才想出个这样的婉转的问法,却完全被误会了。

 还行,丁未能明白,这个不大懂是怎么回事?他若有所思地对着卷尔看了又看,这顿饭吃完,才灵光闪现,这丫头想偏了。不过比他放得开,有胆,有前途。

 天再次黑下来的时候,丁未偷偷摸进了卷尔的房间。别问他是怎么想的,因为他庒儿就没用他的大脑,充其量是调动了一下小脑,用以协调他的行动。

 "还能睡着?睡了一天了。"他把卷尔不顾闷热裹在身上的被子三两下地去除掉,用看似关切的语气,说着特别恬不知聇的话,"你刚才说的,我觉得我也不大懂,要不咱们再研究研究?"

 卷尔起身红着脸抢丁未手上的被子,她不知道自己是臊得还是气得,只知道全身上下脸是最烫的地方。她抢了几下,纹丝不动,便决定放弃。不是还有一屋吗?他不走,她走!

 "哪儿去?"丁未在后面抱住她。

 卷尔用力挣脫,身体有些向后拱,反倒和丁未贴在了一起。丁未的手臂又刚好卡在她的颈部和部,整个人被固定得死死的。"放开我,我没‮趣兴‬研究!"

 "嗯,"丁未已经心不在焉,"不研究,咱们切磋切磋吧!"他的话尾随着他的,一起淹没在卷尔的耳际。

 陆卷尔真的急了,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昨晚的事情还不知道该怎么忘记呢,这会儿来给她真刀实地复习,绝对是趁人病要人命了。

 "没什么好切磋的,我这水平,对你没啥帮助。"尽管主题不是那么常规,卷尔还是力图把谈话拖回到比较正常的氛围中。

 "别这么说,我提议也是为了共同进步。"丁未被卷尔自暴自弃的样子逗乐了,忍着笑回道。

 丁未很久没在卷尔面前出这种逗你玩的表情了,自打两个人的关系微妙起来之后,他一贯是有点儿横,有点儿客气,有点儿拽,又有点儿戒备的。这些态度本身就有些自相矛盾,但是在对着卷尔的时候,他总是发挥得出神入化、淋漓尽致。

 丁未转着笑意的眼神让陆卷尔看到呆住,自然再无异议。以后回忆起来,她总会被自己当时的花痴加蠢笨气倒。但她不得不承认,那时的她为了他这样的一个笑容,甚至可以慨然赴死。何况只是被他放倒,只是让她不那么舒服,虽然这种不舒服是身心两方面的。

 有了一而再,自然就会有再而三。这个夏季,卷尔觉得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相依相伴,共生共息。

 她觉得自己被改造了,身体里有了关于丁未的记忆,所以行为、意识也被这种记忆影响了。她开始觉得丁未是她的,当然她也是他的。那么为了这个她的他,怎样讨好都使得。所以她开始买菜、做饭、包揽一切家务,让忙碌了一天的丁未回来,有一个舒心的环境、有一顿可口的晚餐,还有一个更可口的她。

 "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不是应该有课吗?"罗思绎很快察觉到卷尔的不对头。

 "今天太闷了,我在家里都不上气来,就没出去。嘿嘿,偷懒一天,请准假。"事实上,她已经有好几天没去上课了。她坚持去了几次,效果不好,完全不在状态,索就不再去了。丁未也不管她,她去听课还是在家待着,他都不过问。

 "准了,我也躲在屋子里,一样很无聊,没准儿这两天就回去了。你收拾好东西,到我家住几天,学校再有一周也开学了。"

 "哦,好。"卷尔对换地方住的事情没办法积极,她舍不得丁未,很舍不得。明知道这样住在一起不对,明知道不是长久之计,但既然已经在一起,就不愿意先离开。不愿意归不愿意,可她也知道,不能由着子来,没有任何约束,反而意味着危险。

 "干嘛不情不愿的,伺候人还成瘾了?"卷尔虽然没讲过她在家里都做什么,但两个人电话通得频繁,聊聊之前做什么,一会儿要干什么,自然就暴了大半。

 "是啊,有瘾。"丁未哪里是那么好伺候的,吃东西尤其挑剔,她都被打击得习惯成自然了。他不会挑咸了、淡了的问题,爱吃就多吃一口,不然就干吃几口米饭作数。所以陆卷尔判断自己的厨艺是否进步,要看他吃了几口菜。而后为多一口沾沾自喜,为少一口黯然伤神,她自己有时候都会鄙视自己,堕落成不称职的奴婢,偏偏还不思上进,没有要翻身做主人的自觉。

 这天晚上卷尔在吃饭的时候,把自己可能要住到罗思绎家的事情跟丁未说了,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仅此而已。卷尔在接下来的一个晚上,都有些魂不守舍。说之前可能并没意识到,说了之后她才发现,她是存了试探的心的。试探什么?试探他会不会也不舍,试探他会不会挽留。他的反应让卷尔的心垂直下坠,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还是不在乎吧,或者是连是否在乎都没想过,她在他心里就是这么微不足道吧!

 收拾厨房的时候,卷尔实在忍不住,在里面悄悄地掉了一会儿眼泪。她不愿意去想为什么要哭,只觉得哭一哭便好受很多。

 没有像往常一样陪丁未看他当功课一样研究的新闻,没有切饭后的水果,没有说一句话,她就回房间躺下了。不是要使小子或是发脾气给丁未看,她只是对自己不自信,她怕控制不住情绪对着丁未再哭出来。再不了解男生,再不解事,也知道哭哭啼啼的女人很让人扫兴甚至倒胃口。

 对她的异样,相信丁未不是没有察觉的。因为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一上就贴住她,直奔主题。他们两个过了自从关系不单纯之后第一个单纯的夜晚。

 这之后,其实总共也没有几天,但是由于感觉上是翻天覆地,所以卷尔印象特别深刻,直到卷尔搬走,他们之间都再没有过什么。没有‮吻亲‬、没有拥抱、没有其他,因为他睡回到他自己的上,而通常一切的一切都是发生在卷尔上的。

 由看似永不消减的热情到突然止歇,需要多久?陆卷尔有资格用她的亲身经历来回答这个问题,一个晚上,只需要一个晚上的停顿就可以戛然而止了。

 搬走那天,丁未并不在家,他出差了。卷尔第一次认真地生他的气,明知道她要走,却不挽留、不送别,反而先她一步离开,把无视演绎得这样彻底。所以她别无他法,只有生气。生气之后,把房子里属于她的痕迹清除掉,巾、牙刷,甚至拖鞋全部拿走,垃圾都扔掉。好吧,她知道她幼稚得很,把两个人共用的刷牙杯也扔掉了。

 但是这样都不能让她心情哪怕稍好一点儿,接到罗思绎的时候,她的脸色还是十分差,差到一见面罗思绎就问她:"天,看到我就把你打击成这样?"

 罗思绎的确大变样,晒得黑里透红,连头发都剪短了,完全不是熟悉的样子。意外是有一点儿,可她还不至于被吓到,"什么打击,妒忌你健康的肤!"

 罗思绎见卷尔多少出点儿笑模样,放心地拍拍她的肩膀,"不用妒忌,我有秘诀,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但怎么都会告诉你的。"

 卷尔接过罗思绎手上的拎包,"不用了,知道太多秘密我怕被你灭口。"

 上了机场的大巴,卷尔才跟罗思绎说:"我想先回学校看看,一定有提前返校的,学校或许给安排呢?"她现在的心情实在不适合到别人家借住,更没有一点儿力气来強颜欢笑。她之前没跟小罗商量,是怕她多问,想都不愿意深想的事情,更不想多说。

 罗思绎看了看她,"行,我陪你回去。能住咱们就一起住下,不能住你跟我回家。"

 卷尔无声地点点头,闭上眼睛假寐。她知道瞒不过小罗,她一定猜到自己的反常跟丁未脫不了关系。可让她当着小罗的面还装得无比正常,她实在是没这个心力。

 她那恹恹的状态持续到学校,看到宿舍楼门大开,人来人往,精神为之一振,从来没觉得这里这么亲切过。小罗家不是不好,但是在没胃口的时候要有礼貌地多吃一点儿,在不想说话的情况下,要表现得乖巧,这对她来说难度太大了。

 两个人用了一下午,才把宿舍收拾干净,新换的塑钢窗光闪闪、明亮亮的,看得人心也透亮起来。

 "去食堂?"

 "我不吃了,太累了,先睡一会儿。"劳动后总算是不用失眠,希望醒来后饭也能恢复香甜。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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