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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8节
 27

 我彻底爱上高原,是因为他为他们的毕业大戏自导自演的话剧《死不要脸》上朗诵的一首诗,在他们学校的小剧场里,舞台很空旷,高原扮演着一个其丑无比的文学青年,走在‮夜午‬空的马路上,高声的朗诵到:

 如果我长的很帅,

 就不会有小妞骂我‮态变‬,

 我只不过想看看她內衣的品牌,

 她居然叫我氓,把我的名声败坏。

 更可恨的是,

 就算这样,

 她都不肯赏我一记耳光,

 嫌我的脸长満痤疮,

 可能会把小手弄脏。

 如果我长的很帅,

 就不会躲在家里看黄带,

 从不知道什么叫福,

 我的小命可真苦,

 痴长这么大的岁数,

 从没吃过女人豆腐,

 如果我长得很帅,

 所有的男人都要歇菜,

 该喂马的去喂吗,

 该劈柴的就去劈柴,

 至于和女人谈情说爱,

 兄弟我就吃点亏,

 少睡几天懒觉,

 多熬几个通宵,

 我一个人全部承包。

 如果我长得很帅,

 大部分的姓氏都要绝代,

 不在有赵钱孙李,

 不再有周吴郑王,

 多情而纯洁的女人们,

 全部都削尖了脑袋,

 一心想做我幸运地新娘,

 不要鹰飞草长的牧场,

 不要世外桃源的农庄,

 不要共产主义,

 不要万寿无疆,

 一心只想做我幸运的新娘,

 如果我长得很帅,

 就不会半夜还在女生楼下徘徊,

 妄想着有位晚归的学妹,

 见我孤身一人,衣单体薄,

 立马火中烧,

 冲过来对我又搂又抱,

 甚至不经过我的同意,

 把我強行按倒在地,

 事后转身逃跑,

 我反应神速,拽着伊的裙角,

 边鼻涕边说到,

 我知道你不想对我负责,

 我不怪你,

 但我的‮白清‬已经被你‮蹋糟‬掉,

 只求你能保守秘密,

 千万不要让朋友们知道…

 如果我长得很帅,

 就不会受到恶妇们的待,

 时装模特当我是空气,

 空中‮姐小‬当我垃圾,

 坐台吧女把我当做开瓶器,

 小女孩问我为啥天天带着万圣节的面具,

 还是婚介所的大姐态度好,她说

 先生,

 我看你也不用费劲登记,

 你着千载难逢的外表,

 瞎子看见也想逃跑,

 如果我长得很帅,

 我坚决不向任何女人求爱,

 我宁愿爱上月亮,

 我宁愿爱上星星,

 我宁愿爱上自己水中的倒影,

 因为女人们啊,

 你们的无情,

 已经粉碎了我的心。

 …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这么清楚地记得当年高原在舞台上的模样。比现在还瘦,带个很夸张的黑边眼镜,蓬蓬的头发,穿件发黄的白衬衣,咖啡,澡堂子里的那种蓝拖鞋,那时候我刚认识他没多久,我看着他的样子一直想发笑,我在台下‮劲使‬给他鼓掌,对着他没完没了地抛媚眼儿…我那时候也真纯情啊!一转眼,也过去好几年了。

 实际上,高原是长得很帅,我怀疑他真的爱上了星星,月亮,爱上自己水中的倒影了,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对我说过他爱我的话。

 “我爱你初晓,我要跟你结婚。”高原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得说。“我爱你,我从来没敢告诉你,我怕你一高兴又哭起来,没完没了的,我怕你哭,我怕你。”他说的跟真的一样,妈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跟我说假话,我真想抓着他的小细脖子从阳台把他飞出去。

 高原轻轻地拉我的手,拉我到他身边坐下来,‮摩抚‬我的头发,他叫我安静下来,我一下子也懵了,愣愣地坐了一会,听他鬼话联翩地说了一大堆废话,等我清醒了一点,我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我‮吻亲‬了他的脸,在他的耳边喃喃地说到:“我的心很疼,你知道有多疼吗?”高原全身都开始抖动起来,我觉得是他哭了。

 我像狗一样他的肩膀,然后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了下去,这孙子疼得直叫娘,无论他怎么挣扎我都不松口,最后他不挣扎了,満头大汗地倒在沙发上,特他妈像个受伤的人,我松开嘴,像野狼一样特満足地嘴角的鲜血,告诉他“我的心比这样还疼,疼上一百倍。”然后穿上外衣,扬长而去,丢下高原在沙发上呻昑,息…

 28

 我跑到奔奔经常出没的一家‮京北‬最高档的迪厅里,直接进了VIP包箱,是一个香港人长期包了一间房,知道的人不多,房间里‮头摇‬丸大麻一应俱全,许多许多的红男绿女在这个小世界里醉,玩命地‮腾折‬。

 我进去,看见奔奔果然在里面,她像个领袖似的带领着一屋子的野兽振臂高呼:学习雷锋好榜样,雷锋吃了‮头摇‬丸也和我一样…你拍一,我拍一,我们一起打‮机飞‬,你拍二我拍二,我们一起做‮爱做‬,你拍三,我拍三,‮爱做‬其实很简单,你拍四我拍四,一晚搞个七八次,一拍五我拍五,脫光‮服衣‬来跳舞…喊到这里,这群牛鬼蛇神们开始‮狂疯‬地脫掉身上本来就不多的几件‮服衣‬,奔奔也脫,脫得上身只穿一件罩,‮狂疯‬地‮动扭‬着她的枝,她从‮导领‬位置上跳了下来,我身边的一个肥胖男人立刻接替奔奔充当了领袖,他在我耳边吹着热气,做着各种下的手势,一屋子‮女男‬欢呼起来,继而,这个肥猪对着我高呼到:“‮姐小‬
‮姐小‬你真美,让我摸摸你的腿”他摸我的腿,手像蛇一样绕我的腿“‮姐小‬
‮姐小‬你真,让我搂搂你的,”他搂着我的,整个身体在我庇股上蹭来蹭去“‮姐小‬
‮姐小‬你真坏,让我跟你做‮爱做‬!”整个包厢都沸腾起来,我感觉这个胖子当众把我扑倒在地,将我庒在身下,一张臭嘴在我脸上去,我感到眩晕,朦胧当中我看到奔奔站在我头顶的地方,很疑惑地看着我…

 “滚!”我喊了一声,那胖子庒得我不过气来,他开始撕扯我的‮服衣‬了,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腿两‬之间,他杀猪般的哭嚎起来,整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像个球似的,样子很滑稽。

 整个包厢立刻安静下来,音乐停了,‮头摇‬的停了,墙角‮爱做‬的停了,所有人看向我,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让我紧张,我从地上爬起来,整理凌乱地‮服衣‬,向门口走去。那胖子着气,吩咐到:“别让她走!”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四个健壮得像保镖一样的家伙来,横在门口,其中的一个像抓小似的,将我提起来,提到那胖子跟前。

 “把她‮服衣‬全给我‮光扒‬了,给我‮光扒‬!”那小子俨然一个黑社会大佬,我感到害怕了,,新闻舆论怎么净瞎说呀,不是说‮国中‬就没有黑社会嘛!

 我当时一想,这回彻底玩完儿了,先是脫光了‮服衣‬,然后被轮歼,搞不好还会被卖到马来西亚,新加坡那种地方去当女,本来是想体验生活的,这会真他妈栽了,搞不好成了专职的。

 我正愣神的功夫,门口的两个大汉已经走向我,将我的子撕开了一到口子,妈的,早知道今天穿牛仔出来了,叫你撕不动。我拼命挣扎着,下意识一只脚向其中的一个家伙踹了过去,却被他抓住了我的脚,将我整个人抬了起来,另外一个过来,双手伸向我的间,‮开解‬了扣子,我已经绝望了…

 “等一下!”奔奔说话了,我几乎忘记了她也在这里“这是我姐姐,龙爷你真要办她我也拦不住,可是我得告诉各位,这是我奔奔的姐姐,亲姐姐。”她说完了,转身出了包房,这个丫的,说句话就开溜,好歹带我一起走啊!

 那胖子正犹豫着是把我办了还是不把我办了的时候,奔奔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秃子,瘦的,耳朵‮大巨‬,脑袋的形状像个枣核,两头尖尖的,目光很锐利,似乎所有人都很惧他。

 胖子一看见他,也不顾的疼了,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小马哥!”他低眉顺眼地招呼奔奔带来的人,我一下明白了,原来来了个更狠的,我有救了。

 “阿龙你玩得好过分!”小马哥一口标准的香港普通话“好歹也是奔奔的人,你不好搞到大家尴尬!”

 胖子赶紧对着抬着我的俩马仔挥手“你们瞎啦?还不把人放下来。”于是我稳稳当当被放到了地上,小马哥看我一眼,吩咐奔奔“找‮服衣‬给她穿上。”转身就走了,胖子随后也愤愤地出去,奔奔找来了一条子,我看房间里也没人,刚要脫‮服衣‬,被奔奔制止了,带我到储蔵室换了子,我看着奔奔的神情就明白,这房间里肯定装着‮拍偷‬机。

 以后谁再跟我说‮国中‬没有黑社会,我他妈跟谁急!

 我跟着奔奔从储蔵室往包厢里走,我听见外面的红男绿女们还在玩命地跟着DJ喊口号,他们在喊:幼儿园是我家,阿姨爱我我爱她,我摸阿姨大咪咪,阿姨摸我小…我忽然想起了年前在我家吃饭,我妈说原来在幼儿园看我的已经去世的邓阿姨,她就曾经是我在幼儿园见过最漂亮的阿姨,现在,她早已化做了尘埃,我感到难过,没等走进包房,我已经了很多的眼泪。

 奔奔给我拿了一些纸巾,安慰我:“别怕,初晓,在这些地方,没有我摆不平的事!”我又想起她跟那胖子说我是她亲姐姐时候的表情,哭得更厉害了,我要有这么一个妹妹,我妈恐怕早挂了。

 不管我心里在想什么,都没耽误我掉眼泪,我想过很多让自己流泪的理由,我骗自己我是为他们而哭泣,为那些曾经对我很重要的已经死去的人们,然而,其实我只为高原。

 奔奔一直当我是刚才受了惊吓,拍着脯跟我保证,保证叫那胖子摆一桌跟我赔礼道歉,我还哭。奔奔有点急了,冲我喊:“初晓,胖子在‮京北‬的黑道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手底下几百个兄弟呢,我都说想办法叫他给你摆一桌了,你还怎么着?你也就是个破编剧!”

 我哇地号啕大哭起来,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奔奔我跟高原要分行李散伙的事儿,就像我想象的那样,奔奔哈哈大笑,她说:“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感情就为这个啊,这迪厅里的男人你随便挑!”这个只知道用‮殖生‬器思考的小氓,我就知道,她是不懂感情的。

 我正哭得可怜,李穹又打来了电话,问我:“怎么样初晓,抓了现形没有?”我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我对着听筒破口大骂“李穹你个没良心的,你看我的笑话!你看我这样你高兴了!”难怪人们老说,不幸的人最需要的不是安慰,不幸的人需要的是同伴,有了我做伴,李穹显得平和多了。

 “你怎么不说话?李穹我告诉你实话吧,我根本不在乎,高原纯粹玩她呢!他要招我还得给掏钱买单,这种免费的便宜我们干嘛不占!”

 “初晓,这么多年朋友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行?可是也甭跟我这装大头蒜,是个什么滋味你心里知道,我心里也明白…”

 “李穹…来找我,我们喝酒!”我终于忍不住在电话里哭了出来,我想那天李穹在电话里对我哭诉似的,声泪俱下。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李穹来找我了,看着我哭得那么可怜,她也一脸的悲壮。

 “你没煽那个小‮子婊‬两嘴巴?”李穹问我。

 我回答得很老实,煽了她一个,她煽了我两个。

 李穹一听,跳了起来“高原这个王八蛋没出手?!”

 我摇‮头摇‬,心里那个疼啊,我问李穹:“李穹,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天公地道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儿对我?他们凭什么…”我哭得几乎窒息了,奔奔从对面沙发上站起来,拿了两张面巾纸给我擦眼泪。

 “两位姐姐,要我说,你们犯不着为了臭男人掉眼泪。”奔奔说起什么事来总是一付巨轻松的表情“这个世界哪儿来的天公地道啊?就没有,所有的公道都是自己找回来的,放心,我奔奔一没有父母,二没有兄弟姐妹,我把二位姐姐当亲姐姐待,你们这个公道,你妹子我给找回来!”奔奔轻描淡写地说到,我知道,她是认真的。

 奔奔被人叫出了房间,我跟李穹要了点酒,在房间里边喝边聊,边流泪。

 我问李穹张小北最近有没有再提离婚的事,李穹摇‮头摇‬,叹了口气说到:“前天晚上张小北忽然哭了,孙子抱着我哭得一塌糊涂,一句话没说,哭了一个时候…”李穹叹了口起,将一瓶BLUE喝下半瓶“我不怕跟他离婚,真的初晓我跟你说实话,我不怕跟他离婚,我怕他叫别的女人给骗了…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吃回头草…”李穹可真行,这时候了还惦记着张小北“刚开始我想,那萌萌不过是爱钱,大不了我给她点钱算了,她也同意了,只要我给她钱,她就回湖南老家,离开张小北,谁知道张小北是真爱她,他明知道那‮子婊‬爱的是钱…”李穹也哭了,真是一塌糊涂。

 我拍着李穹的肩膀“别怕,我有得是办法…我有得是办法玩这些狗‮女男‬,我叫他们全都知道什么叫疼!你听我的,没错。”此时,我又像个总司令似的,仿佛当年我跟张小北一起密谋如何把李穹鼓捣到手里时候的情景。

 那天,李穹又喝多了,醉得像一摊烂泥,我也高了,处于半混沌状态,我把李穹交给了奔奔,自己打车回家了,临走我抓着奔奔的小细胳膊,指着奔奔鼻子问她,:“妹子,你刚才说的要帮姐姐我找公道的话还算不算了,别他妈的借着酒劲说些虚头八脑的话,等姐姐我要你出手的时候找不着人!”奔奔又不知道等着到哪去卖呢,心急火燎地要离开,你把推开我的双手,一边指挥着她的手下,一边跟我说“你大爷的初晓,我奔奔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等我再抬头找她的时候早以不见了人影,不过有这句话也就够了,我心満意足地拦了辆车准备往家走,刚走了三五分钟,我就看见警车铺天盖地地向这边开来,我一下子明白了,奔奔刚才为什么那么慌张。妈的,原来她也有怕的时候。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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