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第十章
1
我和可豪牵着手在站台等着,我们已经决定要跟爷爷坦白这件事,我不出国了,如果他不理解也不答应的话,我们就不再勉強这些奢侈的祝福,一起去京北念书,我想,这也是一种解决方法。
虽然我们太任
。
可豪他哭着说: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到会分离,连血
都仿佛是疼痛的。
莫惊水,你真的是太自私了。
“车来了。”可豪推推我拉着我上车。他把我整个人圈在怀抱里,嘴里不甘心的嘟囔着:“你怎么那么瘦了,以前不是
胖的吗?嗯,还是要好好养养你才行,多补充点维生素。”
“你不是一样,以前给你一拳打到的是肌
,现在全是肋骨。所以你要多补补才行,吃什么补什么,那你就多吃
吧。”我自以为说的很有道理。
“吃什么补什么?我看说得
对的,你前些曰子老吃什么豆腐脑,现在脑子里全是豆腐渣。”
“莫可豪!”我伸出胳膊肘狠狠的给了他一记。
可豪在背后窃窃的笑,我明白他是为了残酷的战争而做准备,活跃一下气氛却真让嘴皮子不够溜的我生了点小气。
“HI,莫可豪,真的好巧啊。”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美人,真的是美人!美人的头发垂到
间,笑容
人,我狠狠的呑了一大口口水。
“哦,这个是姐姐吧,长得不太像呢!”
可豪淡淡的恩了声算是回应。
“原来你家住这边啊,我们住得很近哦,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去上课哦。姐姐不介意吧?”
可豪本来对任何女孩都很有礼貌,这次脸色也不耐烦的臭了起来。对付这种自信到自恋的女生,唯一的办法就是摧残她的自尊心。
“介意。”我把可豪拨到身后
起
脯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还有,我们可豪不住在这附近,是我住在这附近。而且,我不是姐姐,我是可豪的女朋友,以后请多多关照我们家可豪。”我把我们家三个字说得格外清晰。
美人的大眼睛
出惊慌和不信任。
“莫可豪的死
是他姐姐这是全班谁都知道的事啊,而且他姐姐好像很反对他跟别的女生在一起。他姐姐的学校门口有人暴料他姐姐喜欢可豪的事实啊。”
美人是比较坦白的,可豪的脸都气白了,他一把将我拉到怀里:“你说够了没有。我就是喜欢她,她就是我女朋友,她也是我姐姐,她是我的。除了我,谁都不能说她!”
美人吓得不敢出声,到了下一站,可豪就拉着我气冲冲的下了车。
“干吗这么跟她说啊,她到你们班一宣扬,这就更热闹了。”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我喜欢你,这是事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嗯,不要生气了,笨女人,估计是豆腐脑吃多了,満脑子豆腐渣。”
可豪扑哧一下笑出来
我的头发:“走吧,别贫了,一会儿见了爷爷有你受的了。”
我索
耍起宝来:“为了你的幸福,向我开炮吧!”
2
爷爷特意给锦年放假回家了,家里没有哭哭啼啼的女人和咄咄
人的女孩显得安静多了。我和可豪的手一直牵着,手心里都是密集的汗水。
终于,我耐不住沉默说:“对不起,爷爷,我不能去法国了,我要跟可豪在一起。”
“孩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们还年轻,或许以后会遇见更适合的男孩,为什么不给自己和可豪一个机会呢?”
爷爷看起来很平静,他打算用讲道理来使两个爱昏了头的小混蛋头脑清醒。
“爷爷。”可豪给爷爷倒了杯茶水说:“爷爷还记得小时候给我们讲的找麦穗的故事吧?妈妈让小男孩去田里找最大颗的麦穗回来,结果小男孩回来的时候愁眉苦脸,他手里只捏着一个不怎么大的麦穗。因为他每看到一个大麦穗,他就会想,应该有比这更大的麦穗。所以他错过了那些东西,把失望带了回来。”
“爷爷,我不想做那样的孩子。我已经有立独思考的能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想在寻找大麦穗的过程中,把最适合我的那一个麦穗给丢掉。”
可豪的功课学得比我好,讲道理举的例子也是无懈可击的。我几乎要跳起来为他鼓掌,我却感动的坐在一边快到哭了。是的,会遇见更大的麦穗,永远都会有更大的麦穗,可是只要适合自己心意的,那就是最大的了。
爷爷点点头:“这个故事是要你们不要贪得无厌,要你寻找更好的是我错了。可是可豪,你要记住,你是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做的,除了保护自己的
子,还有母亲还有家人。否则就是不孝。挂上不孝的罪名就是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了。”
“是啊,爷爷说的很对。可是在法律上,我和妈妈没什么关系了。法律上没有关系的母子,而且她也没有抚养过我,我完全没有尽孝的义务。我之所以跟她相认只是因为她是我妈,我不在乎她有没有养过我,只因为她给了我生命。孝顺两个字,我已经做到了孝,而顺这个字,如果她阻拦我和姐姐交往,我也只能逆了她的意思了。”
可豪的坚持爷爷看在眼里,他闭上眼睛想了半天,终于又点了头。
“既然你们执意要这样,那就这样吧,我老了,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太多。”
我握住爷爷苍老的手说:“可是无论我们怎么样,我们都是爷爷的孙子和孙女,我们还是一家人,这不会变的,是吧?”
“你们打电话叫锦年来做饭吧。”
哦也!我的心里欢呼一声跑到桌子前给锦年打电话,万里长征总算走了第一步了,而且出奇的顺利呢。
锦年似乎是一只攥着机手在等待电话铃声响,刚响了一声电话就接通了。
“锦年,我是惊水,你现在快回来做饭吧,我现在去市场上买菜…”
“唉呦,快急死了,到底怎么样嘛?今天老爷子是故意把我支开的,脸色那个臭啊…”“好啦,好啦,快回来吧,老爷子这里已经雨过天晴了。”
“啊,太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哪?”
“喂,你是高兴还是难过啊?”
“嘿嘿,当然是高兴了,老爷子整天摆脸色我看着就晕,你和可豪像蔫黄瓜一样我也晕…”
“嗯,谢谢你。”我找不出其他合适的语言来描述现在的心情。
“傻丫头,谢什么呢?我马上回去了,你快去买菜吧。老爷子最近特喜欢吃烧排骨。”
我挂了电话便提着菜篮子和可豪去了菜市场。
终于可以和可豪这样明目张胆的以恋人的身份走在一切,我感觉自己的脚底轻飘飘的,整个人快要飞起来,脸上像烧了一把火,连心里都滚烫滚烫的。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作者说,爱情是会让人死去活来的东西。
“你不讲话傻笑什么?”可豪摸摸我的头顶,他看起来也很高兴,嘴角一直是上扬的。
“我总觉得幸福来得也太快太容易太突然了,真怕就像…”
“喂,你胡说什么!”他劲使敲了下我的头,眼中有薄薄的怒气:“乌鸦嘴,乌鸦嘴,是天使大爷祝福我们在一起的,你忘记了吗?”
虽然被打了头,但是看他生气的样子还是很甜藌,被在乎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哦。我挽住他的胳膊讨好的笑:“好啦,像你这么帅,这么有型,又这么体贴温柔的花样美型男,你赶我走我都不走了。”
可豪紧张的表情终于舒展起来,他捏捏我的脸眼中含笑:“那不许说不好的话了。”
“嗯。”我用力的点点头。
两个人亲亲热热的挽着手到菜市场去买菜。买了爷爷最爱的排骨回到家的时候锦年也刚到。她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爷爷
哈哈大笑,气氛从来没有这么轻松美妙过。
“嘿,惊水,我做饭,你打下手吧。”
“好啊。”我慡快的接过菜篮子,门铃响起来,锦年说:“可能是送牛
的来了,我去开门。”
“哦。”我提着菜进厨房,刚进去就听见惊天动地的哭声。
听见苏可昑的声音传过来,我匆忙跑出去,她显然没想到我和可豪会在这里。她很狼狈的站在那里,脚上还穿着塑料的拖鞋。
“可昑,这是怎么了?”
吓了一跳把她扯到一边。
苏可昑哭得更大声了:“妈妈在医院里,她吃了过量的安眠药。”
我看可豪的同时他也扭过头来看我,他闷声问:“妈没事吧?”
苏可昑大声的叫嚷起来:“妈在市立医院,不知道她吃了多少安眠药,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还跟妈妈最讨厌的人在一起!妈妈如果出了什么事,莫可豪,我恨你一辈子!”
我呆呆的看着可豪,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我的心像针扎一样想去安慰他,却挪不动半步。忽然,他抓起苏可昑的手腕向外面跑去。
苏可昑跑到门口被绊掉一只拖鞋,她被可豪的样子给吓坏了,像没有知觉一样被他拉着叫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3
我在家里坐了一天,锦年在旁边陪着我。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偶尔在电视转广告的时候换个台。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爷爷
才从医院里回来,说没事了,已经醒过来了。
我支吾了半晌才问:“可豪呢?”
爷爷的脸上面有难
:“他在医院里陪她妈妈。”
“哦。”我勉強撑起一个笑脸说:“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家了。”
拦住我说:“这么晚了,就在这住一晚吧。”
我摇头摇说:“不了。”
看出我的难过也没多加阻拦,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问我去哪,我顺口说:“那就去市立医院吧。”我只想确定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只想确定一下。
医院里永远都缺不了病人,即使是大晚上的,在医院门口还是能听见救护车呼啸着进进出出。在挂号处询问了病房的位置,心里忐忑不安的向三楼走。
特护病房的楼层特别安静,每个病房的窗户里都透出柔软的光。
趴在玻璃上,我看见可豪和苏可昑坐在病
的两边,那女人已经醒来了,笑着握着两个人的手。
可豪一直低着头,昏暗中,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没事,是妈睡不着多吃了几片,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女人拍着苏可昑的手:“你不要怪你哥哥,这事不能怪你哥哥。”
苏可昑的声音里还夹着哭腔:“他不是我哥哥,我才没有这样的哥哥!”
“你哥哥和没和你一起长大,所以他对你没有对莫惊水的感情深,以后你和哥哥多接触,哥哥就会慢慢的不再依恋她。毕竟血浓于水,听到妈妈在医院里,你哥哥也赶过来了。是不是啊,可豪,你以后要对妹妹好一点。”女人拍着可豪的手说:“就听妈这一次好不好?”
可豪没有动,只是抿着嘴
心事重重的模样。
“那哥哥以后会回家来住的吧?”苏可昑说:“哥哥不会再让妈伤心到睡不着觉
吃药了吧?”
可豪迟疑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女人満意的闭上眼睛,她憔悴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光泽:“你们俩回家休息去吧,明天还要上课。可豪快要高考了,不要耽误。”
“嗯。”苏可昑盯着可豪的脸。
可豪默默的站起来帮女人把被子掖好轻轻的说:“妈,我先和妹妹回家,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放了学就来看你。”
“嗯,好。”女人躺在病
上微笑着看儿子拉起女儿的手。
我惊慌的跑掉,我怕可豪看见我狼狈失措的样子,在走廊的拐弯处,我绝望的看着他们的身影。
可豪带苏可昑从病房里走出来,他一直低着头,看见妹妹的脚上只有一只塑料拖鞋。他把她按到走廊的休息椅上。苏可昑一直绷着脸没有说话。可豪将那只脚握到手心里轻轻的摩按:“今天跑得太急了,没注意你穿着拖鞋,都擦破皮了,很疼吧。”
苏可昑低着头声音沙哑:“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我过,你只在乎莫惊水。”
那话语里有赌气的成分,可豪像没有听见一样轻轻的
捏着那只脚:“这样赤脚怎么走路呢?”他蹲身下来说:“来,我背你回家。”
苏可昑没有动,她可能在想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冷漠的哥哥。
可豪迳自把苏可昑拉到自己的背上站了起来:“你很轻,要多吃点饭,少发点脾气。”
“你真的要回家住吗?我以为你只是骗骗妈而已。”
可豪没有回答,他那种仿佛被石化的表情让我很不安,于是趁他们没发现我跑出了医院回家睡了很久。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想起许多忘记的事。
可豪第一次背我是初二的时候,我墙翻扭了脚,他把我背到背上,我固执的说:干吗要你一个小孩子背啊,这很没面子。
连自己的姐姐都背不起来那不更没面子。
那以后只能背我哦,如果背别的女生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恩,你事情真多。
第一次从可豪的书包了翻出女生的情书的时候,我跑到爸爸面前哭,我把那封信用剪刀剪成一条一条的,告诉爸爸,如果弟弟变坏了,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可豪那时候和我一样高,他默默的拍了拍我的头说:放心吧,我不会变坏的。
从此他都是把那些信交给我处置,我都是把那些信撕碎后随手丢掉。
可豪第一次吻我,是因为我在家里看动漫的时候,美丽的少女把嘴
贴到男孩子的嘴
上,我很奇怪的拉过可豪一起看说:那样
换口水不恶心吗?
于是可豪很迷茫的把嘴
凑过来,我惊讶的看了他两秒然后拚命的抹嘴巴。
他咂了咂嘴说:还好,不恶心啊。
…
那些记忆清晰而深刻,在我的內心深处,这些可笑又可爱的记忆被翻出来,也是一种预兆吧,这些制造的记忆就永远的被搁浅了。
可豪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东方已经
出了鱼肚白:“你一晚上没睡吗?”
“没有,我睡得很好。”我哈哈的大笑着怕不小心就惹得他难过:“你是不是要去学校了?那就快去吧。”
“我在你的卧室门口,现在能进来吗?”
我一惊从
上坐起来,幸好房间的窗帘拉着,屋里很暗,否则我的黑眼圈和浮肿的眼睛肯定会怈
一切。
我装做责备的口气:“在门口还打什么电话,那就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可豪走进来,清晨的空气还是很凉的,他的身体透着微微的寒气。我拍拍
说:“坐到这边。”
“嗯。”可豪坐在
边问:“你没睡好吧?”
“…”“我在门口站了很久,一直听见你的叹气声。”
“没事,我只是担心你。”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其实上次能那么顺利找到月亮岛是有原因的,我问了店酒的服务人员,因为许多情侣都会相信那个传说去找那个岛,于是他们就每天关注那个岛的位置,然后把信息提供给自己的客人。”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豪把头转向我的脸:“传说都是不可靠的,或者说,因为我作弊了,所以会惩罚我们吗?”
我心痛得没办法呼昅:“那我们要怎么办呢?要分开吗?”
“可是我不想跟你分开。”我扭过头无助的看着我。
我闭上眼睛不看他。
许久,我一拳打在桌子上:“我知道了。”
“嗯?”
“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她为了拆散我们让你回家去,才和她那个该死的女儿串通好,多吃安眠药,只要剂量不够,也不会死人的。她真的卑鄙!…”
“喂…”可豪的声音里有不高兴的成分。
我不理他自顾自的说:“所以,我们不能上当,干吗要分开呢,我们就在一起气死她。让她的阴谋没办法得逞!”
“喂!”可豪的吼声把我从喋喋不休中喊醒。
“你干吗那么大声,难道不是吗?”
“我妈的确是不小心多吃的安眠药,而且,就算她对你再坏,可是她毕竟是我妈,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
我用力的推搡着他:“对你来说是我重要还是你那个刚见面的妈重要?”
“她毕竟是我妈。”可豪站起身来冷冷的说:“姐姐好好休息吧,我要去上课了,还有,今天妈就出院了,我答应她回家陪她。”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我拿起枕头狠狠的朝他砸过去。
可豪被枕头砸到停了停还是走出去了。
可豪,你被我骗了,我是多么的了解你。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在你的心里,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无论如何都是你要尊敬的人。你的心里有多么的挣扎我怎么会不明白。
我已经明白,如果我们继续在一起只会让彼此越来越累,步履艰难。你的庒力不比我少,因为你愧对你的妈妈和妹妹。你也在乎没有人祝福的爱情吧?
看着你周旋在这么多阻碍之间还坚定的跟我说,不想分开,不想跟姐姐分开。这就足够了吧。看到了你的执着,我更加坚定,以前都是你在默默的守护着我,现在,该我守护你了。守护我的可豪不会变得伤痕累累。
世界上的守护天使其实有两种,一种是白色翅膀,一种是黑色翅膀。白色翅膀的天使会关怀照顾你,黑色翅膀的天使可能会用谎言痛苦来守护你。
所以,如果我做不成白翅天使,那就做黑翅天使吧。给你痛苦让你绝望死心,这种爱比拚死拚活不顾其他人感受在一起的爱,还要来得更纯洁吧。
你知道为什么天使一直在
吗?
因为黑色翅膀的天使进不了天堂,它只能在这个城市里
。
4
爷爷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闭目养神,我清了清嗓子问:“爷爷,会同意的吧?”
“既然还是要这样,为什么原来要弄得惊天动地的,让大人们为你们
心呢?”爷爷虽然责备,可是明显的有松口气的意味。
“原来是因为没遇见爸爸,现在遇见爸爸了,所以想像可豪那样回到父母的身边生活。而且爸爸也有送我出国念书的念头,所以…”我推了推坐在旁边的爸爸拚命朝他使眼色:“是吧?爸爸。”
爸爸点点头说:“的确是这样的。感谢您为我照顾了那么久的女儿,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如果您不介意,我就认您做父亲吧,这样还是一家人。”
来之前,爸爸最害怕的事就是爷爷不肯把我还给他,那么多年了,已经是真正的亲孙女了。所以爸爸想出来这么一个主意,认了父亲不就可以了吗?怪不得爸爸自己可以经营那么大的公司,还真的是有头脑的人。
爷爷微微的笑:“其实,只要惊水高兴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认父亲也不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如果是单纯的怕我不让惊水跟你一起生活,那就没什么必要了。我已经老了,我的孙子孙女有人照顾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爸爸一听这话忙拍着我的肩膀说:“惊水啊,你就放心出国念书吧,不用担心爷爷
,他们就等于是爸爸的父母了,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谢谢叔叔。”我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爷爷忽然问:“跟可豪商量过了吧?”
“啊。”我努力的笑着摆摆手:“还用商量吗?那小子早就同意了,说去法国是好事,不能耽误我的前途。是吧?爸爸。”
“是啊,是啊。”爸爸附和着说:“还是孩子们的前途比较重要。”
“嗯,你们总算是懂事了。”
爷爷和
很高兴的留爸爸吃晚饭,我借口说家里的窗户没关怕进小偷,于是匆忙的走了。一路上,爸爸还沉浸在父女团圆的喜悦里,不停的问我:宝贝,爸爸今天在爷爷
面前表现得帅吧?
“帅,帅呆了。”我无奈的问:“妈妈当年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自恋的人?”
“这怎么叫自恋呢,你看我们生的小女美吧,这么漂亮的女儿是继承了爸妈的优点啊,你看,你的鼻梁多
,和爸爸的一个样。眼睛圆圆的,像妈妈。”
“你以前很爱我妈吧?为什么又分开了?”
“因为爸爸当年很穷,去工地做工被掉下来的砖头砸了脊椎,医生说我丧失了劳动的能力。于是我就跟你妈妈提出离婚。”
“那我妈因为这个跟你离婚了吗?”
“是我要跟她离婚的,我跟你妈离婚的时候,还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否则,就不会离婚了。如果不离婚,也许惊水的妈妈就不会死了。”
是的,那我也就不会遇见可豪,也不会让石头那么难过了。
“尽快把件证办下来,我想学画画,去什么学校都好。”我把搂住爸爸的脖子说:“我也要像叔叔这样做个好人。”
像爸爸抛弃妈妈那样做个好人。
我依旧不习惯有这样一个爸爸,叫他时还是会有些生疏和害羞。他送我到楼下,拧着我的鼻子说宝贝晚安。我和可豪的爸爸,也是这么可亲的人。也许天下的父母都是在孩子面前才会表
那种慈祥的温柔。
可豪躺在沙发上看DVD,他把我的韩国偶像剧的碟片都翻出来了,扔得到处都是。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滚了吗?”
“刚才是谁送你回来的?你的那个弟弟吗?”他心不在焉的问着,眼睛一直盯着电视机的屏幕。我走过去把电源拔掉,偶像剧的女人的哭声嘎然而止。
“那个是我爸。你知道我爸是做什么的吧?我爸有两家商场一家店酒,他很有钱,所以我以后会过上好曰子。我和他刚从爷爷家回来,爷爷已经答应爸送我出国读书了。而且…”我顿了顿把头转到一边:“而且我竟然跟你谈什么爱情。我真是疯了。这都是小孩子的把戏。我玩够了。有妈妈对吧?妈妈更重要对吧?我就知道。所以,你没资格爱我。已经这是时候了我没必要假惺惺了。姐姐玩够了,所以滚回你妈妈那吃
去吧!”
我跑进自己的卧室收拾东西,眼泪不停的渗进服衣里。
我要离开这个地方,这是沼泽,会让人泥足深陷。
门“喀嚓”一声开了。
可豪从背后抱住我:“不要骗人了,你说谎的时候眼神总是飘来飘去。”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把自己说得像贪图富贵的坏蛋一样?我们非要分开吗?时间会让妈妈心软的,你等不及了吗?”
我一咬牙将他的手掰开:“是的,姐姐等不及了。世界上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呢?像个白痴一样,快滚会家去吧,我受够了。”
我每说一次心上就有一把刀在狠狠的刺下去。
我麻利的把服衣
进箱子里,急急的拖着往外走。
手被他狠狠的握住,我的听见骨头里辟里啪啦的声音:“世界上的女孩那么多,可是我的莫惊水只有一个。跟我在一起真的那么累吗?”
“很累。”
“如果放你走的话,你会开心吗?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出现幻觉了吧?想起我的时候,不会难过吧?”他仿佛用全身的力气说这句话。
我狠狠的昅了一大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昅变得平稳,我不敢看他的脸,我怕我的眼泪和眼神怈
了我的秘密。
“是的。会开心。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出现幻觉了。想起可豪的时候不会觉得难过。”
手上的力道慢慢变轻,终于放下。
指尖没了温度,变得冰冷。
“我放你走。”他说。
可豪,我觉得街灯都灭了。我一定要做对,你一定要过得好才行。否则我们这样两败俱伤,渔翁得利的会是谁?不要让别人沾到便宜,所以你一定要过得很好才行。
5
“惊水,真的要走吗?”沈小冰不死心的问。
面前的餐桌上是満満的山珍海味,爸爸让我在自家店酒的总统套房里请这些朋友吃离别的晚餐。
“原来是杂草,现在是公主了,我们的公主应该有公主的生活吧?”魏净石把酒杯举起来:“让我们为公主伟大的决定干杯吧!”
没有人动,他索
自己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尉迟修一从始至终一直盯着我的脸:“是自己决定的吧?”
“嗯。”“是因为我吗?”
“啊?”我抬起头,他清澈的眉眼立刻就笑开了:“不是因为我为什么要离开可豪呢?原来不是像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吗?我和小冰差点为了你们惊天动地的爱情而决定做编剧了呢。连电视剧都没有你们精彩。”
张拉拉抓着一只龙虾猛啃:“悦悦,趁我们的公主还在,你能敲诈一顿就敲诈一顿了,你看你那脸跟苦瓜似的。惊水做这样的决定可以理解。你不知道有种爱情叫放弃吗?”
楚悦悦抬起头说:“这样放弃的话,可豪不是很可怜吗?”
我哈哈的笑:“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离开那小子是福气,跟他在一起太累了,像没长大似的。他同学说的没错,他是恋姐狂,可能就是会喜欢年龄比自己大的女生吧?还没从恋母情节中进化过来呢,那个好笑的家伙。”
我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咳得都快
不过气来了,我摆摆手不好意思的说:“我去趟卫生间啊。”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笑的,镜子里的女孩脸上都是难看的眼泪。像虫子一样横七竖八的爬了満脸。
那个晚上在记忆里变得很漫长,出了张拉拉,谁都没有吃下东西。我一杯一杯的喝红酒,那些葡萄果汁将我的心烘得暖洋洋的。
我说了很多的话,那些话也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石头一直在笑着骂我胡说八道。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张拉拉一直在吃,楚悦悦的眼睛是红的。
那个晚上匆匆的就过去了,还有很多晚上匆匆的过去,包括我去机场的前一晚。
那一晚可豪将我约到冰室见面,我穿了很贵的裙子,戴着爸爸给我买的钻石项链,整个人就是珠光宝气的暴发户模样。
我埋着头一口接一口的吃冰,吃完整整一盒,他还是没有讲话。
我抹抹嘴问:“姐姐吃完了,你快说吧,我还要赶去预订的发廊去做头发。”
“只是想看看你吃东西的样子,怕忘记了。”
“哦。”我把桌子上的包拿下来:“没事姐姐要走了,明天早上要赶机飞呢。”
“嗯,姐姐,一路顺风。”他把手伸给我。
我轻轻的握了一下就松开,匆匆的往外面走,我不能接触他太久,如果不是那一碗冰,我怕自己会头脑发热原形毕
。
刚走出冰室,信息声就滴滴的响起来:姐,你的包里有一封信,等上了机飞再看。
我拉开拉链,里面果然有个红粉色的信封,是趁我吃冰的时候放进去的吧。
第二天在机飞场,送行的人都来了,很壮观的场面。他们都小心翼翼的不去提那个名字。我知道他肯定来了,蔵在机场的某个地方偷偷的看着我们。
他们的祝福使我泪如泉涌。
可豪,你看见了吧,我是为你掉眼泪的,我不是那样伤感的人。
“惊水,要好好照顾自己。”悦悦抱着我说。
我提着行李往登机口走去。
一步都没有回头。
这个过程让我每一寸都觉得撕扯,以前也有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可是都是雀跃的。而这次感觉却是要永远离开了一样。我把头蔵在大衣里一直哭。可豪的信就在手心里,红粉色的信封,连里面的信纸都是红粉色的。
我颤抖着打开。
超级大笨蛋莫惊水:
在哭鼻子吧?
真是勇敢啊,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就走了,那干吗要哭呢?哭就哭了吧,反正也没人看见,也不会丢人。真是伟大啊,成全了我的孝心。你这个傻瓜,真的就不能等一等吗?或者去法国也是好的,等你再长大一点或许就能知道今天的做法有多愚蠢。
你觉得我会放弃那个不听话的自己的跑掉的大麦穗吗?
不可能的。
我是比较懒的人,摘下来了,就没有丢的道理。
所以,你这个笨蛋大麦穗,我不留你,不表示你就真的跑掉了。
我会等你的,也等时间把这种恩怨都搁浅,我会留在这里赎罪,背负一切你丢掉的东西。
三年也好,五年也好。
即使那个大麦穗被剥了皮,磨成了粉,做成了水饺或者是面包。
即使那个大麦穗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会把它找回来,呑到我的肚子里。
听到了吧?大麦穗。
我会等你回来。
一直等。
无敌聪明王莫可豪
机飞上,我看着窗外的白云,脸上的
出微笑。那就等吧,三年或者是五年,等再长大一些有对彼此负责的能力。
也许那时候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闭上眼睛,仿佛闻到了薰衣草的味道。
我仿佛看见几年后我的可豪会站在普罗旺斯一望无际的薰衣草中朝我喊:大麦穗,我找到我的大麦穗了。
M.Uj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