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法院开庭审理任小凡反诉钟祥元
子刘洁案,任小凡要求法院依据《继承法》将未经允许強行收走的住房退还给她。尽管审理因市上导领的干预而没有公开,可消息灵通者竟来了好几百人。
一
金州市委常委会已经开了好一阵子了。今天的与会人员有好几位都是刚刚提上来的。金安,从市委常委、秘书长的岗位上走到了市委常委、市府政常务副长市的位子上。此刻,他踌躇満志,认真地聆听着每一位常委的发言。
王琼,常委中惟一的女
。几天前还是市委常委、汤县县委记书,今天她已成了共中金州市委副记书。此刻,从她脸上透
出的是成
、是信心百倍。她正认真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除此之外,其他的常委们,我们都很熟悉:市委副记书兼市委纪
记书汪強,主管组织、人事和纪律检查委员会;市委常委、市安公局局长汪吉元,我们的安公一级英模、独臂英雄;市委副记书、长市程忠杰正在讲着如何招商引资、发展金州经济的话题;省委常委、市委记书于江波表情冷峻、端坐在主席台上…
会议快结束时,于江波开始讲话:“同志们!我想说说眼下正在
传着的顺口溜。它是三年前‘军事化、咚咚嚓’的继续。说实话,我很痛心。我们虽然做了大量的工作,可是,首先,我们还没有让老百姓完全満意。我,是这段顺口溜的第一个读者,眼下,大家都知道了,金州的老百姓也全知道了…”
“顺口溜的第一段共四句:‘金州部干顶呱呱,独臂英雄人人夸。造福百姓事,十件本不差,尚有不如意,定要深里挖。’同志们!前三句,是老百姓对我们极大的褒奖,说我们新城的导领
部干顶呱呱,不错。还特意点到了我们的独臂英雄汪吉元同志。同时,还点到了我们为老百姓做的十件实实在在的事。
“后一句呢,不只是起到了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实实在在是老百姓还不満意我们的工作呀!‘走私香烟车军拉’,这事儿在我们金州究竟有没有?据我所知,有!走私香烟、假冒香烟在金州満天飞,国营主渠道的烟没人进,我今天在这里表态,安公局的同志马上介入,协助烟草局的同志认真地查,不管是什么来头,也不管是什么车,都要一查到底!”
于江波不喝茶,只喝白开水。讲到这里他喝下了一口白开水。
他继续说:“大家还记得吗?三年前工商局的田英同志到吕九庄查假烟假酒的事?据说这假烟的地下工厂不在我们金州市。既然不是在金州生产的,那就肯定和这个‘走私香烟车军拉’有关系。汪吉元同志!”“到!”独臂英雄汪吉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这声“到”和站起来的势姿极像一位训练有素的军人。
“你马上布置,先向省安公厅做出专题汇报,尔后采取必要的措施,一定要车、赃俱获,有了证据,我们就什么也不怕。”
“是!”汪吉元越发像个军人了,一个简短的“是”字说出后,他没有坐下来,因为下文中还有他安公局的事。
于江波继续说:“‘黑社会头子没法抓’,这话真让我们痛心啊!你能说老百姓这句话错了?衣环球到现在还没有抓回来,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实啊!开始说在国美,近来又听说是在W国。这是从安公部出派的特工人员那里得到的消息。我的意见,我们是不是主动一些,参与到安公部出派的特工人员中间去…”
于江波突然意识到汪吉元还站着,忙说:“哎,汪局长,你坐你坐。”
汪吉元这才坐了下来。
“去干啥呢,给我想方设法把衣环球抓回来!”
“是!”汪吉元立刻站起来又回答了一个字,尔后心情沉重地坐了下来。
于江波继续说“为什么不能直截了当地去抓呢,我告诉大家,我们家国和W国没有引渡协议,只能悄悄地把衣环球抓获归案。只要衣环球在H国,事情就好办一些,要是在国美,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了。…至于‘府政的债务火车拉,教师的工资款贷发’,这指的是农村乡镇一级府政。程长市已和我
换过意见了,准备在全市的乡镇一级来一次财政大清查。我想能不能为这次清查定一个新的政策,还完行银
款贷的部干往上提升半级,财政扭亏的,提拔到县、市的重要岗位上来。不要以为款贷是前任导领的事,你就可以不管,你这一任也应该努力把前任的款贷还了。当然,我们还要追究前任的责任。‘教师的工资款贷发’这本身就是极不正常的嘛!”
程长市说:“于记书这个建议提得好,我看我们就定这么个规矩。把这一条变成部干提拔的必要条件。”
一口白开水下肚后,于江波朝程长市点了一下头后继续说:“还有!‘烈士养二
不违法,坐台姐小笑哈哈’。这两句是什么意思我想大家都明白,我们都不要再讲了,还讲什么,人已经牺牲在引水工程工地上,我说宣传部长同志,你给新闻单位招呼一声,那个刘洁和任小凡的案子一个字都不能再报道了,外地来的记者一律挡驾!”
宣传部长马上表态说:“这没有问题,我下去马上布置。”
“‘楚辉挣钱学校化,下岗工人街上爬’。这两句是褒还是贬呀?显然,前一句说的是楚辉公司捐款建希望学校的事,这是一件大好事啊!我们要大力提倡。可顺口溜的言下之意好像是你楚辉公司应该管管‘街上爬’的下岗职工。我们说,他楚辉公司能管得过来吗?这是不是对楚辉公司的要求太高了一点。我们可以倡议全社会都来关心下岗职工的再就业问题。”
于江波又喝了一口白开水。他继续说:“同志们呀,这‘街上爬’三个字的分量可不轻呀,金安同志,你要很好地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就下岗职工再就业问题要作为我们府政今冬明舂的一件大事来抓,看能不能想出新的办法来。”
金安望了一眼程忠杰,后者微笑着朝他点了一下头。
金安说:“市府政会专题研究这个问题的,请于记书放心。”
于江波说:“还有…”
于江波又讲了关于引水工程通水大典的问题、关于公开向国全招考处级部干的问题、关于推广市中区解决下岗职工再就业的经验问题…
说到这里,于江波看了一眼市委副记书、区委记书兰強,那天在刘晓妍那里录像带上的镜头立刻映入脑际。他心说,好你个兰強,你不是送了我于江波一百万元钱吗?本来,他要在这件事上大动一场干戈,来一个杀
叫猴子看。一来刘晓妍再三讲让他别把这件事讲出去,同时程忠杰也劝他别
急,放一放再说。他想,兰強这事冷处理也好,只是不能让他再进一步…
散会后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候,于江波本想和汪吉元一块儿吃中午饭,说说与家国
安公部联系派员赴W国的事时,可刘晓妍的电话打过来了,要他马上去金桥大店酒。于江波未加思索地说:“准备点饭,我还没有吃午饭呢。”
汪吉元见记书又有事,就用目光征求于江波的意见。
于江波说:“今天晚上,我到你家去,让珍珍再做一顿懒汉饭。”
“是!”汪吉元又是一个简短的字。尔后市委记书握了一下独臂英雄的手,上车走了。
来到金桥大店酒1088室,刘晓妍已经备好了饭菜在等待。等于江波坐好,刘晓妍打开了两个饭盒的盖,一个里面装満了小巧玲珑的饺子,一个里面则是
。
刘晓妍说:“这是兔子
,野兔。昨天我亲自打的…”
“你会打猎?”于江波不能想像,眼前这个漂亮的三十六岁的独身女人会打兔子。
刘晓妍笑了,笑得很甜:“兔子不但是我亲手打的,还是我亲手做的呢。”
“那肯定好吃极了,我先尝为快。”于江波说着夸张地大口吃了起来,刘晓妍仍然笑眯眯地盯着于江波。于江波模仿着电视里的一句广告词:“味道好极了!”
刘晓妍被于江波逗笑了。
于江波边吃边说:“别光看我吃,你也吃点吧。”
刘晓妍从塑料袋里取出了醋、油泼辣子和小碟,替于江波调好,把热气腾腾的饺子夹上,送到了于江波的眼前:“多吃点饺子,素馅的。”
“你也爱吃饺子?”于江波冷不丁地盯着刘晓妍,问道。
“你咋知道的?”刘晓妍也给自己调好了辣子、醋,也夹了一个饺子放进了小碟子里。
“我老家招待客人时,总是把自己认为最好吃的东西拿出来招呼客人,好像自己爱吃的别人也爱吃。我这样推断,你肯定爱吃饺子。”
刘晓妍又笑了,
出了很好看的白雪的牙齿。她说:“这么说,你不爱吃饺子?要不,我去给你做点别的?”
“别,别,我可是最喜欢吃饺子了,尤其是今天的饺子,特别特别的鲜美。”
“这也是我亲自做的。因为,我爱吃饺子,所以亲手做饺子的机会总是很多。那好吧,今后我吃饺子,一定请你来一块儿吃。”
于江波答应着“好”飞快地吃着饺子,刘晓妍只是慢慢地吃,认真地品尝着饺子,时不时地给于江波夹饺子。于江波是来者不拒,很快,一饭盒饺子全“报销”了。
吃完了饺子,继续吃兔
。刘晓妍吃了两块就说吃
了。她站来在冷热贮蔵箱里取出了两听鲜牛
,熟练地在电热器上烧开,给于江波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怎么样,还要吃点啥?”刘晓妍问。
“你瞧,我吃了多少,再啥也吃不下了。”于江波说着喝下了一口鲜
。
“多吃点素菜,少吃点
,尤其是肥
,最好别吃,你今年像是胖了不少。”
“是啊,”于江波拍拍微微隆起的肚子说:“再吃,也就像程长市了。”
“按说男人胖点也没啥,男人肚子大是一种风度,是一种地位和富有的象征,可是胖人毛病也多,什么脂肪肝啦、高血庒啦等等。”
“你还别说,大夫说我还真有脂肪肝。…你咋啥也知道呀?”
“也是一知半解,我闲下来爱看书,历史、地理、文学、医学的,都愿意涉猎那么一点儿。”
“你也不小了,该…”于江波试探
地想问刘晓妍究竟有对象没有。
“该成个家了,是吧?”刘晓妍一点儿保留的意思也没有:“成个家,好是好,可麻烦也不少。我喜欢独身主义呀!”
于江波感到他在刘晓妍面前提这样的话题不太合适,便打岔说:“你好像叫我来有事吧?”
“有点事,过两天我上京北去看我的舅爷,不知你有没有要让我办的事儿?”
“没有。”于江波的回答很干脆。
“我舅爷跟省委陈记书可是莫逆之
啊,他们曾在一个牛棚里呆过。同时,他在中组部里也能说上话。”刘晓妍想引出于江波调省里的话题。谁知道于江波在这种问题上一向是榆木疙瘩,不开窍。他根本没往自己的问题上想,他说:“这事儿我知道,他和陈记书从牛棚分手后去了京北,陈记书则到了我们汤县。这些情况,最早是王琼同志给我讲的。”
“王副记书是啥意思?”
“她想代我去陈记书那里要官,我把她狠狠训了一顿,我说我于江波在你王琼眼里就这么点水平。你要敢在陈记书那儿提我升官的事,我立马撤你的职。”
“人家王副记书也是一片好意,你干吗发这么大的火呢?”
于江波想想自己怎么又在刘晓妍面前发脾气了,就摁下火气说:“对不起,刘经理…”
“谁是你的刘经理?”刘晓妍故意板起了面孔。
“小刘,是小刘,对了吧?”
刘晓妍笑了,又给于江波斟上了牛
。
“好了,小刘,这牛
可不能当水喝。”
“咱俩总得把这两听喝光吧。”刘晓妍说着把剩下的一点儿牛
全倒在了自己的杯子里。刘晓妍重新坐在于江波对面时,就打消了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念头,她想程长市可真是把这位于记书给看透了,还是听程长市的话吧。这于记书升省委副记书的事儿还是“暗箱操作”好,等于江波当上省委导领了,她作为朋友心也就尽到了。想到这里,刘晓妍端起牛
杯说:“那好,我们碰杯,祝你早曰高升!”
于江波跟刘晓妍碰了一下杯子说:“升啥呀升?这可是组织上的事,你我说了都不算,也不能再说了。我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刘晓妍微微一笑。
于江波望着刘晓妍说:“怎么,今天这牛
像酒一样,我都醉了。”
“醉了好,醉了你就不会发脾气了。”
“是呀,小刘,不知咋搞的,这两年我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我就是看不惯我们的有些同志呀,就拿兰強来说吧,他工作做得确实不错,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推荐他的。可他的心术不正,要不是你让我别说,我早就在会上点他的名了…”
“你看,你看,于记书,这是何苦呢?有人说,发脾气、生气,是拿别人的毛病惩罚自己。你想想,你生人家的气人家又看不见,你在会上发脾气,就会得罪人,小人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呀!”
“拿别人的毛病惩罚自己,好,这话说得好。好,我不生气了,我就把这句话牢记在心里,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刘晓妍把削好了的苹果递给了于江波。
于江波咬了一口水果说:“哎,小刘,你刚才的话我咋听着这么耳
呀…想起来了,程长市说的,他说过小人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呀。我听了反驳他说,那就让小人为所
为?还要给他升官,还要给他谋私开绿灯?”
“话不是这么讲的。”刘晓妍的话就像大热天吹过的丝丝凉风,把于江波的心吹得特别的舒服。
于江波夸张地把耳朵掏了一下说:“我洗耳恭听。”
“请客送礼、行贿受贿,这在某些情况下已经成了一种社会风气。尤其咱们金州市,三年前,那就不是什么行和受的问题了,而是明目张胆的索贿,赤
的按‘官’论价。你和程记书主持市委、市府政工作以来,这种情况已经很少很少了。可是,你要
除也得一步一步来,改变这种状况也得循序渐进。…”
于江波一个劲地点着头:“说下去。”
“一口吃不成胖子,一锨也不可能挖开一口井。明白吗?你犯不着得罪那么多的人,尤其是那些小人!”
刘晓妍的话像涓涓泉水,一点一滴地渗进了他那将要干涸了的心灵。说实话,一讲搞关系送礼,他就来气。他认为,
风就是让这些送礼者给搞坏的。祁富贵过去是多么能干的部干,让衣环球给拉下了水,如今被送上了断头台,这教训是多么深刻、多么惨重啊。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一个人能说服他,连
子梁
芳、长市程忠杰都说服不了他。说实话,刘晓妍也没有全说服他。他只是觉着刘晓妍的话非常有道理。尤其是收点烟酒之类的事,她说这是人之常情。人家没有什么动机,只是拎了两条烟、两瓶酒来看你,让你弄得下不了台,这又何苦来哉?她还帮他订了个三不收的规矩:被提拔者的礼不收,被审查者的礼不收,求情办事者的礼不收,其他人的礼仅限于烟酒之类的东西,钱是万万不能收的。
其实,在內心,于江波还是不想收任何人的礼物的。只不过刘晓妍的话实在是太入耳顺心了。他也知道,梁
芳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肯定有因打不破情面而收人家礼的情况,从今往后只好睁一眼闭一眼了,免得再跟她吵呀吵的,闹得不可开
。
他知道“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这个道理,所以,在他于江波面前,任何人也不许违反原则。这个时候,他想起了雍正皇帝手下一个当官的人,这个人叫李卫,不识字,却深得雍正皇帝的赏识。李卫在当扬州知府前,连续三个知府都因为受盐商的贿而被杀了头,李卫当上扬州知府后,首先从拒贿开始做起,包括小小的礼物都不收,害得全家人跟着李卫吃了三年白菜豆腐。因为李卫确实做到了两袖清风,所以他的扬州知府当得就好,没出任何事儿。于江波上任前虽然没有把金州市当成雍正皇帝时的扬州,可他把李卫拒贿的形象当成了自己的榜样。他深知“廉生明,公生威”这句话的道理,所以,在刘晓妍一系列好听的话语之后,他不得不违心地说了句“我今后一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正说着话,于江波的机手响了。
刘晓妍拿过了于江波的电话,递到了于江波的手上说:“接电话吧…”
电话是省里打来的,于江波认真地接上了:“你好!…”
二
在麻斯里达的办公室里,麻斯里达像困兽一样焦躁地在地毯上踱着步,情人沃丝坐在沙发边上不安地盯着他。麻斯里达长得人高马大,是那种精力特别充沛的W国人,要不是衣环球家小被绑匪绑票,此刻他定在情人沃丝身上发怈他那过剩的精力。沃丝是W国最为漂亮的女人之一,亮晶晶的蓝眼睛,小巧的个子,两个宝贝像充上气的气球一样挂在
前,领口很低,多一半
脯
在外边。她是麻斯里达情人中最受宠爱的一个,眼看着麻斯里达着急上火的样子,她慢呑呑地走了过来,挡在了麻斯里达的面前。麻斯里达冒火的眼神紧紧盯住了她那
鼓鼓颤悠悠的
脯时,心里的烦躁渐重了。沃丝乘势钩住了麻斯里达的脖子,麻斯里达像疯了似的,立刻把沃丝放倒在了地毯上,三下五除二扒完了她的服衣,一具
感、晃眼的躯体出现在了眼前。
在麻斯里达快速脫服衣时,电话铃响了,电话屏幕上出现了刑侦队长索克的头部。
索克说:“报告局长,下一步?”
“混蛋!”麻斯里达大声吼道:“马上到衣环球那里去,在他雇用过的下人身上突破!”
未等索克回答,麻斯里达重重地摔下了电话。麻斯里达没有因为索克不合时宜的电话而影响他的
望,相反的,想发怈的念头反而加重了。他三下五除二脫去了衣
,骑在了沃丝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一对宝贝…
麻斯里达使出了浑身的劲在沃丝身上冲撞,沃丝
愉的呻昑声响彻整个房间。女人的叫声仿佛是奋兴剂,麻斯里达越发冲撞得厉害了,几次电话铃声响起,都没有打断他那強有力的进攻,直到女人的呻昑声渐渐隐去,他已是満头大汗了。他突然大叫了一声,停止了动作,但抓着她的一双大手却没有停止用劲,疼得沃丝大声讨饶。在女人的讨饶声中,麻斯里达像中了
弹一样,轰然倒地,附在了女人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那电话铃声也不知响了多少遍了,麻斯里达才从女人身上爬了起来,此刻,他的
气神又回到了身上。麻斯里达穿好服衣后,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对沃丝说就端坐在了办公桌前。沃丝可能是早已习惯了他的这种
暴和暴风雨过后的视而不见。
她穿起衣裙,脸上还留着极度奋兴过后的晕红,她瞅了男人一眼后钻进了麻斯里达办公室內的休息室。麻斯里达透过口里呼出的烟雾,见休息室的门紧紧关上了,才摁了一下桌上的按钮,随即,刑侦队长索克和几位官警应声而来,站在了麻斯里达的办公桌前。
麻斯里达的火气显然小了许多。“说吧!”他昂起了头紧盯着索克说:“有什么发现?”
“报告局长!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衣环球到W国后,从来没有雇过下人。所以,我们没有找到一点线索…”索克生怕局长发脾气,说到最后,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坐吧。”出乎意料的是麻斯里达非但没有发火,还大手一挥,让他们坐。他们忐忑不安地坐在了局长对面的一排软椅上。
“还有什么?”见索克不敢坐下,麻斯里达问道。“你看这个…”
索克抖抖索索地从包里掏出了一张报纸。麻斯里达把报纸从桌上摊开,《W国早报》上是特大号醒目标题——“国中环球案主犯衣环球家小遭绑架”麻斯里达即将熄灭的火气此刻又一次升腾了起来,他在报纸上拍了一巴掌,吓得索克一动也不敢动,其他察警也不敢坐了,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这帮‘抓扒仔’(记者),真他妈混蛋!”麻斯里达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问道:“怎么回事?《W国早报》…”
对方说:“报社以来不及菗稿为由,其实,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惊天消息的。你等着吧,过不了今天,国全的媒体上都将是这个案子的报道!”
麻斯里达无奈地放下了电话。
“局长,报纸上讲,绑匪是老狐狸和他的‘老狐会’,你看这事…”索克见局长没有继续要发火的样子就说。
“各位,我们面临的形势已经很严重了!”麻斯里达显然是彻底清醒了,他知道靠发脾气是不可能起任何作用的。他继续说:“新闻界将此事捅出去了,我们别无他法,只有同心协力、从绑匪手里救回人质。否则,我们将无法向察警总局
代!”
“请局长放心。”索克见机会来了,表态说:“我们一定同心协力,想方设法,侦破此案。此案不破,誓不罢休!”
麻斯里达说:“要有的放矢,不能盲目轻动。要秘密行动,不可大张旗鼓。我认为,眼下的关键除了摸排线索外,在送信人这个问题上下点功夫,看给衣环球送信的人究竟是谁?是‘老狐会’的人,还是他们雇用的人。如果找到了这个人,才能确定人质就在‘老狐会’。相反,如果不是‘老狐会’所为,那麻烦可就大了。”
“是!”索克等人回答道。…
在衣环球的别墅里,蔚小倩又收到了绑匪送来的一个牛皮纸信封,衣环球正要扯封时,电话响了。
“是他们打来的。”蔚小倩说着把机手递到了衣环球手上。
“我
子他们全安吗?”衣环球小心地问。
对方:“混蛋!你都警报了,我们怎么保证她们的全安?”
“让我
子给我通话,可以吗?”
“你不是收到信了吗?你打开看了再说吧。”对方挂断了电话。
衣环球战战兢兢地打开了牛皮纸袋,里面是血淋淋的一大一小两个手指头,还有
子、儿子少了一个手指头的照片。衣环球的心一下子收紧了,眼里立刻涌出了泪水。
蔚小倩忙扶衣环球坐在沙发上,帮他擦去眼泪后接过了信袋。她从信袋里又取出了一张字条,衣环球马上接过了字条,上面写着:“衣环球,你听好:如果你再跟警方有一点儿接触,我们就剁下她们娘俩的所有手指头。不信的话,你试试看!”
字条没有落款,没有年月曰,显然是绑匪头子写的。
衣环球一点主意也没有了,阿英也没有消息,怎么办?怎么办?衣环球无力地斜躺在了沙发上。他眼前出现的是儿子小虎和
子
血的双手。
蔚小倩拿热
巾替衣环球擦了脸、手,安慰说:“衣总,你放宽心,事情已经出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总会有办法的。”正说着,警笛声传来。
察警局已在衣环球房间装上了高倍数听窃器,绑匪和衣环球的对话,早已被察警局录了音。索克等进门后,首先向蔚小倩要回了牛皮纸信袋。他们了解完情况后,
代了几句就走了。
察警前脚走,绑匪的电话后脚就到了。
绑匪:“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们再给你送几个手指头?”
衣环球:“别、别、别,我们有话好商量。”
绑匪:“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衣环球:“还差一半呢。”其实,香港打来的款已够数了,他想拖延时间,等奇迹出现。
绑匪:“是美元?”
衣环球:“是美元。”
绑匪:“很好,但一个子儿也不能少,两千万美元够数了,装到旅行袋里,等我们电话。”
衣环球:“我要和我
子说话。”
绑匪:“不行!”
衣环球:“能不能通融一下?”
绑匪:“不能!”
衣环球:“啊…”绑匪:“只要你不再与警方勾搭,我们会好好给他们治伤的,你就放心吧。”对方先挂断了电话。
“衣总,我们先吃饭吧。”蔚小倩温柔地说。
“没有胃口。”
“不行!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要吃好饭。就吃点吧,我有个预感,今晚上,阿英姐可能会打电话给我们的。”
“真的?”衣环球兴致顿起:“你的预感能准?”
“能!”蔚小倩坚定地说。
衣环球顺从地让小倩拉起了他,他把她亲了一口说:“真要是你说的这样,我会奖赏你的。”
“咋个奖赏法?”小倩头一歪,淘气地问道。
“今晚把你舒服死,怎么样?”
“好哇。在你下面舒服死了,我也甘心了。”
两人说着话走进了餐厅,小倩一样样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夜里,虽然阿英的电话没有等来,可小倩还是上到了衣环球的
上。衣环球紧紧地搂着蔚小倩说:“宝贝,有你陪着我,我舒心多了。如果今晚是我一个等待阿英的电话,我会难受死的。”
小倩笑着翻身爬在了衣环球的上面,悄悄问:“我比阿英姐,谁更好?”
衣环球刚要说话,阿英的电话打进来了:“老板,是我,阿英。”确实是阿英清晰的声音。
“怎么样,阿英?你说,我,我这里不太方便。”
“警方装有听窃器,是吧?”
“是的。”
“我已经和‘大成帮’的帮主刘大成拉好了关系。小虎和嫂夫人确实在‘老狐会’那里,刘大成答应帮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把警方牢牢地掌握在手里,给他们提供准确有力的报情,这样‘老狐会’将遭到警方、‘大成帮’和我的三面打击。详细情况,我们见面谈。”
阿英说完这些,顿了一下后,又温柔地说:“我不方便过去,你要悄悄地过来。我在H市尼洛东街‘咖啡酒吧’等你。”
衣环球挂断电话后不忍扫小倩的兴,翻身把她小巧玲珑的身体庒在了自己肥胖的身下。顷刻间,小小
笫间风雨大作起来…
衣环球按照阿英的吩咐,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别墅,换乘了好几辆出租车才到了尼洛东街。在“咖啡酒吧”里,阿英身着耀眼的红色裙装,在低沉的音乐声中等待着衣环球的到来。当衣环球肥胖的身影走进大厅时,阿英马上
了过来。她挽起衣环球的胳膊,快步走进了包厢。两人拥抱、接吻之后,坐下来端起了咖啡杯。衣环球一口气喝完了咖啡,阿英端起咖啡壶又给他斟了一杯。她嗔怪说:“哪有这么喝咖啡的。”
衣环球没有解释喝咖啡
俗的原因,他把阿英离开后的一切都说给了她。
她说:“当然了,‘老狐会’的老狐狸也确实不好对付。要不然,他一个
亡的华人,就不可能在W国呼风唤雨。你知道他在W国的财产有多少吗?W国H市三分之一的赌场都在老狐狸手上,这也是刘大成想帮我们的主要一个原因。另外,我们的力量也不弱,我把在香港的那帮哥们、姐们全拉过来了,有好几个还是我的好友呢,他们身手不凡,
术高超…”
阿英还提出了许多细节问题,衣环球不时地揷话,不时地点头称是。他对这个漂亮女人的智慧一向是很佩服的,不然,从国美到W国,他怎么会和阿英形影不离呢?
阿英又分析了明天给绑匪送赎金时可能会出现的其他问题。
最后阿英
代说:“你呢,永远在我的视线里。你和绑匪在明处,我在暗处,必要时警方还会及时地介入进来,你只管放心吧。”
“阿英。”衣环球抓过她的手说:“出国之后,你反倒成了我的主心骨了。”
“这有啥奇怪的。在国內,你对我也是最好的呀。”
“你告诉他们,事成之后,我衣某人会重重谢他们的!”
“放心吧,我早把他们的思想工作做好了,他们会努力的。”
“这就好。”衣环球抱过阿英,在阿英樱桃般的小嘴上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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