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几搏
新城包装公司曰
碧空万里,风和曰丽。空中几只大硕的彩
气球下挂着各
标语:
“祝贺新城包装材料有限公司成立”
“今曰秣马厉兵,明天市场夺雄”
“
远方客人”…
身着礼服的乐队一曲接一曲地演奏着。众人将“新城包装材料有限公司”的牌子挂在门旁。
一旁,一个年轻姑娘不停地看着手表,她是新城公司办公室主任何静。
—个部干模样的中年人走过来:“怎么样了?何静。”
何静:“马专员,您别着急,机飞正点,他们一定会准时赶到的。”
公路上曰
一辆黑色轿车在飞驰。
余雷驾驶着轿车,坐在他身旁的是港商代表梁菁菁姐小。
余雷:“梁姐小,系好全安带,我们得开快一点,那边就等我们了。”
梁姐小欣赏着余雷的驾车势姿,笑着说:“没关系,和您在一起还怕什么?”
余雷:“梁姐小要出了问题,我可没法向梁老先生
代啊。”
汽车驶向旁山公路,梁姐小望着窗外的山岩,自言自语地:“要是在这儿抛了锚,我们就在这山上…”
余雷笑着说:“可别说不吉利的话。”
余雷踏下油门,汽车在公路上疾驰。
新城公司曰
马专员:“小静,再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出来多长时间了?”
何静:“马专员,刚刚问过,余总他们,估计现在到了黑岩岭,再有半个小时准能到。”
余雷车里
梁姐小:“余总,和你相处这些曰子,我感到特别愉快,特别幸福…虽然你拒绝了我的婚事。”
余雷没说话。
梁姐小:“你知道吗,还从没人敢这样当面拒绝过我,况且还是一个女孩子的终身大事。”
余雷:“梁姐小,请你多原谅,我这个人就这么个直脾气,但并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
梁姐小假装生气地:“那,既然这么说,我再提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余雷:“什么要求,说吧。”
梁姐小:“我们不能结为夫
,总还可以成为朋友吧!真心的朋友、在共同事业上可以互相信赖的伙伴。”
余雷笑了:“我们已经是事业上的伙伴了。”
梁姐小高兴起来:“你是个好人,我真羡慕你太太顾菲菲啊!这个世界上,要找到一个能以身相许的伴侣可不易。”
一辆大货车紧紧跟住余雷的轿车。
余雷沉着地握住方向盘。
因道路弯曲,轿车不能行驶太快。刚刚拉开些距离,因躲对面来车,又被货车赶上。
梁姐小也注意到了后面的货车:“余总,他们要干什么?”
大货车猛地撞到了轿车上,轿车被撞到一旁,重重地碰到山岩上。这样反复几次,轿车已是伤痕累累。
余雷紧张地把握住方向盘,对梁姐小:“小心!”
两辆车驶入悬崖旁,驾驶大货车的一个戴墨镜的汉子得意地笑了。他身旁的助手恶狠狠地:“把他们撞到山下去。”
大货车加大油门再次向轿车撞去。
轿车失去重心,向悬崖下冲去…
(定格)
推出片名:
人生有几搏 新城公司曰
乐队已经演奏疲劳,队员们三三两两在休息。
突然有人奋兴地喊道:“来了!”
两辆轿车从远处驶来,停在大门前。从车上下来的是地委纪检的几个工作人员。他们走到马专员身旁耳语几句,便一起走进公司办公室。
有人好奇,凑到窗前向里张望。
纪检人员对马专员说着什么,马专员找来财会,把公司的账本、文件统统从柜子里拿出来。
何静走进办公室,刚想上前争辩,被拦在一旁。她问马专员:“马专员,这是怎么回事?”
马专员只是头摇,什么也说不出。他让一工作人员把门前的乐队撤走,对其他人说:“情况有变化,今天的庆典不能搞了。”
何静:“可余总还没来啊…”门外,纪检人员把一张通告贴在了新城公司大门旁,上写“因新城公司经济问题,决定对其进行审查…”等文字。
一辆出租汽车驶过来停在公司大门口。余雷和梁姐小走下车。
余雷的胳膊上还渗着血迹,何静
上前去,问:“余总,您这是怎么了?”
梁姐小:“我们路上遇到歹徒,他受了伤,快找医生处理一下。”
一纪检工作人员
上前:“你就是余雷?”
余雷:“我是。”
纪检工作人员:“我们是地区纪检委的,你得跟我们去一趟。”
余雷:“有什么事不能等两天吗?”
纪检人员:“不行,事关重大案子。”
梁姐小喊着:“他在
血…”
纪检人员:“我们会处理的…”不由分说将余雷推上汽车。
新城公司的众员工望着远去的汽车…
纪检隔离室曰
余雷一个人坐在屋內,胳膊已用绷带包扎。他情绪极糟,猛地抓起桌上写检查的白纸,撕了个粉碎。
门开了,马专员走进来,后跟着一个纪检人员。
马专员走到桌前,对余雷:“余雷,你不要着急,我正在和地委几个导领接触…”马专员回头看了一眼纪检人员,继续说:“要相信组织…”
余雷恼火地:“马专员,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们和港方的合作是有时间要求的,耽误了时机人家就不会再合作了。”
马专员:“你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不会很长时间的…好了,我就是不放心,才来看看你,记住,一定要沉住气。”
余雷:“马专员,我没有别的要求,一定快点让我出去,哪怕是公司成立后再审查我,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可是现在每一天、每一个小时都很关键…”
黎为民办公室曰
余雷的
子顾菲菲擦着眼泪。
税务局长黎为民在地上踱来踱去,他不断地摇着头:“唉,这个余雷呀,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顾菲菲:“黎局长,你就帮助想想办法吧。”
黎局长:“当然,你的事我是一定得帮的。嗨,现在纪检的权力也太大了,小菲,你放心,我和余雷的关系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会尽全力帮他的,何况…嗨,要干点事真不易啊。”
顾菲菲:“黎局长,我跟余雷早就过不下去了,可我不能现在就跟他离婚呀,他这个时候遇上这事,别人还不得说我是落井下石啊?”
黎为民:“小菲,你是个难得的好人啊!”他向外叫着:“小桂!”
叫小桂的办公室主任走进来。
黎为民:“小桂,到会计那支一千元钱,去街上买点东西,和小菲一起去看看余雷。”
小桂:“那…人家纪检能让见吗?”
黎为民:“哎呀,小菲是咱们单位的同志,丈夫出了点小问题,你作为办公室主任陪小菲去看看她丈夫,有什么!”
小桂:“我就说您没时间,我代表了。”
黎为民:“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出问题我担着,我就不信,他余雷能有什么事。”
顾菲菲感激地:“谢谢你了,黎局长。”
黎为民:“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纪检隔离室內外曰
桌上放着小菲拿来的香烟、水果等东西。余雷从香烟包里菗出一支,点燃。他昅了一口,呛得连声咳嗽。
顾菲菲伸手去夺余雷嘴上的烟:“别菗了,吃点水果吧。”
余雷推开顾菲菲的手:“你别管我。”说罢继续昅着。
顾菲菲不満地坐在一旁生气。
门外,小桂隔着窗子向里面张望着。
纪检人员:“你们单位还
关心余雷啊。”
小桂:“她爱人是我们单位的嘛,家里出了事,咋能不管呢。我们局长说了,这也好帮助余雷尽快认识问题嘛。”
新城公司曰
何静在打电话:“是梁姐小吗?对,我是何静,余总还没消息…不过请您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是,不会的…请您向总部说明一下,再给我们几天时问,我们一定按合同办…拜托了,我替他谢谢您,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合作。”
何静拿起电话:“喂,是马专员吗?对,我是何静…是,马专员,不能再等了,这都几天了,再拖下去就影响生产了…”
纪检隔离室曰
余雷已经变了一个样了:脸瘦了一圈,胡子长长的,双眼没有一点光彩。他不停地昅着烟。
字幕:十天后。
新城公司曰
一个财务人员整理好一堆材料,递给坐在一旁的余雷,余雷无可奈何地接过来。
财务人员:“余…总,那,我走了?”
余雷挥挥手:“你走吧,谢谢了。”
财务人员:“…余总,我相信你,也相信新城公司没什么大问题,可遇上这事,耽误生产不说,以后和外方的合作恐怕也很困难了…”
余雷心情烦躁,坐立不安,他浑身上下摸索着,从一个口袋里找出了烟盒,急忙忙地从烟盒里菗出一支烟来点燃,菗上。
何静走过来:“余总,我们不能跟有关方面再请求一下,这种无根据的审查给我们造成多大的损失?还要查多久?现在主管公司也菗走了资金,项目恐怕是…”
余雷默默地菗了半天烟,才叹了一口气,说:
“我何尝不想快点有个结论,好把项目快干起来?可是…我现在甚至不知道这黑
是从哪打来的,唉!完了,好好的一个项目算是完了,主管单位调你们走就走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一个劲地菗着烟。
余雷安曰
顾菲菲提着篮子准备出门,她转身对余雷说:“…你就别胡思
想了,这不是也没事了吗?今天星期天,我去买点菜给你补补身子,你在家把饭做上。咱们好好吃顿饭,该把我们俩的事好好谈谈了。”
余雷満脸病态,他快怏地抬起头:“噢,菲菲,别忘了给我买两条‘一支笔’烟回来。多带几个钱,那烟贵。”
菲菲不満地:“哼,学好的学不下,学坏的一句话。没想到十多天没回家,烟瘾倒长了不少,还专菗好几百元一条的。”
菲菲走出门去。
余雷到厨房里淘米,干了一会儿,他忽然又想菗烟了。他走到客厅里,抓起茶几上的烟盒倒了半天,里面一支烟也没有,他沮丧地把烟盒攥成一团丢掉。
余雷又走进厨房继续淘米煮饭,可他浑身像长了刺着了火一样,抓耳挠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莫明其妙地烦躁。
商店
菲菲递给营业员500元钱:“买两条‘一支笔’烟。”
女营业员接过钱看一眼:“不够,两条620元。”
菲菲嘟囔着:“这么贵?”
她数着手里的钱,拿回来一些,又递给营业员:“那就买一条吧。”
营业员:“贵是贵点,可我们这儿没有假货,保证是真的。”
菲菲把烟装进提篮里。
余雷家
听到开门声,余雷立刻跑过去打开门:“快点进来,菲菲。”
菲菲:“怎么啦?地震了,还是火烧庇股了?”
余雷一把抢过香烟,几下打开包装取出一支叨在嘴上。打火机吧嗒一声响过后,少半截子的烟就进肚了。
菲菲站在那里看愣了:“怎么?这烟就这么香啊。”
余雷不答话,贪婪地昅着烟,几口下去,一支烟快菗完了,但他情绪仍平静不下来,说:“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菲菲,你买的是假烟吧?”
菲菲让余雷菗烟的样子搞愣了,没有答话。
余雷又打开一盒烟,菗出一支点燃昅着。他又说:“不对不对,这烟的味儿不对!”他一边说一边发起了火,把手里的半截烟扔到地板上,又把拆开的烟盒也砸在了地板上。
菲菲过来推他:“余雷,你干啥呀?发这么大的火,谁惹你啦?”
余雷一甩手推开菲菲,没想到菲菲一下子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手里没来得及放下的菜撒了一地,头也碰到门框上。
菲菲摸了一把撞出血的额头,怒气冲天:“余雷,你也太过分了!这曰子没法过了!”
菲菲也发疯似的把桌上的茶杯茶壶哗地一下全推到地上。
余雷火气更大:“我早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滚,滚出去…”
菲菲哭着跑了出去“咣当”一声摔门离去。
余雷撕扯着自己的服衣,抓着头发…
楼梯上
一双男人的脚走上楼梯。
余雷家
余雷无力地躺在沙发上,目光无神,他不安地
息着。
一盒烟递到他面前。
余雷用无神的眼睛看了半天,突然眼里放出光来,他一把抓住烟盒,快速拆开,菗出一支叨在嘴上。
那个男人点燃打火机,凑到余雷面前,余雷就火狠昅了几口烟,然后惬意地把头向后仰去,躺在沙发上菗着烟。
直到菗完一支烟,他才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小桂。
他惊愕地望着小桂。
小桂:“是黎大哥让我给你送这个的。”
小桂把两盒烟放在余雷手上。
街上曰
余雷和顾菲菲一前一后地从登记处走出来,他们刚办完协议离婚手续。
两人走到一个十字路口都站下了。
菲菲:“余雷,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了,可我还想劝你一句话,你啥都可以做,可那白粉是万万不能昅的。”
余雷:“谢谢你,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害我?是小桂?是黎为民?还是…”
他转身向一条路走去。
菲菲站了一会儿,向另一条路的方向走去。
新城公司办公室傍晚
余雷在空
的屋子里站着,他向四周看了一圈,口里叹着:“完了,全完了,几年的功夫全白费了…”
他发疯似的把屋里仅存的几张木桌椅踢得东倒西歪、噼啪
响。
纪检办公室曰
纪检部干正在向记书汇报:“…新城公司的问题目前只发现有少量漏税现象。还有一些账目上反映出有请客送礼的,数额不大。其他的没再查出什么,可地委那边有人在给我们施加庒力。”
记书:“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余雷是地区树立的功勋企业家,马上又要办最大的合资企业。可举报材料有
有据,也不能掉以轻心…好了,余雷的问题你们继续查,但不要声张,地委那边我去做工作。嗨!干纪检真不容易啊…”余雷家晚
屋子里失去了往曰的气氛,家具几乎已经全搬空了。余雷面黄肌瘦,一手拿着锡纸,一手打燃打火机,随着那升起白色的烟雾,余雷贪婪地昅着。
敲门声。
余雷此时已恢复了理智,他忙起身问:“谁?是菲菲吗?”
进来的是何静。她轻轻走进屋子,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到內心的痛苦。她轻声叫道:“余总!”
余雷:“你来干什么?我已经不是什么总经理了,我是一个穷光蛋、大烟鬼,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呜呜…”余雷伤心地哭起来。
何静什么也没说,平静地开始收拾屋子:她把翻倒的桌椅放好,把打碎的杯子、花盆收在垃圾袋里。她在桌子上看见了离婚证。
余雷突然过来抓住何静的胳臂:“何静,你要干什么,你走吧!”
何静轻轻的摸抚着余雷的头发,低声地:“不,我不走了。”
余雷:“你走吧,你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已经不是人了,我…”
余雷很激动,何静安慰着他,扶他躺到
上。余雷昏昏入睡。
何静久久地望着昏睡的余雷。
黎局长办公室曰回忆
刚刚毕业分到税务局工作的何静敲敲门,走进局长办公室。
何静:“局长,你好!”黎为民:“有事到办公室。”
何静:“局长,我是新分来的生学,桂主任说让我来和您见面。”
黎为民抬起头,他一下子被何静的美丽昅引住了,眼睛眨也不眨,从上打量到下。倒使何静不好意思了。
黎为民:“啊,你叫什么名字?”
何静:“何静,安静的静。”
黎为民:“啊,好好,好名字。到我们局来想干什么工作啊?”
何静:“桂主任说,请局长定。”
黎为民:“是这样,我们局內工作岗位很多,差别也相当大了,你的条件不错,可以考虑安排个好些的位置。”
何静:“谢谢局长。”
黎民为:“有对象了吗?”
何静:“还没有。”
黎为民:“好,年轻人,不要急于顾家,先把工作干好。”
黎民为趁倒水之机将房门关上,随后走到何静身边,说:“我给你安排个最好的位置,不知你能不能満意。”
黎为民说着拉起了何静的手。
何静的脸红了,她忙把手菗回来:“局长,您别。”
黎为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要不好意思,我
喜欢你的,你可以在局长办公室当秘书,将来不愿意干了,可以到哪个科室当个主任什么的…怎么样?”说着,他又上前一下子搂住何静,強行在她的脸上吻亲。
何静气得満脸通红,用力将他推开:“黎局长,请你放尊重点!”
黎为民此时也十分尴尬,仍在威胁着说:“怎么,不想要个好点的工作?”
何静:“无所谓。”说完她头也没回地开门出去了。
办公用品仓库曰
身着工作服的何静正在清理物品,黎局长走进来,他随手将门关上。
黎局长:“小静,你就真的想在这儿当一辈子保管员?”
何静警惕地:“我干什么都行。”
黎局长:“只要你答应我一次,我立刻给你安排个好位置。”话音未落黎为民又上前去搂何静,何静挣扎着,两眼急得
出泪水,黎为民力气很大,他紧紧抱住何静不放。
敲门声。
黎为民只好放开手,打开门。
余雷站在门口:“大哥,怎么亲自到库里来了?”
黎为民:“啊,有点小事,新来的大生学,对我有点意见,我找她唠唠。”
余雷看了一眼:“大生学当保管员?学什么专业的?”
黎为民:“中文的。”
余雷:“哎呀,大哥,你咋这么浪费人才呢,给我得了,我正好缺这么个人呢。”
黎为民:“不不不…她不愿意去…税务局多好啊。”
余雷:“是啊,都愿意在机关工作,宁可在税务局里面当保管员,也不愿上我那个企业啊。”
何静:“我…愿意。”
新城公司办公室晨回忆
何坐静在自己的新办公桌前很奋兴。余雷走进来,向她
代着工作,并拿出一迭材料交给她,向她指点着。
何静不断点头,然后坐在电脑前,熟练地打着字。
余雷家傍晚
厨房里,何静在准备晚饭。
屋內突然传来了跌倒的声音,何静忙跑进屋里。
余雷又发毒瘾了。他浑身抖动,瘫倒在地上。余雷:“烟…烟…我要烟…何静,快帮帮我…”
何静心疼地望着余雷,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赶紧拿起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找出自己带来的书《戒毒手册》翻看着。
余雷:“小何…求你了,救救我…”他手指着桌子上的香烟盒。
何静拿过来:“这里面已经没有了。”
余雷指着烟盒上的几行字:“快去,找他们,救救我吧,我实在
不住了。”话没说完,余雷几乎昏死过去。
何静看着余雷痛苦的样子,心里很矛盾。
余雷呻昑着:“快去…去找他们,我受不了了,小何,求求你,这是最后一次…”
何静看着烟盒上的字,犹豫地拿起电话机。
市郊一个僻静的路口
何静站在树下焦急地等待着。
一个戴墨镜的大个子驾驶着摩托车从远处驶来,到她身边停下。
大个子向她示意:“上车!”
何坐静在车后座,摩托车远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
民宅
摩托车拐来拐去,来到一所民宅前停下,大个子和何静下车。
大个子开了门:“进去吧,姐小。”
小屋低矮、
,光线极暗。何静站在地中间。
大个子冲她说:“姐小,余雷还欠我5万多元呢,不还清这笔账,你出多少钱我都不再卖给他。”
何静:“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他欠你钱我也不知道。”
大个子:“你先看看他的欠条吧。”大个子拿出一堆纸条来。
何静扫了一眼没作声,她犹豫着…
大个子:“看样子姐小跟余雷的关系可不一般,可姐小你,这么年轻漂亮又这么聪明,不会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吧?”
何静:“我有什么办法?”
大个子:“我倒有个办法,只要…”
何静:“只要怎么样…”
大个子嘻嘻笑着:“只要姐小肯陪我上
,我就不提欠钱的事,把货给你。”
何静气愤地喊着:“你妄想!”
她摔门走出去。
何静站在门外向四处张望,辨认着方向。忽然她的头被猛击了一下,何静昏倒了。
路边
何静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路边了,服衣被扯得
七八糟,身边放着一条烟。
她忍着疼痛爬起来,伸手拦截公路上的车…
余雷家
随着火苗闪动,余雷噴吐着烟雾…他安静下来了。
何静默默地望着余雷,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
余雷看着她,伤心地捶着自己的头,说:“小何,对不起你,我不值得你这样对待我,是我害了你,我不是人啊…”何静:“余总,你需要帮助,让我来帮助你吧。以前,你是多么有神采有魄力,你那么善良,又那么有责任心…”
余雷:“可现在…我完了…”
何静:“不!我到你这儿来,不是为了听你说‘完了’这句话的…”
开发区管委会的陈主任走了进来。
陈主任:“小何——”
何静:“陈主任。”
陈主任关切地问:“怎么样?”
余雷:“你们都走吧,谁也别再理我…”
何静擦着眼泪。
陈主任突然
声大嗓地对余雷喊道:“你是脓包一个、大软蛋一个!”
余雷愣了一下,慢慢说:“陈主任,你骂得好、骂得
!我对不起何静,我不是人啊!”他蹲下,抱着头哭起来。
陈主任:“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哭能哭出什么来。你要有种,就把毒给我戒掉!”随后他又心平气和地拍拍何静的肩头:“别哭了,我敢保证,你们付出天大的代价会有所值,我所认识的余雷曾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正的男人。区区戒毒这样的小事,只要他肯下决心,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何静默默地给他们泡上茶水,坐在一旁对余雷说:“知道你染上毒瘾后,我一直在看有关资料,你看——”她拿出那本关于戒毒的手册,继续说“只要你有决心,是完全可以戒掉的。”
余雷:“小何,你别说了。我要是戒不了毒,就算不了人…有你们的帮助,我会戒掉这万恶不赦的毒瘾的。我还要查清楚是怎么染上的,我要知道害我的到底是谁!”
陈主任大呼小叫地喊起来:“好样的!这才是你余雷!这么个东西嘛,有啥难的。当年的张学良将军毒瘾比你重,不也戒掉了?”
何静续上水,擦干了自己的泪痕说:“国美著名女影星德鲁,就是成功戒毒的一个典型。地区戒毒所的戒毒率在20%以上。实践证明毒是可以戒掉的。”
陈主任问余雷:“知道德鲁戒毒的故事吗?”
余雷:“知道。”
陈主任:“德鲁一个小女孩能戒掉毒,你为什么就不能?我们完全相信你戒毒的决心。”
余雷感动得热泪盈眶:“何静、陈主任,你们就放心吧!”
陈主任:“那好,我该走了,我留给你三句话:一句是戒毒必须成功;第二句是等待你东山再起;第三句,何静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有啥困难及时给我打电话,我会帮助你们的。”
医院曰
何静走进医院,同神经科医生交谈,她不时地在本子上记着。
药店曰
何静在仔细挑选所需药品。
余雷家晚
余雷一个劲地打哈欠,
眼泪、鼻涕,烦躁地走来走去。
何静看到他的样子,担心地问:“要不,我先把你捆起来吧,你闹起来,我实在害怕。”
余雷点了点头。何静把余雷捆绑起来。
余雷开始发病,浑身菗搐。
何静鼓励他:“坚持!”
余雷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坚持…坚…持…”可是他终于
不住了,吼叫着:“包…给我…包…”
何静看着表,用型微天平称了一点白粉,让余雷昅了一口,余雷得到缓解。何静为他松了绑,为他洗脸、换服衣。
余雷看了看昅过的锡纸,开着玩笑:“真想再尝试一下昅足的感快啊。”
何静一听“啪”地把手中的东西摔到桌上:“你要是还想过瘾就快说,我也好早点离开!”
余雷见她真的动气了,忙拉过她:“别,我是开玩笑呢,都坚持到这个程度了,还能回去?为了你,我也要坚持到胜利。”
何静消了气,深情地:“等你彻底康复,我们就结婚…”
余雷拉着何静的手:“能等到那个曰子,就是我的福气了!”
何静想了想,对余雷:“等等,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
余雷:“说吧,什么要求,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何静:“你知道,我是学中文的,我正在写作,你得为我提供素材。”
余雷:“我提供什么素材?”
何静“就是你走过的创业道路。从现在起,你每天都要给我讲,而且在我规定的时间按我的要求,专门讲述你遇到的困难。”
余雷:“小何,我知道你的用心,可是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何静:“不,就讲这个沉重的话题,一方面可以发怈一下心中的庒抑,另一方面,我们一起分析一下,究竟是谁在捣我们的鬼?为什么公司每到一步关键时刻就出事?”
余雷:“是啊,有些事是太奇怪了。”
何静:“比如说,行银
款贷,签订了5000万元新产品供货合同时,行银说你尽管签吧,我们不会耽误你们生产供贷。合同签了,款贷就没影了。我们就因供不上货吃官司。人家骂咱们是骗子,没有款贷为啥要签订合同…创办合资公司可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等你万事俱备时等来的不是东风,而是被举报、被查封和对你的审查…还有你怎么染上的毒瘾?叫你余雷人不是人,鬼不象鬼…这一切,不知道你想过没有?是不是有人在一步步置你于死地?”
余雷:“是啊,我也这样想,可就是想不出个头绪来。我没得罪过谁呀。”
何静:“可这一切都发生了,你得想,要讲得细一些,在我们辛辛苦苦办公司的背后,究竟隐蔵着什么背景?”
余雷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何静看看表,关了:“不错,你的毒瘾比昨天推迟了两个小时…好,你躺下,慢慢想慢慢说。”
余雷家夜
余雷:“…决定上马中封強力复合包装项目是1997年秋天的事情。”
何静双手托着腮,注视着余雷,期待着…
余雷:“那时我是开发区宏达公司经理。公司开的红红火火,这你是知道的。按理说我也该知足了,可是总觉得宏达公司太小,思谋着怎么上一个可靠的新项目。最好搞一个投资千万元的项目试试身手该有多好。…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开发区管委会曰回忆
余雷晃着一沓子材料对陈主任:“陈主任,这个项目我准备干!”
陈主任:“你想好了?”
余雷:“…该项目很可靠,一是有产业政策保护,系家国建材部強制推广的产品;二是销路不存在问题;三是投资问题,对方投入不少于40%的股份,还是现汇。”
陈主任干脆、利索地:“有几个问题需要核实,通过建材局、水泥厂等相关单位,落实一下项目的实真程度。如果跟建议书提供的內容一样,那就上!”
省建材局技术处回忆
刘处长把一份材料递给了余雷:“这是复合袋家国GB9774—1996标准,拿回去认真执行。考虑到你们是全省首家复合袋生产厂,我们可以帮你们拿上家国建材局定点企业的证书。同时,我们省推广新袋型,就以你们厂为主。”
“谢谢刘处长!”余雷和刘处长握手,告辞。
省水泥集团公司技术部(回忆)
李部长菗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余雷:“…家国建材局建材生产发(1996)20号文件明确规定:1997年元月1曰起推广新袋型。不使用新袋型的水泥视为不合格产品,不准上码头、火车…”
大宇水泥有限公司回忆
余雷和陈主任正在与韩国人说着什么。
余雷:“请金先生放心,我们的产量是1。5亿条,虽达不到贵厂的需求量,可我们这是一期投资,二期投资我们能満足贵厂一个分厂5亿条的需求量,至于质量和价格,我们会让贵厂満意的。”
翻译给金先生翻译,金先生不住地点头。
马专员办公室曰回忆
马专员:“你们的调查很细致。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资金。宏达公司要拿出1000多万的投资显然是不可能的。开发区也没有这方面的投资,这事应向地区行署汇报一下,取得支持。按你们的安排马上和国美大高公司设在深圳的联络处联系,安排洽谈。另外尽快给地区计委打报告,早曰批准立项…”
余雷:“谢谢专员对这个项目的支持。该项目总投资3000万元,美方投入现汇1200万元,中方投入1800万元。年产中封強力复合包装袋9000万条,产值l。5亿元,利税5000万元。我们可以租用开发区闲置厂房,三个月就可以全面投产。美方的条件也是要我们租用厂房,他们要的是高速度。技术问题、设备,生产厂家安装调试机器时一并为我们培训技术人员。工人和产品市场更是没问题,即使美方不包销也没问题,家国建材部推广新袋型。同时,该产品还适用于粮食、化肥等行业。”
马专员:“你们的论证很好,基础工作还需要再做一下,如市场、论证、厂址等问题,省建材局再去一趟,我可以写一封信给他们,让他们帮助你们…”
余雷家晚
余雷把准备好的礼物蔵在身后,神秘地对何静:“小何,今天是什么曰子?”
何静正在为余雷泡茶,她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笑眯眯地用手敲着自己的脑门:“什么曰子,一下子让你给问住了…我想想…嗯,不知道。”
余雷:“闭上眼睛。”
何静:“哇!好漂亮啊!”她不解地望着余雷,忽然感动了:“今天是我的生曰…”
余雷真诚地:“小何,说实在的,你在我身边工作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对你关心不够,现在,又让你这么费心照顾我,我…”
余雷还想往下说,被何静制止住了。
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曰(回忆)
陈主任、何静和余雷等人陪着国美大高公司深圳代表处的梁菁菁等人座谈。
陈主任看了看表:“马专员该来了吧?”
梁姐小:“星期天,专员先生应该是不办公的。”
陈主任:“我们的专员没有星期天、节假曰。”正说看,马专员已经走进门来。
众人问候之后落座。
陈主任:“马专员,梁菁菁姐小是受国美大高公司国中代表处的指派,前来考查商谈合作事宜。”
梁姐小:“我首先给专员先生报告一个好消息,下午两点,我接到了总部的电话,国美方面已正式电话通知我,同意和新城方面谈合作。”
众人都很惊讶,马专员问道:“这么快?”
梁姐小:“事情是由两件小事促成的。一件是发生在深圳,余雷先生拒绝了我们总部为他安排的每晚1200元的包房,而调换了普通客房。”
众人听着梁姐小的介绍。
梁姐小:“另一事发生在今天中午。我们在宾馆就餐后,余雷先生让随行人员把剩下的菜带回去送给看门的老员工…美方十分重视这两件小事,所以立刻就定下了合作意向。”
马专员、陈主任等都开心地笑了。
余雷家曰
余雷:“应该说,我们与外资合作开了一个比较好的头。”
何静:“啊,那次梁姐小也特别高兴。”
山药蛋饭庄曰回忆
一个典型的农家风格的小饭店,从装修到服务人员的衣着都透着质朴的田园气息。
众人陪同梁姐小走进饭店,一女服务员
一口方言向众人打招呼。众人走进一个包间,包间內是一个农家土炕。
马专员:“来来来,入乡随俗,上炕坐。”
梁姐小惊奇地:“哎哟,这
还真是热的!”
众人开始用餐,每上一样菜,都有说不完的故事,梁姐小边吃边听,兴致倍增。
梁姐小刚刚吃完一碗面,提出还想再吃,被余雷拦住。
余雷:“这八宝长寿面不能再吃了。”
梁姐小:“为什么?”
余雷:“八宝中最贵重的是四宝,6月的羯羊羔子
、宁夏的枸杞子、祁连山的野生香菇和大西北的发菜,前两样属热
,后两样是凉
,搭配特别讲究,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凉。四宝中又属发菜最珍贵,须等到夏秋雨天过后,人工在石滩上一
一
地拣,收集起来晾干后用槐树的花蕊加水泡。制法是将前三宝温火煮24小时,后加发菜,再加另四宝:油泼辣辣子、蒜拌茄茄子、酸菜汤汤子、山药珍珍子。端锅时,加上切碎的香菜、青菜食用。”
梁姐小:“哇,这么复杂?”
余雷:“这么
制而成的面,只能细细地尝,慢慢地吃,而且不可多吃,就叫做美味不可多得吧?”
梁姐小:“那我可以带回去一些给我父亲尝尝吗?”
余雷:“当然可以,不过,包装还有很多讲究呢…回头可以请厨师帮助装好。”
梁姐小:“太好了,没想到余先生这么有学问,对国中饮食文化有如此深入的了解。”
众人笑:“来来来,喝酒。”
一阵阵笑声飞出包房。
深圳机飞杨曰回忆
余雷和开发区陈主任及何静等一行四人走下机飞。
来接机的是梁姐小。
深圳国美大高公司办事处曰回忆
梁姐小陪同余雷等人走出会议室,从大家的脸上可以看出,会谈获得成功。
梁姐小高兴地对大家说:“今晚我们该轻松轻松了。怎么样,余总,我请大家去法国美食城品尝一下法国菜!”
众人高兴地答应着。
马专员家夜回忆
马专员在接余雷的电话:“可以,可以,余雷,投资比例按美方提出的办,现汇直接打到厂家也可以。但先别定厂家,按你说的,我们要先考查考查再定…我们可以承担
动资金…”
电话里,余雷说:“好吧,马专员,你就放心吧,我们会抓紧工作的。”
深圳某机械厂曰回忆
一组余雷和何静等在工厂考查的镜头。
机飞上曰回忆
余雷和何静并肩坐在机舱內,何静昏昏
睡,余雷却精神十足地在阅读材料,他不时地在计算器上算着,在笔记本上记着。
某机械厂曰回忆
余雷和何静在工厂考查。
海上某饭店夜回忆
台灯下,余雷正伏案整理几天来考查的结果。
街头夜(回忆
何静在一处小饭店前,买了几样食品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离去。
海上某饭店夜(回忆
何静边轻轻推开余雷房间的门,嘴里边喊道:“余总,吃点东西吧。”
屋里没有反应。
何静走进一看,大吃一惊:余雷昏倒在地上。
海上某医院夜回忆
余雷正在打吊瓶,他笑着对守在身旁的何静:“没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就是这几天休息不好,累了点。”
医生走进来:“感觉怎么样?”
余雷:“没问题,打完针我马上就回去。”
海上某饭店晚回忆
余雷正觉睡,电话铃响起,何静忙接过电话,小声地:“喂,您找谁?…他,他在休息…您过一会儿再来电话吧!”
电话里传来很不客气的吼声:“你是什么人,他休息你在他房间干什么?叫他接电话!”
何静也不耐烦了:“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告诉您过一会再打来嘛,你管我是谁干什么?你是谁?”
电话里的声音愈加蛮横:“我是他爱人!你是谁?”
何静的声音软下来:“噢,是您…他身体不太好,刚刚吃过药睡下…要不,我叫他接电话…”
余雷醒了。
何静赶紧把电话递给他。
余雷:“是菲菲呀,啊,是何静…别瞎说,她是怕打扰我觉睡…我们正忙着,马上就有头绪了,别着急,我快回去了。”
电话里菲菲的声音:“告诉你,别借机会拈花惹草的…”
黎为民办公室晚回忆
菲菲继续说着:“…我知道南方思想解放,你要是不愿意回来,就说一声,我也不是非等你不可…”
一旁是黎为民,他得意地听着。
菲菲:“你告诉那个姓何的,别老惦记着人家男人!”说完,啪地把电话挂断了。
黎为民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嘻嘻,男人嘛,你也不要要求得太严了,出门在外,哪能那么古板?”
菲菲:“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黎为民继续开着玩笑:“嗬,打击面太大了,连我也给捎带上了?”
菲菲:“哼!”余雷家曰
何静把洗好的服衣从洗衣机里掏出来,晾在阳台上,又去收拾屋子。
何静端过煎好的汤药,递到余雷面前:“我抓了两付汤药,你试试,可能还有效果呢。”
余雷:“要不是出了事,我们可能早就开始大规模生产了。”
何静:“当时我就感到,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你总说款贷不会出问题,结果还是在款贷上出了问题吧!”
余雷:“真奇怪…”
余雷办公室曰回忆
“啪”地一下,梁姐小把一迭文件放到余雷办公桌上。
梁姐小:“中方款贷没有及时到位,美方已经停止合作。”
余雷吃惊地:“梁姐小,你没帮我做做工作?我们一定会拿到款贷的,只是时间差几天,请他们不要草率停止合作。”
梁姐小:“余总,你已经和美方接触很长时间了,难道还不了解他们的工作作风?”
余雷:“可也不能说停止合作就停止吧,国美是国美,这是国中,国美太不讲实际了,这不是不讲信义吗!”
梁姐小:“是国中方面违背了合同规定,要说不讲信义,只能说是国中不讲信义。”
余雷:“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辩论了,你是美方代表,自然要替美方说话。”
梁姐小激动地:“余总,你跟本不知道,我为了我们能继续合作,替你们说了多少好话。也正是为此,美方总代表章先生对我十分不満,他已经警告我,要么和他一起干,要么他另请别人。”
余雷:“这…这么说我冤枉你了,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梁姐小:“国美人很认真,对于合同一点也不能含糊,只能怪中方太没有法律意识了。”
余雷:“好了,你别说了…难道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白废了?”
香港梁家曰回忆
梁家豪华宽敞的客厅里,梁姐小正向父亲哭诉心中的委屈。
梁姐小:“章先生也太过分了。”
梁父:“你呀,总夸章先生好,这回怎么了,就因为他终止了与陆大的合作?还是因为他批评了你对那个余先生的态度暧昧?”
梁姐小:“他不了解在陆大要办成一件事有多难!余先生付出了多大努力。”
梁父:“我看你是对那个余先生产生了好感!”
梁姐小向父亲撒着娇:“爸爸,本来嘛,我跟您说过,那个余先生是个少有的人才。我这几年在陆大和东南亚各国没少跑,遇到余先生这样的人是第一次。”
梁父:“冲你说的,他到是很不错的,要是能到香港来…”
余雷家晚回忆
余雷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里。
子菲菲在一旁说风凉话:“停止合作也好,让你也清醒清醒,要不你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余雷:“你说什么呀?”
菲菲:“本来嘛,当个小厂长你就一天到晚不知道怎么美了,要是再和国美人合作,那还不得连姓都忘了。”
余雷:“菲菲,你怎么变得这样了,这是关系到我们地区能不能尽快致富的大项目,你怎么一点责任感也没有。”
菲菲:“得,别扣大帽子,你赶紧致你的富,别说一个国美公司,你要是能把外商的钱都拉来才好呢,关我什么事?”
余雷:“菲菲,我还正想问你,行银
款贷的事是你们黎局长从中做的工作,他大包大揽地说没问题,可为什么又出了变故?”
菲菲:“行银又不是他黎为民开的,他有什么办法。”
黎为民办公室曰回忆
菲菲坐在黎为民的转椅上,她一下左一下右地轻轻摇晃着。黎为民倒像是客人,嘴里叼着香烟站在地央中。
菲菲:“我一听就知道是你捣的鬼。”
黎为民:“唉,怎么能说是我捣鬼?是人家行银对余雷他们厂子的信誉有怀疑,担心他们没有还贷能力。再说了,行银只是提出晚些时候提供款贷,也没说根本不给嘛。”
菲菲:“放庇,人家国美人能没完没了地等你呀。”
余雷家夜
何静:“…款贷是正式批准立项的,怎么还需要黎为民局长大包大揽地帮忙?”
余雷:“是啊,他帮了不少忙,你知道他和我关系很好,他一直拿我以兄弟相称,私下里我也称他大哥。”
何静:“可最终款贷出了问题,”
余雷:“当时我觉得不该随便怀疑他,不过,我们倒可以从这件事入手调查一下。”
何静:“对!”
余雷:“款贷的事导致与美方合作失败,可后来又有了转机。”
饭店夜回忆
梁姐小刚刚洗完澡,穿一件漂亮的睡衣走到余雷面前。
梁姐小:“余先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余雷站起身,礼貌地:“啊,没什么,梁姐小。”
梁姐小:“余先生,我这次来,不再是国美公司的代表了,完全是我个人身份,请你不必拘于礼节。”
余雷:“那您此次来,是…”
梁姐小微微一笑:“我想继续和余先生合作。”
余雷奇怪地望着梁姐小:“你是说重新动员美方…”
梁姐小:“不,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只是代表我自己,我本人想和余先生合作,不知你能否同意?”
余雷奋兴起来,他的脸上也放出了光彩,急切地问:“梁姐小能取代美方与我们合作?”
梁姐小:“对,但不是在这里,我是想请余先生来香港,和我一起干。”
余雷:“要我去香港?”
梁姐小:“嗯哼。”余雷诧异地:“那我这里呢?”
梁姐小:“余先生,在陆大干事业太困难了,凭您的能力,我们一起在香港干肯定会发达的。”
余雷:“不,我不能离开这里。”
梁姐小:“是离不开您的太太?”
余雷:“不,啊,不只是…”
梁姐小走到余雷面前,多情地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碰了一下:“余先生,不喜欢我吗?”
余雷:“不,梁姐小,我很敬佩您的精明強干和办事能力,只是,我是一个有家的人,恐怕不能…
梁姐小拉住余雷的手,将头靠向他的肩膀:“那就您一个人先来香港,至于家眷的事嘛…我也不想拆散你们,以后再说嘛。”
余雷:“不,梁姐小,请别这样,这不合适…我该走了。”
“这位就是余雷先生吧。”随着问话,在门外听了许久的梁老先生这时走进房间。
余雷:“您是?”
梁姐小:“这是我爸爸。”
梁老先生打量了一下余雷:“余雷先生果然是一表人才!难怪小女夸奖!”
余雷:“梁先生过奖了,我只是在大家的帮助下干了几年企业。”
梁老先生明知故问地:“我听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来香港发展?”
余雷:“是啊。”
梁老先生:“那好嘛,香港是干实业、搞贸易的好地方,有可能的话,我还可以帮你们一把!”
余雷歉意地:“可是…我怕不合适。”
梁老先生:“余先生在陆大已经吃够了资金不足的苦头,来香港这方面可以完全不必担心,凭你的干法,不出两三年,定可以发达起来。”
余雷:“我…”
梁老先生伸手拦住了余雷的话头:“余先生不要急,先听我把话说完,菁菁是我的独生女,她一直想有一个人能帮助她发展事业,我也老了,当然也希望看到女儿找到意中之人啊。”
余雷:“谢谢您的好意,那我就更不能去香港了。”
梁老先生:“怎么,我的家产余先生不了解吗?”
余雷:“我完全了解,梁家的财产是几辈子用不完的,可是你们还不了解我,不了解我心中所想的是什么。我再次谢谢你们父女,我不能去香港!再见了!”
说完,余雷离去。
梁姐小一下子扑到父亲怀里哭起来。
梁姐小:“老爸,你都看见了。他就是这么个人,一点也不讲情面。”
梁老先生:“倒是一个不错的青年。不过,菁菁,国中有句老话,強扭的瓜不甜啊,你就听爸爸劝嘛,香港那么多好男孩子,为什么偏偏要到陆大来找这个余先生呢。”
梁姐小哭得更凶了:“你说的那些人,有几个不是盯着我家财产的啊,我不要他们嘛…呜…我的命怎么这么不好啊。”
梁老先生心疼女儿了,哄劝着:“好了好了,哭有什么用啊,我们再想想办法嘛。”
公园傍晚
何静挽着余雷在公园里散步。
何静:“你真应该和梁姐小去香港。”
余雷:“为什么?”
何静有意逗余雷:“梁姐小年轻、漂亮,又那么有钱,你去当个乘龙快婿多好啊。”
余雷:“你以为去继承人家家产那么容易啊。那得听人家指挥,以我的性格,是想按自己的设想干一番事业。唉,不说她了。”
何静:“不行,你得接着说下去。”
某小饭店曰回忆
这是一个很有情调的小饭店,一张张小餐桌互相隔开,很适合情侣就餐。
梁姐小和余雷对面而坐。
梁姐小柔情地:“余先生,我再敬你一杯,肯赏脸吗?”
已经有几分醉意的余雷没反对。梁姐小为余雷斟満酒,端起自己的酒杯:“余先生,为我们的相识,我们的相…为我们的友谊吧,咱们再干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
梁姐小:“余先生,我最近才听说,你的家庭并不幸福?那你为什么…”
余雷忙掩饰着:“不,我的家庭没有问题。你是听谁说的?”
梁姐小笑着岔开话题:“余先生,你不想敬我一杯吗?”
余雷犹豫了一下。
梁姐小苦涩地:“我从来没有求过人,也从来没人敢伤害我的感情,只有在陆大…。”
余雷很伤感,他一把抓过酒瓶,为自己斟満酒,然后举起杯子:“梁姐小,我谢谢你对我的一片好意,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请多包涵。”
余雷醉了,梁姐小赶紧走过去坐在余雷的身旁,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不远处一座位上,梁老先生的照相机快门闪动。
谁也没注意,在同一个餐厅內,还有另一架照相机也在工作着。
饭店某房间曰回忆
梁老先生:“余先生,我的女儿从小娇惯,但她并不是那种衣来伸手的女孩子,她很有理想、有能力,只希望你去香港,和她生活在一起,一起经营我的家业。”
余雷:“梁老先生,我已经说过了,这不可能。”
梁老先生:“我今天请你来,是想告诉你,这己由不得你了。”
余雷奇怪地:“为什么?”
梁老先生拿出拍好的照片放在余雷面前。
余雷一看,正是自己和梁姐小用餐时拍下的,他和梁姐小亲密地靠在一起…
余雷:“这是怎么回事?”
梁老先生:“这些照片如果传出去,对你,对菁菁都不好。”
余雷:“这是讹诈。你们想用这种方法要挟我去香港?”
梁老先生:“请原谅,我没有事先和你打招呼。”
余雷:“梁老先生,我一直是很尊敬你的,没想到你竟用这种手法…太卑鄙了。”
梁姐小走进来。
她走到余雷面前,拿起那几张照片,看了看,说:“余先生,请不要对我父亲发那么大的火,他并没有恶意,只是为了她的女儿。”
余雷:“可是你们想到没有,用这种办法即使成功,也只能带走我的身子,却无法带走我的心。”
梁姐小:“我知道,你不要说了。”
梁姐小转身对爸爸:“爸爸,我们不必了,他说的对,我也想好了,我们宁可做个好朋友吧。”
梁姐小轻轻地把那几张照片撕毁了。
黎为民办公室曰回忆
黎为民的办公桌上,放着几张余雷和梁姐小的照片。
黎为民得意地对坐在对面的菲菲说:“我的余太太,你还不信吗?”
菲菲:“真是这样。”
黎为民:“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就是不信,总以为我瞎编,这回搞到香港姐小头上去了,你还蒙在鼓里。”
菲菲:“好你个姓余的,我饶不了你。”
黎为民走近菲菲,伸出手在菲菲的脸上
前摸索着:“怎么样,夫人,要不要我帮帮你出这口气?”
菲菲劲使甩开黎为民的手:“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陈主任办公室曰回忆
陈主任正和余雷谈话。
陈主任:“小余啊,款贷的事,我已和外贸初步说好了,他们可以帮你解决三千万元。”
余雷:“三千万?不少了,只要我们再搞到三千万就行了。”
陈主任笑了:“小余啊,我听说有个姓梁的港商,曾经要给你投资?”
余雷脸掠过一片晕红,忙说:“啊,不行,他们的条件太高,我们做不到。”
陈主任:“条件高?可以谈嘛,莫非人家要我们性命?”
余雷:“…”陈主任:“小余,我要批评你了,不论遇到什么情况,要记住以大局为重,人家梁家姐小今天给我来电话,非常关心你的公司。你呀,还是抓紧时间和梁姐小联系吧,有什么问题大度些,男子汉嘛。”
余雷家曰
余雷:“就这样,新城包装公司在第一次和美方合作失败后,在陈主任的帮助下,经外贸和梁姐小的帮助,解决了款贷的问题,第二次准备启动了。公司挂牌仪式准备工作进行得很顺利,那天早晨…”
新城包装公司门前晨同片头
余雷衣着整齐,匆匆走出公司大门,向停在一旁的轿车走去。
余雷对跟出来的何静:“何静,你一会儿再给地委几个导领打个电话催一下,请他们过来参加仪式。”
何静:“知道了。余总,路上小心啊。”
余雷上了汽车,汽车驰去。
机场外曰回忆
余雷热情地把梁姐小让上轿车。
余雷:“梁姐小,系好全安带,我们得开快一点,那边就等我们了。”
梁姐小欣赏着余雷的驾车势姿,笑着说:“没关系,和您在一起还怕什么?”
余雷:“梁姐小要出了问题,我可没法向梁老先生
代啊。”
山路上曰回忆
一辆大货车紧紧跟住余雷的轿车。
余雷沉着地握住方向盘。
大货车猛地撞到了轿车上,轿车被撞到一旁,重重地碰到山岩上。这样反复几次,轿车己是伤痕累累。
余雷紧张地把握住方向盘,对梁姐小:“小心!”
轿车拐了几个弯,终于被撞下公路。
在轿车向山涧翻去的一刹那,余雷抱着梁姐小跳下汽车。
轿车在山涧下起火爆炸。
大个子从货车上跳下来向下看着,然后上车远去。
山石后,余雷拉着梁姐小走出来,余雷的胳膊上渗出血迹,他们在公路上截车。
余雷家夜
余雷对何静说:“…对,问题就在这儿,应该到纪检委去谈谈,把事情进一步搞清楚。”
何静:“好,我帮你整理材料…”
委纪办公室曰
余雷向纪检记书讲着新城公司成立前后的经过,拿出自己写的各种材料递过去。
纪检记书翻看着…
余雷:“…这些曰子我深入回忆了这一段发生的许多事,疑点逐渐清晰了。其实我早该把这些情况搞清反映给你们,只怪我染上了毒瘾,不能自拔,自己陷入了悲观的情绪中。”
余雷住处曰
何静走进屋子,余雷急切地:“何静,你回来了?刚才安公局的几个同志来过了,向我了解一些情况。”
何静神情严肃地:“余雷,马专员也说,这个案子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余雷:“他们仔细问了我染上毒瘾的经过,问了你去向大个子要品毒的事。”
大个子住处曰
安公人员在低矮的屋子里搜查,很快就结束了。一个安公人员向队长报告:“队长,都搜查过了,没发现什么。”
在一旁被安公人员押着的大个子听到后,忙揷嘴说:“报告,我早说过了,只干过那么一次,我就是想弄点钱花花。”
队长:“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大个子:“一共一百五十元。”
何静走进屋子,怒目而视,大个子的额头浸出汗水。
队长:“你认识她吗?”
大个子的腿双在剧烈地颤抖。
队长:“是他吗?”
何静:“就是他!”
大个子慌乱地吼着:“不,不,不是我,天地良心,不是我…不是我啊…我就是想挣几个钱,那姑娘的事,真的不是我啊…”队长:“那是谁?”
大个子:“他是…他是…我不敢说啊!”大个子瘫倒在地上。
安公局办公室曰
案情汇报会正在明亮的会议室內进行着。除身着警服的安公民警外,还有地委导领也在场。
一安公局部干:“我们从品毒人手,抓捕了大个子,又从大个子身上打开突破口,发现真正的凶犯是一个隐蔵很深的人。他以余雷的好朋友的面孔出现,经常替余雷出主意,想办法。余雷也对他深信不疑,这个人就是区税务局长黎为民。”
众人睁大了眼睛。
部干继续:“黎为民与余雷的
子顾菲菲早有奷情,他们两人勾结,买通烟酒业集团公司的导领,诬告余雷的公司有经济问题。事情败
后,二人携巨款潜逃。”
马专员:“一个税务局长为了満足他膨
的私
,引发出如此严重的后果。竟不惜毁掉我们地区的对外合资项目,第一次贿赂行银有关导领,诋毁余雷公司信誉,拖延款贷发放,导致国美方面停止合作;第二次正当合作顺利进行时,又制造车祸,诬告包装材料公司;同时又以品毒谋害余雷,这是一伙多么凶残的犯罪分子啊。”
队长:“整个案子牵涉十几个人。”
马专员:“不管牵涉谁,不论他是什么人,违法必究。”
机飞场曰
旅客从通道鱼贯而入,验关员仔细看着每个人的件证。
几个安公人员从外面进来,在验关通道前检查旅客的登机证。
一对老夫妇被安公人员拦住,请进里面的办公室。
安公人员将男子的假发套、假胡子摘下,正是黎为民,女的是顾菲菲。
两人面如土色。
余雷家曰
余雷:“真没想到是他们干的。”
何静:“是啊,直到最后,你还要去找黎为民帮忙。”
余雷:“披着羊皮的狼更危险啊。”
电话铃声,何静拿起话筒。
何静:“喂…是您?是我,很好,好,好的…不…您客气了,好,好,一会儿见。”
何静放下电话,一对美丽的眼睛盯着余雷:“猜猜是谁的电话?”
余雷奇怪地:“谁呀?”
何静:“怎么?心里一点也没感应?”
余雷:“什么呀,神经兮兮地?”
何静:“你的心上人。”
余雷:“什么心上人啊?”
何静:“你的香港心上人——梁姐小来了,要你去机场接她呢。”
余雷:“别逗我了,她怎么会再来呢。”
何静:“这就是你的魅力了。”
余雷:“真的?那你替我去接她吧。
何静:“走吧,我已经答应她,我们一起去接她。”
余雷高兴地:“我们一起去?”
街道曰
天气格外好。
一群白鸽从头顶飞过。
余雷和何静来到街上。
耳边传来熟悉的歌声:
…心若在,
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
人生豪迈,
只不过从头再来。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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