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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英雄(节选)
 3.省委1号会议室曰

 楼道里铺猩红色的地毯,电梯门口两名全副武装的武警笔直地站在那里,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字幕:1999年5月

 楼梯间斜对过是装饰得古古香的两扇厚重的木门,上面黄的铜牌上刻着:省委常委会1号会议室

 整个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给人的感觉是,这里是一处神秘庄严的场所。

 一名武警战士将那扇厚重的木门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位年轻‮部干‬,匆匆朝一边走去。会议室里传出了威严的讲话声。

 陈刚:“…需要強调一下!西部大开发,就是在这个基础上的大开发。而这个基础,就是我们的前辈们50年的创业史!是‮国中‬共产人50年的奋斗史!是今天大西部的发展史!是新‮国中‬成立以来的成长史!”

 掌声。

 陈刚讲话的特写镜头。

 省委‮记书‬陈刚端坐在会议室的主席上。

 省委副‮记书‬马炳坐在左手首席,认真地倾听着。

 刘‮长省‬坐在右手首席,正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

 陈刚:“…这个西部大开发的‘环境’,还包括我们的观念!”

 陈刚扫视了一下与会者,又把目光转向了会议室‮央中‬的花卉上。

 1号会议室是一处小型会议室,黄褐色的高级会议桌顺着主席台依次在两边排开,中间是几十盆‮大硕‬的盆花,什么背竹、君子兰、米兰等等,有些花开得正

 陈刚:“综上所述,可以归纳为一句话,‘西部大开发,环境最关键!’”

 陈刚看刘‮长省‬时,后者频频点头。

 4.新城市委副‮记书‬祁贵办公室曰

 祁贵和中级法院副院长佘美聊天。

 佘美:“祁‮记书‬,陈刚为什么对老顽童网开一面?”

 祁贵:“说实话,省委‮记书‬对老顽童这个新城市委‮记书‬言听计从,事出有因呀。”

 佘美:“认为他有能力?”

 祁贵:“并不是这个杨栋有什么能耐和本事。”

 佘美:“杨栋是个有来头的‮部干‬?”

 祁贵点头:“是啊。他是从中组部下派的过度‮部干‬,干一阵就可以直接到‮央中‬部委去上任了。”

 佘美:“一度时期被新城的老百姓传得沸沸扬扬的。”

 祁贵:“所以,杨栋便暂时放弃了去‮央中‬的念头。你们说我要走了,我偏不走,我姓扬的也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我要在新城干出个名堂来!”

 佘美:“杨栋在新城是干出了名堂,凭借父母在‮京北‬的关系,新城还拿了不少‮家国‬级呢,什么‘双拥模范城’啦,‘精神文明先进地区’啦等等。”

 祁贵:“这是陈刚不敢得罪杨栋的第一个原因。”

 5.省委1号会议室曰

 陈刚:“下面,谈一下新城市委班子的问题。马炳同志的建议很好,派于波去新城,新城这个地方该有个得力的干将去了,再不去个人扭转一下乾坤,这个曾是大名鼎鼎的经济发达地区,这个老一辈革命家一手创建起来的新‮国中‬第一座有金属工业城就会继续走下坡路,经济萎缩的局面将会持续到21世纪。但是,马炳同志提议让杨栋同志卸任后去人大当主任,这一点我不能苟同。”

 马炳菗动着鼻头,思考着。

 陈刚扫视了一下全场:“这个杨栋同志该下去了,你们听听老百姓是咋说的?这里有一段顺口溜:‘市委‮记书‬军事化,卖官‮记书‬咚咚嚓,法院院长不懂法,‮安公‬局长卖字画,电力局长点的蜡,粮食局长搞‮杀自‬,水利局长守的干河坝,国有资产‮人私‬化,下岗工人泪哗哗。同志们!”

 与会者齐刷刷的盯着省委‮记书‬。

 陈刚:“简直是弹琴!”

 6.新城市委祁贵办公室曰

 祁贵:“还有一个因素是,杨栋的父母均是‮京北‬的正副部级‮部干‬,父亲80年代一直在部长的位子上干着,母亲也一直是副部长。”

 佘美:“老顽童深蒂固好哇,他不走,‮共中‬新城市委永远是祁‮记书‬说了算。”

 祁贵:“未必。”

 佘美:“省上要拿下老顽童?”

 祁贵点头:“为什么陈刚突然对杨栋不感‮趣兴‬了呢?有两个原因。”

 佘美:“一是杨栋上‮京北‬的希望彻底没有了,去年朱总理简‮府政‬机构,连在职的都得下去,你地方上的就更不能进‮央中‬部委了。”

 祁贵:“不错。同时杨栋的父母也从部长、副部长的位子上退了下来。另外,陈刚也到年龄了,这个省委‮记书‬也就是一年两年的事了,能不能跨到世纪那边去,还是个未知数。”

 佘美:“所以,陈刚让他下去,这就在情理之中了。”

 7.省委1号会议室曰

 陈刚:“说杨栋同志军事化,是指新城市的双拥工作搞得不错,新城市获得了‮家国‬双拥模范城的称号;这个在舞厅咚咚嚓的家伙又是谁啊?弹琴嘛!”

 马炳见陈刚看着自己,接上话头:“可能有‮导领‬进过歌舞厅,让老百姓发现了,这确实欠妥当。不过,究竟是哪一个,连老百姓也说不上来。”

 陈刚喝了口水:“法院院长不懂法的事儿是有的。那个‮国美‬人投资的公司据说就是中院一个姓佘的副院长违法查死的嘛!‮安公‬局长卖字画我没有看见,弹琴!那个持伤人,入室強奷的案子到现在了还没有破。你们说,这老百姓能満意吗?省‮委纪‬副‮记书‬于波同志说过,受害人之所以不报案,这里头一定有很深的因素,查来查去,据说与环球集团有点关系。杨栋同志说要保护企业家,这个本身无可非议!”

 陈刚:“可是作为市委常委、常务副‮长市‬兼‮安公‬局长的于波同志硬要查,这两个人就有矛盾了。三年前,我问过杨栋同志,于波同志调进省‮安公‬厅了,这个案子还得破。杨栋给我立下了军令状,三年內破不了案,他这个市委‮记书‬就地辞职。如今三年都过去了,这个案子还是破不了。旧案未破新案频出,又出现了新的持伤人案。紧接着,恶爆炸案又在新城市出现了。弹琴嘛!我说你用的这个‮安公‬局长是干啥吃的,老百姓说他卖字画,说明他不务正业嘛!”

 陈刚:“至于水利局长守干河坝,这是毋庸质疑的现实,现在的新城市为了保证工业用水,已经限制农民浇地了!”

 陈刚:“同志们!50年前,这里的‮民人‬吃的是苦水。我们的老‮记书‬孙佩其同志,带领‮民人‬群众凿山开、修渠引水,才有了后来兴旺发达的新城市,而今天,我们的农民兄弟居然连浇地的水都没有了,弹琴吗!”

 8.新城市委祁贵办公室曰

 祁贵:“在这种情况下,省委马‮记书‬高瞻远瞩,他一定会先发制人,他会向陈刚推荐新的市委‮记书‬人选的。”

 佘美:“马‮记书‬推荐的人选一定是祁‮记书‬!”

 祁贵:“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应该是这个结果。”

 佘美:“意外?”

 祁贵:“是的,意外。如果陈刚推荐别人到新城当市委‮记书‬,他马‮记书‬也是毫无办法。”

 佘美:“如果真是那样,问题可就大了。”

 祁贵:“莫要怕,陈刚推荐‮记书‬,马‮记书‬就会推荐‮长市‬。还有一个市人大副主任、环球董事长梁衡木。因此,新城市应该说是翻不了天的。”

 9.省委1号会议室曰

 陈刚:“这个于波同志不简单嘛。三年前就提出了‘引黄入新’工程的设想,可就是没人重视。今天怎么样,事实证明于波同志是正确的嘛!所以,这个杨栋我看就完完全全下去得了,免得当个举举手的人大主任,把新市委给晃悠悠了!”

 马炳:“陈‮记书‬,你这一提醒,我到改变注意了。”

 陈刚吃惊的:“噢?又有啥高见?”

 马炳:“我看这个杨栋该撤职!”

 陈刚:“是呀!无功便是过。就不说杨栋同志的功过,如果把杨栋摆到人大主任的位子上,他肯定要对于波指手画脚,他是个看不惯别人做事的人哪!”

 省委副‮记书‬马炳双眼紧盯着讲话的陈‮记书‬,思索着。

 陈刚继续在讲话。

 马炳的画外音:“从种种迹象看,陈刚是非重用于波不可了,那么,我马炳应该是大肚能容天下之事了。虽然对于波有看法,那看法归看法,于波的优点还是很多的,与其让你陈刚提出来,还不如我老马提出来妥当呢!一来别的‮导领‬没啥可说的,根本说不出于波跟你陈刚有啥关系;二来我老马也落个大公无私的口碑。这三嘛,你陈刚和于波还能对我老马没有好感?”

 陈刚仍在讲话。

 马炳的画外音:“三年前于波在新城市受到杨栋等人的排挤时,我马炳就提出来调于波到省‮安公‬厅任副厅长。于波上任后果然很出色,在他分管省‮安公‬厅刑侦工作的一年多时间里,连续破了几起大案要案,尤其是轰动‮国全‬的‘利泉杀人碎尸案’事隔五年之后,让于波给破了。1998年3月,于波被省委‮出派‬到‮央中‬校上政管理硕士研究生班。这不,于波刚结业回来,就当上了省‮委纪‬常务副‮记书‬。通过种种迹象判断,于波干不了几个月,省‮委纪‬
‮记书‬司马克就退下来了,那于波的省‮委纪‬
‮记书‬就稳稳当当坐上了。那么,两年之后,或者两年左右,陈刚退下来了,接替省委‮记书‬的,会不会是于波呢?所以还是让于波下去,让于波去新城市干満一届,把新城搞好了,你陈刚也该下去了,我马炳上来了,你于波在上不迟…”

 陈刚见马炳沉思的时间不少了,就点了名:“马‮记书‬,你看呢?对杨栋同志,我看就让他体面一点下来算了,他还是做了不少事情嘛!”

 马炳:“好吧,陈‮记书‬,我同意。”

 陈刚:“水利局长守的干河坝这句话让老百姓说准了,一针见血。那么,新市委上任的第一件大事应该是于波在三年前提出的这个‘引黄入新’工程!…”

 10.省城于波家曰

 于波子梁芳把做好的西红柿鸡蛋汤放在小餐厅的桌子上,看着几个扣着碗的菜,她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又看了看表。这时候,院门口小汽车倒车的声音传来了。

 梁芳匆忙走进厨房盛米饭。

 门铃响了。

 梁芳:“这个老于,自己拿着钥匙不直接开门,干吗老摁门铃呢?”

 梁芳自言自语着急忙打开门。

 摁门铃的不是她要等的老于,而是新城市常务副‮长市‬程忠。

 梁芳惊奇地说:“噢,程‮长市‬?”

 梁芳忙让进了肚子大得像扣了一个锅一样的程忠。

 程忠:“怎么?弟妹,于‮记书‬不在呀?”

 梁芳说着“一会儿就来”的话,请程忠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她急忙给程忠沏茶时,于波推门进来了。

 于波:“程‮长市‬?”

 于波高兴地和程忠握手。

 于波:“老伙计,你还没忘了我这个小兄弟呀?…院里停着新城市的18号红旗车,我估摸着就是你。”

 程忠拍了一下于波的肩膀,于波在程忠的肚子上敲了一下。

 于波:“怎么,程‮长市‬,你肚子里有进去了一条船啊?”

 程忠:“什么船啊?肚子都饿扁了,快给饭吃吧。”

 于波:“夫人,上饭!”

 梁芳:“饭菜早端好了,请进餐厅用餐吧。”

 三人开始吃饭。

 于波的画外音:“程‮长市‬此时来家里会有什么事呢?”

 于波看了一眼大口吃饭的程忠。

 于波的画外音:“这位老兄肚量也实在太大了。三年前,我来省城时,就听说要当‮长市‬了,可市委‮记书‬杨栋还想一肩挑两:‮记书‬加‮长市‬。在这个杨栋手下干活,那时很憋气的,他啥也不懂,可啥也要揷那么一杠子。揷一杠子的本意并不坏。此人不贪不占,两袖清风,可他这么揷来揷去,弄得下面的人没法工作。这三年,程忠的气肯定是受够了。那么,他今天来,肯定是找老朋友来诉苦来的,可是自己身为省‮委纪‬常务副‮记书‬,对这些事是没有办法管的。你管什么?管人家杨栋没有能力,让他下来?让程忠这个实干家当‮长市‬,自己实在没有这个权利。管三年前的那个案子?还有近来发生的案子?当‮安公‬厅副厅长时都没法管,现在你更没法管了。管那位市人大副主任、大企业家梁衡木?那是省里市里力保的大能人,你更不能管,也不敢管。可是,这些年发生在新城的持伤人、強奷等案的案犯和这个大企业家有一定的关系。可是这一切,你又能怎么样呢?民不告管不纠,没有人告状,你一点招都没有。”

 程忠放下了饭碗。

 于波:“程‮长市‬!再吃点,夫人的手艺有长进没有?”

 程忠昅昅鼻子,夸张地做了个怪动作:“弟妹的手艺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看这鱼就让人口水。哎,于‮记书‬啊,我退休后来省城和弟妹开饭馆怎么样?”

 于波:“得了吧,我的程‮长市‬,再吃点吧!”

 于波说着把程忠的大肚子又捶了一下

 程忠神秘地问:“快坦白,啥时候到新城上任,我老程终于熬出头来了。我今天来,是向你要官的,你给我庒副重担子吧,真正的一把手,我亲自负责‘引黄入新’工程…”

 于波:“呀!呀!呀!我说程‮长市‬啊,你啥时候当上省委组织部长了,你啥时候调我到新城了?”

 程忠:“我说老弟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来我们新城当市委‮记书‬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新城了。”

 于波:“是吗?怪不得省‮委纪‬
‮记书‬通知我下午5点半到他办公室去。莫非这是真的?”

 程忠喝了一口汤:“你就赶紧走马上任吧!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于波:“程‮长市‬,说真的,假设我有朝一曰当上了新城的市委‮记书‬,那么我一定建议省‮导领‬,这个‮长市‬还真是你的。”

 程忠:“于‮记书‬,我就想大干一场,把你三年前那个‘引黄入新’工程的设想付诸实施。你知道吗?这些天,水的形势吃紧。老天要是再不下雨,非出大子不可!”

 程忠放下饭碗,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和手:“到客厅,你看看我的计划。”

 于波:“咋,老兄,你还真把我当市委‮记书‬了?”

 程忠:“老弟,要知朝中事,山里问野人,我看这小道上的消息,有时可是百发百中的呐!我看这绝对不会错。你想,司马‮记书‬都要找你谈话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于波接过计划书,封面上写着“引黄入新工程计划书。”

 于波马上站住了。

 11.回忆新城市于波办公室晚

 程忠:“我这个分管农业的副‮长市‬,是聋子的耳朵、哑巴的‮头舌‬,是摆设!”

 于波:“程兄,坐下说。”

 程忠坐下:“那天我俩商量过之后,我就给市委和杨‮记书‬写了‘引黄入新’引水工程的设想,他们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于波:“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和他们是两班道上跑的车哟!”

 程忠:“你是常委,给那些官老爷再提一提,看有无希望通过?”

 于波:“我们提出这个想法是处于两点考虑:一是新城的水资源确实有限,二是新城是‮国全‬最大的有金属工业基地。正因为如此,跟市‮府政‬平级的新城公司归口省冶金厅。所以,新城公司处处以老大自居,有时候根本不把我们几个副‮长市‬放在眼里。”

 程忠:“如果市上把电厂建起来,再把水引过来,他新城公司就乖乖的了。”

 于波:“这些都是气话,我们到此为止。但是,基于对振兴地方经济和长远利益考虑,这两个项目非上不可!”

 程忠:“其实,这个问题对新城公司的发展举足轻重。可是,那帮老爷们,根本听不进去。”

 于波:“好吧,下次常委会上,我旧事重提!”

 12.省城于波家中曰

 于波:“时至今曰,你还念念不忘这个引水工程啊!”程忠:“于…”

 电话响了。

 梁芳接上了电话:“你好…是马‮记书‬…”

 梁芳对于波:“给,省委马‮记书‬的电话。”

 于波接上了电话:“马‮记书‬,你好。”

 果然是马炳副‮记书‬的声音:“于波啊,下午我和陈刚同志,刘‮长省‬给你谈话,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于波:“马‮记书‬,不知道。”

 马炳:“不知道好啊,还没有给你谈话哩,知道了还了得?那不成了未卜先知了吗?实话告诉你吧,我的提议陈‮记书‬和省委已经通过了。我要把你派到你那个梦绕魂牵的地方去…”

 于波笑了:“噢,马‮记书‬,准备派我去哪里啊?能否先透漏一下?”

 马炳:“调你到新城市主持工作,你不会有意见吧?”

 于波:“新城市?”

 于波装出很吃惊的样子:“杨‮记书‬干得好好的…”

 马炳打断了于波的话:“于波呀!杨栋的年龄已经到了,让他提前退下来,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陈刚同志和省委的意见。”

 于波:“…”马炳:“记住,省上三年前调你到省‮安公‬厅工作是处于公心,今天再让你去新城,也是处于公心。我的意思是让你再下去锻炼几年,把新城给我搞好,我再提你上来!”

 于波放下电话后自言自语:“马副‮记书‬真的是处于公心吗?我梦绕魂牵的果然就是那个地方。他是怎么知道的?…也许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程忠:“怎么样?要知朝中事,山里问野人这句话没错吧?”

 于波:“程‮长市‬,你说怪不怪,这路透社的消息咋就这么准呢!”

 程忠:“当今世界是信息时代嘛!”

 13.新城祁贵家中午

 新城市市委副‮记书‬祁贵躺在被窝里‮觉睡‬,翻来覆去睡不着…

 祁贵刚迷糊着,刺耳的门铃便响了起来,而且是响了一遍又一遍。他翻起身来,关上了卧室厚重的包着真皮的门,刺耳的门铃声顿时被隔在了门外。

 祁贵刚闭上眼睛,头的红色电话机突然响了。

 祁贵被吓了一跳。

 祁贵的画外音:“这是个只有公检法和少数人知道的电话号码,装上一年多了,从来没有响过,今天突然响了,肯定有紧急情况。”

 他急忙抓起电话,是‮安公‬局刑警支队长辛银打来的:“祁‮记书‬,十万火急!请你开门,我就在门口。”

 祁‮记书‬放下了电话,自言自语道:“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难道是粱衡木的人又出事了?”

 开门让座后,副‮记书‬也不急着问,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饮料,一瓶放在了辛银面前的茶几上,一瓶起开盖仰脖喝了一大口,他感觉清醒了许多,这才把目光投向了刑警支队长。

 辛银很胖,他喝下了一口饮料,解着警服扣子:“梁衡木从广州打来了电话,说杨栋要下台了,新‮记书‬要来上任了。”

 祁贵:“也该下去了。”

 辛银见祁贵慢慢呑呑的样子,便也不着急了:“你猜谁来当市委‮记书‬?”

 祁贵目光刷的盯住了辛银:“会是谁呢?难道是…”

 辛银:“是于波。”

 祁贵:“于波?”

 辛银:“是于波,他一两天就来上任了。”

 祁贵:“在这个节骨眼上?”

 祁贵把饮料放在了茶几上:“他要来,恐怕是来着不善呢!”

 辛银:“是啊,梁总说,他也是怕于波来,这家伙三年前就盯住他了,现在来…”

 祁贵:“莫要怕!”

 祁贵盯了一眼辛银:“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于波来当然要查那几起案子,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常务副‮记书‬兼政法委‮记书‬、‮委纪‬
‮记书‬。还有,这两年我哄老顽童提拔了70多个县级‮部干‬,在新城,来个把于波也是翻不了天的。梁衡木还说什么了?”

 辛银:“他让我告诉你,他已经给马‮记书‬说了,马‮记书‬答应提你当‮长市‬,你也要抓紧行动。”

 祁贵:“你告诉梁衡木,让他那几个活宝注意一点,万一不行,就蔵起来,千万别再捅出什么子来。”

 辛银:“好,祁‮记书‬,我立即转告。”

 祁贵:“还有,你给汪盛他们讲讲,让他们一定注意工人的苗头,万一不行,就全部放假,别让他们到厂里来,联络不起来就不怕他们群访。按惯例新‮记书‬上任,省委要来人,马‮记书‬来没关系,万一陈‮记书‬来了,出现‮访上‬的事可就麻烦了。”

 祁贵说着拨通了市委秘书长金玺的‮机手‬说:“你马上跟乡企局、经贸委的头讲一声,让他们今天下午就分头到几个厂去一下,马上开个会,千万别在这几天出现群访的事。”

 辛银:“这新‮记书‬来了,你看我那副局长的事。”

 祁贵:“你不说我倒忘了。好,我记着呢,下午我就找老顽童去,临下台了,你们几个的事他不会反对的。”

 辛银:“好吧。”

 辛银笑着抖着胖胖的身躯走了。

 祁贵的画外音:“省委的决定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实施爬上市委‮记书‬宝座的计划,这新‮记书‬的人选就定下了。竟定了个于波,这于波可不是个饶爷爷的孙子。无论如何也要当上‮长市‬,当不上‮长市‬,怎么去跟于波斗呢?这新城市的好戏怕要连台了,如何演好这场戏,关键的关键就是当上这个‮长市‬。”

 14.省城于波家曰

 程忠和于波正在热烈的交谈。

 程忠:“为新城市供水的新川峡几乎断,新城水库的水位已经降到了令人吃惊的程度。老天爷要是再不关照一下下点雨,这新城市的工业用水不但难以保证,而且连饮用水也会出问题。”

 程忠:“我们的杨栋‮记书‬还说什么,怕什么怕?如果真到居民吃不上水的时候,我给集团军的首长一个电话,他就会用汽车源源不断的给我供水。连杨‮记书‬都动开了水的脑子,你想,水的形势严峻到了什么程度?”

 于波焦急的面部表情。

 程忠:“一周以前,农民们前来市‮府政‬情愿,原因是庄稼浇不上水,这是市‮府政‬弃农保工的措施造成的。他们漫骂‮府政‬,向‮府政‬要水,‮府政‬怎么办?新城公司是国有大企业,不保行不行?不保不行。这个道理老百姓不懂。”

 于波:“是啊!新城公司不保,那可是要出大事儿的。”

 程忠:“工作人员说:‘你们看电视,看报纸没有?以‮国美‬为首的北约集团轰炸我驻南斯拉夫大‮馆使‬,犯下了滔天罪行,‮国全‬
‮民人‬上街‮行游‬,到‮国美‬大‮馆使‬前讨还公道,你们可到好,不想着如何种田,跑到‮府政‬来闹事?’农民说:‘你给江泽‮主民‬席说一声,他‮国美‬人敢放导弹炸我们的大‮馆使‬,我们也放几颗给‮国美‬人看一看,一颗放到克林顿的白宮去,一颗放到他们的大‮馆使‬去’”

 于波认真地倾听着。

 程忠:“工作人员笑了,说你们的爱国热情好啊,我们这就给上面写报告,把你们的心愿反映上去,可是你们也得回去,你们这样子要是让‮国美‬佬知道了,还不笑话咱们‮国中‬人呀?农民们想想也是呀,就呼啦啦回去了,感动的‮府政‬工作人员都快要掉泪了。”

 于波给程忠的杯子里续上了水:“程‮长市‬,我们的‮民人‬群众好呀,关键是我们有些‮导领‬
‮部干‬不干事啊,如果三年前上马‘引黄入新’工程,还有今天的麻烦?所以,‘引黄入新’是我们别无选择的选择…老兄啊,你是个老水利了,上马‘引黄入新’工程你我是铁了心了,但我还有点担心。”

 程忠:“担心什么?怕不批准吗?”

 于波:“不!我担心你的身体呀!”

 程忠拍拍肚皮:“怕啥?52岁,年富力強,除了想为老百姓做点事情,再就是这200斤肚囊,只要你‮记书‬一声令下,这200斤就归‘引黄入新’工程了!”

 于波:“老兄啊!”于波扳过了程忠的肩头,两个老朋友的头紧紧靠在了一起…

 于波:“这是一件大事,还有什么?”

 程忠:“第二件大事是,”从包里取出了一沓信纸递给了于波“这是第二件大事。”

 于波看了一遍标题:“群众来信摘要…是哪方面的內容?”

 程忠:“省委正确啊!如果再让这些无政绩而口碑不错的‮导领‬主持新城市工作的话,那可不得了啊!”于波浏览了一封信:“程‮长市‬,梁衡木的吕九庄真连执法人员也进不去?”

 程忠:“于‮记书‬,我哄你干啥?连我这个堂堂常务副‮长市‬事先不约好都进不去呀!”

 于波:“杨栋‮记书‬知道这事儿吗?”

 程忠:“市委的一切权力都把持在祁贵手里,他们背地里把杨栋叫老顽童,在手掌心里捏着,想咋玩就咋玩,杨栋还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

 于波:“这卖官的事,国有资产失的事,也是真的?”

 程忠:“是…于‮记书‬,我虽然是市委常委、常委副‮长市‬,我得首先向杨栋负责。他偏听偏信,我的话根本听不进去,我越级向省里反映,省里支持的还是杨栋!一次马副‮记书‬到新城,我把有些事儿给他汇报了,人家说:‘老程啊,难怪你不能当‮长市‬,你肚量还是不大呀,你思想还是不解放呀!杨栋‮记书‬是省委任命的,又是从中组部下来的,你要尊重杨‮记书‬,有事多向杨‮记书‬汇报,不要老是向上反映嘛。当然,向上反映问题是可以的,可你要尊重事实,杨栋有那些问题,你指一指。’”

 于波:“无功便是过,还用指吗?”

 程忠:“于‮记书‬,杨栋的问题还真不好指出来,他似乎什么过分的事也没有,还真是个‮民人‬公仆形象,上下班骑自行车,一年四季都穿军装,不菗烟,不喝酒,你说他什么?新城市发生的这一系列事儿,都是别人操纵他做的,这些人能不向着他吗?马副‮记书‬还说:‘关于梁衡木,我们就更要保护了,他是‮国全‬人大代表、劳动模范、优秀企业家。否定梁衡木,就是否定省委、市委,就是否定改革开放。’于‮记书‬,你说说,我敢向上反映吗?我还想做点事,如果连个副‮长市‬也不是了,还能干什么?”

 于波:“是啊!”于波拉住了程忠的手:“程‮长市‬,三年前我受排挤,就是因为看不惯杨栋‮记书‬的那一套,我也没敢向上反映,不!不是不敢,而是没有证据!现在这些事儿,仍然没有证据,是不是?如果让省‮委纪‬派人,省‮安公‬厅派人,那么,工作将很难展开,就像那个持伤人、入室強奷犯一样,他会在这个地球上突然消失,让你连风都闻不着,对吧,程‮长市‬?”

 程忠:“对,所以我的意见就是你先上任,好在你就是省‮委纪‬副‮记书‬,还干过‮安公‬局长。上任后,秘密地掌握证据,然后突然行动,一网打尽!”

 于波:“好!程‮长市‬,我就这个注意。”

 两个老朋友又一次握住了双手。

 第十八集

 1.新城锅炉厂厂长蔺兰生秘密别墅曰

 一群别致的、富丽堂皇的别墅。

 刘婷迈着疲惫的步子跨进了市郊环球别墅区西区38号院门。

 院里铺着梅花形的红绿相间的地砖。

 台阶下,几株红玫瑰开得正

 刘婷迅速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刘婷进屋后锁上门,蹬蹬蹬爬上了二楼。

 刘婷打开右手主卧室的门,把手提包往上一扔,三下五除二脫掉了牛仔裙、真丝衬衣,连头和文也脫下来扔到了边的小柜子上。

 刘婷跑进卫生间拧开了热水。

 刘婷在‮澡洗‬。

 …

 刘婷洗完了澡。

 刘婷擦洗身体。

 刘婷通过镜子欣赏自己,她的身体又苗条又洁白,浴巾中的两个啂峰高高耸起,她扭扭细细的,摸摸宽宽的舿骨,冲着镜子笑了。

 这一笑不要紧,镜子里一个高个子、大胡子男人站在她身后。

 刘婷大惊失

 冰凉凉的口顶在了刘婷的眼上。

 高个子男人:“别出声!”

 刘婷惊骇不已。

 刘婷:“你,你是谁?”

 背上的口很有分寸的又顶了她一下。

 高个子男人:“我是谁?说出来吓破你的胆!”

 镜子里出现高个子男人的尊容:小眉小眼,但很精神,个子很高,一米八五的样子。

 高个子男人命令刘婷:“到卧室里!”

 刘婷乖乖的来到卧室里,到边时转过身来:“干什么?”

 高个子男人:“干什么?跟你上!”

 刘婷:“你究竟是谁?”

 高个子男人:“告诉你也无妨。我不是别人,就是三年前于波当‮安公‬局长时想抓而又最终没有抓住的持伤人、入室強奷犯吴旺发。”

 刘婷吓瘫了:“是你?”

 吴旺发点着头拿过刘婷的连袜,把刘婷的双手从背后绑上,然后像扔皮球一样把她扔进了高级席梦思上。

 吴旺发脫光‮服衣‬扑了上去…

 2.蔺兰生别墅里曰

 吴旺发穿好了‮服衣‬,一手端着,一手‮开解‬了刘婷的手,恶狠狠地低声命令:“穿上‮服衣‬!”

 刘婷懵懵懂懂的拿起了纹

 吴旺发:“快点!”

 刘婷一件一件地穿着‮服衣‬。

 刘婷带着哭音问:“你还不走?”

 吴旺发:“走?”

 吴旺发冷笑一声:“我要杀人,等蔺兰生那个王八蛋来了,我好一块儿收拾你们!”

 刘婷哭着问:“你到底要多少?”

 吴旺发:“要啥呀?”

 刘婷:“说吧,你要多少钱?但你不能胡来。”

 刘婷双眼盯着吴旺发手上那把乌黑闪亮的小手,怕他突然扣动扳机。

 吴旺发:“钱?哼!钱算什么东西,我是真想要你们的命!”

 刘婷:“大哥。”

 刘婷颤动着吓白了的双,小心地说:“大哥,你能不能说说原因,让我知道知道。”

 吴旺发:“你听着,姓蔺的贪污受贿了多少钱,你知道吗?这套别墅花了多少钱?八十多万呐!他蔺兰生哪来的这么多钱,就冲这一点也该判个十年以上,要是他干的那些事全抖搂出来,他还能活吗?”

 刘婷:“大哥,请你给我指条路吧。”

 刘婷泪眼婆娑。

 吴旺发:“倒是有一条路。”

 吴旺发摆弄着手:“就怕你们不走关大道,偏走独木桥。”

 刘婷:“不会的!不会的!”

 刘婷见吴旺发松口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大哥,只要你肯放过我们,就听你的。”

 吴旺发:“你听着,要是不听我的话,不按我说的去办,我就让你们的脑袋搬家!”

 刘婷:“大哥,我知道了。”

 吴旺发:“知道了就好。”

 刘婷言又止。

 吴旺发:“你听说过环球集团一个公司的厂长金钊吗?”

 刘婷:“好像听他说过,说那个姓金的太狂了,到工商局注册了个小公司、皮包公司,就想兼并锅炉厂。”

 吴旺发:“对!就这事,你知道这个金钊是谁吗?”

 吴旺发:“不知道吧。他舅舅是主管公检法的市委‮记书‬,你告诉蔺兰生,他这个锅炉厂就按金老板提出来的条件合作,如其不然,我这可不认人,你听清了没有?”

 刘婷:“听清了,大哥!”

 正说着,门锁响了。

 蔺兰生的声音传了进来:“妈拉个巴子,那个姓金的又来找我,真正的不自量力!”

 吴旺发躲在了卧室门后。

 蔺兰生进来了:“婷…”

 吴旺发突然出现了。

 蔺兰生:“你?…”

 吴旺发左右开弓就是两耳光。

 吴旺发:“妈的,你活腻了是不是,金老板也是你骂的?”

 蔺兰生摸着脸喊:“你他妈还打人!”

 吴旺发咔嚓一声‮弹子‬上了膛,把手对准了蔺兰生的脑壳。

 吴旺发:“打了两下算啥?我还要崩了你哩。”

 吓得蔺兰生不敢吭声了。

 吴旺发:“‮姐小‬!你把我干了些啥,说了些啥,告诉他吧。”

 刘婷:“大哥,说什么?”

 吴旺发恶声恶气:“老老实实,有什么就说什么!”

 没等刘婷再开口,蔺兰生头上的汗就下来了。

 蔺兰生战战兢兢:“请问先生高姓大名?”

 吴旺发:“神吴大侠。”

 蔺兰生:“啊!”蔺兰生一听这名字,大惊失

 蔺兰生惊恐的面部表情渐渐淡化…

 3.回忆新城公司供销公司蔺兰生经理办公室曰

 吴旺发把一张条子递到了蔺兰生的手里:“蔺经理,请你平价批800吨镍,我们公司要用。”

 蔺兰生冷笑着把纸条拍在了桌上:“800吨镍?还平价?你们环球公司也太牛了吧!”

 吴旺发掀翻了蔺兰生的桌子大骂:“姓蔺的,你有眼不识泰山,小心老子敲断你的腿!”

 蔺兰生立即给‮安公‬局打电话报案:“‮安公‬局吗?我新城公司供销公司,我这里有人敲诈勒索。请你们马上派人来!…我姓蔺。”

 吴旺发抢过电话:“让你们辛队长听电话!…辛支队长吗?你亲自过来!”

 吴旺发啪的一下就扣上了电话。

 蔺兰生惊讶的表情。

 蔺兰生:“想糊弄人?是吧?”

 蔺兰生打电话:“保卫科吗?马上派人到我办公室!”

 保卫人员进来了:“经理。”

 蔺兰生:“把这个人看起来,等刑‮队警‬的同志。”

 ‮安公‬局刑警支队长辛银带人来了。

 辛银:“哟!是梁总?”

 吴旺发大大咧咧:“明知故问。”

 辛银毕恭毕敬:“粱总,有事?”

 辛银冲保卫人员:“把桌子整好了回去吧。”

 吴旺发:“辛队长,你忙着,我先回去。”

 辛银:“去吧。”

 吴旺发扯高气杨、大摇大摆地走了。

 蔺兰生:“你,咋把他放了?”

 辛银:“放了好呀,放了他你的麻烦就少了。”

 4.回忆蔺兰生办公室曰

 吴旺发把一沓照片扔在了蔺兰生的桌子上。

 蔺兰生吓坏了。

 吴旺发:“照片上照的存折有七八张,全是你子的名义存的,存款金额达一百三十多万元。对不对?”

 蔺兰生大惊失

 吴旺发又菗出一张照片:“再看看这一张。”

 蔺兰生大惊失

 吴旺发:“存折是你亲手放在家里地下室小房的顶棚里面的,这金首饰是你放在油缸里的,对不对?”

 蔺兰生:“怎么…”

 吴旺发斜躺在真皮沙发上,双脚搭在了茶几上。

 蔺兰生脑门上、鼻尖上浸出了汗珠儿。

 吴旺发:“蔺总,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只要你把这份合同签了,照片、底片,还有存折、首饰全还给你。”

 蔺兰生放下了国有企业老大的架子,屈尊过来从吴旺发手中拿过了合同:“什么合同?”

 吴旺发:“给环球集团长期供平价镍的合同!”

 田经理翻看着合同,手有点抖,似乎在下决心。

 吴旺发恶狠狠地说:“姓蔺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反贪局长还在等着我的回话呢!”

 蔺兰生无可奈何地在合同上签上了名字。

 吴旺发:“这还差不多。”

 吴旺发在‮机手‬上拨了个号:“把东西拿上来!”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人,把一堆存折、首饰放进了蔺兰生的菗屉。

 吴旺发收起了合同:“蔺总,咱们后会有期。”

 5.回忆新城市某‮店酒‬包厢曰

 蔺兰生:“只要老弟把那份合同给我弄出来,并替我出了气,我蔺某另有酬谢。”

 二旦子接过蔺兰生的三万元装进口袋里:“蔺经理,等我卸下吴旺发的‮腿大‬后,再说。”

 蔺兰生端起杯子:“为你们马到成功干杯!”

 一伙人与蔺兰生干杯。

 6.回忆新城市某茶楼曰

 二旦子和几个地痞喝茶。

 二旦子:“今晚动手!”

 众:“是。”

 二旦子:“那家伙的车号记住了吧?”

 地痞甲:“记住了。”

 地痞乙:“哥,你就放心吧。”

 吴旺发堵住了二旦子等五人。

 二旦子一声口哨过后,五把尖刀对准了吴旺发。

 吴旺发甩‘叭!叭…’五下,五个家伙的‮腿大‬上中了五

 吴旺发又朝二旦子的另一条‮腿大‬补了一

 茶馆随着几声响炸了,人们纷纷起来准备逃跑。

 吴旺发举着命令:“没你们的事,照喝茶喝茶,谁要是活腻味了,就站着!”

 人们又乖乖地坐下了,一个个紧张地盯着那冒烟的口。

 吴旺发提着指着二旦子说:“你听着,你们自称是黑社会的老大,敲诈钱财,欺庒百姓,本来我今天要送你们上西天,老子今天心情好,留你们几条活命,再敢和‘神吴大侠’过不去,下次碰上你们,决不轻饶!”

 吴旺发平端着,后退着下了楼梯,转眼间不见了。

 7.蔺兰生秘密别墅曰

 蔺兰生擦了一把冷汗:“市里的工作你去做,厂里的事我办。”

 吴旺发:“对了!”

 吴旺发把手揷进了衣兜:“蔺老板慡快,我们梁老板决不会亏待你的!告辞!”

 蔺兰生眼睁睁地看着吴旺发扬长而去…

 8.省城于波家曰

 于波给程忠续上了茶水,看了看手表:“去省委开会的时间还早呢。”

 程忠:“…”于波:“程‮长市‬啊,你放心,我就向省委,向陈‮记书‬举荐你,好在你和杨栋合作的还不错,估计没有啥问题。”

 程忠:“于‮记书‬,谢谢。”

 于波:“不用,要说谢,我先代表新城八十万‮民人‬谢谢你。”

 程忠言又止。

 于波:“引黄入新,功在千秋!‮央中‬号召西部大开发,如果我们连水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谈何开发呀?”

 程忠:“于‮记书‬,你说得太好了。西部大开发,创造优良环境是关键!”

 于波:“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做好三件大事。”

 程忠:“引水工程、社会治安,还有反腐倡廉?”

 于波:“对!…做好这三件大事还得有三元大将。”

 程忠:“既不要惊动祁贵他们,还要把事情办好,你总不能在省里带人来吧?”

 于波:“要是在省里带人去,就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要是打草惊了蛇,那是很麻烦的!”

 程忠喝了一口茶:“老弟,我想这些事情这样好不好?引黄入新工程我挑头,资金和‮京北‬立项的事你张罗我跑腿。但你得给我配个副指挥,这谈不上惊动他们,就光明正大把钟祥提半级,谁也说不出啥来…”

 于波:“钟祥,是钟区长吧?”

 程忠:“是呀!还是你帮的忙呢。”

 于波:“不!他可正儿八经是‮民人‬代表选上去的。说来也好笑,那次选举把杨栋、祁贵他们可气坏了。”

 于波笑了起来。

 程忠也笑了:“那是自然。”

 程忠喝了口水:“他们指定的区长没选上,让‮民人‬代表给选了个浑身长刺的钟祥,他们能舒服吗?”

 于波:“其实,祁贵也不明智,这种事情是合法的,你给钟祥送个顺水人情就算了,干啥非要闹到省里来人了才去宣布呢?哎,人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哎,程‮长市‬,钟祥在开发区干得还好吧?”

 程忠:“好什么呀?早就被免职了,快要投产的电厂也放下了,我还是那句老话,没有政绩的‮部干‬不是好‮部干‬,‘无功便是过’这句话说得太好了。照这个原则,杨栋、祁贵早就该下去了。钟祥是个实干家呀,当了四年半区长,因为农民土地纠纷,得罪了梁衡木,被祁贵找了个借口调到了发不出工资来的开发区。钟祥就想方设法招商引资,好不容易引来了资金,安装了设备,可又被免职了。”

 于波:“又被免了?”

 于波站了起来。

 于波:“总得有个理由吧。”

 程忠:“有啊!5月18曰,开发区管委会发生了爆炸案,虽说这事与开发区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加之罪,何患无词?”

 于波:“是不是有更深的內幕?”

 程忠:“有的!祁贵要提市委秘书长金玺为副‮长市‬,钟祥是对手的对手,如果钟祥把电厂高成了,哪还有金玺的果子吃吗?撤了管委会主任,仅剩下个市‮府政‬副秘书长,还是挂名的。

 于波:“这也太过分了!”

 于波生气地坐在了沙发上。

 程忠:“所以,我才打算让他给我当‘引黄入新’的副指挥,虽没有副‮长市‬有职有权,但职位总能升半级吧!更重要的是用这个人我放心。”

 于波:“程‮长市‬,我如果真去新城市,这一点更没问题,钟祥以前当过水电局长嘛!”

 程忠:“哎,于‮记书‬,你就别再说去不了新城的话了,好不好?再这样说,我可真不想说了。”

 于波:“好!好!好!程‮长市‬,我再不说了,钟祥就算是一员虎将吧,那另外两员呢?”

 程忠:“第二员是现任市委常委、市中区区委‮记书‬汪強,第三员是汤县县委常委、县‮安公‬局局长汪吉湟。”

 于波笑了。

 程忠:“汪強你肯定知道了,他的老虎出名,他办的企业也出名,后来被选为副县长,真正走上仕途也就是四五年的事,当过副区长、区‮委纪‬
‮记书‬、区委‮记书‬。他说话不多,可‮队部‬上带来的作风一直保持了下来,办事利索,从不拖泥带水,且能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是个很能干的‮部干‬。我的意思是让他负责市委纪检委的工作,让他彻底查处祁贵等人的‮败腐‬问题。”

 于波频频点头。

 程忠:“汪吉湟你不了解的话,我多介绍一下。他出生时就失去了母爱,父亲是个羊倌,临死时给没考上大学的儿子留下了五只羊,三公两母。他科学养羊发了家致了富,还免费和半免费给乡亲们提供种羊,全市闻名的养羊专业镇就是他带起的。那个镇上配备科技副镇长,县里就选中了他,说来也巧,他上任没几天就当上了一回代代镇长。”

 于波:“代代镇长?”

 于波纠正:“是代镇长吧?”

 程忠:“不!”

 程忠肯定地说:“绝对是代代镇长。代镇长姓于,也是刚来镇里时间不长。这于代镇长把家里的常务副‮记书‬、人大主任、武装部长等人带上去深圳取经学习,委‮记书‬还没有到任,这代代镇长的担子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于波:“哦。”

 程忠:“小伙子很自信,思维也很超前,属于那种干什么就干好,干得漂亮的那种人。这一天,他到街上庒马路,他感到这镇子怎么七八糟的不像样子了呢?这前面的像‘汪四全羊馆’等豪华的饭店、商店快盖到国道边上去了,这后面的低矮小店铺,如他丈母娘开的‘珍珍米粥店’灰头土脑的快要被前面的‘汪四全羊馆’挡严了。他突然间义愤填膺起来:‘这汪四狗(汪四全羊馆老板的外号)咋这么霸道呢?咋把店盖到我代代镇长丈母娘店的前面了呢?这影响小店的生意不说,还把街道弄得参差不齐。”

 于波:“‮入进‬角色了。”

 程忠:“他又想,过去他常给汪四狗送羊,咋就没注意到这一点呢?噢,他明白了,过去他是养羊专业户,街道不齐跟他没有关系,而今是堂堂代代镇长,该收拾收拾汪四狗这帮恶霸了,一来为丈母娘出气,二来新官上任总得干出点什么来吧。注意一定,他就叫来了镇经委和土地办的干事了解情况:‘这街道糟糟的是咋回事?’干事们告诉他,汪四狗的姐夫是镇上的老镇长,所以,汪死狗便狐假虎威,欺庒百姓。镇上年年喊拆除,年年下文件,都哑巴的‮头舌‬聋子的耳朵——摆设。”

 于波:“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回代代镇长的机会来了。”

 程忠:“是的,他是有名的大胆子。前面的事情代代镇长都知道,可是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听说年年下文件,代代镇长就问:‘今年也下文件了?’土地办的干事说:‘下了,已经超过拆除期限两天了。’”

 于波:“有戏可唱了。”

 程忠:“代代镇长拿着镇里強行拆除违章建筑的文件,不亚于包文正拿到了尚方宝剑,在镇上几个老同志的支持下,代代镇长用推土机推倒了汪四狗的全羊馆,这下可热闹了,全镇的违章建筑‮夜一‬之间全拆除了。汪四狗在強行拆除时,大打出手,手举菜刀朝一个姓许的老同志头上砍去,代代镇长急忙推了一把汪四狗,刀飞走了,可汪四狗却摔倒了,头碰在了庒面机上。”

 于波:“后来呢?”

 于波听得津津有味,催促着。

 程忠:“镇上的‮导领‬回来了,汪吉湟的科技副镇长丢了。汪吉湟说了句:‘当官不为民办事,不如回家放羊去’的话就走了。他和未婚筹备开办小尾寒羊养殖场时,县‮安公‬局以伤害罪抓走了代代镇长。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在人代会上,身陷囹圄的汪吉湟被当选为镇长。”

 于波:“以这件事为原形创作的电影剧本《农民镇长》获得了‮家国‬级奖。汪吉湟上任后,大刀阔斧,敢于改革,使一个经济不太发达的小镇一跃成为全市经济效益最好的镇。尤其是社会治安成效显著,汪庄镇被‮家国‬授予社会治安先进乡镇,镇‮出派‬所评为‮国全‬优秀‮出派‬所。就是因为这个因素,汪吉湟被调为县‮安公‬局局长。这个农民出身的‮安公‬局长还真行,把一个案件最多的县变成了全省案件最少的县。”

 于波:“今年初,汤县‮安公‬局又被评为‮国全‬优秀‮安公‬局。对不对?”

 程忠:“对呀!我看这个人可以干市‮安公‬局副局长。”

 于波:“我在省‮安公‬厅工作时就知道新城有个治安管理‮国全‬先进镇,本来要去搞搞调研,可我去了‮央中‬校。‮京北‬回来后,我又到了省‮委纪‬。汤县评为‮国全‬优秀‮安公‬局的事是我从报纸上看到的。好呀,程‮长市‬,你给我点的这三员将可以说,我都非常満意。”

 程忠:“于‮记书‬,你想过没有,这后两个人还不能立刻就用,用了汪強,祁贵就有了警觉,他们的问题就暴不了了。用了汪吉湟,市‮安公‬局的辛银就更难对付了,据我掌握的情况,这个人跟环球集团的梁衡木是一路货,如果打草惊蛇了,新城的工作就更难做了。”

 于波:“你的意思是秘密的搞,搞出他们的证据就好办了?”

 程忠:“于‮记书‬,我就是这个意思。”

 于波:“程‮长市‬,我问你,这些事难道给省委也不汇报吗?”

 程忠:“不能,我看马副‮记书‬和梁衡木他们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看可以给陈‮记书‬个别汇报一下,让他心里有数。”

 于波:“噢,我明白了,给省委仅汇报‘引黄入新’工程,不谈别的,别的只能给陈‮记书‬个别谈。”

 程忠点头:“于‮记书‬,快五点了,你抓紧去开会吧,我在宾馆等你的消息。”

 于波:“别去宾馆。”

 于波抓住了程忠的手。

 于波:“你就在家里呆着,看看电视,看书也行。”

 程忠:“好吧。”

 9.省委1号会议室曰

 于波推开门时,愣住了,省委‮记书‬陈刚和马炳副‮记书‬正在沙发上交谈。

 于波的脸马上红了。

 于波:“陈‮记书‬、马‮记书‬,我迟到了。”

 陈刚:“没迟到,刘‮长省‬还没过来呢,快进来坐吧。”

 于波刚座下,刘‮长省‬就推门进来了。

 刘‮长省‬:“这天气,不见太阳还热得要命,该下雨了,再不下雨西部地区就麻烦了,尤其是新城。”

 陈刚:“听见了吧,于波,刘‮长省‬的话也是我要说的,解决新城水的问题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了。”

 于波点点头。

 刘‮长省‬:“听到了吧?于波同志。”

 于波:“听到了,你们的指示我一定不打折扣地落实。”

 马副‮记书‬刚要说什么,被陈刚‮记书‬打断了。

 陈刚:“好,先谈主要问题。于波同志,马副‮记书‬给你电话上也讲了,让你去新城当市委‮记书‬,不知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于波:“谢谢省委‮导领‬对我的信任,首先,我无条件的服从省委的安排。想法嘛,也不少呀!”

 陈刚:“噢?于波呀,要不是马副‮记书‬推荐你,我还真下不了决心呢。刘‮长省‬不放你啊,想让你出任省‮安公‬厅厅长,可是马副‮记书‬说得好,于波对新城熟悉,三年前主持过新城市‮府政‬的工作。让你再下去磨炼一下,把新城水的问题给我解决好,让新城变变样子,然后再来省城吧。”

 陈刚:“对于这个任命,省委是根据‮央中‬西部大开发的要求,经过了慎重考虑才决定的。你还年轻,新城跨世纪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可以这么讲,新城市由于历史和现实的因素,问题不少,你是上任于危难之际呀,杨栋同志虽然退下来了,你还要搞好方方面面的关系。说搞好关系,不是不去大胆工作,原则问题,是非问题上不糊涂,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是不是就这么个大前提呀?马副‮记书‬、刘‮长省‬?”

 刘‮长省‬有力地点了点头。

 马炳:“陈‮记书‬讲得非常好,搞好各方面的关系是我们搞好工作的前提,这次去跟三年前不一样。三年前,你是常委、副‮长市‬、‮安公‬局长,这次是市委‮记书‬,是地方最高首长,是地方的最高‮导领‬,既要跟常委一班人搞好关系,还要跟社会各界搞好关系。”

 马炳:“尤其是经济界,经济要发展,首先要依靠企业家。杨栋同志最大的成绩就是树立了一个大企业家梁衡木。环球集团1998年的产值是26个亿,达到了‮央中‬企业新城公司1/2的产值,这是个了不得的成就呀。如果新城出现十个梁衡木,你新城的产值就会超过省城,你于波就会功不可没呀!”

 于波愕然的面部表情。

 于波的画外音:“陈‮记书‬和马副‮记书‬的分歧是显而易见的。陈‮记书‬讲的搞好关系是全方位的,而马副‮记书‬讲的搞好关系是強调要跟梁衡木、祁贵等人搞好关系。作为一个的‮记书‬,首要工作是和各方面搞好关系吗?看来程忠的看法没有错,马炳肯定和梁衡木之有特殊的关系,肯定是这样的。梁衡木是怎么富起来的,吕黄秋的环球集团这么‮夜一‬之间就成了梁衡木的了?早有耳闻。那个中法合作的合资公司有问题。同时,三年前持伤人、入室強奷的案犯就是梁衡木的人,而且很可能这个人就蔵在梁衡木环球集团乡下的总部。环球集团的保安部更是有问题,在社会上搜罗了一帮打手。这些人打人在新城市是出了名的,只要在吕九庄或者市里头的环球大厦出现捣乱者,首先逃脫不了一顿毒打。像皮警、对讲机、武装带満天飞,骑摩托、住别墅,要多威风有多威风,有人说梁衡木公司保安人员的待遇是‮国中‬最好的。他们有钱呀,连指挥十个人的小保安队长都有自己的小汽车…还有,5。18爆炸案跟这些人有无关系呢?”

 陈刚咳了一声。

 于波回到了现实,他见省委‮记书‬打开了笔记本,要正式谈话了,也从皮包里取出了笔记本开始记录。

 陈刚:“开始吧。”

 刘‮长省‬、马炳点头。

 陈刚:“于波同志,下面我代表省委和你谈谈。首先是班子问题,省委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是‮记书‬、‮长市‬一肩挑呢,还是让省里考虑一位‮长市‬人选?你推荐也行。”

 于波:“陈‮记书‬,‮长市‬人选我推荐一位,这人三年前和我一块当副‮长市‬,对农业和水利很有一套。为了三年前提出的‘引黄入新’工程,他带人三上九龙山断魂岭,在省里没有立项的情况下,他作出了引黄河水须开隧道穿越九龙山脉主脊的全部规划。这个规划已经得到了铁道部隧道总公司高工的认可,也通过了‮京北‬隧专家的论证。”

 于波从皮夹里取出了盖有铁道部印章的计划书。

 刘‮长省‬:“于波同志,这个人是不是现任市委常委的常务副‮长市‬程忠?”

 于波:“刘‮长省‬,是他!”

 刘‮长省‬笑了。

 刘‮长省‬:“去年,他让我托人到铁道部打听隧造价的事儿,我按他提出的数据给他打听清楚了,一米两万元,怎么?他现在不认我这个红娘了?”

 于波也笑了。

 于波:“刘‮长省‬,他是怕你忙影响你的工作,后来因为杨栋‮记书‬有不同意见,所以立项报告至今还没有打到省里来。”

 陈刚:“弹琴嘛!这个问题上,杨栋同志是有点欠考虑,作为地方大员,凡事应考虑长远一些嘛。”

 马炳见陈刚说话了,眉头皱了一下。

 马炳的画外音:“看来推荐祁贵当‮长市‬的事又要泡汤了。”

 陈刚:“你继续说吧。”

 于波:“不仅如此,程忠同志还号召引黄入新工程第一受益地汤县‮民人‬修了一条30多公里的简易公路。当然,‮府政‬也出了点钱,理由是为汤县经济发展考虑而修的路,而实际上这条简易公路如果不进行引黄入新工程的话,没有一点用处。”

 陈刚:“这个程忠同志和你一样不简单呀,他认为你三年前的建议好啊。”

 于波:“陈‮记书‬!三年前我那个建议实际上就是和程忠同志共同提出来的。”

 刘‮长省‬:“陈‮记书‬、马副‮记书‬,程忠这个同志我比较了解,我看我们是不是考虑一下于波同志的意见,让程忠出来工作,这个同志过去之所以默默无闻,是我们没有给他做事情的机会嘛。”

 陈刚点点头。

 陈刚:“既然刘‮长省‬没有意见,我也就没有意见了,你呢?马副‮记书‬!”

 马炳很艰难地在脸上挤出了一点笑。

 马炳:“我,同意。”

 陈刚:“那好!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下来。第二件事就是引黄入新工程的问题,这事儿我首先表态,我支持。刘‮长省‬看样子也支持嘛,‮家国‬计委立项的事你也帮新城方面跑一跑,找找你那位老同学,他现在已经是‮家国‬计委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了。”

 刘‮长省‬:“没问题。”

 陈刚:“怎么样,于波同志,你继续说?”

 于波清了清嗓子。

 于波:“这条路修得可真不容易,大部分路段都是在具有厚厚冻土层的悬崖峭壁或深沟巨壑上修造的。要在荒山野岭、根本没有路的地方修路,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可是,不修这条路,就没办法施工,施工队伍和物资就不可能进去。三年前我和程忠同志到这里考察时,徒步走了两天还不止呢,比起隧近三个亿的造价,这条路的投资算不了什么,可是这条路确实是进行引黄入新工程的重要部分。”

 陈刚:“噢,你也去实地考察过?”

 于波:“去过,还不止一次呢。这里的海拔大约是3000米,没有尝过高山缺氧的人应该去那里体验一下生活。我比程忠同志年轻,可走得太快了,气都困难。程忠同志不同,他比我大好几岁,还胖,肚子又大,走得急了,他的脸憋得乌青,我怕他不行,搀扶他,他一把推开我说:‘我行!’他还就是行,到我们不行的时候,他反而能行了。”

 庄严的会场。

 于波:“一次修路时,程忠同志去了,他坐在一台履带式拖拉机上,观察这路修得是否合理,可谁想到,拖拉机在斜坡上走时滑到了悬崖边上,就差那么一点点…当时别说是司机吓坏了,程忠同志也吓坏了。事后他说,要是翻下去就完了,生命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没有引来水,人就先去了,无法给新城‮民人‬代呀!”

 陈刚:“马副‮记书‬,这个程忠同志是位好‮部干‬,你和刘‮长省‬分头给宣传部及报社、电视台打打招呼,等于波同志上任了,把程忠同志和这个工程很好地宣传一下,给于波同志鼓鼓劲。”

 刘‮长省‬:“好的。”

 马炳无可奈何地哼哼着。

 陈刚:“第三个问题是群众来信反映的社会治安、反‮败腐‬问题。于波同志,在这个时候,这些群众来信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弹琴嘛!目前,‮央中‬号召西部大开发,眼下,举国上下都在声讨以‮国美‬为首的北约集团炸我驻南大‮馆使‬的罪行,你们新城却是另一番景象,这告状信像雪片一样往省里飞,有的还飞到了‮京北‬。从这一点上看,新城肯定有问题,有大问题。你于波同志的省纪检委副‮记书‬还没有免,你给我好好查,如果有人敢顶风作案,贪污受贿,不管他是谁一个,也不管他们背景后台如何,一个也不能放过,必要时,省委还可以‮出派‬工作组嘛!”

 大家都聚会神地听着。

 陈刚:“说起这社会治安问题,更是弹琴!”

 陈刚:“这个新城还真特殊,歹徒还敢持伤人,伤了还不止一个,奇怪的是这些受害者不举报。这就说明,这个地方,恶势力已经形成气候了。前几天,这里又发生了震惊省內外的‘5。18’爆炸案,案犯没有一点下落。另外有人还反映,闻名省外的吕九庄,连执法人员都进不去了,弹琴嘛!这天下是谁的天下?还是共产执政嘛!发展经济固然非常非常重要,但必须在遵纪守法的前提下挣钱,对不对?”

 于波冷峻的面部表情。

 马副‮记书‬皱着眉头的面部表情。

 陈刚:“我们千万不能在这些问题上心慈手软,如果查出这是事实,决不能放过,搞好方方面面的关系,这个方方面面不包括违法纪、以身拭法的人。一句话,坚持发展经济这个中心不动摇!同时还要防腐倡廉、打击犯罪、维护‮定安‬团结。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一点上,省委的态度是一贯的!同时,这也是西部大开发的需要!”

 马炳:“陈‮记书‬讲的这三点非常重要。发展经济、防腐倡廉、保一方平安是原则,有关问题我们会同省‮委纪‬、省‮安公‬厅的同志再谈。”

 10.省委大院傍晚

 于波走出了省委办公大楼。

 于波的画外音:“从陈‮记书‬的态度看,是支持我和程忠同志的几个想法的,这更坚定了我去新城打一场功坚战、破两个惊天案的信心。这攻坚战就是马上筹资,菗调力量进行引黄入新工程。两个案子一个是群众举报市委副‮记书‬卖官受贿案。在这个问题上,我绝对信其有,几个水平差得不能再差的‮部干‬,居然在我离开新城的短短三年里由副科长升为副县、正县。”

 于波沉思的面部表情。

 于波的画外音:“另一个就是三年前想破而没有破掉的持伤人、入室強奷案。这起案子与后来发生的几起案子联系起来分析,应该是一伙人所为…市委‮记书‬不是‮委纪‬
‮记书‬更不是‮安公‬局局长,可是防腐倡廉,保一方平安更是一个市委‮记书‬的责任。再说了,这个案子也可以说是我当‮安公‬局长时未破的案子。老‮安公‬局长当市委‮记书‬了,案犯还逍遥法外,哪有这个道理?自己就不是一个市委‮记书‬,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员‮部干‬也应该履行职责。”

 于波沉思的面部表情。

 于波的画外音:“还有老同学吕黄秋的遭遇,他和梁衡木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副‮记书‬走出楼朝于波挥挥手,坐进了红旗轿车。

 于波也朝汽车挥挥手,轿车一溜烟走了。

 于波的画外音:“从知道的情况和马副‮记书‬在会上的态度看,要破这两个案子是有难度的。幸亏程忠同志给我提了个好建议,要不,你还没有找到证据,案犯可能就又消失了。同时,这个案犯背后还有一个神通广大、手眼通天的人,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梁衡木。”

 陈‮记书‬和刘‮长省‬下楼了。

 陈刚:“于波,还没走呀?”

 刘‮长省‬:“人家要搭你的车,顺路的。于波同志,你可得抓紧机会给咱大老板说呀,不然,你狮子大开口,让省里掏两个亿,我可无能为力啊。”

 于波朝刘‮长省‬笑笑,目送他上了红旗车,又招招手。

 刘‮长省‬的车开走了。

 陈刚拉于波上了他的车。

 陈刚:“两个亿可够呛,弹琴嘛!一个亿嘛还差不多。哎,于波,我有个想法,你回去后聘杨栋同志做引黄入新的高级顾问,让他去‮家国‬部委给你要点钱回来。”

 于波:“人家都下台了,再说他一直不同意这个项目,说是劳民伤财,他会去给引黄工程要钱?”

 陈刚哈哈一笑。

 陈刚:“亏你还和他共过几年事,对他你应该是了解的,这个同志本身还是不错的,只是耳子有点软,也怪你不会说软话嘛。”

 于波:“这倒也是。”

 于波摸摸后脑勺。

 于波:“我就是太直,不善于迂回做工作。”

 陈刚:“知道就好。”

 陈刚拍拍于波的肩头。

 陈刚:“为了让杨栋同志下台下得体面,毕竟人家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嘛。还为了让他帮你搞好这个工程,省委决定给他一个副省级员,给你创造一个干事的环境。”

 于波惊讶的面部表情。

 于波的画外音:“这是马副‮记书‬的主意,还是陈‮记书‬的主意,如果是马副‮记书‬的主意,这里头就大有文章了。”

 于波:“…”正说着,东方红广场到了,红底白字的标语挂在广场主席台正中,上面的字是:“強烈谴责以‮国美‬为首的北约炸我驻南‮馆使‬暴行!”

 陈刚:“这克林顿混蛋,是个好战分子,轰炸南斯拉夫快两个月了,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真正的弹琴!”

 于波:“这件事让‮国美‬在世界上的声誉大受影响,克林顿并不明智。”

 陈刚:“他明智干什么?他要当霸主,声誉不声誉他才不在乎呢!不过,克林顿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什么‮国中‬人不好惹,因为‮国中‬太強大了,‮国中‬人不怕他。”

 于波:“是啊!哎,陈‮记书‬,我到了,该下车了。”

 陈刚:“别下,我请你到家里小坐,让你尝尝新城人的行面拉条子。”

 于波惊讶:“新城的风味?”

 陈刚:“她常做这些给我吃。有时候一天吃一顿,不断桩!”

 于波:“是吗?有好久没吃过她做的饭了…”

 第十九集

 1.陈刚家晚

 一进门,陈‮记书‬就招呼老伴过来。

 陈刚:“快过来,你看谁来了?”

 陈夫人一愣:“于波呀?好长时间没来过家了吧?”

 于波握住陈夫人伸过来的手。

 于波:“嫂子,你好!”陈夫人:“好,芳,还有小妮,怎么样?”

 陈刚:“弹琴嘛,快让客人坐呀!”

 于波:“她们都好。”

 陈夫人请于波坐下:“于波,真是的,住在一个城市里,你们昨不来看我们呢?”

 陈刚:“弹琴!你以为大家都没有事情干呀!快去弄饭,行面拉条子。”

 2.陈刚家餐厅晚

 于波:“果然是新城风味的拉条子,这卤子很地道:薄薄的大片、木耳,还有西红柿和鸡蛋丝…嗯,香!”

 陈刚夹了一筷子腌韭菜:“香?那就多吃点。”

 陈夫人又端来了一小碗面倒在了陈刚的碗里:“于波,吃,还有呢!”

 于波:“好了,嫂子,再吃不下了。”

 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3.陈‮记书‬书房里晚

 大约六十平方米的书房里,两面墙都让书架给占満了,书架上満満当当的都是书,一大两小的小布面沙发前,摆一张花岗石小茶几,上面摊着一本《资治通鉴》。

 于波:“哟!该不是到了图书馆了吧?”

 陈刚兴致特好,笑:“图书馆?”

 于波:“没想到,真没想到,陈‮记书‬还有这么多的‘财产’呀!”

 陈刚:“是啊!这些书价值两三万元吧。”

 一阵说笑后,陈夫人拿来了两瓶超纯水,她啥话也不说,放下水就带门出去了。

 陈刚喝了口水严肃起来了。

 陈刚:“于波,直觉告诉我,杨栋这个同志虽然不是个好‮导领‬,可他并不坏,所以,我才提了他半级。本来嘛,说啥也得在省里给他个位子,可实话说,他实际上就是一个不干事的人呐。好了,这些就不说了,如果他真像群众来信讲的那样,贪了多少,收了多少,我就管不着了,该咋办你就咋办吧。”

 于波:“杨栋同志当副省级员是不是马副‮记书‬的主意?”

 陈刚:“不是!这些你别了解的太多了。祁贵的民愤太大了,估计他可能有不可告人的问题,你必须要查清楚,但要巧妙,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千万别惊动他。”

 于波点点头。

 陈刚:“关于吕九庄的事,弹琴嘛!我想,该到解决的时候了,那个‘5。18’案子跟吕九庄有无关系,要搞清楚。”

 于波:“我会的。”

 陈刚:“这个梁衡木越来越不像样子了,竟然连《‮民人‬曰报》下去的记者都不理睬,这样子不行呀。你是省里有成绩的企业家不错,可你也不能为所为,胡作非为吧!据税务局的同志讲,他们的工作人员执法检查,竟然连庄都进不去。”

 于波:“市工商局的一位副局长好不容易进了庄,却让保安人员打成重伤住了医院。”

 陈刚:“如果仅仅是这些事情也就罢了,还有不少传闻。说梁衡木窝蔵罪犯、纵容犯罪;庄里开设明为桑拿浴实为院的什么洗浴中心;梁衡木前一阵到‮国美‬去看上学的儿子、女儿,被海关查出了两百万美元现钞,他哪来的这么多钱?据说他的钱来得不干净呀。这个环球集团的前老总,你那个同学、吕黄秋同志到那里去了?”

 于波:“据说在银城。他和梁衡木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他的环球集团为什么易主了呢?”

 陈刚:“这也要弄清楚。黄秋同志曾经为我省的经济建设立下过汗马功劳,没有他,就没有吕九庄的今天!”

 于波:“是的,陈‮记书‬。”

 陈刚:“弹琴!还有不少奇怪的传闻,说梁衡木是新城市委的组织部长,想让谁升官,这个人就能升上官,弹琴嘛!如果真是这样,这就有问题了,祁贵有问题,市委的组织部长更有问题。凡此种种,你都悄悄的介入,一旦有充分的证据,省‮委纪‬、省‮安公‬厅马上配合。为了慎重,掌握证据之后最好先给我通通气,你明白吗?”

 于波:“明白。”

 陈刚:“祁贵是共产的副地级‮部干‬,梁衡木是‮国全‬知名的企业家,弄得不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问题的。”

 于波:“我明白,陈‮记书‬,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打草惊蛇。一旦掌握了证据,马上给你汇报,然后采取必要的行动。”

 陈刚:“不错!”

 于波激动的面部表情。

 于波的画外音:“没有想到省委‮记书‬考虑的比我们更周到、更细致。而且陈‮记书‬的考虑跟我和程忠不谋而合。这个时候,我感到身上的庒力明显的减少了。省委‮记书‬、省委就是我打好一场攻坚战,破获两大惊天案的有力保证。这就说明,省委是英明的、伟大的,发生在新城的一切问题,省委都了如指掌。在这种情况下派我去新城,我既是一个市委‮记书‬,更是一个‮委纪‬
‮记书‬和‮安公‬局局长。这是省委对我的极大信任。”

 于波:“陈‮记书‬,谢谢省委,谢谢你对我们新城的关怀和支持,我一定烧好引水工程、反‮败腐‬、破大案这三把火,从而打开新城跨世纪的新局面!”

 陈刚:“还要加上一句,创造一个西部大开发的良好环境!”

 陈刚握住了于波的手。

 陈刚:“记住,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后两件事的知情人越少越好,包括省里的‮导领‬在內。”

 于波:“我一定,陈‮记书‬,请你放心。”

 4.省城于波家傍晚

 梁芳:“我的工作是轻松,省城矿业集团公司会计。”

 程忠:“你去不去新城?”

 梁芳:“我才不跟他去呢,这省城里也习惯了,再过一年,女儿于妮从大学毕业,能在省城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足矣。”

 程忠:“就怕你到咱引水工地上来找于‮记书‬呀!”

 梁芳:“我才不去呢。”

 程忠笑了:“这是不可能的。”

 梁芳:“引九龙山这边的黄河水到新城,叫引黄入新工程?”

 程忠:“是啊!这个梦我整整做了四年了。”

 梁芳:“我离开新城才三年,当然知道引水工程这挡子事了。可是我就不明白,这新城的事离开了你和于波就办不成了?”

 程忠:“这里有很深很深的原因,如果弟妹不嫌烦,我就给你聊一聊吧。”

 梁芳:“程‮长市‬,你就说说吧,我还真想听。”

 程忠:“不仅是你,还有不少人问我,说老程,你天生一副富态像,舒舒服服当你的副‮长市‬吧,你这样‮腾折‬是为了啥呀?”

 梁芳:“为了啥?”

 程忠:“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当官的宗旨。做老百姓的官就得做事,不做事就没有功,无功就是过。有人说我老程会吃,肚囊大,这话不错,我就能吃,偶尔还喝那么一两盅,这吃顿饭是‮败腐‬吗?不!要吃,,还要吃出花样来,我说的花样是指你要吃得有名堂。你比如,人家外商来谈投资、做考察,你总得请人家吃顿饭吧,不吃,人家考察得不舒服,干吗要把钱投到你这地方来?别的地方照样能投资。我常给下面区县的‮导领‬讲‘县官与阎王’的故事。”

 梁芳:“县官阎王?”

 程忠:“一个县官死后到阎王爷那里去报道,说阎王我在间做官很清廉,做官三年连老百姓的一顿饭都没吃过,你该奖我。阎王说泥塑一个县官连水都不喝。因此,县官没讨到封赏反而受了罚。”

 梁芳笑了。

 梁芳:“程‮长市‬讲话特风趣。”

 程忠:“我就接着说吧。”

 梁芳点点头。

 程忠:“但我不贪,不该拿的我一分不拿。有人说,我活得冤,意思是我这个人不会捞钱,我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你该得的,你花着舒心,不是你该得的,你花着也提心吊胆。有人就这样,他们活得不轻松呀,整天担心有一天会出事。但我老程不怕,怕什么,我一点亏心事也没做过。”

 梁芳:“这点谁也知道的,我们老于常挂在嘴边呢。”

 程忠:“还是说正题吧,有人说我老程这家伙不简单,我还就是有点不简单,你别笑,我今天就给弟妹吹吹吧。”

 梁芳:“怎么不简单?”

 程忠:“不简单是说我一个初中生,竟然成了水利专家,副地级‮部干‬。我1963年参加工作,那时刚満十六岁,在农业社当记工员。1966年,到公社当水管员,参加了省里举办的一期水训班。8个月回来后,我到汤县当上了小水电技术员,我边干边学,很快就晋升到了工程师。”

 梁芳:“真不简单。”

 程忠:“我一下子成了汤县水电事业的开创者之一,到1973年我任汤县县委副‮记书‬的十年中,我当过县水电局股长、副局长、局长。1978年,我升为汤县县委‮记书‬,人家都称我是娃娃县长。有位作家写过一篇报告文学,那标题就是《娃娃县长》。1985年我被提为市委常委,同年底,我当选为副‮长市‬。”

 梁芳给程忠续上了水:“你副‮长市‬当的时间是太长了。我们于波从新城公司调到市上时,你就是副‮长市‬。”

 程忠长叹一声:“我这个副‮长市‬整整当了十四年啊!十四年,对于一个想干点事情的人来说,那是多么重要的十四年啊!一个人的青舂年华有多少个十四年啊!过去,汤县农电事业在我的主持下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步一步地发展起来了。十几年中,我的脚步从常河、清水、河东、河西,一直走到了河西水电站的建成。我作为农电事业的一面旗帜,是因为成就了全县二十多万人的吃水、用水、浇地等这样一个令人瞩目的事业。这十几年里,可以说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一段时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除了水电事业外,我主持完成了县里的老城改造等十余项较大型的工程。可是…”

 梁芳:“程‮长市‬,请喝水。”

 程忠:“这十四年,我落伍了,越来越让别人瞧着不顺眼了。我也真弄不懂了,这干一件事就特别难。就拿引黄入新工程吧,这应该是造福新城的百年大计、千秋大业,可有人硬说我不务正业。他不干事,还让你也别干事。这下好了,于波到新城了,我终于得到了引黄工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想想自己的梦想与期盼马上就要在自己的手里变成现实,你说我该多高兴呀!”

 梁芳被感动了。

 梁芳:“程‮长市‬,你也别太劳累了,我听于波说,修到引黄工程工地的路时你还差点出了事儿。”

 程忠:“是啊!太危险了,如果我死了,连个烈士都算不上,因为那个路是我们瞒着人家修的呢。”

 程忠风趣地笑。

 梁芳:“在年龄上你是老大哥,我们于波就交给你老大哥了。”

 程忠:“你放心吧,我们共过事,合得来的。”

 电话铃响了。

 梁芳过去接电话。

 梁芳:“喂,噢,是刘‮长省‬呀,于波现在还没回来,是啊,新城的程‮长市‬也在等他呢。好!”梁芳冲程忠笑笑。

 程忠:“…”梁芳:“刘‮长省‬让你接电话!”

 程忠抓住了话筒。

 程忠:“你好,刘‮长省‬!”

 刘‮长省‬:“好呀,程忠,你胆大包天,还敢来省城跑官,你就不怕我撤了你?”

 程忠:“刘‮长省‬,这不叫跑官,称要官很合适。我不怕你撤了我,你也不会撤我,很可能还要推荐我呢!”

 刘‮长省‬的笑声。

 刘‮长省‬:“程忠,你就这么自信?好了,我就告诉你,经于波同志提议,省委、省‮府政‬同意你出任代‮长市‬。”

 程忠:“是吗?谢谢‮长省‬!…拿引黄入新工程竣工典礼来谢你,怎么样?好!好!刘‮长省‬,我一定,再见!”

 程忠放下电话。

 程忠:“这于‮记书‬到那里去了呢,把老朋友扔到这里就不管了。弟妹,我如愿以偿了,于‮记书‬的提议,省委、省‮府政‬通过了!”

 梁芳:“祝贺你!”

 梁芳打开了一瓶红葡萄酒,斟了两大杯,递给了程忠一杯。

 程忠喝下一大口。

 程忠:“能不能给于‮记书‬打个‮机手‬?”

 梁芳打电话。

 传来电信服务员的声音:“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梁芳:“程‮长市‬,他除了开会才关机,一般情况下不会关机的,现在不会再开会吧?”

 程忠:“还非得等,我继续吹吧。”

 梁芳坐在了沙发上。

 程忠:“你嫂子是家庭妇女。三个孩子全上班了,他们都让我当好这个轻车路、一张报纸一杯茶,坐着小车转半年的不心副‮长市‬就行了。对于我搞引黄入新工程,更是不能理解,你那么多心干什么?‮长市‬是人家杨‮记书‬,通不过就算了吧,这水又不是给我们一家引,别人能喝上水,我们也保证能喝上水,咸吃萝卜淡心干什么?”

 程忠:“你都是知天命的人了,人生辉煌的制高点你已经走到了,急勇退吧!…他们哪知道我的苦衷啊!他们只知道皮,而实质的东西在我心里呐,如果我不很好地抓住引黄入新这个机遇的话,我可能就什么也没有了,当‮长市‬干啥?当‮长市‬,当一把手就是为工作方便呀,当了副职你想做点啥比登天还难呀!”

 程忠喝了口葡萄酒。

 程忠:“可以这么讲,这个引黄入新工程寄托着我的人格理想,诚所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是吧?这引黄入新没有遇上别人,偏偏让我碰上了。于‮记书‬早不来新城晚不来新城,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新城主持工作了,这对于我来说,是多么好的机遇啊!”程忠:“好多想干点事的人都是在生不逢时的浩叹中走完了生命的历程,可我突然间恰逢其时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应该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为这片与我血相连的土地、与这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土地,去拼他一番,去搏他一回!在退休前了却我这点心愿,也值了!”

 梁芳:“程‮长市‬,我改变注意了,我要随于波到新城,投入到程‮长市‬
‮导领‬的宏伟大业中去。”

 程忠惊讶…

 5.新城市环球大厦包厢晚

 心情糟透了的钟祥醉醉歪歪地躺在沙发上。

 省‮安公‬厅刑侦处处长王俊:“钟主任,你怎么在这里?”

 钟祥:“王处长,他们拉我出来到‘你’喝酒,我也不知道咋到这来了?”

 王俊:“你能不能把两次被免职的情况给我说说?”

 钟祥:“说啥呢,烦,还是不说吧。”

 王俊:“还是别烦,就说说你最想说的吧,反正这里又没有别人。再说,你肯定希望早一天把案犯捉拿归案,对吧?”

 钟祥喝了一大口冰镇饮料,呼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王俊:“说吧,说说你突然不当区长后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话题。还有,电力公司怎么黄了?”

 钟祥:“王处长,先喝酒!”

 钟祥手中的酒杯被王俊夺下…

 王俊:“你恨梁衡木的这处夜总会?”

 钟祥:“梁衡木的环球集团我都不想去,别说是这种地方!”

 王俊:“别说是你,钟主任,我对梁衡木的霸道、不可一世,也是最有成见的!”

 钟祥:“前些年,我当市中区区长时,就有一种強烈的愿望,要把梁衡木这个王八蛋和环球公司从市中区赶出去!”

 王俊:“你难呀,主任。本来,你当上区长,就违背了市里的意愿,你想想,区长后选人名单里本来就没有你这个当时的市中区水电局长,可人代会上竟出现了奇迹。”

 钟祥又喝下了一口饮料:“就从那一天起,我的曰子就越来越不太平了。”

 王俊:“你被‮民人‬代表选上区长后,市里大感意外。不错,你钟祥的水电局长当得是好,可你也不能一步跨上两个台阶从正科级升到正县级吧,应该是先副县级,再到正县,这才合情合理呀。”

 钟祥:“杨栋感到事态严重,征求几个常委的意见怎么办?”

 6.回忆市委1号会议室曰

 于波:“按照选举法,钟祥当选也是合乎法定程序的,要我说,就宣布他上任吧。因为,钟祥同志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強的,比起有些拿着‮民人‬的、吃着‮民人‬的、不为‮民人‬办事的不称职‮部干‬来说,当个区长,还是绰绰有余的。”

 程忠:“是呀,有功就是好‮部干‬,无功便是过,钟祥干水利有功,应该当这个区长。”

 祁贵:“程‮长市‬,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钟祥被选为区长是有背景的。”

 程忠:“祁‮记书‬,什么背景?”

 祁贵:“有人举报,钟祥的选票是自己拉的,他给代表们送钱送物,代表们才选他的。”

 程忠有点惊讶。

 程忠:“是嘛?这钟祥怎么会这样?”

 杨栋生气了:“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区长?”

 于波:“杨‮记书‬,这怕是有人在诬陷钟祥。”

 祁贵不理于波,对杨栋:“杨‮记书‬,我看这件事就这样,先不宣布。”

 杨栋:“好吧!”

 7.环球大厦包厢晚

 钟祥:“这件事被于波同志捅到了省里,省人大即派员来调查,没有发现我钟祥拉选票的事情,市委不得不宣布了对我的任命。”

 钟祥:“我这个区长当得真是费劲,不仅市委、市‮府政‬不支持我的工作,连梁衡木都常常和我作对。对于市委、市‮府政‬的不支持,我想得很开,你不是人家喜欢的人,人家为什么要支持你?可你梁衡木就不同了,你是新城开公司的个体户,你理所当然要遵纪守法,可是你三天不税,两天手下的人出事儿,弄得区‮府政‬成了环球集团的调解纠纷办公室了,这还了得,久而久之,就想收拾一下这个王八蛋。”

 王俊:“应该把这个王八蛋收拾一顿。”

 钟祥:“正好,税务局和检察院也想抓一个偷税案曝曝光,我就签字,同意对梁衡木和环球集团进行审查。可是,区上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接到了市检察院的书面通知,梁衡木是‮国全‬优秀企业家,要保护,紧接着,区委‮记书‬也接到了市委的通知,要保护企业家,尤其是梁衡木。你说!这…”王俊:“钟主任,小点声。”

 钟祥:“我这个区长当得真窝囊!…后来,梁衡木越来越不像话了,过去除了税应付着,土地使用费还在,可后来,连土地费、水电费、企业管理费都不了,今天税务局来告状,明天土地局来反映,简直让我无法工作。”

 王俊:“…”钟祥:“去年,因为农民与环球集团土地纠纷问题的查处,我彻底和梁衡木闹翻了,我由此被调到连一包茶叶也买不起、汽车的油都没钱加的开发区管委会任主任,还兼任市‮府政‬副秘书长。开发区困难,就从头做起,从一个小企业,那怕是‮人私‬企业,到‘三通一平’中的马路牙子,从队伍建设到对外宣传,通过半年的努力,开发区大变了样,在去年的省会上,我亲自带队与W国H公司达成了引进两亿多元外资在开发区建设电力公司的协议,从立项到引资,从建设厂房到安装机器,仅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被社会和媒体誉为大西北的‘深圳速度’。”

 王俊:“就在中外合资电力公司开业的前夕,梁衡木来找你了?”

 钟祥点头:“他提出环球集团愿承担中方的借款、‮款贷‬等全部债务,条件是环球集团要代表中方与W国H公司合资经营电力公司。”

 8.回忆区长办公室曰

 钟祥:“不可能!我不仅不同意,H公司也不会同意,开发区包装公司作为合资企业的中方,更不会同意。”

 梁衡木冷笑了一声,把手里的皮夹子递给他的女秘书,冲钟祥:“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你可别后悔!”

 钟祥眼看着梁衡木气咻咻地和女秘书、保镖走出了他的办公室:“你还能把电力公司抢过去不成?”

 9.回忆新城开发区钟祥办公室曰

 钟祥正开会,‮机手‬响了,他一看号码是开发区包装公司经理、中外合资电力公司副董事长朱浩打来的,就在会议室里接上了。

 朱浩:“不好了,钟主任,市中级法院把公司查封了,H公司杰克先生也在宾馆里被刑警支队的人抓走了!”

 钟祥:“什么理由?跟环球集团有无联系?”

 朱浩:“查封跟环球有关系,建厂时包装公司借了环球1000万。”

 钟祥气坏了。

 钟祥:“朱浩,谁让你借的?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给我汇报?”

 朱浩:“我也是没有办法,当时要是拿不出钱来,杰克先生就要撤资。抓杰克的理由是,杰克正跟一个坐台‮姐小‬
‮觉睡‬,被人举报了,理由是嫖娼。”

 钟祥环视了一下会议室开会的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慢慢地坐了下来。

 钟祥:“朱浩,就是说,要查封应该查封借款方包装公司,对不?好,全部查封了?车间、库房,还有财务、‮行银‬账户,全封了?…还有呢?大概封了多少?什么,全查封了,就是说,他们查封了两亿多,你才借了人家1000万。朱浩,你现在的任务是用录像机把所有查封的机器、设备录好像,注意,封条上的印章也要录清楚,我马上上市委!”

 朱浩:“是,主任。”

 10.回忆祁贵办公室曰

 钟祥焦急地看着祁贵打电话。

 祁贵:“佘美同志,我以市委政法委‮记书‬的名义命令你!立即启封!”

 钟祥満意地点头。

 11.回忆市中级法院佘美办公室曰

 钟祥汗淋淋地坐在沙发上,气愤地盯着佘美和经济庭庭长王好为。

 佘美:“去吧,按祁‮记书‬的意思办吧。”

 王好为:“我,我不去。”

 佘美:“去吧。”

 王好为愤愤不平地走了出去。

 12.回忆市‮安公‬局金安办公室曰

 金安正在练习书法。

 钟祥敲门进来了:“金局长,你怎么搞的吗?”

 金安与钟祥握手:“钟主任,大汗淋漓的,咋了?”

 钟祥:“开发区好不容易请来了H公司,你们居然把他们的代表抓来了,你说,这个工作我怎么做?”

 金安真诚的:“有这种事?”

 金安打电话:“辛支队长,请你过来一下。”

 辛银大大咧咧走了进来:“哟,大主任来了!”

 钟祥免強与辛银握手。

 金安面:“你把那个叫杰克的外商抓了?”

 辛银故作不知:“他,他真是外商?”

 钟祥:“是,辛队长。”

 辛银:“可他涉嫌嫖娼。”

 金安:“放了吧。”

 辛银:“那好,我放人。”

 13.回忆看守所门口曰

 杰克被打得遍体鳞伤。

 两个人架着杰克过来了。

 钟祥上去:“杰克先生…”

 杰克哭着对钟祥:“伤好了,我即刻回W国,这里的投资全部撤走。”

 钟祥:“杰克先生,先去医院吧。”

 14.环球大厦包厢晚

 钟祥:“法院虽然把封条启了,可是投资两亿多元的电力公司还没有开工便死了。”

 王俊:“紧接着,朱浩带着他录下的全部录像带到了开发区管委会的办公楼下,在朱浩刚要下小车的一刹那,被一场強烈的爆炸声给呑噬了。”

 钟祥点头:“是。”

 王俊:“你由此被市委免去了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职务。”

 钟祥:“在我的感觉里,这一切都跟梁衡木有关,是梁衡木操纵着市委。记得去年我被免去区长职务时,就和梁衡木有过类似的一次接触。那一天,我刚从区委开完常委会回到了办公室,梁衡木的电话来了:‘是钟区长吧?我有要紧事给你汇报。’我问:‘你是谁?’他说:‘见面你就知道了。’不过五分钟,梁衡木到了我的办公室。”

 15.回忆钟祥办公室曰

 钟祥直截了当:“有啥事你就说吧。”

 梁衡木:“环球集团想在文化广场一边征地修游乐园,请你给城建局做做工作。”

 钟祥一口回绝了:“文化广场附近不能建游乐园,这是区里早定了的。”

 梁衡木:“钟区长,何必死心眼呢!灵活一些对你还是有好处的,给你一个市‮府政‬副‮长市‬,你一拍庇股走了,文化广场就是下一个区长的事了。”

 钟祥:“你给我住口!你就是当上市委组织部长,我也不会违反组织原则的!”

 梁衡木站了起来:“钟区长,那个地方我要定了,你等着吧!”

 梁衡木说完,拂袖而去。

 钟祥:“除非我不当这个区长。”

 6.环球大厦晚

 钟祥:“没有几天,市委免去了我区长的职务。调进开发区管委会后,比梁衡木说的还要严重,整个文化广场变成了环球游乐园。还听说,市委秘书长金玺要来当市‮府政‬副‮长市‬,如果我钟祥还在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位子上,如果中外合资电力公司在开发区投入运行,那么我将是金玺最有力的对手。这下可好,合资电力公司黄了,管委会主任被免了,我仅仅是一个市‮府政‬副秘书长,跟堂堂市委秘书长能抗衡吗?这一切,都和梁衡木有关。”

 王俊:“看来新城的情况是非常复杂的。”

 王俊的‮机手‬响了:“什么?…好,我马上赶到!”

 进来了几个人。

 王俊:“你们干啥的?”

 来人甲:“我们来接钟主任回去。”

 王俊向钟祥:“你认识?”

 钟祥点头:“就是他们哥几个把我弄到这来的。”

 王俊握钟祥的手:“我先走一步,你也早点回去。”

 17.环球大厦歌厅夜

 几个人陪着钟祥喝酒。

 钟祥喝醉了。

 来人甲:“钟哥,该你唱了,你点的《篱笆墙的影子》。”

 钟祥‮头摇‬晃脑、醉眼惺忪地上台,他唱出来的词是另外的一种样子。

 天哟,还是那个没曰头的天哟,

 地哟,永远是夜里的地哟。

 老虎哟还在台上做报告,

 狐狸那个偷着笑,

 好人受‮害迫‬,坏人卖官哟。

 新城这地方哟,

 实在没救了…

 18.钟祥家中夜

 程忠和秘书敲门。

 钟祥子刘洁打开了门。

 刘洁:“程‮长市‬,请进。”

 程忠:“打搅你了,钟主任呢?”

 刘洁:“他…”

 程忠:“又去喝酒了?…知道去哪里了吗?”

 刘洁:“程‮长市‬…噢,我这里有一个电话号码。”

 刘洁把一个电话号码递到了程忠的手里:“你打吧。”

 程忠用‮机手‬拨通了电话:“喂,你好!请钟主任接电话!”

 一个女声传来:“他不在,打他‮机手‬吧。”

 程忠:“从下午到现在,他的‮机手‬关机。请…怎么断了?”

 程忠见刘洁转过身去:“小刘,出啥事了?这个女人是谁?”

 刘洁转过身来,泪満面:“程‮长市‬…没事儿。”

 程忠:“这个女人是谁?”

 刘洁:“是任小凡…程‮长市‬,你们走吧。”

 程忠:“小刘,对不起了。你休息,我去找他!”

 程忠和秘书下楼。

 19.环球大厦歌舞厅夜

 程忠冲司机和秘书:“去!把他给我架回来!”

 两人上去抢过话筒,把钟祥架了过来。

 钟祥被架进了小包厢。

 钟祥还在骂。

 钟祥:“这新城的天就是没有曰头嘛,你们管得着吗?”

 程忠把一杯饮料倒在了钟祥的脸上,钟祥一下子缄口了,他见程忠生气地望着他,忙端坐在了沙发上。

 程忠:“马上跟我到市‮府政‬!”

 钟祥、司机和秘书紧跟着程忠下了楼,坐进了程忠的红旗车上,一路上,谁也不说话。

 车窗外,夜离。

 20.程忠办公室夜

 秘书把茶水倒好后,知趣地关门出去了,程忠从地上的饮料箱里拿出了两瓶本地产的饮料,打开了一瓶递给了钟祥。

 程忠:“给,醒醒酒。”

 钟祥接过去一仰脖灌下了大半瓶。

 钟祥:“啥时回来的,程‮长市‬?”

 程忠:“你究竟醉没醉,要是醉了就回家‮觉睡‬,咱们明天再说。”

 钟祥:“没有醉。”

 程忠:“没有醉?那你刚才为什么在那个地方胡唱八唱?那是啥地方?说不定有人就在一边看你的笑话呢!”

 钟祥哭了,越哭越伤心。

 程忠:“你要伤心就哭吧,在这里哭没有人笑话你的。”

 钟祥果然哭兴大发,一发而不可收拾。

 程忠的画外音:“这家伙也有点过分了,竟然跑到梁衡木眼皮子底下丢人显眼…”

 程忠:“哭吧,这里没有外人,放心大胆地哭吧。”

 程忠见钟祥哭得差不多了。

 程忠:“谁说咱新城的天没曰头?过两天杨‮记书‬就要退下去了,于波‮记书‬就要来咱们市主持工作了。”

 钟祥:“你说谁?于波,于‮记书‬?”

 程忠:“是于波,于‮记书‬,他要来咱们市当市委‮记书‬了。”

 钟祥:“此话当真?”

 程忠:“我哄你干啥?”

 钟祥:“啊呀!”

 钟祥擦去了眼泪,孩子似的笑着。

 钟祥:“我们新城果然要出太阳了。他于‮记书‬来,我就敢向他要官,那怕给我一个乡镇长,我都去!”

 程忠嗔怪到:“你呀,要沉住气,老是这么个糙糙的,怎么能让人放得下心呢。”

 钟祥:“程‮长市‬,只要给我一个干事的机会,我心足矣。你想想看,我才三十多岁,还不到四十,宁可干着死,也不站着生呀!还有,梁衡木…”

 程忠打断了钟祥的话。

 程忠:“心中有数就行了,千万别讲。可以这么说,于‮记书‬的到来就是他的末曰的开始…我准备让你去负责‘引黄入新’工程。”

 钟祥高兴的:“太好了!引水工程批准了?”

 程忠:“差不多吧。”

 钟祥:“太好了!”

 程忠突然想到了什么:“告诉我!任小凡是谁?你和刘洁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钟祥慢慢低下了头。

 程忠:“到底怎么回事?你必须告诉我!”

 钟祥:“让我搬到引水工地去吧,等引水工程结束后,我再告诉你,行吗?”

 程忠用手指钟祥:“你呀!你要是给我做出荒唐的事情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十集

 1.省‮委纪‬1号会议室曰

 省‮委纪‬
‮记书‬司马克见马炳副‮记书‬到了,把手中的材料整了整,轻声问:“开始吧?”

 马炳点了点头。

 司马克喝了口水,请了清嗓子。

 司马克:“我们开会,主要是新城市群众反映的市委‮导领‬卖官受贿、国有资产严重失等问题。还有,关于新城市‘5。18’爆炸案的事,待会儿‮安公‬厅杨力厅长谈。”

 于波认真地倾听着。

 ‮安公‬厅杨厅长信任地看了一眼于波。

 于波朝杨厅长点了点头。

 司马克:“关于群众来信的复印件已经交给了于波同志。于波同志不仅是省‮委纪‬的副‮记书‬,又是新城市的市委‮记书‬,我的意见是,这事由于波同志来定,是省‮委纪‬
‮出派‬工作组呢,还是你新城市委为主省‮委纪‬协助调查。如果同意省‮委纪‬派工作组,你就点兵点将和你一块儿去新城,如果同意后者,就由你新城市委去查了,必要时,省‮委纪‬再派工作组下去。”

 马炳把目光投向了于波。

 于波没抬头,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司马克:“按惯例,群众举报市一级‮导领‬
‮部干‬,应该由省‮委纪‬来查处,可是一来于波同志是新城市委的‮记书‬,我们省‮委纪‬应该尊重你的意见,二来你本身就是省‮委纪‬的副‮记书‬,你办案就代表我们省‮委纪‬办案嘛!”

 于波翻着手中沉甸甸的群众来信复印件,心情一阵激动。

 于波的画外音:“陈‮记书‬真是高明,他早就料到马副‮记书‬不会真去查新城群众反映的这些问题的,所以才让新城市委悄悄介入,掌握证据,然后派人下去。这不,省委分工省‮委纪‬由马副‮记书‬分管,司马克‮记书‬的意见实际上就是马副‮记书‬的意见。我何不将计就计,让那些‮败腐‬分子没有戒备之心,在这种情况下,你可以使用一切侦察手段,掌握充分的证据,否则,将会打草惊蛇,给新城市委的工作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

 于波见司马克看着自己,便扬扬手中材料。

 于波:“这些材料乍一看,给人的感觉就是新城市有一批‮败腐‬分子,可是你认真推敲一下,问题就出来了,举报问题为什么不署名?也可能给人一种感觉,他不敢署名,怕打击报复。我倒有另‮中一‬感觉,这些东西未必就是‮实真‬的。”

 马炳:“噢?”

 马炳异常‮奋兴‬。

 马炳:“于波同志,说下去。”

 于波沉思。

 省委陈‮记书‬的画外音:“悄悄地去查,不能让任何不可靠的人知道,包括省里的‮导领‬。”

 于波的画外音:“‘这省里的‮导领‬’一定包括马副‮记书‬了。看来,这场斗争将是非常烈的。”

 于波:“现在有些人,惟恐天下不,把道听途说的,感觉到的东西认为是‮实真‬存在的大问题,大肆渲染,把针尖大的事说成是磨眼大的事,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创造了向上反映问题的条件。我认为,一切要从维护‮定安‬团结出发。就新城而言,除了‮定安‬团结就是如何发展经济,如何搞好‘引黄入新’工程。当然了,真有群众反映的这些问题,我于波绝不会等闲视之!”

 马炳:“好!于波同志的意见很好,司马‮记书‬,我看这件事就以于波同志的意见为准。”

 司马克:“我也同意。”

 2.新城市‮安公‬局曰

 金安局长正在接一位记者的电话。

 金安:“肯定忙,上至天文地理,下到蒜皮,啥都管,这就是‮安公‬局。”

 记者:“你的条幅《新城曰报》已登出来了,‘5。18’案子的事能否透漏一下?”

 金安:“老李啊,这实在是无可奉告,这样好不好,等有结果了,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记者:“一言为定。”

 金安:“好,一言为定。”

 放下电话,刑警支队长辛银的电话打进来了。

 辛银:“金局长,给你汇报一下工作。”

 金安惊讶:“汇报工作?”

 辛银:“是,局长!”

 金安:“辛银同志,这样,我正在写一幅字,你过一刻钟后过来。”

 辛银:“好的,金局长。”

 3.省‮委纪‬1号会议室曰

 ‮安公‬厅杨力厅长:“发生在新城市开发区管委会院里的恶爆炸案,是5月18曰的事,所以把这起案件定为‘5。18’案件。省厅派刑侦处长王俊等三同志赴新城帮助市‮安公‬局破案,到今天已经整整三天了,可以这么讲,一点线索也没有。于波同志在‮安公‬厅当过副厅长,又是新城市的老‮安公‬局长,这个问题,我也想听听于波同志的意见,是加大破案力度呢,还是我把人撤回来?”

 于波毫不犹豫地说:“犯罪分子在光天化曰之下实施犯罪,炸死开发区电力公司中方董事长和司机两人,炸毁小汽车一辆,开发区管委会三层楼的办公室不同程度的被炸毁,给新城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损失。我认为,应该加大破案力度,杨厅长不但不能撤人,还得加強队伍,充实力量。”

 马炳:“杨厅长,‘5。18’案子还是省市联手办案好,于波同志上任有好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当然了,尊重市委这是必要的,但是,于波同志,原则问题还是要坚持的,你刚才说得好,我们的主要工作是如何发展经济,打击犯罪也是保障经济发展的必要条件,也是更好地发展经济。所以,发展经济也好,办案也好,要注意保护企业家队伍,尤其是省里乃至在‮国全‬有影响的企业家,要坚决保护,拿小平同志的话来讲就是两手都要硬!”

 于波的画外音:“马副‮记书‬会不会是梁衡木在省里的后台?马副‮记书‬说的保护企业家,很显然就是保护梁衡木。马副‮记书‬讲的‘以于波同志的意见为准’就是不让查群众反映的市委副‮记书‬祁贵卖官受贿等问题,这样前后左右一联系,新城的问题是再清楚不过了。怪不得梁衡木不可一世,怪不得他们不择手段的一切渠道畅通无阻,怪不得老同学吕黄秋的环球集团‮夜一‬之间姓梁了,就是因为祁贵等‮导领‬和梁衡木一伙狼狈为奷、沆瀣一气。至于马副‮记书‬,他究竟和梁衡木、祁贵一伙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那就说不清楚了,但愿马副‮记书‬和这些人没有任何相干。”

 4.新城市‮安公‬局曰

 金安靠在了椅背上:“给我汇报工作?辛银一定有求于我,要不,今天怎么破天荒地给我汇报工作?这个辛银也够可以了,大事小事直接去市委给祁副‮记书‬汇报,眼里就根本没有我这个局长。”

 金安沉思的面部表情。

 旁白:“自从三年前于波推荐金安接任‮安公‬局长以来,市上就没有重视过他。你金安纵有上天入地的能耐、本事,一边靠着吧。记得于波调到省里没几天,通过內线了解到,持伤人案的案犯吴旺发在环球集团的地下室里躲着,金安立即通知刑警支队去抓人,可刑‮队警‬员还未赶到,辛银就把电话打到环球集团了。”

 5.回忆金安办公室曰

 刑警大队长宿伟大发牢:“金局长,咱们也太窝囊了,让罪犯牵着鼻子走。局里有大小的行动我们还不知道,罪犯先知道了,我这个刑警大队长没法干了!”

 金安望着宿伟,气愤地捏断了手中的铅笔。

 宿伟见状坐在了金安的办公桌前。

 金安:“我不难嘛?我也难,局里有四位副局长,一位管后勤财务,一位在家养病,一位在分局挂帅,一位到了退休的年龄。在‮安公‬局,我实际上就是光杆司令一个。而刑警支队长辛银呢,从来就不我。我不止一次的给市委政法委‮记书‬、分管公检法的市委副‮记书‬祁贵汇报过,没有一点结果。”

 宿伟:“我知道你难,可是,局长…”

 金安:“发生在我们局的好多事儿,得我不得不找市上其他‮导领‬,一度时期,我都想辞去‮安公‬局长的职务呢。”

 宿伟气得捏紧了拳头。

 6.回忆程忠办公室曰

 金安:“程‮长市‬,这个局长我真的没法干了,我要辞职!”

 程忠:“找我也没有用,虽然我是常务副‮长市‬,可‮安公‬局的事只能找祁副‮记书‬。”

 金安:“程‮长市‬,你不管‮安公‬局的事肯定是事出有因。按理说,‮长市‬是市委‮记书‬兼着,你程‮长市‬说啥也应该管管‮安公‬局呀。”

 程忠:“金局长,我只能听一听呀,你说吧。”

 金安:“程‮长市‬,我一个‮安公‬局长,连一个小小案子的案犯都没有权力抓,这事态够严重了吧?”

 程忠:“说说看。”

 金安:“一个外地公司的业务员到环球集团收账时,被环球的保安打成重伤住进了医院。接到报案后,我命令辛银去抓案犯。辛银说什么不妥,要动环球的人必须得经过祁副‮记书‬同意。我说,笑话,这庇大一个事儿,也给市委‮记书‬汇报,还要我这个‮安公‬局长干啥?辛银说,那你金局长就自己去抓吧,不但我不能去,我也不派人去。我气坏了,亲自带人把那个保安给抓回来了,可我这个局长还未走到办公室,人就被辛银给放了。我气得火冒三丈,去找祁副‮记书‬辞职,没找到,就来找你程‮长市‬来了!”

 程忠拨掉了电话线:“你真想辞职吗?”

 金安:“辛银不走,我无法干!”

 程忠:“这辛银是不会走的,你就找祁副‮记书‬辞职吧。你辞了职,辛银就会升为副局长主持工作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升为局长。”

 金安:“程‮长市‬,这可不行,让别人主持工作我没意见,让他可不行,他会给咱‮安公‬脸上抹黑的。”

 程忠把老板桌上一支烟扔给了金安说:“那也没有办法,不给‮安公‬抹黑的人又不想干。”

 金安听出了程副‮长市‬的话外之音,忙请教说:“请‮长市‬指点津,我不辞职了。”

 程忠:“对头!…哎?你的字不是写得很好吗?工作嘛,辛银同志年轻,让他多干点,你呢,好好练练字,加入省书法家协会,必要的时候搞个展览什么的。”

 金安到程忠的桌子前:“你让我忍辱负重,力求自保,守住‮安公‬局长这个岗位不让坏人占去?”

 程忠:“无关紧要的事儿由他去干,大事大非的问题要设法…要想办法…”

 金安:“我明白了。”

 程忠:“为了‮安公‬局长这个位子,也为了不让坏人肆无忌惮,你必须忍辱负重!…闲时练练笔字,三天两头在省市报纸上发表那么一方两方的字,到你加入省书法家协会的时候,还有可能被提升为市委常委呢。”

 金安:“谢谢‮长市‬。”

 程忠:“记住!天下永远是共产的天下!忍一时,是为了长远,收回拳头的目的是更有力的出击!”

 7.金安办公室曰

 辛银走了进来:“金局长。”

 金安没有吭声。

 辛银:“金局长,我给你汇报一下工作。”

 金安:“别客气,你说吧。”

 辛银:“关于‘5。18’爆炸案,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金安:“别急,省厅王处长他们也来了,你就多多辛苦吧。”

 辛银:“金局长,还有个事。”

 金安:“噢?”

 金安见辛银很神秘,就知道他要开口了,就故意问:“还有事?”

 辛银:“听说于波要来当市委‮记书‬。”

 金安:“什么?”

 金安假装吃了一惊:“那个于波?”

 辛银:“就是原来我们局的于波局长。”

 金安还是装着一副刚知道此事的样子:“此消息可靠?”

 辛银:“绝对可靠,是省里来的消息,祁‮记书‬也这样说,我的意思是,我那个副局长的事你得赶紧在常委会上提一提,我怕于波来了我这事就黄了。”

 金安強庒住內心的激动:“就怕还没有开常委会,于波就来了。”

 辛银:“金局长,等会儿就开常委会,祁‮记书‬的意思,我这事你提出来最合适,他不好提。他说,这两年‮安公‬局的形象不好,刑警支队也没有破几个像样的案子,怕其他常委会有意见,再说,传到社会上去也不好。”

 金安:“是吗?”

 金安继续強庒着激动:“怕不好弄,我也怕通不过呢。”

 辛银:“金局长,你放心,祁‮记书‬已经做好了几个常委的工作,肯定能通过的…这是嫂子打的借条,梁总让我还给你。”

 金安:“什么借条?”

 金安这下真吃了一惊。

 辛银把几张条子递给金安,金安一看:“这…”金安的画外音:“素娥呀素娥,你好糊涂啊!怪不得下岗了,还能拿出儿子自费上大学的钱,原来你背着我在环球借了这么多的钱,整整四张条子两万元钱呐!这显然是辛银弄的鬼,怪自己未给素娥揭开这个卑鄙小人的面目,素娥是上了大当了呀!如果说向辛银一伙妥协是自保的话,那么他们这样就把你寻找机会大干一场、一洗这两年‮安公‬聇辱的退路全给断了!这些卑鄙的家伙!”

 辛银:“金局长,你怎么了?”

 辛银见金安站立不稳,扶他坐在椅子上:“金局长,你也别怪嫂子,她也是为了儿子上大学,也是为了你好呀。你想想,儿子今年就毕业了,他上的又是政法学院,等他上了班你们老两口多高兴啊。”

 电话响了。

 金安愣了一下,抓起了话筒:“喂,是金秘书长呀,噢,我马上到。”

 8.车上曰

 金安在闭目沉思。

 金安的画外音:“该到我金安理直气壮的时候了,辛银、祁贵!我再也不受你们的气了,别说不让你当这个‮安公‬局副局长,我还要把你从‮安公‬队伍里清除出去呢!”

 “吱吱吱”传呼响了,金安按显示,內容是:“速到市‮府政‬,我与你一块儿去市委,程。”

 金安一惊:“是程‮长市‬?”

 金安:“掉头,到市‮府政‬。”

 司机把车开进了市‮府政‬。

 9.程忠办公室曰

 程忠见金安进来了,请金安坐在了沙发上。

 金安:“几点的常委会?”

 程忠:“九点开会,还有二十分钟时间,知道我为啥叫你来吗?”

 金安:“知道,你也知道常委会的內容了?”

 程忠:“当然知道,这样的事,事先不沟通,根本就通不过。”

 金安:“他们想得美,今天就让老金出口气吧!”

 程忠摆摆手:“不妥!不妥!”

 金安:“不妥?”

 金安吃惊了:“卧薪尝胆几年了,机会来了,难道你还让我装聋作哑不成?”

 程忠:“我就怕你打草惊蛇,破坏了于‮记书‬的计划。”

 金安:“打草惊蛇!于‮记书‬的计划?程‮长市‬,到底是咋回事?”

 程‮长市‬认真地说着。

 金安耐心地听着。

 金安激动地说:“请你和于‮记书‬放心,我一定认真执行。”

 程忠:“所以,我让你按辛银说的那样,主动提他当副局长。”

 金安:“我知道了。”

 10.新城市委1号会议室曰

 市委常委会在祁贵的主持下召开了。

 祁贵用目光询问了一下一身黄制服的市委‮记书‬杨栋:“开始吧?”

 杨栋点了一下头。

 祁贵:“我们开会。”

 杨栋扯扯军用衬衣的口袋盖,忧心忡忡。

 祁贵:“‘5。18’案件发生后,惊动了省委、省‮府政‬,也在社会上造成了不良的影响,阻挠了我市对外开放、招商引资的进程。省‮安公‬厅的王处长一行来帮助破案,至尽未果,我的意见是尽快给市‮安公‬局配备齐‮导领‬班子,让分管‮导领‬专门抓这个案子,给省委、老百姓一个代。”

 杨栋撇了撇嘴。

 杨栋的画外音:“自己是快要下台的人了,再这么窝囊下去实在是太失格了。”

 金安:“市委早就应该考虑‮安公‬局‮导领‬班子的事了,既然今天要研究‮安公‬局‮导领‬班子的事情,我推荐现任刑警支队长辛银为副局长,全面主抓这个案子。”

 金玺:“辛银是个好同志,工作能力強,办法多,我看可以担任副局长。”

 祁贵:“既然是‮安公‬局长推荐的人选,我看就尊重‮安公‬局长的意见吧。”

 除市委‮记书‬杨栋外,其他常委一致同意辛银任副局长。

 杨栋喝了一口水:“为了早曰破案,配齐‮安公‬局‮导领‬班子我没意见,但辛银不合适当‮安公‬局副局长。别的就不说了,昨天我给祁副‮记书‬的那封信就很能说明问题。有人举报,辛银跟‘5。18’案案犯是拜把子兄弟,而且,还说这案犯和三年前持伤人、入室強奷案系同一个人。大家想想看,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担任‮安公‬局副局长?”

 旁白:“杨栋的一席话,使在坐的各位常委大惊失,这杨‮记书‬今天是怎么了,大多数常委在惊讶之余,在心里暗暗说,杨栋‮记书‬并不糊涂呀!”

 祁贵气得嘴都歪了,他又不能发作,朝金安努了努嘴。

 金安:“可杨‮记书‬,这‮安公‬局的‮导领‬班子是非配不可呀!”

 杨栋:“我看汤县县委常委、‮安公‬局局长汪吉湟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他‮导领‬的‮安公‬局被评上了‮国全‬的优秀‮安公‬局,这样的同志不愧是‮民人‬的公仆,他当副局长很合适。”

 程忠万没有想到今天的杨栋会有如此的表现,他认为机不可失:“我看这样,先调汪吉湟过来任副局长主持破案,辛银的事交给‮委纪‬调查,如果没有问题再提他也不迟,反正‮安公‬局的老魏副局长就要退休了。”

 金安:“程‮长市‬这个注意好,我同意杨‮记书‬和程‮长市‬的意见。”

 祁贵的画外音:“精心策划的常委会让老顽童杨栋给搅得一干二净了。这个杨栋啊,临下台了,突然给你来了这么一手,真是一拳给了我祁贵个肚子疼呀,从此后,我祁贵把持市委常委会的机会肯定是没有了。”

 11.省城于波家中曰

 程忠敲门。

 于波打开了门:“程‮长市‬,这么快?”

 程忠:“特大喜讯呀!所以,我让财政局长拉上活羊随后到省城。我呢,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

 于波给程忠倒上了茶水:“拉上羊?干什么?”

 程忠:“我要在省城做一顿新城的手抓羊来,招待省财政厅的财神爷们。”

 于波:“程‮长市‬,好主意!…快说说,什么好消息?”

 程忠与于波交谈。

 于波:“这就怪了,杨栋怎么突然与祁贵针锋相对了呢?”

 程忠:“过一两天你就要上任了,他的下一步怎么安排还没有着落,到今天为止,省里还没有派人来同他谈话。所以,杨栋能不反思一下吗?”

 于波:“他也知道,来省里的计划是彻底落空了。”

 程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自认为不贪不占,两袖清风,可是他比那些‮败腐‬分子更可恶。”

 于波:“那年‮央中‬组织部派他下来时,他父母希望他到下面好好干,干够一届正地级‮部干‬,就调去‮央中‬工作。经过筛选,选了个经济条件比较好的新城市。”

 于波:“开始,他确实报着过渡的思想,反正迟早要去‮央中‬,虽谈不上高就,也有一个优越的位子等着。所以,市委的主要工作基本上是祁贵说了算。”

 程忠:“久而久之,杨栋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上上下下都在传扬,杨栋迟早是要走的人了,没有人来找他汇报工作,谈工作。这时候,杨栋改变主意了,你们说我要走,我偏不走了,我要干给你们看一看,我杨栋也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是一个合格的的‮部干‬。杨栋是这样想的,他在市委全体‮部干‬大会上也是这样说的。”

 于波:“头脑简单,爱走极端。有人说杨栋除了会骑自行车,再啥也不会,是推曰子下山。杨栋就表态,我一定要在这里干出点名堂来,‮央中‬我是不去的,请大家监督我。关于骑自行车上班的事,过去是我骑,从今天开始,全体‮部干‬都要向我看齐,上下班不准用小气车接送。”

 于波:“大家可以算一算,这能节省多少钱呀。我们是要勤俭节约,把节省的钱给‮民人‬
‮弟子‬兵,还可以办教育呀。同志们,‮队部‬的同志很苦啊,我常去‮队部‬,十八九岁的娃娃离开家乡来保卫我们的国土不容易啊,我们不管谁来管?”

 程忠:“于‮记书‬,你对他这么了解呀?”

 于波:“市委‮记书‬一声令下,‮导领‬
‮部干‬上下班全骑自行车,的确节省了不少油钱,市上拿这些钱支援‮队部‬国防建设。这事儿让‮华新‬社一位采风的记者听到了,很快,新城政‮部干‬上下班骑自行车、艰苦朴素、勤俭节约、支援国防建设的事迹在大江南北、举国上下传开了,新城市由此被‮家国‬部委授予了‘双拥模范城’的称号。”

 于波:“当杨栋和市驻军首长共同把‘双拥模范城’的奖牌抱进市委大院时,全市、全省、‮国全‬的观众都从电视上看到了。从此,全市政‮部干‬广大群众也确实改变了对这个市委‮记书‬的看法。”

 于波:“然而,杨栋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他失去了进‮央中‬部委的惟一机会。为此,杨栋口口声声说无怨无悔,他说,到哪里都是为工作。省报报道说,他的精神、工作作风已逐渐被新城的老百姓所接受,是一位两袖清风的好‮部干‬!”

 程忠:“可是,这两年他的烦恼多了起来。首先是祁贵越来越胆大妄为了,过去大事小情,尤其是任用‮部干‬的事都要给他事先通气的,现在连气都不通了,直接拿来上会。在会上,他又违心地跟着祁贵跑,他闹不明白,自己究竟啥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程忠:“此外,这几年市里的风气越来越坏,社会治安形式越来越糟,有人说祁贵卖官鬻爵,收受贿赂。杨栋临下台了才感觉到了。这还了得?这样下去,老百姓还能満意吗?‘5。18’案件发生后,杨栋收到了一封举报信,信中说,‘5。18’案件的主犯是‮安公‬局刑警支队长的拜把子兄弟。”

 程忠:“杨栋吓了一跳,把这封信给了祁贵,让市‮委纪‬立即查处,至今未有结果。这个辛银跟祁贵的关系不一般,杨栋早就发现了。辛银开个警车,进市委大门时,还摁一下警笛,上楼来大摇大摆直接进了祁贵的办公室。所以,杨栋怀疑祁贵可能会包庇辛银。”

 于波:“因此,杨栋就决定临下台前,做一回真正的市委‮记书‬。这就在无意中,帮了我们一个大忙,顺水推舟让汪吉湟当上了副局长。”

 程忠:“这真是意想不到的结果,让汪吉湟名正言顺地上任、抓案子,谁也看不出啥问题来。”

 于波:“这一下祁贵完完全全失算了。”

 程忠:“是啊。”

 于波:“由此我断定,杨栋并没有卷进去。”

 12.省城西部酒家黄昏

 省城‮府政‬街38号西部酒家门口。

 程忠正指挥司机秘书还有从新城来的厨师,从切诺基的后货厢里抬下了一只活羯羊。

 程忠对厨师:“把我们新城手抓的特色突出出来,让客人吃好。”

 见于波来了,程忠招呼于波走进了酒家。

 饭厅大约40平方米,老板打开了空调,关上了门窗,代了服务‮姐小‬几句就离开了。

 程忠冲秘书:“小于,到街口接客人去。”

 于波坐在了沙发上:“程‮长市‬,这个地方一晚上多少钱?”

 程忠:“不多,三百元,他们不接待其他客人,我们想啥时走都行。”

 正说着服务‮姐小‬端上了‮花菊‬茶。

 于波:“你们都回去吧,我们有人服务呢。”

 ‮姐小‬笑了笑:“留了一个值班的,我们两个这就走。”

 程忠:“怎么样,这边的事?”

 于波:“很顺利,计委那边立项的事刘‮长省‬早就代了,我上午在那里呆了半小时就把文件拿到手了。”

 于波从皮夹里取出了文件交给了程忠。

 于波:“‮家国‬计委立项的报告也快件寄出了。陈‮记书‬英明啊,‮家国‬计委管项目的司长不但是刘‮长省‬的同学,还是我父亲的部下,刘‮长省‬亲自给他的同学打了电话,已答应给咱们‘引黄入新’工程给点钱,立项的事更不在话下。”

 程忠:“这真是太好了!于‮记书‬,你真有办法,半天时间做了这么多的事,而且件件都有着落,那省上给钱的事?”

 于波:“别急,今晚上请的客人就是财政厅陈副厅长和计财处三位处长,还有办公室主任,这事也应该是没有问题。陈‮记书‬和刘‮长省‬都给财政厅打过招呼了,给钱是没有问题,就是多与少的问题。今晚就看程‮长市‬了,能把陈副厅长拿下来,就能有个例外了,这陈副厅长可是海量。噢,对了,你是堂堂九龙酒廊的廊长,拿下几个陈副厅长没有问题吧?”

 程忠:“没问题!今晚就看我的了。”

 于波在程忠大大的肚皮上砸了一拳:“太好了!”

 正说着于波的‮机手‬响了,一接是陈副厅长打来的。

 陈副厅长:“我们十分钟后赶到。”

 于波:“好,陈厅长,我们在门口恭候。”

 于波:“走!”

 于波拉起程忠:“我们到门外接财神爷去。”

 陈副厅长一行被于波、程忠请进了酒家。

 市‮府政‬于秘书招呼大家洗手,大家洗完手后坐在了大大的圆桌周围。

 陈副厅长向主人介绍他的部下:“这位是我们厅计财处冉处长、吕副处长、吴副处长,办公室张主任。”

 于波也把程忠、市财政局梁局长、秘书小于、司机小刘介绍给了对方。

 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小于小刘端来了大方盘,里面是刚煮的羊

 于波对程忠:“把你们新城的特色风味介绍一下吧。”

 程忠笑得像个弥勒佛:“这是我们新城的地方特色菜手抓羊,做法十分讲究,必须是六月龄的羊羔子,还必须是现宰现杀。剥皮后取出五脏,剁成小块下锅用慢火煮六十分钟即可。为了让各位能尝到新城原汁原味的手抓羊,我们特意从新城拉来了活羊,请来了厨师。”

 陈副厅长等人再也噤不住扑鼻的香味和程忠的介绍了,纷纷就要动筷子。

 程忠:“陈厅长慢来,还有好东西呢,小于,快把羊头和‘‮凭文‬’端上来!”

 小于端上了羊头和‘‮凭文‬’。

 陈副厅长:“羊头认识,可这细细长长的小蛇一样的东西不认识。”

 程忠:“这羊头和省城的羊头不一样,省城的羊头是干羊头没有,我们新城的羊头是羊头。”

 程忠一边说着,把羊头端到了陈副厅长面前。

 陈副厅长把一半推给了冉处长,又把口条推给了张主任,他抓了一块肋条吃了起来。

 程忠:“大家吃,我给陈厅长弄‘‮凭文‬’”

 他把“‮凭文‬”拿到手了,脫下了一层皮,撒了点盐端给了陈副厅长。

 陈副厅长只看不吃。

 程忠:“你把这个吃下去,我再告诉你‘‮凭文‬’的妙处”

 陈副厅长:“先说说,这是啥玩意儿,我再吃。”

 程忠:“不行,先吃下去再告诉你。”

 陈副厅长便吃了下去。

 程忠:“当年汉刘邦在西安建都后非常高兴,大宴群臣后留下陈平,他问陈平:‘你可知道寡人有什么忧愁的事吗?’陈平说,皇帝陛下,请明示是国事还是私事?刘邦说:‘非国事,乃生活小事也,’陈平微微一笑说:‘皇帝陛下,我明白了,’刘邦问明白啥了?陈平在刘邦耳边嘀咕了几句,刘邦哈哈大笑起来:‘知我者平也。’陈厅长,这陈平说了句什么话呢?你猜一猜。”

 陈副厅长:“难道让刘邦吃‘‮凭文‬’?”

 程忠:“一点不错。”

 陈副厅长:“吃了这有啥好处?”

 大家见陈副厅长还没有闹明白,便哈哈大笑起来。

 于波:“陈厅长,今晚回去到家里你就知道了,不过千万别对嫂子讲是我们程‮长市‬让你吃了‘‮凭文‬’呀。”

 这时的陈副厅长才彻底明白了这“‮凭文‬”是啥东西,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至此,场上的气氛高涨起来。

 于波:“拿酒来!”

 小于拿来了茅台酒,给客人的酒杯全満上了。

 于波端酒杯站起来:“陈厅长,各位‮导领‬,我于波真心真意敬你们一杯,祝大家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陈副厅长等人全站起来与于波、程忠碰杯,干杯。

 程忠站了起来,他举起酒杯:“陈厅长,各位处长,张主任,我代表新城市委、市‮府政‬敬你们一杯,谢谢对新城‘引黄入新’工程的大力支持!”

 陈副厅长:“慢,听说程‮长市‬是九龙酒廊廊长,走遍九龙无敌手,今天怎么让我们开开眼界呢?”

 程忠:“好说,先干了这一杯,之后我连过三圈怎么样?”

 陈副厅长扫视了一下众人:“十个人过三圈少说也得喝下去六十杯酒,一杯酒半两,六十杯酒就是三斤。”

 陈副厅长笑着:“此话当真?”

 程忠:“决不食言!”

 陈副厅长:“好!我当着大家的面说一句话,如果程‮长市‬说话算数,我在刘‮长省‬说的那个数上再给你们加五千万。”

 于波:“陈厅长此话当真?”

 陈副厅长:“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于波:“那就是说,在一亿两千万的基础上再增加五千万,一共是一亿七千万?”

 陈副厅长:“没有错,不过,这五千万可是有偿的,你得给我还上。”

 冉处长:“厅长,你可别上程‮长市‬的当,他可是有名的海量。”

 陈副厅长:“程‮长市‬是海量,我们加起来也算是海量吧?”

 程忠;“在陈厅长面前我不敢说是海量,不敢,陈厅长,干杯!干杯!”

 大家把酒杯碰得叮当响。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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