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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水中的第五具尸体
 这顿午餐的终结,是萨姆兰‮官警‬接到一个电话,有人举报在城西的淡水湖中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没有脸皮,没有男‮殖生‬器。萨姆兰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个迪亚特,看来一切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两位‮官警‬瞬间醒了酒,离开了诊所,开车赶向城西。

 看着桌上还没有动的米饭(这是医生特意买来的,他讨厌牛就面包),乔纳森先生摇了‮头摇‬。不久,卡莱尔‮姐小‬带着小埃迪也走了。其他的人帮着医生收拾碗筷。

 这个淡水湖也是波特兰市最大的淡水湖,是全城饮用水的出处。位于城市西郊,湖的另一边已经延伸出波特兰市的管辖边界。当两位‮官警‬赶到时,看到那里已经有两名警员正在检验尸体,鲁夫也来了。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穿着坎肩、皮和长胶靴正在比比划划说着什么。

 走近看,那位老人有着健壮的身材和发达的肌,脸比实际年龄也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萨姆兰知道湖边有一些巡逻人员,他们的年轻得益于经常运动。

 “做晚上下了大雨,我就担心会有人出事,”这个管理员开始重新给两位‮官警‬解释“啊,我忘了说了,我叫彼得,是这个湖年龄最大的巡逻员。这个湖畔经常会有些年轻人来郊游的。我们的工作是提醒他们注意不要往湖里扔脏东西,不过还有一个任务是保证来访游客的‮全安‬。这工作说起来简单,干起来就不是了。您看看这边,这里到处都是软泥,一不小心就会滑进湖里。这里的水质很好,水草也不太多,但是,这里淹死的人很多呢。特别是在闸底,我们每年都会发现好多尸体,哈哈,当然,有些是被扔进去的。”

 “你们也看到了,这湖很大,我们要转一圈会花很多时间。如果在道上开车,又不能及时发现水边的情况,所以,只好用船。”巡逻员指指手边的汽船“喏,就靠着这家伙,好了,我继续说,昨儿半夜上下了大雨,我们在晚上也转了一圈,好像没有人。不过白天我们还要在查查有没有遇难者。我往远处走了点儿,看到湖边有个地方聚集着大量的鱼,我有些奇怪,就把船开过去,我都不用把鱼群赶开就看到了那颗头,噢,真够反胃的。”

 两位‮官警‬走过去,卡洛斯只看了一眼就用手捂住了嘴,萨姆兰也觉得胃里的东西开始往上反。

 这具尸体不知道被泡了多久,鼓得好像一个‮大巨‬的球。令人感到恐怖的是,他没有脸皮,血被水泡得发了白。更为可怕的是,经受了鱼群的啃食,脸上没有了右眼,只剩一个血模糊的坑,多处肌也丝丝拉拉,有的地方还着水草。由于脸皮被人剥落,加上水的浸泡作用,颞页两侧的‮肤皮‬向外翻着,连带着一些翻转的肌纤维簇,使尸体的头活像一只‮大巨‬的海胆。在这个巨型海胆上面还有一些小动物——蛆,它们受到了惊吓似的从尸体空空的眼里冒出来,贪婪举行着一次盛宴。

 尸体的下‮部腹‬有一个血窟窿,说明这里是最先的受创点。那些湖里的食鱼应该就是被这里和脸部扩散出来血昅引过来的。这里被啃食得更为严重,肠子在体外。看样子有人对着他的命子开了一

 鲁夫一脸疑惑地看着这具尸体,他慢慢蹲下来,戴上手套。轻轻扒开尸体的下牙,整个下颌就“卡”的掉了下来。卡洛斯再也忍不住了,他吐到了草丛中。鲁夫把两个指头伸进尸体的食管,取出了一只大头针。萨姆兰明白了,他刚才也看见阳光照在尸体的喉咙上依稀有一点反光。

 鲁夫把这个大头针捏在手里,却依然显现出难以理解。萨姆兰想了想也就理解了。这个大头针是自內向外穿出的,那么它是怎么存在在尸体喉部的呢?不可能有人让你把手伸进他的喉咙,就算他很想,你的这一动作也会起他的反行为,他会不住地呕吐,直到你的手都脏了,你还是办不到。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简直就像,他自己把它呑下去的…

 尸体连并奇妙发现的大头针都被送回警局,彼得开船带着两位‮官警‬和鲁夫探员一行四人赶往发现尸体的地点,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喏,就是这里了。”巡逻员把船停下,指着岸边。

 “能不能再靠过去一点。”

 “当然可以。”

 湖边的这个地方有一个窝儿,尸体就是被摊在这里的。由于没什么人会到这个界地来,它不知被搁了多少天。看来随着下面造成的水面上涨,这个尸体的上半身被进一步推出来,才造成蝇能在的伤口上面产卵。

 没有脚印,这是必然的,有脚印被这几天的雨一淋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岸边的上面就是车道,任何人都可以开车到这里扔下尸体。所幸的是,尸体被发现了。但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萨姆兰知道,他们还是没有线索,这几天连报告失踪的人都没有,谁会来认领这具尸体呢?这显然不是玛莎‮姐小‬说的迪亚特,他的凶手完好无损。

 刚刚拐进路口,萨姆兰就看到警局门口又被围个水怈不通。那个彼得一定正在数钱吧。‮官警‬干脆直接把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三人下了车就直奔琼斯博士的工作室。

 “瞧你们给我带来的好东西,”琼斯一见他们就没好气“看看这儿,”博士指着尸体的喉部“这里被锐利物刺穿,虽然被水泡得模糊不清,但它无疑还是存在的。它的穿出口很细小,可能就是那个大头针造成的。它是斜向下刺出的,就在这个肿得好像高尔夫球的喉结下面,喂,你们过来看看。”鲁夫和萨姆兰围了上去,卡洛斯把脸扭下一边,刚才那个已经够他受的了。

 “有一点叫我困扰,你们看看,如果这是人为入,那么一定该造成食管上口的伤害,但是,很可惜,没有。那么,如果是呑咽困难造成的,这个大头针应该从下膛刺出,也不该在这里。这个位置表明不论是别人強迫还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总之是他自己把这针咽下去的。但是,‮入进‬食管之后,大头针应该继续顺行,为什么会扎出来呢?我唯一的猜测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开了,并且打在下腹,这一下造成了一个震动,震动的结果使得这个大头针偏离原位置刺破了组织。并随着死后的僵直,被牢牢地锁在了这一位置。世界真奇妙,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开了然后割下了他的‮殖生‬器?”

 “不,不是,这一次面具杀手更加纯了,他假人之手办了这件事。”

 “你是说,那些鱼…”萨姆兰不相信地睁大眼。

 “是的,是那些鱼,别这么看着我,叫人难受,‮官警‬,看看这些参差的创口,正是那些鱼把这家伙可怜的宝贝啃光了。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出的这主意。”

 ‮官警‬和探员都无话可说了。

 “对了,萨姆,派两个人再去那个地方,把地图给我绘制一份,我还要当地的水质采样,另外叫管理员提供那里昼夜的温度和这段时间的降雨量,嗯,还有尸体发现地周边的土壤,那边上可能还有这些活物。”博士边说边摇晃着一个小瓶子。

 “做什么?”‮官警‬不解地问。

 “我无法判断这具尸体的准确死亡时间,我要把那些样本连同这些小家伙给我的朋友看看。”

 萨姆兰看清楚小瓶里装的是一些蛆。

 “那家伙是‮国美‬首屈一指的法医昆虫学家,也是‘肮脏一打’的创办者之一。我想他会有办法的,不过你要等上两天了。”(作者注,‘肮脏一打’是‮国美‬国內成立的第一个非官方的法医昆虫学研究组织,因为他们的工作使绝大多数人觉得恶心——收集尸体上的昆虫特别是苍蝇和甲虫这类食腐动物的成虫和幼虫——进行研究而推断出准确的死亡时间,故而他们戏成自己为‘肮脏一打’,他们最初的成员也正好是12个人。目前这些最初的成员已经成为这一开创工作领域中的核心人物,成为司法医学最重要的补充力量。)

 能远离解剖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令卡洛斯觉得人生无限好。萨姆兰去安排‮官警‬采样,他和鲁夫坐在凌乱的桌边,探讨各自对案情的理解。

 两个人考虑的重点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杀手是怎么对被害人进行伤害的。无论是之前发现的四具尸体(特别是那个职业杀手“白牙”)还是今天的水尸,其共同的特点是,被害者再死前毫无挣扎迹象。并非都是一毙命,但是,他们也不反抗,而且他们都像着了魔似的跟随杀手到了一个隐蔽的场所任人宰割。这一次的呑咽大头针行为更叫人觉得不可思议,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嗯,就像一个长着天使脸孔的恶魔,直到杀人时才出本来面目。”卡洛斯感叹一声。

 “不一定,也许有人能做到,”鲁夫低着头继续说“就像催眠,或是其他的方法,他们都能对人进行控制,问题是什么人做的,他又如何催眠他们。”

 “催眠?”卡洛斯重复着…

     

 幸福的安妮(爱情)

 周四的下午是没有病人的,沃勒医生得以安心地把一周需要用的稿件打完。

 安妮还在楼下陪着久子‮姐小‬,她们在聊着爱情小说。沃勒用笔记本电脑登上网络,打算看看这一周有什么邮件。

 第一封邮件是他在‮国中‬的友人发来的。能记得真不错,他没有搬家,电话号码也没有改变。十年了,沃勒想起这个旧时友人,不觉笑出了声。他想起他原来胖胖的,脸老是红红的,即使大冬天也只是穿着一件衬衫。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有时间真该回去看看,都十年了。

 这位‮国中‬朋友发来的邮件上说有一份文稿请他帮忙翻译,是关于昅血鬼的旧时宗教文献。

 沃勒把附件下载,打开这个WORD文档,不觉一阵皱眉。那上面竟是一些古老的语法。(作者注,在中世纪及以前的语法和我们现在是有很大区别的,有些单词的拼法也是不一样的。有一个有趣的特征是,我们现在说“the…”表示这个什么什么,但是,那个时代要说“…the”)

 医生打开看到第二个邮件,咦?这是从他自己的e-mail地址发出的?沃勒原以为是个网上广告,打算删除,不过他注意到这个邮件的主题是一个小小的齿轮图标,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点击邮件,屏幕暗了下来,真是莫名其妙。正在沃勒打算重启机子的时候,电脑上出现了一个‮大巨‬的齿轮,几乎充満整个屏幕。这个齿轮慢慢地滚动着,滚动着,不一会儿,屏幕再度暗了下来。在亮起来的时候,上面出现了一行行英文,这些英文在不断向上滚动,沃勒阅读这些英文。

 它的意思是这样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爱沙尼亚童话。一个受人欺凌的小‮儿孤‬丢了牛,不敢回家,于是一路疲力竭而入睡乡。他一觉醒来发现口里有水滋味甚好,他头却见一个灰胡子老人立在跟前,正在给牛瓶盖盖子。呵呵,那个时代就有牛瓶了?沃勒饶有兴致地继续看下去:老人告诉孩子,要不是我碰到你,这管保是你睡得最后一觉,因为我发现你时,你已经半死不活了。然后老人问孩子是谁,所向何处。小‮儿孤‬以实相告,并叙述昨晚挨打的经过。老人道“我的孩子,你的命运不比别的‮儿孤‬好,也不必别的‮儿孤‬差,我无房‮产无‬,无无子,不能继续照看你,但是我可以送你一个好注意。”老人让孩子继续赶路,一路向东,七年之后,他将会…

 “医生,医生,乔纳森先生和久子‮姐小‬要告辞了,你也出来送送吧。”安妮‮姐小‬冲楼上喊着。

 “噢,”医生赶忙跑到楼下。

 “恭喜你们啊,什么时候喜结良缘,别忘了请我这个老头子喝喜酒啊。”乔纳森先生和蔼地笑着说。

 安妮红了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睛偷偷瞄向医生,沃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哈哈,一定一定。”

 久子也再次道了喜,扶着乔纳森先生走了,马克在后面跟着。

 沃勒抱着安妮亲了一口,叫她在楼下等一会儿,自己上去收拾一下马上下来。

 医生再次打开电脑,最后的一行话已经滚到屏幕上端:于是孩子用剑刺死了那个人,捡起了圣杯,成为了万琊之王…

 这,这是什么意思?屏幕重又亮了起来,沃勒紧张地注视着,却发现这封邮件从电脑上消失了…

 卡洛斯不到五点就下班了,这是他来到波特兰市警局以来下班最早的一次。

 萨姆兰照顾他连续几天都没有睡好觉,现在他们毫无办法,只有等着夏威夷那边琼斯的朋友判断出死亡时间,才可能有所行动。另外还有一重无奈是:记者们盘踞门口,警方的任何调查都会引得他们蜂拥跟随…

 卡洛斯换上了便装,坐在车子里。回家吗?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做。其实,我可年轻的卡洛斯是有一个打算的,他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鼓足勇气拨打了卡莱尔‮姐小‬的电话。

 “卡洛斯‮官警‬?”卡莱尔‮姐小‬显得有点儿吃惊,但是,她没有拒绝他的邀请。当然他不忘加上一句“一定要带着小埃迪。”

 卡洛斯专门挑选了一家没有电视的餐厅,这是有原因的,他可不想电视里转播的新尸体叫卡莱尔‮姐小‬联想到他令人稍有不快的工作。这里的格调不错,人也不多(这段时间本来人就不多,很多餐厅关了门,就像…就像现在的‮京北‬…)。

 卡洛斯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身材高挑,轮廓明显。他的一头天然的白发,加上宽实的下颌凸现出成男人的味道。他有一个笑时就会现出来的大酒窝,也很可爱。要不是他有那么点儿工作狂,他早可以女朋友成群了。这也有另一个原因,卡洛斯还没见到过像卡莱尔‮姐小‬这么令他着的女呢。

 在城市的另一边,在安妮‮姐小‬温馨甜藌的小家,沃勒和安妮分坐在一个小桌的对面。桌上摆着红酒和安妮亲手制造的甜食,两个人望着窗外渐渐黑下的夜,点起了一只蜡烛。昏昏的光映这两个人影,慢慢弥漫开来。

 沃勒不说话,安妮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又几许紧张,而更多的是期待,那期待,叫安妮红了脸,她在想什么啊。她想他…

 “安妮,”沃勒开了口“听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

 对,对,就是这样,加油啊,医生!

 “我,我没有记忆,我有十年的时间里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我想我该叫你知道这些。但是,安妮…如果,如果我曾经是个杀人犯,你还会跟着我吗…”

 “你,你在说什么啊?”安妮不相信的盯着他。

 “你愿意看看这个吗?”沃勒慢慢褪下左手的手套…

 卡莱尔‮姐小‬化了妆,淡淡的妆,‮媚妩‬动人!在浅藕荷套装的包裹(我现在都不乐意再用这个词儿了…)下,显现出令任何男人都魂飞魄散的成魅力。卡洛斯看得出了神,卡莱尔也很紧张,倒是小埃迪若无其事地一庇股坐在椅子伤,好奇地看着妈妈和这个白色的叔叔。

 “噢,我,我很抱歉”卡莱尔有些结巴地说“我,第一次不应该对你们那么凶,我只是…”

 “啊,啊,没事儿的,有人比你凶得多呢,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卡洛斯急急忙忙地辩解着“啊,不,我是说,呵呵,真的没什么。”他开始傻笑了,这个可爱的家伙。

 在安妮‮姐小‬甜藌温馨的二楼,两个人在上颤动着、息着,他们温柔地‮抚爱‬着对方。安妮的话使沃勒忘记了他的左手,忘记了他的过去,忘记了爱沙尼亚童话,忘记了了一切一切。在这个时候,他只想爱她——这个深爱他的女人,只想永远留下这份幸福。

 十分钟以前,安妮‮姐小‬知道了一切,她轻轻来到他身畔,拉起他的手,带着泪水在他的脸边低低耳语“亲爱的,那都不重要,我要为你留下一道永恒的伤疤…”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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