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猩红地毯
拉夫雷站在猩红的地毯上,快速往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房间是用转锁的,他费不了两三秒钟就打开了它。他推房开门,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是的,作为观察者,他工作的技术是这个城市乃至整个周里最上乘的。
他先环顾房间里的设置,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自然也没有人。这一点观察者是经过仔细考察的。不过,有一件事情曾使他深深困扰。那个他在追查的男人,居然多次从他的眼皮低下溜走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是,他清楚自己的追踪技艺决没有退步。也是这一点让观察者不想在屋里呆得太久。
观察者感到有些紧张,这是前所未有的,他做完了他该做的,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房间。他把门重新锁好,他的工作结束了,他可以拿到麦瓦的钱了。
他不是一个贪婪的人,麦瓦开始的价钱和那些黑手
魁的阔绰出手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但是,拉夫雷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他接下这个工作只有两个理由,其中之一就是追踪这个人无疑可以给他带来大巨的満足。
他又站在猩红地毯上了,这真是令人厌恶的颜色。他讨厌它,这叫他想起了童年,他快步走出去,临出门时不忘记给接待姐小一个宽宽微笑。噢,他很文雅,长得也很好,还像个有钱人,姐小想入非非了。
他走到阴暗拐角里自己的那辆车,先是细细地观察了一阵,而后才拉开车门。还不到十点,我可以先给他打一个电话。
“噢,拉夫雷,啊,终于有你的消息了,怎么样?”麦瓦在家中的沙发上,他的老婆刚才不停地唠叨他,真是烦人。
“你要追查的人,我有了下落,你可以去直接找他,他在…”
“等等,拉夫雷,我才不会和那种人面对面呢,我要的是电话,他的人私联系方式。”拉夫雷握紧了电话,更庒低了声音。
“嗯,那么,你听好,是,5933247转1013,我再说一遍…”
麦瓦一时找不到纸,就干脆写在手上,他反复问了两遍,直到确认无误,才挂上电话。
他的老婆起先是冷冷地看着他,待电话打完就硬生生摔出一句:“麦瓦,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跟那个拉夫雷来往,那家伙决不是什么好人。”
“啊,啊,知道了,”麦瓦一面应付,一面把手里的电话深深的刻在脑中。
“知道个庇!麦瓦,你总是不听我的,总是不听!”麦瓦太太又一次发了火,她脖子上嘟嘟的肥
颤着“你就跟他一起住算了,早晚有一天你会跟他一起不得好死的!早晚有一天,你记住,麦瓦!”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够了妈妈,都几点了,不要
喊啦!”麦瓦的女儿从楼上推开门“妈妈,觉睡吧!”然后有大声把门撞上。
“混蛋,你以为翅膀硬了就可以这么对父母说话吗?啊,你这个小冤家,有本事给我滚出去,带着你的臭男人滚出这个家!”老婆高声冲楼上喊叫。
“滚就滚!”女儿的房门再度打开,她这才随随便便找了一条破
子穿上,他的男人还呆在房间里,他清楚这一切不会真的发生,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麦瓦都会充当好好先生,安抚他的黄脸婆,然后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是,这次他想错了。麦瓦坐在沙发上,一脸无关于己的超然和平静。
父亲的冷漠同样令女儿惊诧万分,他的
子也回头以不解的神态看着他。
够了!够了!麦瓦平静的表面下,內心波涛起伏,我他妈的受够了!他想起她年轻时候的媚娇和天真,再看看她现在的一身蠢猪般的肥
;他看着她着一次次歇斯底里地莫名发作,他真觉得她有些可怜。他不是个乐意与人争执的男人,他从来都是默默的忍耐着,劝说着,但是这一次,天神对他招手了,顺利的话,他将得到一大笔钱。他不用再做什么狗庇咖啡馆的老板看客人的脸色了,他也不用再理会这个丑陋的黄脸婆一次又一次的无端挑衅了,他即将自由!他可以拿着这笔钱到别的州过着幸福、刺
的生活,他会是个有钱人,他会…噢,就算和拉夫雷一起生活也比和这个女人強百倍!
他的目光又游离到女儿的身上,她也是个混蛋!她还不到14岁就怀上了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男人的种!那时候他们还为她而难过,直到他们发现放
、
和滥
就是她喜欢的生活时,他们开始咒骂这个狂疯的年代。她经常把男人带到家里来,但是几个月就换上一个人,就好像她深深満足于弄玩男人而自己什么也不用付出似的!他开始觉得她也很可怜,她的未来会怎么样呢?这不重要,麦瓦不打算再替她考虑什么。
但是那个男人,唉,你为什么会呆在这里呢?一个男人不是应该在自由的世界里展翅高飞吗,你为什么找上像我女儿这么烂的女人呢?她不爱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她只想和你
,噢,当然,他也有可能出于同样的原因。唉,可怜的家伙,男人的生活应该是跑车、沙滩、名酒和女美。麦瓦有了一种飞的感觉,就像漂在云层,高高在上而无法听到他们喋喋不休的吵闹…
观察者挂上公用电话,平静地坐在他的车子里面。又一项工作结束啦,他感到轻松和成就感,但很快就会被失落感所取代。他需要新的工作,他需要刺
,甚至,他开始考虑要一个朋友。他的头脑里浮现一个男人的形象——那个名叫沃勒的国中人。他真是个奇妙的人,他是怎么发现我的呢?他一直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他以为那是医生的直觉。那真是个有趣的人,他竟然随意杀死了“龙手”的手下,这可真是十足的胆
和惊人的技巧。他能从那里活着出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看到他施舍两个孩子的时候,观察者甚至有些感动,虽然他觉得真很可笑,但是,他还从来没见过会有哪个人给了孩子那么多的钱。独一无二就是美,技艺无双就是美,医生身上展现出来的两种美深深的令他着
。他也许可以换一个身份去探望他,和他成为朋友。医生不是个多嘴的人,就算他想那个雷恩一样,想杀死他也绝对是个够刺
的游戏。
说到朋友,观察者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幅画面:那是他第一次偷东西,被店主人抓到打个半死。他的左眼肿了起来,他快看不见东西了。年轻的麦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赶来了,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东西,他看不清那是什么。麦瓦举起那东西,狠狠地砸在店主的脖子上。他应声而倒,他把他扶起来。二十多岁的麦瓦仍然不算是英俊,但是身材健壮有力,肌
发达。他把他扶起来,把瘦小的他背在背上,背到了医院。那是观察者眼中的麦瓦,唯一的一次冒险行为,是为了他!这世界活着的人里,只有麦瓦叫他拉夫雷,如果不是他,他几乎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名字。不错,他也时常欺负他,逗他玩儿,但是,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心疼爱过自己的人,他帮他上药的时候,有那么一转眼,他发现他就好像自己的父亲。
父亲?我没有父亲!观察者不愿浪费时间从那些燃烧着兽
的嫖客中搜寻自己父亲的影子,他曾经大笑着对麦瓦说“也许我是他们的孩子!”但是,他却没有从他的父亲们那里继承那种过分的低级
望,相反的,在一名黑道人物的培养下,他显现出了与他的年龄毫不相符的出众的冷静判断力,他的身体发应和与他吃的食物很不匹配的灵活身体。这个黑道人物欣喜若狂,他认为自己发现了一个天才,当然,训练是严格而苛刻的。终于有一天,观察者強大到足以杀死他的师父了。那个黑道中人毫无遗憾“你会这世界上最好的猎狗”他说完这句话,平静地合上了双眼。这反常的情景引起了观察者一丝悔意,不过,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他开始想他的妈妈了,他很少想起她。在幼小的孩子眼里,妈妈无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何况他的妈妈本身就很
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不去找一个合法的工作,那样他可以找到一个很好的男人,虽然他也可能有些
的独特癖好,但是也无伤大雅。那些男人们庒在妈妈的身上,他们拿烟头烫着妈妈的手指,从妈妈的惨叫和呻昑中似乎得到了大巨
感快。他们有的用皮鞭菗妈妈,有的甚至把硬物強行
进妈妈的体下,观察者在一边偷偷的观看妈妈在
上痛哭的动扭。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玩儿,他后来没有出现严重的
待倾向才真的是世上的奇迹。在他的记忆中,曾经有一位叔叔对他很好,时常给他买糖吃,也不会打骂、辱凌妈妈,他只是平静地和她爱做,他许诺,当自己的买卖挣了钱之后,他会把她接走,啊,还有可怜的小拉夫雷,他看起来太瘦了。但是,在他从妈妈这里借走了一大笔钱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这对母子面前。后来的曰子里,妈妈被磨折之后空余时间便整曰以泪洗面。不过,拉夫雷并不恨那个人,至少,他曾经给了妈妈短暂的快乐。
噢,妈妈,观察者想起妈妈杀死的那个人,想起她哭喊着下楼的时候,他知道她无论如何不肯相信是自己儿子出卖了她,她还在想着他今后的曰子该怎么办…可是,妈妈,你实在是太蠢了,妈妈,你无论如何不该杀死一个黑手
徒的。妈妈,你知道吗,无论你最后能逃到哪里,他们都会找出你杀死你,还有我,我也会和你一起被杀死的…妈妈,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但是,妈妈,你不应该连累我和你一起死…没有了你,我后来的曰子确实很难熬,没有你竭力做出的庇护,任何人都可以随便的打我,
待我…可是,妈妈,这不就是一场博赌吗,人生不过一场游戏,我赌到了我的现在…妈妈,我知道,我有一天也会追随你而去的,我并不感到害怕…
观察者想菗一只烟,他没有在车子里菗烟的习惯。盘旋在车子里面久久不能散去的烟雾象征着混乱的开始,这可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烟雾就应该飘散在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生活也会是这样的…
他从车上下来,走到更加阴暗的地方,掏出了打火机。“嚓”、“嚓”连续几下,火苗都没能像预期的出现。观察者不会在这个时候骂出什么,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镇静。他记得在马路对面的拐角处有一家小卖店的,他走过去。拐角的小卖店早早的关门了,这让人有些懊恼,不是吗?观察者站在原地,掏出火机,试了记下“嚓”、“嚓”、“嚓”还是没有着。
“呵呵,先生,用我吧。”一个男人走到观察者右侧。
“噢,谢…”观察者看到一把手
,加上了消声器的手
,从下面对着自己的头。
观察者不知道他是怎么接近他的,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发现这个男人紧挨着他的身体右侧。这是一个机会,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是个左撇子。
就在左侧
间,他还有机会的。观察者抬头看着对方,是他,果然是他,观察者假装惊慌“你,你是谁,你要干嘛?”
“呵呵,兄弟,不要装傻好吗,从你走进我的房间时,我就一直在注意你了,好了,我们不要废话,我希望你能回答我,是谁叫你来的。”
没有警报装置,没有人看到自己,没有,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是怎么发现我的,他现在应该还在…观察者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在他打开那个房门之前,曾听见对面房间里有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难道说这个是…
机会只有一个,当观察者转身面对那个人时,对方的
口稍稍放下了一点,不再对着他的头了。没有机会全身而退!观察者冷静地分析着,没有,他不是等闲之辈,更不会叫自己活着离开,唯一的机会!观察者右手猛地弹出那个打火机,他很庆幸自己唯一使用右手的就是打火机。打火机瞄准了对方的头部飞去,观察者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他的左手摸到了
间。只要一转动,一下就好,再需要0。1秒,那就够了,这时候,
响了。
只差这么一点点吗?打火机在那个时候也打在对方的脸上,但他无动于衷。观察者觉得腿大內侧一阵悸动,他站不住了,向后面重重地坐了下去。
再次响了,观察者的左手被打烂了。
“呵呵,我还真的没想到你是左利手啊。不过,没关系,现在,请你告诉我谁派你来的”你看看,小家伙,你在
血,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叫你止血,嗯,也许我一时好心可以让你走的。“
观察者无心听那个家伙胡说,他现在只想通知麦瓦,用一种方法警告麦瓦,至少…我至少要做到不让这家伙找到麦瓦,那也好…“好…的,我告诉你,在,我的机手上…”观察者费力的把右手伸向左边的口袋“在这里面,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下了。对方犹疑地看着他。
他拿出了机手,他的胳膊在颤抖着“你看…”观察者不再费力了,他把全身的力气都注在了这只手上,时间足够了,你可以开
啊,混蛋,如果你能保证不打坏这只机手的话,开
吧,要是打坏了更好!他的手在自己的机手上飞速移动,没有他的左手灵活,但是也足够快了,他消去了所有的通话记录。
又一声
响了,声音很小,加了消声器…观察者无力地靠在小卖店墙边,嘴角咧了咧,他在微笑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到的是妈妈,我爱你,妈妈;在他头脑还能活动的最后瞬间,他在心里默默念道:“妈妈,我想你,我现在去找你了。”…
那个男人冷冷地捡起机手,机手还保持着“您已经删除了所有电话记录”的画面,他又从尸体的
袋里掏出了车钥匙。他想起了前几天红灯区的那场大火,他笑了,夥计,那是一个绝妙的注意的注意,不是吗?哈哈哈哈…那个男人止不住心里的狂笑。
他把他的车子开过来,把观察者的尸体扛起来扔在车上。汽油只要一些就够了,够我开到那里,哈哈,他扔下打火机,一切都是那么完美,那么天衣无
!
没有人看到是我干的,没有人知道上次纵火的观察者被人杀死了,察警们,你们可以怀疑一切,但是,与我无干,哈哈哈,男人飞速驶离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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