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组织部长的责任
二十八
中午已经过了十一点半,常委们步出常委会议室,人人都有点疲惫的样子,谁也不看谁一眼,匆匆踏着楼梯,一辆辆高级轿车整齐地停在大楼门前的广场上,直到各自钻进自己的轿车里,才轻轻松松地出了一口气,轿车一辆接着一辆驶出市委大门。
贾士贞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他刚刚把关了一上午的机手打开,机手就哇哇地叫了起来,他停住脚步,把机手放到耳边,里面传来了周一兰的声音:“喂,士贞吗?哎呀,你干什么去了,办公室没人接电话,机手关机。”
“哟,一兰哪,你在哪里?”
“我啊,远在天边…”
“怎么?你到西臾来了?”贾士贞有些意外地小声说。
“怎么了?就是因为你在这里当组织部长我就不能来西臾了?”周一兰嗲嗲地撒着娇说。
“不是。”贾士贞说“你在宾馆吗?我马上过来,时间很紧,下午还要开常委会,好,你等我吧!”
挂了电话,贾士贞出了市委大楼,广场上只剩下他那辆桑塔纳2000,贾士贞上了车,来到了宾馆门口,只见总台大厅里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周一兰身穿酱紫
黄花长裙,上面套一件紧身米
小衣,这种打扮实在太别致了。她正对着落地式玻璃窗凝视窗外,贾士贞一眼就看见她了,急忙跨出车门,大步朝大厅走去。此刻,在咫尺之间,双方都停住脚步,四目相对了一会,周一兰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正在这时又有人上前和贾士贞打招呼。贾士贞应付了客人之后,才走到周一兰身边,低声说:“我们吃饭去吧!”
吃饭时,贾士贞问周一兰来西臾有什么事,她才说是因为她的小表弟赵欣明天答辩的事。贾士贞突然想起来了,周一兰曾经为赵欣的事打电话找过他,他立即从包里取出考生名单,周一兰说:“你不要拿了,我告诉你,赵欣考了他报的那个岗位的第二名。”
贾士贞说:“这小子还真考得不错嘛!”贾士贞翻了翻名单说:“一兰,不是我泼冷水,赵欣虽然考得不错,排在第二名,但是第一名比他高出八分,而按照我们的规则,文化试考占百分之七十,答辩占百分之二十,群众测评百分之十,没有特殊情况,第二名很难排到前面去的。”
周一兰说:“没有别的办法了?”
贾士贞摇头摇说:“绝对没有,可以说我们这次公选,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作弊,我刚才说了,除非第一名有特殊情况。”贾士贞又指出另一组说:“像报考基层组织科的这几个人,第一名和第二名只差零点五分,像这种情况就很难说了,你看第三名又比第二名差一点五分,其实像这种情况,三个人都咬得十分紧,也许就在答辩的一刹那,说不定第三名又成为累计最高分。”
“评委都是些什么人?”周一兰问。
贾士贞说:“评委更不可能的,全部是外地请来的专家,没有一个是西臾本地的,而且他们之间也很少有什么联系。到目前为止,外面没有一个人知道评委的情况,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自然也不能告诉你,即使告诉你,你也无法接触到任何一个评委。”
周一兰看看贾士贞说:“走,到我房间去吧!”
来到房间,周一兰说:“士贞,你说赵欣已经考到这样的成绩,如果不能竞争到组织部,那多可惜啊?”
贾士贞说:“一兰,你们一定要改变对组织部的观念,今后的组织部权力会越来越小,而且组织部门的人将来也不可能享有多少特权,过去市委组织部的科长只要调出去,都会适当提拔为副县处级的,以后不可能了。部干人事制度改革后,在市里,县处级导领
部干主要从公选中产生。赵欣在其他部门照样有机会参加公选竞聘,只要有实力。”
“我不是想让他在你身边工作吗,一则是他对你会忠心耿耿的,再则,你也会对他有所帮助。”周一兰说。
“赵欣到底怎么样?”贾士贞说。
“你这个人啊,上次我就说让他来见见你,你不同意,要不晚上让他见见你?”周一兰说。
贾士贞忙说:“不不不,千万不要这样,这时候让他集中精力准备明天的答辩,明天我自然会见到他的。”贾士贞看看周一兰又说“怎么,明天你要亲自在这里督战?”
“既然来了,我又何必急着走呢?明天也好长长见识吧!”周一兰说“这是你到西臾当组织部长的第一份杰作!我真的想目睹一下你的风采。”
贾士贞说:“什么杰作?什么风采?权是威,职务就是风采!”贾士贞笑笑接着说“以后的部干大都要采取公选的办法,慢慢地大家也就适应了,也就不稀奇了。”贾士贞站起来“一兰,你休息吧,我下午还要开常委会,晚上也不能陪你了,因为下午答辩的评委们都到了,我可能要陪评委了,有些工作晚上还要研究一下,实在对不起,不能陪你了。”
周一兰看看表,说:“还早着呢,晚上我陪赵欣,不过迟早我等你,好吗?”
贾士贞只觉得心脏一阵怦怦跳动,不知为什么,每次只要他单独和周一兰在一起,总是有这种感觉,但是他又不得不庒抑着自己的感情。这时他伸出手,说:“一兰,你休息吧!”
周一兰把手伸给贾士贞,随着又把另一只手也放上去,她只觉得満脸热乎乎的,巴不得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就在这时贾士贞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头也没回地走了。
周一兰久久地站在那里,双手捂着怦怦跳动的心脏,闭上眼睛,把自己留在无限想象当中。
贾士贞回到宿舍,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半躺在
上,想休息一会。上午常委会的许多情形再次浮现在眼前,他的心脏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眼前出现西臾一些群众义愤填膺的场面,侯永文的实真面目,乃至卫炳乾被绑架…正在这时,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原来是鲁晓亮。虽然鲁晓亮说有事要当面说,但是贾士贞看看表,说来不及了,马上要开常委会。放下电话,贾士贞又给周一兰打了电话,表示內心的歉意。周一兰在电话里始终没说一句话,搞得贾士贞不知所措,默默地过了许久,只好挂了电话,匆匆赶往常委会议室。
下午的常委会一直开到五点半,贾士贞出了会议室,正要给卫炳乾打电话,鲁晓亮的电话先打进他的机手了,鲁晓亮连一声喂都没说:“不好了,贾部长,乔柏明不见了!”
“什么?”贾士贞惊叫起来“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正在组织力量追捕,所有的交通要道已经出派
安公干警,紧急堵截。”鲁晓亮说。
“发现什么现场没有?”贾士贞问。
鲁晓亮说:“现在已经证实,韩士银是乔柏明指使人杀死的,也正因为乔柏明发觉我们怀疑是他杀了韩士银,所以他跑了!”
“还有,”鲁晓亮说“我们在韩士银书房里发现几幅漫画底稿。”
“什么漫画底稿?”贾士贞吃惊地问。
鲁晓亮说:“和《臾山晚报》上刊登的漫画基本一样,共四幅,第一次三幅,第二次一幅!”
贾士贞说:“这就奇怪了,难道是他?韩士银会画漫画?”
“这还没有来得及调查。”鲁晓亮说“贾部长,这事太容易了,而且可以把漫画底稿拿到报社看看,一切都清楚了。”
贾士贞说:“鲁局长,你们一定要注意全安,尽快把乔柏明捉拿归案。有情况及时告诉我。”
挂了电话,贾士贞心里更加觉得韩士银是一个神奇人物。
这时卫炳乾又打来电话说,参加答辩的专家都已经到了,问贾部长什么时候见他们,贾士贞说马上就过去。
到了宾馆,贾士贞见过评委,简单介绍了情况,因为专家们晚上还要专题研究明天的答辩题目和有关评分标准、程序,就匆匆走了。
贾士贞心里惦念着乔柏明逃跑的事,不知道此刻鲁晓亮在什么地方,急忙回到宿舍,给鲁晓亮打电话,然而拨了一次又一次,鲁晓亮的机手都不在服务区。正当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有人敲门,贾士贞一开门,见是周一兰,他才突然想到周一兰还没有走,下午开了整整一下午会,晚上又去陪答辩专家,把周一兰的事忘了。
看到周一兰,贾士贞十分抱歉地说:“一兰,实在对不起,我的事情太多了,没能去陪你,请你千万不要误会。”
周一兰慡朗一笑,说:“士贞,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小气,我也算是一个有知识的职业女
,男人应该以事业为第一位的,我没有想到你现在会在宿舍里,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显得无聊,无意中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的屋里亮着灯。所以…”
“我正在打电话给安公局长,”贾士贞说“如果电话打通了我真的已经出去了。”
“你继续联系吧!”周一兰说“电话一打通,或者有事的话我立即就走。”
贾士贞看着周一兰,说:“你还是第一次到我宿舍来,我应该陪陪你,只是事情太多,身不由己啊!”贾士贞手里拿着电话,却没有拔“一兰,你真的称得上我的红颜知己了,你能如此理解我,支持我,我真的从內心感到非常高兴!”
周一兰说:“本来今天下午我想回去的,但是觉得难得来一次,再加上想看看明天赵欣的最后结果,虽然你说他希望不是太大,但是毕竟他的文化试考到了第二名。人总是在希望中生活着的,比如说我,我现在诚心诚意地希望你事业辉煌,家庭幸福,同时又担心你在工作中遇到坎坷和麻烦!”
“一兰,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贾士贞说“只是我太忙了。总是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和你倾心地说说內心深处的感慨。如果哪一天有条件的话,我们漫步在大海边的沙滩上,畅谈人生、未来,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最好是我们都回到二十年前,”周一兰红着脸,带着几分涩羞地说“那是两个天真无琊的少男少女,他们的心中都默默地萌发着对对方的爱和恋!”
贾士贞说:“那是不可能的了,岁月是无情的,我们必须面对现实,而现实又是非常残酷的。”
“士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周一兰把目光停留在贾士贞的身上“士贞,我有时候在想,当官有什么好的,假如你不当这个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说不定你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约束自己的感情…”周一兰没有说下去,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贾士贞说:“一兰,你是我遇到的知事明理的女
,理解我,尊重我,说实在的,一个男人身边也需要有这样一个女人,但是我始终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毕竟我已经不是一个自由人了,如果我没有家庭,没有
子,没有女儿,也许…”
周一兰的心脏一阵鼓动,她努力克制着自己。
正在这时,贾士贞的电话和机手同时响起来了。
二十九
贾士贞一边看着机手上的号码一边去拿电话,电话是高兴明打来的,他对着电话说:“你挂掉,我有点事,马上给你打过去。”说着就放下电话机,随手把机手放到耳边,电话里传来常记书的声音:“士贞吗?是我,常友连。”贾士贞一愣,常记书这会打电话给他,一定有急事,于是他说:“常记书,您有事吗?”
贾士贞关掉机手,走到周一兰面前,说:“一兰,实在对不起,我本想放下手里的事,陪陪你,可是,常记书找我有急事,我得马上到他那里去一趟。”
周一兰站起来,无可奈何地抓住贾士贞的手,脸上
出尴尬的苦笑:“士贞,我现在才真正理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真正含意。”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贾士贞突然上前拉着周一兰,说:“一兰,你等等,我马上送你去宾馆。”随后他回头拿起电话。
“喂,是高副部长吗?”贾士贞对着电话说“你有什么事?”
高兴明呑呑吐吐地说:“贾部长,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想向你汇报。”
贾士贞说:“高副部长,实在对不起,常记书找我,我已经出了门,又回过头给你打电话,怕你有急事,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另约时间吧!”
挂了电话,贾士贞拉着周一兰,出了宿舍,沿着街道旁边的人行道,两人匆匆地往前走。
周一兰说:“士贞,你每天都是这样紧张吗?”
贾士贞笑笑说:“不一定,目前西臾许多事情都处在关键时刻,或者说是触动了部干问题这
最让人感敏的神经。”这时贾士贞的机手又响了,原来是司机小苗,贾士贞说:“这样吧,你马上到西臾宾馆一号楼门口等我。”
贾士贞一直把周一兰送到房间门口,才对她说:“一兰,你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来陪你吃早餐,再见。”贾士贞头也没回地下楼去了。
贾士贞来到常记书家,常记书正在客厅里徘徊着,一见贾士贞,说:“士贞,乔柏明出问题了!”
贾士贞看着常记书満脸严峻的样子,估计鲁晓亮那边已经有了结果,便说:“怎么回事?”
“士贞,我万万没有想到,”常友连神情显得几分慌张,走到沙发前,示意贾士贞坐下来。两人坐下之后,常友连又说:“乔柏明逃到深圳,已经入进香港,就在他将要离港时,鲁晓亮带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为什么要出逃?”贾士贞问。
常友连表情仍十分严肃,说:“现在还没有审查,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已经证实,下臾县安公局长韩士银是他派人杀害的。”常友连停了一会,接着说“案情不会那么简单。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上午在常委会上,有人对你急于调整乔柏明县委记书职务还不理解,我们差点很被动。”
贾士贞说:“常记书,我是市委组织部长,只能管部干的任免,有些问题我无权去审查,或者说去弄清楚,但是对于导领
部干的使用,我有责任。现在我们的部干制度存在一定的问题,一个导领,到了那个位置上,无论他干得好坏,到一定时间都得提拔。如果平职调动了,位置稍微差一些,似乎就是大逆不道!难道这不是一种怪现象吗?以至国中的官场上不仅出现了一批贪官,更重要的是不少庸官占着重要位置,所以组织部门要认真研究部干的选拔、考察、任用问题,发现一个导领没作为时,应该及时调整,尤其是单位一把手和重要岗位上的导领。像汤坚忠那样的部干,早就应该调整了,否则,是对
的事业犯罪,是对那里的群众不负责任。常记书,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对于下臾的有些人的问题,我早有所察觉,只是没有更多的证据。但是作为一个县,问题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市委还让一个已经有问题的人继续主持县委工作,实际是对全县民人,对
的事业不负责任。”
常友连意识到自己作为市委记书,在上午的常委会上,没有旗帜鲜明地支持组织部长的意见有点尴尬,幸好常委会刚开过,乔柏明的任免文件还没有发出,要是文件已经发了,即使市委文件还没有发到基层
委,而堂堂一个长市助理没上任就逃跑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呢!更荒唐的是,请示还没报到省委组织部,人就出事了,我们怎么向省委
代!于是常友连说:“贾部长,还是你最初的意见正确。我现在才感到,你的意见非常正确,你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市委组织部长。”
贾士贞严肃地看着常友连说:“常记书,上午的常委会上,我看到阻力那么大,不做让步不行了,常委的思想也比较复杂,我当时只是想不能再让乔柏明主持下臾县委工作了,让他出任长市助理,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我们的决定还是太迟了,如果我们的决定早一个月,哪怕是半个月,乔柏明已经调离县委书纪的岗位了,影响总是不一样的。一个县委记书跑了,影响总是很坏的。特别是对市委常委,群众以为市委常委对一个县委记书的思想都不掌握,还能管好部干吗?乔柏明的事,对常委,对我这个组织部长教训是深刻的。”
“明天上午开常委会,必须马上通报乔柏明的事。”常友连说“对常委们也是一个教训,同时复议对高兴明的调整问题,还是坚持你的意见,让他到市政协去,在秘书长没有变动之前,先任副秘书长。”
贾士贞说:“常记书,明天上午我必须先去答辩现场,这可是西臾市公开选聘部干的第一次公开答辩大会,必须成功,所以常委会能不能改在下午?”
常友连说:“那这样吧。十一点钟召开常委会,一个小时足够了。上午的答辩会,常委有空的都可以去现场听听。”
贾士贞说:“那太好了。”
贾士贞看看常友连,说:“史志办的那个汤坚忠实在太不像话了,把单位搞成什么样了?连影响都不顾了,和那个女秘书科长搞到一起,居然多次在
组会提出要把那个女秘书科长档案里受处分的东西销毁掉,群众已经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居然瞒了四岁,这次一定要拿他作为典型,刹一刹这种隐瞒退休年龄的不正之风,坚决把他四年多领的工资扣回来,同时进行离任审计。”
常友连说:“什么?他要销毁那个女人受纪律处分的档案?果真是这样,严肃处分。”常友连气愤地接着说“明天中午的常委会时间很短,会后立即去下臾,召开县四套班子大会,宣布周广浩主持县委工作。”常记书态度的转变,显然是因为乔柏明的逃跑而发生的变化。贾士贞觉得,西臾的形势在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他对未来,多少有些加倍的警惕。
贾士贞一愣,他不知道为什么常记书突然让周广浩主持县委工作,常委会上由谁来主持下臾县委工作的问题,同样发生分歧意见,朱化民坚持让县长吕大佑主持县委工作。可现在常记书却说让副记书周广浩主持县委工作。
离开常记书家,贾士贞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他想再去看看周一兰,但是又怕周一兰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犹豫了好久,还是回宿舍了。回到宿舍,贾士贞立即给鲁晓亮拨了电话。此刻,鲁晓亮他们已经从香港返回深圳,正在宾馆审讯乔柏明。
第二天,天一亮,贾士贞就给卫炳乾打了电话,再次察看了答辩会场,一切安排妥当后,赶到宾馆,就在卫炳乾去请评委吃早餐时,贾士贞来到周一兰房间,敲开周一兰的房门,一看周一兰还穿着內衣內
,急忙往外退,周一兰说:“士贞,你把我当什么了?”
贾士贞说:“一兰,我是来向你打招呼的,不能陪你吃早餐了,我要先安排一下评委们现场工作,答辩一开始,许多记者就到现场了。”
周一兰说:“答辩会场你不去了?”
贾一贞说:“我怎么能不去呢,正是因为答辩会重要,才把上午的常委会改在十一点钟。”
早饭后,贾士贞来到答辩会场,亲自看着评委们各就各位,又来到考生的候会地点,鼓励大家沉着冷静,争取好成绩,又向高兴明和卫炳乾
代了注意事项,这时离答辩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答辩会场设在市委第五会议室內,台下可容纳二百多名观众。主席台上方悬挂着“西臾市委组织部公开选拔部干答辩会”主席台正中设立评委席,右边放着高高的演讲台,主席台的两侧八字形摆着嘉宾席。
这时两位记者走到贾士贞面前,说:“贾部长,请你介绍一下这次市委组织部公开选拔八名科长的指导思想行吗?”
贾士贞笑笑说:“这次市委组织部公开选拔八名科长,应该说是西臾市部干人事制度改革的号角。我们在这项工作开始之前,已经向社会各界发布公告,市委组织部之所以首先带这个头,说明市委组织部的决心,今天不是新闻发布会,我也不可能讲更多的內容,请各位记者参加答辩会之后,采访一下那些参加答辩的考生。”贾士贞刚转过身,又有电视台的记者围住了他。
答辩时间虽然还没有到,但是观众已经纷纷来到现场,工作人员指挥大家按次序入座。
高兴明来了,他走到贾士贞面前,
言又止,贾士贞注意一下高兴明,觉得高兴明満脸丧气,脸上表现出来的笑容也是勉強做出来的。贾士贞心想,也许高兴明听到了什么,这时,在卫炳乾的带领下,评委们来到会场,贾士贞
上去,再次和评委们握着手。
贾士贞看看手表,已经八点十五分,离答辩时间只有十五分钟。
贾士贞看看会场上已座无虚席,答辩开始前,市委记书常友连和长市邵明来了,紧接着,答辩委员会主任委员宣布答辩开始。工作人员领着一号考生走进会场,只见一号身着西服,昂首走向答辩席,微笑着向评委和观众点点头。随后,评委提出第一个问题,一号想了想,开始答辩。
贾士贞坐在嘉宾席的边上,他的目光从一号考生慢慢移向评委、嘉宾,当他转向观众时,突然发现周一兰坐在中间,在这一瞬间,他们的目光相遇了,贾士贞微笑着向她点点头。
答辩会场严肃而庄重,按照评委们事先的安排,评委提出的问题难易适当,不能让考生答不出来,无话可说,要让每一个考生都能充分地展现自己,通过答辩了解考生的学识与知识,同时考察考生的语言表达能力,应变能力和反应能力,以及气质、风度、举止。而且每一项都尽可能做了具体的量化,以便评委评分。
一号考生答辩结束后,评委打完分,随时由工作人员
到统计组,在公证人员的监督下,进行复核和累计,一分钟后,主席台后方的屏幕上闪动了几下,立即现出一号考生的成绩。
一号考生退出会场后,二号考生在另一名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走上答辩席。
直到十点四十五分时,常友连才第一个站起来,这时第八位考生已经答辩完毕,常友连走到评委面前,一一向他们握着手说:“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
贾士贞看看时间,把高兴明和另外两位副部长找到一起,说:“上午的答辩很好,无论是考生的发挥,还是观众的反映都很好,我马上去参加常委会,希望你们继续后面的答辩,一定要保证答辩的顺利进行,万一有什么特殊情况,要处理果断,有事打我的电话。”
贾士贞匆匆离开答辩会场,他的心还留在答辩现场,现在他更加意识到,一个组织部长的责任多么重大,有的人把组织部长的权力看得过重,而他却认为作为一个组织部长,重要的是责任。他想到上午那些激动人心的场面,越发觉得选拔部干的真正途径绝不能靠个别人在背后暗箱操作,通过文化试考可以看出一个部干的知识、水平,而通过答辩可看出一个部干的思维、才能,接受评委和群众一次监督和检验,他坚信,这样选出拔来的部干一定是群众真心实意拥护的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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