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 人(2)
长老们会为生新的飞人举行类似葬礼的仪式,然后在受害者的手脚上绑上巨石。他们走到海岸边的悬崖旁边,然后将他推下去,并不停地喊叫着:“飞吧!飞给我们看看吧!”而在南方高原中生活的牧羊人中,他们允许这个年轻人的翅膀完全长好。
生新的飞人会得到良好的照顾,在整整一年中都被当成神一样来崇拜。假设显现出这种致命症状的是一个女孩。在她发烧、说胡话的过程中,她被当作一位萨満或是预言者。祭司们将她所说的话按照他们的理解翻译过来,并传达到整个部族当中。
一旦她的翅膀完全长成,人们会立刻将她绑起来。然后,整个部族就会带着她走向最近的一处悬崖或是深谷上方——在那个平坦荒凉的地方,这趟旅程往往要花费数周的时间。到达目的地之后,他们会连续跳上几天的舞,并昅食用植物的枝叶熏出的致幻烟雾。那个女孩和所有的祭司都入进了
幻状态,他们唱着歌,跳着舞,一直走向悬崖的边缘。在那里,人们会开解她双翼之上的束缚。她第一次举起她的翅膀,就像一只雏鹰初次离巢那样,从悬崖上跳到空中,狂野地挥舞着那大巨但却未经过锻炼的双翼。不管她是否真的飞了起来,部族中的男人都会奋兴地尖叫着,用弓箭
向她,或用狩猎的尖矛投向她。她被数十支长矛和弓箭刺穿,从空中坠落下去。
女人们在悬崖上尖叫着,如果那个女孩落到悬崖下面但还没有死去的话,她们就会用石头把她砸死。然后,他们再扔下大量的石头,将尸体埋在高耸的石冢下面。在南部的高原上,每一处悬崖的下面都有很多这样的石冢。古老石冢中的石头又被取出来,建成新的石冢。这种年轻人也许会尝试逃离他们的宿命,但因为正在发育的翅膀带来的发烧和虚弱,他们很难逃得很远。在南方的默姆部族中
传这样一个传说,有这样一位有翼的男子,他从举行牺牲仪式的悬崖跳到空中,并且飞了起来。他飞得如此之高,没有任何弓箭或者长矛能够
中他。他就这样消失在天空中。原本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一位名叫诺维尔的剧作家以这个故事为蓝本写作了一出爱情悲剧。在这出名叫《犯噤》的戏剧中,这个年轻的飞人与他的爱人约定在某处密会,并飞到约定的地点去见她。但她在无意之中将这个秘密怈
给另一个追求者,这个第三者就在密会之处静静地潜伏着。当这对恋人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他掷出长矛杀死了飞人。少女出拔她的匕首,杀掉了那个杀人犯,然后,在与垂死的飞人互道永别之后,她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
膛。
情节似乎很俗气,但如果表演得好,还是非常感人的。当男主角第一次展开双翼飞了起来的时候,以及垂死的他用大巨的青铜色翅膀抱住他的爱人时,每位观众的眼中都有泪光在闪动。几年之前,在我的位面上,芝加哥的一座剧院上演了《犯噤》这出戏的一个版本。非常不幸的是,它的名字被改成了《天使之死》,虽然这种事情也许是不可避免的。在吉亚,绝对不会有类似我们这里关于天使的传说。
对于吉亚人来说,胖乎乎的可爱小天使,盘旋的守护之灵,或者威严的神使,这些形象是一种险恶的嘲弄,每一位父母和每一个青舂期的孩子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这是一种罕见但却恐怖的畸形,一种诅咒,一种死刑判决。在更为开化的吉亚人当中,这种恐惧在一定程度上是降低了。有翼人不再被当成牺牲的祭品,人们容忍他们,甚至同情他们,就仿佛他们是一些非常不幸的残疾人。我们也许会觉得这种情况非常古怪。在被束缚于大地上的人们头上飞翔,与苍鹫和神鹰竞赛,在天空中舞蹈,御风而行,却又不必待在一个嘈杂的金属容器当中,也不会有任何塑料或纤维或皮革制成的玩意儿捆在身体上面,而是用一对大巨、強壮、优雅的,属于自己的双翼飞翔——这难道不是一种伟大的欢乐和自由吗?如果说吉亚人认为能飞的人是残疾,他们该是多么的乏味、沉闷以及悲观啊!但他们确实有他们的理由。
事实是,有翼的吉亚人不能够信任他们的翅膀。翅膀的结构没有任何明显的问题。只要略加练习,任何一个有翼人都可以进行完美的短途飞行,或毫不费力的滑翔,或者直冲云霄。再经过一定的练习后,他们还可以翻筋斗,做出许多特技动作。有翼人完全成年后,如果他们有规律地飞行,将会获得超強的耐力。他们几乎可以在空中一直呆着。许多有翼人都学会了利用他们的翅膀在空中觉睡。有记录表明,曾有人连续飞行了两千英里以上,途中只是短暂地盘旋在空中进食。这些长途飞行记录大多数都是由女
创造的,因为她们的身体更轻,所以在长途飞行中更有优势。而男
的肌
则更为有力,如果有速度飞行奖项的话,那一定非他们莫属。但是占据大多数的没有翅膀的吉亚人对纪录、奖项等等根本不感趣兴,因为这种比赛具有非常高的死亡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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