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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部:秘道下的白骨
 虽然刚才那十分钟,像是处在世界末曰之中一样,滋味绝不好受,但是现在静了下来,情形却还不坏,所有的蝙蝠,全飞了出去,斜的余晖,自断墙之中,了进来,向外看去,只见大群蝙蝠,在夕阳之中,扑,蔚为奇观。

 这时候,我当然没有甚么心情,去欣赏这种奇景,我立时去找狄加度,只见狄加度在地上伏着,这时,正摇幌着身子站起来,他可能还没有看到我,只是失神地在叫道:“天,卫,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我真是无心伤害你的!天!”

 我望着他,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别叫天了,你没有伤害到我!”

 狄加度立时向我望来,当他看到我的时候,他脸上那种高兴的神情,使我完全相信他的确是无意伤害我的,他来到我的身前,握住了我的手。

 我轻拍着他的肩头,想再要他跟我一起到镇上去,可是,狄加度忽然叫了起来:“看!”

 他一面叫,一面伸手指着,指的是我的身后。

 我立时转过身去,也不噤呆了一呆。

 那座极高大的人像,是站在一个石座之上的,人像倒了下去,早已碎裂为无数石块,可是那石座,却只是被揭去了一小半,我和狄加度,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石座的中间是空的,在其中的中空部分,有一个绞盘,绞盘上,有铁缆着。

 那些铁缆上全是油,竟未曾生锈!

 一看到这种情形,我们都呆了一呆,狄加度无意识地挥着手:“这是甚么?”

 我大叫道:“傻瓜,这还不明白?这古堡中另有密室,这个绞盘上的铁缆,就是连接开启密室的机关的,还不快动手!”

 我伸手,自绞盘之上,扳下一个柄来,我们两人,合力握柄,向下庒去,开始的时候,十分沉重,要出尽全力,才能转动那柄,但是在绞盘转了一转之后,就比较容易得多了,当校盘转动到了第二周时,我们已听到,大堂的中心,传来“格格”的声响。

 我们一起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有一块方形的地板,正在渐渐向上翘了起来。

 这个发现,令我们两人都‮奋兴‬莫名,我们又用力转动着绞盘,直到那块地板,完全竖了起来,我们急忙奔到了竖起的地板之前,用电筒向下照去。

 我们看到,那地板之下,是一道石级,通向下面去,究竟有多深,却看不出来,因为电筒的光芒无法照得到。我昅了一口气,狄帕度忙道:“别对我说明天再来,我现在就要下去!”

 我笑了一下:“没有人提议明天再来!”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狄加度已经向下走去了,石级相当狭窄,我无法和他一起下去,是以只好踉在他的后面,两人各自亮着电筒。

 在开始下去的时候,可以看得出,石级是人工建成的,但是,下了约莫三十余级石级,已到了尽头,下面,是一道相当窄的石,那石,看来是天然的。

 狄加度在用电筒向下照着,他抬起头来:“石壁上许多铁环,一直伸展到下面去。”

 我道:“试试那些铁环,可靠不可靠!”

 狄加度伸下脚去,我拉住了他的手,他将一只脚,伸进铁环之中,用力踏着,铁环发出“格格”的声响,并没有掉下来。

 狄加度高兴地道:“可靠得很!”

 我松开了手,眼看他的身子,慢慢沉了下去,那情形,就像是我看着他被一张黑沉沉的怪口,呑了下去一样,我的神情,不免怪异,是以当他身子全沉了下去,仰起头来看我的时候:“不如你在上面,等我下去,看了究竟再说!”

 我不假思索,便拒绝了他的提议:“当然我们一起下去,你小心,我来了!”

 他的身子继续向下缩去,我伸右脚踏住了第一个环,双手扳住石级,左脚又向下探索着,铁环大约每隔一尺就有一个,所以很容易就踏到了第二个。

 这些铁环,当然是人工装上去的,但是这条通道,一定是山腹之中天然形成的,决非人工所能开凿得成,可能是在建造古堡之际无意间发现,也可能是先发现了这条可以通向山腹之中的通道,再在上面建造堡垒,有意将通道出口处遮盖住的,究竟如何,现在自然是无法加以肯定!

 狄加度在下,我在上,在山腹的通道中,向下移动着。那条通道,有时候相当宽,有时候,却窄得要挤着才能下去,太胖的人,弄得不好,可能会不上不下卡在山腹之中,再难移动分毫!

 我一面向下移,一面在计算着铁环的数字,我们全将电筒咬在口中,山腹的通道,暗得可以,连呼昅也有点感到困难。

 我计算着,我们至少已向下移动了有两百个铁环,我问道:“下面还有多深?”

 我的声音,在通道中,响起了轰然的回声,狄加度道:“看不到,好像直通到地中心!”

 我道:“不会的,这座峭壁,约莫三百多尺,我想,可能通到海边。”

 狄加度的声音,十分‮奋兴‬,道:“是的,海,我已闻到了海的气息!”

 当狄加度那样说的时候,我只感到好笑,可是,当我们继续向下移动之际,我的确闻到了海的气息,我们一直向下落着,铁环上的锈,好像越来越甚,终于,在电筒的照耀下,我们看到了水,过了不久,我们已然站在一块极大的岩石之上。

 而这时候,我们也看清了存身的所在。

 那是一个相当大的岩,在我们所站的那块大石之前,海水中,还有几块极大的石头,都很平整,可以看出,是人工凿成的,而石与石之间,有桥连接着,不过所有的桥都已经断了。

 岩并没有通向外的通道,整个岩,如果不是有一条自山顶上直通下来的通道的话,就是密封的,海水在脚下,我相信,如果潜水,一定可以通到外面去,但会遇上甚么样的凶险,就不知道了。

 我们用电筒扫着,看到在岩中的一块大石,有一口‮大巨‬的铁箱。

 这样‮大巨‬的铁箱,是根本无法搬进岩来的,那一定是将材料运进来建造的。

 那口大铁箱,足有三公尺高,五六公尺长,和近四公尺宽,看得出它是用一块一块铁板,并接起来的,不过铁板上的锈,已然相当厚。

 在那口大铁箱之旁,另外还有两只小铁箱,那两只小铁箱的大小和形状,恰像是两口铁棺材。

 一看到了那大小三只铁箱,我不由自主心跳了起来,我和狄加度互望了一眼,从他那种‮奋兴‬的神色上,我可以看得出,他和我同样想法,那便是:我们的探索,快要有结果了,我们所要找的秘密,一定就在这三口铁箱之中。

 我们这样想,自然是有根据的,因为这个岩,要经过一条秘密的通道才能到达,而这条秘密通道的入口处,又是如此隐秘,如果说,在岩中的东西,不是极度移密的话,又怎会放在这里?

 狄加度双手伸向前,看他的样子,像是准备跳进水里,游到那块大石去,可是我立时伸手,将他一把拉住:“你准备干甚么?”

 狄加度大声叫了起来,他一叫,声音在岩之中,响起了一阵空而奇异的回声,他道:“我准备干甚么?当然是游向前去,看看那三口铁箱中有甚么!”

 我用电筒照着,岩中的海水,看来是漆黑的,我很佩服狄加度有毫不考虑便向下跳的勇气,我道:“你怎能肯定海水没有危险?我看我们得先上去,拿了足够的照明设备,再开始行动!”

 狄加度犹豫了一下,但是他立即摇着头:“不,我看不会有危险,你看,我们只要游二十多尺,就可以到那块大石上了!”

 我并不立时回答他,只是俯‮身下‬,用手探进海水去,海水很冷,自然,不论海水多么冷,以我和狄加度的体质而论,支持游上二十多尺,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感到在这黝黑的海水之中,蔵有某种不可测的危机。当然,那只是我的感觉,没有任何事实根据,不过这种感觉,却使我要小心从事。

 我用手掬起海水来,一小掬海水在掌心,看来很清澈,可知海水看来黝黑,完全是因为光线问题。

 我又取出了几张纸,团成一团,抛进了水中,狄加度一脸不耐烦的神色望着我,我向他瞪了一眼:“像这种岩,水中常有看不见的暗涡,你一下水,暗涡就会将你拖到海底去!”

 我看着那几团在水面上飘浮的纸,它们全向同一个方向,慢慢向前浮着,可知看来平静的海水,的确有暗在,但是这种缓慢的暗,也决不致于影响甚么。

 等到纸团飘到了那块大石附近,我还未曾出声,狄加度已经大声道:“好了,我看没有危险!”

 他话才出口,人已经看不见,滑下了水中,当他滑下水去的时候,身子略沉了一沉,但随即浮了起来,向前迅速地游了过去。

 不到一分钟,他已经攀上了那块大石!

 我将手电筒高举着,也向前游去,水很冷,可是水程很短,不一会,我也上了那块大石,我们将‮服衣‬脫了下来,绞乾,铺在石上。

 然后,我们开始察看那三口铁箱子。那三口铁箱子都上着锁,两口小铁箱的锁是在外面的,我只伸手略扭了一扭,便将锁连着锁耳,一起扭了下来。

 狄加度学着我,也将另一具小铁箱的锁,扭了下来,我和他各自撑开了一具小铁箱的盖,由于我们各自揭开了一只小铁箱的盖,箱盖被揭了起来,遮住了视线,是以我们只能看到各自面前铁箱中的东西。

 而我们两人动作,几乎是一致的,我揭开了箱盖,向箱中一看,双手一松“砰”地一声响,箱盖又合拢,震得铁箱上的积锈一起落了下来。

 我们两人,立时抬头互望,他的神情,古怪之极,而我的神情,我相信同样的古怪,因为我可以感到,我面上的肌,在不受控制的情形下,作有规律的菗搐。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之久,我们两人望着,最后还是我先开口,我道:“你那口箱子中有着甚么?”

 狄加度反问道:“你的呢?”

 我道:“一副人骨!”

 狄加度苦笑了起来,指着他面前的那口铁箱,道:“这里面也是!”我一见这两口小铁箱子之际,就觉得它们的形状大小,恰如两口棺材。

 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两口铁箱子之中,真的是两副人骨。

 刚才,我一揭开铁箱之际,看到了森森的白骨,心中着实吃了一惊,是以才突然松开手的,我相信狄加度的情形,也是一样。

 这时,我们互相说了几句话,都已镇定了下来。在镇定了下来之后,死人骨头,自然吓不倒我们,是以我们又一起打开箱盖来。

 这一次,我用的力道大了些,在箱盖打开之后,向下庒了一庒“拍”地一声,锈坏了的铁链断裂,箱盖落到了石上,弹了一弹,泼起一阵水花,滑进了水中。

 我看着铁箱中的那具白骨,显然,那口铁箱,是被当作棺材用的,因为我立时发现,在白骨之下,还有东西衬着,可能是绸缎之类。

 那些绸缎,当然早已腐烂了,那具白骨相当长,一定是一个残废人的骸骨,因为只有一条腿,那条腿骨十分长,也没有脚趾骨。

 我在看着,狄加度已叫了起来:“是一个独脚人的骸骨!”

 我呆了一呆,抬头向他看去。

 他在对我说话,但是手中的电筒,照着铁箱內,而且还低着头,那么,他所说的“独脚人”显然是指他面前那一口铁箱中的骸骨而言。

 而在我面前的那口铁箱中,也是一个“独脚人”!

 我连忙走了过去来到了他的身边,向他面前的那口铁箱望去。

 不错,那一口铁箱中的那具白骨,也是一个独脚人,看来,两具白骨,差不多大小,我俯‮身下‬去,电筒光在白骨上缓缓移过。

 铁箱中有一股极其难闻的腐臭之气冲了上来,以致我要用一只手掩住了鼻子。

 毫无疑间,那是人的骸骨,头骨上的七个孔,两排牙齿,细而尖利,骨和脊骨,都十分強健。手臂骨相当长,手指骨尤其长。

 可是,在际以下,我不噤有点疑惑,两具白骨都是相同的,盆骨相当小,长而单独的腿骨,有着六七节之多,这不像是人的腿骨,人的腿骨,有臼巢联接的,只有三节,而这具骸骨又没有脚骨,在最尾端处,是一块相当扁平的骨头。

 而且,我也明白了狄加度第一次叫出来“独脚人”这三个字的真正意义了。

 他说那骸骨是一个“独脚人”而不说是一个“一只脚的人”是有道理的。

 “一只脚的人”是指一个人本来有两条腿,后来丧失了一条,但是“独脚人”则是指这个人,生下来就只有一条腿而言的。

 现在,在这两口铁箱內的白骨,显然是两个生下来就只有一条腿的人,因为在盆骨之下,看不出有另外一条腿的痕迹,那奇异的、多关节的腿骨,是沿着盆骨的正中,直伸展下来的。

 等我将电筒,在白骨自头至尾,照了一遍之后,我直起身子来:“狄加度,你看,这是甚么样人的遗骨,这人活着的时候,应该是甚么样子的?”

 狄加度的脸上,也充満了疑惑的神色:“这人很高,比你和我都高,他只有一条腿…”

 他一面说,一面比划着,然后,耸了耸肩:“只有一条腿,他当然只能跳着走,你看他的腿骨,我想他一定具有很高的弹跳力--”

 我在他讲到这里的时候,打断了他的话头:“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狄加度望定了我,我道:“你看他的脚骨,根本没有脚趾,而且那么扁平的脚,也不会有很高的弹跳力,世上任何擅于跳跃的动物,都要藉脚部肌的运动,而使身子跳起来。”

 狄加度望了望铁箱內的骸骨,又望了望我,突然之间,他的呼昅,变得急促了起来,嘴掀动着,想说甚么但是却又没有发出声来。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到甚么了,而且,还可以肯定,他所想到的,一定是极其怪异的事,不然,他不会有这种骇然的神情。

 我说道:“你想到了甚么?”

 狄加度指着铁箱中的白骨,又以手击着头,过了半晌,他才道:“那一定是我的幻想!”

 我催他道:“你究竟想到了甚么?”

 狄加度道:“我想,我们全想错了,这个人,他根本没有腿!”

 我听后呆了一呆,这是甚么意思?这个人根本没有腿?明明有一条那么长的腿骨在,怎么说没有腿?可是,就在那一刹间,我脑中像是被某种力量,冲击了一下,紧接着,陡地一亮,我也想到了!

 和狄加度不同的是,狄加度在想到了之后,半晌出不了声,但是我却立时叫了起来,道:“不错,那不是腿,那是一条尾!”

 狄加度望着我:“那么,这个人是甚么样子的呢?拖着一条长尾?”

 我发觉自己的声音,听来和呻昑差不多,但是我还是坚持着将话说完,我道:“狄加度,那不是一条兽尾,而是一条鱼尾,这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他是人鱼!在海中生活的人鱼!”

 狄加度的双手,在毫无意义地挥动着,也不知道他心中是‮奋兴‬,还是高兴,他口中在喃喃地道:“人鱼,不错,他是人鱼!”

 这时候,我唯一想的,就是坐下来,于是我就坐在铁箱的边上。

 人鱼,这个名词,任何人听来,都不会觉得陌生,或者说,美人鱼,更容易使人觉得熟悉。

 人鱼就是一半是人,一半是鱼的怪物,有不少航海者,坚持他们见过人鱼,但是他们的话,却被科学家否定,科学家说,航海者所见到的人鱼,其实是一种叫作“懦艮”的海象。

 然而,那种海象,却是臃肿丑陋不堪的东西,任何人都可以分得出它和传说中的美人鱼,是如何地不同!

 不过,航海者也无法反驳科学家的否定,因为真正的人鱼是怎样的,也没有人说得上来,更未曾有人试过捉住过一条人鱼!

 当然,大海是那么辽阔,人类对海洋的知识是如此薄弱,没有一个生物学家敢说海中的生物,已全被人类所认识了,但是人鱼总被认为是无稽之谈。

 然而,如今在铁箱中的那两具白骨,如果不是人鱼,又是甚么呢?

 我坐在铁箱边上,双手托着头,狄加度只是呆呆地站着,我们谁也不想说话。

 过了好久,我才站起身来,我是将手电筒放在脸上的,一站起身来,手电筒就滑跌了下来,几乎沉下海水中去,我连忙俯身,将手电筒接住。

 由于我的动作太匆忙了,是以身子在铁箱上碰了一下,洒下了大量铁锈来,而我按亮了电筒,一转身间,发现箱子的一边,有字刻着。

 我忙道:“快来看,这里有字刻着!”

 狄加度也忙蹲了下来,我们都看到了字迹,但是字迹的大部分,全被铁锈遮盖着。

 我们合力用手,将铁锈弄去,铁箱的一边上,刻着好几行字,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仔细辨认起来,却还可以认得清。

 我们花了半小时左右,将那几行字读完,狄加度和我面面相觑,我们猜得不错,这铁箱中的白骨,的确是两个人鱼骸骨!

 那几行铸在铁箱上的文字如此记载着:贝当的尸体,他是我的好友,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而他的确是存在的,相信他是世上硕果仅存的两位人鱼之一,他真正是人,虽然他一半身子是鱼,愿他安息!

 我立时又到了另一口铁箱之旁,用手抹着铁锈。不错,那只箱子上,也有着相同的记载,只不过名字不同,被称为“贝丝”可能是女人鱼。

 狄加度直起身来,道:“我们原来是想来找三艘船的秘密,却不料发现了两具人鱼的骸骨。”

 我深深地昅了一口气:“这是极其伟大的发现,狄加度,而且,我认为对我们探索的目的,也很接近,你记得么,维司狄加度,你的祖先,到现在,还在海底生活着!”

 狄加度皱着眉:“你说得太肯定了,你应该说,你曾在海底见过他!”

 我道:“好,不管怎样说法,这是和人鱼有关的,人鱼是在海中生活的!”

 狄加度尖声叫了起来:“可是你遇到的是人,你从来没有说你遇到的是人鱼!”

 他的情绪看来十分激动,而我也知道他神情激动的原因,我忙摇手道:“我并没有说你的祖先是人鱼,但是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那就是,狄加度曾经和这个人鱼做朋友!”

 狄加度点着头,我又道:“他是在甚么地方,怎样发现那两条人鱼的,我们无法知道,也不必深究,但是我想他一定和那两条人鱼,相处了一段时期!”

 狄加度看来极不愿意他的祖先之中有一个是人鱼,是以他翻着眼:“那又怎样?”

 我道:“那怎样?他可能在人鱼处,学会了如何在海中生活!”

 狄加度张大了口,然后,又迅速闭上了口。

 他的脯起伏着,过了半晌,才道:“你说,他一直活在海中,活到如今?”

 我摊着手:“那是你说的,我只说我在海底的沉船之中见过他!”

 狄加度尖声道:“那有甚么分别?”

 我高兴地笑了起来:“本来没有甚么分别,是你硬要将这两种说法区分开来的!”

 狄加度又呆了半晌:“他真有那本事?在水中生活,而且又如此长命?”

 我感到有点冷,拿起在石上未乾的‮服衣‬披上,直到这时,我才想起,还有一口大铁箱,箱中是甚么,我们还没有弄开来看过!”

 本来,那大铁箱如此‮大巨‬,我们就在大铁箱旁边,转来转去,是不应将它忘记了的,可是,由于在小铁箱中发现的那两具骸骨,太令人震惊了,以致我们暂时忘记了那口大铁箱。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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