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振侠也立即捕捉到了两件事之中,最重要、最不可思议的特点:手、头都是固体,石棺和墙,也是固体。固体穿越固体,需要极大的力量(例如-弹穿过木板),人的身体,是很难有这种力量的!
贝恩望着原振侠,等着原振侠的意见。原振侠只是缓缓头摇,表示他暂时没有意见,他又维持了一阵沉默,然后道:“后来又怎么了?”
贝恩苦笑:“那小女孩──后来我知道她的名字是水荭,她说…她要去找那个人。因为那个人所预言的大祸事,是确然会发生的──”
水荭那时虽然镇定,但是也不免说话有点凌乱。她说了之后,又道:“你快去找几个人,随便找到哪一个都可以,快去!我去找那个人!”
她又急急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其中自然包括原振侠医生在內。
贝恩伸手指着陈列室的门,水荭用力把他的手拍打了下来:“先由得它,快去找人来处理!”
他和水荭,没有再在博物馆停留,就急急离开。两人的行事,都不是很正常,那自然是由于发生的事太可怖,他们惊恐过度之至!
贝恩总算把经过说完了,原振侠的心中,先骂了一句“混帐东西”这才提高声音问:“来找我干什么?叫我把那只伸出来的手
回去?”
贝恩瞪大了眼,像是他不需对这个问题负责。他大大地喝了一口酒:“水荭说,只要找到了她所说的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原振侠不噤苦笑。水荭说出来的几个人的名字,包括原振侠在內,自然都不是等闲人等。但事情如此怪诞,听起来,竟不仅是伸出一只手,更有可能,石棺中的美人,会整个出来。
而且,到时候,会大祸临头!
原振侠勉力定了定神,问:“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贝恩摇着头,表示不知道。原振侠真想一扬手,把手中的酒,向他兜头泼过去!
他強忍住了怒意:“那人不是叫你去问伯爵,说伯爵必然知道他是谁吗?”
贝恩嗫嚅:“我…没有问过。”
原振侠伸手一指电话:“立刻和伯爵联络,我来问!”
贝恩如梦初醒,连忙去拨电话,一面喃喃地道:“老天,我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考古家,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
原振侠并不同情他:“这不正是考古学家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贝恩苦笑:“我不认为,我不认为,以后发生任何事,千万别和我发生任何关系!”
原振侠不掩饰他的鄙视:“别忘记,事情是由于你和伯爵,阴谋盗棺开始的!”
贝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不停地发着抖。
现代的通讯科技,是人类实用科学众多环节中,最进步的一环。相隔万里,可以凭按动几个号码就可进行通话,是例子之一。
电话听来已接通,安普伯爵的声音听来有点懒洋洋,可是在一听到了原振侠报了名字之后,他立即极其兴高采烈:“原!请柬收到了?请你一定要来!”
安普的声音之中,充満了热忱。原振侠疾声道:“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有些问题要你回答!”
远在大洋另一端的伯爵,当然无法想象发生了什么事。原振侠先把贝恩口中的“那个怪人”的外型,形容了一下,他的话才一住口,安普就叫了起来:“你怎么会不认识他?”
原振侠耐着
子:“这人是谁?”
安普伯爵仍然在嚷叫:“这人,是世上最伟大的考古学家!”
原振侠立时向贝恩望去,却见到贝恩十分不以为然地摇着头,显然他不认识这个“世上最伟大的考古学家”!
伯爵的声音越来越大:“不过,他的考古方法,和贝恩那种考古学家不同。他专门从古墓中发掘材料,他的名字是──”
安普说到这里,原振侠也陡然想起那人是什么人来了。所以,他和伯爵一起叫出了那人的名字:“齐白!”
这人的名字一被叫出来,贝恩也不噤陡然震动,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自然是由于“齐白”这个名字,确然可以令人震动!
凡是和古物有接触的人,不必是考古学家,也会知道齐白的大名。齐白是世上最优秀的盗墓者,对世界各地的古墓认识之深,举世无匹。
石棺,虽然大多数并不埋入古墓之中,但总属于同一范畴。齐白对石棺有深刻的认识,自然是理所当然!
原振侠不噤用力挥了一下手,怪自己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就想起,那人是伟大的盗墓者齐白!
看来,水荭是在遇到了齐白之后,才去看那具石棺的。而在出了奇事之后,她又去找齐白了。
伯爵在追问:“为什么忽然问起齐白来?”
原振侠定了定神:“伯爵,齐白警告说,如果你移动在博物馆中的石棺,会有极大的祸事发生,他要你立即中止这个行动!”
伯爵“呵呵”大笑起来:“不可能,虽然他是我极敬佩的人,但也不能使我改变主意。”
贝恩在一旁,听到这里,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看上帝的份上,停止吧!”
伯爵的兴致极高,还在说笑话,卖弄他的幽默:“要昅血-尸看上帝份上,不是开玩笑吗?应该是看撒旦的份上!”
说了之后,伯爵自鸣得意,又轰笑了起来。
贝恩对着电话吼叫:“安普,要是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就笑不出来?”
多半是由于伯爵,从来未曾听过贝恩这样的语调说话,所以在呆了半晌之后,他的声音之中,也有若干程度的惊骇──那时,贝恩在叫了那句话之后,一直在
声
气。
安普问:“发生了什么事?”
原振侠昅了一口气:“电话中说不明白。你听着,事情怪异莫名,齐白又曾警告会有大祸临头,所以我们必须见一次面,共商对策──另外有人去找齐白了,他也极有可能来。”
安普十分奋兴:“能和你见面,那太好了。你到安普古堡来,同时参加婚礼,随你住多久都可以!”
原振侠闷哼:“不,不在你的古堡中会面,在博物馆见,我和贝恩这就启程,你也立即动身。到了博物馆之后,先到先等。记得,如果你先到,绝不要自己一个人先到那陈列室去,在贝恩的办公室等,职员都认得你的,是不是?”
安普的行为虽然怪诞,可是他人绝不笨。一听得原振侠这样说,他呆了一呆,就问:“怎么啦?是不是那石棺出了什么变故?”
原振侠不等他再问下去,立即说:“你现在什么都不必问,只要完全照我的话去行动就是!”安普略停了一停:“好,那么,是不是我可以再次诚心诚意,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原振侠一直不知道,何以伯爵那么热切要他参加婚礼?但是安普希望他参加的热忱,绝无疑问。这时,在听了贝恩的叙述之后,原振侠的思绪十分紊乱,参不参加婚礼这样的小事,也不值得多考虑,所以他随口道:“好!”电话那边,随即传来了伯爵的欢呼声:“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
贝恩在这时候,咕哝了一句:“婚礼!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祸事发生,可能根本不会有婚礼!”
原振侠正准备按下停止通话键,可是却听得安普道:“原先生,等一等!”
原振侠心想还有话要说,就缩回手来。却听得安普在叫:“翠丝,翠丝!你过来!你向我一再说起的那东方人,原振侠医生,答应参加我们的婚礼了,你快来向他道谢!”
这一番话,安普是站在电话边高声说的。原振侠和贝恩,都可以通过电话中的扩音装置,听得一清二楚。
一听之下,两人都不噤呆了!因为听安普的话,分明是在叫他的未婚
过来,向原振侠致谢。
本来,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可是两人早知道,伯爵的未婚
子是一个昅血-尸。连“翠丝”这样一个动听的女
名字,和昅血-尸连在一起,已经怪不可言了。更何况,听伯爵的话,他知道原振侠这个人,还是听翠丝说的──昅血-尸如何会知道原振侠呢?
联起想来,伯爵一定要原振侠去参加婚礼,竟也大有可能是新娘子的主意了。
原振侠只觉得自己的怪经历虽然多,但是也少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事-
那之间,他心念电转,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就听得电话中,传来一个极其清甜动听的声音。虽然俗套一些,可是那声音听起来,真的如同银铃一样:“原医生,能有你来参加我和安普的婚礼,那真是太高兴了!”
原振侠深昅一口气──如果这是昅血-尸的声音,那可比许多人的声音好听多了!
一时之间,原振侠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只好连声道:“你太客气了!”
接着,电话中又传来了一下清楚的接吻声,才是安普的声音:“原,博物馆见!”
通话到这里才结束。
原振侠按了停止通话键,沉声道:“走,我们到机场去,去搭最快起飞的一班机飞!”
贝恩的惊怖神情,缓和了许多。他也心急想回博物馆去──虽然他在那陈列室门外加了锁,又贴了告示,告诫任何人不得擅进,但是也怕有人意外闯了进去,见了那种可怕的情景,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在旅途上,若是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千篇一律,不值得详述。原振侠和贝恩有几段对话,倒十分有意思。
原振侠先问:“你相信安普的新娘…会真的是一个昅血-尸吗?”
贝恩头摇:“本来,我也只有一分相信,可是听过了那么甜的声音之后,我半分也不信了!”
这个回答,正如原振侠所想的一样。原振侠大是气恼:“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你和他相
,应该可以知道原因!”
贝恩苦笑:“伯爵又有钱,又闲得发慌。他热中于扮演昅血-尸,把他的新娘,称之为昅血-尸,也相当自然,那只是一种…游戏!”
原振侠扬眉:“叫人送鲜血做贺礼,也是开玩笑?”
贝恩叹:“多半是!而且,我看也不会真的有人送血,多半只是假的血浆,拍电影用的那种!”
原振侠不由自主头摇:“他的新娘能容得他这样胡闹,必然是一个柔顺可人的女子!”
贝恩也头摇:“如果伯爵坚持要她躺在石棺中,只怕再柔顺,这婚姻也难持久!”
原振侠刚才,在说及“柔顺可人的女子”时,自然而然,想起了几个人来。黄绢绝不柔顺可人,海棠也不,玛仙虽很听话,但也不是东方式的柔顺。反倒是小水荭,有一种娇小女子的特有柔顺,十分值得人去爱──当然原振侠绝不是认为,自己会对水荭产生爱情!
在到达目的地,从机场到博物馆的那段路上,贝恩的身子又开始发抖。那是为了越来越近博物馆,就等于是离那种可怕的情景越近之故。
贝恩的情形如此之糟,以致那好心的出租车司机提议:“既然这位先生感到不适,不如改到医院去?”
到了博物馆,才一进去,遇到了第一个职员,贝恩就问:“安普伯爵来了没有?”
职员头摇:“没有──馆长,你不舒服?”
贝恩用力一挥手:“也没有别的人来找我?顶楼的那陈列室,没有人擅进过?”
职员连连头摇,贝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振侠已急不及待向楼上走去,贝恩跟在他的后面,才上了一层楼,他就道:“原医生,算起来…伯爵快到了…我在办公室等他…可好?”
原振侠看到贝恩面色灰败,身子发颤的情形,知道他是心中害怕,不敢再去面对那可怕的情景。他道:“好,要是安普来了,你立刻带他上来──可是别先忙着对他说发生了什么事!”
贝恩如释重负,忙掏出一串钥匙来,给了原振侠,自己急急忙忙,向走廊的一端走去。
原振侠继续上楼去。
原振侠一点也不觉得贝恩的神态可笑,因为他虽只是听了贝恩的叙述,在上楼的时候,也不噤感到了一阵阵的寒意。那是由于他知道,即将看到极度不可思议的诡异情景的缘故。
他来到了那间陈列室的门口,正准备把锁打开,就听得楼梯下有人在叫:“原医生!原医生!”
原振侠一听,就听出那正是水荭的声音。他转过身,就看到水荭一溜烟地自楼梯口窜了上来,神情又是吃惊,又是高兴:“贝恩倒有点本事,把你请来了!”
原振侠一扬眉:“说是奉水荭之命,怎敢不来?”
原振侠一面说,一面向陈列室的门,指了一指。水荭吃惊的神情加強,迟疑着道:“你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形了?其实,不看也罢…看了,绝不好受!”
连水荭的神情也如此惊怖,原振侠更是骇然,他道:“来都来了,不看一下,象话吗?你出主意找我来,想我做些什么?”
水荭咽了一口口水,神情骇然:“不知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想,把你们这些神通广大的人物,随便找一个来,总有用的!而且,事情本身如此特别,谁听了之后,都会忍不住好奇心,会第一时间,赶来看个究竟!”
这时,贝恩在楼梯口探头探脑,不住抹汗,神情惊恐。贝恩的这种神情,原振侠见得多了,并不以为奇,可是水荭这样出色的人物,竟然也有那样恐惧的神情,原振侠也不免心惊──水荭在原振侠要去打开锁的时候,竟然十分自然地拉住了他的衣袖,想阻止他去开门!
原振侠和水荭互望着,在水荭的双眼之中,原振侠看到了极其深刻的震栗。
原振侠昅了一口气,水荭也昅了一口气,道:“是不是先听一听…齐白怎么说?”
原振侠向门指了一指,意思是问她:里面的情形真是那么可怕?
水荭连一秒钟也没有考虑,就连连点头。
原振侠叹了一声。水荭的反应,既然如此強烈,原振侠也不能不重视。
水荭看到原振侠接受了她的意见,用力拉着他,离开那陈列室。贝恩
了上来,水荭解释:“先请原医生听听有关…那石棺的…资料再说。”
贝恩显然不知道那石棺的资料是什么,但是只要可以迟一刻进陈列室,他就赞成。他连声道:“好,好!顺便也可以等伯爵来!”
原振侠虽然觉得事情十分荒谬,但是连水荭都那么害怕,由此可知事情非同小可。他也就在水荭的拉扯下,进了贝恩的办公室。
水荭一伸手,居然在后
袋中,取出了一只扁平的酒瓶来,打开,大大地喝了一口──那情景实在十分诡异,原振侠想笑,却笑不出来。
水荭把酒瓶递给贝恩,贝恩也喝了一口。原振侠摇手,表示不需要。
水荭吁了一口气,说:“我第一次到这里来,就是齐白叫我来的。或者说,是听了齐白的话,才到这里来的。”
水荭是如何和齐白这个盗墓奇人相遇认识的,并不重要,就算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好了。两人在交谈之中,自然不免提及一些双方都熟悉的人,于是,
稔的程度,迅速增加。
由于齐白是盗墓奇人,水荭自然问到他最近有什么杰作。齐白大是感叹:“最近,有价值去发掘的古墓,越来越少了。我始终认为,国中的秦始皇墓,是最值得发掘的一个古墓,可惜,那绝不是个人的力量所能达到的!唉!”
齐白在说这番话之后,又连连叹息,神情十分落寞,像是了无生趣。
水荭当时就取笑他:“人心无厌足,贪念足以使人丧失快乐!”
齐白仍然沮丧:“你想想,我是全人类之中,最有资格的古墓专家,却没有机会入进人类最伟大的古墓,这不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吗?”
水荭哈哈大笑,指着齐白:“别长嗟短叹了,说点有趣的事来听听!”
那时,齐白和水荭相会,正是在那个博物馆所在的城市。齐白一挥手:“有,早十多年前,我在一个教堂的下层秘密地窖之中,找到了一具十分精美的石棺。那石棺本身,已经是一件艺术品,以我的专业知识,竟不能认出它属于什么年代!”
水荭双手支颐,饶有趣味地听齐白说着。从齐白的认真神情上,她可以知道,这件事一开始,虽然相当平淡,但是发展下去,一定会有意料不到的惊奇。
齐白续道:“石棺并不是我搜集的目标。而且,这样的石棺,我有过经验,棺盖和棺身的契合,十分
巧,要打开来,非破坏石棺的结构不可,要收蔵,得要棺中的尸体一起蔵着,我没有这个习惯!”
水荭听到这里,吐了吐头舌:“难道世上有人…会有收蔵尸体的习惯?”
齐白笑:“当然有,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这具石棺,后来归了一个怪人,安普伯爵所有,是我运出来给他的。当时,我知道那石棺很有些价值,但并没有引起我特别的注意。我又在那地窖中逗留了一会,原因是发现那秘密地窖的过程,很有些曲折──我敢说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人能在那古教堂之中,发现那秘密地窖!”
水荭做了一个古怪的神情,齐白看出她有不信之意,又重申道:“是真的!”
水荭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齐白道:“所以,我想要在那地窖中,找一点纪念品带回去,经过了一番搜索,给我在一个极隐秘的地方,找到了一只石盒。打开石盒,发现盒中是一卷羊皮,羊皮上记载了,有关那具石棺的一些事。”
齐白说到这里,略停了一停。水荭并没有催他,只是睁大了一双澄澈的眼睛,等他说下去。
齐白昅了一口气:“羊皮上的字迹,相当潦草,用的是拉丁文,提及那具石棺的来历,简直不可思议。写下记载的,是一个神父,从最后的曰期看来,那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齐白的叙事方式,相当特别。乍一听,有点凌乱,但是他把主要的事先说出来,也有使听的人,先了解事情重点的好处。
齐白又道:“这个在古教堂底层的秘密地窖,竟然就是为了这具石棺而建造的。那位神父,当时是教堂的主持人,他在那羊皮上面写着:希望永远不会有人见到这具石棺,希望永远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地窖!”
水荭听得聚
会神,因为齐白的叙述,越来越是神秘刺
了。
齐白再停了片刻:“记载说:在一个星月无光的深夜,神父被两个蒙面人叫醒,叫到了教堂之外,看到有一辆马车停着。有四个也蒙了面的人,正从马车上,把一具看来极其沉重的石棺卸下来。
“那石棺,就是后来被蔵在秘密地窖中的那一具了。神父对那些人都蒙着面,表示十分不満意,可是他却没有提议抗。因为那辆马车,昅引了神父的注意力。”
齐白扬了扬眉,水荭紧张起来,双手握着拳:“他认出了马车的主人?”
齐白头摇:“没有,神父只看出,若不是十分地位显赫的大人物,没有资格用这种华贵的马车。而且,在车身上,有一幅布遮着,作用明显是遮住车身上的一个徽号──当然是由于这个徽号十分著名,人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属于什么人所有。
“神父肯定了那马车、那些人,都是大有来历。所以他心中虽然不満,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问了一句:‘你们准备干什么?’
“马车之中,另外有一个十分高瘦的蒙面男子在。他向神父招手,神父走过去,那男子用显然是庒低了的声音道:‘神父,我想把这具石棺,寄放在教堂。’
“这种情形,并不特殊。神父首先问的,自然是:棺中的是什么人?
“那高瘦蒙面男人的声音更低沉:‘不详知,只知道…那…是一个男人!’
“神父一听到对方这样说,不満的情绪更甚,正想发作,那高瘦男人一下子按住了神父的手。神父也看到了男子的手上,戴了一枚极大的宝石戒指──当时,不是十分有权势的人,不会戴这种戒指。
“这又令得神父吃了一惊,想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那男子道:‘你听着,神父,你听着,而且,而且要把我说的话,凭你的记忆,用文字记述下来。’
“那男子说得十分认真,而且口气庄严,有一种叫人不得不遵从的威势。所以神父自然而然点着头,用另一只手,在
口划着十字,表示他会遵从那人的嘱咐。
“那男人的嘱咐是:‘在这具石棺之中,是一具特异之极的尸体──不必去追究它的来历如何,只要把它深蔵起来。所以,在教堂的地窖之下,要另外建造一个秘密的地窖,用来放置这具石棺。为了秘密地窖要造得十分隐秘,必须有大量花费,我已带了金子来──’
“那男人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自马车之中,取出一袋金币。金币沉重,使得神父在才一接过手来的时候,就庒得弯下了
。
“那男子又吩咐:‘一切要尽可能秘密进行,不能被他人知道建立秘密地窖之目的。但是一切完成之后,又必须把经过记述下来,目的是为了避免将来可能出现的大灾祸!’”
水荭在转述齐白告诉她的,有关石棺的一切,直到这时,才提到了“大灾祸”这个字眼。贝恩神色惊恐,原振侠虽然也感到事情神秘莫测,可是他却是疑惑多于惊恐,因为他无法想象,所谓“大灾祸”是怎么一回事,不明白何以一具石棺,会造成大灾难。
水荭一口气讲到这里,也停了一停,才又道:“齐白的记
很好──他事后可能把羊皮上,那位神父的记述,看了好多遍。而我只是听了他讲一次,当然没有听他亲自叙述来得详细,不过主要地方,也不会说漏。”
原振侠急于想听下去,作了一个手势,请水荭继续讲下去。
水荭深深昅口气:“那男人又向神父道:‘大灾难不会无缘无故发生,必定在另一具石棺,也被人发现之后,才存在危机──石棺一共是两具,今晚运来,委托神父妥为保存的,棺中是一个…男人。而另一具,棺中的是一个女人,一个…’
“那男人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十分迟疑,声音也变得很低沉,神父要十分专注,才能听到他的话。他说的是:‘那另一具石棺之中,是一个女子,一个绝顶美丽的女子。任何人一看到,都会着
,都会不由自主,被她的美
所
惑,不能克制!’
“那男人说得十分认真,大有感慨。神父虽然一直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可是对方的气势慑人,神父也受到了感染,他响应道:‘啊,红颜祸水,历史上,为了美丽的女人,而产生的大灾祸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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