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控制的震动
这时,罗开处境之狼狈,可以说是他一生之中最了!他仰躺着,盛怒的黛娜居高临下,皮靴毫不留情地踏在他的脸上,她的手中是一柄双筒点四五口径的来福
,
口正紧抵在他的咽喉之上!
给这样的
口抵在咽喉上上,那自然是令人吃惊的事,可是更令得罗开吃惊的是黛娜这时候的神情。他再也想不到一个人,可以把这样深刻的怒意显示在脸上,黛娜的脸,那么美丽的脸上,充満了无可形容的怒意,这种怒意,己令得她看起未不像是人,像是复仇的女神。
换了别人,或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罗开是罗开,他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黛娜已经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刹那之间,他变得十分平静,他甚至连气息也未曾比平时急促,只是闭上了眼睛,心中想到了一点:想不到我会死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他双眼才一闭上,黛娜已经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声:“睁开你的狗眼来!”
罗开拒绝地摇了头摇:“不必了,睁开眼,也看不到我临死的情形!”
黛娜的声音在剧烈发着抖:“狗种,你不怕死?”
罗开低叹了一声:“人没有不怕死的,但当他觉得死得很值得之际,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罗开听到黛娜发出了一下尖锐刺耳的尖叫声,接着,是一下惊天动地的
声!
在一刹那间,罗开只想到了一点,她终于开
了,我终于死了!那是一种极其奇妙的感觉,虽然罗开的冒险生涯之中,有着各种各样的经历,但是死亡的感觉,却还是第一次。
可是,他立即又感到,自己刚才的感觉,并不能说是种死亡的感觉,至多只是接近死亡的感觉而已,因而他立时感到左颊上一阵刺痛,还有凉浸浸的
体在渗出来,那一定是他的血。可是他却知道自己还活着,至少,自己的头部还在,而这样的来福
一
轰击之下,是应该可以把他的头弄成碎片的。
罗开定了定神,睁开眼睛,首先他看到的是公路上的一个小坑,就在他的头旁,他左颊上的一阵刺痛,是大巨的轰击力造成这样小坑时,
起的碎片造成的。接着,他看到了一个颤抖的背影,黛娜已转过了身去,身子在剧烈发着抖,那支
,也落到了地上。
罗开深深昅了一口气,一跃而起,他听到黛娜以发颤的声音在说着:“天,我竟然不能对着他开
!”当她这样说了之后,她的双手,紧捂着自己的脸,颤抖得更甚。
罗开在她的身后,伸出双臂,轻轻抱住了她,在她耳际低声说:“你不会后悔的!”
黛娜想要挣脫他,可是他抱得更紧,一面问:“你知道了?”
黛娜的声音干涩:“全世界都知道了,有三架摄影机在那房间的隐蔽处,拍下了全部过程!”
罗开昅了一口气:“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当时的经过既然你全知道了,可以明白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无法拒绝你,因为拒绝你,告托夫就会脫出控制范围。”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自黛娜的喉际,发出了一下十分异样的声音来。他立时又道:“而且,就算不为了告托夫,我也不会拒绝,尽管会死在你的
下,再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我也不会拒绝。”
他语气是这样坦白,声音是这样肯定,黛娜身子的颤抖渐渐静下来,她向后仰过头来,望向罗开,当她接触到罗开坚定深逢的目光之际,她闭上了眼睛。罗开用十分缓慢轻柔的动作,向她的
上吻去,血自他的颊上渗出,这时,忽然有一滴血,滴到了她的
边,她毫不犹豫,伸出舌尖来,抵去了自己
边的血。
就在公路上,他们相拥着,好久,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傻瓜才会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说话,他们俩,非但不是傻瓜,而且不是普通人,是“烈
炸药”和“亚洲之鹰”!
好久之后,罗开才松了松环抱着她的手臂,黛娜转回身去,掠了掠头发,用一种听来十分平静的声音道:“所有的录影带会被消灭,也不会再有人提起这件事,你令我感到被羞辱已经成为过去,我…只…感到高兴。”
罗开深深昅了一口气:“和我一起上车?”
黛娜后退一步,拾起了地上的
枝:“不,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她像是旋风一样,转身,摩托车发出了一阵吼叫声,在公路上像是弹子一样地掠出去。
罗开呆呆地站着,看着黛娜骑着摩托车迅速驶远,转眼之间就成了一个小黑点,他还是怔怔地站着。他感到自己刚才在生死之间,得到了一个女人的爱情,那真是难以相信的奇妙。
这种奇妙的奋兴,令得他像是一个少年人,挥着拳,大声叫着,蹦跳了起来。
他跳了又跳,叫了又叫,像是要把他的高兴告诉全世界,虽然公路上空
地,一个听众也没有。
到了他终于又上了车,向前驶去之际,他把车开得十分慢,他要尽量享受刚才那一刻的快乐。他的车子驶出了那条通向军事基地的专用道路不久,就有一辆
白色的车子追了上来,在他的前面停下。
白色车子的车窗落下,先是一具远程望远镜,自窗中阵出来,向他扬了扬,接着,是一双白皙丰腴的手自窗中伸出,轻轻地鼓了两下掌。
即使没有看到人,罗开也可以认得出,那是宝娥的手。
宝娥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他也明白。远程望远镜可以清楚一公里外苍蝇翅膀上的纹路,那表示,刚才公路上的一幕,她已完全看到了。
罗开把车驶向前,
白色车子在前,他在后,一直又史出了好几公里,来到了一个小林子中,才停下来,车门打开,宝娥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国美女人,她跨出几步,来到了罗开的车边,口角向上微翘着,问:“工作的必需?”
她的目光相当锐利,罗开并不去躲避,只是点了点头:“这样说太简单,那是我的需要,而工作要靠我来完成,所以也可以说是工作上的需要。”
宝娥咬了咬下
:“有什么线索。”
“告托夫是组织的牺牲品,他什么也记不得了,只记得许多闪亮的灯,推测是一座大型电脑,那是他制造第一个活机械人的地方,第一个活机械人,我相信就是被组织毁灭了的花灵。”罗开讲到这里,声音有点黯然“而告托夫是受了一个女美的引
去做这种事的。所以,焦点是在那个女美身上。”
宝娥用心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罗开解释着自己的结论:“花灵是第一个活机械人,在花灵之后,组织又制造了大量的活机械人,可知那去引
告托夫教授的女美,不可能是活机械人,她是一个极重要的人物。”
宝娥“唔”地一声:“推测得很有理,但是,世界上可以称为女美的女
,不知有多少!”
罗开皱着眉:“如果把女美的定义定得高标准一些,那就——”他讲到这里,陡然震动了一下。
那可以说是自然的一种反应,全然不由自主的,如果他自己能够控制的话,他就不会震动,而若无其事。他无可控制地震动了一下之后,心跳得十分剧烈,可是他却立即问出了一句听来极度莫名其妙的话来:“姐小,我们以前见过吗?”
宝娥笑了起来:“怎么,感情令你变得糊涂了?”
罗开喃喃地道:“也许,也许!”
这时,他心念转得极快,为什么当自己一提到把女美的标准订得高一点的时候,会突然震动起来呢?把女美的标准订高,不单是指容颜的美丽,体态的媚人,也还要这个女美有着超卓的能力,非凡的野心,这样一来,范围亦不会很大,适合这种标准的女美,世界上不会超过一百个!
要在二十亿女人之中找出一个来难,要在一百个之中找出一个来,就不会太难!眼前的宝娥,就是符合标准的这样的女美之一。
自然突然的不可控制的震动,就是由此而来的吗?好像还不是如此简单,同样的心头上的震动,在记忆之中,也会产生过,那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事?对了,在组织安排的杀人的游戏中,他杀了对方,而且发现对方有一颗蛀牙,曾经修补过,就在那时候,他有过莫名其妙的震动!
当时,罗开不明白自己何以会有震动,事后,他也不住去思索自己何以震动,可是始终未曾有答案,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了为什么!
他看到了一颗修补过的蛀牙,有白色的磁质在牙齿上,虽然只是极小的一点,但是他也可以知道,即使是那么小的一点,也可以隐蔵一个
密的,发
信号的仪器,而一具这样的仪器,就足以使一个人就算躲到南极的冰层下面去,也会无所遁形,被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罗开当时和以后,一直想不出自己为什么要震动的原因,是他绝对可以肯定,他身上任何地方,都没有这种即使是微小如米粒的多出来的东西,他不认为他的身上有某种信号发出,使组织可以知道他的行踪。可是偏偏他怎么躲,都躲不过组织的追踪!那是为什么,他不明白。
一直到刚才,宝娥的双手,自车窗中伸出来,为了她看到在公路上的一幕,向他鼓掌,他才特别注意了宝娥的的双手,他和宝娥相遇,不止一次了,可是宝娥的全身所散发出来的对男人的
惑力,是如此之強烈,没有什么男人,连亚洲之鹰的罗开在內,会特别去留意她的双手,虽然她的双手也充満了
惑力。而这时,宝娥的双手,就是他的面前看来是不经意地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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