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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部:接连发生的凶杀
 我又岂肯甘心,自己送上门来,屈居下风?在那几秒钟之时间中,我已有了决定,我双手一推,道:“想不到你的眼力那么好,我只好将它抛掉了!”我一面说,一面将假抛出。

 我的确是假抛出,但是,我抛出的假,却是向觉度士的手腕,疾而出的!在觉度士一愣之间,假已经击中了他的手腕,他按动机,一进了墙壁之中。

 那柄左轮显然是特别构造的。声并不响,而且,我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向被‮弹子‬击中的墙壁一瞥间,已可以肯定,他这柄所用的,乃是最恶毒的“达姆达姆弹”!自然,就是我一抛出假之际,我已一跃向前,一拳向他的肥肚腩击出。

 那一拳“砰”地击在他的肚上,这家伙肥大的身躯,抖动了一下,身子如龙虾似地曲了起来,我又一招膝盖,重重地撞在他的下颔之上!

 他的身子,咚咚地退出三步,坐倒在沙发之上。

 我早已趁他感觉到痛苦不堪之间,赶向前去,不但在他的手中,将那柄夺了过来,而且,还以极快的手法,在他的左右双胁之下,各搜出了一柄小型的“朗林”手来!

 觉度士软瘫在沙发上,着气,用死鱼也似的眼珠望着我,我由得他先定下神来。

 好一会,觉度士定了气,我道:“觉度士先生,可以开始我们的‘问答游戏’了么?”

 觉度士抹了抹汗,道:“你打赢了,但是,你仍然得不到什么。”

 我冷冷地道:“你在巴西,有着庞大的财产,应该留着性命,去享受那笔财产才好!”觉度士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我问道:“你来本地作什么?”

 觉度士又停了半晌,才道:“找一个人。”我道:“什么人?”他道:“一个‮国中‬人,叫张小龙。”我问道:“你找他什么事?”

 他道:“我┅┅我找他”他显然是在拖延时间,我冷然道:“觉度士先生,我相信你是再也捱不起我三拳的!”

 他苦笑着,着汗道:“据我所知,张小龙在从事着一项科学研究,这一项研究工作,有着非常大的经验价值,可以使我在巴西,大有作为。”

 我道:“究竟张小龙在研究的是什么?”

 他摊了摊手,道:“我也不详细,我先后派了六个手下来这里,这六个人都死在这里了,所以,我才亲自出马的。”

 我未曾料到,在我能向觉度士盘问的情形下,仍然什么资料也得不到!

 但是,我却根本不信觉度士的所知,只是这些。因为,如果只是这些的话,他又何必杀了刘森?

 所以,我一声冷笑,道:“刘森就为了这样简单的事,而死在你的手下,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话才一讲完,觉度士的面上,便出现了点点汗珠!

 我立即想到,事情对我十分有利。

 我可以根本不必以手对着他。因为,他在巴西,凭着财雄势厚,可以任胡为,但是在这里,他如果被证实杀人的话,却是天大的麻烦。

 所以,我收起了,道:“好了,真的该轮到你讲实话了,刘森的死,我有两个目击证人。”觉度士神经质地叫道:“不!”

 我笑道:“很容易,你将真相说出来!”

 觉度土肥头之上,汗如雨下,満面油光,他身子簌簌地抖着,我站了起来,道:“我走了!”觉度士道:“别走,我说了。”

 我道:“这才是——”

 可是,我只讲了那么几个字,突然听得身后套房的房门“格”地一声响,我立即回头看去,只见房门被打开了一道,同时“嗤嗤”之声,不绝于耳,数十枚小针,一齐向前飞而至!

 我一见这等情形,心中大吃一惊,连忙卧倒在地,迅速地抓住了地毯,着地便滚,以地毯将我的身子,紧紧地裹住。

 在我以极快的速度做着这一个保护自己的动仟之际,我只听得一阵脚步声,有一个人夺门而出。但是那个人显然不是觉度士,因为觉度士在叫了一声之后,便已经没有了声息。

 我听得那人已出了门,立即身子一缩,自地毯卷中,滑了出来,也不及去看视觉度士,一跃而到房门之前,拉开门来,左右一看。

 可是,走廊上静悄悄地,却已一个人也没有了。

 我这才转过身来,向觉度士望去。意料之中,觉度士面色发青,已经死去。他的手还遮在面上,手背上中了三枚尖刺。

 我在室中,不噤呆了半晌。

 我并不是怕觉度士之死,会使我遭受到警方的盘问,因为没有人会我曾查问觉度士的房间号码。我感到骇然的,是那种夺命的毒针,已经出现过不止一次了,而且,每次出现,总有人死去,而死去的,又都是和张小龙失踪事件有关的人。

 我已经幸运地(当然也是机警)逃过了两次毒针的袭击,一次是在郊区,张海龙的别墅后面,一次是刚才,第一‮店酒‬的第一地毯,阻住了毒针,救了我的性命。

 但是,我能不能逃过毒针的第三次袭击呢?

 在我甚至于还未弄清楚,发毒针的究竟是何等样人之际,我真的难以答覆这个问题。发毒针的那人,行动如此神秘,连我也感到防不胜防。

 但如今,至少也给我剥开了一些事实的真相了。我明白,罗杨也好,刘森也好,觉度士也好,什么船长也好,他们全是想要得到张小龙但是却又得不到的失败者,他们都死在毒针之下了。

 发毒针的人,或是发针的人的主使者,才是和张小龙失踪,有着直接关系的人。

 事情到了这里,看来似乎已开朗了许多。但实际上,却仍是一团雾!

 当下,我出了房门,由楼梯走了下去,悄悄出了‮店酒‬。

 ‮店酒‬中的命案,自然会被发现的,但那已和我不发生关系了!

 我出了‮店酒‬之后,迳自到那家冲洗店去,付了我所答应的价钱,将已经印晒出来的相片取了出来,可是那一些相片,却一点价值也没有。它只是我家的外貌而已。

 我看了一会,便放入袋中,我感到有必要,再和张小娟见一次面,因此,我截了一辆街车,向张海龙的住所而去。

 我知道,在我不准张小娟和我一起见觉度士之后,这位倔強的‮姐小‬,对我一定十分恼怒,我见了她的面,一定会有一场难堪的争论。

 我在车中,设想着和张小娟见面之后,应该怎样措词,才能够使得那位高傲的‮姐小‬不再生我的气。

 没有多久,的士就在一幢十分华丽的大洋房前面,停了下来。

 我下了车,抬头望去,那幢华丽的大洋房,和张海龙的身份,十分吻合,我走到门前,刚待按铃,大铁门便打了开来,一辆汽车,几乎是疾冲而出,如果不是我身手敏捷,只怕来不及闪避,就要给那辆车子撞倒在地了!

 我向旁一跃而出,只听得那辆车子在冲出了十来码之后,突然又传来了一阵极其难听的紧急煞车声。我连忙回头看去,只见那辆车子,正是张海龙所有的那一辆劳司莱司。

 而这时候,车门开处,张海龙几乎是从车中跌出来一样,连站也没有站稳,便向我奔了过来。

 他的这种举动,和他的年龄、身份,都不相配到了极点!

 我下意识地感到,在张海龙身上,又有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因此,我不等他来到了我的面前,就了上去,一把将他扶住。

 只见张海龙面色灰白,不住地在着气,显然他是在神经上,遭受了极大的打击!我将他扶住之后,连忙道:“张先生,你镇定一些,慢慢来,事情总是有办法的。”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在张海龙的身上,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但是我的话,对任何因神经紧张而举止失措的人,总可以起一些慰抚作用。

 张海龙气不像刚才那样急促了,但他的面色,仍然灰白得很。

 我柔声道:“张老先生,什么事情?”

 他直到那时,才讲得出话来,道:“卫先生,我正要找你,这可好了,糟得很,小娟┅┅小娟┅┅”他讲到这里,竟落下了泪来!

 而他所遭到的打击之大,也可以从他语无伦次这一点中看出来。他说“可好了”即是因为遇到了我。他说“糟得很”那自然是指他遇到的事情而论,而事情,可能和张小娟有关。

 因为我和张小娟分手,并没有多久,所以一时间,我还体会不到事情的严重,忙道:“张老先生,我们进去再说吧。”

 张海龙却道:“不,卫先生,小娟她落在歹徒的手中了!”我不噤猛地一愣,道:“不会吧!”张海龙急得顿足,道:“你看这个,我刚收到。”

 他的手颤颤地抖着,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封信来。

 这时候,我开始感到事态的严重了。我接过了那封信,信封上只用打字机打着张海龙的名字,信是英文写的,也是用打字机打出的,措词十分客气,但在那种客气的措词后面,却是凶恶的威胁。

 这封信,译成中文,是这样的:

 “张海龙先生,阁下德高望重,令人钦仰,由于阁下一生,不断的努力,所以才在社会上取得如此之成就,阁下的生活,当为全世界人所羡慕,我们实不愿意在阁下为人钦羡的生活中,为阁下添麻烦,但我们却不得不如此做,实属抱歉。

 令嫒小娟‮姐小‬,已为我们请到,我们并不藉此向阁下作任何有关金钱之要求,我们只希望阁下将令郎的去踪,告知我们,那么,令嫒便会‮全安‬地归来。

 不要‮警报‬,否则,会替阁下,带来更大的不便。”

 信末,并没有署名。我反覆地看了两三遍,张海龙一直在我身旁抹着汗。

 我看完了信,简单地道:“张老先生,应该‮警报‬!”

 张海龙指着那最后的一行字,道:“不!不能,小娟在他们的手中!”

 我叹了一口气,道:“张老先生,这几天来,我发觉令郎失踪一事,牵涉之广,是我从来也未曾遇到过的。到如今为止,我还是茫无头绪,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则是至少已有四个人,因之死亡了,其中包括因走私致富的巴西豪富和一个贩卖人口的危险犯罪份子!”

 张海龙的面色变得更其苍白,道:“会不会,会不会小龙和小娟┅┅”老人坚強的神经,这时候显然也有点受不住打击了!

 我并没有向他说出前两天,张小娟那突如其来的心灵感应,感到张小龙正在一个十分痛苦的境地之中。我只是含糊地道:“怕不会吧。”

 他握住了我的手,道:“卫先生,我做人第一次自己没有了主意,我┅┅将一切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了,你┅┅帮我的忙!”

 我知道,这是一副沉重已极的担子。

 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为张海龙解决了这件事,那么,不但对我本人,而且。对我想做的许多事(这些事,我是没有能力去做到),也可以藉张海龙的力量而完成了。所以,我明知任务艰钜,还是点了点头。

 张海龙对我十分信任,一见我点头,他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我弹了弹那张信纸,道:“看样子,让这封信的人,还不知道小龙失踪已经三年了。我首先,要去见那发信的人,但是,他却又没有留下联络的方法。”

 张海龙道:“有,信是门房收下的,送信来的人说,如果有回信的话,可以送到山顶茶室去。”

 我心中不噤奇怪了一下,道:“山顶茶室?那是什么意思?”张海龙道:“我也不知道。”

 我将信纸放入了信封之中,道:“我有办法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到山顶茶室去,张老先生,你最好不要惊惶失措!”

 张海龙苦笑道:“一切都全靠你了!”

 我也不多说什么,上了张海龙的车子,吩咐司机,驶向山顶。不到十分钟,我已在山顶茶座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我要了一杯咖啡,将那封信放在桌上。信封上的张海龙的姓名向上,那表示我是张海龙派来的代表,如果送信的人,来听取回音的话,一看就可以知道了。

 我慢慢喝着咖啡,俯视着山脚下的城市。

 从山顶上望下去,大轮船也成了玩具模型,自然更看不到行人,但是,城市的繁华,却还是可以感觉得出来的。

 真是难以想像,在表面上如此繁华,宁静的都市中,暗底里却蕴蔵着那么多惊心动魄,各式各样的斗争!

 茶室中连我在內,只有四个客人。有两个,一望而知是一双情侣,正头并头,唧唧哝哝地在大谈情话。那位‮姐小‬的年纪很轻,但是却心急拼命模仿着大人,指甲着油、口红、画目,穿着金光闪闪的鞋子,她的身上,就是一间化装品铺子。女人就是那么奇怪,十五岁到十八岁,硬要说自己二十岁了,但到了三十岁,却反倒要说自己是十九岁了。

 还有一个,是一个大需子的外国人,他正在看一本厚厚的小说。山顶的气氛这样宁静,倒的确是读书的好环境。

 我也装出十分悠闲的样子,慢地呻着咖啡。不一会,只见一个体格十分強壮,年纪很轻,面目也十分清秀的外国人,走进了茶室,他四面浏览了一下,眼睛停在我放在桌面的那个信封上面。

 我心中立即紧张了起来,他却面上带着笑容,一直来到了我的面前,老实不客气,一拉椅子,坐了下来,道:“你好!”他讲的却是十分纯正的国语!

 我欠了欠身,也道:“你好。”他向侍者一招手,道:“柠檬茶。”这一次,说的却又是十分纯正的英语。我一时之间,还猜不透他的来路,只得顺手拿起那封信,在桌上敲了敲。

 他却笑了起来,道:“信是我发的,我叫霍华德。”

 霍华德的直认不讳,和他面上那种看来毫无畏惧的微笑,使我觉得和他手。要比和觉度士还要凶险,我淡然一笑,道:“我是张海龙派来的。”

 霍华德点头道:“我知道,张先生的身份,是不方便来见我的,你——”我道:“我叫卫斯理。”我曾经好几次企图隐瞒姓名,但结果都未能达到目的,所以,这一次,我不再隐蔵自己的身份。

 霍华德一听,不噤愣了一愣,道:“你┅┅你就是卫斯理?”他一面说,一面面上,出了不信任的神色。我则冷笑着,道:“如果你认为我是假冒的话,那是你的自由。”

 霍华德笑了起来,虽然他竭力使自己笑得自然,但我仍可以听出他笑声中勉強的成份。他道:“原来卫先生是为张先生服务的!”

 我道:“可以那么说。”霍华德口中“唔唔”地答应着,看他的神情,像是正在思索着什么,隔了一分钟,他才欠了欠身,道:“卫先生,信中所说的,你一定也已看到了?”

 我面现怒容,道:“不错,给你用卑劣手段绑的张小娟,如今在什么地方?”霍华德道:“她很好,很好,卫先生大可不必担心。”

 我冷冷地笑道:“你为什么要知道张小龙的下落,你究竟是什么人?”

 霍华德的面上,又再度出现犹豫的神色,像是正在考虑应不应该讲出他自己的身份一样。他并没有考虑多久,便道:“卫先生,你没有必要了解这一点,你只要告诉我,张小龙的下落,及你受人所托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我冷笑道:“你以为这样?”霍华德搅弄着茶杯中的柠檬,道:“正是如此。”

 我一面在和他对答,一面心中,也在竭力思索着霍华德的来历。

 而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霍华德又是注意张小龙下落的一个新的方面,本来,至少已有四方面在注意张小龙的下落,那包括了我、罗杨、觉度士,和那毒针的人。

 如今,又增加了霍华德。而这几方面人的真正身份,我一无所知。觉度土、罗杨等人,已经死了。那放毒针杀人的人,自然是最凶恶的敌人,但是我连他的影子也捕捉不到。

 只有我面对着的霍华德,他在我的面前,我要弄明白他的身份,不但可以藉此弄清,注意张小龙的下落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且,也可以早些将张小娟从他的手中救出来。

 我和他互望着,像是两头开始扑斗之前,互相望着旋转着身子的猛虎一样。

 好一会,我才道:“事情不像你所想的那样简单,霍华德先生!”

 霍华德道:“复杂在什么地方呢?”我冷冷地道:“首先,我不愿和一个卑劣到去绑架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子的人打交道,去换一个人来,换你们的首领来见我!”

 霍华德面上一红,道:“不错,我所采取的手段,可以用卑劣两个字来形容,但你说这位‮姐小‬没有反抗,那倒未必!”

 他一面说,一面捋起衣袖,出小臂来,道:“你看!”我向他小臂看去,只见臂上有两排红印,那显然是被咬起的,而且咬起不久。

 我想像着张小娟发狠咬人的情形,心中不噤好笑。霍华德又道:“而且,在这里,我就是首领。”

 我冷笑道:“那是你们组织的大不幸!”

 霍华德面上,十分愠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欠了欠身子,将身子尽量地靠在椅背上,道:“原来西方的道德,竟然沦落到了这种程度,扣留了一个弱女子,便是求胜的手段吗?”

 霍华德面上的怒容,已到了不可遏制的阶段。

 我正准备着他发作,但是刹那之间,他面上的怒容,却完全消失,而换上一副十分阴沉的面色。

 我的心中,不噤为之一凛,我是存心怒霍华德的,但是霍华德却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到如此圆的地步!

 一个人既然能够这样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么,可以断定,他也必然是一个极其深谋远虑,极具精细的人,也就是说,是一个十分辣手的对手。

 怒容在他面上消失之后,他向我笑了一笑,道:“我几乎被你怒了。”我道:“可是你没有!”他忽然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我,隔了一会,又忽然道:“你真是卫斯理?真的?”

 我不噤苦笑了一下。因为我曾经想隐瞒过自己的姓名,但是却被人一见面就叫了出来。如今,我一见面就讲出了自己的姓名,却又有人不信!

 我冷冷地道:“你要我呈验身份证么?”

 霍华德“哈哈”一笑,道:“不必了,但是据我知道,卫斯理是一个传奇的人物,他的名字,是不可能和亿万富翁连在一起的。”

 我不知道霍华德是什么来历,更不知道他采取这样的方式恭维我是什么意思,所以,我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只是冷冷地笑着。

 霍华德将双手按在桌上,道:“好,我们该言归正传了,张小龙先生的下落怎样?”我道:“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你不立即释放张‮姐小‬的话,我们只有‮警报‬处理!”霍华德突然扬起右手来!

 他一扬起右手,我便陡地吃了一惊。

 我立即想有所动作,但是他已经沉声道:“别动!”

 我只得听他的话,乖乖地坐着不动。因为,霍华德的掌心,正捏着一柄十分巧的手

 那种手,只不过两寸来长,只可以放一发‮弹子‬,而‮弹子‬也只不过一公分长。我相信,他在将手放在桌上的时候,已经将这柄手,庒在手掌下了,我一时不察,竟被他将口对准了我!

 那种,是专为暗杀而设计的,近距离放,可以立即制人死命,而我如今和霍华德,只不过隔着一张桌子,因此我当然不敢动!

 我心中一面住暗自思念着脫身之法,一面却也暗自庆欣。霍华德用这样的手作武器,那么,他和连三接二施放毒针的人,一定没有什么关系了。那施放毒针的人,手段十分狠辣,我可能没有逃生的机会,但如今,霍华德却未必会有放的勇气。

 他又道:“面上维持笑容,不要有恐惧的样子。”

 他一面说,一面又将小,庒在掌下,手掌则平放在桌上。

 我知道只要他掌心略加庒力的话,‮弹子‬便可以发,所以我仍然不动,而且,面上也依他所言,发出了笑容,道:“好了,你要什么?”

 霍华德道:“你是什么人,真正的姓名?”

 我一听得霍华德这样问我,不噤倒菗了一口冷气,原来说了半天,他仍然不相信我是卫斯理!我同时,心中也呆了一呆,暗忖他何以不信我是卫斯理?但是,我却得不到要领。

 当下,我改口道:“我姓李,叫李四,是张海龙‮行银‬中的职员。”

 霍华德的国语虽然说得十分流利,但是“张三李四”乃是实际上‮国中‬人所不会取的名字这一点,他却不知道,竟然点了点头,道:“这样好多了,你回去,告诉张海龙,隐瞒他儿子的下落,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霍华德的话,如果给张海龙听到了,他一定会大发脾气,因为实际上,张海龙对于他儿子的失踪,三年来可能寝食难安!

 但是,却有人以为他隐瞒了张小龙的失踪。

 霍华德又道:“你要告诉他知道,张小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我冷冷地道:“据我所知,张小龙是一个埋头于科学研究的科学家。”霍华德道:“问题就在他的从事的科学研究上,他发明了——”

 他讲到这里,忽然停住,不再讲下去。

 我本是在全神贯注地听着他讲的,见他忽然住口,心中不噤大是懊丧。但是我面上却装着对他的谈话,丝毫不感‮趣兴‬的样子。

 他停止了讲话之后,对我笑了一笑,道:“所以,你要告诉张海龙和我会面的经过,叫他和我联络,我明曰再在这里等你!”

 我在思想怎样回答他才好,但就在这时,我见霍华德的面色,忽然一变,眼睛向一旁,望了过去,我循他所望看去,只见一个印度人,正施施然地走入茶室中来。那印度人并没有注意霍华德,但霍华德却转头去,以免被那印度人看到。

 我注意了这情形,心中觉得十分奇怪,但是我却并不出声,只是道:“我怕你料错了,张老先生实际上并不知道他儿子的下落。”

 霍华德低声道:“你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他一面说,一面站了起来,我立即用力将搅咖啡的铜匙一堆,铜匙在桌上疾滑而过“卜”地一声,正撞在霍华德右手的手背之上!

 那一下‮击撞‬,不能说不重,霍华德五指一松,他握在手中的那柄,便“拍”地落到了地上,他连忙俯身去拾,但是我却比他快一步!

 他刚一俯身,我已经将抢到了手中,我手指一推,卸出了‮弹子‬,顺手向外抛去,跌入了花丛之中,然后将还了给他,道:“先生,你跌了东西了!”

 霍华德不得不伸手接过那柄手之际,他面上神色尴尬,实是任何文字,难以形容于万一。他接过了手,好一会,才道:“好!好!”我笑道:“不坏。不坏就是好。”

 霍华德怒瞪了我一眼,匆匆离去。我本来想跟踪他的,但是我向那印度人望了一眼之后,也便放弃了跟踪他的念头。

 因为那印度人,望着霍华德的背影,面上出了可怖的神色来。

 当那印度人进茶室时,霍华德避不与他打照面,如今,那印度人面上,又有这样怪异的神色,这使我毫无疑问地相信,霍华德是和那印度人相识的。

 而且,看神色,他们两人,似乎有着什么过不去的地方,我大可以在那印度人的口中,探听霍华德的来历。

 我目送着霍华德上了车子,疾驰而去,才走到那印度人的面前,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那印度人愣了一愣,但随即堆下了笑容,道:“哪一个走私者又要倒楣了?和我可没有关系了!”

 那印度人的话,来得没头没脑,更听得我莫名其妙!霎时之间,我几乎疑心那印度人神经错,在发着呓语哩!

 但是,我转念一想,却觉得那印度人的话中,似乎隐蔵着什么事实,因此便沉声道:“和你无关?”那印度人忙道:“自然,我现在是正当的商人,开设一间绸缎铺!”我冷笑道:“以前呢?”那印度人尴尬地笑了一下,道:“以前,你自然是知道的了,我曾参加运黄金到印度的工作┅┅”

 我心中不噤暗暗好笑,想不到我在无意中,遇到了一个黄金私枭。走私黄金到印度,是走私业中,仅次于走私‮洛海‬英进‮国美‬的好买卖。

 可是,我心中不噤又产生了疑问。眼前的印度人曾是黄金私枭,那么,霍华德是什么人呢?

 我正在思索着,那印度人已经道:“如今我不干了,我要是再干,霍华德先生,他肯放过我么?”我俯身向前,低声道:“他是什么人?”印度人面上,出了极其讶异的神色说:“早一年,他是‮际国‬缉私‮队部‬的一个负责人,如今,听说他已调任‮际国‬警方担任一个——”

 那印度人讲到此处,猛地醒悟,立即住口,道:“你和他在一起如何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向之一笑,道:“如今我知道了,谢谢你!”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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