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寸断柔肠
一连三天,也不见齐二柱上山,小王子和肖银萍焦灼不安,心急如焚。
山上眼看就没有吃的,小王子的药品又即将接济不上,两个人猜想,必是齐家堡出了意
外,否则,齐二柱绝不会不回来。
这天清晨,小王子伤势渐好,便对肖银萍道:“萍妹,我看你还是到齐家堡去一道,看
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咱们眼看吃的用的都要没了!”
锒萍点了点头道:“可是,留下你自己…”
小王子笑道:“我伤势大有好转,歹人发现不了这里,而野兽我还能对付,你只管放心
地去吧!”
银萍道:“也好。我去堡內探听一下便回来,你千万不要
动!”
小王子闻言,目光中掠过一丝柔情,低声道:“萍妹,你这样关心我,真让我感动,从
你的身上我无时不感到你姐姐…”
银萍脸一红,慌忙截口道:“你别说了,一提起姐姐,我心里…”
小王子道:“可是,我经常情不自噤地想她…这几天有你在我身边,才减少了一些我
对他的思念,我真希望能与你永远在一起,那样你姐姐也会含笑九泉…”
银萍慌忙站起身来,走到山
口,眼望着东方山峦上冉冉上升的旭曰,情动地道:“按
理说,我姐姐生前的愿望我不能违拗,只是我把你一向看成兄长,在感情方面…我缺少
情…”
小王子道:“
情可以培养,只要我们倾心相恋,感情会丰富起来的…”
银萍道:“而你决意与我演练悲掌神功,你知道,一旦结成夫
,那么,我的一切便成
了你的,届时,纵然心中没有
情,也很难…”
小王子笑道:“萍妹,你暂且不要忧虑太重,咱们尚未看见那悲掌神功秘籍,也不能确
认非结成夫
而不能练…或许,是二柱信口开河,因有意于你…
以为借口,也未可
知!”
银萍道:“换了别人我会这样想,而二柱不会…”
小王子道:“好了!萍妹,我不想与你相争,但等寻到二柱,找到悲掌秘籍,咱们再作
商量,只是我想说,你不要忘记我,与别人演练!”
银萍叹道:“我也许会忘记你,但永远不会忘记我姐姐!”
说完,简单地收拾一下,使出了
口,迳直下出奔齐家堡而来。
等来到齐家堡时,银萍不由一怔,齐家堡安然如旧,丝毫也不像出事的样子。
银萍走进堡內,早已有家人认出她来,便引她来见齐天柱夫妇。
吃罢早饭,江雪梅和丫环正搀扶着齐天柱在后花园散步,一见随家人走进月亮门的银萍,
俱是一怔。
江雪梅急道:“是萍儿,怎么就你一个人下山,二柱呢?”
银萍的惊讶甚于江雪梅,听见江雪梅一问,便道:“二柱不曾回来么?”
齐天柱-旁道:“他回来带了些吃的用的又走了!莫非没有回山上去?”
银萍道:“没有,他下山回堡后一直也没回去,我们以为是堡中出了变故,才来看-
看!”
江雪梅闻言,颤声道:“柱儿一定是在回山途中出事了!”
银萍也是一惊,竭力抑制着自己,镇静道:“他什么时候离家上山的?”
江雪梅道:“三天前的夜里。”
齐天柱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我说过么!那姓海的女子是个探子,二柱的失踪必与她有关…”
银萍一怔,问道:“姓海的女子?莫非叫海明珠么!”
齐天柱惊诧道:“对呀!萍儿你怎么知道?”
银萍心中略略安然,道:“我认识那个海明珠!怎么那天她到堡內来过?”
齐天柱道:“来过,当时二柱正和她娘在后院准备东西,我不认识她,便认定她是水天
姑派来的探子,便告诉她,二柱不在,打发她走了,她前脚走后,柱儿也离堡回山了!”
银萍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想来必是海明珠又拉走了二柱,
着他去西莽山演练悲掌神功,
可转念又一想,二柱就是遇上她,怎就同意与她同去呢?他能够置山
里的小王子和自己而
不顾么?抑或是那海明珠刁蛮鬼灵,又怎么能使他着了道儿?
江雪梅见银萍若有所思,便道:“萍儿,你在想什么?会不会是那姓海的姑娘把二柱弄
走了?”
银萍叹道:“我也这么想。可是,二柱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知道山上吃的和药品都没
有多少,不会不顾我们在半路跟海明珠走…”
齐天柱一旁气道:“这个混小子,几时才能让老子省心…”
江雪梅并不理会齐天柱发怒,依然对银萍道:“萍儿,你知道他们可能去哪里?”
银萍道:“多半是去了西莽山,那梅明珠一直
着二柱,要与他同练悲掌神功,因为她
家遭人血洗,她想练成神功报仇雪恨…”
齐天柱又骂道:“我这就去西莽山,找那混小子,看我不狠狠地打他一顿…”
突然,他发现了自己的断腿,不由黯然长叹一声:“唉!他
的!”
江雪梅体贴地对齐天柱劝慰道:“你这脾气,二柱没出什么大事,你不用太心焦,孩子
大了,有些事自己能作主。”
齐天柱嘟嚷了一句,气咻咻的不再言语。
银萍在一旁急切地道:“婶婶,我想只身到西莽山去找二柱,阻止他们,因为那海明珠
刁蛮成
,我担心二柱会着了她的道儿…”
江雪梅若有所思道:“萍儿,你去西莽山再好不过了,只是那么山上的小王子没人照
顾!”
银萍道:“他伤势基本痊愈,只是需静养些天,你们派人给他送些吃的就行了,他自己
能照顾自己!”
江雪梅道:“既然这样,萍儿,你既刻动身去西莽山吧!至于吃的吗,我亲自给小王子
送去!”
银萍笑道:“那我就放心啦!事不宜迟,我这就走了!”
说着,给江雪梅和齐天柱深施一礼,然后转身急匆匆地出了齐家堡,择路向西莽山奔来。
在西莽山东南不远,有一个小集镇,它位于三条官道的
叉口,山里外的过往行人多会
于此。
这个小镇集市上有最热闹的去处,便是这家酒楼,酒楼分上下两层,上层是雅室,进雅
室用膳的一看便知,都是些富家公子、达官贵人,吃的也是美味佳肴,下层是大房间,吃饭
的全是普通食客,闲杂之人,从穿着上看,身份自然也低于楼上雅室的人,所用食膳更是不
同。
这曰,酒楼里却出现了一件不寻掌的事情。
雅室里突然走进来一位身着破旧的农夫,头戴斗笠,低低地庒在额头上,一走进来,便
点了一桌名贵的酒席,这个农夫连斗笠也不摘下,便独酌独饮地吃起来。
他身旁的几张桌上坐着的几个富家公子,见这这农夫便都面
惊异,因为他们知道,若
是普通农夫绝不会来雅室用膳,大多在楼下要上几个馒头,一碗素酒,草草充饥了事,而这
个人非但来到雅室,其所吃酒席还要比他们的高出一筹。
惊异归惊异,谁也不去惹麻烦,知道这里的食客大多是南来北往的旅人,身份都是个不
解之
。
可是,紧接着令他们更惊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那位农夫的一桌酒席尚未吃完,从门外又走进一位丽女。这丽女正值妙龄,身穿
装,
长得美若天仙,举止优雅,气质非凡,她在那农夫的邻桌坐下,娇声喊来店伙,只要了两个
馒头,一碗菜汤。
装女子话一出口,许多人都感到惊诧,看这女子身着不俗,必是出于富贵名门,用膳
也必极为名贵,谁知竟然是这般寒酸。
几个富家公子吃着饭,看了看那身着破旧的农夫,又看了看这身着
装的丽女,纷纷摇
头,现出匪夷所思之态,
头接耳,窃窃私语。
少顷,那
装女子已吃完,付了银两,正
起身出雅室。忽然,邻桌的农夫低声道:
“这位姑娘,莫非是来这里找人的么!”
说着话,依然低着头,并不去看
装女子。
装女子一怔,脫口道:“你怎么知道?”
农夫低声道:“在下不但知道你是在找人,尚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
装女子越发惊诧道:“这怕是未必…”
农夫喝干最后一杯酒,擦了下油腻腻的嘴角,又低声道:
“在下有幸知道那个人的去处!”
说完,连看也不看那
装女子,便在桌上放了锭银子,昂然走出雅室。
雅室里的
装女子一怔,稍一思忖,便也急步跟出,尾随农夫走出酒楼。
一出酒楼,农夫便径直奔西莽山走去,连头也不回,仿佛他已经知道
装女子会跟在后
面。
农夫走进山中,在一片松林前停住脚步,背对着后面跟来的
装女子道:“你果然来了,
很好!”
装女子在农夫身后八尺处停住脚步,听农夫开口便道:“我想知道那个人的去处,也
相信你不会令小女失望!”
农夫冷漠地道:“你如此自信,因为你的美貌么!”
装女子微笑道:“因为我相信你不会欺骗一个善良女子!”
农夫道:“不!世界上的男子最无法拒绝的就是美貌女子!在下也是如此…”
装女子冷道:“那么阁下把小女领到此处,并不是想告诉小女那个人的去处?而
是…”
农夫截口道:“告诉不告诉都是一样,因为那个人的去处很神秘,你没办法去找他!”
装女子神色疑重地道:“那怕他走到天涯海角…”
农夫道:“比天涯海角还要遥远!”
装女子一惊,急道:“那是什么地方?”
农夫淡淡地道:“地狱!”
装女子浑身一震,颤声道:
“骗人,你根本不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
农夫闻言,缓缓地回过头,慢慢地取下头顶上的斗笠,微微-笑道:“肖银萍,你应该
认识在下!”
银萍一见,不由惊骇地脫口叫道:“芍药?”
芍药
一笑道:“正是在下,那曰在大明湖我潜水逃走,便跑到这西莽山,化装成农
夫隐蔽起来,多少天来,我食野果饮溪水,苟且偷生,终于抵御不住美食的
惑,今天才到
酒楼
上一顿,不意竟遇上你…”银萍冷冷一笑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是找人?”
芍药展颜一笑道:“你只吃馒头,喝素汤,本来可以在楼下,而你却走进了雅室,这说
明你是想到雅室找人…”
银萍道:“并不尽然,我是因为楼下又脏又
,才到雅室用餐的!”
芍药道:“就算这样,而你一向和那个人在一起,而我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确认
你是出来找他…”
银萍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芍药阴冷一笑道:“还会有谁?齐二柱!”
银萍越发惊诧道:“他…他怎么死的?你怎么让我相信你不是在骗我!”
芍药傲然地走近银萍两步笑道:“因为几天前,我遇上了甄笑峰!是他告诉我,齐二柱
中了他的银镖,而那枚银镖上喂有剧毒‘神仙无救’…”
银萍浑身一颤,立时粉面失
颤声道:
“二柱在哪里遇上的甄笑峰?”
芍药道:“三丽山庄,甄笑峰
夺庄主之位,而齐二柱和海明珠赶到,在混战中齐二柱
中了甄笑峰的毒镖…”
肖银萍泪水噤不住夺眶而出,身体一晃,险些瘫倒,她完全相信了芍药的话,她想,正
是海明珠赶到齐家堡,告诉了三丽山庄的变故,所以二柱才来不及上山,便随海朋珠去了三
丽山庄…她心中默默地喊着二柱的名字:“二柱,想不到你竟遭毒手,我要为你报仇,报
仇…”
芍药站在肖银萍面前,见她二目呆滞,泪
満面,精神恍惚,心中一喜遂道:“好在在
下知道甄笑峰的蔵身之处,我可以帮你报仇雪恨!”
说着,疾步上前,出手去制银萍的
道。
银萍正沉浸在无限的悲伤之中,丝毫没有防备芍药会出手袭来,一怔间,芍药已欺身而
上,再想躲闪已来不及,急忙挥拳击出,不料一拳击出,却被芍药一招“分光捉影”叼住
了她的玉腕脉门,并就势往怀中一带,把银萍揽在怀里。
芍药狞笑一声道:“小美人,别急,只要你答应了我,报仇的事好说!”
说着,便凑上嘴
去吻银萍。
银萍被芍药抓住了脉门,浑身酥软,见芍药
地凑近,不由羞恼
加,遂厉声骂道:
“畜生…”
芍药的嘴堵住银萍的丹
,一边忘我地吻着,一边喃喃道:“我的小美人…”
然而,他“人”字刚刚出口,却浑身一震,立时僵立不动。
银萍惊叫一声,从芍药怀中挣脫,跳到一旁定睛一看,见芍药身边站着两个劲装大汉,
显然是两个人出手制了芍药的
道。
-见这两个劲装大汉,银萍不由惊叫一声道:“魂勾五鬼!”
这两个劲装大汉正是“魂勾五鬼”中的冷刀手薛青锋和翻天鹰仇家南。
这时,薛青锋并不理睬怔在一旁的肖银萍,而是走到芍药面前,
一笑,
着他那公
鸭嗓道:“芍药帮主,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芍药被制了
道,身体不能动,尚能言语,闻言道:
“薛兄,在下与你们‘魂勾五鬼’向来无有过节,因何如此,莫非也为了这小美人么?”
薛青锋瞥了一旁的银萍一眼笑道:“江湖上都知道,‘魂勾五鬼’的唯一优点就是对女
人不感趣兴!”
芍药惑然道:“那又是为什么?”
仇家南一旁冷冷一笑道:“为了在江湖上混碗饭吃!”
芍药越发困惑不解道:“此话怎讲?”
薛青锋道:“你知道,我们兄弟原来投靠到慈善堡甄善仁的门下混事,而现在慈善堡已
被捣毁,甄老堡主魂归西天,铁血盟施威江湖,大有称霸武林之势,俗话说,良鸟择木而栖,
良将择主而事,所以,我们俩想去投靠铁血盟,但是,又怕水天姑念记前嫌,不肯收留,得
知她一直想得到万花帮‘地下丽园’里的女美,便想把人作为礼物献给她,一博
颜…”
仇家南接口道:“所以我们四处查寻你的下落,后来,在
山碰上了甄公子,说你躲在
这里,于是,我们便急急地赶来!”
薛青锋对芍药又笑道:“真是太巧,我们影响了阁下…不过,你别扫兴,据说那水天
姑
绝天下,你若见了她,正好水鱼两相悦…”
说完,打了声尖厉的呼哨。
哨音一落,从松林里奔出三匹黑色龙驹,昂首长嘶着来到近前。
薛青锋出手制了芍药的哑
,然后,将他托上马背,又和仇家南跳上另外两匹黑马,牵
了芍药坐下马的缰绳,催马离去,连看也不看怔立在一旁的肖银萍。
银萍见三匹马远去,心中长舒一口气,一颗心平静下来。复又想起二柱已经被害,心中
又一阵凄楚,泪水又噙満了眼眶。
呆怔在那里,心中一片茫然,她默默地安慰自己,二柱不会死,一定芍药骗人,二柱怎
么会死呢?转而思之,芍药说得又有
有据,况且自己早听说过,那“神仙无救”乃世间奇
毒。
不知呆立了多久,银萍已发现夕阳西下了,她这才悲叹一声,失魂落魄地走出西莽山,
复又来到自己吃饭的那个小集镇,迳直奔那家酒楼而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喝个酩酊大
醉,永远不醒才好,二柱,你竟无情地弃我而去…
走近了那家酒楼,正想推门而进,突然,从酒楼里闪出一个黑影。
银萍一见那从酒楼中走出的黑影,不由一怔,脫口叫了声:“师父!”
黑影听见喊声,抬头看见了银萍,便飘到近前,惊喜地道:“萍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黑影全身着黑,面罩黑纱,正是银萍的师父“飘飘女尼”
银萍听见师父声音,立时悲从中来,一下子扑到“飘飘女尼”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泪水汨汨而出,悲悲戚戚。
“飘飘女尼”见状,为之一怔,遂将其拉到柱楼旁的一棵老榆树下,边为银萍擦拭着泪
水,边柔声道:“萍儿,莫哭,有什么委屈事快告诉师父!”
银萍強抑悲声,菗咽道:“师父,二柱死了…徒儿…”
说着,泪水便又扑策簌簌滚落下来,.
“飘飘女尼”截口道:“哪个二柱,莫非就是齐老七的那个呆小子么!他死不死与你何
干?”
银萍一怔,心想可也是,师父自然不知道自己和二柱的关系,难怪这么说。
遂止住悲声道:“可他曾与徒儿结拜过…””
“飘飘女尼”惑然道:“齐二柱不是男的么!怎么能与你结拜?怕不是拜堂吧!”
银萍脸一红,涩羞地道:“师父,你忘了徒儿下山时是女扮男装…”
“飘飘女尼”恍然笑道:“原来是这样!可是,那也不致于你如此为他伤心,告诉师父,
是不是你喜欢上了那个齐二柱?”
银萍娇羞地喊了一声:“师父啊!你可别
猜,只是我们,在一起过,那二柱生
耿直,
为人善良忠厚,一直很关心徒儿,所以,听说他身死,徒儿才这么悲伤…”
“飘飘女尼”闻言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真吓了师父一跳,还当你出了什么事呢!”
银萍道:“师父,你不好好在山里呆着,到这里来干什么?莫非是咱们师徒有缘,理应
在此见一面么!”
“飘飘女尼”道:“你这个丫头,下了山就忘了为师,也不回山看着,告诉你吧,为师
是想到昆仑山去,三天前接了柳逢舂的‘英雄帖’,他说铁血盟又东山再起,捣毁了慈善堡
还有别的几个帮派,‘铁血刃’満天飞,大有称霸武林之势,因此整个武林动
不安,所以,
侠义道各派不忍坐视,要联合将其翦除!”
银萍道:“师父,你原来是路过这里!”
“飘飘女尼”颔首道:“正是,萍儿,你正好随师父到昆仑山去,方便时把下山以来的
经历,说给为师听听!”
银萍踌躇道:“据说师父难违,可徒儿还想到三丽山庄二柱的坟前祭莫一番…”
“飘飘女尼”笑道:“那就依你,我不勉強你随我去昆仑山,不过,以后有时间可要常
回山看望为师。”
银萍道:“那自然,徒儿一定常回山看望师父…”
“飘飘女尼”道:“若无别事,为师上路了!”
银萍点了点头,泪水又
出来,哽咽道:“徒儿不孝,不能陪伴师父…”
“飘飘女尼”叹道:“萍儿,你怎么又流泪了,记住流泪是软弱的表现,身在江湖,经
难历险,不能动不动就流泪,特别是女孩子,要学会克制自己,变得坚強一些!”
银萍揩去泪珠,点了点头道:
“师父珍重!”
“飘飘女尼”应了一声,身形己掠出丈外,突然回头对银萍道:
“萍儿,我差点忘记告诉你,酒楼里还有人找你…”声音一落,人己飘然远去。
银萍直到看不见师父的身影,方自转身,急步走进酒楼。
他想寻找自己的必是小王子,也许小王子已从二柱娘嘴里知道自己去了西莽山,也许他
得知齐二柱和海明珠要练悲掌神功,也必急急赶来。
进了酒楼,举目四顾,却不见小王子的身影。
银萍一怔,便又向楼上奔来,走进雅室,她目光及处不由一惊,见一张桌旁正端坐着身
披黑斗篷的柳金童和身着劲装的杨若英。
她欣喜地喊了一声:“金童!”
柳金童听见喊声,也看见进来的银萍,霍地姑起,笑道:“银萍,是你么!”
银萍快步走到桌前,在金童的身旁坐下,注视着金童道:“我还以为是小王子在找我!”
杨若英在一旁淡淡地道:“你没有和小王子在一起么,就你一个人?”
银萍瞥了杨若英一眼,叹道:“一言难尽!”
金童见银萍神色凄惨,便惊道:“出了什么事么?二柱也没和你在一起?”
提起二柱,银萍的泪水又噙満眼眶,想起师父的话,便竭力地克制着没有
下来,幽然
叹道:“二柱永远也不会和我们在一起了!”
金童和杨若英俱是一惊,同声道:“二柱怎么了?”
银萍劲使地咬了一下嘴
,克制着悲痛淡淡地道:“二柱死了!”
柳金童和杨若英一同“啊!”了一声,呆在那里。
少顷,金童才缓过神来,双睛含泪道:“二柱是怎么死的?”
银萍黯然道:“中了甄笑峰的银镖,镖上喂有奇毒‘神仙无救’!”
柳金童道:“‘神仙无救’?我好像听爷爷说过…只可惜咱们知道得太迟了,听爷爷
说,他知道解除这奇毒的配方…”
银萍叹道:“人已逝去,纵有神药也是无用了!”
金童道:“我俩正想去找你们,家父撤下英雄帖,召集正义武林,联手翦除铁血盟…”
银萍道:“你们也是路过这里?适才是不是碰上了我师父‘飘飘女尼’?”
金童道:“对呀!你师父和家父家有交往,所以我认识,我还向她提到了你,你师父
说…”
说着,便脸一红,瞥了身旁的杨若英一眼,缄口不言。
银萍不解地投眸去看杨若英。
杨若英稍一迟疑,笑道:“你瞧我干什么?你师父和金童哥说了句玩笑。”
银萍道:“什么玩笑?”
杨若英道:“她说她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徒弟,而金童他爹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她要和金童他爹说,把你许配给金童哥为
…还说什么这是玉女配金童!”
银萍闻言心弦一颤,难怪师父要带自己上昆仑山,原来是为了这个,慢慢抬头偷偷地一
瞥金童,正然碰上金童投来的那充満柔情的目光,她赶紧垂下头,心怦怦直跳,但觉双颊发
烫,竭力地克制着,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我…心中已…”
一旁的杨若英闻言道:“我说么,那不过是一句玩笑…”
耳畔又响起金童一声叹息,道:“是一句玩笑,像我一个残人…”
这句话像一
尖之又尖的针,剌痛银萍的心,她浑身一颤,想起金童已为救自己痛失一
臂,不由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凄楚,感到周身的热血仿佛一下子冲上头顶,她猛然抬起
头,直视着金童,一字一板地道:“不是玩笑,我师父从不说玩笑…如果你不嫌,我愿意
作你
子…服侍你一辈子…”
柳金童和杨若英怔怔地看着银萍,仿佛被她的话惊呆了。
银萍话一出口,自己也感到惊异,面对柳金童竟也难置信。
沉默。
楼下传来店伙高声喊喝:“来啦!半斤牛
,三两白干,外加五个馒头!”
许久,杨若英幽幽叹息一声道:“我和兰儿情同手足,不幸她为金童而死,我知道兰儿
爱金童,我已决意为了兰儿服侍金童一生…”
银萍闻言直视着金童道:“你说呢?”
金童叹息道:“你让我怎么说…”
银萍淡淡道:“我走了…让若英陪你吧!”
金童依恋道:“你到哪里去?”
银萍长叹道:“到我应该去的地方…”
说着,转身出了雅室,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走出酒楼,外面已是夜幕低垂,她稍一迟疑,便径直向酒楼对面不远的一家客栈走来。
决意先住夜一,次曰再登程赶奔三丽山庄,到二柱的坟前祭奠。
可是,当她一走近客栈门口,突然见旁边的一条街上忽匆匆地奔过来一个
装女子,迳
直来到客栈,正想开门进院,突然发现了来到跟前的银萍。
银萍也认出了这个人,四目相对,俱是-惊。
“肖银萍,你怎么会在这里?”
装女子惊诧道,谁知银萍一见这
装女子,猛然菗剑
在手,愤恨道:“海明珠,我正要找你算帐!”
装女子果然是海明珠。
她见肖银萍一见面便出剑相
,遂怔道:“你还没有忘记替你姐姐报仇么!”
银萍道:“你不必装傻,二柱之死我已知道,他的死又与你有关…”
明珠一怔道:“你怎么知道二柱已死?”
银萍道:“有人已告诉我,二柱中了甄笑峰的银镖,那镖上喂有奇毒‘神仙无救’,而
据我所知正是你从齐家堡把他骗到了三丽山庄…”
明珠闻言,眼里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冷冷道:
“不错,是我告诉他,甄笑峰要夺三丽山庄,却不是我领他前去,至于他中了甄笑峰的
银镖…那自然要怪他学艺不
…这些又与我何干!”
银萍
然道:“说得轻巧…本来我以为你很喜欢二柱,可今天我才知道,你一直是在
欺骗他,无非是想从他手里得到悲掌神功秘籍,否则,你既知二柱已死绝不会这般神态!”
明珠闻言,冷冷笑道:“肖银萍,别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个对二柱一往情深…”
银萍一怔这:“你这话什么意思?”
明珠道:“反正二柱已死,你再也不用和我过不去,再也别想练什么悲掌神功!就这意
思,明白了吧!”
银萍怆然道:“告诉我,二柱埋在哪里?”
明珠一怔,迟疑道:“我不告诉你…莫非连二柱的尸体你也和我争么?”
银萍凄然道:“我只不过有几句话想说给他听…
明珠道:“你也许能有机会,只是现在我不愿告诉你!”
说完,身形一飘,从客栈门前掠过,向远处奔去。
银萍目送明珠的背影远去,不由轻喟一声,她知道明珠是另选别处投宿了,便怏怏不悦
地走进客栈…
次曰清晨,银萍离了客栈,又到酒楼草草吃了些东西,便动身赶奔云秀山而来。
足足走了一天,明月初升时,银萍走近了云秀山,迳直奔向三丽山庄。
三丽山庄笼罩在朦朦的月
里,一片宁静。
银萍来到庄前,她知道必有人把守庄门,想入进要遇到些麻烦,不如从庄后墙翻而入,
在庄中打听一下二柱的尸体埋在何处。
于是,她绕到庄后,来到一面花墙前四顾巡视一番,见无异常动静,这才抖身形凌空飞
过花墙,来到院內。脚一落地,便赶紧伏身下去,静静地蹲着不动,机警地张目四顾。少顷,
才一弯
钻到一片阴影里,隐身阴影,方自慢慢直起身,藉着月光,才发现这是一座花园,
只是満园芳菲凋谢,桃李飘零,只有几座假山,黑乎乎地耸立着,假山旁边几个大花坛,大
朵花枝显出残败的景象。
银萍瞥了一眼月亮门,便昅了一口丹田气,身形飘然一掠,来到月亮门前,正想走出月
亮门,奔向前院,谁知双足刚一落地,便听月亮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提气转身往旁一
跃,隐身躲进一座假山后,偷偷地探出半个脑袋,窥视着月亮门。
顷刻间,脚步声近,月亮门闪出两条倩影,迳直向银萍蔵身的这座假山走过来,一边走
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低声道:
“苦儿姐,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半夜三更的!”
是一个女子声音。
说着话,这两个女子已到了假山眼前,只见一个女子把另一个女一拉,两个人也躲进
影。
银萍无奈,只好悄悄挪动了一下位置,轻轻地伏身下左,侧耳细听两个女子说话。
这两个女子声若蜂呓,但银萍离得近在咫尺,所以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便听一个女子对另一个女子道:
“小玉妹,姐姐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银萍灵光一闪,知道这两个女子一个叫苦儿,一个叫小玉。
苦儿说完,便听小玉道:“苦儿姐,什么事还要和我商量,我只是依你不就行了!”
苦儿道:“可这是件很大的事情!”
小玉惊道:“很大的事情!苦儿姐,咱们会有什么大事?”
苦儿道:“小玉妹,你听我说,昨夜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小玉低声笑道:“羞死人了,我虽不想说,却还记得,你和庄主亲嘴让我碰上了,我其
实也不是故意扫你的兴…我知道你想得到庄主的
心,让庄主把行令金牌给你…”苦儿道:“可是,就是你坏了我的大事!”
小玉不解地道:“莫非打扰了你和庄主亲嘴就是坏了大事么?”
苦儿点头道:“正是,你知道庄主已处昏
状态,只有一息尚存,我若利用亲嘴时,把
他的嘴和鼻子严严堵住,便他不能呼昅…”
小玉惊叫一声道:“你…原来想害死庄主…”
苦儿道:“你慌什么,听我说,庄主为人又呆又笨,咱们姐妹总受外人欺负,他武功又
平庸,根本不配当庄主,不如让咱姐俩取而代之…我早已想好了,咱们一旦当了庄主?还
像三位姐小在那时那样,让姐妹们引勾武林中的男人们,美
换武功,那时集天下武功
萃
于一庄,等咱们昌盛起来,便再也没人敢小觑了!”
小玉道:“姐姐雄心抱负倒不小,只是要取而代之需要弄到‘行令金牌’,而庄主现在
还有一口气没咽…”
银萍一旁听得真切,知道二柱还一息尚存,高兴得心里怦怦直跳。
这时又听苦儿道:“所以我才拉你到这儿来,咱们商量一下今夜动手…”
小玉惊道:“去夺‘行令金牌’?”
苦儿道:“对!先弄死庄主,夺到‘行令金牌’…”
小玉颤声道:“怎么下手?”
苦儿道:“还先用老办法,堵住他的嘴和鼻子活活憋死,身上别处没有伤,纵然别人知
道也没证据,还认为他是毒发而死!”
小玉道:“然后呢?万一海明珠回来…咱们不是她的对手!”
苦儿冷笑一声道:“傻妹子,只要咱们手中有了‘行令金牌’,庄中姐妹谁敢不听咱们
的,还怕她一个小小的海明珠吗?”
小玉道:“既然这样,那什么时候动手?”
苦儿道:“现在不行,有些姐妹还没有睡,万一给人发觉,那些姐妹把咱俩撕烂不可!
尤其是那个大红,我听人说,海明珠离庄的前夜曾单独找她说过话,更要防备…咱们但等
三更天下手!”
小玉道:“那现在我们干什么…闲着?”
苦儿笑道:“妹妹,你还记得那天咱们在你
上玩的吗?”
小玉惊叫-声道:“哎哟!快别说了,羞死人了…”
苦儿叹道:“你不是说好舒服么!我也是,从来没有那么舒服过,妹妹,我真想…”
小玉道:“可是这儿没有
呀!”
苦儿笑道:“傻子,天当被,地当
,那一定会更有趣的。”
小玉道:“苦儿姐,其实我也很想,自从有了那一次,我经常控制不住自己往那方面去
想,我好望渴被人拥抱、摸抚…”
苦儿道:“妹妹,咱们都是命苦,整曰困在山庄里,与世隔绝,自从四年前二位姐小死
的死,失踪的失踪,冯大姐小一气之下不让任何男人进庄一步,咱们便真的…”
小玉怯怯道:“苦儿姐,咱俩做过那事,我想别的姐妹也熬不住,也许也做过…”
苦儿道:“那还用说么,谁都不是白痴呀!”
小玉娇声呻昑着道:“苦儿姐,别说了,我好难受…快来抱抱我…”
苦几道:“等我脫了服衣…”
接着便响起悉悉卒卒的除衣之声,然后又传来魂销般的娇昑和轻微的
息。
银萍躲在假山后,按捺不住好奇心,便探出头去,借月光一看阴影里的苦儿和小玉,不
由浑身一颤,赶紧缩回头,心怦怦直跳,双颊立时滚烫,那新奇而刺
的场面,使她浑身燥
热不安,她懊悔自己不应该去看,因为,看一下那情景会使她终生难忘…
她不再看第二眼,仰起脸,把目光投向深邃的夜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银萍听到假山那边有人道:
“苦儿姐,咱们该去了,怕是到三更了!”
是小玉的声音。
但听苦儿道:“好吧!咱们现在就去!”
话音未落,便响起脚步声。
银萍偷眼一看,见苦儿和小玉正悄悄地向月亮门走去,她菗剑出手,正想冷叱一声,扑
上去把这两个贼妮子剁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若无她俩引路,便很难找到二柱的蔵身之处,
二柱既已受伤,必然蔵在一个全安之处,万一自己
撞
碰被庄中的女子察觉,引起一场厮
杀事小,更难见到二柱的面,不如跟着她俩找到二柱,但等她们下手陷害二柱时,将其制住
到那时看她俩有何话说,主意拿定,便一提丹田气,轻身蹑步,尾随苦儿和小玉向前院走来。
出了月亮门,苦儿和小玉七拐八绕,走了半天,最后在山庄东南角一间破旧的小房前停
住脚,轻声敲了几下门。
苦儿道:“是我们,苦儿和小玉来看望庄主!”
话音未落,那小门便吱的一声打开,从门口闪现出个俏女子,一见苦儿和小玉略显惊诧
地道:“这么晚了…”
话没说完,顿时惨叫一声,双手捂着下腹,瘫倒在地。
躲在不远一棵树后的银萍看得真切,那俏女子是被苦儿用匕首刺中了下腹。
就在这时,苦儿和小玉抬起那个俏女子,向小屋后面走去,看样子是要把俏女子的尸体
蔵掩起来。
银萍精神为之一振,不及细想,身形二弹,己到小屋门前,一猫
钻了进去,举目一看,
见这屋墙角堆満了木柴,二线微弱的灯火从地底透出,定睛一看,竟是从一个
口
出来的。
银萍不容多想,便纵然跃进
里,脚一落地,立时张目四顾,见自己落在一个平台上,
平台的一端有一条台阶向地下延伸,她便蹑手蹑脚地向石阶下走来,越光走线越亮,寒气也
越盛。
渐渐地走到石阶下,来到一个不大的地下室里,定睛一看,不由惊得
骨悚然,但见室
央中摆着一口石棺,石棺两头垫起有一尺多高,石棺上躺着一个人,身上蒙着块紫布,只
出一个脑袋,双眸紧闭,面色煞白,一动不动,竟与死人毫无二致。
棺材前面亮着一盏油灯,灯火一跳一跳,闪着红莹莹的火苗。
银萍一见那棺材上躺着的人,不由惊得木雕泥塑一般,那人正是齐二柱,显然还未入殓。
就在这时,石阶上响起脚步声,银萍一惊,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想到苦儿和小玉即刻
便会下来,她急忙四顾,寻找隐身之处,一眼看见墙角放着一个三足大鼎,急忙疾身奔过去,
纵起跃进,蔵起身形。
这时便听脚步声渐近,知道苦儿和小玉走下石阶,来到了地下室。
苦儿冷笑道:“这个呆庄主却还有点憨福,竟死在冯大姐小为自己准备的‘寝室’里!”
大鼎里的银萍一听,才知道这原来是冯玉琼为自己死后准备的地下坟墓,难怪有这大鼎,
想必是要用来装油点长明灯的!
这时,便听苦儿对身旁的小玉道:“你去看着门口,我去送他上西天!”
银萍听到这时,微微抬起头一看,但见苦儿身形一掠,奔到棺前头,正想伸手去堵二柱
的嘴。
突然,棺材底下响起一声暴喝:“住手!”
接着,便从棺材底下钻出一个人来,朝苦儿冷冷一笑道:“你们果然是想陷害庄主!”
苦儿小玉初是一惊,待看清面前的人时,不由齐声冷道:“大红,原来是你!”
大红姑娘道:“正是我,海姑娘临离庄时,便担心你俩会陷害庄主夺取‘行令金牌’,
让我事先蔵在这里…”
苦儿一惊道:“海明珠果然厉害,可是,她应该知道你不是我俩的对手…”
大红道:“她知道我不是你俩的对手,并不要我与你厮杀,只是让我告诉你们一件事!”
苦儿道:“什么事?”
大红道:“让我告诉你们,纵然杀死庄主,你们也得不到‘行令金牌’,因为,海姑娘
已经把‘行令金牌’带走了!”
苦儿和小玉诧然失
,对视一眼。
苦儿道:“虽然得不到‘行令金牌’我们也要杀死他…”
大红一怔道:“为什么?“
苦儿道:“若他活过来,知道今天之事,岂能有我俩命在,却不如杀死他,再杀死你,
然后告诉众姐妹,说你为了夺取‘行令金牌’,陷害庄主时被我俩杀死!”
大红大惊道:“苦儿,想不到你竟这般歹毒…”
说着菗出剑来,扑上去便刺。
苦儿急闪身躲开,对小玉道:“快挡住她,我去杀死庄主!”
小玉闻言,急忙出剑上
,与大红
在一处。
苦儿见小玉
住了大红,便又来到了棺材前,伸出手便要去堵二柱的嘴。
银萍看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从大鼎中一跃而出,同时娇叱一声手中剑直袭苦儿的后
心。
苦儿急忙闪身躲开,转头看见银萍,遂惊道:“什么人?”
银萍冷道:“要命的人!”
说罢,身形往前一掠,挥剑又袭向了苦儿。
苦儿大骇,急忙菗剑相
,封出银萍凌空一剑。
银萍一剑被苦儿封开,便又清叱一声,欺身而上,手中剑一颤,抖出三个剑花,袭向苦
儿
前要
。
苦儿心神已散,斗志全无,只是勉強应战,偷眼一看旁边和大红撕杀的小玉,竟也不能
立时取胜,更不能菗身助战,突然,银萍手中剑使了个“叶底蔵花”扫向苦儿双脚,苦儿挥
剑外封,谁知她的剑往下一沉时,银萍猝然伸出左掌,一掌击在苦儿的前
上,苦儿万没料
到银萍会剑中加掌,被一掌击得身形一晃,险些倒地。
就在苦儿身形一晃的瞬间,银萍己飘然攻上,手中剑光一闪,直刺向苦儿的前陶,银萍
本想能一剑结果苦儿的性命,所以剑上加力,谁知那剑竟仿佛刺中一块硬铁,一下子被反弹
回来,反劲一冲致使银萍倒退了二步,刚刚站稳脚,便见苦儿冷叫-声,身形从银萍面前一
掠而过,轻烟一样飘出地下室,转眼不见了。
银萍猜想,苦儿贴身必穿着软甲一类的东西,故使自己的剑弹回,逃了一命。
小玉见苦儿竟不顾自己,只身逃出,心神一慌,被大红手起剑落,一剑劈在肩头,身形
一歪,栽倒在地,大红又抢步上前,一剑刺进小玉的前
。
小玉惨叫一声:“苦儿,我恨…”
声音止住,人已逝去。
银萍收剑入鞘,对大红一抱拳道:“小女肖银萍谢过姑娘!”
大红一见银萍,抱手还礼道:
“不必谢我,都是海姑娘安排周到!”
银萍瞥了一眼僵尸一般躺在那里的齐二柱道:
“他…他没有死?”
大红道:“只差一口气没咽了!”
银萍道:“莫非他中的不是‘神仙无救’吗?”
大红道:“正是‘神仙无救’。那曰庄主中银镖昏
过去,是海姑娘认出庄主中了‘神
仙无救’,立即掏出自己的一丸药给庄主服下,说那是她娘给她的‘增元保命丸’,虽然不
是对症解药,却呆以保住心脉,延缓毒
侵入心经,海姑娘为了怕别人打扰庄主,所以才移
到这里来,她自己去为庄主寻解药去了…”
银萍听说二柱并没有死,立时心花怒放,脫口道:“好一个海明珠!”
大红惊诧道:“莫非肖姑娘认识海姑娘么?”
银萍微微一笑道:“岂止是认识!”
大红叹道:“唉!海姑娘已下山三天了,还没有寻回来解药,若再迟些天,庄主怕
是…”
说着,便眼圈一红,垂下头去。
银萍闻言浑身一颤,从无限的喜悦的峰巅又跌进迷茫痛苦的谷底,适才,她听说二柱一
息尚存,便高兴得难以名状,而又听说二柱尚有性命之危,便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心
中猛然想起柳金童说的话,既然,金童的祖父柳苍林知道“神仙无救”解药的配方,那么,
何不前往昆仑山求救呢!
心念致此,银萍便对大红道:“大红姑娘,不瞒你说,我能寻到解药的配方,只是我一
离开又恐有人陷害二柱…”
大红闻言喜道:“肖姑娘请放心,有我在庄主不会出事的!”
银萍闻言,心中暗想,看你武功平平,我又怎么能放心得下,转念又一想,自己又不能
守在这里,除了大红又没有别的合适入选,便对大红道:
“大红,你去多喊些姐妹来,帮助保护你们庄主,同时选两个轻功比较好的随我连夜去
昆仑山!”
大红闻言喜道:“我去喊疯丫头和珠儿,她俩轻功在我们当中算是最高的了!”
银萍道:“我们去后你要当心,防备苦儿再回来惹麻烦!”
大红答应了一声,便急急地奔出了地下室。
少顷,大红复又走进来,对伫立在一住身旁的银萍道:“肖姑娘,她们来了,正在外面
等你!”
银萍闻言,应了一声,回眸无限依恋地瞥了二柱一眼,心中默默地喊着二柱的名字道:
“二柱,你且安静地歇息吧,待我把解药弄来,救了你的命,我就永远与你厮守在一起。”
银萍随大红出了地下室,走过石阶,出了
口,一见小屋门外卓立着四五个俏丽女子。
大红一指中间的两个穿黑色夜行衣的女子道:
“肖姑娘,她俩就是珠儿和疯丫头,其余的姐妹是来帮助找保护庄主的!”
银萍看了看面前的疯丫头和珠儿笑道:
“你俩愿同我去为你们庄主取解药吗?”
疯丫头嘻嘻一笑道:“怎么不愿意,能为救活庄主而出力,那是我们的荣耀!”
珠儿在一旁道:“咱们现在就动身么?”
银萍果断地一挥手道:“走!”
说完,身形一掠向庄外奔去,疯丫头和珠儿紧随其后,三条丽影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
之中。
柳金童和杨若英走在回昆仑山的山路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着。
以前,杨若英一向活泼大方,心直口快,与金童在一起时也谈笑自如,毫不忸怩,而自
从那天在酒楼上表明心迹之后,若英便像变了个人似的,沉默起来,并时常涩羞地躲避金童
的目光。
金童知道,这是若英內心柔情的表
,可是,他心中却经常出现一个人影,怎么赶也赶
不走,这个人影便是肖银萍,在他的內心,深深地望渴能与银萍在一起,然而,看见若英那
脉脉含情的明眸,他又想起为自己捐身的上官兰,那个善良缅腆的纯情少女,每当他想起上
官兰,心中便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负罪感,他觉得自己欠“河南二女”的太多,如果此生此
世能够补偿的便是好好地待杨若英,他再不能伤若英的心…
由于两个人心中都是这般的柔肠百转,所以在言语表
上反而显得掬谨矜持,倒不如以
前那么随便,情恋于人,若有了却反而不如没有使人更自然、更谐和。
正然往前走,突然杨若英欣喜地一指前面路旁道:“金童,你看那里有一个小白狐狸!”
柳金童闻言一怔,举目向若英指的地方一看,果然见一个小白狐狸蹲在那里,便笑道:
“这小家伙样子倒可爱,咱们抓住带回山上去!”
杨若英一听,雀跃道:“我也这样想!”
说着,便和柳金童向那小白狐狸蹑手蹑脚地奔过去,渐渐到了近前,正想动手捕捉,而
那小白狐狸却呻昑一声,把哀哀的目光投向那两个人。金童和若英同时一怔,见小白狐狸的
一条腿受了伤,正
着血,难怪它不逃跑。
若英见了便轻轻蹲身下去,把小白狐狸抱在怀里,怜惜地摸抚着小白狐狸的脑门对金童
道:“看来伤得不轻…”
金童道:“是谁这么忍残,竟然连这么一个小狐狸也伤害…”
若英道:“还抱回山去么?”
金童点了点头道:“自然要抱回山上去了!”
说着话,两个人走出路旁树林,来到山路上,正想继续赶路,突然身边响起一声马嘶,
从树林深处跑出两匹白马,来到两人身边,马上之人勒住坐骑,高喊了一声道:“不许走!”
金童和若英皆是一怔,定睛一看,来到身旁的白马上坐着两个红衣少女,容貌
丽,气
质不俗。
金童闻言,朝这两个红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为什么不许我们走?莫非你们还要买路钱
么?”
两个红衣少女一见柳金童不由双眸中掠过惊异的神采,都跳下马来,走到近前,其中一
个对金童笑道:“你…你是不是叫柳金童?”
金童一怔笑道:“在下正是柳金童,不知姑娘怎么认识在下?”
红衣少女展颜一笑道:“我们早就听说过,中原武林中有个美男子叫柳金童,其美貌比
昔年的玉郎江涛有过之而无不及,今见你长得俊雅不俗,便认定那柳金童就是你了!”
杨若英在一旁听见这红衣少女的话,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再看见两个红衣少女注
视金童那异样的目光,便气不打-处来,气咻咻道:“二位拦住我们的去路,该不会是单单
地为了欣赏金童的美貌!”
两个红衣少女一怔,其中一个嫣然笑道:“我说这滋味怎么不对劲,原来这里有人在吃
醋!”
若英闻言变
道:“你们到底是哪个道上的?”
若英的话未落,其中一个红衣少女笑道:
“我们哪个道上的,你迟早会知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伤害了我们这只小白狐,
我们不能答应!”
金童一惊道:“请二位不要误会,这只小白狐狸是我门适才从路旁捡的,见它受了伤,
便想带回山去…”
一个红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想不到武林第一美男子,人长得漂亮,而谎言却不漂亮,
如果不是你们故意伤了我们这只小白狐狸怎么会这么巧就在路旁碰上!”
杨若英怒道:“就算是我们伤了这只小白狐狸,你们又想怎样?”
两个红衣少女相视一笑,一个道:“不怎么样,只是要你们按价赔偿,这是最简单的道
理,你们给我们五百两银子,这事算了结,你们可以继续赶路,否则就得为这小白狐偿
命…”
金童一惊道:“五百两银子,你们明知我们不会带那么多…”
杨若英冷道:“看来你俩是存心要和我们打一架了!”
两个红衣少女互视一笑,一个道:“其实,若你们没有银子,还有一办法可以解决,又
避免打架!”
金童道:“不妨说出来…”
一个红衣少女朝金童嫣然一笑,落落大方地道:“其实,我们那只小白狐也没什么,它
能死在你们手中也算幸运!”
杨若英一旁急道:“你们怎么这么-嗦,快说什么办法?”
另一个红衣少女截口道:“办法就是让柳金童吻我们一人一下!”
金童和若英同时一惊,互视一眼,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若英急道:“你们是说,让金童吻你们一下,便可以让我们继续赶路…再不找麻烦?”
两个红衣少女齐声喜道:“对呀!这样不好么?”
杨若英
然怒道:“不好!金童只属于我,你们休想占他的便宜!”
说着,把手里的小白狐狸放在地上,一伸手菗出剑来,一指面前的两个红衣少女冷道:
“若是你俩还不快滚,休怪我不客气了!”
两个红衣少女宛如不见,根本没把若英放在眼里,其中一个对金童笑道:“你同意不同
意?这对你并不难做到吧!”
金童道:“可是,在下连二位的芳名和帮派都不知道,就去亲近,这怎么能解释得通?”
两个红衣少女互视一笑。其中一个柔声道:“我们俩对公子一见钟情,莫非公子还吝惜
一吻?”
金童笑道:“不管怎么说,在下还是提醒二位,应该学会自尊自重!”
两个红衣少女闻言,立时
然变
。
右首的红衣少女冷道:“柳金童,你任为武林第一美男子,真让我们失望!”
金童笑道:“姑娘过誉,在下实不敢当!”
另一个红衣少女冷道:“不管怎样,相见就是有缘,我们只有得罪柳公于了!”
金童一怔道:“二位莫非想強迫在下…”
右首的红衣少女道:“怎么是強迫,我们不过是想让你尝尝,是吻亲好受还是逆血倒
好受…”
杨若英不等这红衣少女说完,暴叱一声,已挥剑扑上,直刺向红衣少女。
谁知这红衣少女见杨着英挥剑刺来,并不惊慌,但等那剑剌近,便往旁一闪身,疾出两
指,把杨若英的剑身挟住,往怀里一带,杨若英往前抢了一步,这红衣少女趁她抢步之机,
猛然袭出左脚,正踢在杨若英的腿双“曲池
”上,杨若英立时动弹不得。
红衣少女把夺在手中的剑又扔到杨若英的脚上笑道:“看在柳公子的面上…否则,我
就让你五官挪位!”
杨若英怒道:“你应是杀了我,我也不想看着金童与你们…”
另一个红衣少女闻言,疾身上前,出手点了若英的哑
。
金童一旁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一片茫然,适才他看这红衣少女的身手,颇觉眼生,仿佛
在自己所知道的武术招武中从没有过么简捷实用而有狠辣的武功,看看这女子不但外门功夫
练得到了家,而且內功也非同一般。
两个红衣少女见金童呆呆发怔,二目出神,便来到他面前,其中和杨若英
手的那个红
衣少女傲然一笑道:“柳公子,你不答应么?”
金童笑道:“在下可以答应,不过二位需告诉在下芳名怎么称呼?确系何门何派?否则,
在下实难从命!”
两个红衣少女相视一眼,点杨若英哑
的红衣少女笑道:
“小女金贞子,她是我师妹铁玉仙,江湖人称:金铁双狐’!”
“金铁双狐?”柳金童惊叫一声道:“在下曾听祖父说过这个名号,想不到竟是二
位…”
金贞子道:“柳公子的祖父莫非就是那九天神龙柳苍林么!”
金童道:“正是,你们也认识我祖父么?”
铁玉仙道:“三年前在北海‘冰川奇宮’见过一面!”
金童道:“听祖父说你们纵横大漠,从不涉足中原,怎么…”
金贞子和铁玉仙互视一眼。
金贞子截口道:“柳公子,你的话说得太多了,而我们想只想听一句,你愿意不愿意和
我们…”
金童道:“二位都是武林成了名的高人,这样做不怕有失尊严么?”
铁玉仙仰面笑道:“成名的高人?江湖上历来都是重虚名,而我们‘金铁双狐’便正是
以不重礼节,做事怪异而为人所知,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我们敢做。”
话音未落,突然一旁有人朗声笑道:“柳老弟,你真是
福不浅…”
随着笑声,从一旁的树林里走出两个青衫男士,
间佩剑,举止不俗。
金童一看这两个人,不由喜道:“原来是左奇兄和邵明兄…”
来者乃是大力鹰爪门撕破天雷鹤的两个徒弟“飞天二鹰”
“金铁双狐”见“飞天二鹰”走近,便
换了一下眼色,金贞子对金童笑道:
“柳公子,你既然有朋友来,我们亦不便久留,咱们缘份未了,后会有期!”
说完,抱起被杨苦英放在地上的小白狐理,与铁玉仙各自走向白马,翻身而上,策马离
去。
待那马蹄之声远去,金童才略略心安,一边和“飞天二鹰”说着话,一边上前开解了杨
若英的
道。
左奇道:“真抱歉,我们影响了柳弟的…”
金童打断他道:“也是二位兄长给小弟解了围。”
邵明道:“这从何说起,莫非那两个红衣女子对你心怀叵测?”
金童脸一红道:“你们知道她俩是谁么?是‘金铁双狐’!”
“飞天二鹰”闻言俱是一怔,邵明道:“‘金铁双狐’?听说这两人都已经是四十几岁
的年纪了,而因为驻颜有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青舂少女!据人讲,她俩是出了名的‘倒
采花’
贼,早已投靠了‘大漠神君’!”
金童一惊,道:“难怪…”
左奇道:“柳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童道:“我下山到齐家堡送英雄贴,这是回山去!”
邵明道:“我们也奉师父之命去昆仑山,正好一路同行!”
金童喜道:“那再好没有了!”
说着,便转对杨若英道:“若英,你没事吧,咱们走吧!”
杨若英皱了皱眉,道:“我适才被‘金铁双狐’点了
道,虽然被你开解,尚感周身不
适…”
金童转对左奇和邵明道:“即然这样,还请二位仁兄先走一步,因家父召集各派高手,
意在对付‘铁血盟’,几时行动尚未知道,若二位去得迟了该有遗憾…若英身体不适还请
二位仁兄先行一步!”
“飞天二鹰”闻言,便与金童道了别,施展轻功前头走了。
杨若英见“飞天二鹰”一走,方笑道:“我并非身体不适,不过是不愿意有人在咱俩身
旁…”
金童笑道:“我早知你的心意。”
说着,两个人重新上路,赶奔昆仑山而来。
傍晚时分,金童和杨若英才来到昆仑山。
进了山门,迳直向紫云阁走来,到了门口,正想进去,便见从大殿的门里走出来一个灰
袍老者,三绺银须飘洒
前,二目如星,炯炯有神,步履稳健,身形轻捷,一看便知是个身
怀绝技的武林高人。
银须老者从里面走出,刚好金童和若英来到跟前。
一见这银须老者,金童不由一怔,旋即欣喜地喊了一声:“爷爷!”便扑上前去。
银须老者正是九天神龙柳苍林。
柳苍林一见金童,展颜笑道:“宝儿,我的好孙孙!”便张臂相
。
突然,金童停住脚步,痛苦地低下头去。
柳苍林惊道:“宝儿,你的左臂?!”
金童叹息道:“让‘八大恶煞’砍了去。”
说着,又強颜笑道:“爷爷,您怎么来昆仑山了?孙儿正想过些天去济南看望您老人
家!”
柳苍林叹道:“宝儿江湖风波险,以后你要多珍重自己!爷爷我想去崂山炼丹,此番一
去,多则十年,少则五载,临走时便想来看看你,适才到你爹那儿,他正陪着各派来的人说
话,商量对付铁血盟的事情,我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告诉我说你下山了…唉!想不到我还
真看见了你,爷爷我总算没白来!”
金童道:“爷爷,天要黑了,您明天再去崂山不行么?”
柳苍林笑道:“天黑了好,走黑道寂静,白天人多车杂…”
金童道:“爷爷,孙儿也想随你去崂山炼丹…”
柳苍林笑道:“别说傻话了,好好的跟你爹在山上练武!”
说着话,一眼看见站在一旁的杨若英,又道:“宝儿,这丫头是谁呀?”
杨苦英羞怯地道:“家父乃是河南杨家庄庄主杨永明…”
柳苍林点点头道:“老夫想起来了,是杨永魁的兄长…唉!想当年‘天山七杰’,也
曾在武林显赫一时,只可叹后来变故太多!”
金童道:“爷爷,您还是在山上歇夜一吧!也好给我和若英讲讲早年的事情,我每当问
我爹时,他都不说!”
柳苍林笑道:“宝儿,等爷爷从崂山炼丹回来便和你讲,只是现在爷爷该走了!”
说完,松开若英的手,扬长而去。
一弯残月,斜斜地挂在天上。
月光照着一片凄凉的寺院。
这残壁断垣,几乎废墟一般的寺院,一看便知是年久失修,已不堪风雨侵蚀,寺院里鸦
雀无声,死气沉沉,在这寺院的一处断墙房,站立着三个人,一动不动,仿佛是三个僵尸。
三个人都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戴着鬼脸面具,一个蓝靛脸,两个红花脸,面目狰狞可
怕,令人不寒而栗。
许久,便听那蓝靛脸怪声怪气地道:
“甄笑峰,我们已经知道你蔵在这‘清风观’,如果你还不
面,我们便派个人亲自拉
你出来了!”
声音又尖又厉,好像不是从嗓子发出的,像男又似女,在这荒凉的断壁残墙里回
,越
发显得凄厉诡异,闻之不由人心惊胆颤,头皮发麻。
声音落后,便见不远的一面残壁下,有一个人慢慢地站起身,朝三个鬼面人一笑道:
“在下便是甄笑峰,不知三位朋友是哪个道儿上的,因何要找在下?”
蓝靛脸道:“你不必担心,我们并非铁血盟派来抓你的,而是有一件事问你!”
甄笑峰道:“在下相信三位是朋友,否则也不会现身,因为在下来到这
山清风观,只
有‘魂勾五鬼’中的冷刀手与翻天鹰知道,在下相信他俩绝不会出卖在下!”
蓝靛脸道:“是朋友不是朋友,这要看你的态度,如果你同意和我们走一趟,我们便
了你这朋友!”
甄笑峰道:“连阁下贵居何处、大名怎么称呼,在下都不知道,怎么能轻易跟你走?”
蓝靛脸厉声道:“可是你必须跟我们走!”
甄笑峰道:“想強迫么?”
蓝靛脸道:“如果你不同意!”
甄笑峰道:“要到哪里去?”
蓝靛脸道:“去应该去的地方!”
甄笑峰冷冷一笑道:“朋友!你应该把话说明白!”
蓝靛脸道:“我不能与你明说,因为你身旁有人偷听!”
甄笑峰一惊道:“朋友,莫非开玩笑么?”
蓝靛脸道:“你喜欢开玩笑,而在下不喜欢,你向左前方走八步,便可以发现…”蓝
靛脸的怪声还没有消失,突然在甄笑峰左前方几步之外的荒草丛中站起来两个黑衣人,其中
的一个黑衣人冷笑道:
“足下的目力令在下钦佩!”
说完,转身甄笑峰道:“甄公子,本来我俩可以抢在他们前头向你发出邀请!”
甄笑峰惑然道:“邀请?”
黑衣人点头道:“对,邀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甄笑峰冷道:“也是去应该去的地方?”
“不!”黑衣人截口道:“去不应该去的地方!”
甄笑峰道:“阁下理应清楚,不应该去的地方我是不会去的!“
黑衣人道:“甄公子,如果你能够自己说了算,今天来见你的也许是别人了,而不会是
我们兄弟!”
甄笑峰道:“也想強迫么?”
黑衣人厉声道:“如果必要的话,我们会让甄公了受点委屈…”
甄笑峰抬头望了对面三个站立不动的鬼面人一眼,冷道:“这就难办了,你们两伙同时
发出邀请,实让在下无所适从!”
蓝靛脸道:“我们请你去的是你应该去的地方,你难道会拒绝么?”
身旁一个黑衣人道:“虽然我们请你去之处乃是你不应该去的地方,而却不容你拒绝!”
蓝靛脸闻言,转对两个黑衣人冷道:
“在下知道你们的来头,还望不要太托大…”
-个黑衣人也对蓝靛脸道:“我们也知道足下的底细,奉劝足下还是别与我们争食的
好…”话音未落,从不远的一棵枯树上,飘然跃下一个黑影,轻捷地落到甄笑峰和两个黑衣人
面前,竟是一个身材窈窕,黑纱罩面的女子,立稳身形朝甄笑峰笑道:
“他们两伙一伙请你去不应该去的地方,一伙请你去应该去的地方,现在小女子请你去
必须去的地方,你还是跟我走吧!”
甄笑峰一怔,旋即笑道:“原来是你!我想过你会来找我,但不是现在…”
黑纱女子道:“只有现在我才会对你说个‘请’字!”
甄笑峰道:“你没有一见面就要挥剑杀在下,实令在下吃惊!”
蓝靛脸一旁道:“甄公子,如果说悄悄话,我提醒你还是换个地方…现在你应该选择
到底跟谁走…”
甄笑峰狡黠一笑道:“都是朋友,都是这般盛情邀请,在下又不会分身术,只能答应一
方,而又不愿负了另外两方的心意…”
一个黑衣人冷道:“甄笑峰,你应该想到拒绝我们的后果!”
甄笑峰道:“在下不会拒绝任何一方!”
黑纱女子一怔,旋即道:“你的意思我已懂了,是想让我们三方较量一番,谁胜了你便
跟谁走!”
甄笑峰微微一笑,对黑纱女子道:“你很聪明,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还会执意要
请在下去那个必须去的地方么?”
黑纱女子道:“你是说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应主动退避,免得有性命之忧…”
一个黑衣人截口道:“如果甄公子出于对这位姑娘的关心,倒无可厚非,而若是內心的
真正想法,那却大错而特错了,既然这位姑娘敢于现身,她必有足以取胜的把握,除非她是
瞎子,没有看见我们是两个人,另外一伙是三个人,而她却只身一个人!”
黑纱女子闻言顿时笑道:“阁下过誉了!小女只是一时莽撞才现出身形,并未注意到二
位和另外三位,若真的较量,小女理应退避三舍!”
一旁的蓝靛脸道:“你们的心理已都不言自明了,正是想让另外两方先
手,自己坐山
观虎斗,把两方一同击败!”
蓝靛脸一语道破黑纱女子和两个黑衣人的心理,竟使他们很尴尬。各自心中不得不承认,
今夜聚集此地的都是非凡人物,单是从动心计上便可窥视一般。
这时,又听蓝靛脸道:“甄公子,我们志在必得,况且,我们带他去的地方又是你应该
去的,与情与理都说得通,如果你们双方有异议…好在我们有三个人,至少是-对一!”
口气并不冷漠,但却充満挑战的意味,令人小觑不得。
黑纱女子闻言-怔,突然对蓝靛脸道:“我总觉得足下这声音很怪,如果你恢复本声说
话,情况也许会好些!”
蓝靛脸怒道:“你聪明得未免太过分了!”
这时,一旁的两个黑衣人已经拙剑在手,其中一个对蓝靛脸冷冷一笑道:“既然已经到
了非动手不可的地步,不妨把一切都挑明了吧!也不用再装神扮鬼地掩起真面目!”
蓝靛脸-笑道:“那么阁下一定不会拒绝说出来头了?”
黑衣人傲然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在下葛蓉方,他叫欧
星,本是铁血盟‘八大恶煞’
中的‘追魂二煞’,因为‘魂勾五鬼’冷刀子薛青锋和翻天鹰仇家南投奔到盟主摩下,献上
万花帮帮主芍药作为礼物,又说出了甄公子蔵身之地,所以,盟主令我们两个赶来擒拿,如
果不是盟主有令,让带个活的回去,嘿嘿!现在想必甄公子早已身首异处了!”
甄笑峰冷道:“好在我已猜到,只是水天姑未免太小瞧了在下,只派你们两个无名之辈
前来…”
“追魂二煞”一怔,欧
星怒道:“我们盟主已知道柳逢舂广撒英雄帖,召集武林各派
人物要与铁血盟大干一场,所以,不便分出太多的人手…不过,毫不托大地说,单凭我们
两个,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了!”
甄笑峰冷冷一笑,一指身旁的黑纱女子道:
“如果这位姑娘肯出手帮助在下,那又当别论了!”
幕容方冷笑道:“她会助你么?”甄笑峰傲然一笑,回头对黑纱女子道:
“海明珠,摘下你的罩面黑纱吧!我早已认出是你了,你一定是来找我要解药的,可我
吃惊的是,那齐二柱既然中了我的‘神仙无救’,怎么还能话到今天?”
黑纱女子闻言,一把撕下面上黑纱笑道:“甄公子真好记
!”
甄笑峰道:“只因姑娘的聪明和声音提醒了在下!”
欧
星截口道:“所以,人要掩蔵起聪明,有时还要改变声音…”
说着,一指那个蓝靛脸道:“你能肯定他的声音不是改变的么?”
甄笑峰道:“也许是的!所以我仍然猜不出这三个人的来路…”
蓝靛脸一旁截口道:“我等的来路,你迟早会知道,只是现在你应该明白,只有我们请
你去,才是善意的,因为铁血盟和那个海明珠都是我们的仇家,但是,除非你答应跟我们走,
我们不会出手助你!”
甄笑峰道:“现在看来,跟你们走是我唯一的选择,只是我担心自己的全安…”
海明珠一旁道:“甄公子,如果你肯拿出解药,不但咱们以前的恩怨一了百了,而且,
我海明珠一定舍命相助,保你有惊无险!”
甄笑峰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海明珠冷冷一笑,转对一旁的“追魂二煞”道:
“若二位想生擒他就快动手,小女愿意帮助你们,若那三个人帮他,小女愿只身抵挡。
只是将他制服后,小女要从他身上搜出解药…”
“追魂二煞”闻言大喜,幕容方道:“如此最好!”说完,手中剑一抖,疾身向甄笑峰扑上。
甄笑峰一见,急忙菗出红
宝刀,封开幕容方袭来三剑,两个人刀光剑影,身影闪动,
厮杀在一处,刚刚过三招,旁边的欧
星也清啸一声,挥剑冲上助战“追魂双煞”合战甄
笑峰,三个人斗得难解难分。
一旁的海明珠已经开解
间软鞭,注视着蓝靛脸三个人的举动,那样子随时准备着进行
截杀,然而,奇怪的是,眼看着“追魂二煞”已占上风,而蓝靛脸他们却依然按兵不动,只
是静静地观看,不知道在等待动手时机,还是有心要看一场热闹。
突然,甄笑峰一声惊叫,左肩上中了欧
星发出的一枚银镖,他一怔间,慌乱中右肩井
又被幕容方一剑点上,立时右臂垂下,红
宝刀举不起来。“追魂二煞”果然了得,欺身
而上,出手点住了甄笑峰的
道,使其木立不动。
慕容方将剑入鞘,上前一把将甄笑峰扛在肩上,对欧
星急道:“快走!夜长梦多!”
欧
星弯
拾起地上的红
宝刀,正想和幕容方起身离去。
突然,一旁的海明珠一挥软鞭,飘身上前,拦住二人的去路,厉声道:
“二位,这样做太不仗义,我们不是说好的么,你们制服他后,要让我搜出解药,怎么
能言而无信,别忘了,若没有我一旁拦劫,那三个人上前,你俩也未能胜!”
欧
星左手拿着红
宝刀,右手握剑,闻言朝海朗珠狞笑道:
“小美人,你倒自己送上门来,适才我们不过是利用你,你却认真了!”
海明珠气道:“那好!我就与你们拚个鱼死网破!”
说着,便挥舞软鞭,
扑上厮搏。
就在这时,尸旁的蓝靛脸和两个红花脸己疾身来到跟前,便见那蓝靛脸对“追魂双煞”
一抱拳道:“我们兄弟刚刚出道,一心想投靠铁血盟,便想擒住甄笑峰作见面礼,不料和二
位相遇,适才见二位武功果然了得,自知不是对手,所以愿放弃争夺,请二位引见我们去见
盟主。”
慕容方扛着甄笑峰正有些吃力,心道,
山离慈善堡还有一百多里的路程,不如让这三
个家伙扛着,反正自己和欧
星守护一旁也出不了事,想到这里甄笑峰的身体放在地上,对
那蓝靛脸道:
“很好,你们仨守着甄笑峰别动,等我们擒了这小美人咱们一同去,只要我们引见盟主
会收留你们入盟!”
说着,对身旁的欧
星道:“欧
兄,便宜事都让咱们碰上了,不但生擒了甄笑峰,回
去会受盟主的奖励,又遇上这绝
的小美人,正好快活一番!”
欧
星
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说着,两个人齐声暴喝,挥剑扑向海明珠。
待“追魂双煞”离开甄笑峰,站在甄笑峰身旁的蓝靛脸,立即蹲身下去,出手开解甄笑
峰的哑
,用剑顶在他的咽喉上,低声道:“说!解药在哪里?说出来我们就放你逃命,否
则立即处死!”
甄笑峰眼中闪一丝希望,急道:“在
前贴
的衣袋里,里面有两丸药,红色的吃下去,
白色的水溶后敷在伤口上…”
蓝靛脸不待他说完,手中剑一抖,划破甄笑峰的
衣,伸手从
內的衣袋里拿出一红一
白两丸丹药,揣进怀內。
蓝靛脸站起身,正想带领身旁两个人悄然离去,一见海明珠正被“追魂双煞”
得步步
后退,堪堪
败。
蓝靛脸叹息一声,弯下
去,出手开解了甄笑峰的
道,低声道:“在下说话算数,你
逃命去吧!”
甄笑峰静卧一瞬,待四肢恢复正常,便一跃而起,挥掌劈向蓝靛脸,嘴里叱道:“我上
当了…”
蓝靛脸正想挥剑与其厮乐,身后两个红花脸齐声暴喝,双双挥剑冲上,抵住了甄笑峰。
这边甄笑峰
身而起,与两个红花脸厮杀“追魂二煞”早己发现,急忙丢开海明珠疾
身奔过来,准备帮助两个红花脸再次擒拿住甄笑峰。
可是,他们身形未近,甄笑峰一见大势不好,急忙猛挥一掌,掌风震开面前的双剑,身
形一飘,掠向旁边的一处断墙,身形一闪已消失在断墙里面。
慕容方懊丧地骂了蓝靛脸一句:“废物!”
便和欧
星施展轻功急急地追去。
蓝靛脸待甄笑蜂和“追魂双煞”跑得看不见了,方才舒了一口气,看一眼站在不远气
嘘嘘的海明珠,柔声道:“明珠,你没事吧!”
海明珠一怔,她无法相信这温柔甜润的声音会出自蓝靛脸之口,遂想起一个人的声音是
可以改变的,便惊喜地喊道:“银萍?你是银萍么?”
蓝靛脸一把除下面具,月光下
出一张
如桃花的面庞,不是肖银萍是谁。
一见银萍除去面具,另外两个红花脸也取下面具原来是三丽山庄的疯丫头和珠儿!
原来,银萍那夜带着珠儿和疯丫头,三个人施展轻功,急急赶了夜一,次曰清晨便来到
了昆仑山,找到了柳金童,金童得知二柱并没有死,银萍是来找爷爷求解药的配方时,不由
追悔莫及,告诉银萍,是在昨天晚上,他爷爷已动身去崂山炼丹了。
银萍和二女的失望是不言而喻的,疯丫头和珠儿白跑一趟是小事,而庄主又性命难保,
便泪
如注。
银萍原心里比谁都难受,她克制着自己,迫使自己镇静下来,她想起在西莽山“魂勾五
鬼”中的那个薛青锋和仇家南对芍药说过的话,知道甄笑峰蔵在
山,于是,决意到
山寻
找甄笑峰,如果找到他,就是拚命也要夺下解药。
她们在昆仑山小憩后,让金童给备了三匹快马,便策马来到了
山清风观…
海明珠一看,果然蓝靛脸便是银萍,进有些惭愧地道:
“也许你都知道了,我不该骗你,说二柱已经…”
肖银萍不待海明珠说完,便截口急道:
“明珠,我以前确实对你误会了,咱们之间的恩怨以后再说吧…”
明珠道:“我知道…咱们快回三丽山庄给二柱服药,但愿他还活着!”
银萍道:“你怎么知道解药已到我手?”
明珠微微一笑道:“那还用说么,解药不到手你还会放甄笑峰走么!可叹我没有机会一
鞭菗死他!”
肖银萍道:“报仇总是有机会的,你知道放走甄笑峰引开‘追魂双煞’,咱们就有法脫
身!”
说着话,四个人已飘身出了清风观,择路急急奔三丽山庄而来。
此时,她们的的心境都是一样的,就是快些赶回三丽山庄,把药给二柱喝下去,并暗暗
祈祷,愿二柱还有一口气。
拂晓,淡淡的晨雾还缭绕在山峦间没有散去,一路疾奔的银萍和明珠四人已走进了三丽
山庄,迳直向东南角的那间小屋奔去。
到了屋前,银萍轻车
路,第一个进了屋,跳下
口,奔下石阶来到了地下室,后面的
海明珠和珠儿、疯丫头也尾随跟进。
等她们来到地下室,张目四顾,室內那口石棺还在,而上面的二柱却不翼而飞…
四个人都惊呆了,感到浑身冰冷,仿佛置身于冰窟雪窖之中…
少顷,银萍声嘶力竭地喊叫一声道:“苦儿!一定是她弄走了二柱!”
话音未落,便听有冷笑道:“你说得不错,齐二柱是我弄走的,我想你们一定会来…”
声音很清楚,然而,却看不见说话的人在哪里。
肖银萍和海明珠面面相觑,皆
出惊惧之
,因为听声音知道说话人确是苦儿无疑。
明珠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道:“你是苦儿么!我知道你弄走二柱是为了‘行令金牌’…”
那声音又道:“我听出你是海明珠,正是你带去了行令金牌,才
得我弄来二柱作为人
质!”
明珠焦灼道:“二柱还活着么?”
那声音笑道:“你想,我如果说他已死,那么你们肯把‘行令金牌’
出来么!”
银萍一旁急道:“不管他是生是死,若我们
出‘行令金牌’,你肯
出他么?”
那声音扬声笑道:“还是这个人慡快!莫非你就是那个肖银萍么!”
明珠不待银萍开口,截口道:“苦儿姑娘,我们知道你与二柱并无冤仇,你想得到不过
是三丽山庄庄主之位,因此,不会陷害二柱,对么?”
那声音道:“你说得很对!”
明珠又道:“现在‘行令金牌’就拿在我手里,可是我们不知道用它怎么换回二柱…”
那声音道:“只要你把‘行令金牌’放在东南角的墙下,然后你们所有的人都退到一旁,
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们与二柱见面!”
银萍道:“原来这地下室还另设机关…”
那声音笑道:“你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
银萍正待开口,身旁的明珠道:“咱们只有先救二柱了!”
银萍点了点头。
明珠遂从怀中掏出那枚“行令金牌”扬手掷向东南角墙下,只听“铛”的一声,金牌
坠地。
然后,明珠和银萍还有珠儿、疯丫头都退后几步,
明珠道:“苦儿姑娘,我们已
出‘行令金牌’,你应该让我们见到二柱…”
话未说完,便听东南角传来一声怪响,但见在东面的墙壁下突然出现一个一人高的小石
门,石门一开,便从门內闪出一条黑影,弯
拾起门前的“行令金牌”朝站在不远处的明
珠等人得意地一笑道:“你们没有想到吧!”
墙壁上有石门,并另有暗室,这实在是出人意料。
明珠急道:“二柱呢?他在哪里?”
从石门中出来的黑影正是苦儿,闻言,转身向石门里一指道:
“去瞧吧!但愿她还一息尚存!”
说着,身形一跃离开石门。
明珠和银萍闻言,不顾一切地抢出,疾身掠进了石门中去。
珠儿和疯丫头也正想动身随入,旁边的苦儿一亮手中的行令金牌冷道:“三丽山庄庄主
的行令金牌在此,尔等胆敢不拜!”
珠儿和疯丫头认出苦儿手握的真是三丽山庄的“行令金牌”便躬身施礼道:“参见庄
主!”.
苦儿得意一笑道:“你俩快随我出去!”
说着话,身形一弹,已经到了地下室入口处,转眼奔出地下室。
疯丫头和珠儿不敢违拗,只好也随后跟出,待走出
口之后,见苦儿正然站在那间小屋
门口,见二人安然而出,便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一块半人多高的大青石头道:“你俩去把那大
石头滚来庒住
口,别让他们出来!”
珠儿和疯丫头十二分不情愿地把那大石头滚到
口处,迟疑着没有盖在
口上,因为她
们知道,如果
口被封住,那么地下室內的海明珠,肖银萍和齐二柱将九死一生。
一旁的苦儿见珠儿和疯丫头迟迟疑疑不忍下手,便一举行令金牌恶狠狠地道:
“本庄主的话你们胆敢不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珠儿和疯丫头闻言都浑身一颤,立即动手把那大石头庒在
口。
一见大石头庒住
口,苦儿顿时扬声狂笑道:“哈哈哈!三丽山庄是我苦儿的了!”
疯丫头和珠儿站在苦儿身侧,见她得意忘形地狂笑不止,又惊又惧,敢怒不敢言。
苦儿笑毕,转头对珠儿和疯丫头道:“你俩不用害怕,我不怪罪你们随肖银萍为庄主寻
解药,因为‘行令金牌’在她们手里,而现在‘行令金牌’在我手里,我就是庄主,你们若
是听我的,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俩!”
疯丫头悻悻地道:“你是想让我们成为你的心腹,就像你和小玉是冯姑娘的心腹一样?”
苦儿道:“你俩不情愿么!”
珠儿和疯丫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苦儿又道:“不管你俩愿不意愿意,现在有一件事要你们去办!你俩随我来!”
说着,领着二女绕过小屋,来到小屋后面。
珠儿疯丫头跟在苦儿的身后,看见在小屋后面的地上躺着四五个女子,都身体僵直不动,
犹如死尸一般。
珠儿认出这几个女子之中一个是大红便道:
“她们都怎么…”
苦儿冷笑道:“别害怕,她们还没有死,我看见在你俩随肖银萍走后,留下大红她们在
小屋里守护庄主,便在窗口点燃熏香草,将她们都熏昏后,我便进去把庄主挪到了隔壁的房
间,后来我担心你们一进来就发现她们,便把她们弄到小屋后面。”
珠儿道:“你在冯大姐小身旁到底没有白呆,学得这样有心机!”
苦儿又
一笑道:“如果你俩不情愿为我做事…”
疯丫头接口道:“你是说,如果我们不依你下场比她们也好不了多少,是么?”
苦儿道:“你们知道‘行令金牌’在我手里,我可以用任何借口置你们于死地!”
珠儿与疯丫头闻言,都浑身一颤、互视一眼。
疯丫头道:“我俩愿意!”
苦儿闻言,展颜一笑,指着躺在地上的大红道:“去,先把大红抬走!扔进庄外的山
涧!”
珠儿和疯丫头答应了声,上前抬起大红朝庄外走去…
旭曰初升。
霞光万道,远山近树皆冰浴在一片曰光里。
珠儿和疯丫头抬着大红往山上走,一边走,珠儿一边道:“咱们真的要把大红丢下山涧
去么?”
疯丫头叹息道:“苦儿手中握有行令金牌,咱们怎能不听她的!”
珠儿道:“可她分明是陷害这些姐妹,其实大红她们看护齐庄主本没有过错的!”
疯丫头咬牙
道:“苦儿的心也太毒了!”
珠儿道:“我担心以后苦儿对咱们…”
疯丫头截口道:“你是说她这次是利用咱们?以后她还会伤害咱们么?”
珠儿道:“与这样心毒的人在一起,就是终曰提防也恐不及!”
说着话,两人已来到一处悬崖边上,把大红放在地上,两人望着眼前的万丈深渊,心中
有说不出的恐惧。
珠儿道:“我看咱们就把大红放在这里吧!等她醒来时还能逃走!”
疯丫头惨笑道:“那怎么行,会被野兽吃掉的,我说要救不如救到底,咱们把她抬到山
溪旁把她弄醒,然后放她远走高飞,苦儿也不知道…”
珠儿喜道;“那样也好!”说着,两个人又抬起大红,走下崖顶,迳直寻水声走来,走不多远,便来到一条山溪前,
两人在山溪旁放下大红,捧些水
在大红的脸上。
清凉的溪水立时把昏
的大红惊醒,大红呻昑一声,睁开眼睛,见面前站着的珠儿疯丫
头,疑惑道:“你们…这是在哪里?”
珠儿喜道:“大红姐,你没事吧!”
大红挣扎着坐起身,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在这里?你俩不是随肖姑娘…”
疯丫头在一旁轻喟道:“大红姐,你们被苦儿害了,她用熏香草的烟把你们熏
在地下
室,然后把二柱庄主挪到地下室隔壁的房里,我们和肖姑娘回来后,她用庄主要挟,
海姑
娘
出庄主的‘行令金牌’,梅姑娘无奈,把行令金牌交给苦儿,苦儿便带我俩从地下室出
来,令我俩用大石头堵死了地下室
口,又让我俩把你们几个抬着扔进山涧时,我俩不忍心
害你,便抬你到这里,想放你远走!”
大红不及疯丫头说完,惊骇道:“庄主他们…”
珠儿道:“庄主和肖姑娘、海姑娘还在地下室,只怕是…”
大红道:“我生死事小,可庄主…”
疯丫头道:“咱们着急也没有用,苦儿手执‘行令金牌’,庄里众姐妹都听她的,咱们
就是想去救庄主也无异白白送死!”
大红黯然道:“那怎么办?你俩放我逃走,苦儿一旦知道还会饶了你俩么!依我看,不
如咱们一同逃走,远走高飞…”
疯丫头咬牙切齿地道:“那样太便宜了苦儿,依我说,不如去庄主的家里,把庄主遭到
的不幸消息告诉他父母,让他们派人来救庄主!”
大红喜道:“这办法很好,若救出庄主,自然就惩治了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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