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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撤出海沟
 大同一号上传来阵阵笑声,路德和马利正在玩捉蔵。

 喂,路德!,马利不如从那个角落里传来得意的声音,你找不着我!

 喂,我不玩啦!马利个子小,又灵活,只听笑声不见人,大概已经找了很长时间,路德不耐烦了。

 哈哈,我在这儿呐!马利从侧舱的一把椅子底下钻了出来,以优胜者的姿态欣雀跃。

 路德噘着嘴,満不高兴地说:不公平,你不应该躲在这间房子里。

 啊,谁说的?

 我说的,因为那个房子我们都很少去的。

 我喜欢躲在哪儿就在哪儿!马利固执地说。

 在巴萨甸那就不行!路德不服,只好強词夺理。

 马利听说什么巴萨甸那,高兴了:巴萨甸那在哪儿?

 马利要求他了,路德转怒为喜:在上面。

 在上面?。

 路德点了点头是!

 哎,巴萨甸那好玩吗?我会喜欢那儿吗?

 马利満脸笑容地拉着路德的手,尽量地讨好他。

 我想你准会喜欢!

 给我讲讲好吗?

 好吧!

 路德和马利挨肩搭背地刚刚坐下,信号灯随着一阵嘟,嘟的响声一闪一灭地发出耀眼的红光,荧光屏上出现了艘潜艇,距离越来越近。

 那是什么?马利好奇地站起来。

 我不知道,大概是潜艇吧。你害怕吗?

 不怕,会有更多的人和我玩。咳,咳马利高兴得直蹦。

 为了‮全安‬起见,探索号在离大同一号一百米处停了下来。

 看不出有损坏的迹象。伊丽莎白说。

 再试着跟他们联系一下吧?麦克用探询的目光征求伊丽莎白的意见。

 可以!伊丽莎白走近对讲话筒,声音有些颤抖地喊道:探索号呼叫大同一号,你们听见了吗?探索号叫大同一号,你们听见了吗?

 路德望着扬声器咯咯直乐:我们叫他们大吃一惊好吗?

 噢,路德,我最喜欢叫人吃惊了。哈哈好极了,让他们大吃一惊!

 你收到了我们的信号吗?伊丽莎白望着话筒,神昏气散地跌坐在靠椅上,颓丧地说:还是没有回音。

 现在只好让我亲自去看看。麦克看见伊丽莎白沮丧的神情,大动恻隐之心。

 唉,大概只好如此了,没有别的办法。‮人黑‬舵手西添也很着急。

 麦克脫了上衣,只穿一条游泳衩。衩上印有来自他们那个世界的徽记。

 伊丽莎白深情地望者准备出艇的麦克,一再叮嘱:千万别冒然进去,先在外边看看动静,不能掉以轻心!

 我会小心对待的。麦克又对旁边的船员说,请打开空气闸门。

 船员说:已经开了。

 麦克从侧舱门走出潜艇,一瞬间就到了大同一书跟前。伊丽莎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奔向通话器:麦克你听得见吗?

 我听见了,伊丽莎白你说吧。

 我已经得到大同一号的蓝图,它的入口在底部。

 是的,我看见梯子了。

 麦克围着大同一号绕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的迹象,就登着梯子爬进了大同一号。驾驶舱没有人,实验室里也没有人。麦克正在纳闷,突然背后有一个小孩对他嚷道:不准动,把手举起来!

 麦克无可奈何只好把手举起来,并慢慢地转过身子,一个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军官用手对着他。麦克不难断定这就是路德指挥官。

 我是在海军部工作的麦克哈里斯。为了避免误会,麦克主动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一个‮略侵‬者,,路德杀气腾腾地说,‮略侵‬音应该就地毙!

 麦克还来不及申辩,路德眯着眼睛,轻蔑地对他说:如果你不能说明你钻到这儿来的目的

 路德用口在空中划了个小圈。

 麦克说:我叫麦克哈里斯。或许伊丽莎白向你提到过我。

 我不许你提伊丽莎白!路德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我毙你!

 只见路德扣着手扳机的食指一动,咔哒一声,口红光一闪,麦克心头一震,脑袋嗡的一响,鲜血直涌太阳。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并没有中也没有受伤。定神一看,口里出来的是小团红布,布条挂在口上,活象爱恶作剧的孩子正伸着长长的‮头舌‬在作鬼脸。看到麦克受了一场虚惊,路德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己:啊,哈哈

 啊,哈哈路德用袖子擦着眼泪,边笑边说:瞧你那幅可怜相!要我再倒回去给你看看吗?

 说着又笑个没完。麦克对这场滑稽戏哭笑不得,无可奈何地摇了‮头摇‬。

 来吧,多没意思。路德笑够了,开始恢复平静。

 探索号焦急地等待着大同号的消息,満头黑发的女通讯员珍妮看了看表说:已经过去二十七分钟了!

 伊丽莎白让探索号向大同号靠拢了五十米。

 就停在这个位置。伊丽莎白吩咐:把所有通向大同一好的频率都打开。

 都打开了,但是没有收到麦克和其他人的消息。珍妮报告说。

 继续联络。伊丽莎白说道。

 路德收起了手。麦克绕过挡在跟前的一把有扶手的靠背椅,打开和外边通话的频率开关。扬声器里传来了珍妮的呼号:探索号呼叫大同一号,谈回答!

 麦克指了指扬声器,对路德说:探索号正在和我们联络。

 探索号呼叫大同一号。你听见吗?麦克你在那里吗?珍妮在不停的呼喊着。

 麦克走近话筒回答道,我在这里!我和路德指挥官在一起。

 路德,路德你出事了吗?

 探索号传来了伊丽莎白激动的声音。

 我很好!哈哈路德笑嘻嘻地问答,一点儿没有正经。

 你是不是伊丽莎自觉得难于开口,又改问:麦克,其他的人怎么样?

 我没有看见他们,伊丽莎白,只有指挥官在这里。

 麦克说,我带他回探索号吧!

 好,越快越好!伊丽莎白感激地说。

 麦克回过头来对路德说:我带你回探索号去。但是你要穿上深水潜水服。

 路德笑嘻嘻地指着墙上的一个小柜说:在那儿,你拿吧。

 麦克取出深水潜水服交给路德,路德叫他再打开旁边一个齐人高的小阀门,麦克不知什么意思,顺手把门拉开。嗵的一声,一个小小的爆炸装置被拉响了,一股啂白色的烟雾噴到麦克的脸上。

 路德在旁幸灾乐祸:这下你可上当了吧,这是我们装的。接着又是没完没了的傻笑。

 我们?你不是一个人吗?麦克问。

 我们是谁?路德没有回答麦克的问题,接着又问,我们去哪儿呢?

 我们到外面去,你明白吗?

 噢,明白。我一定跟你去。

 下了扶梯,麦克帮路德穿上潜水服,对路德说:我走前面。好,我帮你下去。

 路德高兴解象要过年似的,大声嚷道:到外面去游泳了!

 麦克领着路德出了大同一号,游向探索号。

 马利看他们下了扶梯,才悄悄地从里边溜出来,紧跟在他们后头,嘴里还哼哼啊啊地唱着:大家都来玩吧,马利是个多好的人呀

 探索号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等待着麦克和路德的到来。

 珍妮说:上次联络以后已经十九分钟过去了!

 象十九天那么长。伊丽莎白叹了口气。

 正说着,麦克和路德的影像出现在监视器上。

 麦克!伊丽莎白情不自噤地叫起来。

 他和路德回来了!西添说。

 我看见了,准备打开气庒门。伊丽莎白对着话筒说,麦克,你能听见我的话吗?

 我听见了,给指挥宮预备病房吧!麦克不慌不忙地说。

 麦克上船以后,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路德弄到病房。路德象是吃了安眠药那样,倒在上就睡着了,他太疲乏了。伊丽莎白忧心忡忡地坐在前,默默地坐了十多分钟,路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大同一号的其他工作人员又哪儿去了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实在叫人心。

 当伊丽莎白从病房里出来,麦克谈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无论如何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应该尽快返航。特别是不能把从海底里钻进大同一号的那个怪物带到陆地上去,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虽然他并没有看见那个怪物,一时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因为有怪物作祟,但是他早已朦胧地意识到,或许就是那种怪物在捣鬼。

 麦克,你认为大同一号的病人有传染的危险吗?伊网莎白望着麦克沉思的眼神问。

 麦克说:这不是一种细菌。

 伊丽莎白追问道:不是细菌是神经错吗?

 我一时还说不准,等以后再说好吗?麦克不愿意把不成的意见拿出来,这是他的习惯。

 好,我们返航吧。伊丽莎白了解麦克的脾气,她是很尊种麦克的。她知道,麦克对人类所说的雇佣,也就是把自己的体和思想由别人去支配十分反感,他认为这种支配在他们的世界里是绝对不存在的,也是不可想象的。

 返航,全速前进。麦克对舵手西添说。

 向右航行,全速前进。西添重复了一遍。

 路德被安置在潜艇后舱临时布置的一个病房里,他处于昏睡状态。伊丽莎白守候在他前已将近一个钟头,她时而试试体温,摸摸脉搏,时而‮摸抚‬
‮摸抚‬路德那柔软的金发。

 体温、脉搏都很正常,毛病出在哪儿呢?伊丽莎白苦苦地思索着,不知不觉走出了这小小的临时病房。珍妮正要找她。

 刚才基地厄巴甸医生问,路德被带回船上以后他说过什么话没有?珍妮劈头便问。

 没有。他有一种回避人的精神状态。伊丽莎白仍然沉浸在痛苦的思索中。

 麦克告诉伊丽莎白,医生已经预备好了车子,准备潜艇一入坞就把路德接到高级医院去观察、治疗。他说,经过医学家和心理学家分析,认为路德目前的精神状态和遥控病状预测器分析的结果是一致的,他们正在努力探索出现这种症状的病因。

 突然,病房里传来了微弱的路德的声音,他不停地喊着伊丽莎白的名字。伊丽莎白赶紧跑进病房。考虎到路德现在有回避人的病态反应,麦克到了房门口又停住了脚步。

 路德,我在这儿!伊丽莎白俯‮身下‬子,扶着正要起来的路德躺下。

 伊丽莎白,我疯颠了吗?路德带着疑惧和惶惑的口气问道,眼睛直盯着伊丽莎白。

 告诉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伊而莎白象一个老医生询问自已的病人那样亲切、和蔼。

 我,我感到很混乱很害怕。

 路德怯懦地回答道,活象是个要寻求保护的孩子。

 当伊丽莎白要他讲讲大同一号在海底碰到什么情况的时,路德似乎半似清醒半似糊涂、他菗噎着说,是他杀死了他的同事。他告诉伊丽莎白,他作了个梦,他们都变成了小孩。他虽然有时候意识到嘉保罗他们不应该是小孩了,但他们又和小孩完全一样,他们还要罚我哩!说着又出了淘气的神情,手舞足蹈。

 伊丽莎白怕他再次恶发作,劝他好好休息,到基地后立即送他到医院详细检查。路德听了大吃一惊:我有神经病吗?

 没有,路德,你好好休息吧!伊丽莎白连忙掩饰、劝慰他。

 路德为自己一时大意造成的无法強补的损失悔恨莫及。

 他说大卫、奥图利、嘉保罗都是他杀死的,不知是他亲手开打死的,还是让他们走出潜艇的气庒门,使他们掉到海里淹死的,反正他们的死他是有责任的,他是有罪的罪犯。

 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但是,从他的哭声里,你很难感觉到有什么发自內心的病苦的感情色彩,相反,给你的印象只不过是四、五岁的孩子因为少吃了一块糖而大声哭泣。

 好了,别哭了。伊丽莎白连哄带劝地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到家了。

 听了这活,路德立即转悲为喜,哈哈大究高兴得要从上蹦起来。这情形真让伊丽莎白啼笑皆非,只好再次劝他好好休息,有空再来看他。

 探索号象一条回游产卵的大马哈鱼,归心似箭。大副在探头式的圆形台灯下观察着航海图。灯光不太明亮,正适合看图的需要。大副用六分仪在海图上比划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用红漆标着最佳呼叫时刻的航海马蹄表,报告说:我们已接近基地。

 通讯员珍妮接到通知,立即打开和基地联络的频率,银铃般的声音转换成电磁波信息飞往基地:探索号叫基地!,探索号叫基地!

 这是基地,探索号请开进来。

 舵手西添报告基地潜艇离闸口三千米,请他报告泊位。

 基地工程师告诉了他们潜艇的泊位让他们入坞。大副告诉全船职工做好入坞准备,西添打开了电脑装置,潜艇里立即显出紧张、繁忙的气氛。

 右舷三十五度,减速前进。大副发出命令。

 潜艇在海湾里轻轻地滑行,缓缓地调转了头。基地报告海闸已经打开,请探索号入坞。船长命今关闭所有引掣,让探索号利用惯性徐徐退入船坞,并准备好减庒舱。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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