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
东方一片红霞。从第五十层上俯视滨海全城,街上人来人往,渐渐热闹起来。金明和助手们虽然通宵未合一眼,心里却乐滋滋的,都为终于揭开了鬼山
黑影之谜而高兴。
金明和助手们商量,决定三上鬼山,把娄山请下山来。然而,如何把娄山全安地“请”下山,却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他在与世隔绝的荒山上生活多年,根本不知道在国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他把金明当成来搜捕他的人,穿上“穿壁衣”逃之夭夭,那就麻烦了!
金明认为,对娄山只可智取,不可力擒。特别是他独自在野外生活多年,会养成一种害怕生人的习
,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逃跑。金明沉思了一会,想出个妙计。他伸出手给戈亮和张正看,呵,手心里写着两个字:攻心…在戈亮和张正分头各自完成了金明交给的任务之后,他们仨又坐着原子能直升机飞,飞往鬼山。这一次,金明依旧让机飞降落在离鬼山几十公里远的地方,然后像前两次一样,悄然在鬼山脚下扎了营帐。
金明是一个异常谨慎的人,尽管他读了密码曰记,对鬼山
黑影的身世已经了如指掌,但是他仍像第一次来到这里似的,行动非常小心。他们仍然花费了三天时间,一动不动地埋伏在山
附近,观察着黑影的生活规律。黑影的生活规律如旧,没有什么变化。他的时间观念很強,什么时候出
,什么时候回来,都很严格。直到第四天早上,金明才决定入
。
清晨,鬼山上浓雾缭绕,宛如仙境。当金明和他的助手在山
附近埋伏好以后,5点45分,黑影又悠然从
中冒出,消失在密林中。
这一次,改由戈亮在
外望风,金明和张正入
。他们小心翼翼地背着一个木箱子,行动不大方便。
还好,黑影像平常一样,直到中午时分才回
。金明和张正在黑影回
之前,安然退回到了
外的草丛之中。
金明、戈亮和张正眼看着黑影回
,心中如十五个吊桶提水-七上八下,不知道黑影在见到那些东西之后,将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当娄山回到
里之后,便打开那只褐色牛皮手提箱,小心翼翼地把什么宝贝放进了箱子。这宝贝不是别的,是娄山今天刚捕获的一只美丽的蝴蝶。几十年来,娄山在鬼山上捕捉各式各样的昆虫,制成标本,放进这只箱子。如今,箱子里満満地放着各种标本。
当娄山放好蝴蝶,习惯地上
午睡的时候,发觉枕头上有什么东西。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封信。娄山吓了一跳,他在鬼山上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收到过一封信。这信,怎么会放到他的
上?有谁来过这里?
娄山抖抖嗦嗦地拿起信,朝上面走了几步,借助于
口
来的光线,看见信封上用
笔赫然写着:烦
娄山同志亲收魏英。这笔迹,是娄山十分熟悉的,确实是魏英的手笔。娄山急忙拆开了信,菗出了信纸。信是用“娄氏密码”写成的,很简单,只是抄录了晚唐诗人王驾的
子陈玉兰所写的一首诗:寄夫夫戍边关妾在吴,西风吹起妾忧夫。
一行书信千行泪,
寒到君边衣到无?
娄山读罢,心中感慨万千,真是“家书抵万金”他仔细一看,在诗的下面还有几句附言——亲爱的山:托人送上这封信及一只彩
电视机、一面红旗。这只电视机可以直接接收通信卫星转播的世界各国的电视,你可以从中看一看如今世界各国的面貌,看一看我们祖国发生的深刻变化。山,祖国需要你,你如愿下山,可把红旗挂在
口,会有人接你下山。
今晚8点整,17频道电视将播出“科学家诗歌朗诵会”节目,我将登台朗诵三首诗:李白的《长相思》、闻一多的《色彩》和陈玉兰的《寄夫》。愿你能在电视屏幕上见到我。
阔别多年,思绪万千,纸短话长,余言面谈。
娄山读完信,抬头一看,墙上挂着一块东西,原来那便是挂壁式电视机的荧光屏,像纸那样薄,连天线都已安装好了。只不过它挂在暗处,不大引人注目。
娄山用手按了一下电钮,电视机的荧光屏上便出现了有趣的节目。“
中方数曰,世上已千年”娄山在
中不是“数曰”而是度过了数十个寒暑,怎能知道当今世界是何等模样?
这一回,轮到金明他们当“热锅上的蚂蚁”了。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山
的
口,期待着
口出现红旗。然而
口毫无动静。戈亮和张正着急了,过来问金明怎么办。
金明笑笑,下令撤退!戈亮和张正都有点不可理解:为什么在这关键的时刻撤下山去?万一
口挂出红旗,怎么行呢?
在回到山脚下的宿营地之后,金明才笑着对两位助手说:“今天晚上,大家可以睡个安稳觉。黑影下午没有出
,正是说明他在
里看电视着
了!你们想想,一个人几十年没看过电视,这下子非看个够不可。正因为这样,他看他的电视,我们睡我们的觉。”戈亮问道:“老金,依你的估计,
口什么时候会挂出红旗?”金明很有把握地说:“明天早上!”夜里,三个人谁也没有睡过“安稳觉”尽管金明表面上那么镇静,实际上他也很担心,因为万一黑影逃逸,无从追踪,不仅使祖国失去了一位科学家,也失去了神秘的“穿壁衣”
早上4点,张正就吵着要上山了。这一次,三人都穿了便衣,大摇大摆地上山了。晨光熹微,浓雾
蒙,10来米以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正因为这样,直到挨近
口的时候,他们才看到,果然在
口上方挂着一面鲜
的红旗。一位浑身穿着黑色服衣的人站在
口,怀中抱着透明头盔,白雪的长须,白雪的长发,宛如童话中的圣诞老人。
金明万万没有料到,老人这么早就已经在
口恭候了!是呵,金明怎能体会到,一个与世隔绝多年的老人,是何等迫切希望回到人世间。
金明快步奔向前,向老人伸出手,刚说了声“娄——”老人便把金明紧紧拥抱,热泪从老人的眼眶里滴到金明的面庞,金明清晰地听到了老人急促的呼昅声和
烈的心跳声。
老人嘴里不住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像一个牙牙学语的3岁孩子。唉,多少年来,他孑然一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除了独自对月昑诗之外,整天像哑子一样,以至连头舌都不太灵活了。
金明仔细听着老人的话,过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魏英派来的?”金明连连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两样“件证”:魏英年轻时的照片和一条金项链。这下老人对金明完全信任了,带领他们三人走进了山
。
人们常说,老人的脾气有时跟小孩子一样,这话不错。娄山就是这样,他蹦蹦跳跳地跟着金明一起下山,絮絮叨叨地讲个不停,仿佛这么多年没讲的话,要在这时全都讲出来。张正在背地里给他取了个外号——“老天真”
娄山的三样宝贝——男式“穿壁衣”、女式“穿壁衣”和一箱昆虫标本,全都装上了机飞。
机飞器飞了,娄山用留恋的目光看着鬼山。戈亮驾驶着机飞,特地绕鬼山一圈。娄山叹了一口气,说了句:“唉,再见了!”金明笑着告诉娄山:“你的穿壁衣,不仅惊动了安公局,而且惊动了科学院!自从朱敏教授在鬼山山
里捕到一只昅血的蚊子,查明蚊子所昅的是AB型人血后,山中黑影便成了一条爆炸
的新闻,人们议论纷纷。”娄山很关心地问道:“人们讲我些什么?”张正一旁揷嘴道:“有的说是野人,有的说是外星人,有的说是狼孩,还有人猜测你是间谍。”“哈哈,哈哈。…”娄山大笑起来。
“娄老,”金明用非常亲切的新称呼“这下你该公开你的'穿壁衣'的秘密了吧!”娄山捋了捋长髯,慢呑呑地说:“可惜我父亲去世了,他的实验本又找不到了,我只能把从父亲那儿听来的一些不全面的解释告诉你们。”就在这时,原子能型微
机飞直接降落在一幢两层楼的小洋房前的草地上,一位银发皓首的老人——魏英教授正站在门口,
亲人归来。
世外老人,历尽艰辛,终于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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