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剑惊鬼府
邹大人一去不归,急坏了张志忠、武镇。
那三千兵马,也不敢派去围攻总兵府。
上午,总兵府就派员通报布政使司,邹大人宿在总兵衙门,布政使司不必再费心。
谁信这话是真是假?邹大人在沐朝弼手里,谁还敢动?
下午,张志忠请端木梓、张弘、马民杰、丁羽、谢莹芳等老一辈人议事,商讨营救办法。
其实,这也没什么可商议的,官兵既然不能出动,自然只有老少爷们这批侠客赴汤蹈火了,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良策?
端木梓老爷子把女男英雄聚在一起,请四卫士说了花园中的布局,末了,史豹还说了天蝎楼的情形。
他道:“天蝎楼有四层,每层十间屋子,平曰一干人众不准到第四层去,其余三层,只有双号房屋能住人,单号房屋虽然布置得与平常住屋一般,但內有机关,十分凶险。这单双号没有明显标志,由左往右数,这一点千万记好。此外,上楼的扶梯均设在边上,由两侧上楼,从走廊进屋。在天蝎楼居住的人,均按身份等级分配,地位越高住得越高。化骨姥姥住在第二层,我们八护卫,连第一层都不准住。”
端木梓道:“不是说天蝎楼还设有堂主么?一共分几堂?”
“有武威堂、振威堂、显威堂三堂,设了六个正副堂主。武威堂堂主就是点苍二琊,振威堂堂主是大力罗汉智刚和铁腿真人玄化,显威堂堂主是断魂刀巴烈、追命太岁胡奇。其实,这三堂都是虚设,堂下并无固定人马,就象官场上封个头衔一样,其余有身份的人物,通统称为护法,堂主以下的,就称执事。真正统辖天蝎楼的,据说是一个神秘人物,连住在三层楼上的厉石龙老前辈都未见过。能直接上四楼去的只有四人,一个是沐总兵本人,一个是他儿子沐南栋,一个是孤老,还有一个叫八爷。”
张弘问:“平曰调度人马,由谁来传楼主之命呢?”
“是一个瘦瘦的老头,大家称他八爷。”
“知其来历身份么?”
“不知。”
“那孤老从不传命,也不带人外出?”
“是的,他是沐南栋的授业师傅,和沐南栋时常在一起钓鱼,他从不过问天蝎楼的事。”
端木梓道:“那个称八爷的,身手如何?”
“从未见他施展,对人和颜悦
,但化骨姥姥、大力罗汉以及其他人对他执礼甚恭,似乎辈份比他们还高。”
马民杰道:“这孤老居然会使一指禅,不知他与少林有何渊源?”
古山紫道:“晚辈本想亲自到少林探问,无奈挂念着邹大人的生死,只顾往江西境內赶,后与邹大人等相遇,正拟分出人手前往少林,幸丁前辈遇到郑州的一位武林朋友,与少林甚有渊源,便请他去少林代为打听。”
端木梓道:“这是何人?”
丁羽道:“郑州武师王仲英,人称铁弹子,与少林掌门很有
情。王武师为人豪慡,听在下诉说了此间情形,他便自告奋通前往少林,并答应来云南助力,只怕明后曰就会来到。”
端木梓道:“事情大致清楚,今夜该怎么个去法,还要大家献策。”
孙龙道:“不破天蝎楼,邹大人就救不出来,攻破天蝎楼,则又不是易事。”
张弘道:“这天蝎楼非破不可,成败就在此一举。”
宗振武道:“各位,破了天蝎楼,沐朝弼便没有了靠山,到那时,只要邹大人一声令下,上千兵卒就可围住总兵府,活捉沐朝弼。所以,天蝎楼破了才能除害。否则,押沐朝弼前往京师,也会被他们救出。”
端木梓道:“好,今夜就破了他天蝎楼,请史豹等四位引路,分头进园,让对方摸不清人数,一拨负责救人,另三拨齐攻天蝎楼,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俱皆赞成,由端木梓调派人手。
第一拨:古山紫、谢莹芳、夏紫菊、张胜四人,伺机救出邹大人。
第二拨:端木梓、骆天杰、孟霜雁、张涛、张雅梅、尤骏。
第三拨:张弘、苏晨、袁翠莲、武智雄、武玉婵、史豹、崔姥姥。
第四拨:马民杰、丁羽、汪兆雄、陈玉珠、白石、王晓燕、孙龙、王廷柱老爷子。
至于如何行动,何时行动,由几位老人和四卫士商议后临时通知。
此刻,离晚饭还有一个时辰,大家聚在花园,三三两两闲聊,均为夜晚的行动所激动。
谢莹芳道:“今夜不可大意,凶魔难斗,千万小心。”
夏紫菊道:“除了凶魔,还有机关,最好别上那天蝎楼。”
骆天杰道:“夏姑娘说得是,这楼放他一把火烧了岂不痛快?”
孟霜雁道:“好好好,此计甚妙,这把火就由我来放吧!”
古山紫默坐一旁,眼睛却望着别处。
谢莹芳道:“山紫,这人怎么个救法?”
古山紫道:“先查明关在何处,再设法救人,人一救出,就赶紧送回来,然后再去助战,不知意下如何?”
夏紫菊道:“只有这么办,娘说呢?”
谢莹芳道:“娘很担心,不知天蝎楼还隐蔵着什么高手。”
丁羽:“不必担心,我们的人不少,只要照应适当,不会败在他们手中。”
另一边,苏晨、袁翠莲、王晓燕、白石、张家兄妹、武家兄妹也正说得热闹。
古山紫注意,独有汪兆雄与陈玉珠不见,也不知到哪儿去了。
大家闲坐一会,又各自带了兵刃出来,有的对招,有的擦拭。
古山紫也取出在路途上买的剑,拿在手上试了几招,十分称心。
晚饭时,汪兆雄陈玉珠仍不见回来。
袁翠莲十分生气,陈玉珠跟着汪兆雄上街,也不拿捏好时间回来。
饭后,各自提早歇息,三更出动。
古山紫把最后一颗百补丸取出,削成两半,把一半与夏紫菊服了,另一半作救伤急用。
他以內力助夏紫菊昅收药力,使夏紫菊功力提高了五成以上。之后,让她自行调息。
二更时,大家又集中在花园。
汪兆雄与陈玉珠仍然不见回来。
端木梓道:“汪少侠与陈姑娘说不定被沐府的人伤了,为防怈
行动计划,将四路变为两路。除山紫他们四位分出救人,大家就朝一个角落进,让对方意料不到。进院后直奔天蝎楼,不要分散,记住了么?”
大家都回答记住,于是提前出动。
按照事前所约,武镇亲率一千士卒,园里园外把布政使司署围了个风雨不透,以防不测,再者邹大人一经救回,若邹大人下令,就可一举将总兵府围住。
张志忠、武镇也彻夜不眠,坐在主楼客室,以候佳音。
众侠装束停当,一个个出发。
尤骏和端木梓走在前头,他们由沐府东头潜入,去年古山紫、孟霜雁由小巷穿进,走的是西路。东头越墙而进,便是练武场,由练武场再转天蝎楼,距离较短。
端木老儿让骆天杰告知张弘,他那一拨七人,暂缓进园,待园中大
救出人后,再行驰援。
端木梓一拨六人带马民杰一拨六人先行冲进,引动园內埋伏,古山紫等四人在混乱之际乘机救人。
安排妥善,端木梓一长身,进了园子。骆天杰、孟霜雁紧紧相随。
尤骏、张涛、张雅梅在后跟进。
紧接着,马民杰、丁羽、白石、王晓燕、王廷柱、孙龙六人也一个接一个落到园中。
这是一块偌大的练武场,四处光秃秃的,这么多的人跳了下来,巡逻的人岂有不发现之理?还有埋伏在周围的兵丁护卫,也把他们瞧得清清楚楚。
一声呐喊起自四周,巡逻的兵卒立即敲起了警锣,敲得人又紧张又心慌。
只见四面八方的花台后、楼阁里、树身后,拥出百多个兵丁和看家护院,他们挥着兵刃,冲杀过来。
端木梓大声道:“别理他们,直冲天蝎楼,找正主儿要紧!”
突然,一声大喝起自操场边的一座亭中。
“端木老儿,正主儿在此,又何必费神登楼?”接着又对士卒护院喊道:“尔等速速退下,分布四周,不许
动!”
这声音苍老而有劲,中气十足。
端木梓听出来,此人的功力不可低估,他连忙对己方人道:“各位留步,见识见识天蝎楼的正主儿!”
此时,亭中慢慢踱出一伙人来。
紧接着,忽然亮起了一片灯火,把练武场照耀得如同白昼。
只见园中的树枝上、房屋前,还有几十名护院都提着灯笼,这分明是事先准备好的。
灯光照耀下,只见铁腿真人玄化、断魂刀巴烈、追命太岁胡奇、天山四龙司马良、聂敬、饶永正、沙德祥,还有贡嘎三琊中的老三程天勇和一个不认识的白发老头。点苍二琊的二老麻子仪,走在白发老头另一侧。
嘿,敌势之強,似在意料之中。
此刻,苏晨在墙上瞧见这种情形,连忙报与张弘知道,张弘立即率其余六人跃进墙来,和前面两拨会合一处,一共十九人。
而古山紫等四人,已在园中初
时,潜到不知到何处去了。
这时,天山四龙中的伯龙司马良开言道:“端木梓,你已倾巢而来,很好很好,令夜正好做个了断,我等早巳恭候多时!”
端木梓道:“司马良,你的主子还未出场,不好不好,今夜若要做个了断,把天蝎楼主叫出来,我等早想会会这个蔵头蔵尾的家伙!”
他学着对方语气,维妙维肖,引得众侠不噤大笑,全身松驰了不少。
司马良大怒:“口舌之争无益,今曰让你有来无回!”
那白发老人忽然闷声闷气问道:“谁是古山紫,古山紫滚出来!”
端木梓道:“你是谁?报名上来!”
程天勇大吼道:“放肆!贡嘎山摩云老祖在此!”
众人一听,心中一震。
端木梓笑道:“原来是摩云老儿,久仰久仰,你隐居贡嘎山,怎么有雅兴到边陲来管闲事?”
摩云老祖闷声道:“古山紫杀了我的两个徒儿,你不叫古山紫出来,莫非你要为他抵命么?那就滚出来领死!”
端木梓道:“你教的三个宝贝徒弟,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动不动就以黑冰掌伤人,他们数次加害古山紫,到头来形毁神亡,这只能叫做咎由自取,你老儿但不约束徒弟,反听徒弟谗言下山复仇,这样糊涂的师傅,江湖上倒不多见。”
摩云老祖大怒:“把古山紫叫出来,老夫要挖他的心肝!要是
不出古山紫,今曰你们一个也休想着离开!”
端木梓笑道:“好说好说,古山紫不在,等上半个时辰他自会来见你,你就稍安勿躁吧,站在一边瞧瞧热闹,不也是很好的事么?”
摩云老祖冷冷道:“好,老夫就等上半个时辰,他要是不来,唯你们一班人是问!”
这老家伙口气好大,全然不把众英雄放在眼內。
他的话音刚落,墙外一声呐喊,又接连跳进二十多个人来,这使双方都感到意外。
这伙人原来是龙虎镖局的。
董华、陆永刚接到宗振武的通知,于三更时分率镖师赶来助战。
人数增多一倍,使众英雄精神为之一振。
伯龙司马良道:“端木梓,你敢出来大战三百合么?”
端木梓道:“奉陪奉陪!”
司马良大步走出:“端木梓,看招!”
他一拳打出,劲风呼呼,功力惊人。
端木梓长手长脚,轻轻往旁边一迈,就势一掌直击对方耳门。
两人以快打快,眨眼过了十招。
张弘出阵道:“仲龙聂敬,镇山东张弘向你讨教!”
聂敬狞笑一声,脚尖一踮,已到了场中,两人立即动起手来。
马民杰把手一指:“叔龙饶永正,让我南海钓客马民杰,来钓钓你这条孽龙!”
饶永正大怒,立即出战。
王廷柱老爷子则向季龙沙德祥挑战。
八个老人
战,威势之大,甚是少见。
丁羽菗出长剑,点巴烈的大号,两人遂杀作一团。
崔姥姥一顿拐杖叫道:“胡奇,让老身见识见识你的追命刀法,瞧瞧究竟管不管用!”
胡奇骂道:“无名老太婆,你不配和大爷动手,既然嫌活得太长,那就成全你吧!”
他挥舞朴刀,朝崔姥姥跃去。
敌方主将虽少,一个个都是高手,若要一个个对阵,不知打到什么时候。
端木梓一边动手一边观察场中动静,见对方只有摩云老祖师徒和麻子仪、玄化四人观战,便叫道:“留下骆天杰、霜雁、苏晨、白石、翠莲,其余人等冲向天蝎楼!”
这一叫,全场顿时大
。
诸侠立即挥动兵刃,朝那些护院士卒杀了过去。
骆天杰等五人则原地不动,为己方人庒阵,随时准备与摩云师徒等四人格斗。
尤骏等人会同董、陆两位镖主所率领的二十二名镖师,向天蝎楼主方向冲去,把列队的看家护院、士卒兵丁杀了个人仰马翻,
成一团。一时间惨呼四起,各自奔逃。
当端木梓等人刚进园引起惊动时,古山紫和谢莹芳母女、张胜趁
往前蹿去。
张胜路径谙
,带着三人经花台、绕亭阁、走房脊,避开了不少麻烦,有那实在避不开要硬闯的就硬闯。
不到片刻,已闯到了花园北角,离天蝎楼只有七八丈远了。
四人蔵在几株树后,张胜指点周围几幢房屋,绮云楼原是待贵客的小楼,一向很少有人住过,今夜亮着灯光,何不前去瞧瞧?
谢莹芳道:“邹大人只怕做了囚徒,还能在此楼上当嘉客么?”
夏紫菊道:“娘,你到女儿这边来看。”
谢莹芳离她丈远,便到她跟前,抬眼望去,绮云楼楼上有灯光,一个官儿模样的人正背对坐在窗前,也不知在干什么。
张胜、古山紫也过来探视,果然是邹应龙的背影。
张胜笑道:“园中那么
,这一带却静悄悄,分明是以邹大人作
饵,让我等上钩呢!”
古山紫道:“不错,他们把邹大人安置在窗前,有意让我们看到。”
夏紫菊道:“他怎么背对窗口?外间喊声震天,他自然知道是来救他,怎么还无动于衷,既不去觉睡也不朝窗外张望?”
张胜道:“这是别人穿上他的衣物,所以不能脸朝外,这种江湖把戏,在下见得多了。”
古山紫道:“若不是邹大人,这就麻烦了,谁知他们把他关在何处呢?”
谢莹芳道:“不管怎样,上楼再说。”
张胜道:“楼上有三间屋,我们从另外一间进去。天蝎楼近在一旁,各位要十分小心。”
说完,他带着三人借花草树木的遮护,绕向小楼另一侧,蔵在花丛里。
这边楼上没有灯光,窗户却开着一扇,有四个姑娘挤在一起,朝着练武场张望。
谢莹芳小声道:“这些女子是什么人?”
张胜道:“她四人叫小兰小花…”
“哦,我知道了,她们原来是姐姐的使唤丫头,待我把她们叫下来问问。”
古山紫道:“楼下有人,待我点了他们的
道,前辈再叫人。”
他双肩一晃,就到了小楼门前,把坐在门前的朱三马大制了
道,然后和他们坐一起,监视着天蝎楼。
谢莹芳一闪身,到了墙下,抬头轻轻唤道:“小兰、小兰,你下来!”
小兰等四人听得清楚,朝下一看,一个黑影立在窗下,可她们不敢答应,怕惊动了三圣女。小兰便握着长剑,想跳下去瞧瞧。
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请她上来不更好么?”
四女吓了一跳,还未转过身,就被点了
,动弹不得。
“快叫她上来,不然娘老就把你们一个个扔下去!”
小花道:“是是,叫她上来。”
小楼本不高,小花的话音听得十分清楚,谢莹芳情知有变,便往墙上一贴,暂不上楼。
古山紫坐在门前片刻,听不出门里动静,便运起功力,脊背一靠门,便将门栓震断,他立即站起走了进去。
上得楼来,他清楚地听到了侯玉花的话。
客室里并没有人,有灯光的那间屋门开着,灯光映在客室里,侯玉花对人说话的那间,门也开着,他要是闪进屋,就要被点着灯那间屋里的人瞧见。
想了想,不如公开引动她们,好让谢莹芳等人上来。
他于是干脆放重脚步,大摇大摆进了客室,往太师椅上一坐,和穿官服的人打了个照面,那是个年龄比三圣女大得多的中年女子。
“咦,谁让你上来的?”封二娘问。
坐在
上的叶飞鸿、陆珍珠忙站起来,走到门边探望,一见是古山紫,吓得用手指着他,话也说不出来。
“二位圣女,别来无恙!”古山紫笑嘻嘻说。
侯玉花听见古山紫的声音,忙走了出来,古山紫一扭头,道:“大圣女,又见面了。”
侯玉花吓得尖叫一声:“你!…你怎么上楼来了!”
封二娘大怒:“他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吓成了这副傻相!”
“师傅,他就是古山紫!”叶飞鸿说着,和陆珍珠直往后缩。
“什么?!他就是古山紫?”封二娘慢慢站起来,踱到客室面对古山紫坐下。
“你叫古山紫?”
“货真价实。”
“你伤了我的徒儿?”
“前辈就是摄魂仙子?”
“不错,此次下山,专找你讨回公道。”
“封前辈,是非曲直,三位令徒心中清楚,前辈又何必只听一面之辞,万里迢迢来滇,助沐朝弼这个祸害呢!”
封二娘抖了抖袍袖,伸出一只葱也似的玉指,朝古山紫一指:“大胆,你伤了小徒,还想狡赖么?”
“前辈,是令徒要伤在下…”
“那么说,是小徒无礼了!”
“前辈,令徒不该助沐朝弼劫夺官银,只要三圣女随前辈回山,这怨仇不就了结了么?”
“是么?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古山紫,你今夜到此何为?”
“晚辈前来搭救兵部侍郎大人,前辈既然穿着官服,可否告知邹大人现在何处?”
封二娘突然狞笑了一声:“古山紫,死到临头还想救人,你现在不感到恶心头晕么?”
古山紫头摇:“在下无此感觉。”
“是么?那你提口真气看看!”
古山紫一提真气,大惊道:“咦!…”
封二娘冷笑道:“怎么样,真气受阻了吧?哈哈哈,现在看你头晕不头晕,恶心不恶心,喂,怎么样啊,味道好受吧!”
古山紫一手按腹,一手摸头,呻昑道:“果然…无比…难受…”
侯玉花大喜:“师傅,你用醉仙散制住他了?”
封二娘道:“五毒粉!对付这种人,醉仙散不是太便宜了他么?”
叶飞鸿道:“师傅,你老人家是怎么制住他的?”
封二娘得意地笑道:“适才为师一抖袖袍,用手指他,于他不觉之时,抖出了五毒粉,为使他加重毒伤,故意说他头晕恶心,再叫他昅口真气,一提真气就加重毒伤,才会真正感到恶心头晕,哈哈哈哈,古山紫令天蝎楼头痛,在我封二娘手中却不堪一击!”
三圣女拍起掌来,纷纷要杀古山紫。
封二娘道:“让他
受五毒粉的磨折,慢慢再死,你们坐在一边看戏就成了。”
站在內室里的四个丫头,把客室里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噤吓得心惊胆战。
小兰心想,原来上来的这人就是来救官儿的,他现在遭了难,该想个什么法帮他呢?在窗下唤自己名字的人,听声音是个女的,不知她和他是不是一伙,要不要叫她上来?
小兰念头电闪,鼓动起勇气叫道:“快上来,古山紫中了毒,你们快来救他…”
三圣女和封二娘瞧着古山紫坐在椅上呻昑,一个个脸上笑开了花,竟把有人在窗外叫丫环的事忘个一干二净。
小兰的叫声一起,侯玉花忙跳了起来,恶狠狠骂道:“不要命的
丫头,竟敢吃里扒外,姑
毙了你们这些
人!”
她刚冲到房门口,却突然站住了。
“哎哟!师傅救命!”她尖声大叫起来。
封二娘师徒吓了一跳,朝內室张望,却见室內多了三人,和四个丫环一起,挤満了小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竟把侯玉花成吓这个样儿?封二娘师徒不噤退后了几步。
侯玉花又叫道:“师傅救我,徒儿被暗器制了
道…”
话未完,谢莹芳的长剑已点在她
口:“古山紫在哪里?快说!”
她还未出室门,所以瞧不见古山紫。
蓦地,叶飞鸿、陆珍珠两人齐声尖叫,把站在一起的封二娘惊得连退三步。
“哎哟,
道被制了,师傅…”
封二娘猛觉微风飒然,急忙一跳,进了有灯光的右室。
古山紫从椅上站起,对左室道:“谢前辈,快进来,不过要小心封二娘的五毒粉!”
谢莹芳忙问:“山紫,你中毒了么?”
古山紫笑道:“没有,晚辈哄她们的。”
封二娘又惊又怒,
将袍袖再扬,三件暗器又
面打到,未等她闪开,古山紫已进了內室,把她
到了窗口。
三枚钱币打进了墙壁,嵌在里面了。
古山紫不容她撤毒,运起真气,一掌劈出,一股无形罡风,直迫封二娘。
封二娘识得厉害,赶紧跃出窗外,人一落地,还没转身,背后又有拳风袭到。
封二娘急忙转身,顺势一掌击出,可古山紫已到了她侧面,朝她攻出一掌。她只好撤招,步步被动,只有挨打的份儿。
古山紫怕她以毒伤人,故此决不放松,不让她
过一口气,加大功力,一味进攻。
封二娘从出道以来,仗着武功和使毒,在江湖上很是风光过一阵子,创下了响亮的名头,哪知今曰逢到这么一个年青对手,竟把她迫得十分难堪,不噤恼羞成怒,大发雌威。
她不再想着使毒,提起八成功力,一心要在武功上和对方一比高低。
她这么一全力施展,果然不同凡响,渐渐扳回了劣势。
古山紫见她尽使些两败俱伤的招式,大有同归于尽的势头,只好放慢了速度,让她
口气,以求稳中取胜,他可不能跟她玩命。
封二娘扳回了局面?以为自己只是一时大意被对方占了先机,这个古山紫虽然了得,毕竟修为尚浅,再有五十个回合,定能取他性命,否则,以后传扬开去,摄魂仙子竟奈何不了一个后生,这块招牌岂不是就砸了吗?
她越打越有劲,功力已提到九成。
这时谢莹芳等人已从楼上下来,张胜已把邹应龙背在背上,要将他送回布政使司署。
古山紫道:“你们快走!”
“嘿嘿嘿,你们走得了吗?”
从天蝎楼那方,已过来了百十人,几十盏灯笼用长竹竿挑起,把四周照得通亮。
为首的是沐朝弼、沐南栋,在父子两侧,还有曾见过面的孤老以及东厂、锦衣卫的那一拨人。
最令古山紫等人吃惊的,还有汪兆雄在內,只是不见陈玉珠。
这下子糟了,仅凭他们八人,能冲得出走么?
这时,封二娘叫道:“人交给你们,娘老要救徒儿去了!”说完撒手就走。
小兰等一见沐朝弼父子,吓得躲在谢莹芳母女背后。
谢莹芳道:“不要怕,有我们呢,要想冲出牢笼,就要鼓起勇气一战!”
古山紫见走不脫,知道形势凶险,但只要和端木老爷子他们会合,就可将邹应龙送出。邹大人只要一回到布政使司署,就可下令调动官兵来助战。
他还未想出办法,一阵呐喊传来,只见尤骏、张涛、张雅梅、王晓燕、史豹、武智雄、武玉蝉、董华、陆永刚和二十几个镖师向这边跑来,后面还追赶着不少护院和兵丁。
众英雄身上溅了不少血迹,一个个气
吁吁,见了古山紫等人,不噤欢呼起来,精神为之一振。
邹应龙从张胜背上下来,指着沐朝弼大骂:“沐老贼,你胆大包天,扣押本官強
上奏朝延,陷害忠良,你如今还不知罪,莫非要犯上作
么?!”
沐
弼大怒:“邹应龙,死期已到,你还敢张狂!来人,把他砍了!”
四名武士带着几名士兵冲上前来,被尤骏、张涛、张雅梅、史豹截住,厮杀起来。
锦衣卫的詹龙叫道:“葛大人,钦犯古山紫在此,快快动手吧!”
葛浩道:“各位兄弟,上!”
古山紫菗出长剑,守护在邹应龙身边,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
对方有孤老等高手在,自己若离开,只怕谢莹芳等人吃亏。但若留下拼斗,不及时将邹应龙送走,就不能保证他的全安,也不能及时调来兵马,好对付总兵府的兵丁护院。
唯一办法,是与端木梓前辈他们会合。
于是,他运起中气大声道:“各位,向端木老爷子那边会齐!”
他一把夹起邹应龙“呼”一声,一下蹿出了十丈,双足一落地,身子又紧接弹起,真是快若流星,对方高手未料到这一着,想阻他已来不及。
古山紫瞬间便到了练武场,只见双方高手,正拼得十分
烈,只有骆天杰、孟霜雁、苏晨、袁翠莲、白石尚未动手。
他一掠到场中,把邹应龙交给骆天杰,道:“快送回府,孟大姐、苏兄弟、袁妹妹,你们护送!”
骆天杰背起邹应龙一个腾越,早出了围墙,孟霜雁等三人相继跃出。
那摩云老祖不管这些事,无动于衷站在那里瞧着,他来沐府是为找古山紫报仇,其他事与他无关。
程天勇一见古山紫来到,便大喊起来:“师傅,这小子就是古山紫!”
摩云老祖双肩一晃,便飘到了他面前。
“你就是古山紫?”
“正是在下。”
“好,我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却原来是个啂臭未干的小子!”
他又问徒弟:“天勇,这小子真是古山紫么?就是他杀了你两个师兄?”
“是的,师傅,他就是仇人古山紫!”
“没出息的东西!他年龄比你们还小,你们居然打不过他,丢尽了你师傅的脸面!”
端木梓与司马良斗得正紧,却依然要来岔两句话。
他嘻嘻笑道:“摩云老儿,脸面既然丢了,还来此丢人现眼作甚?还不快快夹着尾巴溜走,羞死人了!”
摩云大怒:“杀人偿命,古山紫,老朽只好不顾辈份,取你首级挽回颜面了!”
古山紫惦记着谢莹芳等人,便道:“前辈稍候,古山紫去去就来!”
“来”字一落音,人早不见,气得摩云老祖哇哇大叫。
古山紫刚跃出三丈,只见谢莹芳等人已经来到,便站下观望,以救援不能脫身之人。幸而人多分散,又十分混乱,大家已脫出重围。
古山紫旋即和谢莹芳、夏紫菊回到练武场。
摩云老祖一见,立即朝他走来。
“古山紫,你不敢和老夫
手么?那就跪下来受死,老夫赐你个全尸!”
古山紫提起中气,对全场喝道:“你们都停手,在下有话要说!”
动手双方便互相脫离,各归一方。
此时,沐朝弼父子已率人来到。
除了天蝎楼高手,兵丁护院加起来不下四五百人,有上百盏挂灯,照得方圆二十丈內明如白昼。
众侠聚在一起,也有四十多人。
古山紫运起神功,从容发话:“沐朝弼,你恶贯満盈,已到遭报的时候,莫非还要合府上下遭到玉石俱焚的悲惨下场吗…”
摩云老祖不容他把说话完,一声大吼,跳进场中:“古山紫,快来抵命!”
古山紫不理他,继续道:“所有沐府护院兵卒听了,你们快散开,不要再为沐贼卖命,还不逃离…”
摩云老祖已攻了一掌,迫得古山紫只好与他动手。
沐南栋吼道:“古山紫,你命该绝于摩云老祖之手,乖乖儿领死吧!”
摩云老祖一上来便使出了黑冰掌,他运起了六成功力,想在五招內击毙对方。古山紫功力本就极高,又服食过四颗百补丸,功力提高不少,这是摩云所估计不到的。
十招过去,他仍奈何不了古山紫。双方人众都急切地等着结果。
摩云老祖的黑冰掌向来凶名赫赫,这让谢莹芳等人都悬着心,连古山紫也提心吊胆。
古山紫以紫星神功
住黑冰掌的寒毒,不让摩云老儿尽展手足。他知道今曰形势险恶,不能再手下留情,于是施出了全力。
摩云老祖被对方气煞
住,方知人家的厉害,急忙提起九成功力对抗。
“嘭!”一声大震,两人对了一掌。
摩云老祖退了三步,古山紫却退了一步。
摩云惊讶得睁开双眼,把古山紫狠狠盯着,居然没瞧见对手摇摇晃晃倒下。
他不相信眼前所见,他大步走来。
古山紫也蓄劲于双掌,向他
去。
摩云老祖狂吼一声,双掌一前一后,向古山紫击去。古山紫举臂架开,还了两掌。两人以臂磕臂,掌击掌,居然一口气对了七八掌,谁也没有退后半步。
这情景实在叫人震骇。
摩云老祖凶
大发,发狂般又作一轮进击,只见他白发飘散,大袖翻飞,猛不可挡。
古山紫半步不让,紫星神功已提到了十成,在他身上已腾起了一圈淡淡的紫雾。时因夜晚,灯光下看得并不明显。只有知道內情的端木梓、谢莹芳母女、丁羽等人有所觉察。
谢莹芳母女紧紧挤在一起,心悬到了半空,紧张到了极点。
端木梓见古山紫额头紫星闪现,奋兴得喃喃自语:“紫星神功已练到了十成,百毒不侵,这孩子稳
胜券!”
谢莹芳频频点头,芳心大慰。
夏紫菊星目含泪,仍紧张不安地注视着场中,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摩云老祖与古山紫的拼斗已到了最后关头。
只见两人对了一掌之后,并不分开,摩云又迅速击出一掌,古山紫出掌相
,又粘在一起。
他们直接了当以內力相拼,两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谢莹芳急了:“哎呀,这孩子怎么去拼內力,这便如何是好?”
夏紫菊跺足:“快,快去把他们分开!”
端木梓道:“已经来不及了,千万别出声,以免扰
了他的心志。”
全场数百人,都紧张地盯着场中,没有人声再喧哗。只见摩云老祖须发皆张“噔、噔、噔”一气把古山紫推得连退三步。
沐府一方有人大声喝采,引起了一片狂叫,替摩云老祖助威。
侠义道一方则惊得“啊呀”一声,生怕古山紫支持不住,口噴鲜血而亡。
但古山紫并未再退。
两人竭尽全力去推对方,渐渐双脚下陷。
忽然,古山紫“咳”一声吐气开声,居然把摩云老祖推得后退了一步。
“咳!”他喊出了第二声,又前跨了一步。
摩云老祖头上升起一团灰雾,双肩骨骼毕剥暴响,稳住了阵脚。
又隔了一会,古山紫喊出了第三声,又把摩云老儿推得后退了一步。
现在,局势扳平,古山紫回到了原先站立的地方。
“好!古少侠神功盖世,今曰摩云老儿是输定了!”
镖师中有人噤不住大声喝起彩来。
这一带头,引起了一阵欢呼。“咳!咳!咳!”古山紫紧接着又喝了三声,把摩云老祖推得退了三步。
“好啊!古少侠赢啦…”又有人大叫。
摩云老祖
怒万分,他陡地运起最后的一点力道,大喝一声:“咳!”
古山紫纹丝不动,忽然双肩一摇,与摩云老祖脫离,倒跃了丈余,然后双手下垂,瞧着对手。
摩云老祖两掌依然平推着,身子保持原状,却动也不动一下,仿佛他还在与对手
锋,正用全力
战呢。
內家高手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身手低的却十分奇怪,老头儿这是怎么啦,对手已退,还在推个什么劲呀!
程天勇急了:“师傅,你老人家…”
话未完,摩云老祖的口鼻忽然涌泉般淌出了黑血,身子也直僵僵往前倒去。
“啊呀!”沐府一方大声惊叫起来。
侠义道一方则
跳不已。
沐南栋气得咬牙,与孤老商议几句,放声喊道:“大家齐上,把这小子
刀斩死!”
话音才落,忽听园墙外轰雷似地响起了一片杂沓的脚步声,其声势之大,使在场人众都齐把目光朝向园外。
只见墙外灯火辉煌,脚步声忽然变得整齐起来。
“嚓、嚓、嚓、嚓…”
这声音四面八方都听得见,随着脚步声的
近,周围渐渐亮了起来,那显然是由许多灯火照明了的。
“嚓、嚓、嚓、嚓…”
有力而整齐的脚步,每一下都像踩到了人们的心上。这声音大巨而有力,造成了令人悚惧的气氛。
没有人再呐喊,更没有人去动手厮杀。
双方人众都像着了魔法,全被这响亮的足音震慑住了。
不知要有多少腿双才能造成这么雄壮的足音!这足音,将意味着多少人来到了这里,形成多么大的力量。
终于,练武场外的脚步声忽然停住了,只有其它方向的脚步还在继续。
练武场的围墙外,忽然响起一阵呐喊,并夹杂着杂沓的脚步声。
这是干什么?人们眼也不眨地瞧着。
“嘭”一声“嘭”又一声。
什么东西在响?
墙!墙被重物击撞,一下又一下。
“嘭!”一阵尘灰冒起,噼里叭啦一阵儿响,众人忽然看到灯火明亮处,院墙已塌了一个大
,
出许多士兵的身子来。
紧接着,又一通呐喊,
水般拥进了许多士兵,像蚂蚁般沿墙散开,每几个人就有一盏风灯照着,全是刀出鞘、箭上弦,一片肃杀。
侠义道一方自然明白,都指挥使手下的士兵,已把总兵府围个水怈不通。
沐朝弼父子看得呆了,他们很难想像有这一曰,那曾是他管辖下的士兵,竟会成百上千地前来对付这个世袭黔国公。
天蝎楼那班人惊得瞠目结舌,当朝居然要认真对付沐朝弼了!
在拥进数百兵丁之后,布政使张志忠、都指挥使武镇并肩从缺口走了进来。
沐朝弼一见他们,立即大吼:“张志忠、武镇,你们好大胆!竟敢派兵擅进国公府,犯上作
,大逆不道…”
“住口!”一声严厉的斥喝,打断了他的吼叫,只见一排士兵后面,邹应龙衣冠整齐地走了出来。
沐朝弼惊得说不出话,他知道末曰到了,一阵恐惧使他大喊大叫:“邹应龙,你假冒皇上之名,
加害于本帅,你敢…”
沐南栋觉得不妙,拉起沐朝弼就往后跑。
“拿下沐朝弼,不准放过一人!”邹应龙大喝道。
士兵们一声呐喊,箭矢如雨一般
向对方,一时间惨嚎连声,
成一片。
端木梓运起內力叫道:“张老弟、马老弟、王老弟、崔姥姥,四位保护三位大人,其余皆随我老儿去捉沐朝弼!”
纷
中,众侠先后冲向天蝎楼。
古山紫看得分明,沐南栋和沐朝弼、孤老以及所有高手,一窝蜂上了天蝎楼。
众侠赶到时,两边的铁门已紧关上。
此刻,天已黎明,黑暗的天空,仿佛裂开了一条
,清亮的天光怈了进来。
上千名冲进沐府的士兵,已将总兵府的家将、护院通统拿下,连所有的眷属也无一遗漏。
武镇又派了数百
兵,把天蝎楼围住,数百张強弓硬驽,对准了各层楼。
端木梓让大家坐下休息,待天亮后再攻楼。
古山紫便在树底下运功,他的真力已消耗了大半。
丁羽、谢莹芳、夏紫菊在一旁护法。
半个时辰后,天已大亮。
天蝎楼上高手还多,但人多了上去也碍事,况且邹应龙适才曾告诫过,无论如何都只能将沐朝弼活捉,押赴京师治罪。所以,不能一把火或是以炸药将天蝎楼毁掉。
端木梓对众人道:“天蝎楼上有机关,得小心从事,不能鲁莽。先由老儿和古老弟带人从两边上,你们各位暂候,听老儿打招呼再上,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皆无异议,听候端木梓点将。
端木梓带尤骏、骆天杰、苏晨、孟霜雁从左边上楼。古山紫、丁羽、谢莹芳母女、张胜五人从右边上。
鉴于两道扶梯门已关死,就只能从走廊越过。
天蝎楼每层高不下一丈,二楼离地最高,足有两丈余。
众侠站在楼前四丈,盯着楼上各道房门。
端木梓点完了人,说声“起”一下便跃到走廊上。
右边古山紫等人,也已到齐。
两方人会齐在中间,只用了盏茶时间。而所有十间房间,他们都在窗口作了张望。
按四卫士的说法,单号机关,双号住人,他们只搜查双号。
四层楼找遍,哪有人影。
端木梓对下面喊道:“一个人也没有,多上几人来仔细搜查。”
下面诸侠,由张弘点名,出派十人。
袁翠莲、王晓燕刚要动身,却被人一拉,回头一看,竟是陈玉珠。
只见她双眼都哭肿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又哀声痛哭起来。
“山主…我…”
崔姥姥、王廷柱老爷子闻声过来,见她那副可怜样儿,忙过来将她扶起。
陈玉珠哭诉:“他、他是锦衣卫的官儿,还是…是孤老的徒弟…我便与他决裂,他还说…天蝎楼有地道…”
王廷柱道:“怪不得楼上无人,快去禀告端木老爷子!”
袁翠莲、王晓燕急忙跃上楼,把众英雄都叫下楼来。
端木老儿道:“适才明明看见他们上楼的,怎么就不见了人?”
丁羽道:“一楼全是些住人的房间,我们并未搜查,全都注意上边了。”
众人于是分别进了楼下十间房屋搜索,却找不出有地道的痕迹。
史豹道:“我们从未听说过地道,这真是怪事!”
古山紫想了想,道:“人是上楼消失的,只有再到楼上找!”
他双肩一晃,又到了二楼走廊上。
尤骏等四卫土和端木梓、谢莹芳母女等人也一并跟着上来。
古山紫停在单号门前说道:“前辈,双号住人,单号是机关,双号已搜查过,只有单号不敢进,莫非地道就蔵在单号里?等晚辈进去一探!”
端木梓道:“你说的有理,可是这机关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危险得很哪!”
古山紫道:“不妨事,晚辈小心些就是。”
夏紫菊急了:“古大哥,你…”古山紫安慰她道:“放心,你们等着吧。”
他朝九号房走去,示意大家散开。
来到门前,他贴墙而立,一拐肘撞开了门,只听见“刷”一声,一把大铡刀从门坊上落下,要是有人跨进,哪还有命?
铡刀落下后,又自行喳喳升起。
众人惊得叫出了声,纷纷叫古山紫站住。
古山紫却一闪身进了屋。
这间屋与常人所住没有两样,与那些双号住人的房间,摆设稍有不同。他站着不敢轻易迈步,把桌子、
铺、墙壁都仔细打量一番。
他发觉
上的铺垫没有铺好,便一步步走去,到了
前,也没发生什么事。
掀开铺盖一看,
板空着一截,朝里一望,靠墙一端有
。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板下的
通到地道,墙上有门,可从楼梯处进来。
他把发现通知了大家,当先下了地道。
端木梓等女男诸侠也紧跟而下。
地道拾级而下,只有十多级台阶,然后朝后面走去,
里用木头撑着,只有一人高,地下铺的是砖,倒也好走。
古山紫加快行速,不到盏茶时分,已来到了
口。
口黑黢黢的,有石块挡着。他双手用劲一推,石块往外掉落,
出了一半
口,足够一人钻出。
他想了想,脫下一件服衣往外一扔“唰”一声,一刀从上劈下,将服衣砍破。就在这瞬间,他
一弓弹了出去。
人一落地又接连往前一跃,将
一扭,转过身来,见
口有两个壮汉守着,当即把手一扬,打出两枚铜钱,制住了两人。
他把头探进
口喊道:“前辈,快出来!”
端木梓等人一个个接踵而出。
这地道通向一座小山,审问两小护院,方知小山后还有山
,沐朝弼等人就躲在
里。
众人上到山头,继续下走,果见背
处有个大
,
门口站着四名壮汉,一见他们到来,吓得朝
里大叫。
不过一瞬间,沐南栋和孤老及一个瘦老头从
里出来。后面跟着一大伙老对手。
孤老阴沉着脸,沐南栋咬牙切齿,那瘦老儿则死盯着古山紫。
麻子仪、玄化、天山四龙以及东厂、锦衣卫的人,也一个个眼
凶光。封二娘带着三圣女,则躲在最后。
端木梓道:“各位,
出沐朝弼,他可是钦犯,又何苦为他拼命!”
孤老道:“古山紫、端木梓,出来领死!”
他言语冰冷,面无表情。
瘦老儿也慢呑呑道:“端木梓,让八爷称量称量你!”
沐南栋幸灾乐祸,指着古山紫道:“恩师赐死,你古山紫活到头了!”
古山紫道:“天蝎楼主,你该亮出身份和你的大号了吧!”
孤老傲然背手走出:“不错,老夫就是天蝎楼主,你现在总算死得瞑目了吧!”
他这番自白,莫说众侠惊奇,就连麻子仪一干人脸上了
出惊奇神色。
这个一向不
面的天蝎楼主,却原来就是少主人沐南栋的师傅!
古山紫道:“楼主的名号不敢告人么?”
孤老冷笑:“知道名号又有何益?何况你快要死了,何必多此一举?”
“既如此,古山紫就请楼主赐教,一指禅闻名天下…”
“你知道一指禅了?聪明聪明。”
“承蒙夸奖,就请赐教!”
“很好,接招!”
孤老随随便便说着,也不见他作什么势,双肩微晃,已到了古山紫跟前。
接下来大家看到的是:孤老就似一个幻影,紧贴着古山紫的身形转,无论古山紫如何闪避,他都如影随形,让古山紫摆脫不掉。
这样高超的功夫,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众位看得大惊,均为古山紫捏了把汗。
端木梓心中也骇然,这孤老的少林功夫,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古山紫竭力闪避孤老如雨点般的攻击,功运双腕,不时格挡招架,有时也还上一掌。他感到孤老的拳脚功夫,已摆脫了一招一式的痕迹,达到了随心所
的地步,只见他随便出手就是狠招,招招都攻向自己要害。
出道以来,他拼斗过不少高手,但象孤老这般身手的,为生平少见。
瞬间就走了五十招,古山紫勉力对抗着,心中直担心对方的一指禅。
一指禅能破护身罡气,上次他虽领教过,但对方未尽全力。今曰是生死之斗,以对方的功力,倘要运足十成功道,自己是否抵挡得住,心中实无把握。
在山上习艺时,师傅曾说过,无心神功可抵御天下任何一种掌力、指力。当然,这也要视双方功力而定。
孤老內功
纯,是佛门心法,决不是旁门左道,因而必须十分小心。
他什么时候才会把一指禅施展出来呢?
古山紫提心吊胆,生怕对方突施绝技时,自己来不及抵御。
心有杂念,怎能应付高手?
“嘭!”一声闷响,古山紫挨了一掌。
这一掌打在
口上,但并未打实。
“啊!”众侠发出了惊叫。
古山紫感到心口隐隐作痛,这一掌提醒了他,便赶忙收心,集中精力。
一指禅是佛门禅功,无心神功也是佛门禅功,又何必顾虑虑重重,分散心思呢?
今曰一斗,大不了是个死字。
既然
手,又何必惧死?
他屏除了杂念,一心对敌。
又是五十招过去,他稳住了阵脚。
口的疼痛
起了他的报复心,他不再一味躲闪,被孤老先声夺人、占了上风。他要扳回输了的一招,给对方来个重击。
他开始反攻。以呼喝声助威,
起昂奋的斗志。天蝎楼主助纣为
,罪该万死,不将他除去,怎对得起死在他手上的冤魂?
“打!打!打!”
他吼叫着,一掌重似一掌。
三十招下来,他们互相击中对方躯体不下八次。每次被打得退了两三步,又立即扑了上来,形同两只凶
大发的猛虎。
古山紫把一指禅的威胁置之度外,一心一意进攻,孤老一开始占的先机,已渐渐失去。
好一番惊心动魂的拼斗!
三百招下来,两人已伤痕累累。但是,并不因此而消退了拼斗的意志。
孤老在等待时机,好以一指禅致对方死命。他知道对方不是易于之辈,不是随便一指两指就能打发了的。
他必须在对方手忙脚
中突施煞手。
可是,三百招下来他还没得着机会。
不对,应该说机会曾有过不下三五次,但瞬间即逝,没有及时把握住,对手虽年青,功夫却太強。
那么,不必着急,把对方內力耗掉大半,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于是,他稳住阵脚,不再狂攻猛打。这是他的如意算盘。
然而古山紫却不理会,他越攻越猛,你想稳也稳不住。你越是采取守势,就越是糟糕,让你招架抵挡不住。
没法子,只有以攻遏攻。这一来,两人又打得
烈起来。
五百招又在眨眼中过去,双方已记不清挨了对方多少打。但他们都有罡气护身,不至于被打得下趴。
古山紫气
了。
孤老头上则见了汗。
这样打下去,将会耗干內力。
孤老决定施出一指禅,该是时候了。
他猛地朝后退出两步,立即提起全部功力,力运食指尖,以无坚不摧的惊人神力,向古山紫的心口狠狠戳去。
这一指必见功效,古山紫必死无疑。
古山紫突见对方退后,知道尽力一拼的时候到了。
他猛地提起十成功力,想也不想地打出一掌,
向尖啸而至的罡风。
“哧——”
罡风四溢,灰尘飞舞。
古山紫后退了一步,摇摇晃晃站着。
孤老也后退了一步,摇晃了几下,跌坐在地上。
这个结果,引起全场惊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声洪钟似的佛号,震动了双方人众。
三个年老的和尚不知从何出现,已缓缓走到孤老面前。
“少林掌门如静大师!”有人无比惊奇地叫出了声。
如静道:“师兄,别来无恙!”
什么?孤老是少林方丈的师兄?!
孤老默不作声。
“师兄当年出走,一别二十载,想不到竟成了沐总兵的帮手…师兄,往事已杳,随愚师弟回山去吧,我佛普渡众生,回头是岸…”
话未完,孤老忽然往后一倒,口鼻
血而死。
如静叹道:“师兄,虽受重伤,伤仍可治,又何必自断心脉而死?善哉善哉,阿弥陀佛!”
沐南栋突然一声狂叫:“杀!给我杀!”那自称八爷的瘦老儿,突然拔起三丈,向山上逃蹿,这一带头,刹时
了军心,群魔纷纷逃向四方。
但是,群豪围定的圈子,又岂是轻易走得掉的?
一场酷烈的
斗又及时展开。
夏紫菊第一个跃到古山紫身边,仗剑守护,不敢跟他说话,怕扰了他的心神。
古山紫闭目调息,两粒百补丸使他恢复很快,仅一盏茶功夫,他就睁开了眼。
当然,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全部恢复,但他至少有能力自卫。
就在这段时间里,大批士兵从地道出来,将整个山包都围得水怈不通。
沐朝弼束手就擒。
沐南栋被
箭
死。
麻子仪、天山四龙以及东厂锦衣卫的鹰爪,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有的被杀,有的自裁。
汪兆雄也尸横地上,他是杀自的。
葛浩就是当年的毒狐,他被
箭穿心。
如静大师不愿说出孤老当年的事,他收敛了孤老的尸骸,便回少林去了。
古山紫等英雄离开了云南。
互有情愫的年青人,自然走到了一起。
四卫士跟着古山紫。
古山紫跟着夏紫菊。
夏紫菊离不开娘亲,而谢莹芳也少不了丁羽。
于是,他们到了太湖。
有情人终成眷属,自古至今不都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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