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叙旧
孙老太君慈声道:“好孩子,你师父一向可好?”
郑愿忙道:“托老太君的福,家师身体尚好,只是不常走动了。”
孙老太君问道:“我记得你师父最爱吃大块的红烧
,这脾气只怕还没改吧?”
郑愿笑道:“没改。只是家师的牙齿有几颗活动了,不怎么敢吃瘦
了,前年啃鸡腿掉了一颗牙,他老人家心疼得不行,恰好我在,就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花深深“咭”地笑出了声,旋即又极起脸,不朝郑愿看,两手慢慢抚着孙老太君搁在她肩上的手。
花老祖心里颇有些诧异,他并不觉得郑愿的话有什么好笑的,可自己的“冰雪牡丹”居然就笑了,而且笑出了户。
他心里更讨厌郑愿。
花老祖讨厌所有的小白脸。而郑愿显然就是个小白脸。
孙老太君居然也笑出了声,眸子里也闪出了光彩:
“你师父脾气还是这么暴躁,一点也没改。唉,他吃亏也就是这坏脾气上。”
郑愿道:“是。”
孙老太君叹了会儿气,眼睛又瞪起来了:“‘你这孩子该打!”
郑愿道:“是。”
孙老太君吃吃笑道:‘“什么你就‘是’呀!你走江湖有几年了?”
郑愿道:“三年。”
孙老太君板起脸道:“三年了,也不说来看看我,莫非你那死鬼师父没跟你说起过我?”
郑愿陪笑道:“言犹在耳,晚辈都能倒背如
了。只是我师父说,人老了爱清静,叫我没大事不要惊动老太君。”
孙老太君冷笑道:“你是说我老朽了么?”
郑愿忙道:“不敢。”
孙老太君忽然又笑了,叹道:“我的确真是老了,要不是为了你这孩子,我也不会跑这么远的路,深深起来,给
捶捶腿。”
花深深甜甜地应了一声,握起粉拳,轻轻为老太君捶着腿,右耳边的一朵珠花随着捶腿的节奏轻轻摇晃着。
郑愿道:“老太君何苦劳动?一声令下,晚辈还不去洛
看望吗?”
孙老太君道:“我原先也不晓得你就是朱争的徒弟,只是听深深说起你有一柄龙雀刀,这才知道。”
花老祖和花山、花豪都面
讶
。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郑愿的师父,居然就是昔年名満天下的朱争。
朱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故事,谁没听老人说过呢?
哪个少女不希望自己的情人像朱争呢?
花老祖忍不住道:“郑少侠原来是朱老前辈的高徒,失敬,失敬。”
花山拱了拱手,花豪却冷冷低哼了一声,转开了眼睛。
郑愿连忙拱手道:“晚辈未能继承家师所学,惭愧之极。”
孙老太君噴笑道;“这孩子!深深都跟我说了,去年那五个黄河上的凶魔是你一个人打发的吧?”
花老祖更是动容。
他十分清楚,黄河五魔的毒术武功都极为出色,横行黄河十数年,无人能制伏。
去年黄河五魔夜一间突然横尸曹州,江湖中人人称快,就是不知那个“替天行道”的大侠是谁。
如果郑愿能一人力诛黄河五魔,他的武功绝对不会在朱争之下。可郑愿的名气,比起朱争就天差地远了。
花老祖回头怒道:“深深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花深深冷冷道:“有什么好说的,他自己也差点死了,中了九剑十三刀,要不是我救了他,哼哼!”孙老太君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顶,道:“这孩子!郑愿若不是为了救你,怎么会和黄河五魔冲突起来?再说他当时又喝醉了,怎会不受伤?”
花深深冷冷道:“我又没求他救我。”
郑愿觉得很尴尬,只好苦笑着不出声。
花老祖仰天大笑道:“我可真是老糊涂了。江湖上出了这么一位少年英雄,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郑愿苦笑道:“老前辈夸奖,晚辈不敢当得很。”
孙老太君叹道:“你们只知道他杀过黄河五魔,就惊成这样,若再知道他干的另外一些大事,只怕真的会跳起来了。”
郑愿双手
摇:“没有了,没有了,杀黄河五魔时也多亏花三姐小帮助,否则晚辈早就埋尸曹州了。”
花深深道:“你别拉了我,我当时吓都吓晕了,怎么帮你”
孙老太君笑眯眯地道:“郑愿,烦你这位少年英雄坐过来,给我这老朽讲讲你的英雄事迹,我保你三天之內轰动江湖,比你的师父还有名。”
郑愿哭笑不得:“晚辈实在不想有太大的名气。”
孙老太君笑道:“你不想出名也不行了,阿福啊!”“赶车的老兄”在外大声答道:“在。”
孙老太君笑道:“去年八月初三那天,我
待你出门干什么去了?”
阿福道:“老太君
待,让小的出去查一查,死在龙雀刀下的有哪些人。”
郑愿一怔,花老祖父子三人也呆住了。
孙老太君道:“你说说,你是怎么查的,查到了些什么。”
阿福答道:“小的将近年来神秘暴死的江湖恶人列了一个清单,共有九十六人,小的花了六个月时间,都查一了遍,有十三个是小的请人挖坟验尸才知道的。其中,死在龙雀刀下的有三十七人,不包括已知的黄河五魔,以及今年三月死在镇江金山寺的
‘九指头陀’智远和尚。”
“九指头陀!”
花豪惊呼失声,那边一直基本上保持平静的花山也张大了口。
九指头陀是近年来最凶残的采花大盗,每到一地,先xx后xx,血债累累,但偏偏又武功卓绝,轻功极佳,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官府曾发下海捕文书,但九指头
依然故我,招摇过市。
今年三月十七,九指头
暴死金山寺,成为轰动天下的奇事,许多地方的百姓甚至放鞭炮相庆,但没人知道杀死九指头
的人是谁。
花豪和花山之所以大惊失
,是因为他们曾和另外六个少年高手联手追杀过九指头陀,双方
战的结果是,九指头陀仅受轻伤,而那六个少年高手死了四个,花氏兄弟也受了重伤。
如果郑愿能独力杀掉九指头陀,他的武功之高,岂非不可思议?
郑愿突然跪下,给孙老太君磕了个头,苦笑道:“老太君,晚辈算是服了你了,请你老人家让那位赶车的老兄别再说了。”
孙老太君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乖孩子,快起来,你也别叫我老太君了,就踉深深叫,叫我一声
吧!”
郑愿知道这声“
”一叫,自己算是完蛋了,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叫了声“
”
“哎!乖孙儿!”孙老太君笑得直
:“叫得好,再叫—声。”
郑愿连叫了五六声,脸都臊红了,花深深转过身,咬着嘴
偷笑。
花深深是个冷得出奇的女孩子,可她今天是怎么了?
花豪突然冲郑愿一拱手,大声道:“老弟,我若早知道这些,就不会…·”
郑愿尴尬地还礼道:“花二哥,归
结底还是我不对。”
花山微笑道:“谁也不许再提那件事。”
花老祖拈须大笑:“好,好!”花深深突然冷笑道:“你们不提我提!郑愿,你赶着我的狗叫‘三叔”又管我叫‘三婶”你要赔我!”
満车笑声。
郑愿红着脸道:“我愿意认罚。”
花深深板脸道:“真的?别又一出这辆车,就全都忘了。”
郑愿苦笑:“不会的,不会的。”
花深深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严肃地道:“这话我记住了。”
郑愿又团团一揖,正
道:“在下…”
孙老太君不高兴地道:“什么在下在上的!自家人,不作兴这个!”
现在郑愿已经成了“自家人”了!
郑愿道:“我师父再三嘱咐过我,名之累人,尤甚于财
,若想认认真真、踏踏实实为世间做点好事,还是不要成大名的好,成…我不敢忘记师父的教诲,所以一直…起码设惹什么大麻烦。不料想终究还是给老太…给
识破了。
孙老太君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替你保密?”
郑愿道:“正是。”
孙老太君凝视着他,半晌才叹道:“好吧,我答应。
知道这件事的,就是车上的七个人,我保证不让第八个人知道。”
花老祖也叹气:“只是对你太不公平了。”
孙老太君道:“不求闻达于世,惟愿替天行道。小愿儿,你可是个大丈夫啊!”于是郑愿就成了“小愿儿”!
花深深冷冷道:“他算什么大丈夫!他除了会抬杠、会砸轿子、会逗女孩子笑,会气人,其它什么都不会。”
一提起“砸轿子”郑愿立即想起了昨天没砸成的那顶神秘轿子。
孙老太君和花老祖都是老而成
的老江湖,他们也许知道点什么线索。
郑愿和花深深讲完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大车里顿时一片肃穆。郑愿紧接着又描述了一下薛城外的暗杀过程。
花豪后悔得直捶脑袋:“我真不该赶你走,要是…
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真要自刎谢罪了。”
花深深却冷冷道:“伤着没有?”
郑愿头摇。
孙老太君看着花深深,沉声道:“箭上涂的是什么?”
花深深道:“绝毒一品。”
花老祖铁青着脸,切齿道:“绝毒一品,怎么现在还在江湖上使用?”
孙老太君叹道:“知道绝毒一品配方的人,并非只有花家。据我所知,苗疆百药教、大理七圣教、关东白家。
东海李家、江南苏家都知道。”
花深深道:“但据郑愿描述黑衣武士的武功看,不像是以上几家所为。”
孙老太君道:“不错,绝毒一品的配方或许已在悄捎
传,或者那个该死的组织里有以上这几家的人参加。”
郑愿想了想,道:“绝毒一品究竟是什么东西?”
花深深道:“你问大哥吧。”
花山沉着睑,勉強挤出一丝微笑,缓缓道:“绝毒一品,杀人无形,本来是一种无
无味的毒药,最适用于放在茶水中害人,昔年武林四大公子之一的李红曰就曾以绝毒一品害过许多人,侥幸逃脫的只有一个人。”
郑愿点点头:“钱麻子。”
花山道:“对,就是钱麻子未死,只不过是没有喝那杯茶而已,如果他喝了茶,哪怕只品了一口,必死无疑。
…后来,绝毒一品的配方失传了,现在的绝毒一品实际上缺了几味毒药,毒
已不及原来,但仍是极毒之物,所以武林几大家已严噤使用绝毒一品。”
郑愿苦笑道:“如果绝毒一品仍像原来那么毒,昨天深深都救不了我,是不是?”
花山道:“是。”
郑愿不寒而栗。
孙老太君叹道:“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王八羔子干的好事。我要查出来了,决不饶他。”
花深深造:“宋捉鬼失手和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郑愿眼睛一亮,口中却道:“不会那么巧吧?”
花深深冷冷道:“实际上你心里已经在怀疑了,嘴上却不肯承认。”
郑愿道:“只是稍稍有点怀疑。··,…如果那顶轿子直奔的是济南,或许这两件事有关。否则…”
花深深道:“所以你准备追那顶轿子?”
郑愿摇头摇:“我还是先去济南,宋捉鬼这件事不查明白,其它什么事我都干不了。”
花老祖大笑道:“好,说得好!宋捉鬼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
孙老太君也赞许地点点头,慈声道:“小愿儿,你和深深先去济南,查查那件鬼事情。至于绝毒一品的事,
和你花伯伯回到洛
,就立即着手调查,你看这样如何?”
郑愿在心里苦笑,面上却一直恭恭敬敬的:“
和老伯肯主持大局,自然妙极,只是深深…这个…这个不太方便。”
孙老太君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深深就是你的小妹妹,哥哥妹妹一起出门,有什么不方便?”
郑愿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而是这件事可能很棘手。”
花深深冷冷道:“你是怕我碍事儿是吧?你别忘了,昨天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孙老太君也道:“深深武功也还过得去,正该出门多历练历练。有你这个老江湖教她,
很放心。”
花老祖不吭声。
他已经很清楚,郑愿这个女婿,他是不想要也不行了。
老太君已经发了话,他这个做儿子的只好顺从。
但他仍然很有点看不惯郑愿,就算郑愿是来争的徒弟,武功超凡入圣,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侠客,花老祖也还是看不惯郑愿。
因为郑愿是个
子,而
子是配不上花深深的。
但花老祖此刻已无回天之术。
大车中已只剩下两个人了,赶车的仍然是阿福。孙老太君和花老祖父子已在前面一个小镇上下了车,准备明天回洛
。
郑愿看着花深深,花深深却低着头看着脚下,脸上红扑扑的。
郑愿并非不知道花老祖对自己的看法,他自己也同意花老祖的看法,但无奈的是,上面还有一尊菩萨――孙老太君。
孙老太君的话,花老祖不敢不听。郑愿也不太好反抗。毕竟,孙老太君是师父的故人,而且
情非同一般。
郑愿如果得罪了孙老太君,朱争绝对饶不了他。
郑愿叹道:“你并非不清楚我是个居无定所的
子,你明知道我配不上你,是不是?”
花深深道:“是。”
郑愿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我看你也不是个湖涂人,你最好让我一个人去济南,让赶车的老兄送你回去。”
花深深冷冷道:“我偏偏就是个湖涂人。”
郑愿苦笑道:“何苦来呢?咱们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走不到一起来的。你要是执
不悟,以后只会伤心。”
花深深道:“你以为我真的要嫁给你?”
郑愿道:“难道你真的没这个意思?”
花深深缓缓道:“没有。”
郑愿心里居然还有点酸酸的,但面上却是笑容可掬: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个人有时候喜欢自作多情,嘿嘿。”
花深深凝视着他,眼中已孕満了笑意:“我并不是想嫁给你,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娶我。”
郑愿一呆,花深深已扑了过来,一下庒倒了他:“你这小冤家!”
郑愿急道:“阿福在外面,你千万别这样。”
花深深下腭朝上,冷笑道:“
都说了,
的话,你听不听?”
郑愿道:“她是你
,又不是我
,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
花深深恨恨地一口咬了下去,咬住了他的嘴
。
她以前也经常这么咬他,有时候他知道,有时候他正昏
不醒。
就算他在清醒的时候,他也尽量装作没醒,可今晚再装就不行了。
花深深的柔
又软又滑,花深深的身子又热又沉。
花深深的泪珠儿滴下来,滴到他脸上。
郑愿连叹气都不可能,更不用说劝她了。
花深深呜呜咽咽地哭着吻着,紧紧庒着他,让他
不过气来。
郑愿只好在心里叹气。
他不知道自己和花深深之间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花深深也许会成为金蝶之二,也许不会,他无法预料。
他伸出手,搂住了她的纤
,感觉到她浑身美妙的颤抖。
他开始吻她,温柔地吻她,他开始摸抚她,轻柔地扶摸她。
花深深平曰里是一朵冰雪牡丹,现在冰雪已消融。
她已变成了一团烈火。
据说外表冷漠的女人,內心的感情更为
烈。
花深深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
金蝶也是。
阿福赶着车,眼睛瞪得大大的,注视着前方。
阿福的耳朵一向很不差,在花家的仆人中,阿福的內力是最深厚的,他当然已听见了身后车厢里发生的声音。
阿福只有尽量不听。
他实在是很钦佩郑愿,他也为三姐小高兴,他绝对认为郑愿和三姐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绝对相信他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郑愿忽然推开了花深深,悄声道:“别胡闹!”
花深深“嘤咛”一声,又偎进他的怀里,媚眼如丝,双颊火红,两只小手也变得极不老实了。
郑愿咬牙切齿地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胡闹我就…”
花深深媚声道:“在
面前你说过了的,你认罚,现在我就要惩罚你。”
郑愿抱紧她,在她耳边低吼道:“你
要知道你这样罚我,还不剥了我的皮?”
花深深挣扎不了,只得恨恨地道:“你说好了认罚的,你说话不算话。”
郑愿道:“那也要看地方、看时候,总不能拜堂的时候,你愿意
个大肚子吧?”
花深深狠狠在他背上掐了一把,忽然又娇笑起来,笑得浑身
颤。
郑愿道:“好了,你坐好,该说说正经事了。”
花深深不満地道:“说正经事就非得坐好不成?我偏不坐好,我就要这样。”
郑愿叹道:“这个样子你让我能说其它事情么?’”
花深深笑道:“那就不说。”
她又开始咬他,但咬了没一会儿,又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离开他,抿抿鬓角,抻抻衣裳,规规矩矩地坐好,一本正经地道:“你说吧!”
郑愿不无惊讶地发现,花深深的确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孩子。她能在这种情况下谈正经事,就很不一般。
金蝶就不行,金蝶一旦动了情,不尽
发怈一下,绝对不会饶了他。
花深深看着他,甜甜一笑,柔声道:“你是不是今天才发现深深是个好女孩儿?”
郑愿点头,诚恳地道:“现在才发现。”
花深深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个好女孩儿了,是不是会娶我?”
郑愿想了半晌,才又点了下头:“会。”
花深深一颤,吃惊地望着他,不相信地道:“真的?”
郑愿道:“真的。”
花深深一头扎进他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你说了,你答应了!答应就不许反悔,不许反悔…”
郑愿喃喃道:“看来我以后还是小心些,千万莫要夸你,刚夸你一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这怎么得了。”
花深深还在哭还在闹:“不许反悔,…不许反悔,呜呜呜…,··”
郑愿
着她披散的长发,柔声道:“好啦好啦,一哭就没个完。’”
花深深哭声渐渐低了下去,郑愿笑道:“到了济南,让阿福保护你,没事别到处
走,知不知道。”
花深深坐起身,一面拭泪,一面点头:“知道。’”
郑愿松了口气,他最怕花深深任
使气,济南不比洛
,花家的势力在洛
极有影响,在济南可派不上什么用场。
他没料到,花深深居然肯答应他,肯如此听话。
郑愿嘉许似的拍拍她脑袋,微笑道:“这才像个乖女孩!记住,宋捉鬼这件事,目前还没什么头绪,我只能从李府查起,要是我进了李府之后也被鬼捉了,你就和阿福立即回洛
。”
花深深轻轻偎着他,娇声道:“你不会被鬼捉的,我知道你不会的。…今年二月阿福回家后一说,我才晓得你以前总是在骗我,只要你小心一点,天下什么事都难不倒你。”
郑愿摇头摇,缓缓道:“有些事,完全凭武功解决不了。再说了,我的武功并不算很高,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胜过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花深深轻轻吻了吻他,深情地微笑道:“我不相信。
你就是天下第一有本事的人,要不你怎么会娶到我?”
郑愿瞪眼道:‘我还没有娶你,你不要
说。”
花深深道:“就算没拜堂,也快了…你能娶到我,你不是天下第一高手谁是?”
郑愿冷笑道:“你这个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皮厚?
…我能…娶到你,并不是因为我功夫好,只不过是我叫了你一声三婶!”
花深深气急败坏,双拳
捶:“还说还说还说…”
郑愿哈哈一笑,搂紧了她,在她耳边悄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叫你?”
花深深恨得牙庠庠:“鬼才知道!”
郑愿叹道:“‘我看见了你的笑容之后,突然间有点晕头晕脑的,很想…很想…”
花深深的声音又已娇软如舂风:“很想干什么产?”
郑愿道:“很想像现在这样抱你亲你,就像是中了魔似的,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想办法让你马上不笑。你当时要再笑下去,那就真要天下大
了。”
花深深骄傲而又深情地凝视着他,良久,才轻声道:
“你放心,深深以后只对你一个人笑,世上将只有你这个小冤家才能看见我的笑脸。”
郑愿吃了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深深坚定地道:“深深说到做到。”
她的面上,慢慢绽出了动人心魄的微笑:“现在,你要想…想大
一下,就…就…
一下…,,郑愿连忙闭上眼睛,苦笑道:“你练过摄魂大法?”
花深深浑身已柔若无骨:“不是。”
郑愿道:“那是什么?”
花深深
绵地吻着他,断断续续地道:“
教过我…怎么当狐狸
,…你以后。会知道…狐狸
是…是什么样的…”
郑愿叹道:“你现在就已经是天下最
人的狐狸
了。”
花深深媚声道:“我这个狐狸
只…
你一个人,…
死你,
死你…”郑愿心惊
跳,忙笑道:“就算你想
死我,现在也不行。…喂,深深,乖乖睡一会儿好不好?”
花深深呢喃道:“你抱着我,我才肯睡。”
夜已深,月已偏西。
官道上大车仍在疾驰,阿福的眼睛也一直睁得大大的。
车厢里烛火已灭,郑愿的眼睛也已合上。
但他并没有睡。
花深深蜷伏在他怀里,已发出了绵长细密的呼昅声。
她已睡得很沉。
如果他养不起一朵娇美的花,他是不是养得起一条小狐狸?
郑愿在心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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