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魔之战
柳生望了钱二三一眼,冷冷一笑道:“你终于肯说话了。”“为什么不肯?我一直都在说话!”钱二三冷然道。
“可惜呀可惜!”柳生冷冷一笑。
“可惜什么?”钱二三似乎微有点恼,问道。
“可惜你已经不是昔曰太行五虎之一了,太行五虎只是过往云烟!”柳生叹了口气道。
钱二三脸色极为难看,
了口气道:“人各有志,过去了的都过去了,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愿,只可惜你是投错了主!”柳生不屑地道。
“这是我的事!”钱二三急辩。
“不错,确实是你的事,我差点忘了我们已经不是兄弟了,不过,我念在昔曰的情分之上,劝你还是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只怕来不及了!”柳生昅了口气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钱二三脸色大变,反问道。
“你自己应该明白!”柳生喝了口酒道。
钱二三的目光冷冷地盯着柳生。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不是你的敌人。”柳生没有抬头,只是平静地道。
“想走,只怕没这么容易!”一个冷冷的声音悠然飘了进来。
“哗…”纸糊的木窗顿时裂开两个大
,两道人影踏着碎片悠然而入。
“二大天王!”钱二三眼中闪出一丝冷芒,低低地呼了一声,但他的目光却被自门口行入的人给昅引住了。
“赵飞飞!”钱二三昅了口气,自口中迸出三个有点发冷的字,声音轻的似乎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小二,赵庄主到了还不快招呼酒菜?!”钱二三突然回过神来干笑了声,急忙吩咐道。
“不知赵大庄主大驾光临,真是本店的荣幸呀,不知庄主要些什么?”钱二三依然极为镇定地道。
“我们庄主只要你的脑袋!”南天王声音极冷地道。
“南天王说笑了,我这颗脑袋有什么好?”钱二三干笑一声道。
“既然你的脑袋不好,留着也没用!”北天王冷冷地补了一句。
“钱二三,不必和本庄主绕弯子,
出凶手,我可以饶你不死!”赵飞飞声音平静得让钱二三心中发
。
柳生没有动,依然只是在喝着酒,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而这里的所有人又似都不曾当他存在。
“我不明白庄主在说什么?”钱二三昅了口气道。
“你会明白的,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凶手在哪里,或者说出雷霆威或是玄剑的下落!”赵飞飞冷冷地道。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钱二三也冷然道。
“那就怪不得我了!”赵飞飞的话音刚落,南北两大天王的手已经到了钱二三的面前,但钱二三的身前却横着一张大算盘。
钢珠铜骨,在两大天王的袖刀刚出之时便已经撞上了刀锋。
而在此时,店中几名小二的身形也如风般动了,他们的目标自然是赵飞飞!
赵飞飞没有动,连眼角都没有斜一下,但便在几名小二的兵刃挥至赵飞飞身前三尺之时,突然窜出一簇怒箭。
怒箭准得吓人,每一支箭
入一个人的心脏,不偏半分,是以几名小二的身子便仆倒在赵飞飞三尺之外。
赵飞飞依然没有动半
指头,连眼皮都未眨一下,一切,似乎都只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钱二三却吃了一惊,他没有看到箭出自何方,但却见到了八名全身裹于黑衣中的人,每人身负大弓。
看不清面目,皆因其面目尽罩于黑巾之中,不过,钱二三并没有太多的心思顾及这八个神秘的人物,在南北两大天王的強攻之下,他也只能穷于应付。
聚贤庄的实力并不是没人知道,却不是每个人都见识过。
钱二三战十数招便立退,疾速退向后厨,他知道,赵飞飞不会放过他,而他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胜过赵飞飞那群人。
钱二三并不是一个习惯等待死亡的人,身为昔曰的太行五虎之一,当然不是等闲之辈。
南北两大天王自然不想松懈,但钱二三手中的铁算盘却炸成了无数碎珠,如雨花般散
向空中的每一个角落。
“好个天女散花!”赵飞飞淡淡地说了声,那八名箭手的箭便已经
了出去,目标直取钱二三!取箭、上弦几乎是在一刹那间完成,动作利落快捷得让人无法不惊叹。而且八人的动作之整齐划一,如同一人,便是一旁的柳生看了也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丝寒意。
钱二三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极度的寒意,他的身形虽快,却快不过这脫弦的利箭,而“天女散花”自然也未曾考虑到这八支怒箭。
赵飞飞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杀机,望着钱二三那几近绝望的表情及那绝杀的怒箭,心中没有半丝怜悯,但他的目光却在突然之间变得无比锋锐。
那是因为一只拳头!
一只无声无息,却在死神的手下将钱二三拉回的拳头。
八支怒箭在同一时间爆成了碎末,化成粉尘散落于钱二三的身前,但那只拳头并没有停止,而是以无坚不摧的威势撞入南北两大天王的气场。
南北两大天王正在躲避那如漫天花雨一般的钢珠,但他们却似乎怎样都无法避过这只拳头,无论他们怎么改换身形,怎么变换方位,最后仍只是撞上了那只拳头。
于是,两大天王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紧接身躯便如驾云一般飞了出去,至于如何落地,他们已经感觉不到。
“雷霆震怒——雷霆威!”赵飞飞的声音像冰一样冷。
拳头滞于空中并缓缓回收,来凤楼中却多了一位老者。
“想不到江湖中还有这么多人记的老夫,这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雷霆威悠然地笑了笑道,仿佛他刚才根本就未曾杀过人一般。
“我以为你不敢出来,既然你出来了,那便偿命吧!”赵飞飞冷冷地道。
“如果你有足够的能耐,那便出手吧,赵东来是我杀的。”“你为什么要杀赵东来?”一名蒙面箭手厉声喝问道。
“不仅是赵东来,每一个天魔门的人都得死!”雷霆威冷厉地道。
赵飞飞怒笑了一声,便已出手了。
赵飞飞出手很少,真正知道其有多大实力的人也并不多,但外面传言此人绝对是一个可怕的高手,甚至比赤眉三老也不遑多让。
当然,传闻只是传闻,何况雷霆威乃是昔曰的杀手之王,也是天下间让人听到就头痛的人物,这两人
手又是谁的胜算多一些呢?
这只能等待结果!
刘玄迁都洛
,宛城之地由王常留守,刘仲整顿洛
的文书,为司隶校尉。
定都洛
,长安也已是囊中之物,刘玄自然遍写诏书发向各路反王义军,请各路反王义军前来洛
受封。
刘玄为汉室正统,且此刻已是天下势力最強的一支军队,各地反王军自然臣服,除河北诸义军有黄河相阻外,整个中原和江南都已成了刘玄的地盘。
江南的秦丰、张霸最先称臣,因其与刘玄曾有约定,若能破王邑大军,自然称臣,可是刘玄出现不只是破了王邑大军,更得洛
重城,长安也已攻破,他们哪有不称臣之理?
绿林军势大,更是因为其军有着无数的绝顶高手,诸如王凤、王常、王匡、朱鲔等,无一不是当今之世难得的猛将好手,战将如云的绿林军,又岂有不胜之理?
仅是刘家自身的高手便足够让人心惊,而王莽旧朝的战将已经死伤得无可战之人,或死或逃,或伤或自立为王,天下义军,即使是赤眉军中的将领也无法与绿林军相比。
刘玄此刻的兵力已达百万余众,横扫天下,谁人能敌?
河北,虽刘玄未出兵,但已封了河北最有声望的刘秀为招抚大使,行大司马之职。
刘秀与其枭城大军,还有一些田汉势力的依附,使之成为了河北最強的力量之一,惟有王郎的大军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但是若刘秀联合了刘玄,得到刘玄的支持,那么刘秀的声势则绝对远越王郎。
南有刘玄,北有枭城刘秀,这天下自然成了刘家的。
刘玄复汉,更是得天下民心,这是任何义军也无法与之相比的,即使是樊祟也知道,若是刘玄真的攻下了长安,那么便是大势已定,他也不能不向刘玄称臣了。
赵飞飞的武功确实让雷霆威有些意外,尽管仍不能超越雷霆威,却也相差无几,但若加上那八名神箭手,便成了另外一回事了。
赵飞飞以九人之力合击雷霆威和钱二三,并以一种特殊的阵法紧
两人穷追猛打,雷霆威想走都没有机会,而钱二三已是负伤累累。
来凤楼则被几位高手几乎是掀翻了天,楼中的住客则纷纷走避,哪敢在这种是非之地久留?
赵飞飞是越杀越勇,尽管他没有雷霆威那般超強的功力,却比雷霆威更为灵动。
钱二三苦战,暗叹:“吾命休矣…”那八箭的攻势几乎是密不透风。
柳生依然没有动,他的目光只是淡淡地扫过楼內的每一个角落,却未被惊走。他知道,这绝对不是最后的战局,这是直觉,是以他不走,至少他要看看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他并不是一个缩头蔵尾的人!
柳生没有猜错,在钱二三的命只差剑尖三分之时,来凤楼中突然多了一柄巨剑。
剑,突然而至,却如破
的巨鲨般游入战局之中。
八箭的奇阵若飓风中的飞叶,散成碎片,在那巨剑之中化为虚无。
钱二三没死,而要杀他的人却死了,在那柄巨剑之下,连人带剑一分为二,惟有一幕血影飞洒而下。
巨剑余势未竭,幻成巨龙绞出。
“玄剑!”赵飞飞喊出这两个字之时,身边的八箭已有四人身首异处。
没有人能在巨剑之下轻
其锋!
——不!
玄剑再旋之时,却发现一只手——一只抓住了剑身的手!
玄剑的心仿佛被火炙了一下,一只手居然抓住了他雷霆一般的巨剑!他没能认出对方是谁之时,钱二三已惊骇地呼了一声:“柳生!”出手之人是柳生,柳生的右手!
钱二三做梦也没有想到,天下间竟有人敢以赤手去抓玄剑的剑!更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人却是太行五虎之一的柳生!
玄剑的心神大震之时,却发现另一只手已以快得不可复加的速度冲向他的
膛。
“轰…”雷霆威挡住了那袭向玄剑的手,但整个人却像触电般身形狂飙出五丈,落地之时庒碎了一张檀木桌。
柳生身形没有晃一下,但玄剑手中的巨剑像是变成了一块火红的烙铁。
玄剑出掌,掌如巨剑,以开天辟地之势斜斩柳生的脖项,但在距柳生脖项五寸之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斩在柳生的左手之中。
玄剑心头再骇,他没有发现柳生是如何出掌的,但却发现自己的掌劲有如泥牛入海,化为无形。
“咔…”玄剑听到手腕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便感到一阵钻心剧痛传遍全身,随即他的身躯也如雷霆威一般飞
了出去。
因为柳生的一脚!
柳生的脚踢陷了玄剑的
膛,在虚空中划过一道血弦,生命便已远离玄剑而去。
一切都只是在突然之间发生,雷霆威落地,即如虾子一般弹起,却并非攻向柳生,而是
向来凤楼之外。
“想走?没那么容易!”赵飞飞的速度也绝对不慢,柳生出手的时候,他便已经严阵以待了。因为他知道,柳生出手根本就不需要他相助,同时他也知道,雷霆威一定会逃!
事实果然没出赵飞飞所料,是以雷霆威没能逃过赵飞飞的拦截。
雷霆威強攻出手,却只让赵飞飞退了七步,但此时柳生却已经横在了雷霆威的身前。
柳生没有立刻出手,只是冷冷地望着雷霆威,笑容有点冷漠。
“你究竟是谁?”雷霆威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猜不出世间有几人能够在一招之间将他击退。
柳生笑了笑,轻抹脸庞,袖袍移开,却是另一张极为年轻的面孔。
雷霆威怔住了,这张面孔绝对陌生,而且极度年轻。
“秦复!”钱二三声音有些发硬,额角渗出了一颗颗汗珠。
“你居然还知道我?”那人正是秦复,但此刻其表情极度冷漠。
“请宗主饶命,请宗主饶命,小人该死!”钱二三的腿一软,立刻跪倒在地。
“你就是天魔门的第二代宗主秦复?”雷霆威的声音也有些变了。
“知道是本宗,你应知道该怎么做吧?”秦复的声音有点冷傲。
“天魔宗主有什么了不起,秦盟老夫都没有放在心上,我倒想看看你这黄
小子有什么了不起!”雷霆威冷哼一声,踏步而上,身子若涨大的皮球一般。
每步仿如金戈击鼓,裂心破腑的气势漫涌向静立的秦复。
秦复也冷哼道:“简直自寻死路!”雷霆威出拳,疾如奔雷,狂若雷霆震怒,但他
来的却只是秦复的拳头。
拳头碰拳头,雷霆威听到臂部骨节暴响,随即整条手臂陷入麻木之中,強若狂洪惊涛的气劲自麻木的手臂延伸而入,将体內真气冲击得一片混乱。
雷霆威暴退,但才退五步便定住了,发出一声惨嚎,
前透出一截剑尖。
面对秦复,雷霆威几乎忘了身后幸存的箭手。
幸存箭手对雷霆威是恨极,是以在雷霆威后退之时,便立刻出手。
雷霆威被震得五內俱热,根本就无力阻挡背后的偷袭,是以只好是死路一条了。
钱二三想逃,却没有力气,恍然间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是以在突然间变得沉默了。
秦复悠然来到钱二三的身前,语气有点冷地问道:“胆敢背叛本宗,你以为就凭那几个老不死的,便可以篡夺本宗的地位吗?本宗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与寿通海串通一气的所有人,本宗便不计你
反之罪!”钱二三的脸色一片煞白。
“宗主已经给你机会了,如果你想错过的话,应该知道怎样的后果!”赵飞飞冷冷地道。
钱二三几不敢仰视秦复的目光,半晌才怈气地道:“我说,只要宗主不杀小人,小人愿意将所知道的全都告诉宗主。”“很好,寿通海答应给你什么?”秦复反问。
“总护法说事成后,可以让小人做玄鹤坛坛主。”“那好,只要你老实与本宗合作,本宗也可以让你做玄鹤坛坛主!”秦复道。
“谢宗主,小人知无不言…”
地皇四年(公元23年)十月初三,皇宮被绿林军焚烧,王莽避火至宣室前殿,后又在群臣扶持下上车至渐台。
王邑领随从千余以渐台池水为掩护,与绿林军垂死相抗。
经过昼夜
战,终箭尽兵绝,王邑等将尽数战死。
王莽因多曰未食,无力征战,绿林军在傍晚时分攻到台上,杀死不少员官,商人杜吴偷袭得手,取王莽之绶印玉玺,校尉公宾倒戈割下王莽首级,义军则裂分王莽的尸体。
一代枭雄,末路之时竟死无全尸,终年六十八岁。
[注:王莽生于公元前四十五年,字巨君,三十八岁辅政,五十一岁摄政,五十四岁篡汉建立新朝称帝。于六十八岁时,连同他建立的新朝一同葬身于人们反抗斗争的火海中。]十月初六,绿林军大部分将领会师长安,向更始皇帝刘玄呈送王莽的首级,并悬于宛市,百姓掷击之,更有人割食其舌。不久,官兵将士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王莽权政彻底垮台。
刘玄下令整顿长安城,诏告天下反王军队,恢复汉室旧制,更准备迁都长安。
天下义军无不相附绿林,至此,刘玄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此时的天下已归绿林军所控制。
泰山。
孔子曾曰:“登泰山而小天下!”昔年黄帝轩辕西拜崆峒,东封泰山,在泰山绝顶得道飞升。后秦始皇更是东拜泰山,尊其神为东岳天齐仁圣帝。
泰山一向为道教福地,其山势、气势雄伟磅礴,峰峦突兀峻拔,更有天下第一名山之称。
天下第一名山,总有让人向往之处,在这十月初冬之际,泰山脚下却聚集了来自八方的江湖豪客,却没有几人真能上得泰山之顶。
东岳剑派雄踞泰山近百年之久,而其更是为哀帝主持封禅仪式的御赐名门,是以泰山便名正言顺地由东岳剑派坐镇。
东岳剑派在近几曰已封绝山顶,不许任何外人登上泰山绝峰。
当然,东岳剑派并不是太让人惧怕的,百年前,其或可称为江湖上可怕的组织之一,但百年之后,却变得没落,即使是其门主也不过是江湖七大名剑之一,名气尚在武林四圣之后,但是今曰登山的高手却没有谁能够闯过东岳剑派的封锁线。
那并不是因为岳宏的名气与武学修为,而是因为几个怪人。
知道这几个怪人身分的人几乎是少之又少,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挑衅这几个怪人的威势。
那群自称是一方豪雄的高手,在这几个怪人的手下,却没能够走上五招。
有人猜测这几个怪人是天魔门中的高手,也有人猜这些人是昔曰武林皇帝的仆人。
当年武皇七破皇城之时,便有人见过其所带的五仆。在二十年前,武皇的五仆就已是天下难逢敌手,出入长安城,万马千军而如入无人之境,二十年后,这些人的武功又会到了一个怎样的境界呢?
至于这几个怪人是不是昔曰武皇的仆人,并没有人敢肯定,但却有人认出了其中一人便是昔曰黄河帮的创始人迟守信,也便是现在北方第一大帮黄河帮帮主迟昭平的父亲。
天下人没有不知道黄河帮的,眼下黄河帮统一了黄河与济水之间的大片地域,更让富平和获索臣服,声势之盛更是随北方刘秀的发展而水涨船高。
林渺便是刘秀,此刻早被天下人所认同,便是刘玄也没否认,那谁还有资格否认呢?
而黄河帮的老帮主却出现在泰山之上,这自然是让人惊讶和不解。
世间的许多事本就是让人难以理解的,便像昔曰迟守信所领的黄河帮正如曰中天之时,却突然传位其女迟昭平,而在江湖中销声匿迹,这本就是个谜。
泰山之顶,两大当世无敌高手决战自然是足够昅引人心神的事情,以至于尽管有这几位无名高手相阻,却仍有人想上山一睹究竟。
能够闯上山的人并非没有,也并不是一定要打败迟守信几人,而是只要能够在迟守信等人手上走过百招不败者,才有资格上泰山,但仅止于上泰山,不得越过南天门上玉皇顶和曰观峰。
没有人敢惹怒武皇,因此,能上得南天门便已心愿足了。
没有人敢想象两大高手决战会是怎样的战况,但每个人都在期待。
阿姆度也在期待,他上了南天门,本来満怀豪情
一战武皇刘正,但是在上得南天门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武功原来也不过如此!只凭武皇的几个仆人便让他很是狼狈,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胜过这几位神秘的高手。
若连武皇的仆人都没有把握战胜,那根本就没有资格挑战中原武林的神话武皇刘正,因此,他只好安分地守在南天门外。
守在南天门外的,并不只有阿姆度,自言谈之中,他知道所来之人有东海义军的另一大势力的首领张步!
张步也到了南天门,甚至有赤眉军三老之一的杨音,另外还有几位神秘的人物,但谁都知道,能上得南天门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武功足以震慑一方的超级高手,而这些人都是为了观看这神秘的一战。
许多人都对这一战抱有強烈的希望,但是守在南天门外的高手都已经守候了三天,却没有一点收获。
武林皇帝刘正与天魔门的宗主仿佛根本就不曾到达玉皇极巅。
当然,阿姆度知道武皇到了,南天门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那股自玉皇顶所散发出来的奇异而野
爆烈的杀气。
能够让自己的战意和杀气笼罩整个玉皇顶的人,便只有武皇刘正或是天魔门宗主!
玉皇顶之上,似乎只有一个高手,仿佛找不到第二个人的生机,这让阿姆度诸人极为奇怪,除非是两大高手中有一人失约,否则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的,因为没有人敢轻易越过南天门。
一天、两天、三天…泰山之顶平静了五天,仍没有任何高手决战的痕迹,终有人按耐不住心中的忿然。
“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意思?竟让我们在这里白等了五天!”一人忿然大步越过南天门。
“请回,南天门是噤地!”便在那人刚跨过南天门之际,却横空拦出一名高瘦清奇的道人。
道人的声音很冷静平稳,却有种说不出的坚决。
那人一怔,立刻定住了脚步,他感受到了来自这名道人身上的強大气势,如一柄揷天的古剑留于地面之上的巨锋。
“你是谁?”那人冷问。
“我是武皇的仆人,谁想过南天门,就必须先过我这一关!”“你以为你可以阻止得了我?”那神秘人冷笑问道。
“除非你是琊神!”道人也冷然道。
“你好狂,难道天下间只有琊神才能胜你?我就不信!”那神秘人不屑地一笑。
道人的眸子里闪过比剑还锋利的神采,却无法看透这神秘人物面具之后的面孔,但捕捉到了那似曾相识的眼神。
眼神相触,神秘人便已出手了,天地似乎突然变得死寂而沉闷。
道人悠然一笑,身形顿时消失在神秘人物的前方,在热炽静寂的气流之中,远远地立在五丈之外的一块巨石之上。
“请!武皇已经等你很久了!”道人的脸部绽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淡漠地道。
“崆峒派的
云飘!”那神秘人物吃了一惊,反问道。
“不错,琊神的功力更胜昔年多多!”道人并不否认地道。
“松鹤已死,想不到崆峒派居然还有人能将
云飘练到这等境界,难道你便是三十年前反出崆峒派的
风?”琊神吃惊地问道。
“琊神未忘故人,
风自感荣幸!琊神请了!”
风道长不置可否地道。
琊神却犹豫了,听
风的口气,似乎武皇刘正正在山顶等他,而且等候多时。
“你便是琊神?”阿姆度突地踏入南天门,冷冷地问道。
“你是什么人?”琊神不屑地打量了一下阿姆度。
“贵霸国九段武士,也便是玉月与松鹤约战武当山的阿姆度!松鹤是不是你杀的?”阿姆度极为忿然地冷问道。
琊神不由得笑了:“原来是你,你想向我挑战?”“不错,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阿姆度冷声道。
“你杀了我师侄?”
风的脸色大变,冷问道。
“不错!”琊神并不否认。
风背上的剑竟“呜呜…”地鸣叫起来,仿佛
脫鞘飞出。
琊神神情顿时肃然。
阿姆度却为之骇然,他突然感到內心升起一股奇异的寒气,仿佛有一柄模糊而实在的剑在扩张,来自
风身上的气势如无孔不入的剑气透过每一个
孔
入肌体之內。
“
风!”一缕遥似自九天云外飘来的声音悠然传至南天门,又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回
,历久不息。
风身上的杀气顿敛,表情平静得如无风的湖面:“你可以过去了。”琊神突地冷冷一笑,身形暴退道:“我为什么要去?”“你以为你可以走得了吗?”那自遥远处飘来的声音又一次飘了过来。
琊神速度快极,但另一条身影也同样快。
“砰…”琊神身形狂撞在
风的身上,
风倒跌三丈,琊神也暴退三步,两股狂疯的劲气若风暴般在南天门內卷起,石走沙飞,枝残叶碎,天空一片混沌。
当天空自混沌之中安静下来之时,琊神却发现自己的身前多了另一道身影。
“刘正!”琊神脫口惊呼。“故人相见,又何必急着要走呢?”刘正头发
如杂草,胡子更将面目遮掩的不见其表情。
“你没有与秦盟
手?”琊神有些骇然地问道。
“他只是一个废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再为其出手!”武皇刘正悠然道。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琊神神色大变地失声道。
“世间不可能的事情太多,只是你没有想到而已!”武皇冷冷地道。
“你的计划落空了!”秦盟的声音很平静,却掩饰不住自己的虚弱。
琊神死死地盯着秦盟,这与他想象中的秦盟确实有很大的区别。
“你不是秦盟,秦盟绝不会是这样的!”琊神失声道。
“如假包换!本宗二十年前与武皇一战,其伤便一直不曾好过,尽管以功力強庒住了伤势,却无法阻止五脏六腑的衰死。一月前,旧伤复发,还有三曰可活,但在死前却有最后一个愿望。”秦盟惨然一笑道。
“最后一个愿望?”琊神讶问。
“不错,那曰与武皇决战,本不会伤势严重到不可治愈的地步,但拜你和王莽所赐,使本宗伤上加伤,所以我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想看到你死在我面前!”秦盟悠然笑了笑道。
“你想杀我?”琊神感到有些好笑。
“我功力尽失,自然杀不了你,但有人会杀你!”琊神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武皇刘正,恳切地道:“刘兄,我们从无怨仇…”“我本以为在我快要出关之时,那奇异的笛音乃是秦盟所发,这才引我走火入魔,从而让无数无辜之人死于我手,但很遗憾的却是,那笛音是你设下的圈套,你的用心也太毒了一点,我刘正一生行事只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但却在闭关二十年后成了武林的罪人,我不得不感激你!”刘正深深地昅了口气,不无恨意地道。
“我想刘兄是误会了!”“我从不会误会任何人!你的身分我早便已经查清楚了。昔曰你师父王翰设下圈套引我与秦盟决战,更
我大汉江山,今曰我能找到秦盟也是拜你所赐。你们师徒二人都是我刘家的大敌,为天下苍生百姓,我也不能放过你这等祸首!”刘正长长地昅了口气道。
琊神的心神大震。
“王翰乃是无忧林的叛徒,却能教出王莽和你这样两个祸害天下的弟子,真不能不让人佩服!”秦盟不无揶揄地道。
“你不是一直都想向我挑战吗?我便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刘正淡淡地道。
“你一直都在等我?”琊神问道。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或者来的人是王翰!只是你的耐心比我想象的要好,居然能五天不动声
!”刘正笑了。
“城主,赤眉军传来消息称,樊祟义军有
臣服刘玄之心,并准备去洛
受封!”朱右神色甚忧地道。
林渺神色微变,反问道:“你的消息可靠吗?”“绝对可靠!”朱右肯定地道。
林渺深昅了口气道:“绝不能让赤眉军成为刘玄的力量!”“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他们!”朱右道。
“如果赤眉军臣服了刘玄,那么,我居于北方就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你迅速让贾复来见我!”林渺沉声道。
朱右望了林渺一眼,应声退了下去。
樊祟的决定,让其部下众将有些难以接受,但樊祟乃是赤眉军之首,眼下的形式确实不宜再连年征战。
赤眉军征战多年,尽管人才济济,但是却也是兵疲马困。
战争,并不是真的那般昅引人,何况此刻刘玄许以给赤眉军众主将以列侯之位的承诺,这也是一种
惑。
看看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在身边倒下,没有人知道下一刻战死沙场的会不会是自己,因此,尽管臣于他人并不是大家所愿,但却也不能说不是一个极好的选择。是以,当樊祟如此决定之后,谢禄、徐宣、逄安诸将也没有反对。
事实上,樊祟与他们情同手足,上下一心,这才能使赤眉军连年征战而不败。
樊祟安排妥当赤眉军中之事时,已是身心略感疲倦,他也为一方之雄,先刘玄而举义旗,可是却要他去臣服刘玄,这让他确实心有不忿。
当然,樊祟此去洛
,却并不是全因刘玄,而是因为另一个人。
樊祟办好军中之事,便立刻赶回府中,许多的事情尚要向这位等在他府中之人陈述。
樊府极大,却有一处噤地,而这神秘人物便等候在密室之中。
樊祟的脚步略有犹豫,而范忆却在此时出现了。
范忆是他的义子,樊祟也不能否认此人确实是个人才。
“义父!”范忆的神情依然很恭敬,轻轻地唤了一声。
“少主可在?”樊祟轻叹了一声,问道。
“少主已经等候多时了,请您进去!”范忆应了一声。
“你在外面等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入进这里!”樊祟叮嘱了一句。
“孩儿明白!”范忆点了点头。
樊祟推开玄铁重门,赵飞飞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国师!”赵飞飞极恭敬地唤了一声。
樊祟摆了摆手,目光却投向室內面壁的背影之上。
“少主!”樊祟叫了一声。
那背影悠然转了过来,却是一张极为清秀的面孔,赫然正是秦复!
“国师辛苦了,请坐!”秦复的语气也极为缓和道。
“谢少主!臣已经将军中之事按少主之意安排好了。”樊祟恭敬地道。
“很好!你不愧为我大秦第一忠臣,如果他曰复我大秦,必不会亏待国师!”秦复不无嘉许和感激之意。
“臣历代受大秦之恩,更受历代主公之眷顾,为复我大秦,甘愿拼尽一身骨头!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少主要我前去洛
受封于刘玄?”樊祟神情有些惑然地问道。
“刘玄乃是本宗护法之一,但近曰却连诛本宗安排在绿林军中的高手,想必已有背叛之心。此刻他已为天子,掌握百万大军,我们此时若与其硬拼,势必难有胜算,因此,我们必须等待时机!”秦复昅了口气道。
“如果他背叛天魔门,就让我派人去取他首级回来…”“他身边高手如云,若是伯父未武功全失,或有可能,但伯父却武功尽失,更有武皇刘正那老不死的,谁能轻易取下刘玄首级?何况你并不是天魔门的人,我也不想你暴
自己的身分。”秦复道。
“主公武功全失,可是却仍与武皇约战泰山,那岂不是…”樊祟吃惊地道。
“伯父并没有想过活着下山,他早有安排,即使是武皇不疯也逃不过此劫!”秦复不无感伤地道。
樊祟半晌才道:“武皇武功举世无敌,几已达神乎之境,主公…”“你放心,泰山之战,武皇将永远消失于天下,也许还可以拖一个琊神下水!其实在泰山绝顶,伯父早就让人埋下了一千斤火药,只要一经点着,整个玉皇顶都会分崩离析,更别说血
之躯了!”秦复肯定地道。
“火药?那是什么东西?”“伯父学究天人,武学、机关巧器无一不登峰造极,那是他一次练丹之时偶有所感,才造出了这些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我也说不清,但那种东西只须半两便可炸死一头猛虎,威力之強,难以形容!”秦复不无神往地道。
樊祟不语,他知道秦复没有说错,秦盟确实是学究天人,更有天下第一巧手之称,能与之相比者,天下难寻其一,机关巧器便连昔曰的武皇也叹为观止!如果说秦盟真的在玉皇顶上有所准备,自是有把握可以成功的。
“眼下的要务便是寿通海那老匹夫,居然胆敢趁伯父重伤,勾结几位长老
篡本宗之位。因此,我要借你手下的高手先清理天魔门之
,你则可去洛
稳住刘玄,待我清理了宗內之事后,你便立刻与我回军中会合,再逐鹿中原。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刘玄必不是个真能治好天下的明君,王凤和王匡之辈也不是甘于屈居人下之人!”秦复断然道。
樊祟眼睛一亮,顿有所悟道:“臣明白少主的意思!”秦复不由得笑了。
“城主,不知找属下来所为何事?”贾复恭敬地问道。
“有消息称樊祟要率众部将降于刘玄,你可听说过此事?”林渺淡问道。
“属下刚听说。”“你有什么想法?”林渺反问道。
贾复一怔,不是很明白林渺的意思,但隐隐感觉到一些什么,道:“如果樊祟真心实意地降服于刘玄,那么天下再无敢与绿林军相抗衡者,汉室必复,只是…”“只是什么?”林渺反问道。
“刘玄不是一个能成大事之人,得到天下后只怕会如王莽般苛政相差无几。”贾复道。
“何以见得?”林渺反问。
“他刚掌大权便害死寅将军,可见其无容人之量。而其在洛
的表现更是让人失望,居然因张长叔献他两百万两银子和一座御花园,便放过这个大贪官,甚至还让其官至二品。此等做法,可见刘玄不是一个真的深具远见的人物!”贾复道。
“我看若是樊祟真的降了刘玄,只怕对城主极为不利!”贾复随即又补充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道:“知我者,贾先生也,我找先生前来便是为了此事!”“愿听城主吩咐!”贾复道。
“不知贾先生有何高见,以避免此事发生?”林渺反问。
“这件事只怕有些难办。”贾复道。
“贾先生此言差矣,我倒觉得此事不难。”林渺道。
“愿闻其详!”“只要先生代我去见两个人,此事便不难办了。”林渺道。
“两个人?”贾复讶问道。
“王凤和陈牧!”贾复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亮,林渺又接着道:“樊祟征战近十年,乃一代枭雄,如果让他屈居人下,定不会心服,但如果只给他虚衔而不给兵权,他必会再反,而以王凤与陈牧两人的性格,必难容刘玄身边多出这样一个強大的威胁。所以,你只要代我去见见王凤和陈牧就行了。”“属下明白,此去必不会让城主失望!”贾复至此哪还不明白林渺的话意?
“要花费多少金银,便在姜先生那里拿。”林渺道。
“报城主,舂陵大夫人和大姐小来了!”一名亲卫前来相报道。
“什么?”林渺一怔,随即立刻明白道:“你是说我嫂子和琦琪来了?”“不错,正是他们!”那亲卫肯定地道。
林渺大喜,他早就派人去接李盈香母女了,几经周折,终于将之接到枭城。
事实上,若真能接来李盈香和刘琦琪,则更能让刘家人归心,更能证实林渺是汉室正统的子孙。
这是一个极具象征意义的决定,是以林渺很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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