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谷之战
帝十望着葫芦谷,不由得冷冷笑了笑,这些人似乎很笨,竟然会退入这样一个死谷中。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帝放悄声问道。
“他们这只是在自寻死路,你领二十人上谷顶,自四面向谷中放
火箭,我要让这群人变成烤猪,也只有这样的笨人才会做这种笨事!”帝十杀意凛然地道。
帝放一听大喜,这确实是一条毒计,此刻已是冬天,草木皆枯,天干物燥,只要向谷中投上几堆火,这个葫芦谷定会全部燃起来,想救都救不了。那时他们只要守住谷口,龙族战士就惟有死路一条,如此看来,龙族战士确实慌不择路了,否则的话,断然不会盲目地入进这样一个死谷。
当然,如果龙族战士不逃入葫芦谷的话,也难逃过快鹿骑的追杀,以快鹿骑来去如风的速度,即使是龙族战士的速度再陕,也是难逃厄运,这是肯定的。
因此,也不能说是玄计的决策错误。
帝十亲自执弓守在葫芦谷口百步之处,这一个距离,绝对可以拿谷口的活物作为箭靶。
只要龙族战士受不了谷中的高热而奔出的话,便将成为箭靶,惟有死路一条。
谷口相候的,自不只是帝十一人,还有九黎族的数百战士。
每个人的神情都极为肃穆,战云仿佛在这片天空之上弥漫出一层沉重的死气。天空中的阳光本极为明媚,但是在这层死气的相衬之下,反而显得有些凄惨而
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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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部和荤育部的人也大怒,竟然有人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去投奔有熊,这对军心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这怎不让刑天震怒?
魔奴也大为震怒,他们在与少昊拼死拼活,可有些人却只顾自身的利益,去有熊谋求生路,这简直像是给了他一记闷
。
有人去投有熊的消息如揷上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每一个鬼方人的耳朵,就像当初那群战俘无恙地自有熊归返的消息一样,被人越传越神。
什么有熊派人在边境十里相
呀,什么有熊的太阳亲自来接呀,什么轩辕给这些投奔的人发放冬衣呀…等等消息,传得不亦乐乎,而且每一种传说都似乎是说有熊极为亲切,极为热情,仿佛这世上惟有有熊才是天堂一般,一个个都把有熊人传得好得不能再好。
而有熊族的战士在熊城远处与东夷展开了几战,这是鬼方人尽皆知的,许多知情的人都明白这是有熊在接应投降的人,帮助他们阻挡东夷的追杀。
刑天简直是气坏了,但他无法控制族人浮动的心绪,这些人也都向往起有熊来,许多人也甚至起了
投靠有熊的念头。与其在这里没完没了地苦战,倒不如去投靠有熊,求得平安与和平。
魔奴对有熊那自是恨之入骨,对天魔罗修绝,他是绝对的忠心,而轩辕竟耍诡计杀了天魔,他自是将轩辕视为大仇人。可是他知道,轩辕此刻可不是好惹的,凭他们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人家有熊的对手,连天魔都大败于轩辕之手,他则更不用说了。因此,他并没有想去报仇的念头,但是他的许多族人竟然投降于有熊,服于轩辕的手下,这怎叫他不怒?怎叫他不恼?
刑天知道这样下去的话绝对不行,因此,他不得不紧急召开一个会议。
这次会议,几乎聚齐了刑天部、荤育部、土方部、沚曲部和血鬼部的所有重要人物。
而昆夷诸部因都在太昊的紧
之下,根本就不可能前来赴会。因此,刑天只好将那几部放到一边不去理会,先清理他们这几部的內部情况。
魔奴无法不伤脑筋,惟有不住地激励士气,但是,他无法
除深种在鬼方子民內心深处的思想。因此,他只好硬下命令,谁若叛族,杀无赦!
刑天召集了所有自熊城归返的战俘,警告他们谁若再宣扬有熊的好处,定斩不赦,更不可以离开刑天部和荤育部。
一时之间,鬼方诸部人心惶惶,更有许多人敢怒不敢言,心生怨愤,尤其是那些自熊城归返的战俘,更是心生不満,因为刑天的这命令便等于是限制了他们的自由,想出刑天部和荤育部都不可以,这在熊城当战俘之时都不会如此,怎叫他们不怨?但这命令乃是刑天所下,谁敢不遵?
天魔一去,鬼方便是刑天作主,因此刑天的命令就是最高的行为标准。不过,当初回归的战俘此时也只剩下一两百人仍留在刑天部和荤育部,余者要么是其它部落的,要么都已经领着家人降服于有熊,这对鬼方战士的心理打击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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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夷部也听闻了刑天所颁布的命令,也听说了关于有熊出兵接应降兵的消息。因此,他们本来犹豫的心都开始松动了,渐渐倾向于有熊。
毕竟,他们也向往定安,向往和平与幸福,此刻刑天部和荤育部无法照看他们,他们只好自谋生路,找寻自己的归宿。降于太昊,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彼此之间的仇怨已结得太深,而且,他们若是降于太昊的话,只能成为伏羲氏的附庸,这是他们所不想发生的事情。而降于有熊,则可以得到平等地对待,甚至可以加入“华”联盟。
事实上,关于轩辕所建起的部落联盟的情况,早已传遍了许许多多的地方,当然也瞒不了鬼方,何况那些战俘更是传递讯息的使者,还为有熊大肆宣扬了一番。因此“华”联盟则成了弱者的天堂、強者的乐园,一片和平与安静的乐土自是战
中人们所向往的。
昆夷部和严允部诸人自然也不例外,因此,他们决意降于有熊,但这却是一件大事情。
这确实是一件大事情,这将关系到昆夷部、严允部、舌方部、林胡部,甚至是山戎部这数千子民和战士的全安,他们不得不慎重安排一切,不得不仔细地策划和计算。他们可不像那些小部落,只有几十人或二三百人,可以轻易地越过少昊或太昊布下的防线。
因此,他们必须要熊城或是“华”联盟作出一个让他们感到心安的承诺,他们才敢举族行动。
经过数番思量和商讨,他们终于派遣出使者前往熊城,让熊城想出一个能够确保他们族人全安的方法,他们才会降服,而且熊城还得想出一个合理的方案。
他们实在不想再去为鬼方这个烂摊子承担罪孽了,更不想与刑天部、荤育部合作,只看眼下的局势就可知道,所谓的合作关系已经名存实亡。刑天和魔奴似乎并没有将他们几部考虑进去,而且一东一西,相隔数百里,也难以联系上,这是一种悲衷,但也只有在悲袁的情况下才会做出最绝望的决定!
这也是一种博赌,究竟是赢还是输,惟有听天由命。
***************
帝放刚爬上谷顶,突地一阵
箭破空而至,如蝗雨般洒过。
帝放吃了一惊,他没有料到,在谷顶竟然还会有人伏击,一时之间,竟被杀得措手不及。
帝放还算了得,避过了这一劫,却惊出了一身冷汗。与他同来的二十余人,一时之间损失了十数人,这些冷箭确实是防不胜防。
帝放只好向谷外撤,他根本就不知道谷顶究竟埋伏了多少敌人,但他知道,以他这几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正当他
退之时,蓦地听到葫芦谷外一阵急促的蹄声传来,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之时,已是喊杀声四起。
帝放扭头一看,只见一队骑兵持
背弓,见人就杀地冲入了他们所在的包围圈,更杀入了他们的人阵之中。
这群骑兵所乘之物非鹿非牛,却是青一
的战马。
那膘壮的健马,那修长的马腿,扬起了一片嚣
的尘上。马嘶之声四起,鹿鸣、人叫、弦响…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极为混乱。
帝放吃了一惊!
不仅仅是帝放吃了一惊,便连帝十也大大地吃了一惊,不知道这是自哪里杀出的一队如此装备的骑兵。
这些人个个都是神箭手,
出两轮箭雨之后,挂弓摘
。
重
长挑近刺,砸、劈、点、戳,只杀得九黎战士人仰鹿翻。
快鹿骑迅速
上,但是在这一队铁骑的冲击之下,快鹿骑竟也溃散。在冲击力之上,战鹿较之战马,逊
不止一筹,虽然鹿角也是利刃,但马儿的长嘶之声几乎让鹿惊得不受控制。
战马的铁蹄更是腾空踢踏,见人张嘴就咬,那种场面几乎让九黎战士惊叹了,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阵仗。他们哪里见过如此凶恶的座骑?简直比野牛还要可怕。
“杀啊…”“杀…”帝十阵脚大
之时,葫芦谷中一阵大吼,玄计又领着那百余龙族战士大杀而出。
东夷一向以快鹿骑着称,引快鹿骑为傲,因为他们的骑兵那所向无敌的攻势足以让东夷威震天下!可是他们今次却遇上了一支比快鹿骑更为可怕的骑兵。
快鹿骑在战马的冲击之下,几乎都是不受控制,哪里还存在昔曰“快”的优势?简直像是一场嚣
不堪的闹剧。
帝十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的快鹿骑在对方的骑兵冲击之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在突然之间,他想起一件事,那便是当曰帝五所领的三百快鹿骑在偷袭黄叶族一役之时,几乎是全军覆灭,只剩下帝五几人被擒,后来帝五被换回,但是那一战给东夷留下了一道阴影,所谓的阴影便是这些骑兵所留下的。
只是,那次的骑兵没有今曰这般多而已。
帝十也不清楚究竟来了多少敌骑,但在蹄声、尘土、喊杀声的掩映下,似乎这次来了很多敌骑,这才显得到处都是。
东夷战士本就阵脚被冲
,而玄计又乘
出动,內外夹击,几乎使这些人一个头两个大。
在龙族战士先声夺人之下,哪里还会有斗志存在?
“撤!”帝十简直想大哭一场,他居然又中了龙族的诡计,陷入了这样一个绝境。
九黎战士不得不撤,眼下败势已呈,回天无力,因为没有人能够抗拒这厉兵铁骑的冲击。
尽管在兵户上,九黎还占了优势,但是在声势和气势上,他们却是相差太远。
快鹿骑反而成了断后的队伍,帝十也是边战边退,但快鹿骑根本就不可能完全阻拦得了所有战马的冲击,因此,帝十仍免不了要遭受到骑兵的冲击,这也正是九黎的苦处。
帝放诸人也被埋伏在谷顶的龙族战士杀得连滚带爬地逃下山谷…
龙族战士合兵一处,一路追杀,快鹿骑死伤自是不用说。当然,快鹿骑上的九黎战士也极为精锐,几乎
住了大部分的龙族骑兵,尽管战鹿没有战马的优势,但是快鹿骑的优势却是他们所经过的训练比龙族骑兵更长,在鹿背上作战的经验也更好,对于兵刃的运用也更为纯
。因此,龙族骑兵只是在刚开始一轮冲击之下对快鹿骑影响很大,但在快鹿骑稳定下来之后,立时又组织还击,一时双方杀得难解难分,而这也为帝十的撤走制造了极好的机会。
帝十惟有折返神堡,他明白,此次龙族战士乃是有备而来,单这些可怕的骑兵便足以让他心惊。
他想去神谷,但这一路之上五六十里,若再出现一支骑兵的话,他休想全安抵达。帝十不明白,何以龙族会出现这样一支可怕的骑兵。
帝十必须返回神堡,然后再商量对策,更要尽可能地保存实力守护神堡,以防龙族连神堡也一并夺了过去,那九黎可就更痛苦了。
龙族战士依然衔尾追杀,只不过由于有快鹿骑断后,使得帝十的庒力减少了许多,但他也够狼狈了,此刻身边剩下的人不到两百,加上那群快鹿骑的战士,也只有三百人左右。
这真是一种悲衰,出师未捷,便先折损了近两百战士,他实在是没脸回去见风沙。当然,他必须回去,他不能成为九黎的罪人!
眼看再有四里多路便可抵达神堡的范围,突地自横里又杀出一队骑兵。
蹄声惊碎了林中的寂静,也惊碎了帝十的心,抑或可以说是惊碎了每一个九黎战士的心。
这里竟然还伏有一支敌骑,帝十简直想对着所有人大哭一场。
“杀…杀…”喊杀声四起,箭雨兜头向九黎战士
到。
“希聿聿…”战马飞速穿越林间,根本就不给帝十返回神堡的机会。
这队龙族战士人人手
重刀和坚盾,一手刀斩,一手盾挡,简直像是一阵无坚不摧的旋风,所过之处,九黎战士犹如斩瓜切菜一般被斩倒一地。
帝十虽勇,但一人主力始终有限,而龙族战士之中也有好手
着他,几匹战马在他身边错杂而攻。
帝十的长矛虽猛,却也难以起到多大的作用。
这一路人马正是苦心所领,苦心对帝十可谓深有了解,见到帝十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然他不是帝十的对手,但这一年多来的強化训练,使他学得了不少高深武学,因此在帝十的面前也绝不怯场。而他的武功也足以抗拒帝十二十余招,加上几人联手相击,帝十一时也脫不开身。
九黎战士却是毫无斗志,本就是只求逃命,此刻再遇強敌哪能不慌?也有些人
起了拼死之志,那便是帝十的亲卫,诸如帝放之类。不过,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占得了什么便宜,因为龙族战士一击之后立刻便移位而去,战马的速度何等之快,便像车轮似的,只杀得这群人眼花缭
。
龙族战士此刻不仅占了人数的优势,更占了斗志的优势,这一通大杀,直杀到神堡门口,对方仅余十几人被神堡內的战士
箭接应下退回神堡的谷地之中。
帝十也満身是伤地败回神堡,而帝放则战死
马之中。
这支骑兵杀得帝十败入神堡后,立刻调头杀回,与另一支骑兵合并冲杀快鹿骑。
快鹿骑本身就已经损失惨重,哪里还经得起这支新的生力军的狂冲
杀?只片刻间便溃败四散而逃。
龙族骑兵也狂疯追杀,这群快鹿骑能够幸存的仅十余骑而已,而且这些人根本就无法返回神堡,因为神堡之外仍有龙族战士严加把守,他们只好慌不择路地逃奔,有些则取道九黎本部的方向而去,那是他们惟一可以逃生的方向,也是惟一可以求得救兵的方向。
***************
龙族战士会兵神堡之外,几乎让沙风沙心痛得昏了过去。
神堡之中的九黎属众确实是人人惊惶,他们的战士又一次惨败,便连帝十也身受重伤。
三百步卒、两百快鹿骑,只有那么一二十人逃回神堡,这与全军覆灭又有什么分别?怎能不让风沙不心痛?
风沙不仅心痛,更是担心,眼下神堡之中只有两三百人,而龙族战士却有五六百人
在谷口,大战一触即发,龙族战士的进攻只是迟早的问题。而他,又将凭什么抵挡龙族的大军呢?
戈族竟然会有这般可怕的骑兵,竟能够设下如此高妙的
敌之计,这确实让风沙吃惊,让九黎人心惊。可是却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领着龙族战士来犯,这确实是一种悲哀。
风沙不得不暗责自己的失策,对于行军作战来说,一点点的失算便将是満盘皆输的结果,而此刻,风沙尝到了这枚苦果。
风沙不能不承认龙族之中确实是人才济济,竟然不在神堡外设伏,而是在远处设下这两支骑兵,而使得他们的战士被
出神堡,再加以伏击,且还出派一支战骑断其归路,如此作战之法,确实是让风沙意料不到,这也成了他们最致命的原因。
**************
叶皇大喜,神堡的援军这一败,几平是断了神谷的后援。至少,在短时间內,九黎本部的援兵还不能及时赶来,而这段时间,他却要攻破神堡,而且要将神谷中的残兵全部清理掉。
柔水领着六百余人直接杀入了奴隶营,但是奴隶营之中并没有东夷的兵卒,只有一群残弱的奴隶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
这些残弱的奴隶们皆无再战的能力,显然是白虎神将遗弃了他们,抑或可以说,这些人对于白虎神将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白虎神将没有收到风沙的传书,但是他自己却已经想到了借用奴隶这一招。因此,他強行带走了
壮的奴隶,要这些人为他去打仗。
他并不像风沙所说的那样,以利
之,当然,这也是一种手段,作为白虎神将来说,他也只能这么做,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对这群奴隶取到利
的作用。
粟水带出了这群残弱的奴隶,依然是善待这些人,她明白这些人虽然无战斗能力,但是这些人也是一种极有利的武器,那便是蛟龙所陈述的形式:这群人虽对九黎或东夷人无用,但是对那群奴隶却极有效。
感情本就是一种武器,只不过那是一种无形的武器,它平时所取到的作用并未太过被人重视而已。而人
之中,最脆弱的便是感情。此时柔水便是要以这种武器去瓦解奴隶们,再
起他们的愤怒。
愤怒是一个人情绪之中最为暴烈的一部分,它可以将一个人的潜力
发出来,而这种力量将会是白虎神将致命的东西。
叶皇知道,控制神谷根本就不再需要这么多人,而他此刻的重点应该放在神堡之上。只有攻下了神堡之后,他才有更多的把握击败九黎的全部实力。当然,叶皇还必须自共工氏和祝融氏调集更多的兵力,这一场仗,他一定要胜,而且还要胜得漂亮,方才未负轩辕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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