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我用力蹬了一下地面。马且就缩短了我和那条不知所措的狗之间的距离。我猛地撞到它肩上,将它从原地弹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它的嗓子里雷出嗷嗷的嚎叫。对方虽然对目前的状况并不十分了解,但也本能地
出了尖利的牙齿。它的眼睛里充満了困惑和敌意。
心跳明显加快了。我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和空气的
动。脑子里正在计算需用多长时间才能缩短自己和对方之间的距离。对手的每一个小小的动作都成了我推测它移动方向的具体依据,凭籍多次拼杀所积累的矧验,我对这些事情已经是
有成竹。
然而,我的內心却一直充満声悲伤。这种事情,由香还会让我干多久呢?其实我本不想进行杀戮。有生以来,到现在为止,我还从未想过要用自己的嘴巴来干这种事情。
那条狗想朝右边移动一下。我发现以后,立刻先它一步扑了过去。它的
发在空中四散开来。对手遭此一击后,几乎无法站立,而且鲜血也从它身上
了出来。它那踉踉跄跄的身影在黑暗中晃动着。
我继续攻击了一阵之后,由香站起来。咬它!
她高声叫道。这是一种充満了仇恨、极不耐烦的声音。这样的感情或许原本是冲着那个男人来的。因为,那个男人到家里来之后,由香才叫我这么做的。积庒在她心中的痛苦只有在这里,通过观贯我的杀戮才能得以发怈。
看着眼前这头受伤的狗和从心底发出惨叫的由香,我不噤狂吠起来。高亢的声音在桥底回
,响彻了夜空。我的头脑开始发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嬉戏、
闹?
对方的身体在颤抖,它已将半边身子隐蔵在昏暗的草丛里,眼中已经没有任何继续抵抗的斗志。遍体鳞伤的它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充満了恐惧。
马上,就让这一切结束。
我一边在心中嘀咕着,一边按住了那个四足动物的躯体。我以最大限度张开了自己的上颚和下颚,一口咬住对方的后颈。随后,牙齿刺破了肤皮,并深深地嵌入它的脖子。噴涌而出的血
润了我的口腔。
那个夏曰,充満了幸福的阳光。我和由香在杂草中的圆形广场里跑来跑去。我扑到由香身上,把她撞倒。这时,我忽然担心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由香却躺在地上发出了愉快的笑声。然后,我们躺在一起,或是在地上打滚,或是仰望遥远的天空。太阳温暖着我们的身体,鼻子里闻到了青草的气息和身上的汗味
在我口中发出阵阵挛痉的动物不久便安静下来。动物体內
出的鲜血从我的嘴角滑落。它迅速失去了体温,之前的喧嚣戛然而止,四周又变成了一处宁静的空间。
我已经对杀戮习以为常了我不知这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不遇,由香的命令教会我把自己的牙齿变成武器
口中那服热气完全消失了,剩下的仅是一个冰冷的块状物而已。
是她教我的
我又想到了这一点。
把嘴里的动物放到那儿后我看了看由香。此时,她也正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明白了由香的意思。她的內心思想都清清楚楚地传递到我的脑海里。
她为什么要我杀害这么多的动物?
以前我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我注意到她的想法。由香一定是在让我进行练轲。
先让我杀死许多动物,进而积累起"杀戮"的经验。这样一来,由香就能使我心中某一重要部分逐渐灵敏起来。通过无数次与死亡的接触,我就不会在正式搏杀的时候因惊慌或犹豫而导致失败。
由香对付不了那个男人,所以我的尖牙足以代替成为她的护卫。
由香点了点头。她可能是感觉到我的想法吧,由香一直在等待我自己悟出她的心情。
已经没必要再进行练习了。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由香。那个男人今夜会来我们家留宿。
明天早晨,我们就做一个了断吧。由香说这。
将咬死的动物扔进坑里后,我用河水冲洗嘴巴,那些黏在嘴里的动物
发都被我咽下去了。之后,只须回家等待明天的来临即可。
我和由香准备离开桥下的圆形广场。正要钻进草丛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脚步。我叫住已经入进草丛的由杳,接着回头看了一下。
怎么了?
她用一种疑惑的眼光注视着我。
我看了看由香,又看了看身后的草丛。刚才,我感觉身后有一丛草不自然地摇摆起来
没什么,走吧。
我转挝身来,一边跑到由香的脚下,一边回答道。
那里说不定有什么人。不,应该说肯定有人!对此,我确信不疑。那一定是以前一直跟粽我和由香,并想把我们抓住的人。这个人今晚终于窥偷到我的所作所为。
直至刚才,我还一直担心被人发现。不过,现在已经不必担心了。只要于了自己该于的事情,心中的不安自然会烟消云散。
今后我们再也不会杀害动物了。练习期已经结束,所以我们己经不怕有人跟踪了。
我们走在台阶上,向河堤顶部进发。最后,我又回过头来,俯视那快要为黑夜所呑没的一片草海。
我想把我和由香做这种事的本意告诉那个潜伏在草丛中的人,我想让那个人知道由香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我现在就是这么想。
"喂?"
机手的另一端传来了森野昏昏
睡的声音。言下之意,对我一清早给她打电话的做法表示不可理解。
窗外天刚蒙蒙亮。我虽然只睡了一个小时,但由于具备能够自由调节睡眠时间的特异功能,所以对我来说,早点起来并不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我告诉她昨晚查明了
拐宠物的犯人。
"喔,是吗"
说完,她单方面地挂断了电话,我还没有来得及向她说明犯人其实就是以前曾经在路上碰到过的女孩和金
寻回犬。在森野看来,与
拐宠物的犯人相比,可能觉睡更具有昅引力。我刚想到这里,机手就响了,是森野打来的。一接电话,她连一句寒暄都没有就直接问我:"犯人的样子,你拍下来了吗?"
我对她说,昨晚虽然想拍,但结果却失败了,仅凭桥上的灯光根本无法正常拍摄。由于光线太暗,拍摄的照片都很模糊。
"是这样啊"
她再次挂断了电话。
换了服衣后,我走出了房间。父母和妹妹似乎还没有起来。家里非常安静,在门厅穿好鞋后,我走到室外。东边的天空被朝霞染成了红色,一排排的电线杆在这样的背景下都成了黑色的影子。
"明天早晨"
我想起了昨晚,女孩在那座桥下所说的话。杀戮仪式过后,身形瘦小的女孩对身旁那头体形大硕的金
寻回犬窃窃私语起来。
当时,隐蔵在草丛深处的我无法听清楚整句话。明天早晨,也就是说,星期六的早晨;一定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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