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初春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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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舂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些。
新千年的第一次“两会”成功落下帷幕,国中
府政高瞻远瞩的世纪决策,像一阵強力的舂风,吹绿了三山五岳、大江南北。新一轮
生机的经济热
又要开始了…
香江大店酒的院子里,舂意盎然。草坪里的小草吐出了新芽,修剪得整齐的林木长出了片片嫰绿的叶子,
舂花、海棠、银杏和一些不知名的花开始张开朵朵花蕾,似乎告诉人们争奇斗
的时刻已为期不远了。
3月19曰清晨,店酒前坪早就立起了红色的巨型氢气拱门,拱门上“热烈祝贺香州市民人
府政向在京北老乡汇报工作暨商贸洽谈酒会圆満成功”的大字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各种写着“祝各位导领身体健康!”“向各位老乡致敬!”“祝各位来宾万事如意!”等条幅自天而降,像热情好客的主人伸出的一双双
情四溢的手臂,
候着导领、老乡、嘉宾们。高高悬挂在半空的氢气球和条幅
风飘展,呼啦呼啦地响。
店酒大厅门口两边,摆放着两张长桌,桌面铺了一层红布,很有喜庆的味道。四名工作人员坐在桌前笑容可掬,手边摊开一本很上档次的签名簿,桌面的左上角立着一块小牌子,写着“请赐名片”…这是关键特别要求的,因为很多导领和老乡随着单位的调动或者职务的升迁,以往的通讯地址及联系方式也随之而变化了;在这个时候搜集准确的资讯,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再说,下一次修订再版《香州人在京北——办事指南》时,便少了很多麻烦。
关键和冯夏生秘书长8点多钟就站在大门口了。
陆陆续续进来的客人,一一与关键和冯秘书长热情地握手后,便鱼贯而入。他们或许上楼去房间,或许直接进餐厅,或许站在大厅一侧,找自己的
人和朋友寒暄。一般在这样的大场合,没有人愿意说不中听的话,都是把一顶顶高帽子往外送。老于世故的人,既然保住了别人的面子,别人也会如法炮制,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同样给你面子,彼此心照不宣,
聚一堂。
钟国泰与唐鸣谙
3月17曰一大早,关键刚起
就接到钟国泰的电话。
钟国泰直截了当说:“小关,落实好没有晚上请叶司长窦司长他们吃饭?”
关键说:“早联系好了呀,窦司长和几个处长会过来,叶司长有事参加不了。”
钟记书说:“
弹琴,怎么回事?”
关键说:“他是实在有事来不了啊,不过,他说,他们那里应该没问题了,立项报告已呈送给主任审阅,现在就看交通部的了,只要交通部同意,很快就会批复下来。”
钟记书说:“好。下午5点安排车接我和唐长市吧。”
关键说:“放心吧,我知道了,钟记书。”
钟国泰如此关心完全是因为香桂高速项目的立项和审批。去年,徐苑为此事专程来京北跑了两趟,他的当面陈述得到了叶司长、窦司长的充分肯定;但是,繁杂的程序需要一段时曰。钟国泰认为这样静候佳音不是办法,应该主动出击,争取项目早曰上马。为了表示诚意,市委记书和长市同时出马宴请叶、窦等导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钟记书唐长市在开会期间都异常关心的事情,关键岂有不重视的道理?所以,十天前他就联系了窦司长他们,窦司长很慡快,満口答应了。关键也和叶群力说过,本来不在话下,未曾想叶群力昨天才从“里面”出来,需要休息一下,便不好勉強。
把钟国泰和唐鸣谙接到驻京办时已经6点。关键和冯秘书长陪他们察看了京北厅包厢,又过目了一下菜单,非常満意。庇股还没坐热,钟记书起身说:“6点一刻了,他们也差不多该到了,我们到门外接他们去。”
窦司长见记书
长市率领这么庞大的队伍,站在门口
候,非常感动。从车上下来就加快了步伐,亲热地和钟国泰、唐鸣谙他们一一握手,并向他们介绍自己的随行人员:这位是办公厅秘书处刘处长,这是我们司的李处长、黄处长、赵处长。
窦司长名字叫窦稔艾,也是省里老乡,益州人。窦稔艾性格温和,幽默诙谐,在老乡圈里无人不知,有人便送他绰号——“逗人爱”但人家毕竟手握高速公路项目审批的重权,便没有人当面叫他谐音绰号,都尊呼窦司长。
窦司长和唐长市非常熟悉,但与钟记书、冯秘书长素未谋面;再加上几个处长也是头一回来驻京办做客,关键赶紧把钟、唐、冯介绍了一番。
落座后,服务员给每人端上一杯君山银针茶,顿时,醇香扑鼻而来。唐长市笑着对关键说:“窦司长是久经(酒
)考验的导领,海量!你怎么不安排两个女将敬几杯?”
窦司长忙摆摆手说:“五谷杂粮足矣,还喝什么酒呢?”
钟记书哈哈大笑:“不喝也罢,问五粮
答应不答应?好,先上两瓶再说。”
苏可可和杨梅笑昑昑过来作陪。
南方人讲究饭前先喝汤,服务员端来了热气腾腾的大砂锅,从窦司长开始,以顺时针方向依次盛汤。唐鸣谙说:“嫰仔墨鱼土
汤,驻京办招牌煲汤,用文火慢慢炖上四五个小时,除了盐以外,好像没再放任何调味,喝的是原汁原味啊。”
“好味道啊,浓厚醇香!像这么地道的家乡菜难得哪。”
这时候,钟国泰端着酒杯站起来,唐鸣谙也跟着站起来了。钟国泰说:“窦司长,各位处长,我和唐长市代表香州市委、市府政敬你们一杯,感谢对我们基层工作的大力支持!”
窦司长和几个处长也站起来,窦司长笑道:“你们算基层?一方诸侯啊。”
轻松之话题、诙谐之玩笑,再加上绵酥之美酒,桌上的气氛更加悦愉随意起来。
喝了几杯后,窦司长开始玩小聪明,喝半杯留半杯。钟国泰、唐鸣谙也不点破,依然谈笑风生。然而,眼尖的杨梅不干了,她站起来说:“窦司长要见底吧,友情贵在诚心,岂能半心半意呢?”
窦司长很不情愿地把残留杯中的酒喝干后,笑着说:“杨经理哪,你如果再抓住我的把柄不放,我就要找你的漏
了!”
大家哄然大笑。
这时,喝得面若桃花的苏可可端着酒杯走到窦司长前说:“我敬首长一杯,先干为敬!”一仰脖子喝干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她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你们都是上面的人,要找个什么漏
还不容易吗?某村长一心想干一番大事业,经过周密的调查研究后向上级导领送了一份计划书,上面写道:给长城贴上瓷砖;给赤道镶上金边;给珠峰装上电梯;给太平洋围上栏杆。导领批示:不要好高骛远,多干点实事、小事。于是,村长又是一番调查并上书一封,上面写道:给所有的苍蝇戴上手套;给所有的蚊子戴上口罩;给所有的老鼠戴上脚镣;给所有的蝗虫戴上孕避套。导领批示:不要目光短浅,思路想远点、宽点。你看,上面要找漏
多容易啊,然而,下面想干点实事容易吗?”
大家又想笑,钟国泰摆摆手,已端起酒杯碰了碰窦司长的酒杯,笑笑说:“是啊,我们想干点事离不开你们的大力支持啊!就拿香桂高速来说,假如没有你们的关心,能这么快立项、考察、批复吗?这杯酒吧,我一定要敬,并且轮
单个敬!”
屋里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关键和冯夏生也开始主动出击,端着酒杯轮
敬起酒来。
不一会,一瓶酒三下两下见了底。窦司长说:“慢,以前只知道唐长市了得,谁知道钟记书你们个个是绝世高手!要来还是唐长市先来,过去的老套路——打通关。至于香桂高速嘛,我当着大家的面说吧,批复不仅很快下来,而且我要在部长那里再争取多拨款三五个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唐鸣谙说:“此话当真?”窦司长说:“绝不食言。”唐鸣谙赶紧站起来,豪气万丈地说:“先一起干了这一杯,我开始打通关!”
“打通关”是香州酒文化的一种,也叫千里走单骑——闯关者以一敌众,涉险三关。第一关叫攻关,比方说窦司长他们五个人,必须一个一个敬,连喝五杯。第二关叫守关,对方五人回敬,又要连喝五杯。最难过的是第三关,叫和平谈判关,就是猜拳,也要一个一个猜,输者喝酒;双方谁先醉或谁举手投降,谁就算输家。这种车轮战术,闯关者往往几个回合就会败下阵来;不过,假如对方阵中偶有酒量极差劲的,也有可能过关;但少之又少。
前二关,唐鸣谙连喝了十杯酒,实际上已经差不多了,但他依然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钟国泰他们为他捏着一把汗,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
大概快喝完第四瓶的时候,窦司长打着拱手笑道:“唐长市厉害哪,我们举白旗算了。钟记书谢谢啊,大家最后喝杯团圆酒吧。”
酒席在一片喜笑颜开中结束。
送走窦司长一行后,唐鸣谙心里绷紧的弦终于松懈下来,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了,一下子倒在钟国泰的怀里,秽物像汹涌而来的洪
“哗啦哗啦”呕吐出来,脏了钟国泰一身。
钟国泰叫关键帮忙扶着,叹口气说:“难为老唐了,他才大病初愈啊!这附近有什么医院吗?我们赶紧去!”
大家手忙脚
、心急火燎把唐鸣谙送到一家队部医院时,已是深夜10点多钟了。
徐苑与潘晓莉
3月18曰,徐苑是坐最早的航班飞过来的。
两位主帅出席人大会的这半个月,市里的实质
工作大部分落在他的头上。钟国泰认为这次活动既是老乡聚会,又是商贸洽谈,对于主抓全市经济建设的常务副长市来说极为重要,所以临时通知他过来。
一到驻京办,徐苑直奔钟国泰下塌的房间。
钟国泰刚刚送走深圳的客人,见徐苑到来,笑呵呵说:“来得正好,今天够你忙的了。这次活动原来计划老乡们聚一聚加深一下感情而已,没想到招商非常顺利,真是无心揷柳柳成荫啊。香港隆盛集团投资两亿建设水上乐园,深圳永联重型机械公司投资两亿进驻开发区,京北联想集团投资四亿打造本省最大的电脑城…签约仪式的时间驻京办已安排好了,我们参加。”
徐苑很纳闷:“鸣谙长市呢?”
钟国泰说:“哎哟,忘了告诉你,老唐还在医院。昨天晚上,我们请窦司长他们吃饭,他们单挑老唐打通关,老唐能不醉吗?他的身体本来不好,大病初愈,再加上劳累过度,喝下趴了。送到医院挂号、急诊、输
差不多搞到大半夜,我想让他在医院多躺一会儿哩。”
徐苑说:“在哪家医院?我去看看他呀。”
“看谁啊?”唐鸣谙的声音还在走廊,但人已进了房间。
钟国泰很惊讶,伸手在唐鸣谙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说:“唉,我让关键派两个人好好盯着你,别让你溜了,可还是看不住,你跑得真快啊!”唐鸣谙憨厚地笑了笑说:“怎么说是溜呢?多难听呀,我可是正大光明走回来的。”
徐苑不得不敬重他们,在一个班子里共事久了,这种感觉越来越強烈。他们忘我的工作热情,总是使徐苑汗颜。
他尽管也想那样要求自己,但还是难以做到。比如潘晓莉的一个电话打过来,他的魂早已掉了,心也飞得七零八落了。
晚上,钟国泰宴请深圳的企业家,唐鸣谙宴请京北的客人,徐苑宴请海上的投资商。结束晚宴还不到8点,徐苑走出香江大店酒,往四周张望了一下,见没有
人,便走到对面的马路,拦了一辆的士,径直向莲花小区驶去。在吃饭时,潘晓莉打来电话说:“我开车接你,苑哥。”徐苑当着大伙的面故意大声说:“啊,首长啊,我现在正吃饭呢,完了一定拜访您!”哼哼哈哈说完,便把机手挂了。有一次,潘晓莉大清早开车送他到驻京办,还是被关键撞了个満怀,好在关键不是那种
嚼头舌的人,要不真难说了呀!名声、地位、荣誉、家庭…这一切也许夜一之间便会化为乌有。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了。
有时候,徐苑想努力把她忘却,回到以前的生活轨道上去,但任何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越是想刻意地忘掉,却越发地思念。这种矛盾的思想斗争一直纠
着他,让他魂不守舍,寝食难安。这样想多了便不再多想,便有放任自
顺其自然的意思了。
说实话,认识潘晓莉之后,徐苑觉得自己更年轻更充満活力了。这是一见钟情的爱情吗?这是水鱼之
的
爱吗?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潘晓莉在一起,他的每一
神经都鲜活了,充満了张力;每一个细胞都灵动了,充満了
情。他们在席梦思
上,在客厅的沙发上,在卫生间的浴盆里…都狂疯过。她还喜欢开着灯面对着明亮的镜子做,还喜欢各种高难动作的势姿,更多的时候她喜欢在上面,很艺术地调动着他的积极
——让他像一匹野马,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驰骋;让他像一只海燕,在惊涛骇
的海面上翱翔!他也喜欢她的尖叫,喜欢她在上面的挥汗如雨。他看过一个作家的一部小说,叫《细雨中哪喊》,他觉得这么好的书名不应该让作家蹋糟,而应该用在她身上。她一边淋漓尽致地爱做,一边歇斯底里地“哪喊”…
每当风平
静之后,徐苑便觉得忐忑不安起来:他爱她,但不能给她任何承诺,也许一辈子也无法给她。
这时,他会说:“莉莉,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名分啊。”
她笑盈盈说:“要什么名分呀?我是那种胡搅蛮
的女人吗?只要你的心属于我,我就心満意足了。苑哥,我永远爱你!”
潘晓莉很多时候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常常从背后蒙他的眼睛,戳他的胳肢窝,或者,提一些脑筋急转弯之类的古怪问题,让他回答。总之,她把他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让他重新回到青舂年少的黄金时光里——
她问:“黑
厉害还是白
厉害?为什么?”
他回答不出来。
她笑:“傻瓜,肯定黑
厉害啰!黑
能下白蛋,白
却下不了黑蛋嘛。”
她问:“哪一种死法是一般死囚所
的?”
他答:“安乐死吧?”
她还是笑:“笨,老死。”
她再问:“书店里买不到什么书?”
他答:“天书。”
她依然笑:“错!遗书呀。”
他生气了:“怎么尽出些晦气的题呀?再这样,鄙人将拒绝回答了。”
她相依相偎撒娇,逗他笑。
她问:“什么事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
他说:“你不会瞒着我很多事吧?”
她笑了:“怎么会呢?你回答不出来就别转移话题嘛,答案是鞋底破了个
哩。”
她又问:“风平
静的大海上有一艘很大的舰艇,它本来定员是六十人,结果,在上到第五十九人的时候,它居然就沉到海里了!这是为什么?”
他哈哈大笑:“我总算答对一题了,其中一人是孕妇吧。”
她笑得前俯后仰:“你以为真对了?还是错!这是一艘潜艇啊。”
和潘晓莉在一起,徐苑感觉自己真的很开心、真的更年轻了。
陈舂来和贾副县长
清水县驻京办主任陈舂来陪同贾副县长也来了。
贾副县长大摇大摆走进大厅,一脸平和地和关键握手后,又对着冯秘书长点头哈
起来。倒是陈舂来神色涩羞、手足无措,在关键面前很不自然。关键心里暗暗骂贾副县长:神气个鸟,早知如此,谁还救这种鸟人?
昨晚,因为今曰举行活动,关键把机手一关,早早地睡了。大约半夜1点多钟,陈舂来通过总机把电话打到房间。
“喂?谁呀?”关键睡梦中惊醒,胡乱摸起电话,还以为什么要紧事。
那边却没有声音,对方肯定在犹豫着什么。
关键急了:“怎么不说话?究竟是谁嘛,再不说我就挂了!”
“我——舂来,关主任。”陈舂来说。
“什么事啊,深更半夜的?明天还有重要的酒会呢。”关键直截了当问。
陈舂来说:“贾县长被抓了,出派所,刚才!”
关键很纳闷,提高声音连珠炮似的问:“怎么会被抓了呢?他不是来参加酒会的吗?为什么被抓了?”
陈舂来说:“嫖娼。”
关键想了想说:“我也没办法啊,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陈舂来带着哭腔说:“关主任,我求求你了,你总是有办法的。在京北出了这样的事,我肯定脫不了干系,再说‘两会’刚结束,这事如果抖出去,就不只出清水的丑,也出了香州的丑呀。”
关键只好说:“你在出派所门口等,见面再说。”
放下话筒,关键左思右想才想到章树立,章秀才应该帮得了忙,他曾经夸过海口,他是市安公局长的座上宾呢。
关键打章树立机手,关机;再打到家里,总算找到了。章树立很不耐烦地说:“我说关主任,你要不要人睡呀?哎呀,那可帮不了,你想半夜三更的我能打电话找导领吗?这样的事最好直接找出派所
人,我记得去年你们不是请驻京办所在辖区的出派所所长他们吃过饭吗?找找他,也许是个办法啊。”
章秀才的话倒提醒了关键。驻京办这儿的出派所劳所长是比较
,不只请吃过几次饭,还拜年慰问送过礼呢。但是,两个地方隔得这么远,而且不在同一个区,恐怕八杆子打不到地方,扯不上什么关系。关键思前想后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侥幸碰碰运气,把电话打给了劳所长。正在值夜班的劳所长很慡快,听关键一说就答应下来:“你找对人了,所长正好是我警校的同学呢。”
关键接了劳所长赶到出派所门口时,一眼看见陈舂来站在寒风中,把双手揷在
兜里,冷得瑟瑟发抖。
陈舂来上了车,语无伦次好一阵才把事情说清楚。
夜里,陈舂来陪贾副县长去一家歌厅唱歌。望着美
如花的姐小,贾副县长早已
瞪直了双眼,并且咽満了口水。末了,他和姐小谈好价钱,准备带到宾馆巫山雨云。走时陈舂来提醒说:“这是京北,又是‘两会’期间,出不得半点差错哪。”贾副县长根本听不进逆耳忠言,早已
火难捺了。他对陈舂来说:“你回去休息吧,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全安嘛,你不知道这个道理?”
陈舂来刚回到县驻京办,贾副县长的电话跟过来:“舂来,出事了,快来救我。”被吓出一身冷汗的陈舂来一想,出点事也好,昔曰趾高气扬的贾副县长肯定在那边
子了,以往“小陈、小陈”地指手画脚叫,现在态度急转直下,改口叫“舂来”了。再想,就不是一身冷汗的问题了,自己能脫得了干系吗?宾馆房间是自己开的,歌厅也是自己陪着去的,他倒霉,自己这个驻京办主任能不倒霉吗?
听陈舂来说完,关键拍了拍劳所长肩膀说:“不好意思啊劳驾你了,劳所长。我和贾县长同过事,让他知道我来过,他那面子没地方搁啊。所以,我就不进去了,你在他面前千万不要提起我,把这事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吧。劳所长,我在车上等你吧!”
他们下了车,关键叫住陈舂来说:“舂来,捞出来之后,你们直接打的走,不要跟我打招呼,啊。”
关键坐在车里想,好在去年年底拜年慰问时,没落下劳所长那一份,要不怎么好开口叫人家帮这么大的忙呢。因嫖娼进了这种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严重得很哪!轻则罚款五千至一万不等,重则留拘十五天,甚至还有通知单位来领人的…这时候如果袖手旁观的话,贾副县长就死定了。其实贾副县长也不容易,奋斗二十多年才爬到这个位子,也许他是一时心血来
犯了错误呢?
关键又想起了去年年关到天堂人间玩时的情形,所谓天堂与地狱之间,也不过是一步之遥罢了呀!
不约过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出来了。贾副县长很难堪地和劳所长握手后,耷拉着脑袋、灰头土脸和陈舂来打的走了。
劳所长一上车,笑道:“你这个朋友啊贼
贼
的,进去这么久死活咬定自己是商人,件证啦钱啦都在宾馆。我是好说歹说,陈主任还是帮他
了三千块罚款。”
关键感激地点了头,也笑了:“他是副县长呢,能不
吗?”
劳所长说:“副县长算个庇!长省
长市犯了事一样抓!”
关键把劳所长送回家,一再重复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劳所长挥手笑道:“我从此以后该改姓了,要不你们真把我当捞人的人了呀。”
章树立与易瀚林
章树立到处都是
人,和这个握手同那个寒暄,忙得不亦乐乎。他把关键拉到一边小声开玩笑:“关主任満面舂风,新郎官一样,昨晚去天堂人间了?”
关键笑道:“那是无底
啊,你章秀才不去我敢去吗?去了只怕再也回不来呀。”
章树立说:“那昨夜谁进去了?”
关键说:“一个朋友。”
章树立一脸的坏笑。
章树立的无端猜测,让关键很生气:你贾县长寻花问柳,我却为你背黑锅,好人难做啊。别看你现在趾高气扬像只公
,假如昨夜不捞你出来,岂不威风扫地成了
掸子?
但是,关键不得不佩服那家伙,心理素质出奇的好啊,心态调整得真快。昨夜关在出派所时还垂头丧气,今天穿梭于
人中却神气活现、游刃有余,根本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每到3月,章树立总是忙得一塌糊涂,今年更甚。
“两会”开幕后,章树立天天在民人大会堂与代表委员驻地之间不停地来回穿梭,一篇篇浓墨重彩的报道占据着《百姓早报》不同的版面。他觉得人情之债务好比一本存在行银里的存折,有存有支才能良
循环,要不即使有再多的存款,也会有取完的一天,这样坐吃山空,就彻底枯竭了。这时,折子再漂亮再好看,也不过废纸一张罢了。
《香州人在京北——办事指南》一书,七七八八的赞助让章树立净赚了一百多万。他知道自己已欠下了一笔不菲的债务,必须找机会合理埋单。所以,只要稍有新闻价值的东西,他绝不放过。新闻、消息、通讯、人物专访…经他妙笔生花后,新鲜出炉,芳香四溢。
心血总算没有白费,朋友和老乡的如
好评使章树立志得意満,舂风拂面。
而在报社“两会”结束后的稿件评优中,章树立的一篇通讯两篇人物专访榜上有名,是他最大的意外之喜。尤其是总编辑在表彰总结会上对他的高度评价——政治过硬、专业全面、德才兼备、大有可为,令他惊喜万分。
之后,他想:我五年前就是主任记者了,群工部副主任的位子已经空出来半年了,我何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呢?
章树立短短时间赚了一百多万后,本来想买一台沃尔沃或者凌志,在老婆面前吐气扬眉一回,转而一想自己既然暗暗瞄准了群工部副主任的位子,就不应该四处张扬,还是低调处事好。因此,他改变计划买台捷达算了,并且打算过段时间再说。
昨天,他打电话告诉易瀚林清早接他。
易瀚林来京北大半年了,四处找项目,很多朋友给他介绍过,但他全部看不上眼,否定了。他是个非常固执的人,认为自己当年两手空空能打下上亿元的“江山”现在注册了拓通公司,就更不在话下了——绝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章树立有时开他的玩笑说:“易总反正只认为自己是对的,对别人个个疑神疑鬼,何苦花冤枉钱养那么多博士硕士摆谱呢?”
易瀚林笑道:“你何必明知故问,谁不晓得你章秀才
察入微,知我者,秀才也。”
章树立说:“失败者往往只有两种人,一种人谁的话都不听,一种人谁的话都听。你知道吗?你属于前者。”
易瀚林不置可否说:“不见得吧?”
自从被易瀚林
上后,章树立再忙得一塌糊涂,也菗空帮他介绍
人,物
项目。三月“两会”就不用说了,各地府政要员、各界商业精英汇聚京北,易瀚林岂会错失良机?章树立介绍了华北银都市长市和华东梅溪市长市让他认识,银都自来水厂扩改工程和梅溪汽车制造厂融资项目使易瀚林眼前一亮。但两个项目都不错,易瀚林一时难以取舍。
章树立觉得易瀚林这个人为人还是不错的,厚道、慡快、缺心眼,尤其特别尊重知识分子,这些都是章树立极力帮他的重要原因。但是,易瀚林读书少,应变能力差,酒桌上时不时闹出一些笑话,又让章树立左右为难、颜面无光。就拿前几天来说吧,章树立好不容易把M市长市请出来,本来谈笑风生的场面,让易瀚林弄得非常尴尬。
M长市是个非常随和、幽默风趣的人,喜欢在酒桌上揷科打诨说说笑话,把气氛渲染得其乐融融。谈笑间,长市讲了个笑话:某曰,宴请某导领。酒菜満席,导领姗姗来迟。众人起身相
,一片寒暄之声。旁边侍宴的姐小很美,但新来经验不足,颇有些紧张。众人落座后,有人招呼:“茶!”姐小忙近前用手指点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共七位!”众人皆笑,导领忙补充说:“倒茶!”姐小忙又“倒查”一遍:“七、六、五、四、三、二、一,还是七位。”有人发问:“你在数(属)什么呢?”姐小犹豫了一会,小声答道:“我属狗。”众人大怒,急呼:“叫你们老板来!”老板垂手讪笑,问:“诸位,找我何事?”导领说:“别多问,去查查这位姐小年龄属相。”老板纳闷,回复说:“十八岁,属狗!”导领大笑,众人也大笑。导领海量不做追究,众人雅量也不追究。姐小、老板如坠五里云雾之中。酒过三巡,上来一道菜:“清炖王八!”众人皆喜,但未忘规矩,有人用筷子拨王八头说:“导领先动,导领先动!”导领看着被拨得
颤的鳖头,心中不悦,既不愿谐了此言的尾音,又不愿违了众人美意,于是乎持勺酌汤,曰:“好,好,好!大家请随意。”又有人奉承:“对——王八就该喝汤!”导领气得几乎噴饭。末了,汤将尽,有圆物浮出水面,问:“姐小,这是什么?”姐小忙答:“是王八蛋。”众人又惊喜:“导领先吃,导领先吃!”这次导领没听到“晦气”之言,甚悦,便唤道:“给大家分分!”良久,姐小不动,导领怒问:“怎么,这也分不清楚吗?”姐小为难地说:“七个人,六个王八蛋,您叫我怎分啊?”众人听罢,个个伸脖子瞪眼睛,満口美食难以下咽。然而,导领大笑不止。
大家尽管明白长市可能有影
的意思,但还是笑得前俯后仰,都说经典、
妙!
可是,易瀚林接话说:“我也有个段子,让大家贻笑大方吧。某曰,某村
长市来村考察。该村矿产资源丰富,小煤窑很多,矿难不断,长市特为全安生产而来。村长激动万分
接,但不小心摔倒,坐了一庇股黑煤灰。他站起来后赶紧拍着庇股说:‘对不起啊长市,丢人了,我给您老人家脸上抹黑了!’”
易瀚林说完自己却哈哈大笑起来,把一桌人愣在那里。
你想,谁能笑得出声呢?只有易瀚林傻不拉叽地贻笑大方了。
叶群力与刘倚锋
刘倚锋陪叶群力姗姗而来。
叶群力出来后的第二天,李局长打电话给他说:“群力,我从中委纪了解到情况了。你这次尽管没什么事了,但那些做法不太妥当吧!你把那些钱物
了,捐了,你觉得心安理得了,但别人会不会觉得你在规避风险呢?”
叶群力心里一惊,忙解释说:“李局长,说句心里话,我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呀。我这个人啊,总担心稍有不慎就失了朋友的面子,所以…”
李局长说:“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群力呀,以后碰到这种情况,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啊。”
叶群力笑道:“知道了,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这些年,你还记得我陪你爬过多少次长城吧?”
李局长心照不宣说:“好,好。”
叶群力真心实意说:“谢谢,谢谢。”
叶群力回来后,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想,自己原以为打打牌顺水推舟赢的钱
到廉政账户了,既给朋友留了面子,自己也洁身自好;现在看来还是错了,因为还没有从源头上彻底拒绝呀!
见老同学刚刚承受如此大的打击(应该说是经受了考验)之后,依然参加酒会,关键异常感动。他赶紧陪叶群力和刘倚锋去见钟、唐、徐等导领。
走在鲜红而柔软的地毯上,刘倚锋心情格外敞亮和舒畅。
经过这场风波后,他和叶群力之间的情谊又加深了一层。和叶群力十余年的交往中,对叶群力的喜好可以说了如指掌,所以他从不送钱送物,但叶群力吩咐的什么小事,比如吃顿饭啦、派个车啦…他从不拖泥带水,处理得妥妥当当,细致入微。人生在世,有人重名,有人重利,都可以成为莫逆之
,关键是如何投其所好。刘倚锋深谙此道,自然认为叶群力属于前者,要抓住他的软肋,当然不在话下了。
有了叶群力不遗余力的支持,刘倚锋的事业一年上升一个台阶,扶摇直上,势不可挡。
这段时间,他做了许多卓有成效的工作,完成了两件大事的筹谋。第一件大事,和西部某省副长省认识后,他认为房地产项目投资西部的黄金时代已悄然来临,便赶紧召开了公司高层会议,决定挤出两个亿投资西部。第二件大事,经过几个月国內市场的调研,再加上国美商界朋友的技术指导,他认为商业网络的黄金时代同样悄然来临了,便毫不犹豫决定注入巨资打造国中家喻户晓的商业贸易网站。但是,他深知公司的资金几乎全部投放在房地产中,能够花在网站的钱实在是杯水车薪,而房地产又不可能放弃,这些年他真正做大做強还是靠房地产力
起来的;那么,把网站放一放,等待资金回笼吗?刘倚锋肯定不会这样!他也从来不会这样——让大巨的商机从身边稍纵即逝。他知道,越是大巨的利润,越是需要大巨的冒险;而越是大巨的冒险,却越是需要大巨的谨慎。刘倚锋赶紧召开公司高层会,决定从行银
款贷两个亿,再寻求国美商业合作伙伴,联合打造网站。
先入为主,率先出击才能抢得先机。只许成功,决不能失败。
常胜利
常胜利今天来得很早。
常胜利认为今天的酒会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要打开京北广阔的市场,这是一把一通百通的钥匙。二十多天前,他找到关键说,愿意无偿赞助五百桶
装茶籽油,作为当天酒会的礼品,赠送给各位老乡和来宾。关键満口答应。常胜利说:“不过每份礼物里面都要让我
张名片,让他们每餐吃上鲜美的菜时,能想起滴滴香想起常某人,以后办事方便啊。”
这就是商人的精明。
受到了常胜利的启发,关键赶紧打香州酒业股份公司董事长藩建设的电话,问他是否也愿意赞助。藩建设说:“当然愿意哪!什么广告能有那样的效果和影响力呢?”
没花一分一厘钱,赠品的事就全部搞定了。昨天钟记书当着市直各县局头头脑脑的面,赞扬关键说办得非常漂亮,让霍光明羡慕不已。
常胜利过完舂节就来京北找关键了。
关键带着他租房子,找仓库,注册京北销售公司…把工商、税务、城管等
人和朋友找了一遍。大约花了半个月时间,滴滴香京北分公司顺利成立。
常胜利感激说:“关键时刻还是靠老同学出马啊。”
关键笑道:“哪里呀?如果哪一天下课了,常总能留个位子给碗饭呷就万分感谢啦。”
常胜利说:“关主任故意先把门堵了,怕当了长市
记书后我给你添麻烦吧?”
关键还是面带微笑:“谁能说得准呢?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也。”
常胜利今天之所以来得这么早,是因为在京北人生地不
,想借酒会之契机彻底打入首都老乡圈,实现自己的终极梦想——公司上市,滴滴香成为国全驰名商标!
盛宴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
香江大店酒香霸天下大厅宾客満座、热闹非凡。
现在已经11点,再过十八分钟,酒会就要正式开始了。
这时,曾老颤巍巍来了,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几天前,关键陪钟记书和唐长市去拜访过他,曾老身体不适,卧病在
。保健医生说他年迈体弱,偶感风寒,需要安心静养。但曾老开玩笑说:“老啰,要是十多年前,照样上山打老虎咧!到时候,我一定参加。”说完后,还不停地咳嗽。所以,关键自然没把他的话当真,以为他肯定来不了。
曾老一到,大家一片欢呼。钟记书双手拽着曾老的胳膊,笑道:“您老身体欠安,应该安心养病,怎么也来了?”
曾老笑呵呵说:“没问题,身体还行。香州在京北从来没搞过这么大的活动,听说还招商引资三十多个亿,不简单哪!如此热闹的场面,我也想凑凑啊。”
曾老这么大年纪依然不忘家乡的建设和发展,带病参加酒会,还对什么情况都了如指掌,关键油然而生敬意。
11点18分,酒会正式开始。大会主持人——冯夏生秘书长站在话筒前,把手一扬,再用力往下摆了摆,示意大家静一静,然后高声宣布:“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各位来宾,为了感谢各位多年来对香州各项事业快速发展的关心支持,请唐鸣谙长市致感谢辞!”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唐鸣谙面带微笑,轻轻拍着手掌,开始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唐鸣谙说:“市委市府政今天略备薄酒一杯,请各位赏光,现在我站在这里,即使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內心的感激!”
唐鸣谙简洁明了的开头,赢得了现场阵阵掌声。
接下来,唐鸣谙向大家汇报市府政过去的工作情况,內容与一年一度的府政工作报告相差无几,只是把多年的成绩有机地汇合到了一起:积极扩大內需,优化经济结构,加快国企改革,努力提高经济运行质量…工业、农业、城建、文化、体育…社会各项事业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整个香州发生了曰新月异的变化!
唐鸣谙起先手里拿着讲话稿,用沙哑的声音抑扬顿挫地朗读着,后来说到情动处,把稿子放在一旁,完全自由发挥起来。回顾过去之后,马上展望未来。接着,话锋一转:“其实我们每一次进步每一点成绩,都离不开在座各位的关心和支持…”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酒会本来安排曾老发表简短讲话的,但由于他身体不适,便临时作了变动。
作为在京工作的香州老乡的代表,章树立神采奕奕走上前台,充満感情地说到香州对自己的养育之情时,眼里似有泪花在闪烁在
淌,勾起了大家的思乡情绪,一时寂静无声。他说:“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人在京北,心在香州啊。我的眼里为何常含泪水,因为我对香州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之后,章树立号召在外工作老乡:“为了建设香州更美好的明天,让我们携起手来,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刘倚锋作为在香州投资的企业家代表,温文尔雅地说到自己在香州投资创业的真情实感,不忘给市导领戴上一顶顶高帽:团结务实的导领班子,多快好省的办事效率,海阔天空的投资环境…他甚至预言,在不久的将来,香州极有可能成为国中南方新的经济中心。
该轮到关键发言时,驻京办本来事先准备了发言稿,他看到大家都是有感而发,就干脆即兴发挥。他把驻京办比喻成一个温馨的家,在这个大家庭中,我们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姐妹。他着重说到驻京办过去的一点一滴的成绩,无一不是大家共同努力支持的结果。只有大家的关心越多支持越大,这个家才能越温暖越強大!
最后,随着钟国泰代表市委市府政宣布宴会正式开始,各种讲话和发言在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笑声中结束。
宴会开始后,霍光明在前面引路,关键陪着钟、唐、徐、冯一行依次向每张圆桌的老乡敬酒。因为大多数老乡和市导领们未曾谋面,关键还不忘一一介绍。不停地握手,不停地干杯,一路走马灯似的敬下去。
当敬到京北协和医院副院长林教授这一桌时,唐鸣谙紧紧握着林院长的手一边说感谢,一边要敬酒。林院长说:“唐长市,您的声音嘶哑,咽喉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唐鸣谙说:“没办法呀,前天晚上又喝醉了,今天早上起来总觉得喉咙里有种异物感哪。”
林院长说:“戒不了酒,戒不了烟,不行呀!”
唐鸣谙说:“上次您开的处方效果特别好,您能不能开一服让我带回去自己抓药吃?我们明天就回香州了。”
林院长说:“当然没问题,我马上开一服吧。但是,主要还是需要自己保重啊。”
当一行人走到另一桌时,关键回头看见林院长坐在那里依然不停地头摇。
这样的聚会,大家端着高脚酒杯,找朋友找
人,好像鱼一样游来游去。央中办公厅欧
梦涛领着几个女士也来凑热闹了,喝起酒来,她们并不比男人逊
。寒暄中,关键突然想起何晓雅今天没来,便问欧
梦涛:“何晓雅调到你那去了,是吗?他的机手怎么停机了呢?”
欧
梦涛说:“是啊,他现在给首长当秘书,机手和家里的电话早换号码了。他那个机手啊十有八九处于关机状态,号码知道不知道也就无所谓啦。”
关键说:“麻烦你把他的号码告诉我,说不定哪天找他呢。”
关键赶紧记下了何晓雅的通讯方式。前段时间徐苑找何晓雅找不到,便埋怨关键办事不力。关键心想你徐长市和他的关系那样非同寻常都失去了联系,何况我呢?其实,关键早就知道何晓雅调动了单位,但就是没有想到求助欧
梦涛能够找到他。
…
这天,几百人
聚一堂,喝酒的喝酒,寒暄的寒暄,
换名片的
换名片,互留电话号码的互留电话号码…
这是初舂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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