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贝壳里头有个迷宫
达夫南稍微发出笑声,说道:那就不一定得唱得像你一样美了。我这么不会唱歌,所以一直害怕永远无法唱得跟你一样好!伊索蕾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地回答:如果你能感觉出自己唱得美不美,要是觉得现在唱得不够好,就很难做好祈祷了!说的是。过了一会儿之后,伊索蕾像是想安慰他似地说道:你也不是真的唱得很差。再努力一些,歌声就会变好了。达夫南摇了头摇,说道:这个嘛,恐怕我已经唱不出美丽的歌了。为什么?因为我快到变声期了。变声期这个名词是奈武普利温告诉他的。自从上次见到恩迪米温,回来之后他的说话声音就变得有些沙哑,很难再跟以前一样清晰,原以为可能是觉睡受寒得了感冒,但奈武普利温却说也有可能不是感冒。说不定你的声音会变得更有魅力。你看,教我圣歌的不就是我爸爸!反正我会有一阵子声音混乱。啊啊,我看你一定会教我教得很烦。要不要我教你无言的祈祷?传来了伊索蕾又再起身坐着的声音。时间流逝,已经是过了夜午之后两个小时,但他还是不想觉睡,意识仍然很清醒。虽然你看不到,不过慢慢跟着我说的去做做看。他点了点头,然后才想到她看不到,于是开口说道:好。把双手举起来,在头上双手互握,手臂打圆。我做了。这个动作的意思是-请看这里。达夫南举起双手在头顶上做出水瓮的形状之后,笑着说:-请看这里。好,我背起来了。然后右手臂往前伸直,左手臂弯曲之后手掌靠到右手手肘內侧。手掌是摊开的吗?嗯。我做了。这个动作的意思是:-我想在你身边。-我想在你身边-…这一次只有右手摊开,往旁边举起。手肘呈直角弯曲,就像跟人说再见时一样的动作。可是手不要摇。是这样子吗?说完之后,达夫南笑了出来,连伊索蕾也笑了。因为根本就不可能看得到。不过,他们还是都没想到要跑去墙的另一边彼此面对面。就当成你做对了吧。这是-好好呆着-的意思。我也猜到是这个意思。接下来是…伊索蕾一个接着一个,把我答应你、来这里、拿过来、等一下等等这类句子教给他。达夫南觉得很有趣地跟着做了之后,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她:可是,伊索蕾,你教我的这些句子怎么都跟祈祷好像没有关系?嗯…伊索蕾先是沉默了一下。许久之后才传来了回答:这是我和我爸爸之间的信号。我曾有一阵子得过腮腺炎,几乎都不能说话了。当时实在痛得非常难过。那个时候我爸爸教了我圣歌,但是因为我没办法自己唱歌来养病,所以他就想到可以换成用手来唱歌。他只花了一天就完成构思,全部教给我。原本更加复杂,单字也很多,但我几乎都已经忘了…达夫南点了点头,说道:你慢慢回想,再教我。因为我觉得
有趣的。不知道伊索蕾在屋里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她只是如此说道:我想到后再教你。和你讲一讲,说不定还会再想到更多。夜已经深了,终于再过不久就要天亮。彻夜聊天的他们也渐渐感到疲累。大约在太阳快升起前一个小时左右,伊索蕾终于说道:现在有点想睡了,最好还是闭上眼睛睡一下吧。这样明天才不会走路失足,才能平安回家。两人同时发出了会心的笑声。看不到彼此的脸孔反而如同没有距离一般。晚安。你也是,晚安。变安静了。过了好一阵之后,少年的嘴里低声喃喃自语着:真是个奇怪的夜晚。你和我,两个人都过了个奇怪的夜。少女睡着了,没有回答。一阵风吹了过来。梦里,在贝壳里头有个
宮。已经是下午了。或许是因为睡到很晚才醒来的关系,回去的路并没有想像中那样困难。两人以轻快的脚步走下山。首先到达的是伊索蕾位在山边的家。达夫南说道:一整夜没回家,祭司大人可能一直在担心我。嗯,说不定…伊索蕾有些拉长了语尾。他也觉得心中有些不安。虽然他做了个好梦,但事情不是这样就结束了。他帮伊索蕾开门,看她走进去之后,便独自走下山。他看一看太阳确定时间,此时思可理已经放学了。一想到自己确实做了以前没做过的事,他稍微
了
嘴
。想起奈武普利温,心中觉得有些罪过。如果奈武普利温对他生气,他会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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