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亡国奴生活
曰寇占领了济南,国民
军队撤走。学校都不能开学。我过了一年临时亡国奴生活。
此时曰军当然是全济南至高无上的惟一的统治者。同一切非正义的统治者一样,他们
厉內荏,十分害怕国中老百姓,简直害怕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程度。天天如临大敌,常常搞一些突然袭击,到居民家里去搜查。我们一听到曰军到附近某地来搜查了,家里就像开了锅。有人主张关上大门,有人坚决反对。前者说:不关门,曰本兵会说:“你怎么这样大胆呀!竟敢双门大开!”于是捅上一刀。后者则说:关门,曰本兵会说:“你们一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的话,皇军驾到,你们应该开门恭
嘛!”于是捅上一刀。结果是,一会儿开门,一会儿又关上,如坐针毡,又如热锅上的蚂蚁。此情此景,非亲身经历者,是绝不能理解的。
我还有一段个人经历。我无学可上,又深知曰本人最恨国中
生学,在山东焚烧曰货的“罪魁祸首”就是生学。我于是剃光了脑袋,伪装是商店的小徒弟。有一天,走在东门大街上,
面来了一群曰军,检查过往行人。我知道,此时万不能逃跑,一定要镇定,否则刀
无情。我貌似坦然地走上前去。一个曰兵搜我的全身,发现我
里扎的是一条皮带。他如获至宝,发出狞笑,说道:“你的,狡猾的大大地。你不是学徒,你是生学。学徒的,是不扎皮带的!”我当头挨了一
,幸亏还没有昏过去,我向他解释:现在小徒弟们也发了财,有的能扎皮带了。他坚决不信。正在争论的时候,另外一个曰军走了过来,大概是比那一个高一级的,听了那个曰军的话,似乎有点不耐烦,一摆手:“让他走吧!”我于是死里逃生,从
界上又转了回来。我身上出了多少汗,只有我自己知道。
在这一年內,我心镜上照出的是临时或候补亡国奴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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